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怎么感觉不到跳。”他紧张地说着。

“不会吧,我连脉息也没有了?”有那么严重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太紧张了。”他深吸一口气,再放松一些。

眼里似乎有些不置信,似乎在感觉了好久好久一样。

我从来没有见他把脉会把那么久的啊,我一颗心都掉到谷底了。

我不会得了瘟疫吧,我记得,我很小心,很小心的啊。

“初雪。”他轻轻地叫。

我咬着唇:“是不是,我感染了病啊。”

他笑,唇角有丝笑意:“初雪,你有孩子了。”

“啊。”我差点坐不稳,吓得他赶紧拦腰将我抱住:“急什么?当然会生孩子的。”

“我?”我脸红起来了。

“不是你,还是我吗?我的小丫头。”他带颤抖地轻吹着我的耳垂:“你竟然有了孩子,我真该死,为什么没有看出你的不同呢?”

我一手抚上小腹,我竟然有了孩子,这多让我惊叹啊。

在这个时候,我有些慌乱:“上官,我怕。”

这里有些怀了胎了女人,可是感染上了一些瘟疫,连孩子也不能要了。

他将我抱坐在床上,蹲着看我:“不怕,我在。”

“我要做爹爹了,初雪。”他笑得嘴都咧了开来:“不行,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早就和我成亲了。”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还没有和他成亲,就这样,有了孩子,可是,我不排斥,心底涌出一阵一阵的兴奋。

“爹爹要是知道,不知会不会打断我的脚啊。”未成亲,先有孩子。

他满眼的笑意:“他敢,我的娘子,谁也不给欺负。”

我轻笑,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着:“会像你吗?”

“最好是像我,才情像你,性情像你。”

我佯装怒:“你是不是现在嫌我丑。”

“不敢,不敢,像我才好啊,世上只要一个倪初雪就够了,我们的孩子,也不能像你,像你的话,我讨厌,我只要看你一张脸。”

我笑得软在床上:“这样也可以?”

他真是疯狂了一样。

他头靠在我的小腹:“我听听,不久后,就会哇哇叫了,初雪,我又讨厌了,要是生下来之后,你一直喜欢孩子怎么办?”

“我就只喜欢你这个大孩子,老孩子。”我也高兴啊,我就要做娘了,我会好好爱他的,我的童年过得并不好,很寂寞,我想我的孩子,不会的。

我们都会爱他。

他细密地亲着我的脸:“小丫头,你有了孩子,可怜的就是我了,得禁欲了。”

我一掐他的腰:“你羞不羞。”

“呵呵。”他轻笑,将我抱得更紧。

夫妻,应该就是这样的了。

不必什么样的婚礼,就这样,足够了。

聿福,就可以这样简单,我随手一抓,就是一手的星斗灿烂。

他的爱怜,我都记在心里,真的是幸福了,我想叹息了。

午夜转回,我细细地看着他的脸,如此的近,我轻轻地亲一下,心痛地看着他,他知不知道,他消瘦了不少,脸都有些陷下去了。

有什么事,他也不推辞。这样的男子,我倪初雪满足了。

第二天一早,他煮了粥:“要吃多些了,这一次,加了一些东西去,应该能吃得多一些。”

我笑:“上官雩,你是不是连生孩子也自己接生啊。”

他一挑眉:“我是没有帮人接生过,不过,我娘子的,自然是我自己接生,学习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我叹气:“夫君是医师,可真是什么都足了啊。”

“初雪,现在轻微的人,都大有好转了,我们决定,去严重饬那里看看。你现在有了身子,就不要出去了,多睡一些,闲着没事,就画画,我回来验收。”

“你会看好坏?”

“反正你画的什么,都是好,好听,倪初雪,我是害怕,你有了身子,更不能去冒险。”他诚切地说着。

我点头:“我知道的,你去忙你的,可是,严重的那些地方,要是有死人,必更会严重,你得小心一些。”

他走二步,又回过头,抓着我在我的脸上胡乱地亲着:“亲亲再走。”

“小心我砸你。”我拿着墨砸举高。

“好,不亲了,等我回来啊。”他徇灿的笑,如阳光一般。

我擦擦脸上的口水,心里充得满满的。

我很少给人画过相,坐在椅上,想着上官雩,心里一暖,线条也变得柔和下来。

这些日子过得多快啊,转眼,就已快要十月了。

他说,十月转冷,会好些,过年的时候,就带我去泡温泉对肌肤可好了,而且,还能看到白雪飘飘。

一阵恶心,我赶紧转到外头去吐,这小院里,都种上了防蚊虫的东西。

看着桌上的药,想了想,还是不要吃吧,他可也说了,吃药对孩子不好。

一边着几天,他都出去,回来都累瘫了。

我叫他别那么拼博,终会好起来的。

他说,他想快一些,快一些,在这里,对孩子,对我,都不好。

我心里感动起来,也什么也说不出。

我看到他脖子上的红点点,吓着了:“上官,这不是,和那些人一样吗?”

他也急忙地找来镜子看,再慎重地说:“我也染上了瘟疫。”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泪就流了下来,他手把着自己的脉,良久才叹气:“初雪,你远离我一些,这有些严重。”

咬着唇,我痛得心都拧起来:“快熬药吃,我去。”

“初雪,我知道,你也得吃,我怕,你也染上了,都怕我啊,怎么这样不小心。”他自责着,满恨的懊悔。

“我知道要怎么做,我现在把用过的东西,都烧了,然后,我们都分开,然后,我们都要喝药。都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他紧皱着眉头:“我现在去叫御医来看看。你先坐在那里别动。”

一会儿御医来了,他告诉我,上官雩只是一般般的,而我只有一点点,连药也不用吃,只要不接解就没有事。

可是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欲言又止。

上官雩去熬药的时候,我问他:“你说的是实话吗?我要听实话,无论是什么?我都受得住的。”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要有些准备。”

我心揪得更紧。

“他比较严重一些,现在只能用我们那些东西来熬药,你也不能去接触。他去那些地方多了,再怎么防护,也难啊,一起来的大夫,就死了三个了。”

我坐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

“上官雩一定会没有事的。”

所幸有了孩子,上官雩也克制着自己。

他一定会没有事的,他是大夫啊,而且,他还要照顾我出去,还要照顾以后的子。

 

148楼

他在隔房里,让我将所有的医书都放在门口,他再拿进去看。他就算再严重,他也不曾放弃过要将瘟疫一事,治理好。

我有条不乱地做着一切,现在烦恼是没有用的,这些不会消失。现在要是我急起来,上官一定更会觉得自己无用而又愧疚,倪初雪也不再是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什么事,没有做过呢?

将被褥都烧了,用过的东西,也烧了开水烫着。一切,都按照他所说的来做,他怕一个不慎,就会让我感染得更是严重。

隔着窗子,我看到他走来走去,暗影在窗户边转来又转去。

他必是烦燥不安吧,我不知要怎么安慰他,才会让他好过一些,这些事,并不是他希望发生的。

我放下粥,轻轻地叫:“上官,吃点东西了。”

“今天你有没有发热之类的?”他有些着急地问着:“我听见你走来走去,忙了好久。”

我坐在阶下,月光将我的影子缩成一团。

“没事,一点也没有不适。”

他关在房里,就够是心急如焚的了。我怎么能说,我心里都如一团火在烧着一样,其实我也焦急,但是,我要让我冷静,安静,从容,一次一次地深呼吸,我都告诉自己。他不会有事,一定会好起来的。换了谁可能都不能这样乐观去想,可是,他不是谁,他是上官雩。

“我吃了满满一碗粥,可是还是会吐。”我轻轻地说,点滴的生活,让他听了之后,心情舒服一些。

他是轻声地笑了:“会有一些的。加些陈皮下去。”

“不好吃,我不喜欢那味道,怪怪的,人家说酸男辣女,我看你是想要我给你生一个儿子了,要是生的是女儿,怎么办?”我手轻抚着小腹,觉得好是神奇啊。

这下,上官不会再睡不着,不会再担心是梦了吧。

他长叹着:“初雪,我真想马上能出去。但是我不能自私地害了你和孩子。”

“对啊,你要安心一点,你要出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也很无聊的,你在,我也可以有个人说说话,聊聊天。”

“初雪,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急不来的,我也正好多些时间来调试着看,在自己身上,更能感觉了。”

我一惊:“你要以身试药啊,可不行。”

他笑得开心:“小丫头,你怕什么,药性我就是倒背,也能背得出来,相冲的,我更是知道,今上午,可是把厚厚的一本关于怀胎十月的书都看了,我估计,我能背出来。”

他还是一样的张狂,一样的让人想唾弃。

“上官雩啊,你吃不吃啊,今天的粥,米多一些,御医说,得多吃些。”

“那你吃什么?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得多吃。”他似乎有些怒火一样。

“我吃了啊,今天有人送了米过来,我都洗了好多次才煮的,而且,还有蕃薯,我可喜欢吃了,甜甜的,可能我体质真的变了,吃东西也怪了,你要不要吃啊?”我故作轻快地说着。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吃。

“初雪,你想骗我,还差一些火候,我岂不知道这里的粮运作情况,每个人的米都不多,只能勉强喝上粥。几个米煮成一碗水的,我也不是不知道。”他一下就将我的谎话擢穷。

我心里有些暖暖的,抚着腮:“吃吧,我真的饱了,我岂不知道,自已这个时候一定要吃饱吗?我跟着你都学会到好多东西。我不为自己,我也为我们的孩子啊,是不是?”

他不说话,我想,他必定是在难过。

上官雩是何其孤傲的一个人,岂会变成这样,这也是因为困境所迫。

别说吃粥,就凭他这份情意,我就是喝水我也心甘情愿的。

米粮太少了,官兵只能推到闸口,让一些人推了进来,而这重瘟疫的地区,比较偏远,能送到的,太少了。

很多的人,真的饿得连村皮都吃啊。

清可照人的粥,每每让上官雩带着愧色看我。

其实他暗地里,都将碗里的米粒拔到我的碗上,我没他高,他将碗托得高高的。

我抓住他的手,非看不可。

他迫不得意,才让我看看。

我看到了那白白的水,我直流泪。

吓得他抱着我心痛地说:“现在可不能哭,对孩子不好的。来,快点吃粥。”他笑逐颜开地看着我,欲把我逗笑。

我摇头:“我哪里吃得下?”

他沉默,再叹气:“让你吃苦了,可是,初雪,你得吃,知道吗?要学会更懂事一些。”

“我不要。”我用勺子勺起满满的浓粥送到他的口边。

我眼中的执着,他阻止不了,只能张开口。

可是,下一刻他就抱着我的头,亲吻着我,然后,口中的粥,也大多的哺入了我的喉中。我呛得脸红,气得掐他的肩头。

他笑得可恶:“这一招好,我喜欢,娘子,再喂一口。”

“谁是你娘子,你好可恶。”我眼圈一红,就想落泪。

他想让我过好一些,他想让我多吃一点,我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以我为先。

“你要是病倒了,谁来照顾我。”

“别生气了,小丫头,我吃还不行吗?”他轻哄着我,取过我右手的勺子,在我碗里挖了一口粥,我又怕他故计重施,捂住了口。

他看着我直笑:“这才叫做相濡以沫。”

“你就占我便宜。”见他吃完,我才高兴了一些。

“是啊,我不占你便宜谁敢占,小丫头,我去忙了,别乱走,很快我就会回来的。”

他每次出去,都是这样说。

这些,都刻在我的心里,叫我如何不心酸。

他本就是少爷脾气,吃的用的,从来没有刻薄过自己。

能做到这样,我都觉得他越来越好了。

人啊,总是在困境中变得坚强,再成长,再茁壮。

“倪初雪,我告诉你,我在这里任由得你胡来,你就不要让我出去。”他大声地说着,开了小门缝,再将粥端进去吃。

我笑:“行,你出来吧,我们出去之后,你用鸡汤人参汤生鱼汤都来腻死我。”

他深叹:“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对,你没用,叫你要小心一些的,总是说,我是大夫,现在我照顾你,以后,你照顾我做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