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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点了点头,“是。”

他的声音也很轻,常芭菲奇怪的是没有听出一丝留恋,她顿了顿,才问:“你以后…… ……有什么打算吗?”

祁和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在这样的视线下,常芭菲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了。

“我是说,你要一直自己带吗,工作那边…… ……”常芭菲觉得自己有些词不达意,“会不会考虑再婚?”

……该死,她真不会说话!他是刚刚失去了爱人和孩子妈的人好吗!

“嗯?”祁和多少有些意外,“为了抚养孩子而再婚?那样对别人太不公平了吧。”

常芭菲摸了摸脖子,干巴巴的笑,“是你的话,不知道多少人要赶着来做孩子妈了。”

祁和也笑,神情温柔,目光直直地望进她眼里,“你呢?”

那双眼让人沉沦,常芭菲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想吗?”

常芭菲死死压着要脱口而出的答案,她试图掩饰内心真正的情绪,开玩笑地说,“我?我不是刚跳出坑吗,又要把我拉回去?”

祁和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一点失落。

……失落吗?

“抱歉……”他说。

气氛忽然低沉下来。

小孩朝他伸出手,半响祁和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奶,于是俯身将奶瓶递过去,小孩接过后捧着奶瓶喝得津津有味,不吵也不闹。

老实说她对着何沐是有一丝恨意的,如果没有她,她不会下决心要和祁和离婚,不会把自己的生活逼至如此,但在亲眼看到她冰冷的躯体之后,那些情绪全都被带走了。

自己的人生过得不好,和别人有什么关系,祁和不爱她,有没有何沐都是一样的,他不能对她心动,就算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女人了,也不会心动上,他要是能对她心动,有一百个何沐站在他身后,他都不会再看一眼。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祁和的电话响起,他走到阳台去接电话,常芭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上的小孩一直盯着她瞧,然后他咧开嘴角,忽然朝她伸出手。

常芭菲愣住了。

他咿咿呀呀的叫着,还晃了晃手,常芭菲反应过来他是想让她抱,但三十秒之后没有得到回应,小孩撇撇嘴,立刻就晴转多云,哇的一声委屈哭了。

常芭菲头疼,小孩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东西。

祁和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只一眼就搞清楚了状况,但他面色平静,看看小孩又看看她,他还在接着电话,不带一丝情绪,没有期盼,也没有失望,仿佛她和小孩就是两个不相交的世界的人。

常芭菲面无表情的站着,迎接着祁和的目光,就是没有弯腰将孩子抱起。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一段时间之后,小孩似乎意识到她的不友好,干脆转过了头冲着阳台方向嚎啕大哭了起来。

常芭菲冷眼看着。

祁和不得不挂了电话走进来,弯身抱起小孩。其实自他提步回来的那一瞬间,小孩就停止了嚎哭。

果然会叫的孩子才有奶喝。

但祁和并没有说什么,常芭菲想他一定知道她那些肮脏的情绪。

对,她就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她能有什么好感,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女人会第一眼就喜欢上前夫和情人的孩子吧。

她甚至连抱都不愿意抱。

他将小孩重新放到地上,低声对她说:“陆续的电话,他说找到了一套比较新的二手房,过几天收拾好了我就会搬走。这房子你愿意住就住,不愿意的话租出去,卖掉都可以。”

常芭菲抬头望他,有些诧异。

“今天一早我就已经给你爸妈打过电话了,把该解释的都解释了,真心实意的道歉,也拜托他们给你一点时间,你爸妈一直都很宽容,你不需要担心。”

她说不出话来。

“以前我老是命令你做这做那,你也很累吧。”男人笑了笑,声音轻柔得有些飘,常芭菲听出一点决裂的意味,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涩,她不想再听。

“可能我做得不够好,很多事情也懒得解释,也不知道婚姻也是需要经营的。但是你做得很好,一直都做得很好,把我照顾得很好,有时候我都会忘记你才二十五岁,我医院里很多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还在大把大把的换男朋友,穿漂亮的衣服,开开心心的去赴约。我看着她们,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剥夺了你的什么。”

“你别说了。”常芭菲哑着声音打断。

这些都是她愿意的啊,到这一刻为止,她都未曾觉得后悔过。

她曾经试想过,如果人生能够重来,她也一定会选择遇见他,爱上他。

大学四年未曾恋爱过的宅女才能懂得,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好,让她觉得自己鲜活了起来,煮饭有了意义,护肤有了意义,搭配衣服有了意义。

更不要提那个人有过的温柔回应。

祁和只是顿了顿,对她的情绪很是照顾,待她平复了心情,眼底那抹光泽消失后,才接着开口:“芭菲,我没指望能复婚,但想你知道,和你结婚的两年,我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希望能和你过一辈子。”

常芭菲的眼泪毫无防备地立刻又涌了出来。

这人真是讨厌,都让他别说了。

祁和没料到她的眼泪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多,比小孩子流得都凶。他无奈:“好了……我不说了,别哭了。”

常芭菲却怎么也止不住了,无力感将她深深地包围。她捂着脸,像受伤的小兽一样低声呜呜地哭了起来。

当初决心离婚,多半也是想逼一逼祁和,让他在自己和何沐中做选择。

那时候他选择了离婚,但是她能感觉到,她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所以也无时无刻不在祈祷,希望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她想,他们还是有一点可能的,如果她一早就怀孕,如果何沐是嫁作他人妇,如果她没有出事,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如果没有那些照片,如果她没那么冲动,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

但是他们之间缺的不止是一点点的缘分啊。

调查

她哭得祁和都有些动容,渐渐觉得自己真是混蛋。

男人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青筋突起,他抑制着抱她的冲动,抱她的冲动很快又变成想吻她的冲动,祁和不得不松开手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否则他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将她拖进卧室……

女人一旦示弱,就有着致命的诱惑,他奇怪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想想常芭菲好像一次都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一点点的碰触,却让她更加溃败,常芭菲狼狈地转身逃走了。

祁和紧紧握拳,眼底暗涌一片,他几乎用了一分钟才克制住自己不追出去。

她转身跑走了,连电梯也不敢等,匆匆就从楼梯走了。

她会狼狈逃走,是因为她才发现自己哭是在等祁和开口挽留她。如果他说别走,她一定不会走。她心里竟然有着这样一个念头。

她对自己很绝望,绝望的是,当她已经知道真相之后,知道孩子是他的,他也决定抚养之后,她竟然还在期盼着能和他复合,和他继续生活,和他一起抚养孩子。

这种希冀如带毒的藤蔓一般在她心头攀爬,一瞬间就缠得严严实实,渗入骨肉里,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从心疼到甘愿陪他,这种情绪转换得太过迅速,让她措手不及。

她太过心惊,所以落荒而逃。

她瞧不起自己。

为什么在他面前就一点自尊心都没有了?

喜欢,喜欢能当饭吃吗?这世界上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吗?她不是都潇洒地离婚了吗。

她这样骂着自己,却在到了一楼之后又飞快地转身跑回去。

她至少应该和他说一声,自己也很喜欢他,或者问一问他,还愿不愿意……

就这一句话,她非说不可,急切的心情呼之欲出。

“常芭菲!”常芭菲刚刚迈开步子,就被人狠狠拉住,惯性让她几乎要摔出去。

这一幕太过熟悉,常芭菲立刻转头,眼里带着错愕。

“你能不能别这么轻贱自己?”颜司皱着眉松开手,很是嫌恶的样子。

“你跟踪我?”常芭菲愣愣地问。

颜司盯着她的兔子眼,冷声问:“怎么,赶着去给人做后妈呢。”

如同兜头一桶冰水,将她浇了个彻底。

“你是太爱他,还是因为自己不能生?”

常芭菲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渐渐有些愤怒,这话也太伤人了。再说了,他凭什么这样说她?常芭菲决定再也不给他好脸色看了。

有居民经过,好奇地打量,常芭菲避开那些目光,费力拂开他的手。

“不关你的事。”

颜司嗤笑一声,“你是真没脑子吗,现在这节骨眼还巴巴地赶上去,是想坐实□□的罪名?”

有病吧!常芭菲瞪着他,“如果我有罪,那你也脱不了干系!那一天我是和你待在一起的!”

颜司的眼神很冷静,“那你上我的车之前呢。”

“……”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为难他。

颜司收回手,□□裤兜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难听的话,□□什么的,都是他脱口而出,那样的念头她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他的话伤到了她。

“颜司,我没想到你会这样看我。”

常芭菲失望的语气刺到了他,他面色有些难看。

常芭菲望着他,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会说抱歉的人,于是也放弃了,转身要上楼,又被人拉住手腕。

常芭菲不耐烦地回头:“别碰我!”

颜司愣了一愣,他没想到小猫也有炸毛的时候。

“不是我想碰你,是你要回家了,刚刚警察上山盘查了,你不在家,恐怕你现在要回去一趟了。”

“关我什么事?”常芭菲莫名其妙。

颜司顿了顿,紧盯着她,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们在你家游泳池里看到一件羊绒大衣,是属于何沐的。”

“……”

常芭菲整个人都蒙了。

颜司送她回去的时候一路上都在跟她打草稿。

“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下午都是和我在一起,我们赛车还有视频,和她的死亡时间完全对不上,你镇定一点,没有问的你别说,问了就老实回答,你并没有嫌疑。”

“但是她的外套怎么会在我家?”常芭菲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一点。

其实颜司心里隐隐有了谱,她不过是被人随手选来背黑锅的,恰好身份特殊,足以吸引警察们的注意力。

“……风吹的?”他瞎扯。

两人回到别墅前,一辆警车正停在那里。

这一幕与梦境完美重合,常芭菲心有余悸。

只不过站在车旁的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喝着咖啡在闲聊,看到他们回来也只是微微站直了身子,并没有过来逮捕她。

常芭菲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暗骂自己在乱脑补什么。

她下了车理了理头发,希望在车上补的妆已经把肿眼睛掩盖住了。

“常小姐您好。”两名警察朝她亮了亮证件,其中年长一点的开口:“我们正在对何沐的事故进行调查,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恩。”常芭菲点头,打开门请他们进去。

据颜司的说法是,早上警察来的时候,在旁边的一栋别墅楼顶看到她家游泳池里的东西,当时觉得奇怪,于是来她家敲门,恰好遇到颜司回来。

颜司不好阻碍人执法,于是他开了门让人进门搜寻,别的东西都没什么,就是游泳池的那件衣服,确实是何沐的衣服。

他们在沙发前坐下,颜司倒了茶之后就出门了。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两个面色严肃的警察,她端端正正地坐着,心里一阵紧张。

“常小姐的这个别墅是您父母买的吧?”年长的那个警察扫了一眼屋子后随口问道。

“对,很多年以前就买下了。”常芭菲回答,对面年轻一点的警察看了她一眼后低头在本子上记录。

“但是我们从物业那了解到,您不常回来,为什么这段时间又住回来了呢?”

“我读书的时候在学校住,毕业就结婚了和丈夫住,后来离婚了没地方去了,才回来住了几天。”

“冒昧问一下,您和丈夫离婚的原因吗?”年轻一点的那个警察问。

他问得随意,但他旁边年长的警察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他盯着常芭菲的脸,试图从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找出一点破绽。

“……我无法生育。”常芭菲捏了捏手,脸上闪过一丝痛楚——这抹无奈却是无法装出来的。

问话的警察没料到她如此坦诚,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立刻道歉:“抱歉。”

“没关系。”常芭菲笑笑,这笑容很温和,也有一丝世事洞明的豁达,让他有些移不开目光。

年长的那一个轻咳一声提醒他,他连忙低头在本子上记录。

“昨天晚上您在哪呢?”年长的警察问。

“我和颜司去参加赛车了。”她回答,在那个年轻人抬头的时候说出了赛事的名称和时间。

“网站上会有一些视频,当然如果你们信不过也可以去问主办方要视频。”她按照颜司的说法回答。

“颜司刚刚那个年轻人?是你的朋友?”

“恩,他是我的小学同学,也是我丈夫的弟弟。”

那人敲敲膝盖,突然又问:“常小姐最后一次见何沐是什么时候?”

常芭菲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然后才回答:“我去酒店找祁和谈事,是她来开门,然后我就走了。”

直觉告诉她不要自作聪明说谎话,不仅她的车能查得到记录,就是酒店也布满了摄像头,她不想惹麻烦。况且现在祁和好好的在家呆着,说明他并无麻烦。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年轻的那一位飞快地在纸上记录。

“你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关系?”常芭菲抬头问。

年长的警察顿了顿,才说:“祁先生和何沐育有一子,这您知道吗。”

常芭菲垂下眉眼,手指微微蜷缩,“知道,这也是我和他离婚的理由。”

“何沐的衣服为什么会在你家?”

“我不知道。”

“监控显示你是九点半到十点才和颜司一起上山,当时没有撞见事故?”

常芭菲的心咚咚直跳,“没有。”

“也没有发现游泳池里的东西?”

“没有。”

年轻的那一个突然抬头问:“常小姐今早才得知何沐的事吗?”

“不,昨晚我就听到外面警声大作,然后朋友在微信上告诉我了。”

“那你今早是去哪了?”

“我去找祁和了,想让他去和我爸妈解释。”

那人问完望向年长那一个,那人却没有再继续问了,他将桌上的水喝尽,然后站起身,“我们调查完了,多谢常小姐配合。”

常芭菲站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

“证物我们已经取回去了,如果常小姐以后想起一些关于案件的细节,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

“好。”常芭菲点头,然后起身送他们出门。

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