不过听了她这话…吕悦好歹算是安心了,合着,她也知道不合适啊?或许,她独自一人支身在宫里,只是单纯想找个能亲近的人呢?

心中稍安了一些,吕悦这才老实了,老实的窝在她的怀里不动弹了。不过,话说回来…她的胸,真的好平啊。

这一夜睡得不大舒坦,没办法,被人当成抱枕,要一直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任谁也舒服不了。

可次日一早,吕悦却因为身边的人起身而醒了过来,那空荡荡的感觉…这么一想,倒是觉得又有些诡异了。

“醒了?你再睡会儿。”听到床上的动静,正在穿衣服的叶女史站在床边低声说道。

“你不睡了?干嘛去?”吕悦迷糊揉着眼睛,不解的看看外面昏暗的天色。

“练功,你睡吧。”把衣裳全都穿好,朦胧之间,吕悦只觉得她身上的衣服并不像衣裙,而是短打的模样。就见她又走到墙边,取下上头挂着的一把剑,推门走了出去。

练功??

倒也是,她身上是有功夫的,早上起来练功很正常,可自己之前怎么没发现?!

明明在里头小屋住了这么一阵,可却根本不知道她有早上起来练功夫的习惯…话说,自己过来到底是干嘛的?真时这来伺候这位大…大小姐的么?

低头看看盖在自己身上、带着陌生而又好闻气息的棉被,吕悦悲催的发现——貌似再这么下去…自己就真要成了过来陪睡的了…

带着淡淡的忧伤爬了起来,把两个房间的被褥整理好,又换过自己的衣裳,练功回来的叶女史这才进门。见吕悦起来了,不由得眉头又挑了起来,一边往床上挂着剑,一边笑道:“倒闹醒你了?平日里睡的跟个小猪似的。”

所以你才给我整这么多带有猪标志的东西么?

淡淡的忧伤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咬牙切齿,吕悦开始磨牙。

“今天太后应该起不了太早,说不准还要多去一回佛堂那边,走时你捎着几块点心,预备饿的时候吃一点。”叶女史一边褪着练功时用的衣服,一边嘱咐道。

“那你呢?也要带些吧?”

“你跟棉儿带着吧,我饿的话找你们要,我身上不方便。”叶女史脸色淡淡的。

吕悦挑挑眉毛,往她的胸口处扫了一眼,咳嗽了一声:“其实…有个地方…也挺方便的…”女孩子嘛,你哪怕装呢?填充点东西过去也可以伪装一下太平公主的本质嘛~。

“嗯?什么地方方便?”叶女史不解,向她看来。

就见吕悦神色猥琐,脸带坏笑的往自己的…胸口处扫了两眼,扭头又不吭声了。

叶女史眉头皱了皱,低头往胸口看了看,然后又抬头看看后脑勺冲着自己的吕悦,这才回过味儿来。脸一拉,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后,弯下腰去,一手还整着另一只手的袖子,咬牙道:“我倒不知道,你意还有这份闲心呢?”

吕悦一囧,不大好意思的低头含笑道:“那个…美人,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你还小,以后会…发育的…”

刚才回过味儿来时本没想拿她如何的,可现在这话一出…不是明显找揍的么?!叶女史脸上一僵硬,凤目眯了起来,袖子也不管了,两手一边一只,一把就按住了她两边的太阳:“我看你又头痒痒了是吧?!”

“那…那个…你答应过我的!不再揉我的头了!”

“谁叫你欠揉!”

棉儿提着食盒,慢悠悠的往桌子上面摆着饭,一边回头看看那边帘子里头——不着急,慢慢摆,反正今天早上太后起不了太早,要不自己叫早了…咳咳,再打扰了他们二人的好兴致?

果然,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太后先是去了正德殿,听过皇帝的病情,后又到了素心堂中,好好的礼了半天的佛,这日更是连绣女们都没见过呢。

在正德殿时,吕悦跟棉儿也听了满耳朵的八卦,知道昨天那位绣女,家里原本是京宫,品级不高,家世也寻常,模样也寻常。之所以一直留到这会儿,不过是为了图能在宫里多留上一阵,之后放出去再嫁时说出来好听,这才使了点银子。

人家原本是没打过入后宫、入皇子府的主意的,只是想要抬抬身价,日后说起亲来时也好听些罢了。

现在这么一乌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第62章 冬诊

太医们赶过来检查后,说这位绣女被人下过迷药,才沉睡不醒的。

事后,又隐约传出,早先听说有位叶贵妃那里的人,把个绣女单叫了出去的事儿。只是叶贵妃怎么会突然看上了这么个要家世没家世、要模样没模样的…就非可为外人道了。

莫非,她是不乐意让皇上指婚?不同意皇上之前说的那家人的女儿?

此本为年度的首条八卦,最为宫中人事们津津乐道。

其次,皇帝睡雪地的事情嘛…咳咳,老皇帝虽然一贯风流,可他却也并不算太过下流,平时做那些事时、或是看中哪个的时候,多也是拉回屋里头去办事,少有在外头野战的。以前年轻些时还有过一二,比如当年的叶贵妃,她入宫“探亲”那一回就是被皇帝直接拉到亭子里头去了。

这些年来,这等风流之事倒也不多,这一回纯属酒喝多了。

老皇帝醒来,琢磨了半天,只记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个人间绝色,但这个绝色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是男是女?他却根本不记得了。

问下人,下人被打的打、杀的杀,还能说得出话来的人们也纷纷表示——我们就没看见人啊!皇上,您是不是酒多了,眼花了?

吕悦个子小,站在回廊里面又不显眼,皇帝一开始那一眼也是碰巧了,这会儿再回忆…醒眼看美人,往往比平时看到还叫人觉着惊艳,再加上皇帝这会儿根本就让不得了,只觉得那人长长得绝非人间颜色,既然都非人类了…那恐怕根本就不是个人吧!莫非当时有天仙路过,自己调戏仙子,这才受了惩罚?!

这么一想,老皇帝安心多了,再想想,据说自己被发现时,裤子半褪,直到这会儿下身都不大舒坦…咳咳,说不定自己已和仙子云雨过了呢!

想到这里,又连忙把天通道人请了过去,密密的说了些什么,才算完事。

——————

日了一天天过去了,天气越来越冷,吕悦却丝毫不觉得晚上有多难熬,倒不是宫里火炕的功效神奇,也不是身上的棉被厚实,而是因为…她身边就睡着个人形火炉。

皱皱眉头,只觉得身上发汗,想往反方向滚一滚,却被人勒得死死的…无奈睁开了眼睛,吕悦看着上面黑漆漆的幔帐,她…又被热醒了…

这已经都多少天了?除头一天是被叶女史起来后的动静给弄醒的之外,之后的这些天,自己几乎每天晚上都是被身边这个人形火炉给烤醒的!

其实吧,一般来说刚进被窝时,她还是很欢迎叶女史抱着自己的…咳咳,她个子比自己高,身上又暖和,又从不动手动脚也一直没有什么不良的企图,所以时间一久,吕悦哪里还会怕跟她一起睡?

可一睡到后半夜,身下的火炕、身边的暖炉…她真的很想把叶女史用完丢,可问题在于,最多只有她丢自己的份儿,哪有自己丢她的?

“醒了?几点了。”

“…不知道,没听见外头的钟打点呢。”

西面屋子里头有个大个儿的落地自鸣钟,据说是太后收礼收的实在太多了,光大座钟就收了十好几口,挑了一口赏给叶女史使唤的。

叶女史嫌它吵的慌,又要用它看时辰,干脆就丢到了西边的屋子里头去。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一个钟点儿一打响,夜里听得十分清晰。

既然时间没到,那就不急着起床,叶女史继续抱着怀里的小包子,觉得她胳膊腿儿的十分之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老动什么?要方便?”

“不是…热。”总算是说出来了!

“哦。”叶女史大手一挥…把上面搭着的一床被子揭了下去,“早说盖两层热的慌,偏你非要盖着。”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向只盖一层的!

“…”吕悦嘴唇动了几动,也没能发出声音来,盖两层是因为…自己一个人睡时就需要两层啊!!谁知道你这么能散热啊!!

“一会儿你还要去练功?”吕悦放弃继续纠结盖几层被子才科学的问题,转而跟她聊了起来,反正…反正人都醒了,哪还能睡得着?

“嗯。”叶女史闭着眼睛哼了一声。

“那个…能不能…收个徒弟?”一想起某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能在各处的屋顶上蹿来蹿去的样子,吕悦就忍不住的心生羡慕,低头对手指。

叶女史静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练的功夫不适合你。”说罢,顿了顿,又道,“今天熬些咸粥,上回你做的那个就不错。”

于是,我这个太监果然除了陪睡的作用外,再开发出来的就只有做饭这一技能了么?

闷闷的点点头,算了,自己不都答应过她了?替她学好新娘课程,好歹让她将来嫁人之后不至于被婆家鄙视…

外头的钟响了五下,两人一前一后爬了起来,一个拿着剑到后面去练功,一个跑到小厨房里头熬粥。

自从叶女史企图把太监培养成个厨子之后,就从太后处的小厨房处要了些东西,多是一些肉啊、菜呀、米呀的,量不多,一日最多动一回火。因都是熬煮的东西,所以只用平日里坐水煮茶的小炉子就成,倒也不必开灶台。

这边粥熬得差不多了,那边送食盒的人也到了,叶女史回了屋里,正在洗漱。

吕悦端着煮放到桌子上头,跟棉儿一起摆箸,那边叶女史一边擦手一边从东屋走出来,就听外头有人过来:“女史大人可在?”

听了动静,棉儿忙过去打帘向外张望,见院门口儿站着个太监,忙转头向里通报:“大人,陆公公来了。”

叶女史把手里的巾子丢给吕悦,抬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独自回了来。

一道用过早膳,正预备着去太后处呢,就见叶女史那里拿着张薄如蝉翼的纸,正看着上面的小字,似是觉出吕悦的视线来了,挑眼向她这里一扫,淡淡一笑。

眨眨眼睛,忙低下脑袋,吕悦老实等在边上。反正这会儿时候还早,等她忙完再过去也是一样。

没一会儿,看过那纸,就手丢到炉中烧掉,叶女史才起身去拿自己的斗篷,吕悦忙把边上早就备好的手炉拿上,等她出门。

“记着点儿,七月初六。”

“哎?”

“你生辰。”

“哈?!”吕悦一愣,诧异抬头,刚才那张小纸上送过来的…莫非是自己的生辰??

心中激动感慨之余,她又猛的觉得不对,脸色一变僵笑道:“那个…是…我的…生日?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她是从哪儿打听到的?莫非是…查到自己家中去了?!

叶女史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应道:“入宫时都有档的。”

“哦…”不是查到自己家里…就好…话说,这么说那回真有个姓吕的男孩子也入了宫不成?那那个孩子?哪儿去了?听说当时入宫时少了几个孩子来着,莫非是偷偷跑了的?

心中有些慌乱,一路上都死低着脑袋,陪着太后去了素心殿念了半天的经,再回到慈恩殿时,就听太后换过衣裳出来,跟皇后等人道:“前几日事情多,偏皇上又病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没谁敢开口接话。

“那日皇后生日时说的恩典,这两日得了功夫,就叫他们预备下去吧?”说着,看向皇后处。

皇后笑着微微点头:“可说呢,这一忙一乱的…一会儿就叫人去太医院,也给各处服侍的人来瞧瞧身子。这平安脉,便是他们,也当一时一查的。”

“皇后仁心,以后每逢换季之时,就给他们彻查一回,也免得再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人关切呢。”

下面众捧场的妃嫔们一个个忙笑着点头称赞,一双双眼睛刀子似的飞向叶贵妃那里,都抱着看好戏的模样。

叶贵妃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手里捏着的帕子几乎快让她扯开了。上回那个绣女的事儿,偏因皇帝病了,自己没处说理去!那绣女…自己几次想下手,竟没能找着机会!那天皇上发了道旨意出来,已经叫那绣女回家备嫁去了!

自家儿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哪能叫那等家境贫寒的女子给生生糟蹋了?她连之前皇帝许下来的那个都不如!

这几日贵妃娘娘光顾着自家儿子的终身大事了,把叶女史那日没去的事情完全丢到了一旁,暂时没想起来。

众妃嫔们应应太后的话,捧捧皇后的场,看看叶贵妃的笑话,就坐等散场。

到了中午,各处就传来消息,太医院今天开始集体行动,第一站——慈恩殿。

叶女史回了竹林小筑,脸色微沉,不知在琢磨些什么,挑眼看了看吕悦,忽开口问道:“我记得你之前在韶华殿时,也叫过大夫看过病?”

“呃…”吕悦脸上一僵硬,干笑道,“是叫过两回…”

“两回?什么病?”叶女史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头…疼…偏头疼。”吕悦低头,就差找个地方把脸埋起来了。

眉毛高挑了起来,眼睛眯了一眯:“我倒不知,合着这算是你的老毛病了?”

“也不算、也不算。”

“都是哪位大夫给你瞧的?”

“是…一个姓何的小医师,十四五岁的模样,很清秀,全名叫什么…我不知道。”

“清秀?”叶女史耳朵险些立了起来,磨磨牙,眼睛里面带着寒光,上下打量着她,没想到,年纪小小,倒是个小色胚!不过见了两回面,就记着人家的模样好赖了!还有,她成日前叫自己“美人”原来却是看见个长的顺眼的就记到了心里去了?!

心中恨恨,却又强压下火气来,今天必是要叫人过来给她听诊的,自己还好说,只推说家中有常用的大夫,每回回家都要看上一回平安脉便能推过去,这宫里也没人敢硬着来。

可她却不行,她不过是个小公公,一回两回的好推,次数多了可就不便了。

想着,便起身走了出去,吩咐棉儿不知去了哪儿,叫来了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跟他嘱咐了几句,这才罢了。

用过午饭,先是有人过来,私下跟叶女史报了什么,她这才点点头,脸色也松快了一些,回了屋里,盯着吕悦在那边练大字。

没一会儿,太医院的众太医到了,有些名望的人自然要给那些个有头有脸的人听听脉,如太后身边的几大宫女们,都是太后重用的那些人。

剩下的,给低位的那些太监宫女们听诊的,就都是医师学徒一级的了。

何栾带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背着口药箱子,跟在慈恩殿中的一位公公身后,一路向南走去。

那位公公面上带着三分笑,低声介绍道:“这处是叶女史的所在,女史大人家里有常用的大夫,每十来日就回听一回脉,倒不必费事,只女史大人身边的一位公公、一位宫女,都是得用的呢。”

何栾忙点头应下,心中明白。虽不是头层主子,但这种二层主子,一般也都是有身份的,不能轻易得罪了。

心中又不由得想到韶华殿那边,今天是到慈恩殿,韶华殿那里怕要轮到明、后了,可偏偏这两日自己休息,要不…想个法子,跟哪个调动一下?毕竟,那孩子…

心中刚刚冒出那双好奇的眼睛、乌溜溜的盯着自己的小模样,就听前面道了声:“到了。”

见迎出一位宫女,何栾忙半垂着眼睛,上前问好。

棉儿领着心里直纳闷的何栾进了正屋,一转身,到了西间里面。何栾心里诧异,按理来说,既然不给女史听脉,那就没必要进正屋里头来了?在外头那几间小屋中,随便哪一间不都行么?

正疑惑着,就见门帘摆动,一位宫装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

何栾心中一愣,不是说只用给下人听诊么?

“何医师,请坐。”叶女史走了进来,上下扫了一眼何栾,果然是生得清秀,且皮肤白皙,看上去文静得很,身上竟还带着股书卷气。眼色微沉,唇边挂上一丝淡笑,抬手让座,自己坐下时,还侧身扫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吕悦一眼。

而吕悦,果然一脸诧异的在看这位小何医师。

“女史大人。”何栾抱拳一行礼,端坐到椅子上面,眼观鼻、鼻观心。

“这两人都是我身边的,还牢何医师费心。”

“不敢。”说话的个功夫,棉儿已经给两边都上好了茶了,这让吕悦感觉无比愧疚——她倒是想帮忙呢,可貌似只要自家这位不点头,自己干啥都不行呢。

第63章 师父来访

“不知要先给哪一位…”说着话,何栾这才抬眼朝吕悦和棉儿看了一眼,棉儿还好,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可另一个…

心中一惊,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遇到了熟人,已经有够意外的了,更不用说,这个意外之人居然还是自己刚刚心里想到过的!

先是一愣,见吕悦弯着眼睛冲自己笑笑,何小医师脸上又是一红,忙垂下了头去拿茶要喝,手一碰到茶杯,就“咣当”一声——还好,上面有盖子,水没撒出来。

可何小医师脸上却更红了些。

叶女史眯了眯眼睛,抿了下嘴唇,冷声道:“先给棉儿瞧吧。”

“好、好好。”

忙把手枕放好,让棉儿把手腕放了下来,细号了起来。

看他那反应…

叶女史心中沉了沉,扭头狠狠瞪了吕悦一眼,被瞪的吕悦一脸茫然——我貌似什么都没做吧??

何栾认真起来的时候,真心十分敬业,左手听完再诊右手,随即点点头,虽棉儿身上并没什么大事,却因着她的体质嘱咐了几句吃食上要主意的地方,也没开药,然后,就轮到吕悦了。

之前听他跟棉儿说道的时候,那叫一个专业啊…让吕悦不由得心中直发毛——他不会是最近功力大涨的…能从脉搏上面分分辨出男女来了吧?!

心中怀着一丝忐忑,先瞄了一眼叶女史——正沉着张脸拿着手中的一个杯子,也不知是要喝还是要干脆丢出去。

又看了看何栾——小大夫正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皮上面,打出一片阴影,脸上微微有着两团红云,看着是那般的…让人垂涎欲滴。

吕悦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干笑道:“麻烦何医师了。”

“无妨、无妨。”

把胳膊放到手枕上面,何栾的手指就搭了上去。

那边,没事儿了的棉儿正想给叶女史杯里蓄水呢,一抬眼,就看到叶女史黑着张脸正挑眼往那二人处瞪过去,那脸色…好吓人啊!

棉儿身上一抖,站在原地没敢动弹,此时却也偷偷往那边看了过去,别说,那位医师脸上还带着些红晕,貌似有些不大敢看小吕公公的模样…等等,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呢?什么时候小太监也如此受欢迎了??

左右诊罢,何栾抬起手后才松了口气,依旧垂着眼皮,匆匆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向吕悦嘱咐道:“公公身上无妨,只天气一冷,更要仔细吃食上头,万不可用了生冷的…再一个,若能偶用些素食更好,公公内火有些旺盛,怕是这几日火炕太热的缘故,晚上睡时可少去些被褥。再一个,天气寒冷,这两天又下过了雪,莫要出去碰冰碰雪,对您身子…不大有好处呢…”

他那里关照的话竟比对棉儿说的还要多上不少,就听另一边“咔嚓”一声响,屋中几人疑惑扭头,就见叶女一脸淡定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把不知怎么碎成了渣渣的杯子把手放到了桌边,挑眼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何医师辛苦了,棉儿取些点心来,请跟着何医师的小公公用些,吕悦去那屋拿荷包来。”

二人只得应了声“是”,低头退了出去,这边,叶女史才挑眼看向何栾,而何栾,也是头一回光明正大的看到这位太后身边得用的女史大人。

很美,可是…表情有点吓人呢。

跟看见那个机灵鬼似的吕悦不同,这位大人美则美矣,可却有种…让人心中寒战的威仪。

咽下了口水,压回心中震惊,何栾肃容道:“我等奉命前来,女史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不过是天气冷了,让医师同小公公压惊而已,我知大人家世不凡,自不在意这些,荷包也是送那位小公公的。”

听叶女史这么说,何栾脸色这才略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