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一笑说到:“云美人进宫莫非没带随侍?”

云美人嘟起嘴巴说到:“咱没那命,我和梅才人一样都是庶出,只能独个来选。”

珍美人这时走到云美人跟前笑着说到:“云美人别不高兴,没带就没带吧,这也是好事,你没带,宫里也会给配个丫头的,这宫里的丫头里里外外地都熟悉着总好过我们这些带进来的丫头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还要担心着别给自己惹了麻烦不是?”

珍美人的话一说,云美人便点了头:“也倒是这个理儿。”

冉冬夜这时抬头看了下天说到:“好了,咱们姐妹的以后互相常走动下吧,这会咱们也该去看看自己的住所了,晚上还有晚宴呢!”

“是啊,该去看看咱们今后的家了,众位姐妹咱们晚上见啊!”珍美人说着对着众人一笑,大声喊着:“青柳啊,快拿了东西,咱们走。”立时就有个丫头应着拿了包袱出来,珍美人便带着她和一个宫女去了。

众人便也相互告辞着收拾了东西跟着宫女们四散着去往自己的宫院了。

冉冬夜与玲珑恩沫道别之后就带着丫头双儿跟着一位宫女去往自己的住所,景仁宫的琉璃殿。这会她虽然高兴自己是封了美人,可心里却隐约有些担忧。以她来前对王宫大大小小的了解,美人这身份也不过是住轩的资格,只比阁好,可怎么这就给封了殿住呢?殿怎么也是九嫔封位的人才住的啊,何况还有些封了嫔的也还住的是轩呢。

走到一阵子心里直嘀咕的她还是问了身边的宫女:“这位宫娥,宫里什么时候变了规矩美人也封殿了呢?”

“回夜美人的话,奴婢也不是太清楚,此次的安住都是蓉昭仪娘娘安排的。”宫娥回答完就指了跟前的宫院说到:“夜美人这里便是景仁宫了。”

-晚上还有一更,另稍后相关内贴出宫殿布局,方便亲们了解哈--

第十九章 无望

冉冬夜抬头看向眼前的宫殿,微微笑着,眼扫到左前处的金碧辉煌重叠殿宇,明明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装做不知的问到:“那里是…”

“哦,左边再往前就是未央宫和凤藻宫。未央在前,凤藻在后,凤藻宫因无后一直封宫不许人前往,夜美人若是去朝阳宫向蓉昭仪请安请从凤藻宫后绕过去,不可从未央宫与凤藻宫前过。”宫娥说着,又指着宫门口说到:“这景仁宫景仁主殿是今后淑妃的殿所,两间副殿内,一间空着,一间芳华殿住的是锦婕妤,目前景仁宫是锦婕妤掌宫。”宫娥仔细的交代着便引冉冬夜进殿。

冉冬夜立在宫门前,头却看向左前的两座殿宇,心中感慨着:看似离的近,却依旧遥远,只有凤藻才是离未央最近的地方啊!

“夜美人?”宫娥见夜美人还不进来回头去请,却看见夜美人竟然跪了下来,对着未央宫和凤藻宫磕起头来,当即有些吃惊。

冉冬夜认真的对着楼宇磕了头后,才起了身进了殿,请宫娥指引,丝毫不为刚才磕头的是做解释。

那宫娥也不是多事之人,见夜美人不提,她也不问便指引着往她的住所琉璃殿前带去。在她们走过去后不久,燕儿从一旁的廊下捧着一方砚台走了出来,她一边走一边看着那三个身影没入了琉璃殿,而后她转身看了看左边的那抹日下琉璃闪光的宫殿,唇角一笑回往芳华殿。

掀帘进殿,芳华殿内点着香,屋内弥漫着淡淡地紫烟。

“寻来了?”闭眼靠在软塌上的锦婕妤眼都没睁一下的问着。

“是主子,您要的贡墨奴婢寻来了。”燕儿说着将那方砚台放在了桌几上走到了锦婕妤跟前低声说着:“奴婢去寻的时候见着梅才人已经住了进来,将才回来的时候又见到了夜美人。”

“恩,一来一去的,你瞧着如何?”锦婕妤这时睁了眼,扶着燕儿的手慢慢坐了起来。

“奴婢去时,是和梅才人打了个照面,她眉眼相貌倒不错,看她举动倒似早先的蓉昭仪颇有些清冷的味。回来的时候瞧着夜美人倒有些距离,奴婢本打算凑到跟前瞧一眼的,忽见她对着未央和凤藻下跪磕头,奴婢倒不敢上前了,只等她走了这才回来,没瞧着她的容貌,但那身姿若柳,步履尤稳。”

“下跪磕头?”锦婕妤眼一抬:“她可是看到了你?”

“这吃不准,奴婢将才过来发凑巧,她应是没看到,但也难说她不是做给咱们看的。”燕儿说着扶着锦婕妤起了身来到了书桌前。

“她是上骑都尉之女,她爹在这宫里可收罗着不少消息,只怕她是知道有人看着她的动作呢,只不过这人太聪明了,就反而会做错事,聪明反被聪明误啊!”锦婕妤说着松了扶燕儿的手,拿起了那桌上的砚台,在手里翻转。

“主子是过来人,咱们的大王的喜好脾性您是最清楚不过了,这位夜美人怕是想讨个好,只怕这消息传到大王处,反倒会被大王晾一晾了。”燕儿说着就去给主子倒茶。

“你错了,要是以往她的确会因为这动作而被晾着,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只怕大王不但不会晾着她,今晚还会点她侍寝了。”锦婕妤一边说着一边将砚台放在桌上,取笔沾了水落在砚上。

“大王要点她?”燕儿有些不解的捧着茶到了锦婕妤手里,然后去为她研墨:“大王不是才宠了蓉昭仪还留嗣了吗?”

“那又如何呢?”锦婕妤放下手里的笔,轻轻地抿了一口茶。

“照理那还不多召几日?”燕儿随口说着,却不想锦婕妤将手中的茶重重地放桌上一顿,茶水飞溅落在了白纸上映出一沱沱地昏黄水渍。

“照理?咱们大王行事有道理吗?恩?这世间谁不想着开枝散叶,可他就不想!就算是不喜的女子只要不是坏了兴致有谁会不留嗣?可他就不会!别说坏了兴致,就算你伺候的他满心满意他却难得开口留嗣,即便为了避免闲言碎语偶然留了,却也面上一套,私下一套,这几年又有谁可以获宠受孕?”锦婕妤有些激动,即便声音不大,但是此刻她的表情却在冷笑与苦笑之中,看的燕儿连忙放下手里墨石凑到了她的跟前。

“主子您别气,是奴婢说错话了,主子…”

锦婕妤抬了手,苦笑着摇摇头:“不,你没错,这几年里只有你知道我心里的苦,从跟着大王那天到现在,转眼就是八年。八年里我从痴傻等待到明心陪戏,我只能默默地忍着,毕竟只有我知道大王到底做了什么。可是燕儿,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我身份卑贱不被看重,可是今天我才想明白一切,原来一切和身份的贵贱无关!”

“无关?主子您怎么这么说?”燕儿似乎也很吃惊,有些不解地小声问到。

“你今天在栖梧殿难道没闻到什么吗?”锦婕妤轻声地问着,那声音小地如同蚊呐。

燕儿一听眨了眼,呐言到:“好象是有丝味道,好象是熏…不对,是,是…”燕儿惊讶的捂住了口看着锦婕妤小声地说到:“难道大王也给她喝了…”

锦婕妤脸上的苦笑变成了嘲笑:“是啊,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想当初大王召侍,她们看着也就我可在侍奉之后偶有留嗣,这些年来为此惹了多少争斗,我为之受了多少苦?这些苦却不能说出来,眼看着争来斗去,末了根本无法有孕,然后我却要在白眼与嘲讽中独自撑着。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大王是念在我是太后跟前的人给我关爱,但我毕竟是丫鬟出身,我没资格诞下龙嗣,随意我知足,我忍着只要能在大王跟前伺候着,不能生又何妨,我什么也不说!可是今天我却知道大王竟然也给她喝了汤药,喝了当年给我一样的汤药,原来大王是根本就不希望我们有人生下子嗣!”

“不希望?”燕儿完全惊在了那里,独自念叨着:“不会吧,大王怎么会这样?”

“他想着那个死人已经想疯了!”锦婕妤说着脸上已经是一抹冷气了。

“主子,您…”燕儿紧张的看着锦婕妤。

锦婕妤一笑说到:“我没事,这些话我不过说说罢了,看着吧,又一场腥风血雨后,剩下的又是一片空空地期望!”

--今日第三更送上!-我是勤快的琴!

第二十章 飞花

燕儿看着自己主子脸上已是这般凄色,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想劝慰,可是这些年了,劝慰的话说了多少次,今日这一被推翻,她又该如何劝?是说大王疯了吗?不,她怎敢妄言。可是大王若不是疯了怎么又会有此举动,会不会是主子想的太多了…

“主子,那这事,您要给太后说吗?”燕儿小心地问着。

翠锦的眼一抬,一屁股坐了下来,茫然般的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从回来就在想着这事。太后她毕竟是疼着我的,她要我帮衬着蓉昭仪,除开是希望她早日生子稳做后位外,也是希望我也靠着她平安的过日子,毕竟那几年的倾扎她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她哪里知道…哎,燕儿,这事你和我先别声张吧,太后那里咱们也不可提,先等等再看,毕竟这新的一轮里谁会叱咤风云你我都未可知。你也见了夜美人和梅才人,还有好些人晚上咱们也就见到了,我现在觉得倒不如咱们好生等着看着,看谁有望之后再做决定。”

“那咱们就先瞒着太后?万一她要是知道了…”

“不,太后不会知道,大王又这样打着幌子,谁会知道,我当初喝下去现在谁知道呢?再说了这会太后正高兴呢,咱们别去败她的兴致,等过上半年了,没了动静,那时是旁敲侧击还是静观其变,咱们再说吧!”

燕儿看着锦婕妤的表情,咬了咬唇后应了:“奴婢知道了,既然如此咱们也别想了,主子,来来,燕儿伺候着你画画吧。”

翠锦点点头,起了身提毫喂墨,眼扫到纸上那晕进去的茶渍,正要换一张,殿门外却有了下人的通传声说夜美人前来拜见。

“就说我休息了,不方便见,等晚上一并吧!”翠锦头都不抬的交代于燕儿。

“不见?这好吗?”燕儿小声地说着:“大王今日在殿上可夸了她的。”

“那就更不能见了,我现在可是昭仪的姐妹,在别人眼里蓉昭仪可正春风得意着呢,何况太后嘱我和蓉昭仪亲近,别人我能晾就晾着吧。”

“可是主子,您不是说今晚大王会点选…”

“这个是我想到的,是根据那碗汤药还有这位夜美人的举动想到的。但是我怎么能让别人知道我想到了呢?这会谁都别去做那聪明人的好。眼下可是越糊涂越好,我就痴傻着守着她蓉昭仪,反正大王也清楚我是太后这边的,懂了吗?”翠锦说着一笑:“去吧,你去打发了去。”

燕儿应着出去了,翠锦再低头要画却没了换纸的心思,也就直接落墨在纸上,有些随意的几笔勾勒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来,复转添墨再绘出荷叶两片相衬,将那朵荷花倒衬几分出生气来。翠锦画到此处正要搁笔,却眼扫到那纸上的茶渍,略顿之后眼一转,在茶渍上细毫添绘,竟绘了几只纠缠在一起的蜻蜓来,似斑驳的光晕在荷花的边上翻飞着。

“你们闹你们的,我看我的。”她唇动轻喃,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满园的花在摇曳着,有风拂过,花香浓郁。眼前的路在轻微的晃悠着,似是自己步行着欢快的节奏,而那漫天若雨的飞花,白雪般缤纷着,格外的美丽。

伸手想要摘下一朵,却够不到,只有看着旋舞的花媚儿落下伸手去接,当那柔软的身子躺进掌心,想要送到鼻下细闻的时候,耳中却传来了脚步声。

“娘说不能乱跑的。”担忧包围了自己,闪身到旁边的花丛中藏匿了去。

脚步声靠近却忽然没了声响,静静地,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人呢?走了吗?

蹑手蹑脚的小心站起想要偷看,可花丛太高遮挡了眼。拨开花丛刚要露头去看,却听到了轻轻地好听地声音,那声音如此的温柔…

“你是…谁…”

落花扑簌声在耳边,一个少年挺拔的身影就在眼前。

他在和谁说话?这里没有别人啊。难道是他发现我了吗?可他为何背对着我问话呢?

“哥哥,你是…”

“主子,该起来妆扮了!”

落花瞬间变的模糊,口中的话语哽咽再无法吐出,眼前那少年的背影也变的虚无…

“主子,该起了。”

“恩?”

蝉衣睁着惺忪的眼坐了起来,看着纱帐外的影子有些恍惚。

纱帘被悬挂了起来,露出了紫瞳的笑脸:“主子还没睡醒?”

蝉衣茫然的点点头:“也许吧。刚才我做了个梦,在一片飞花里…”话说了半句她不再说下去,脑海里似乎还有那个变成虚无的背影,年少的青涩,似乎曾真的碰触。

“飞花里?飞花里如何,是抚琴还是起舞?”紫瞳说着已经蹲下身子要给蝉衣穿鞋了。

“起舞。”不知道为什么她给了这个答案,明明梦已经被打断,一切都变成了幻影,没有后续,虚无的只有丝缕了。

紫瞳笑着给蝉衣穿好了鞋说到:“主子定是想去赏花了,咱们这殿后就有片小园子的。那里种了些桃树正开着花呢,主子想看了一会打扮好了就可去走走,对了今天那姑姑不是还说了咱们这朝阳宫后面还有个大的园子叫韶蓉园的吗?回头了奴婢陪您过去转转。”

“再说吧。”蝉衣不在意的应着起了身,抬眼就看到迎面站着不少丫鬟,人人手里捧着一身衣裳。

“这是…”蝉衣看着分配给自己伺候自己的下人们这般捧着衣裳立在跟前,笑着斜了一眼紫瞳:“我也知道今天的晚宴是很重要,可也不必这般吧。”

“主子,您可是昭仪啊,今晚上你要和大王一起宴请众人,几乎可算是主人了,怎好怠慢?奴婢叫她们把内务处送来的衣裳全部都拿出来了,主子你挑两件合适的穿吧!”紫瞳说着就喊那些丫鬟们一个一个的上前让蝉衣挑。

蝉衣随意的指了一两身出来就打发她们下去,她目送着众丫头捧着衣裳退下,却无意间看见从眼前退去的末一个丫头手里捧着的衣裳显露出来的梅花,心中一动不由的喊到:“你等等。”

第二十一章 少人

丫头一愣转了身,蝉衣已经走到跟前,一把将托盘内的衣裳拿了起来打了开来。

那是一件白色的束胸内裙,在胸口与裙摆处绣有几朵梅花,芬芳吐蕊,甚为美丽。与此裙相配的罩衣则是一件绣着云罗雀纹的同色软烟罗,表现出身份的高贵又衬托了梅的傲骨。

蝉衣看着这身衣裳心中却有什么影子在飘忽,说不清道不明的。

“主子,您看上这件了?”紫瞳打量完衣裳说着:“这样的衣装的确是主子您平日里喜欢穿的,这衣裳配在一起美是美却并不华丽,若平日穿倒不错,可今晚上的宴会却不大合适了,您不是要别个都盛装的嘛,穿这身是不是普通了点。”

“我倒不是说要穿这身去,只是看着这衣裳有些喜欢罢了…嘶…”蝉衣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丢开了那件云罗雀纹的衣裳,将自己昨日才穿的红锦裙的罩衣拿了过来凑在一起说到:“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好看?”

紫瞳点点头:“红色的配着白的是漂亮,再加上这红梅相应倒也好看,难道主子要这么穿?”

蝉衣摇摇头,轻声说着:“我以前是不是有这么一身衣裳?”

紫瞳一愣想了想点了头:“好象是有这么一身的。”

“难怪,我就说怎么那么熟悉呢。”蝉衣听见紫瞳这么说也就将那束胸放回了托盘,留下了那云罗雀纹的软烟罗摆手打发了那丫头出去了。

“那主子晚上穿哪件?”

“就穿昨天那件选秀穿的吧!”蝉衣说着捞过了昨日穿的那件云锦繁花绣团的金丝滚边红裙,往身上套,然后却没套那件绣着金丝雀的白纱,倒是套上了留下的云罗雀纹的软烟罗。“哎,金丝雀啊,我现在可穿不得你啊!”蝉衣叹了口气,将衣裳丢给紫瞳示意她收起来。

紫瞳拿着衣裳去放心中嘀咕却着:这假主子倒是拿捏的真清楚,穿的好看贵气又不错了身份品级,也真难为她这般清楚规矩,也不知道侯爷到底是哪寻来的这么一位?原来看着夫人说话都那般亲昵带着小心,想着她本身就来自宫中,可她对宫廷却不熟悉,今日还给美人封了殿呢,若真是大王送来的,怎么会出这样的错。可见她不是大王安排的,但也不对啊,小姐不是说过她曾和大王见过吗?为何大王认不出?殿上看不不清,昨夜总该看的清啊?这又怎么解释呢?

“紫瞳,你在愣什么,过来帮我梳发啊!”蝉衣的声音打断了紫瞳的思虑,她连忙应着过去梳妆。

“想什么呢,看你立在那儿。”蝉衣摆弄着眼前的首饰抬眼从镜子里看着紫瞳问着。

“哦,主子你也知道,奴婢就喜欢女红,那衣裳绣的漂亮,奴婢看着就走了心,想着那针法去了。”紫瞳笑着为蝉衣盘起发来。

“哦,是嘛?我都记不得了。”蝉衣笑着去挑选要带的首饰了。

未央宫流音殿里,安德正在忙前忙后的嘱咐着,不时的问着几个掌管操持的大太监,免得有什么遗漏的。按说这事,他是可以缩在后面不出来的,可大王却嘱咐他过来操心点。

他想想也是:现在的蓉昭仪不过是半路买来的丫头,就算她真把自己当成金贵的郡主,打着失忆的幌子,这礼错了倒还好说,但这晚宴却不是闹着玩的,后宫的大小主子们全在,要是有个什么没照顾到的,她蓉昭仪丢面子事小,大王下不来台才叫难看,他不来操心怎么行呢?再说了,太后又那么喜欢蓉昭仪,大王就是顾及太后也不会希望宴会上有差错啊。

安德撇着嘴指挥着,心里念想着这丫头也算是好福气,阴差阳错的进宫就算了,竟稀里糊涂的躲了差事,安稳的去当个昭仪,且不说大王虽然要弃了她,但到底这里是王宫,日子总比民间的好。他正在感叹间,有太监说着蓉昭仪来了,他也只好上前见礼。

一甩扶尘,欠身行礼:“蓉昭仪,您来了。”

“安总管,您在啊?”蝉衣似乎有些意外,但脸上却是更盛的笑容:“您这么忙还来帮本宫操持,这叫本宫怎么谢你啊?”

安德微笑着欠身说到:“蓉昭仪客气,老奴能帮上忙就是万幸。”

“那本宫谢谢安总管了,不过您过来帮忙,大王那边不用伺候吗?要是大王寻不到你,那本宫岂不是要挨罚?”蝉衣微笑着看着安德问着。

安德心中道声狡猾,面上更是笑着答到:“蓉昭仪宽心,奴才有心帮忙也要大王同意不是?老奴实则是奉大王之命来帮蓉昭仪操持的,大王担心蓉昭仪初来有所生疏,要老奴来帮着看看。”

“原来是大王挂心,蓉儿真是感激,安总管一会您请大王来时还请告诉大王,蓉儿谢大王挂心。”蝉衣大声地说着,满脸的笑意。

“是。”安德只好应着,才应了直了身子就看到她已经步入大殿四处打量,便只好走到跟前为她解说着今日的流程与安排。

蝉衣保持着微笑仔细的听着,将流程记在心里,忽然有个小太监急急地跑来与前方一个大太监说着什么,当即那大太监就给那小太监一个嘴巴子,然后指着他骂着:“没用的小子,这个时候才来告诉我,我到哪儿找人去?”

蝉衣一皱眉正要说话,安德已经靠上前去:“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安总管,这小子来说,今日要表演的伎乐里有个笛手不见了。”那大太监一脸白色的答着。

“恩?什么时候的事,可找了没有?”安德问着,那大太监就看向了那小太监,那小太监立刻放下了捂着脸的手回答到:“回大总管的话,半个时辰前宴会伎师们才从‘弦清院’随令使大人入的宫,将才宫门侍卫点过琴师四人,鼓师,缶师,磬师各一人,萧师,笛师各两人,可到了咱们后堂,奴才一点笛师只有一人,奴才问他们同行的,都说笛师只有一个,奴才就想着是不是侍卫数错,跑去查下了,却看到侍卫那里的记录还有手印,笛师是两个,奴才知道不对,跑回来再问再找都只有一个,问了半天他们却说笛师就一个,这,这…”小太监哭丧着脸,声音已经在哆嗦了。

--好险啊,机器挂掉,还好文稿没放在我的文档里,重装重整终于OK,现在才能发第2更…大家以后重要的东西千万别放C盘啊,不然就只有泪目鸟…--

第十二章 淡定

“你这奴才,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去,赶紧去侍卫统领那里,叫他加强加倍和巡查一定要把这没了的人找出来!”安总管脸色非常难看的对着那小太监吼着。

那小太监应着拔腿就跑,额头的汗水在落日的余辉中闪亮,闪进了蝉衣的眼。

“等等!”蝉衣忽然开了口,有些慢条斯理的到了那小太监跟前。

小太监蜡着脸色,颤抖着双腿哆嗦着向蝉衣行礼:“奴,奴才见过蓉昭仪。”

“怕什么?把舌头捋直了说话。”蝉衣脸上的笑容消失,眉眼显出一抹厉色说到:“你听着,去侍卫统领那里的路上不要跑。你可以走的急,但不要表现出你的慌,到了侍卫统领那里也要保持镇定,单独讲于他,请他操心防备以免有什么事发生,另外请他去备几位侍卫做太监打扮混在今晚夜宴中或站乐席前,或在帝台围,以做防备。”蝉衣说着看向安德:“安总管,到时候安排的人,你也就操心一二给安排了吧。”

安德一听立刻点头称是,心中却诧异蝉衣的这份镇定,不由的多看了蝉衣两眼。

蝉衣此时已经回头看着那小太监说到:“你快去吧!此事不可声张。”

那小太监立刻急奔而走,这时蝉衣伸手对着那刚才打人的大太监勾了勾手,那大太监立刻凑了过来:“蓉昭仪有何吩咐?”

“这位公公何名?何职?”蝉衣脸上漾起丝微笑。

“回蓉昭仪的话,奴才名叫赵喜,唤做喜公公,司宴之事由奴才负责。”那大太监赶紧回答着。

“喜公公,本宫有个话想提醒你两句,这下面人不对出了错,要打要骂的你私下做去,莫在人前作态,别责没推掉倒惹人生厌。今日的事,你若刚才沉气一些,只怕这殿里没几个人知道这事,而今你一巴掌想撇干净,却令大家都已知晓,你这可是打草惊蛇!再说了,你还是司宴之人,你撇的干净吗?若是今日进来的就是不轨之人,你这一巴掌把大家都打的慌张,防备是防备了,只怕那贼子也是知道了,就不动手了。不动手看似无害,可人总藏着某处寻着机会…要知道,害人容易防人难啊,难道你就不能沉住气,让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然后好抓到那贼子?”蝉衣的话语,时而轻时而重,末了语气中似夹着冷笑,令那大太监不由的跪下说到:“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奴才…”

“起来吧,晚宴的事还要你操心呢,快去忙吧,本宫也不过提点两句,要是喜公公不乐意听就当本宫没说过,千万别与本宫置气啊!”蝉衣说着笑着伸手去扶了这位大太监。

昭仪伸手相扶,这是从没有的事,把那大太监惊了一身汗出来,立刻起身说着谢谢指点的话,心中哪敢责怪半分?

安德听着蝉衣这番话,又看到蝉衣此时的动作,只觉得这丫头竟如此镇定不说,还懂得围人显己,倒真有贵者的大气,不由的心里嘀咕起来,这个丫头的心思好象不一般啊…

“安总管!”蝉衣一转身唤了安德,安德立刻应着:“老奴在。”

“安总管,这伎师队伍里多人少人的,这晚上的奏乐…”蝉衣没在说下去,而是等着安德接话。

安德略顿了下说到:“蓉昭仪是担心他们里面有同党?”

“那倒不是,只是想问问安总管怎么想。”蝉衣伸手拢了下耳边的发,姿态悠然。

“伎师里面错了差错,他们到底有无纠葛却难知道,老奴的原本的意思是立刻把他们先圈禁起来,另外叫人在送伎师来,免得宴会上出错。”安德说着他的打算。

蝉衣听着点点头,轻声说到:“安总管,请借一步说话。”说着就往外走了点,还用眼扫着周围忙活的人。

立刻周围的人都老老实实的低头干活,谁也不敢再看,只是耳朵都竖的长长,希望听到点什么。

安德应着跟在蝉衣身后往外走了点,然后听到蝉衣小声地说到:“安总管,本宫有的想法说于你听,你看看如何?”

“昭仪请讲。”

“伎师们有无牵扯还不清楚,但围查是应该的,不过我倒觉得不必是现在。您想想啊,若是他们有牵扯,咱们换了人,那贼子瞧见,只怕不会动手。若是还是他们的人,反倒会安定那人的心。而且假如贼子动手也可看出这些人里面是否有同伙。所以今晚宴会,不如还让他们去乐席,但是不让他们有机会奏乐就是,您看着如何?”蝉衣低声说着,脸上是平静的神色,宛如和他商量的好似晚上吃什么一般。

安德点点头却面有难色地说到:“蓉昭仪心细,老奴也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是今晚歌舞奏乐若还是用他们只怕危险,若按您的意思不用,那席间无舞无乐,只怕…”

“谁说会无舞无乐了?”蝉衣一笑:“安公公本宫说的是不用那些伎师却没说不让表演歌舞啊!”

“昭仪的意思是…”

“今日是姐妹同宴,大王希望我们相互熟识今后在王宫里和睦相处。大王这片心意咱们不但要理会也要为大王与姐妹计。同进姐妹各个身怀才艺,何必非要用原来的舞者伎师?由姐妹们自献才艺不更好?既相熟了姐妹也欢娱了大王。”蝉衣说着脸上是淡淡地微笑。

安德看着蝉衣那脸上的微笑,似乎看到了这个女人一份淡定的自信,他忽然想到大王曾说她是有才艺又想到昨夜殿窗上映出的曼妙身姿,心中猜想着她大约也是想借这夜来展现她的才艺吧,因而欠身应了:“昭仪说的是,老奴没想到可这般,只是各位主子事前毫无准备,这合适吗?”

“放心吧,本宫觉得她们不会毫无准备,只怕各个都准备好了。”蝉衣说着转了身看着那落日与红霞轻声说到:“安总管,刚才的事先不要告诉大王,免得败坏了大王的兴致,等今夜过去后,你与我同去与大王请罪!”

第二十三章 宴前

落日的红霞将天边烧出一片怅惘之色,映的整个王宫都处在一片绯红中。朱墙高耸,琉璃转光,那威严的王宫在夜将来时披上了一丝妩媚。

轿子一顶顶地落下,一位位新进的主子带着丫鬟步入了流音殿旁的偏殿,这里是晚宴前蓉昭仪先与诸位相熟共话的地方,只不过此刻殿内已有不少丽人散座,主位上却是空空。

“咦,蓉昭仪没到吗?”恩沫和玲珑一起进的殿,一看到主位上的空荡心直口快的她立刻对旁边的玲珑说到。

陆玲珑捏下了温恩沫的手:“别大惊小怪的,人家是昭仪,只怕最后才来。”

“且,明明是她说咱们大家早点来认识的嘛,结果还要摆…”

“嘘,你呀跟着我少说话吧。”玲珑小声地说着拉着恩沫与已到的几位打着招呼。

“冬夜姐呢?”恩沫跟着玲珑和周围人互相福身之后,很诧异冬夜怎么没到:“她以往不是都先到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