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自养好伤被派到了梁贤妃的手下做事已有一段时间了,梁贤妃虽是受宠,却不像别的人那样恃宠而骄,年纪虽轻,但是极为知书达理,性格随和,从不打骂下人,梁贤妃受封之日,便会赐住在朝阳宫里,却经常宿在皇帝寝宫极少回来,所以他手下的宫人也最为悠闲。

子卿虽是被派来贴身伺候梁贤妃,却真没有什么事可做,毕竟梁贤妃去侍寝时从不会带上子卿,梁贤妃还没有名分的时候,就已有贴身伺候的小太监了,用子卿也用不习惯,而子卿也不懂得怎么伺候一个自己算不上喜欢的人,两不相见自是最好。

子卿虽是在朝阳宫伺候,却也不算朝阳宫里的人,此时他晚上还是自己住在废殿里,但是好就好在理,可以在朝阳宫里吃喝,这样不至于挨饿。子卿这段的生活比较平静,很少去想起隆帝,偶尔能听一些国师的传闻,但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为各地祈福或是求雨。

传说大煜朝的国师是被神眷顾的人,如此看来不得不说这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先前的南方洪水和西北干旱,在云觞几次做法之后,已大有缓解,如此以来,云觞得到了更多人的拥戴,在百姓中更有威望了。

子卿自好了以后,几次偷偷去摘星台看云觞,可却被人粗暴的挡在了门外,其实子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去看云觞,毕竟当初自处做出那样的事,并没有什么立场也没有脸去面对这样一个高洁的人。

子卿开始坚定的以为自己昏迷的时候,时刻搂着自己的人轻声说话的人是云觞,期间旁敲侧击的问了顾怜许多次,可每次只换来了嘲笑,开始子卿并不尽信,后来多次前去摘星台,却发现云觞几乎是铁了心,有一次自己赖着不走,云觞甚至命人将自己乱棍打了出去,直到那时子卿才肯承认那些昏迷的日子感觉云觞在身边,也许真的是错觉。

从那以后子卿也不再去摘星台了,便是听说国师二字也是尽量避着走,毕竟子卿冲动完了,那点小心思也就幻灭了,便也忆起了云觞的性格,两个人出了那等事,虽说是自己醉酒意识不清之下强要了他,可以云觞的性格不杀子卿灭口就是最大的恩惠了,别说什么原谅不原谅了,不过都是痴心妄想。

子卿也不想管云觞与隆帝之间的恩怨了,子卿现在非常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两个人现在都恨不得自己死,很多事也不是凭借子卿一己之力能改变的,反正以云觞之力,此时不会轻举妄动,而云觞才为大煜朝祈福有功,威望正高的是很,隆帝也不会轻举妄动的,如此,也许子卿根本等不到两人撕破脸的那一天了。

夕阳西下,子卿掐着手指头算着吃饭的时间,吃了饭便可以回废殿了,这一天便熬过去了,现在子卿少了以前的想望,对什么事都很淡,得过且过,只是如此枯燥的日子,对子卿来说却一日比一日难熬,子卿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自己还坚持什么,谁又会真的在乎呢?

銮驾直至抬进了朝阳宫,子卿神游中被身旁的小太监拉了起来,排排站好,銮驾被明黄色的丝绸围了个严实直直的朝梁怀秋的寝室门口抬去,当那銮驾从子卿身旁路过时,便是子卿耳朵如此的不好使,还是听见里面的呻吟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子卿默默的垂下头,心里很乱,不用想也知道两人又在做什么,若说第一次在亭子里看见璟奕和徐慕儿在一起时是心痛,那么这一次听见隆帝与梁怀秋,心中只有麻木,待到两人直接被抬进了梁怀秋的寝室,子卿便随着众多宫人一起散去了。

刘福站在寝室门外,看向转身离去的子卿心中不住的叹息,可刘福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劝慰的话,因为刘福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那日隆帝自废殿回来便勃然大怒,说刘福和子卿串通一气欺君,刘福自是冤枉,可盛怒之下的隆帝根本不容人辩解。

刘福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养了半个月才勉强能起来,挨了一顿板子,自然就长了教训,谁爱折腾谁折腾,什么东西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刘福再也不愿多事,而且刘福觉得隆帝这样的性格,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帮忙,所以便是失了那人的心也是活该,罪有应得的。

云雨过后,隆帝将梁秋怀搂在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他的长发,刘福听到里面没了声音,便问隆帝在哪里用膳,得了回答后,便恭敬的退了下去,随即让人备了热水让宫人抬了进去,随便让梁秋怀的贴身太监小三子也进去伺候了。

梁秋怀本是像平日一般,自己起身清洗的,但不知今日的隆帝怎么了,居然会抱起他一起进了水里,梁秋怀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反抗,小三子见隆帝与秋怀一起进了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

刘福听见屋内一声巨响,伴随而来的便是隆帝的怒喝声,刘福小跑着进门,只见梁秋怀的贴身太监小三子摔倒在地,地上到处都是水,铜盆掉落在脚步,隆帝赤身裸体的护住了梁秋怀,刘福还想开口,便听到了隆帝的怒斥声。

“不是专门给秋儿拨了新的贴身宫人,怎么还是这么个笨手笨脚的东西,平时你们便是如此怠慢秋儿的吗!”

刘福垂了垂眼皮,遮盖住眸中的讽刺,定然是这些天宠幸梁秋怀却一直不见那人,今日才寻了个借口来朝阳宫找人来了。

刘福垂下头道:“奴才这边去将那人找来。”

刘福在隆帝的默许下出了门,没走多远便看到那人还靠坐在长廊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玩弄着身旁的雏菊,刘福看看天气转眼都九月天了,那人还是穿着夏天的单衣,想来各宫没人承认他,自然不会有人给他派发秋衫,这人本来就过的浑浑噩噩的,怕是早已不知冷不知热了,顾怜神医又故意冷待他,国师虽然心里有这人,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躲着这人,而且国师从未照顾过一个人,自然不知道冷暖。

子卿看见一脸苦涩的刘福便皱了皱眉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刘福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陛下让您过去。”

子卿垂着头说:“我不想去……可以不去吗?”

刘福叹了口气:“您可别任性了,身上的伤财好,若是忤逆了他,不知道要吃什么大苦头呢,让您过去,您就过去,少说话多做事,陛下说什么便是,别犟嘴,别开口,好好干活,想来也挑不出什么错事的。”

子卿点了点头,跟着刘福朝两人的寝室走去,子卿努力的缩在刘福身后,垂着头弓着身,几乎是刘福进门,隆帝便反射性的朝门口看起,当看见子卿低眉顺眼头都不抬的站在刘福身后,隆帝只觉自己的怒火更加高涨。

隆帝和梁秋怀还□的坐在木桶中,对刘福斥道:“还不快将地上的水擦干净。”

刘福连忙吩咐子卿去擦地上的水,又吩咐跪在一旁的小三子去给隆帝和梁秋怀拿衣袍。子卿垂着头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衣摆慢慢的沾着地上的水,在这期间不管隆帝怎么说话,他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隆帝有种被人无视被人忽略的委屈,他慢慢的放下怀中的梁秋怀,全身□的从木桶里走了出来。

此时,屋内只剩下隆帝、梁秋怀还有跪下地上擦水的子卿,隆帝的突然动作让梁秋怀吓了一跳,不禁叫了一声陛下,隆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回过身来轻声安慰道:“水有些凉了朕去找一床锦被抱你出来。”

梁秋怀点了点头,看了趴在地上的子卿低声道:“你还不快起来陛下把身子擦干。”

子卿的身子一僵,想也不想的说道:“不。”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异常响亮,一个‘不’字里还透着一股子坚决,若开始隆帝是佯装发怒的话,那么此时便是真的怒了,自始至终子卿不曾抬头看他一眼,他心里已经极不痛快了,如今□起来,那人不像以前迫不及待的……就算了。

隆帝从来没有在子卿那里受过半分的冷待,更别说拒绝了,当年隆帝手放在桌上,子卿都会情不自禁的小心握住,更别提两人在一起时候的那些呵护和好话了。隆帝慢慢的走过了过去,浑身□的站在了子卿的面前。

子卿怯怯的站起身来,弓着腰却一直没抬头,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不抬头也不求饶。隆帝反手就是一巴掌,子卿只感觉脸上一阵剧痛,歪着身子就扎进了水桶里,子卿反射性的抓住了什么,只感觉手下的东西温柔滑。

子卿的手不禁动了动,扶住那东西从水桶站起身来,待抬头才看到梁秋怀那张尴尬的脸,子卿自然也看到了梁秋怀水下白皙的身子,不禁红了耳朵脸,呐呐说道:“对、对不起……”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隆帝的眼中,不知为何一想到子卿看了别人的身子,摸了别人的身子还红了脸,隆帝心中就说不出的憋屈,还有透着几分莫名的酸涩,隆帝赤着脚上前一步将子卿掀翻在地,子卿虽然不知道隆帝为何又发那么的火,可子卿到底是不想挨打了,在翻滚的瞬间蜷缩着身子,双手抱住了头。

隆帝怒火高涨的抬起的脚僵硬在半空,他心中的酸酸的滋味更浓了,可透着些许悲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看着这样的子卿,心中再多的恨也恨不起来,他甚至有种冲动,想将这个人抱起来,抱在怀中,细细哄着。

隆帝目光触及他的手,那只手已不复往日的白皙了,可上面的青筋很高,手骨一根根的都能数的出来,隆帝不知道子卿本人是胖是瘦,可到底还是知道那双手是什么样的,他原先的那双手给了隆帝许多许多,那双手会一点点的划过肌肤,满是疼惜满是爱意,那双手会轻轻拂过长发,轻柔又舒适,那双手会在疼痛的时候将人嵌入怀中。

现在,那双手在发抖,那种恐惧的颤抖,让隆帝的心有些刺痛,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他动了动,却见子卿颤抖着朝前爬了爬,那种躲避和惧意让隆帝瞬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心中很委屈很委屈,从未有过的委屈。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穿,一直站在地上,若是以前他早跪□去,抱住自己□的双脚,若是以前他早解□上的衣袍给自己披上,若是以前他甚至不会让自己从水中走出来,若是以前他会站在自己的面前眉开眼笑的叫着自己四哥,若是以前他肯定会心疼的抱住自己嘘寒问暖,若是以前他会努力的逗自己开心,若是以前他明明知道会挨打,甚至不敢躲避,只怕自己会气坏了自己。

此时,他凭什么,凭什么的能不在乎自己,不抬头不看自己,甚至连求饶的话都不说,他凭什么,一个没名没分的狗东西凭什么能给自己脸色!

刘福带着拿好衣物的小三子进门,抬眼看到隆帝正发疯的踹在地上蜷缩一旁的人,梁秋怀披着旧衣惊慌的劝解着,刘福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子卿,心中一痛,倒也不惊讶,只是胸口很是难受,怎么就非要折磨这么个人呢,到底什么才是个头呢?刘福早知道隆帝肯定又会找他麻烦,隆帝不会让他好过,刘福一时间心中又悲又愤,更多的还是怒意。

刘福咬了咬牙心一横,抄起身旁的木凳,怒喝一声:“陛下起来,奴才给你砸死这不听话的东西!”

隆帝没回神之时,只见刘福拎起凳子便冲了过来,将隆帝挡在了身后,刘福似是铁了心,第一凳子就敲在了子卿的头上,顿时一股鲜血就蹲着散乱的黑发冒了出来,刘福手抖了抖,红着眼咬了咬牙,闭了闭眼,手上再也不停了,一下子一下,木凳沉闷敲打皮肉的声音。

刘福越打越悲伤,越打心里越难受,不禁怒喝道:“打死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陛下对你恩重如山,犯了那么大的罪不但没有砍你脑袋,反而让你跟着最得宠的贤妃娘娘,本来就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倒是好,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日日偷懒犯错,四处惹事!你活着就是多余,倒不如早死早算了!”

“够了!”隆帝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伸手拽开了刘福,急急忙忙的蹲□来,只见子卿还保持着蜷缩的身形头上的伤口还汩汩冒着血,脸上脖子上都是血,眼睛已经闭上了,无声无息的,隆帝的心颤颤的疼,不禁轻声道:“子启……”

片刻后,那人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每每一听到自己唤他名字便会立即跑上起来对着自己傻笑,闪闪发亮的眼也没有睁开,像往日那般看着自己的时候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和物。

璟奕一瞬间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伸出一手指摸上了子卿鼻尖,那人的呼吸很慢,微弱的几乎摸不出来,璟奕想过种种可能,那时病重的时候也许会恨得要杀了这个人,可要杀这个人的想法已经很久很久之前便没有出现过了,后来想的更多的便是困住他,折磨他,让他受苦,让他绝望。

当初璟奕下定决心夺位时,想的最多的也是狠狠的折磨他一顿,将他软禁终身,可他却逃走,在那些他逃走的日子里璟奕想的最多便是派人将他抓回来,要惩治他……却从来没想过要他死,甚至他一次次的将自己气到不行,自己从来没动过杀心。

好像自很久很久以前,自隆帝的观念里这个人就是无所不能的,这个人从来都是健健康康笑嘻嘻,他不会生病,他什么也不怕,他什么烦恼都没有,不管什么事什么样的打击,对他来说都没用,不管自己骂的多难听,他再次抬头的仍然没心没肺笑嘻嘻的,这个人一直都是无所不能,一直都无所不能……

刘福站到一边说道:“陛下,秋日天凉,您还是先加件衣服,奴才马上将这人拖出去,死了便也算了,自他回来,陛下便没有过过舒服的日子,只是日日和他置气了。”

璟奕恍然醒悟,伸手将子卿拉到怀中,一只手按住了他头上的伤口:“回宫!快传御医!”璟奕抱住子卿的瞬间,心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莫名的疼痛在心间四散开了,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抱起这个人,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只有那么重,这一点重量甚至还不如一个纤细的女子,这样悄然无息的闭着眼,这样没有呼吸的人,让璟奕有种即将失去他的错觉。

失去……永远的失去……

柳暗花明又一春(三)

皇帝寝室内。

此时殿中空无一人,璟奕趴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子卿的睡颜,鼻翼轻动,双眉微微蹙起,嘴唇时不时的蠕动一下,璟奕从来不知道看着一个人睡觉,竟然也能如此的心安,如此满足,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让璟奕整个人都变得的很柔软。

璟奕看了好一会,慢慢的伸出手去,用指腹拭去他脖颈处干涸的血迹,一下下的轻轻的摩擦着他的肌肤,皮肤上细腻而舒适的触感,是璟奕从来没有再别人身上感觉到的,甚至摸着比那些女子都让人心旷神怡,璟奕的目光不禁落在那一处被磨红的肌肤上。

子卿的衣袍领子很大,在刚才的冲撞中早已松散,露出了很凸出的锁骨和象牙般的肌肤,璟奕的手指慢慢的转移了,细细的摩擦着子卿的锁骨,一遍一遍的不禁觉得口干舌燥,他头脑顿时一空,双手伸出去,解开了子卿身上的衣扣。

当子卿□的身体暴露在空气时,璟奕心中有种从不曾见过的渴望与冲动,这样的躁动和着急是璟奕许久没有体验到的,他伸出手划过子卿每一寸肌肤,从上一点点的朝下滑去,一直滑到双腿间,他的手指在双腿间细细的摸索着却不去触碰,子卿现在虽是身体虚弱,可到底也已好几月不曾沾染了□了,很快便有了反应了,璟奕凤眸中闪过一抹喜悦,他快速的脱去身上的长衫,钻进了床内,放下了幔帐。

睡梦中的子卿只感觉身上猛然一重,随即便是双腿间一阵剧痛,子卿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只见璟奕眯着眼,脸色煞白,痛苦不已的坐在自己身上,他干涩的甬道包裹着自己,他的额间已经溢满了细汗。

子卿半梦半醒中也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人从未主动做过什么,定然不知道这样进入人会疼死,他咬唇忍痛双腿发抖的摸样,顿时让子卿怨气和坚持变得薄弱起来,子卿叹了一口气,暂时不许自己想别的,那样隐忍的疼叫声,还有那煞白的脸颊,这些又再一次让子卿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慢慢的伸出手去,扶住了璟奕的腰,将他搂如怀中,轻声道:“别动。”

子卿将痛的直发抖的璟奕圈在怀中,嘴唇轻轻咬着他的脖颈与耳垂,手细细的抚慰着他强直的腰身,一下下的,璟奕轻哼一声,全身的肌肉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无力的趴在子卿的怀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息。

璟奕从不知道被进入会那么疼,便是第一次和子卿在一起,也没有过这种的疼痛和强烈的不适,璟奕极为不甘,张嘴咬在了子卿的颈动脉上。

子卿只感觉脖颈一痛,倒也能忍受,那人哪里吃过那么大的亏,定然是心有不甘,此时缓过气来想要报复也是难免,子卿垂下头去,看了一眼两人相连的地方,好在没有出血,他宠溺的拂过他后背的脊梁,待到身上的人完全的放松,他才开始轻轻抽动。

还咬住子卿不放的璟奕,陡然一惊,不禁抖了抖,子卿自然知道他还怕疼,安慰道:“放心,不会弄疼你的,下次不要这般鲁莽了,弄伤自己总是不好。”

璟奕忿忿的的瞪了子卿一眼,只换了子卿更轻柔的抚摸,璟奕在这样的安抚下也没了脾气,随着子卿的律动起来。

一场淋漓尽致的性事后,璟奕嘴角含笑满足躺在床内,子卿因刚失了血,又加上身体太过虚弱,并没有多舒服,只感觉耳鸣阵阵头晕目眩的,可当看到璟奕因为这场性事而满足的笑脸,子卿也不多想了,现在的子卿感觉周围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多在乎的,便是璟奕的冷待和示好也都已经麻木了,若是以前璟奕主动求欢,子卿定然会高兴的整宿整夜的睡不着,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璟奕对自己的好,可如今两人一场性事下来,子卿只感觉疲惫,从心到身的疲惫。

子卿将被子给璟奕搭在身上,慢慢的坐起身来,朝刘福刚送来的温水走去,璟奕每次和子卿做完都十分懒散,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他心安理得看着子卿为自己打理身下,手指轻柔,动作一如从前那般细致,这样情事后的被呵护的感觉,让璟奕舒服的只想呻吟,虽然璟奕知道子卿还在病中,可想想刚才那人按住冲刺时如此的猛烈,便想着齐太医说的话,这人只是看着瘦弱,其实身体很好。

子卿将璟奕浑身上下打理干净,正欲离开却被璟奕拉住了衣角,璟奕迷迷糊糊的说道:“别走了,留在这里伺候,明日朕有事同你说。”

璟奕哪里有什么事和子卿说,只不过两人方做完,以前这人都是会死皮赖脸的搂着自己陪在床侧,此时璟奕突然感觉这张龙床大的厉害,睡一个人似乎有点冷,璟奕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当年子卿喜欢挤在东宫中,也不愿回到自己的寝宫。璟奕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好像夺位以后再也没有那时的惬意,明明已是一国之主了却也没有那时的随心所欲了。

子卿虽然心中还有些疙瘩,身体也十分不适,可到底还没有学会怎样拒绝璟奕的要求,他轻应了一声,坐在了床下的脚踏上,手一下下的拍打着即将睡着的璟奕,却也不敢闭眼,毕竟璟奕只说留在这伺候,并非是留下休息。

刘福端着一个药碗,慢慢的走到龙床前,正欲说话,却见闭着双眸的璟奕不禁皱了皱眉头:“又是人参!端下去!”

刘福僵硬的笑了笑:“这是……流了不少血,补一补总归好,陛下说呢?”

璟奕轻哼一声,迷迷糊糊的说道:“朕讨厌这味道,他也不许喝。”

子卿无奈的看了璟奕一眼,轻声道:“不喝,陛下睡吧。”

刘福一愣,看了一眼闭目的璟奕,又看了一眼细细拍着璟奕的子卿,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刘福端着药碗轻声道:“您看……”

子卿摇了摇头:“算了,端下去吧,没事的。”

刘福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还在闭目的璟奕,叹息的摇了摇头,是呀,您是闻够了这味道,当初璟王病重时,东宫的人参跟不要银子一样,到处都是,甚至连甜点里都有人参粉末,为得的就是让您多吃一点,如今这人已病到快死了,却因为你够了这味道,不喜欢这味道,甚至连口参汤都喝不上。

御医不给开药,去了废殿,什么也没有,便是您宠幸了妃子,赐一碗参汤不为过吧,您长了眼了吧,没看见这人的脸色白成什么样了吗?你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随你任性随你发脾气的人吗?他头上的伤口还包着,您想要的时候不管那人是死是活,舒服了累了便睡,却不许这人走,他不用睡觉吗?

璟王殿下,隆帝陛下,您的命真好,少年时有先帝护着,那时您是最受宠爱的亲爱,有最富饶的封地,是一生下便注定了特别的皇子,后来先帝没了,这人护着,您成了最特立独行的王爷,如今您做了皇帝,还有这样一个人一只深爱着你,不管你怎么对他,怎么待他,他都一心的疼着宠着无怨无尤的陪伴左右,让你任性到底,你到底何德何能……

璟奕一觉醒来,轻动了动,手上传来了微凉的温度,璟奕看见自己的手紧紧的攥住一只手,那只手非常瘦弱,几乎能被自己的手掌全部覆盖,璟奕有一瞬间的患得患失。

璟奕抬了抬眼皮急忙的看向那人,似乎要证明什么,却见那人闭着眼安静的趴在龙床边上,这样恍惚的场景,让璟奕想起了自己病重的时,每次疼的死去活来,再次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仍然是这个人,不管他是醒着还是睡着,永远都是紧紧的攥住自己的手,只是那时,自己的手过于消瘦,本就是病态的肌肤,手又瘦的厉害,怎么看怎么不像人的手,倒是像一具干尸,那时的璟奕自己都不敢照镜子,害怕自己会害怕。

璟奕才被接回宫中时,病重之时,开始还对这个人还有一些忌惮,毕竟他那时已登基为帝,那时已经是个少年帝王,璟奕心中并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后来一日日的,逐渐发现这好人对自己有求必应,便是做不到也是尽量的做,稍有差池便不停的给璟奕赔不是,道歉,内疚,所以璟奕一直觉得自己后来的坏脾气和理所当然,就是这个人一手造成。

璟奕轻动了动,慢慢的放开了那人的手,可那个趴在床边的人却没有动,璟奕不禁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被人怠慢了,以前只要自己稍动一下,那人便会立即惊醒,可此时他不但无知无觉,甚至转了转头,继续睡了起来。

璟奕突然有种被忽略的委屈,想想自己身下还疼,这人却不知道好生照顾自己,还睡的如此安稳,他不禁有些生气,粗鲁的推了推了子卿,子卿头疼欲裂,实在是不想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黑暗方过,便看到璟奕微黑的脸,不禁忆起了昨夜两人又在了一起,还来及有想法,便听见璟奕极为不耐的说着什么。

子卿不禁皱了皱眉头看向璟奕满是不悦的脸,摇摇头,思索了片刻才知道璟奕说什么:“陛下稍等片刻,我这边去吩咐他们。”

璟奕一愣,往日自己若说饿了,这人定然二话不说,肯定亲手洗手作羹汤,璟奕不知是不是有些错觉,竟然在那人眼里看到隐隐的不耐和烦躁,自己身体不适还不是这个人害的,如今他竟敢对自己不耐烦:“怎么,你不能给朕做吗?”

子卿本就不会拒绝璟奕的要求,更不会在他不高兴时忤逆他:“嗯,我去做。”子卿说罢便起身,谁知道竟然起的太猛,不禁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扶住了床才险险站稳,方站稳身子就赶忙看向璟奕,只见璟奕一脸惊疑,子卿生怕璟奕误会自己不愿意,才装病,忙说道:“只是起的猛了点,不碍事的。”

璟奕若有所思的看了子卿一眼,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讽刺道:“昨日齐太医已说了,你身体比朕身体可好多了,便是朕死了你也死不了,以后再装死什么的,朕定然不会再信,所以把你那些小花招和小心思收起来,朕若心情好,自然会好好待你,你暗地里若再耍什么花招,让朕知道了,定然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子卿慢慢的垂下了眼,轻点了点头,慢慢的走了出去。一直站在门侧的刘福正欲出门跟上,却被璟奕叫住,刘福上前数步,璟奕哼道:“你跟去干吗?”

刘福想了想:“奴才去给陛下张罗洗漱的东西。”不想刘福话才落音,宫女太监已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璟奕撇了刘福一眼:“是吗?”

刘福咬了咬牙:“奴才是看……是看他还穿着昨日的血衣,所以想让他去换了,而且时至深秋,那人还穿着夏衫,所以才想去给他找两身奴才的旧衣。”

璟奕一边洗漱一边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倒是忠心的很呢?”

刘福赶忙跪□去:“奴才不敢,奴才自知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奴才能有今时今日全仰仗陛下一人,奴才对陛下不敢有二心,只不过是看他可怜罢了。”

璟奕微微一愣:“你觉得他很可怜吗?”刘福抬起头来:“陛下不觉得吗?”

璟奕眯着凤眼说道:“看你昨日的样子似乎想打死他,可昨夜又是参汤又是秋衫,你是可怜他吗?朕怎么觉得不是呢?”

刘福苦笑道:“就因为可怜,昨日奴才才想给他一个痛快……既然死不了,便对他好一点。”刘福看了璟奕一眼,“总归他也活不了多久。”

“放肆!”璟奕听到这句话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喝道:“你怎么知道他活不了多久,昨日齐太医的话你难道没听到,莫不是你比太医还会看病!”

刘福忙道:“当然不是,奴才一直当他是个死囚,自然是过了今日不知明日。”刘福想了想又道:“不过陛下若是喜欢他,倒不妨笼络笼络他,比如给他两件新衣,赐下一碗参汤,那人此时正是四面楚歌,若陛下有意示好,他定然会更加的死心塌地。”

璟奕凤眸未转,正欲答话,突然想到了什么,恼羞成怒道:“放肆!朕便是喜欢猪喜欢狗也不会喜欢他!”

子卿左脚进门,这一句响亮又坚定的话正好落入耳中,他眉头轻动了动,装作没有听见,端着一碗菜粥走了进来,隆帝看见子卿进来,凤眸中瞬时闪过一抹懊恼,随即装作无事的样子,让众人都推下了,刘福很迅速的带着众人退了下去,可垂下的眼中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子卿听到这一句,只是眼皮跳了跳,倒不觉得意外,麻木的心对这么一句话也没有起多大的波澜,毕竟他很有自知之明,可唯一让他想不明白的便是既然不喜欢他,昨夜又是为了什么主动求欢?猪和狗都比自己强,他又何苦……若说他是有需要,宫中有太多守空房的妃子,那时自己又尚在昏迷中,他若想要更没必要屈就做了受方,他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他不喜欢自己,自然不需要讨好自己,也不需要自己为他死心塌地,为何又要摆出如此低的姿态和自己欢爱呢?

子卿想了一千个理由,也想不出来隆帝到底为了什么,更不敢猜测隆帝对自己动心喜欢,若被一个人喜欢,大概不用说也能感觉出来,子卿还记得自己喜欢隆帝时,时时刻刻的想着他,处处为他着想,嘘寒问暖生怕有人怠慢了他,所有人都能看出自己对他的喜欢,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可见他对自己没有半分上心,所以子卿从来不许自己胡想。

若说没从云南回来之前还有什么臆想,如今也都烟消云散了,子卿对能得到隆帝的喜欢已经不报一丝一毫的希望了,他也知道没有几日好活了,其实能日日看到他,守着他,就这样吧,就当自己为了自己当初的愿望才回来来吧。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过的一日算一日,没有什么好奢求的,眼睛闭上,便尘归尘土归土了,万事皆休了……

璟奕看那日自进门便一直不声不响的,将碗放在床旁,拿起勺子细细吹着滚烫的粥,若不是这人还在动,璟奕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璟奕还记得以前两人欢好后,子卿总是要嘘寒问暖一番,细细询问着自己是否哪里不适,想吃什么喝什么,便是要上朝也要交代刘福不许自己舞剑,不许自己劳神,让自己多休息,几时几刻要上一些参茶,什么时辰还要上点心,便是再忙也会说忙完就过来,有时见自己脸色好了,便说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可现在在自己身旁这么个不言不语的人,那里还有当初那人半分的巧心和灵动。

璟奕见那人将粥吹凉,送了一勺到自己嘴边,璟奕心中忿忿不平,赌气的一口吞下,不等咀嚼便喷了出来,咳嗽连连,子卿不顾被璟奕喷了一身,忙放下手中的碗,拍着璟奕的后背,开口想问问,想一想也许会更招人厌,便也没有开口。

璟奕咳了一阵,古铜色的皮肤绯红一片,喘了口气道:“朕不是让你亲手煮粥吗?”

子卿低声道:“回陛下,是我煮的的。”

璟奕满眸怀疑的看向子卿,但看他的模样并不像说谎,璟奕思索了片刻,不知想明白了什么,一双凤眸越发的冷了,咬牙道:“凌子启!好一个凌子启,如今这种龌龊心思都用上了!你以为朕不会杀你吗!”

子卿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小声申辩道:“子卿,我叫子卿,也不姓凌。”

璟奕顿时勃然大怒,端起小桌上砸在了子卿的身上,滚烫的粥,就这样大部分撒在了子卿的身前和手背上,子卿木楞的站在原地,看着绿色的菜叶和米粥,心中没有丝毫的感想,似乎再战战兢兢似乎再担惊受怕也没有用,早料到他会如此。

璟奕看向子卿烫红的手背,也有些懊恼,可看着那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心中更加憋气,却不知是解释还是申辩道:“你想咸死朕吗?明知道朕的口味已被你养……已经淡了不少,还煮出这种咸的发苦的东西!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子卿抬起手,舔了舔手背上的粥,并没有吃出什么苦味和咸味,心中更是笃定璟奕又要拿自己出气了,他想退后一步,到底还是没有退,他缩着肩膀站在原地,也不为自己申辩也不抬眼看璟奕,已经认命。

璟奕等了半晌见那人吃了好几口,眉头都没皱一下,而且直愣愣的站在自己身边,甚至一句辩解安慰的话都说,便笃定了他真的故意的,一时间,璟奕心中怒意滔天,他从子卿身上尝到了太多的第一次,怒极了反而笑出来:“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现在不过是连奴才都不如的狗东西!你凭什么给朕摆一副死人脸……”

璟奕话未说完,便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刘福连声叫着“国师您不能进去……”可那些阻拦的声音却越来越近,璟奕拉了拉身上的衣袍,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让他进来。”

云觞一进门,目光首先落在站在床旁的子卿身上,子卿慢慢的回头正好看到云觞进门,一尘不染的雪色长袍,如瀑布般的长发轻轻飘荡在身后,头戴紫金冠,一双浅棕色的眼眸波光潋滟的眼眸熠熠生辉,宛若一汪暖人心脾的秋水,浅笑见又有几分说不出妖娆,面如美玉,唇如涂丹,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他整个人好似踏着阳光进来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无尽的暖意,在本来沉闷的内室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子卿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撞了一下,只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再也容不得其他,脑海中闪过两人在一起时的种种种种,遇见、治伤、冲突、直至除夕那夜,这个人无助又柔顺的靠在自己怀中叫着自己的名字失声尖叫。

如此的远,又如此的近,子卿以为自己一点都不想这个人,可当他看到云觞的第一眼便移不开目光了,他有许多许多话,许多许多歉意要对这个人一点点的说,子卿不禁转了转目光看向云觞曾经受了伤的双手,那白皙的手上没有半点伤痕,纤细的如美玉一般。

子卿慢慢的垂下头,看向自己身上的污渍还有血渍,以及一双乌黑的双手,不禁自惭形愧的垂下了头,缩了缩身子,朝后退了一步。

璟奕自然看见了子卿失态的盯着对面的人,他心中冷笑一声,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人最近总是对自己心不在焉,不甚上心了,甚至公开忤逆了。若是人变了心,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这人本就是个死心眼,想来那人离开的一年早已移情别恋,所以才会如此的慢待自己。

以前国师衣着极为朴素,人看着只觉得高洁,倒是忽略了他的长相,他又自持甚高从不肯在自己身上花心思,今日这一身惊喜的装扮让自己都晃了眼,更何况是历来肤浅的那个人!

璟奕心中冷到极致,也愤怒到了极致,却依然笑容满面:“今个可是沐日,国师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云觞自然没有什么事,只是昨晚有人来报,这人并未回废院,后来打听之下才知道是被隆帝带走了,火急火燎等了一夜,本来想天一亮就来的,可想想又不愿被人以为是为了他,可一直不见那人回废院,到底是不放心,故而才换了衣袍来看看,但是一进门云觞便后悔了。

若是以前云觞或许还不知道,可自从除夕那夜,又怎会不知道,隆帝靠坐在龙床上,腰间还垫着小枕,眼角还残留几分春情,一看便是昨夜承欢太过,今日起不来身了,那个人木楞一般站在一边,虽是进来时看了一眼,可自那以后一直缩着身子垂着头,甚至再不看自己一眼,枉自己来时还千般在意,换了几套衣袍。

前几日还假惺惺的跑到自己那里,说什么要见自己,不过是给他一点苦头,便不来,不来便不来,如今只是几日的功夫又同这人厮混,可见还是不长记性。

云觞疏离的一笑:“本座一早去太医院内,听说昨夜刘公公遣人拿过人参,便知道陛□有适,有些不放心,所以才来看看。”

璟奕听到此话不禁皱了皱眉头,不顾身下的疼痛,强行坐直了身体,清咳一声:“不过是昨夜多饮了几杯,有些头疼罢了,刘福总是大惊小怪的。”

云觞眯了眯眼,瞥了子卿一眼,心中暗自嘲笑,人家甚至都不愿沾染上你,你倒好巴巴的贴上去,云觞此时才看到子卿头上的绢布,身上的血渍和污渍,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陛下机既然身体不适,又何必动气,动气最为伤身了。”

璟奕笑道:“不过是贱奴擅作主张惹人厌烦,朕御厨无数,又怎会稀罕他亲手煮的一碗粥。”

云觞不禁忆起那时,这人只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的那段日子,顿时也暗暗恼怒,心里也顾不得心疼这人身上的伤口了,只感觉憋气极了,干笑了一声:“是吗?”

云觞侧了侧眼眸,看了子卿一眼,上前两步,走到子卿身边,目光落在还残留他手上的菜粥,手指轻勾,放在了唇间,舔了舔,子卿顿时红了脸,喏喏的退了一步,云觞却微微的变了脸色,他侧过脸看向红着脸子卿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禁笑出了声音,只是浅棕色的眼中却有一抹异色,他声音温和的说道:“半年多不见,差点便认不出来你了,看你的样子,这半年多想来过的极为不错。”

璟奕哼了一声,眯着眼看向云觞,当看到一直不曾抬头的子卿看对面的人时,心中不禁有几分窃喜。云觞回过头来,对璟奕真心的笑了笑:“陛下有所不知,这人的饭菜本座也吃了一年多,最后实在是吃腻了,又看他一无是处,才将他赶走,本以为他无处可去,没想到居然来投奔陛下了。”

璟奕顿时又黑看了脸,子卿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云觞,云觞微笑着撇着子卿一眼,随后道:“陛下既然无恙,本座就先告辞了。”云觞话毕转身离去。

子卿楞楞的看着云觞的背影,直到那人走出门口才反应过来,不禁想起来什么:“云觞!”子卿大喊一声,便追了出去,云觞听到人的呼喊也没停下,加快了脚步,一直快到花园的尽头,云觞听到后来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到底还是心软,停住了脚步,慢慢的转过头去。

子卿只是冲动之下来追这个人,可当看到云觞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慢慢的垂下头去,支支吾吾了半晌不知说些什么。

云觞一双美眸中华光流转,轻然一笑:“你找本座何事?”

子卿抬起头来看向云觞,有些脸红,磨蹭了半晌才道:“你……你还好吗?”

云觞眉头轻挑,浅棕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子卿的脸,轻声道:“你说呢?一个人身上有伤,被人抛下,几天几夜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腹痛如绞饥寒交迫,却无人问津,你说我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