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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其它的,都无所谓。

他现在想的是,必须要在自己成亲之前,让父亲对他更加地信任,也对冯知良越发地失望。

不然,定远侯府背后的那股力量,他再想要接触,就真的有些难了。

安潇潇的提议,倒是不妨可以考虑一下。

冯知寒的唇角微勾,安潇潇明显就与普通的的闺秀不同。

或许,这也正是公子选择留在她身边的重要原因。

只是不知道,公子,到底是图她这个人呢,还是也同其它的几位皇子一样,看中了靖安侯府的那支精锐力量呢?

冯知寒的耳朵一动,意识到有人来了,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免得暴露了自己的身手。

“启禀三公子,老爷叫您去书房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这就去。”

“是,小的告退。”

这么晚了,父亲找他有何要事?

不过,若果真是要事,那就表示,他在冯侯爷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是越来越高了。

这一点,还是值得欢喜一下的。

“父亲,您找我?”

冯侯爷面色凝重,微微点头。“坐吧。”

冯知寒见屋内没有外人,也便没有谦卑,依言坐了。

“知寒呀,我今日将你叫过来,无非是想问问你,若是我请旨将你娘封为平妻,将你抬为嫡子,你可愿意?”

冯知寒半天没有反应,眼神也有些呆呆的。

冯侯爷也没有催促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似乎是想看明白了,这究竟是他的真实反应,还是只是在做戏?

良久,冯知寒才一脸落寞的摇摇头。

“我姨娘已经死了,抬不抬平妻,也无所谓了。至于儿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庶子,还是不跟大哥争了。”

冯知寒说得极慢,而且说话时,眼神有些发怔,眼皮也是半垂着。

冯侯爷观察了半天,也没有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喜色,相反,倒是只看瑈一种极其悲凉的感觉。

“知寒?”

“父亲,儿子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就算只是庶子,儿子也会尽力为侯府的荣耀而努力。儿子只想平平安安地到老,不想争这侯府的一切。”

冯侯爷在找他过来之前,曾设想过无数种的可能。

可是,却唯独没有现在这一种。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合着立他为嫡子,反倒是他一厢情愿的了?

冯侯爷有些不高兴。

不仅仅只是因为冯知寒的拒绝。

在他看来,他愿意给冯知寒这个机会,那是对他天大的荣耀。

他是父亲,冯知寒是儿子。

无论是什么东西,他可以给,可是儿子不能夺。

当然,还有,就是他可以恩赐冯知寒,可是身为儿子,他却不能忤逆他的意思。

他的话,在这个侯府里,就等同于圣旨。

现在,冯知寒这样的说法,分明就是在忤逆他。

只不过,冯侯爷不高兴,可也实在是气不起来。

毕竟,儿子能这般地顾全大局,也实属难得。

他反倒是觉得这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儿。

总觉得,他离这个儿子,似乎是越来越远了。

时至今日,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冯家的将来,指望着冯知良,根本就是不可能了。

那就是一滩烂泥,根本就扶不上墙。

吃不得苦,读不进书,写不来字。

他还能干什么?

冯侯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刚刚说的,都是心里话?”

“回父亲,正是。儿子现在只盼着,兄长能早日成婚,也便安定下来,儿子待娶妻之后,也愿搬出侯府,自立门户。”

冯知寒说地并不过分。

这原本就是大渊朝的规矩。

冯侯爷看了他好一会儿,实在是看不明白,心底里又莫名地生出一股烦燥来,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冯侯爷又这样呆呆地坐了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才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了。

“来人。”

“是,老爷。”

“三公子平时在府里,一直都是这般温润吗?”

“回老爷,三公子这阵子好多了,之前都是不怎么说话的。”

“他院子里有多少人服侍?”

“回老爷,只有一名粗仆,一名随从。原本是有两个随从的,前日说是家里老母亲生了急病,便匆匆回去了,还不曾回来呢。”

“嗯,就只有这么多?”

“回老爷,就只有这么多。”

“再没别人了?”冯侯爷仍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再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公子,院子里总共就三个人服侍,是不是也太寒碜了些?

管家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吞吞吐吐的,让我看着堵心。”

管家连忙又低了头,“是,老爷。”

随后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再小心地往老爷身边儿挪了两步,压低了嗓音。

“老爷,之前夫人曾给三公子派过几个丫环,可是后来,都能三公子给遣回了后院。”

“怎么回事?”

“这个。”管家表现得有些为难,“还不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嘛。有丫头给三公子下药,听说三公子在冷水里泡了小半个时辰呢。”

冯侯爷一惊,“还有这等事?”

“老爷,这种事情,还算是好的了。之前三公子的膳食,也不比下人好多少。也就是自打去年,三公子得了几位大人的夸赞,引您重视,之后,这相应的用度才好起来的。”

冯侯爷深吸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管家偷瞧了一眼老爷的脸色,对于老爷现在的情绪,一时也把握不准,有些话,自然也就不敢再接着说了。

“我总觉得知寒这孩子虽然懂事,却离我越来越远。我似乎是永远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管家的眼珠子动了动,“老爷,这种事情,也不能怪三公子。”

冯侯爷一回神,双目紧紧地锁在了管家的脸上。

“说说看。”

管家略微想了一下,“老爷,夫人对这府中的庶公子和庶小姐,是什么样的态度,想必您也是知道的。这三公子自小聪慧。那会儿,姨娘还在世呢。就因为公子背出了世子没能背出的文章,结果,当天晚上,姨娘便病倒了。”

冯侯爷仔细地想了半天,也不怎么记得这些琐事了。

“还有,自打去年至今,您也总是夸三公子的字好。可是之前,三公子的字却也并非多么出彩。”

“这个我倒是知道。”

“就是因为怕越过了世子去,再受罚。”

管家一语道破真相。

冯侯爷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他果然,还是疏忽了太多的东西。

想必,也就是因为他现在越来越大,而且去年又是得了几位大人的夸赞,引起自己的注意,所以,才敢慢慢地展露自己的锋芒了。

难怪,冯知寒之前一直在强调,他不想争什么。

“如今,三公子也该成亲了。这亲事可是还拿捏在了夫人的手里。若是三公子一不留神做错了事,那可就麻烦了。”

冯侯爷的脸色已经是渐渐地阴沉了下来,慢慢地阖上眼,似乎是累极。

管家也聪明地闭上了嘴巴,退后一步,不敢吭声,也不敢下去。

好一会儿,冯侯爷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去,差人备了灯笼,我要去夫人院子里歇了。”

“是,老爷。”

管家的眼睛一动,便知道,这事情是成了一多半儿了。

看着老爷进了二门,管家才慢悠悠地回了书房,在书房外,遇到了又出来的三公子。

“三公子还没歇着?”

“父亲去母亲那里了?”

“回公子,正是。小的都按您之前交待的说了,这回,侯爷指定是会找夫人发难的。”

“未必。”

比起他这个庶子来,侯府的前程自然是最重要的。

谁让夫人的出身好,是名门闺秀,而他的亲娘,却出身卑微呢?

冯侯爷进了内院,冯夫人还不曾歇下,只是已经散了头发,也换了衣裳。

“老爷,这么晚了,这是才从书房过来?”

冯侯爷没吭声,冯夫人立马张罗着,让人去打了洗脚水进来。

“不必麻烦了。我说几句话,说完便走。”

冯夫人一愣,不免又有些失望。

到底还是容颜不在,留不住他了吗?

“我听说你今日去凤府了?”

“哦,是呀。闲来无事,随便走走,顺便问问凤夫人的意思,看看这两家的婚事,何时办了,才是较好?”

“听着,给你两条路。”

冯夫人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老爷突然这样严肃,到底是为了哪一桩?

“要么,就是将冯知寒抬为嫡子,改立他为世子。要么,就是与凤家的婚事,改由冯知寒和凤渺渺成亲。”

冯夫人一听,整个人都像是要傻了一样。

“老爷,您这是何意呀?”

“我说地已经很清楚了。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自己想吧。要么让冯知寒成为侯府的世子,要么,就让冯知寒娶了凤家的姑娘为妻。”

再简单些,就是要世子之位,还是要凤渺渺,只能挑一个!

冯夫人气得脸都白了!

可是不待她多问一句,冯侯爷甩袖便走了。

冯侯爷的话不多,可是冯夫人能感觉得出来,老爷这是铁了心了。

说到底,还是对冯知良太失望了。

冯夫人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眼圈儿一红,整个人都没了主意。

若是不能娶了凤家的小姐为妻,这知良的世子之位,当真能坐得安稳?

可若是让冯知寒成了世子,那知良这辈子,岂不是都得被那个庶子给踩到了脚底下?

冯夫人觉得自己真是进退两难,左右无门。

她原本是想着加快冯知良与凤渺渺的婚事的,可是怎么这才一转脸儿,就成了这样?

这一晚,对于冯夫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次日,冯夫人顶着两只黑眼圈儿,趁老爷上朝去了,这才将在书房伺候的小厮给叫过来,仔细地询问了一番。

片刻后,又将管家也招过来问了问。

管家既然敢说,自然也早就想好了说辞,一问三不知,自然是推得干净!

冯夫人见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是又急又气!

偏偏这个时候,又听说冯知良院子里的一个丫头小产了,简直就是鸡飞狗跳。

这正妻还没娶呢,就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冯夫人昨夜本就不曾休息好,这么一闹腾,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定远侯府这里闹得鸡犬不宁,而靖安侯府里,却是和乐融融。

安子轩与安潇潇坐在榻上对弈。

旁边的椅子上,墨扎笔直地坐着,然后吹着葫芦丝。

七月在一旁时不时地打理一下香炉里的香料,九月则是只负责给三位主子续茶。

阿贵站在了安潇潇身后,两眼只是盯着棋盘看。

直到墨扎吹完一曲,开始喝茶润喉,阿贵才拿出了玉箫,往后站了站,开始吹奏。

“你的棋艺当真是越来越精湛了。为兄与你对弈,竟然都讨不到半分的便宜了。”

“哥哥是因为下棋不专心,总是分心的棋手,可不是好棋手哦。”

安子轩一笑,“这是当年父亲说的话,你竟还记得?”

“当然记得了。还记得初学下棋时,我总是坐不住,一会儿看看自己衣裳,一会儿又吃点儿点心的。父亲便常拿这句话来刺激我。”

“若是父亲知道你如今棋力如此厉害,定然会倍感欣慰的。”

“哥哥,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是阿贵在吹箫,所以,墨扎将茶杯放下之后,便靠了过来。

“看这样子,你们两个,也算是势均力敌呀。”

安潇潇浅笑,“那是因为哥哥让着我。”

安子轩伸手抚额,似是有些无奈。

“好了,这一局,算是你赢了。”

话落,自棋盒里抓出一把棋子,洒在了棋盘上。

“哥哥,既然输了,可就要遵守我们的约定了。”

“自然。哥哥向来说话算话,明日,我们便到城外骑马。”

“要不要叫上幻幻?那个丫头总是闷在王府里,估计都要发霉了。”

安子轩伸手就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以为都跟你似的?”

安潇潇吐了吐舌头,下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净了手,就坐在了八仙桌前,吃起了果子。

阿贵见安潇潇不下棋了,也便不吹了。

墨扎刚挪了一步,就见阿贵极其神速地到了安潇潇的旁边,十分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了,然后开始给她剥桔子。

剥好了桔子之后,阿贵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核桃,两手一手两个,只听啪的一声,核桃皮都裂开了。

阿贵将核桃仁弄出来,放在了一个空碟子里。

“吃一块核桃,吃两瓣桔子。”

几人都愣了一下,唯有安潇潇笑得欢喜。

“阿贵果然懂我。乖,不过,我觉得这个加蜂蜜,是不是更好?”

阿贵摇头,然后看向了九月。

九月微微一笑,“阿贵,小姐这是想吃新鲜的蜂蜜了。”

阿贵哦了一声,然后嗖地一下,便没了人影。

七月啧舌,“小姐,这个阿贵的心眼儿是不是也太实了?他就不怕自己被蛰地没了人样儿?”

只要想像一下阿贵那张脸上满是红包,七月就有一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而墨扎则是想了想之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会,阿贵那么聪明。再说了,他戴着面具呢。”

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看这样子,安潇潇分明就是吃定了这个阿贵。

没有了阿贵,墨扎的心情,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师兄,刚刚潇潇说你有心事?”

“也没有。不过是想着明日去城外骑马,要不要再顺便烤鱼给她吃罢了。”

安潇潇则是一脸的期待,“那我可就等着了。明日骑马,你还要烤鱼给我吃。”

当天晚上,李庭希又过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有下人在准备东西。

“你们这是干嘛呢?”

“回希世子,明日公子和大小姐要出去骑马,所以我们先做准备。”

“哦,我听幻幻说了,不过,骑马还用准备这么多?”

“小姐说要野营。公子也拗不过小姐,只好让我们提前备好了东西。”

李庭希挑眉,这个安潇潇,倒是诚会玩儿。

李庭希听说安子在后院儿陪着老夫人用晚膳呢,顿时没了兴致,转身去找墨扎王子说话了。

一起用晚膳,是老夫人的意思。

当然,安潇潇也在福安堂呢。

老夫人吃地不多,年纪大了,晚上少吃一些,还是对身体好的。

“祖母要不要再喝点儿汤?”

“不了。我吃好了。”

安子轩也将筷子放下,刚刚下人来报说是李庭希来了,他还是留些肚子,一会儿陪他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