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首先,我要看看你这里有什么药先?”轻歌穿行在这些晒药的地方,四处看着,寻找着。

俗话说得好啊,牙痛不是病,痛起来却要命。

轻歌一边找药,一边叫:“你先含一口温水,用力漱口。先止一下痛先。”上官雩照着做,去倒了水。温热的水含着,可是,还是痛。

她找到了一些丁香,却要研成粉,幸好这里什么都有。

看他痛得可怜,轻歌放柔了声音:“还痛吗?”

他点点头,吐出那口水,又抽痛起来了。

“有冰块吗?”是啊,痛得俊脸都皱起来了,他太不听话了,现在痛得说不出来,又让人觉得他好可怜啊。

轻歌又跑到前面,嚷嚷着让那伙计去找冰块,再又忽忽地跑了回来,研着丁香粉。

看他痛得,多可怜啊,脸都肿得半天高啊。

轻歌压着他的脑袋,一手将他的嘴掰得更开,一手拈上丁香粉,轻轻缓缓地在那痛处撒了进去。

真是一个不同的女子。就这样,还压着他的头在她的腰上,她身上的香馥之气,满脸皆是。

她很认真,脸上的汗,都流了下来。

难道她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试探地一手抓住她的腰,轻歌却轻扭着:“好痒,别动来动去呢?”

奇怪的女人,他就抓住了,她没有动静。

来自未来的女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她靠近的感觉,不赖。身上是那种淡淡的香,而不是那种脂粉的呛人香味。

很舒服,让他想闭上眼好好睡了。

“冰块,冰块来了。”伙计的声音,有点小。

好亲密的二个人啊,难道昨晚真是?

轻歌也不客气:“放桌上,给我拉张高点的椅子过来。”站着还真是累。

尤其她脚还受了伤,如不让上官雩仰视,又不易上药,再看见。

“哦。”小伙计听话地搬来。

轻歌一屁股坐下,将上官雩的头放在腿上,用那研药木棍一敲,再拈起细碎的冰,探入他的口中,压在那红肿之处,没有办法了,又没有夹子棉花一类的。

湿润的感觉,真的是很特别,他很好看,轻歌一低头,就看到了他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脸红的。”

他想笑,却咬到了他的手。

轻歌挥挥手:“痛啊。”

牙痛,似乎轻多了,上官雩拔出她的手:“难受。”

吐掉口水,又半躺了上去,没有别的,很舒服的感觉。

轻歌呵呵笑着,一手压上他的眼睛:“你不要看着我了,不然看得我脸红心跳的。张嘴,对。”再用冰压了上去,轻柔地说:“是不是很舒服啊,没有那么痛了是不是。”

他一压脸,让她的手接近一些,刺着那痛,才觉得舒服一些。

轻歌却不赞同地拍下:“别动来动去的,我是牙医,你是病人。要是刺破了,一消肿有得你痛的。”

冰化了,再压上,一手轻揉着他的脑袋:“对,对,放松,放松,你想象着,你在花海中看,一个美丽的少女,就在你的面前,弯弯的眉毛,漂亮的眼睛,圆圆的嘴巴,挺俏的鼻子,可爱的酒窝。”他拉出她手,冷瞧着她:“你是说你吧?”

“呵呵。”她轻笑,脸上浮起一些红晕,煞是好看。

“恶心。”他说,吐掉口里的水。

“你很可恶的一个人,不怕苦是吧。躺着。”轻歌拉了他下来,用很大的冰块,一边拈些丁香粉,整块放入他的口里:“让你含着知道冷的痛。”她那么可爱的一个人,他居然说恶心。

闭上眼,她摸了冰的手,很凉,很舒服地在他的脸上摸着,让火热的抽痛,也感受了不少。

他想睡觉,真是好舒服,闻到了清香之气,乌溜溜的发,垂在他的脸上,有些痒。

他一手挥去,转了转头,找个舒服的地方,想好好睡一觉,毕竟,昨天晚上睡得太少了。

浅浅入睡,就觉得清风阵阵,在那花海中,还真是有一个女子,转过了脸,该死的,还真是眉弯弯,眼圆圆,酒窝儿打转着。

轻歌,好,他记住了,医术不赖,牙,似乎不痛了。

知了一声一声地叫着,满盘的冰都融成了水,火热的阳光穿过树缝,淡淡地疏晒在二人的身上。

上官雩醒来,少女却一手护着他的脸,一手趴在桌上睡,长长的发,带着幽香,就在他的鼻尖边。

是护着他,还是想占他的便宜呢?端看手势就知道了。

从来没有人护着他的,只有爹爹,可是,他早就走了。这个女孩,有什么心机呢?睡得那么的熟,长长的睫毛如扇子一般,白嫩的脸柔滑得让人想触摸上去。

他坐了起来,摸摸脸,消了许多,看来,是有两把刷子。

如此的没有心机,也不怕遇上的是坏人。

要赶她出去吗?似乎不太想。

她当他是孩子一样,护着,叫着,哄着。

182楼

留在这里就算了吧,当多一张嘴吃饭,懂些医理,也能帮着人,是好事一桩。

他出去坐诊,突然觉得人少了一半,那轻歌不过是几句话,人就跑了。

想必,把千金小姐们吓跑了。

“大少爷,那个,那个女人,要赶走吗?”伙计小声地问着。

“留着吧,给她一些银子,让她去买些衣服。”他轻声说。看她那不合身的衣服,一定是偷来的。

做贼还懂得要换衣服,倒是不错了。

他往秦准河边去,去游个水,不错,可以解解暑,舒坦些。

脱去外衣,跳了下去,往那柳荫处去,真是舒服啊,凉快多了。

也让脑子,清醒多了,看着秦淮的连绵荷花,是很美,生活,并没有抛弃他,或许,过来了,就会什么也不会记在心上。

花谢,总会花再开,不是吗?应该,积极地投入去。也许明天就去见见常客,经常上门的小姐们,说是经常在秦淮的荷香亭谈诗论画。

“嗨。”轻快的招呼声,从树荫下传来。

上官雩抬头一看,又是她,轻歌:“你真是阴魂不散。”

“水下可舒服了,可是我的脚受伤了,不然的话,我也很会游水的。”轻歌站在上面笑着看他。

上官雩低了些身子:“你一个女人家,看我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我想说,你身材真好。”

他再压低一些:“滚。”

“你脾气真不好。”她轻快地将那柳枝儿打结:“上官雩,你很帅,而且很有性格,我,李轻歌想要追你。”不能害羞啊,可是,脸还是红了。

上官雩张口结舌:“什么是追?”

“就是追求啊。”她露出笑:“伙计说,你只有一个喜欢的人,可是,成亲了。嗯,你给不给我追啊,可以尽快的让心情好起来哦。”

他咬牙:“哪个说的,我回去宰了他。”

“呵呵,这些不重要嘛,我是告诉你一声。”她轻盈地跳了上去打好结的柳技,轻轻地荡着。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你不能生气,你一生气,就会牙更痛的。”她认真地说着,不顾他的臭脸,朝他笑着:“我很喜欢你哦。”

她也长得不赖啊,以前追她的人,可多了。

可是难得遇上一个入她眼的,她也不会只等着火星来撞地球。

“不要脸。”他鄙夷地说:“你是什么东西,想追求我。”

轻歌伸出一只手:“女人,不,女孩子。你要是觉得这样很没有面子,你来追我好了,我会让你追的。”而且不会为难。

他虽然说话难听,可是,却不是一个花花公子,很踏实,又狂傲,让人想要折他的傲气,看看他骨头里面,还有什么。

他冷哼,游到一边去。眼不见为净,这个脸皮厚的女人,是缠上他了。

轻歌摇啊摇的,真是舒服啊,闭上眼睛,就能闻到花香,睁开眼睛,一片美不胜收的景色就在眼里。

上官雩抱胸在一边冷眼旁观啊,期待给这个厚脸皮的女孩一些教训。

荡吧,用用地荡吧,使劲吧。

果不其然,很如他的意,柳条咯吱一声,就断了,正好在高处的人,如美丽的虹影一样,往水的一边跌落下去,再夹以那惊天动地的叫声,听在耳里,有些舒服。

水花泼了个老高,他也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升起一些快意的感觉。

可是,一会儿过去了,为什么那女人没有动静,还没有浮上来,再等一会,还是没有。

该不会是脚上的伤抽搐吧,他有些急了,心里莫名地一痛,划开水,就快速地游了过去。

在她没水的地方伸长手地摸着,可是,空无一物的感觉,让心里满是慌急起来了。

“李轻歌,你在哪里?快应我一声。”

好平静啊,不会是死了吧,他一急,深吸了一口气,就潜下了水里,闭上眼摸索着。

水下是茂盛的水草,似乎扯住了他的脚,让他浮不上来,一睁眼,就是痛。

什么也看不清楚,似是鱼儿触过他的脸一样,一只手,对,他非常确定是手,想要去拉住,可是那手却抓着他的肩头,再一个温热的唇凑在他的唇边,居然给他送着气。

这是多丢脸的事,他一个狠力,将她扯了上来。

看着她唇角含笑,白嫩的脸上挂着水珠,一点也不慌张。

他上当了?“你、、、、”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那么慌张地寻她,她居然耍着他玩,从小到大,谁敢这样对他。

这个该死的女人,李轻歌。

轻歌吐吐舌头:“雩啊,你别生气啊,我知道这对男人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可是,你没有气你会一直吸水,然后你就起不来,所以我就转气给你了。”

他脸色真是难看啊,好黑青。是不是内脏也不好啊。

她又一笑:“雩啊,谢谢你来救我哦,虽然你没有做上英雅,可是,我很高兴啊。”

他愤怒地朝她一泼水:“李轻歌,水怎么不把你掩死。”该死的女人。

轻歌抹着脸上的水,呵呵笑:“我忘了告诉你,我是个潜水很厉害的人。刚才正好看到了鱼,所以,我就抓了。我听到你叫我,可是我怕把鱼吓走了,就没有应你了。”

她一手扬起手上的鱼:“怎么样,我很厉害是不是,你收留了我,我也会回报你的,今天晚上,我让你试试我的手艺,炖生鱼烫给你下火。”

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岸上游去:“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好像是生气了,一回头看到她,就在咬牙一样。

能不能跟着他回去啊。他眼里,写满了恼怒,只怕会想要扭断她的脖子。轻歌双手捉住鱼对着它说:“一定是你惹怒了他,他脾气不好。”

看来,回不去了,他很生气。

轻歌就蹲在那上官药铺的对门,用柳条穿着鱼,放在一边的水里,免得死了不新鲜。一直就蹲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进来,又出去。

夕阳西下的时候,伙计扫地,再轻合上一扇的门。

然后上官雩出来,将门锁上,朝这边的酒家而来。

想来是吃饭吧,可怜的男人,没人疼啊,一天三餐在外面吃,也不怕拉肚子,又不卫生,又没有营养。

上官雩板着脸,刻意地忽视她。

该死的的,为什么看到她,牙又痛了。他一手捂着脸,侧过头从她的视线里经过。

轻歌埋下头在衣服间,他真的好狠的心啊,说不理就不理了。

“唉。”她长叹,他真开不起玩笑。“脚好痛啊。”

将裤脚卷了起来,那伤处泡了水,有些溃烂,又流出了血,好痛。

她不敢看,她只是小小的一个牙医助理,不喜欢看流血的大场面。

上官雩暗自骂了一声,竟然觉得她小声地呻吟,让他放不心来。

又转了回头,开了门,再一瞪她。

她在看着伤口,皱着眉,似乎想将“它”给看好一样。这个笨蛋,还以为她有多聪明呢?“还不给我滚进来。”他怒吼着。

为自己心里的乱,而烦恼着。

应该不要去管她的,任她自生自灭。她脸皮厚地说,要追求他,真是疯了,是昨天三更才知道这么一个叫李轻歌的女人的,不过是冶了一下他的牙痛,就想赖着他。

休息。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她,所以,莫名的烦。

他承认,很多的东西,他是不懂的,医术之面,是学无止境的,可这个明明会治牙的女人,连个脚也不会包,真笨。

轻歌一听,笑了开来,又提着那条鱼轻快地走了过去。没有冰冷到家嘛,呵呵。

“给我丢出去。”他嫌恶地看着她手上的鱼,就是这样,害他脸面都丢尽了,还让她给偷吻,天啊,想想,又想磨牙了。

轻歌蹙着眉头:“痛。”

他气恨地去翻药:“给我到后院里去。”怎么就赖上他了呢?还不走了。

轻歌带着可爱的笑,钻了进去,椎开后院的门,寻了个水桶,将鱼放在桶里。然后就坐在那树上,将痛脚放在石桌上,等着他来处理。

上官雩暗叫自己是莫名其妙,还是关上门到了后院。

白嫩的脚上,有那伤是很不雅,还出了血,这个女人,就一点也不安份。

他上药上得有些用力,用纱布包上的时候说:“三天不得碰水。”

“嗯,好,好痛啊。”呜,为什么包一次,她痛一次。

“现在,可以给我出去了,柜面上有些银子,拿下了就给我滚。”不想让她来扰乱他的心,尤其是看到她红润的唇,他总是觉得气恨。

轻歌可怜地看着他:“我不走了,我脚好痛。”

这男人好有性格,居然不受美女追,她也没有像那些千金小姐一样,只是娇羞地看着,再丢下手绢什么的,别想上官雩会去捡,他直接会无视,再踩过。

女人的三大宝,软磨泡,再硬的男人,也会磨成绕指柔。

她也不是色女,见到帅哥就扑上去,只是这上官雩,她很喜欢啊。

喜欢他眉宇间的傲气,喜欢他的果断,而且他很大度,就是脾气有些不好。特别吸引她的是,他身上的那种气息,好孤傲哦,让她想一直靠近。

她知道世界上很少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她也是一个富家女,可是,面对众多人的追求,她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