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能被气成这样,可见这人的气性也实在是够大的。

安潇潇没有心思再多呆下去,直接就掏出一颗药丸给她喂了下去。

沁屏满脸的惊惧,哪怕是到了现在,她仍然是怕死的。

“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那不如自己算一算,看看一会儿是生是死?”

安潇潇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险些没把沁屏给气死!

安潇潇给她喂的药,其实就是一种能将人的意志软化的药。

再加上她一进来,就刻意将一个香包放到了沁屏的身边。

目的,也是为了能与她吃下的药合力发挥作用。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安潇潇几人出了暗牢。

澈公子的脸色倒还好。

毕竟,他的母亲,当初也没有受多大的罪,虽然是早逝,可是巫族人的寿命原本就短暂。

况且过了这么多年,他对于母亲的印象,早已有些模糊了。

最主要的是,后来太子妃对他视如己出,也算是弥补了他对于母亲这个角色的需求。

可是安潇潇就不一样了。

因为母亲出事,当时不过才六岁的她,就不得不面对孤身一人的局面。

虽然她早慧,虽然她的哥哥也时常会来陪她,虽然她后来有了师父和师兄。

可是,到底是谁也不能代替她的父母的。

一想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个老气横秋的女人。

安潇潇如何能不气?

如果不是因为情况不允许,她真的想要将那个沁屏给活剐了。

“你放心,我会跟长老们商量,尽量将沁屏交给你来处置。”

安潇潇点点头,“这件事情,暂时没有必要告诉我母亲了。有些事,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乌昊辰看着她的眼睛,明白她的意思。

“师父这么多年一直不曾娶妻,罢了,也没有必要让他跟着一起自责了。”

安潇潇嗯了一声,就师父的那个脾气,一旦知道了真相,定然是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的头上。

原本就为母亲苦了这么多年,如何还要再看到他为难自己?

所以说,有些事,也完全没有必要,一定要公开的。

当然,因为沁屏是巫族的人,所以这件事情,安潇潇也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让皇上知道的。

现在皇上是英明,不会迁怒于整个巫族。

可是谁知道以后呢?

端王、齐王意图逼宫,这样的事情,只怕会让皇上记一辈子。

现在皇上不追究巫族的责任,谁知道以后若干年,会不会想起来了,又对巫族颇为忌惮呢?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所以,安潇潇当晚与澈公子简单地商议之后,便有了结论。

有关沁屏的事情,就到此打住。

除了巫族,自然是绝口不提。

反正,对于皇上而言,那个六先生也精于占卜之术,将他视为了齐王背后的军师,也就可以了。

“好在那个沁屏当初倒是谨慎,没有对那个六老头儿说出自己的身分,不然,只怕巫族就要有大祸了。”

“所以说,那个女人做事十分的谨慎。这一次,我们也算是深有体会了。”

“沁屏出手对付我母亲,倒也算是有理由,可是为什么要对你母亲也下黑手呢?”

“或许,是因为她们之前在巫族也算是朋友的缘故吧。”

意外地,竟然得知了这么一条内情。

当初澈公子的生母因为某些原因,所以基本上都是闭门不出的。

若是当初安夫人知道自己的闺蜜就在京城,自己却不得而知,只怕也会徒增伤感。

“走吧,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事情的真相已经弄清楚了,至于后面的一些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再着急了。

晚上,安潇潇沐浴过后,突然想到了那个慧靖。

“行越还在京城?”

“在。”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有必要让他们见一面?”

澈公子想了想,摇头,“暂时没有必要。再缓缓吧。根据我们的消息,可以确定,慧靖并非是现任南蛮王的孩子。”

安潇潇有注意到了他的说辞,现任?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极有可能是南蛮王的弟弟?”

“嗯。南蛮王在位的时间也不过十余年,我记得,当初老南蛮王曾有一位宠妃,之后生下了一名王子,只是好景不长,便夭折了。”

安潇潇的嘴角抽了抽,“所以说,你现在怀疑慧靖就是那个本该夭折的孩子?”

这信息量,是不是也有些太大了?

“这种事情,以后自然有机会弄明白。而且,我让人在暗中观察过那个慧靖,他可并不像是只如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安潇潇挑眉,“你别告诉我,这几年,其实那个小和尚也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这个嘛,倒是不好说。”

话落,看到安潇潇就好像是要急了,立马先拉住了她的手。

“别急,我说这个,只是不想让你想地太简单了。”

“你到底知道什么?”

“慧靖的身边,有些高手。虽然他们在极力掩饰,可我的人还是能感觉得到。”

“所以说,慧靖不会在京城待太久的?”

“嗯。”

安潇潇眨眨眼,算了。

好不容易才得知了当年的真相,至于那个慧靖,只要是对大渊没有威胁,那就随他吧。

当然了,如果真的是牵涉到了南蛮的王室内斗,那她才看得更过瘾了。

只不过…

“那为什么,那个慧靖会和行越生得有几分相像?”

“这一点,我已经让人去查了。重点就是行越的父母和南蛮先王和那个宠妃的一些细节。”

听这意思,是准备深挖了。

“慧靖身边的人很厉害?”

“看对谁而言了。若是我的人出手,想要将他们拿下,自然是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

安潇潇挑眉笑了笑,这话说地,可就有些夸大了。

澈公子则是勾了勾唇角,不相干的人,怎么能让他们晚上出来打扰他们的恩爱呢?

于是,夜色撩人,一室春光。

隔日,乌昊辰就带了好消息过来。

族长和几位长老都已经同意了将沁屏交由安潇潇处置。

而安潇潇沉默良久之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让她自生自灭吧。”

乌昊辰微愣,遂想到了如今沁屏已是刻了手脚,而且性命也不足一年,与其杀了她,倒不如让她这样痛苦的活着。

“这件事情,我来安排。”

澈公子知道安潇潇终归还是心软的。

这样有些残忍的事,还是他来做便好。

转头与乌昊辰相视一眼,已然是交换了不少的想法。

两人下山之后,不想,皇上竟然早派了人在镇子上等他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代天巡狩,今特赐尚方宝剑一把,若遇贪脏枉法之恶官,可先斩后奏!”

澈公子顿时满头黑线。

这算是怎么回事?

明明就是说好了带着媳妇儿孩子出来游山玩水的。

怎么就成了代天巡狩了?

有了这道旨意,他们还怎么尽情地玩?

若是真的只是一路游玩,什么也不做,只怕皇上就会再来一道旨意,直接就诏他回京了。

不过,皇上怎么知道他们到了这里?

澈公子转念一想,这一次他们出来虽然是尽量地低调了,可是一行人还带着三个孩子,想要打听出行踪来,还是很容易的。

抬头一看青越,果然见他一脸的为难。

“王爷,皇上说了,您也不必责怪他们,圣旨难违的道理,您应该明白。”

这是在变着法的保他们了?

“公公放心,本王知道了。”

“奴才已然将圣旨带到,如今,也便回去了。”

“有劳公公了。”

“不敢。皇上还交待了,说是您和王妃在外游玩也就罢了,可是到时候贤妃娘娘生产,最好还是能回到京城看一看。”

说白了,就是皇上仍然有些不放心。

事实上,就算是皇上不说,安潇潇也一定会赶回去的。

这一趟出来,她也没想着能离开多久。

她哪里知道,澈公子完全就是做了长期怠工的准备的。

半个月后,齐王、六先生等一干主犯,被皇上下旨问斩。

又半个月后,听闻行越不知何故,匆匆离开了大渊,返回南蛮王城。

之后,南蛮皇室动荡,先王的遗诏被大白于天下。

当今南蛮王乃是篡权夺位,是以,在南蛮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内乱,至于先前两城一事,南蛮上下再无人理会。

直到一年后,新的南蛮王登基,这才再派了使臣前往大渊。

当然,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当年十月,贤妃为皇上诞下一位小皇子,身体康健,皇宫内外,一片欢庆。

同年十一月,靖安侯被加封为靖国公,安夫人晋封为正一品诰命夫人。

安子轩被立为靖国公世子,同时,加封为威武将军。

一年后,安潇潇再次有孕,皇上以为其照顾子嗣为由,将李睿接入宫中,并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安潇潇为摄政王生下了第二个儿子之日,皇上的一道圣旨,将所有臣民,都能砸懵了。

皇上罢免李睿世子之位,并且册封为大渊太子。

而摄政王的第二子,被皇上赐名为李安,册封为摄政王府世子。

皇上膝下已有两子,可是却立了自己的侄儿为太子,此事,显然是旁人无法想通的。

而澈公子在沉默良久之后,终于明白了。

想到之前儿子在皇上面前不经意提到的一些事,看来,皇上是认定了,李睿天赋异禀,所以,必然能将大渊发扬光大!

丰瑾十年,皇长子病逝,皇上心情格外阴郁,大病一场。

同年,册封二皇子为逸王。

因皇上身体不适,下旨太子与逸王,都搬到了摄政王府,由摄政王夫妇亲自教导。

丰瑾帝,自方氏之后,再未立皇后。

而贤妃在死后,也只是以贵妃之礼下葬,不得陪伴于帝陵之中。

多年后,新帝李睿到皇陵祭拜,无意中得知,丰瑾帝的陵寝内,除其龙棺之外,还有一副空棺,至今无人知晓,到底是为何人准备。

------题外话------

抱歉,昨天出门办事,回来的太晚了,所以只能今天上传了。另外,关于结局中的一些没有交待清楚的事情,番外会一一补上。比如说,皇上为什么会执意立李睿为太子等等。

第一章 挑拨

皇上第一次发觉李睿这孩子奇怪,是在他四岁这年。

李睿从贤妃的宫中出来,有九月陪着在外面玩儿。

皇上正好路过,便示意人将步撵停下,自己慢慢地踱步过去。

刚走几步,就看到了李睿笑嘻嘻地和九月一起玩儿剪刀石头布。

然后,就是李睿次次都赢。

原本这也没什么。

可能是巧合。

可是皇上偏偏就想到了安潇潇是半个巫族人,而且,还有着能预见未来的特殊天赋。

所以说,这个李睿,也是继承了他母亲身上的这项天赋吗?

为了加以验证,皇上低头对自己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

内侍会意,然后就去准备了。

很快,一名内侍端着茶盏过来。

然后在靠近小世子的时候,便故意歪了一下身子。

几乎就在那名内侍歪身子的同时,李睿也同时地往另一侧挪了自己的身子。

那名内侍一时刹不住,身子歪地有些过猛,随后跌倒在地。

咣当一声!

茶盏自然是被摔得粉碎。

可是李睿的身上,却是连一滴茶水也不曾溅到。

皇上看罢,沉思良久。

之后,皇上刻意寻了一个机会,然后与他一起玩猜物的游戏。

无非就是在桌上摆了几只碗,然后拿一只核桃,放入碗中。

碗全部扣好之后,两人一起猜核桃到底在哪个碗中。

彼时,李睿年幼,自然不知道皇上这么做的用意。

只是单纯地觉得很好玩。

特别是他每次都能看到那个核桃在哪个碗里,而皇上每次都输。

李睿看着自己赢来的一堆好东西,自然是分外地高兴。

皇上将他抱坐在自己的膝上,“睿儿跟皇伯父说说,你在笑什么?”

“人人都说皇伯伯很厉害,可是睿儿还是赢了皇伯父。”

说着,还一脸小傲娇的样子。

皇上笑得一脸轻松,“睿儿说地对,其实睿儿才是最厉害的人,是不是?”

李睿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埋头苦想了一会儿。

“也不对,这世上比睿儿厉害的人太多了。”

皇上顿觉有趣,“哦?那不如睿儿说一说,也正好让朕听听看,到底是什么人比你厉害呢?”

“很多呀。比如说皇伯父处理起政务来就很厉害。还有你父亲,他在军中的威仪也是很厉害的。”

“呵呵,睿儿果然是很聪慧,而且还很懂得自谦。

李睿眨眨眼,“不是自谦,是事实。”

两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皇上,“我母亲将王府打理地井井有条,也很厉害。外祖父镇守边关,杀敌无数,更是厉害!”

皇上见他小小年纪,脑子里头竟然装了这么多的东西,自然又是一阵欢喜。

“好孩子。那你说,这世上有这么多比你厉害的人,那要怎么做,才能都将他们超越了呢?”

这个问题,原本就是个坑。

皇上故意如此试探,就是想看看这个小侄儿,到底是有多聪明。

李睿并没有叫他失望。

“父王说了。这世上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一个人,终归只有一双手,一颗脑子,所以,不可能事事都会。”

“哦?然后呢?”皇上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所以说,我们只需要想法子将那些有本事的人,都收归己用,也就是了。”

皇上一怔,这孩子才四岁呀!

怎么小小年纪,竟就学会了这个?

“这话是何人教你的呀?”

看着皇上和蔼可亲的俊脸,李睿嘻嘻一笑,“父王和母妃都是这样说的。皇伯父,他们说的对吗?”

皇上笑得一脸激动,点点头,“对!对的很!”

这孩子不仅聪明。

更重要的是摄政王两口子会教孩子。

这样的孩子,长来怎么可能会没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