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一福:“夫人。”又难掩焦急地问她,“夫人可去过霁颜宫了?”

琳仪夫人点了点头:“去过了,皇次子没大碍,你放宽心。”她往阿眉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看,问我说,“帝姬如何?”

“太医说须得温水催吐…陛下正在里面守着。”我一阵哽咽,倏尔向她跪了下去,“夫人,元沂和阿眉同时中毒,必定不是宫人疏忽那么简单…臣妾和芷寒日日小心着还是出了这样的事,实在防不胜防,求夫人彻查…”

她连忙过来扶我,黛眉微蹙着道:“本宫明白。充容不说本宫也会查的,敢伤及皇裔的人,决不能轻饶了去。”

感觉时间过得极慢,我不住地去看侧殿中正焚着的檀香。看上去明明只是过了一两刻的工夫,我却觉得好像过了三四个时辰一般。

那么久…房里的哭声终于慢慢小了下去,我慌忙过去推门。

阿眉倚在宏晅怀里,手还搂着他的脖子,眼眶被哭得泛红,脸上尽是泪痕,却睡得呼吸均匀。宏晅朝我动了动口型:折腾累了,睡了。

我松了口气,走近一瞧,宏晅衣衫上被染得一片片污渍,忙要去抱阿眉,低低吩咐宫人道:“快服侍陛下更衣去。”

阿眉闷哼了一声,手犹环着他的脖子,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我柔声劝着:“阿眉松手…母妃抱你睡,放开父皇。”

阿眉动了动嘴,没别的反应。

宏晅一声低笑,向我摇了摇头:“没事。”

“陛下还有早朝。”我轻声道。再度去抱阿眉,阿眉直接把头埋到了他怀里,睡得舒服。

“阿眉!”我一阵无奈,一点点去拽开她,她终于撒开了手,转了个身倚在我怀里接着睡。

宏晅这才得以站起身,摸了摸她沉睡中的小脸,轻向我道:“朕更衣去。”

他离开房间。我睇了梨娘一眼,隐有责意:“怎么让陛下弄得这么狼狈?”

“没办法…”梨娘垂首,小声回道,“陛下自己要抱,弄到一半帝姬醒了,自己也不叫旁人动,拽着陛下不肯松手…”

她还真是跟父亲亲近起来了。

方才那一番折腾于她而言必是劳累,睡得不管不顾。我将她放在榻上,自己倚在旁边哄着她。过了一会儿,诗染进来悄声禀道:“霁颜宫那边也无事了,太医和宫正司在一起查此事,娘娘安心。”

我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各自歇息吧。陛下明日还要早朝,也不能再折腾了。”

诗染福了一福:“诺。娘娘也早些休息吧…别为了照顾帝姬把自己累坏了。”

我笑了笑:“本宫有数,再陪一陪她便去睡了。”

心里却是想就这么守着她,只怕我一离开她就又出了事。

就这么拥着她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软软的在我脸上划来划去才醒过来。眯着眼睛一握她在我脸上动来动去的手,她“咯咯”地笑起来。

这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娘…起来…”她笑着拽我的手,看上去精神不错,没有半点萎靡的样子。

我坐起身子,望了望窗外已半亮的天色,轻唤了一声,红药进来一福:“娘娘安。”

“什么时辰了?”我问她。

“卯时三刻。”她欠身答说,“琳仪夫人昨夜回去时留了话,说早上让娘娘多歇一歇就好,不必去晨省了。”

我点一点头:“那事如何了?”

红药又说:“琳仪夫人齐召了六宫妃嫔午后去月薇宫,想来就是为了此事。”

起身回到寝殿中梳妆,心里仍是后怕不已。昨晚阿眉那个样子,只怕再晚片刻就会窒息而死,却仍不知她究竟中的什么毒。

想着想着却又有一阵暖意,昨晚宏晅他…

“陛下如何?”我轻抬了抬下颌,从镜中看向正为我绾着发髻的云溪。云溪衔笑道:“陛下没事,不过后来也未再睡,寅时走的时候精神还好,只说若帝姬再有事即刻去广盛殿回话不可耽搁。”

阿眉走到妆台前,伸手够了个插梳拿在手里玩,我笑问她:“你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

阿眉歪着头想了想,认真道:“昨晚阿眉不舒服。”

我又问:“那你记不记得你吐了你父皇一身?”

阿眉眨了眨眼睛:“啊?”

看来是不记得了。

她低头接着玩她的,我又向云溪道:“元沂怎么样?去问过了吗?”

云溪颌首笑答:“帝姬这么小都无事了,皇次子自是无事。诗染一早去问过了,贵姬娘娘说晚些带皇次子来,让娘娘安心。”

芷寒带着元沂来时我刚用完早膳,元沂一揖:“母妃安。”瞧着也是精神尚好,看来确是无碍了。我松了口气,便听他问说,“母妃,阿眉怎么样?”

“阿眉没事,正在后院玩呢。”我抿唇笑答,便叫了诗染进来,让她带元沂去找阿眉。

他一离开,芷寒面上立刻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忧愁:“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宫正司扣了所有相关的东西,到现在也没说什么。”

“我这边也是一样。”我轻轻一叹,“大概下午去了月薇宫便知道了。”

思量了片刻,我终还是直言问她:“芷寒,昨晚元沂和阿眉都用了的东西,只有那果汁了,可是那上面出了什么岔子?”

芷寒蹙眉想了想,摇头道:“应是不会。天气渐热,元沂愈发爱喝果汁,几乎每天都会用些。我生怕出事,每一次都是新做的,用之前宫人也当着我的面验过,确定无碍才敢给他用…”她说着又看向我,“长姐这边不也是有宫人试过才敢给阿眉用的么?”

我点头。是,宫中但凡有孩子的嫔妃在吃食上都格外小心,嘉容华那日挑衅后我与芷寒就更加谨慎,无论如何不会给人下毒的机会——即便是下了毒,也决计送不到元沂和阿眉嘴里。

这便奇怪了。

虽是心知到了月薇宫大抵便能知道结果,之前的这几个时辰,我与芷寒在明玉殿中静静坐着,还是忍不住地胡乱猜测,好像不想出个合理的由头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心安。

相视一喟,我们一同到了后院的廊下,两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得开心。无忧无虑的样子,似乎全没有昨夜中毒的那件事。

“姐姐觉得是嘉容华么?”芷寒问我。

我紧锁的眉头难舒展开,字字生冷地道:“一时难说。但不论是谁,害到阿眉头上,我只觉得要食其肉、寝其皮,才能解其恨。”

我和芷寒去月薇宫时刻意晚了些。进殿时,六宫妃嫔已皆在座,我只觉我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时都带着止不住的冷意。我不知道,这一张张或熟悉或不熟悉的如花美靥之下,有多少人想取我与阿眉的性命。

“夫人大安、静妃娘娘大安。”与芷寒齐齐一福。琳仪夫人款款笑道:“可。坐吧。”

各自到两边落了座,琳仪夫人缓了口气,语气有些发沉:“昨夜的事,在座的应该已无人不知。宫里从没出过这样的事,两位皇子帝姬同时中毒,连帝太后也惊动了。”

琳仪夫人说着,看了看元沂与阿眉,神色缓和了几分:“所幸两个孩子都无事。”

静妃抿起一缕笑容,悠悠然接口道:“这两个,是陛下最疼爱的孩子,谁安的如此歹心对他们下手,必是死罪。”她话说得威严,又似禀公,却有意无意地点出宏晅的偏袒。我和芷寒皆垂眸不言,冯宣仪淡淡道:“静妃娘娘此言差矣,但凡皇裔,总是伤不得的,哪有陛下疼爱不疼爱一说?”

后宫里,到底还是有不怕静妃的人。

静妃神色微微一凛,虽有不快也未再驳她。两列宫女一并进来,各执一檀木托盘,托盘中均有一瓷盏,躬身奉与在座宫嫔。我执起瓷盏,只觉手上丝丝凉意,想来里面不是茶水。揭开盖子,盏中是淡淡的褐色汁水,香气轻轻幽幽夹杂着缕缕甜意。

苹果汁?

带着昨晚留下的疑惑,如今见了果汁都有些怕,我抬眸看向芷寒,她也面色一冷。其余嫔妃因不知情,有的浅啜一口,有的暂时未动。琳仪夫人执着瓷盏缓缓抿了一口,又道:“这果汁,各位可觉得有何不妥么?”

一众嫔妃均是面露疑色,无人作答。

“昨晚,皇次子和齐眉帝姬,便是因此中的毒。”

当真是这果汁?我们明明都验过…

听琳仪夫人如此说,方才饮了果汁的嫔妃均是面露惧色,然很快又平复下去。琳仪夫人总不能这么给一众嫔妃下毒。

琳仪夫人睇了旁边的宫娥一眼,那宫娥击了击掌,两列宫女再度鱼贯而入,将另一瓷盏奉与在座个人。

我们均是疑惑不已,这次谁也不敢擅自去动,静等着琳仪夫人发话。琳仪夫人道:“都尝一尝,这两盏可有什么不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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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即有人道:“似乎第二盏更甜一些。”

琳仪夫人舒缓着气息,看向我与芷寒:“晏充容和宜贵姬觉得呢?”

我复又执盏将两样各抿了一口,细品须臾,颌首答道:“是,似乎第一盏隐有苦涩,第二盏更甘醇一些。”

芷寒亦点头同意。琳仪夫人冷然一笑:“是,这就是皇次子和齐眉帝姬中毒的原因。那第一盏的果汁,是带着果核一并做出的1,大人喝了无碍,小孩子却会中毒。”

芷寒一惊,随即怒道:“那便是做这果汁的宫人不当心了?臣妾回去自当严惩。”

“贵姬莫急。”琳仪夫人无声一笑,“宫正司的人说问了医女,若只是做果汁所用的苹果中的果核,不至中毒。是有人额外增了果核进去,才会如此。”

果然还是有人动了手脚。

我下意识地搂住了阿眉,抬眸向琳仪夫人道:“如此便请夫人严查,此人之心可诛,夷之九族也不为过。”

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嘉容华,她倒是神色如常,低垂着眼眸瞧不出什么不对。芷寒敛身向琳仪夫人一拜:“但求夫人彻查,霁颜宫的一众宫人都交宫正司去审便是。”

此事关系甚大,连宫外也得了消息。下午时,怡然和芷容匆匆入宫见我,一踏进明玉殿门,怡然便紧蹙着眉道:“你兄长急得不行,霍将军和夫人也很担心。”说着瞥了一眼在不远处和梨娘玩着的阿眉,不无担忧道,“当真无事了么?”

我点点头:“无事了。芷寒那边,阖宫的宫人都交了宫正司去问话,应该不日就能出结果。”

芷容一叹:“得宠也不行无宠也不行,真是一刻安生日子也没有。从前的事我都听兄长和嫂嫂说了,长姐就不该回宫来。”

那玄色身影在门边一顿,我不觉一惊,沉然福身:“陛下大安。”

他走进来,淡看了芷容一眼,将手里的一叠纸递到我面前:“宫正司审出来的,是嘉容华。”

我接过来看了一看,至少是三四个宫人的供状,内容倒是差不多,也算证据确凿:“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他短短一叹:“先呈去给母后看的,母后已下旨废位。”说着又睇了睇我,“你有别的想法?”

我思量着,无非就是废黜或者赐死了,嘉容华家中也是重臣,总不至于真夷她九族。抬了抬眸,却是笑道:“没有。但有一事,臣妾想…还是告诉陛下。”

他一疑:“什么事?”

我目不转睛地凝视于他,沉静地一字字道:“嘉容华之所以恨臣妾至此,连阿眉和元沂也不肯放过,是因为…当时陛下将她从贵姬贬为容华时,她是有孕的。”说着不禁有了一缕冷笑,“她觉得,是臣妾害了她的孩子。”

“你说什么?”他诧异无比。

芷容在旁一声冷笑,森森道:“陛下疼爱长姐,让她背了多少本与她无关的罪名、本不该让她受的委屈?如今连儿女也有危险。”

“阿容。”我低低一喝,遂又看向宏晅,浅浅一福,“小妹失礼,陛下恕罪。”

静了一会儿。

他微偏过头:“郑褚,传旨下去,任氏毒害皇裔,赐死;太常寺少卿免职。”

到底还是办了她的家人。必须如此,才能让六宫看到厉害,才能护阿眉平安。

“都退下。”他又道。宫人默不作声地行了礼退出去,芷容尚有几分不忿,怡然也强拉着她告了退。

又静了一会儿。他猛地按住我的肩膀,直弄得我急退了几步,抵在衣柜上才停了步。我错愕不已地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地瞪了我半晌,沉沉道:“听着,任霜月不可能有孕,不许你因为这个怨朕。”

我怔了一瞬,随即怒笑道:“那是她信口编了借口来骗臣妾么?且是信口编了借口让她自己恨臣妾再加害阿眉!”

“你找郑褚去查这两年多成舒殿赐下去的药!”他低吼道,我一愕,他又说,“自从当年娆姬有孕,你怨朕总宠你不喜的人之后,朕就再没给过她们机会!”

当年那话…我记得的。那时娆谨淑媛还是娆姬,他来告诉我她有孕的事情,我冷冷地讥讽说:“每一次都是这样,臣妾讨厌岳凌夏,岳凌夏便有了孕;这次娆姬亦是…所以陛下又何必在意?”

他还真在意了。这就奇了…

可我看他的神色又全然不似说谎,目中的急切和愤怒全是真的。

那天嘉容华那般的恨意也不像骗我,但总得有一个人说的是假话。

“说话!”他喝得我一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松开了我,悻然一笑:“两年前的事,很难让你信了吧?”

心里莫名一刺。我思了一思,犹豫着道:“臣妾…也没有因此怨陛下的意思,只是牵涉到阿眉所以…”

我解释不下去了。方才的不快,确是因为阿眉中毒而起。但…从知道嘉容华当初有孕那天起,我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又觉得都是他的嫔妃,我是没资格为此而不悦的,故而强作不在意地不曾表露。

直至确认是嘉容华所为,我终于忍不住了。

“昨晚…还多谢陛下。”我垂首喃喃道,他哑声笑道:“阿眉也是朕的女儿,谢什么谢。”

气氛很有些尴尬。他思忖片刻,道:“任氏的事,朕会查。”

我摇摇头:“算了,都已下旨赐死了,过去了吧…为她费这个工夫不值得。”说着抬了一抬眼睛,“臣妾信陛下就是了。”

到底是这么多事积累下来,我与他之间,不信任与隔阂…多多少少都有。不碰便是了,就当不在。我想,即便是寻常人家,磕磕绊绊也总少不了吧,还是不要执念于此徒增烦扰为好。

哪怕是自欺欺人也无碍,想得太多就太苦了自己。对他多一份信任多一份亲密,我就会多一分安全。

目下,任霜月两年前是否有孕都无妨,我只想知道果汁中下毒一事究竟是不是她做的。

在月薇宫中,她的神色太平静了,平日里她心思又那么浅,不像会装出这般样子的人。不过证据确凿,我提出这样的疑惑也不能饶她一命;何况…不管此事是不是她所为,她确实是有心害阿眉的,还是让她先死了为好。

我将疑惑跟几个亲信的宫人说了,问他们的意思。林晋皱眉沉吟着,慢慢道:“娘娘这么一说…似是有些不对,但那几个宫人的供词臣也看了,若说是栽赃,这也太默契了。”

云溪却反驳道:“未必,要栽赃的人绝不是出了事才想到栽赃,必定是一早安排好的,串一串供有何难?保不齐就是做了两手准备,若能害了皇次子和帝姬而不被发现是上上策,若被查出来就借机除掉任氏。”

“任氏这些年和谁结过怨么?”我问道。话一出口自己便忍不住一哂,“是本宫糊涂了,就她那张嘴,要结怨太容易,还不如问她在后宫和谁没结过怨。”

红药在旁一直静默着,见我们也各自沉思了不说话,才犹豫着道:“这样的大事…娘娘怎的反倒不疑静妃了?”

“怎能不疑她。”我微微皱起眉头,“头一个就要疑她,可没有证据光疑有什么用?再则,芷寒是知道当年的事了,一直防着静妃,岂会给她机会在自己宫里安插那么多人手。”

芷寒这两年也是谨慎的,为了元沂事事小心。静妃纵使有通天的本事,安插一两个人可行,可那许多人一个都没叫芷寒查出来未免太荒唐。再则…她有了皇三子,与她而言除元沂为皇三子铺路更为要紧才是。若真有本事安插这么多人到芷寒身边…又如何会留元沂这么久了?

我去见了琳仪夫人,未直言道出心中的疑惑,只谢她费心彻查此事。她睇了一睇我,沉缓叹息:“事虽是了了,充容还是小心些,莫再出了别的岔子。”

我凝神看向她:“夫人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她听言浅笑:“看来充容也觉出不对了?”

我颌首,坦诚道:“是,但也没什么旁的理由,就是觉得…任霜月今日在月薇宫中时显得太平静,可她又实在不是心思那么深沉的人。”

“本宫也是这么觉得。”她凝起笑意,挥手屏退了宫女,轻声一叹,“连太后也对此事存疑,只怕对你不利。”

“对臣妾不利?”我一愕,随即明白,诧然道,“太后觉得我栽赃她?”

琳仪夫人缓缓点头:“大抵是的,所以太后没有直接下旨赐死她,本是想再审。”

我心中一栗,带着惊意问道:“陛下…知不知道太后的想法?”

琳仪夫人答说:“自然,太后是当着陛下的面说的。”

我倏尔想起,他告诉我太后废了任氏的位份后,问我是是否有别的想法…他在试探我?原来不只是我对他有不信任,他对我亦同。

彼时我若急于杀任氏,他只怕就要信了太后的想法。

“臣妾做不出这样的事。”我蹙眉道,“臣妾不会用阿眉冒险去除别人。”

“本宫知道。”她垂眸浅啜了一口茶,“不过本宫亦清楚,宫里的事向来最易颠倒黑白。所以本宫直言告诉陛下了,若想禀公处事,就留着任氏去审,结果谁也说不好;若想护你,就尽早赐死她。只有死人才不会翻供。”

只觉一颗心在交谈间一起一落,仿佛浸在了五味瓶中似的。他疑我拿阿眉去陷害人,却最终还是一举赐死了任氏,让这桩事就此了结。

说不清的感触。

我摇一摇头:“这些都不碍的,臣妾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臣妾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起初觉得是静妃,后又觉不是。”

“本宫也不知。”她又一叹,“这些个事,哪有那么容易看破的?不过充容既然觉得不是任氏便足矣了,日后多加个小心,让她下不得手便是。”

似乎也只有如此。暗中藏着个要害自己的人,因不知是谁而格外惧怕,但既然揪不出是谁,除却多加防范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帝太后大概少不得要叫你去问一问话。”琳仪夫人轻轻道,“你加小心着。”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1带着果核的果汁导致小孩子中毒这事…原理是氢氰酸中毒——当然我不可能让琳仪夫人说“皇子帝姬是氢氰酸”中毒啦她又不是穿越来的_(:3」∠)_这是特意敲了学医的妹子去问的,于是应该靠谱。据说氢氰酸会抑制呼吸酶,导致呼吸不畅,细胞内窒息什么的…上网搜了一下,度娘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