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了一声,抬手把她拉到了怀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行了,我不嫁人,你放心了吧?”

不嫁人?这怎么可能!

吕悦翻了翻眼睛,也抬手拍了拍她的背:“美人啊,不要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不说别人,你的那个师姑…就算你讨厌她,除了她之外应该还有其它的长辈吧?而且,女孩子么,怎么能不嫁人?”又不是自己这样的,现在连性别都不敢说,将来自然没指望。

叶女史无语的盯着床上那有些陈旧的枕头,这话让他怎么解释?而且貌似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有些事要是说开了的话…反而更麻烦。

比如,现在自己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抱着她,每天晚上抱着睡她也没多大的意见。可要是一旦说开了,以这家伙的脸皮跟胆小如鼠的胆子,一定会能躲就躲!

虽说确实没想着要干什么,她太小,也干不了什么,可放在身边儿、床上,跟放在隔壁完全是两回事!尤其是最近晚上,经常时不时的心烦意乱,抱着她时还能舒缓一些,要是只有自己一个…咳咳。

外头传来敲门声,洗澡水已经备好,由小二提着进来倒进屋中大桶里面。

这酒肆虽不大,却也是人来人往较为热闹的一处,里面的东西也都规整。二人要的又是上房,一扇屏风隔在门边儿,就是进来人,只要不绕过屏风也看不到床上的动静。

明知道有人进来,叶女史却仍抱着吕悦,一刻也不松手,吕悦拍了她半天,冲她又使眼色又咬牙的半天,却也不见她动上分毫,只好放弃了。

不一会儿,饭菜也得了。一样样的放到桌上,小二便退了下去。

此时,叶女史才长出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她:“洗澡吧。”

“…哦。”

劳累一整天骨头都快散了架,吕悦十分想去泡个热水澡。

看看屏风后头的那个大桶,又看看站在身边的叶女史,吕悦忽然意识到:“就一个桶?!”

叶女史明显也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挑眉头看看她,忽的笑了起来,弯腰过来:“不如一起洗?”

吕悦的脸瞬间就绿了,往后跳了一步,朝床上跑去:“大人先请吧,我之后洗就行!”开什么玩笑?!她虽然敢跟一个未来、别人的老婆玩玩暧昧晚上抱着一起睡一睡——反正都是妹子,也做不了什么事,而且她将来的老公肯定会三妻四妾的抱着,自己不过只占他一个老婆产的便宜而已。因此,吕悦的心里压力并不大。

再加上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可以仗着自己年幼,知道叶女史不会对她做什么,才睡美人睡得心安理得。

可一起洗澡?!这也未免太亲密了吧!还要冒着被人发现真身的风险,打死她也不要!

看她跑得比兔子还快,叶女史愣了一愣,随即摇头失笑,知道她不肯,自己才这么提的,不过,自己用的着先洗么…?

几步走到床后,一把把她提了起来。

吕悦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霸王硬上弓的要强洗鸳鸯浴呢:“大人!出门在外,这个、那个…不大合适啊!”

“闭嘴,我是让你先洗!”叶女史脸上沉了二分,把她一路提到水桶边上。

“这个…我先的话,水都脏了…”

“你才多点儿大?”叶女史眉头皱了起来,“再废话,我把你直接丢进去!”

“…是。”

让她用别人用过的洗澡水?老实说,吕悦还不乐意呢,能自己先洗固然不错。

好在,虽然赶了一天的路,可车里的冰盆儿,自己又小,虽然出了些汗,可身上并没有什么污垢。飞速洗完了,换好衣裳,觉得水还没凉下去呢,这才巴巴的跑到后头,连忙有请美人大人去沐浴。

那边屏风后头美人在沐浴,吕叶在床上,努力的把床整得更舒坦一些——虽说她现在更想吃东西,可怎么说也要等着叶女史一起吧?

“水冷不冷?要不要我再叫点儿?”

“不必。”

吕悦把衣服整理妥当,这才叹了口气,跟屏风那边聊着:“下回不行就让他们准备两个桶,怎么说也是我用的过。”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脏,但奈何叶女史可是自己的上司啊?一次两次还行,哪能让她总用自己用过的洗澡水?

叶女史正合目仰靠在桶边,心中正在盘旋刚才二人说的话——嫁娶…不是早就定好了这一辈子要如何过、同谁过了么?可要什么是时候同她挑明?再等上几年?五六年…是不是有点久了?反正算岁数时不都按虚岁来么?有的地方虚一岁,有的地方虚两岁…那就三年后吧…

“用过的”三字钻进了耳中,猛的听了这话,再加上心里刚刚琢磨的,忽然心里莫名的一热,随即那热竟然向下传去…

“也不知道他们备的是什么饭菜,怕不怕放…”吕悦扭头瞄瞄那边只能看到一角的桌子,叹了口气——好饿啊。“明天咱们还要走多久?”

问完了话,却听不到那边的声音,吕悦愣了愣,莫非是叶女史懒得理会自己了?还是说…水里太舒服,她睡着了?

“大人?大人?”又叫了两声,还是没反应,吕悦一脸疑惑,坐床上爬了下来,“美人?”

“哗啦”一声,人似乎站了起来,似乎还有长出一口气的声音。

“你睡着了么?”

“没事…有点累。”

听声音确实有点累,还带着一丝沙哑、低沉。吕悦听见她说话就放心了,忙又道:“那就早就歇息,咱们一会儿赶紧吃一口就休息,明天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呢…”

叶女史换好衣裳转到后头来,又高声叫小二等人过来把水桶收拾了。

吕悦可是饿坏了,坐到桌子边后,也不去计较桌上全是如熏肉熏肠酱牛肉之类相对能放得长久一些的肉类,就着米饭大口吃着。一抬眼,正眼叶女史眼不错的盯着他们往外抬桶,脸色还有些不大好看。

“怎么了?”吕悦疑惑的往大桶那里看去,叶女史忙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无事,这菜倒是新鲜,怕是附近村里的野菜吧。”

低头看看碗里,确实是没见过的菜,吕悦收回疑心,连忙又吃了两口。

叶女史此时又向那些抬水的人身上看去,见他们神色无异,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又看看吕悦,脸上微微一红,忙低头吃饭。

真真是…丢死脸了!

次日一大清早,吕悦就被叶女史从床上提了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闭着眼睛穿着衣服。

叶女史自己身上的衣裳都穿好了,外头小二也送了洗脸水跟早点进来,一扭头,吕悦那里还闭着眼睛坐在床上呢。

“怎么还没睡够?择床?”叶女史几步走了过来,拿着梳子给她梳头。

吕悦眼睛依旧闭着,又打了个哈欠:“你身上热的跟个火炉子似的,又没有什么冰盆儿…”

叶女史脸上一僵,他昨天晚上刚睡下时是身上发燥来着,可跟个火炉子似的?他怎么觉着自己抱着的才是个小火炉?!

胡乱把她的头发梳上,又提着她到了桌子面前,这才见这位小祖宗勉强睁开眼睛,吃东西。

等二人下了酒楼,又爬上了马车,吕悦这才清醒了几分,疑惑道:“不是说今天要走么?”

叶女史一边按着两眼中间的鼻梁两侧,一边眼睛不睁的应道:“先坐小半个时辰的车。”

“哦。”还好,只用坐小半个时辰的车就能下去了。

崎岖的小路绵延在田间,还好,貌似脚上的鞋质量很不错,吕悦除了双腿酸痛之外,倒是还能忍。

足足走了小半天的路程,这一大一小才进了一处小村子里面。往里左拐右拐的,把吕悦这个路痴给绕得直犯迷糊,这才到了一户人家门口儿。

这家人貌似没有大人在,只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梳着两条大辫子,看着进门儿找人的一大一小惊得看直了眼,好半天才丢下手里的碗、盆儿,几步跑回了屋子里头。

“她…这是被吓着了么?”看着那丫头惊慌失措往屋子里头跑的模样,吕悦总有种自己刚刚非礼了良家妇女的错觉。

叶女史淡定着一张苦逼脸,理也不理的就直直往里面走。

“喂喂、不请自入…”小心四邻八乡的过来再把自己二人给打出来啊!

拦不住这住大姐,就只能跟着往里头走了,吕悦小心翼翼的跟在叶女史身后,外加竖着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动静——还好,这家人貌似没养狗。

正提着心呢,就见正屋的门儿又开了,那丫头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儿,看看不请自入的叶女史,又看看跟在后面一脸好奇的吕悦,伸伸手:“奶奶让你们进去…”

随即,吕悦就听到屋子里头传来一阵咳嗽声——貌似是个老太太。

“你在门口儿等着。”叶女史对吕悦吩咐了一声,便抬腿进了屋。没一会儿,那个丫头也被赶了出来——就是不知道是被这家的老太太赶出来的,还是被叶女史轰出来的了。

一大、一小,两个丫头片子站在当院儿大眼对小眼。屋子里头说的什么两人完全听不见,只能偶尔听着一声半声的咳嗽声。

吕悦调整了一下表情,冲那丫头笑笑,叫了声:“姐姐好。”

然后,就见那位“姐姐”,跟被身后有大黄狗追似的,神色惊慌的一扭头,飞一般的蹿进了边上的一间屋子,看那样子貌似像是厨房?

第74章 为了将来

看着那边半开的屋门,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吕悦一肚子纳闷——我有那么吓人么?怎么一开口就把那个女孩子给吓跑了?

那边那丫头躲进了屋子,好半天,才偷偷伸出半个脑袋打量吕悦,只要见吕悦向自己这边看来,就一下子把脖子再缩回去。要是吕悦没往这边看的话,她就继续偷偷打量,直到吕悦往她这里看、她再把脖子缩回去为止…

话说,她这么躲躲闪闪的累不累啊?

明知道那边有个人在偷看自己,可为了那孩子的脖子健康和心灵健康,吕悦愣是不敢往那边厨房看过去。左瞄、右瞄,只好找了块放在院子里头当椅子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下去,等里面叶女史出来。

院子外头十分安静,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狗叫。这会儿貌似外面没什么人在,或许都在地里种田呢?

吕悦就算有心问问农事,这会儿却也没半点机会打听——主人家的那个小丫头几乎被吓得半死,根本不敢跟自己说话。

就在那边那个小姑娘快把脖子伸断了的时候、就在吕悦正想着要不要突然扭头过去吓唬一下那个小姑娘的时候,正屋大门打开了。

叶女史依旧一脸淡定的走了出来,屋子里面又传出了几声咳嗽——行,貌似人没被她给直接弄死。

“走吧。”

“这就完了?”吕悦愣了愣,拍拍屁股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嗯。”随口应了一声,叶女史拉着吕悦的手,再向院外走去。

后面,那个一直躲在厨房的小丫头见二人离开了,这才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一扭头,又跑进了正屋。

足足三天时间,居然全都花到了路上。

等吕悦回到宫中之后,看着那屋子里面摆放的大小冰盆儿,以及奢侈到极点的象牙凉席,不由得泪流满面——“米虫就米虫吧…吃不了苦就吃不了苦吧…就让我这么废柴的生活下去吧…”

叶女史挑挑眉毛,她的这三句话里虽然只听懂了一句,可剩下的两句多少也能猜出意思来。

不过嘛…既然受不了苦日子,就不怕她跑掉不是?

嘴角勾了勾,心情不由得大好了起来,吩咐棉儿:“一会儿让厨房经心着些,做个荷叶鸡、莲蓬粥,其他再配几样清爽的小菜过来。”

吕悦的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两眼亮亮的,几步跑过去接叶女史换下来的衣裳——这两个菜都是她爱吃的,今天晚上可算是能补补了!

外出这三天里面,她在那家乡间酒楼里面吃了足足四顿饭,那店里头,除了当季的新鲜蔬菜外,剩下的东西哪能跟宫里面的比?

吕悦现在算是明白了,她的胃口已经被上辈子跟这辈子养刁了,怕是再也过不了苦日子了。

饭菜上来之后,吕悦盯着那一桌子的精致小菜直皱眉头,然后很狗腿的给叶女史出主意:“大人啊…要不要回头有机会找御厨问问这些菜的做法?”

叶女史一愣:“为什么?”

吕悦连忙上计:“您想啊,回头再过几年您就该出宫了。宫外可是吃不着这些好东西的,虽然咱走的时候不能带着这些厨子们走,可要是带上菜谱,到外面再找肯认真钻研的大师傅们研究一下…到时不光自己有口福有好吃的,还能开上一家能吃着皇宫美食的酒楼,那可算是一举两得了,还能赚钱呢!”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还能跟着占便宜吃好东西呢!!

棉儿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一直觉得小吕公公也就是个机灵点儿的孩子呢,没想到,还有这种脑子?

不过,这主意是出给叶女史的,他又占不到便宜…

叶女史愣了愣,眉毛高挑了一下,看来…她是被那个酒馆里面的饭菜给恶心着了吧?

筷子在半空中停了一下,随即道:“不必管了。”

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有办法了呗~。

吕悦立马眉飞色舞的轮起筷子,加速吃饭——哎,果然还是宫里的饭菜香啊。

宋女史皱着眉头看着叶女史外出取回来的东西,许久,长叹了一声:“知道了,我叫他们去查查看,这人现在在哪里当差。”

叶女史神色淡定的点了下头,又道:“对了,小厨房那边做的那些个饭菜点心,回头给我弄上一份菜谱。”

“嗯?什么?你要什么?”宋女史一愣,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菜谱,太后小厨房处做的那些饭菜的菜谱。”难得的,叶女史又表情淡定的重复了一回。

“你要那个做什么?”宋女史一脸的不解。

“出宫后想吃的时候,叫人照着做呗。”

无语的眨了眨眼睛,宋女史点点头:“行…我叫人给你记一下…还以为你从不爱这些口腹之欲的东西呢。”

叶女史依旧一脸的淡定:“有好的,谁还乐意吃差的?”

抬手按按自己的太阳穴,宋女史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他们做的东西味道虽好,可每一样都费事的要死。要是出宫后想做出来…怕是有些困难,毕竟谁家也不是开饭馆儿的…”说着,又看了看叶女史,眉头再皱了皱,“那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做得出来的东西,这回虽报酬颇为丰富…算了算了,随你吧,到时你就知道了,那可不是咱们这些武林人士家里能轻易做得出来的东西。”

叶女史神色不动,仿佛根本没听见似的,等宋女史起身离去后才撇了撇嘴巴:哪个是武林人士?要不是你们非拉着我过来的话,留在家里享福又哪比这里差了?以为自己的脑子笨只会功夫,别人就全都一样了?

夜色深沉,转眼已是深秋时节。原本瘦小的身躯,此时已经高大了许多,只个子蹿得太多,身上的肉却一时没跟上,导致人显得瘦瘦的,被吕悦同学恶意戏称为“竹竿”。

竹竿女史大人此时正身穿着夜行衣,在皇宫之中穿梭。说到此,就不得不吐槽一下宋女史他们的查人查事的效率了,明明七月初就得到了消息线索,可他们为了“稳妥”起见,居然足足耗到快冬日,才找着那村中老宫女所说之人。于是,叶女史只能顶着阵阵小寒风,外出查找消息。

没多会儿,便到了所说院落,人跃入院中,竟没发出半丝声响。推门进入,不过半个时辰左右,所要的消息便落入掌中。

人再出来时,心情可比适才要轻松了许多。

刚刚上了屋顶,忽觉不对,猛一转头,就见不远处正有一个黑影迅速穿梭在廊檐之间——好高的轻功!

莫非是宫中侍卫?!

眉头轻皱,却又觉得不像,若宫中有此高手,自己应该早就发觉了。哪能等到如今偶遇?再一细看,见那人竟也是一身夜行衣裳,心中这才恍然——要么是哪里来的刺客,要么就是暗中隐藏的高手。

原本就是出生牛犊,这会儿忽的见着一个轻功竟比自己还高的人,好胜之心一时冒出,人如利剑便蹿了出去。

刚一交手,来者就觉得不对,这人出手狠厉,招招夺命,自己竟然有些不敌?!

没两回,胳膊上便多了道伤口,那人心中骇然,猛的向后一跃,好在,自己的轻功比那人要高,只要打定注意逃命,应该无性命之忧。

叶女史见那人退了,便也收手停下,心中这才舒坦了几分,他就说么,别看轻功比自己的高,可论功夫…

忽的,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眼中原本的神采又暗了两分。

见那人没再追来动手,那人方松了口气,遥遥一抱拳:“在下龙十四,敢问壮士高姓大名?为何拦我?”莫非自己一不留神偷了他家东西?唔…到也有可能。

叶女史没理会他的问道,眉头却皱了起来:“龙十四?你又来宫里做甚?”

“宫里?”龙十四愣了愣,疑惑的向左右看了看,“你是说这片宅子是宫中?!”

莫非他还真像吕悦说的,是个路痴?!

叶女史忽然觉得太阳穴有些发疼:“你不是进过宫中,还偷过宫里妃子的衣裳么?”怎么?才隔了一年不到,他居然认不出了?!

“衣服?”龙十四一脸的迷茫,“我堂堂侠盗,哪里会偷女人的衣裳!”

“那你当日留书偷走的是什么?”

“宫里…留书?”龙十四陷入漫长的思索状态,随即两眼一亮,双手一合,“啊!你说的那个啊?那个不是皇帝为了显富裕做的罩杉么?”

再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叶女史实在懒得跟这人再废话了,别看轻功不错,可显然——这人脑子有点问题:“告辞。”

“等等!”龙十四连忙伸手拦住,“请问这位少侠,你可知济城要往何处走?”

眉毛高高挑起,叶女史声音不受控制的拔高了足足八度:“济城?!你要去济城?!”

龙十四脸上一红,低头对手指:“那个…不是要去…是我以为我在济城…”

嘴巴张了好半天,叶女史才勉强闭上,抬起手来,往西南方向指了指:“往那边走,离这里两千里地。”两千里地啊…他是怎么迷路迷过来的?!!!

龙十四愣了愣,眼中冒出感激的神色:“那,德合县呢?”

“…到了济城后再往南五百里。”叶女史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你…是从什么时候到了这里的?”

龙十四搔了搔脑袋,皱眉沉思:“似乎…是数个月前吧?在下记不太清了,好像当时穿着这身还有些热,现在…好冷。”

没有空间观念,也没有时间观念,他以往,到底是怎么去人家家里偷的东西?侠盗的名声,又是怎么传出来的?!

叶女史实在没力气再跟这货说话了,他已经内伤到要吐血,扭头就往慈恩殿方向走去,就听后面那个龙十四抱拳朗声道:“多谢少侠指路之恩,日后龙十四必定报答!”

叶女史几个鱼跃回了慈恩殿,从原本应该睡着吕悦的小屋里面爬窗子进去,转到了正屋,脱下夜行衣,走到床边,拉被上床。

吕悦被忽然冒进来的冷空气激得皱了皱眉头,往里面缩去,却被那个还带着寒气的家伙一把抱进怀中。

“冷…”

“一会儿就暖和了。”叶女史懒得跟她计较,这会儿嫌自己冷,等睡到早上时要是睡热了又该嫌弃自己热了。哪这么多的毛病?给我忍着!

果然,怀里的小东西老实了。

叶女史合上了眼睛,脑中不受控制的忽然冒出了个想法——要是把她跟那个龙十四丢到一起去让他们找路走,最后…能走到哪儿去?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恐怖了,恐怖到叶女史居然没办法脑补出结果来,只好连忙挥出脑海,不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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