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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角逐力杀 第九章 羽鸽信隐

“你怎么跑来了?不是说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见得吗?”蝉衣皱眉轻声问着身边的青柳。

“此间就是万不得已啊。”青柳低声回答着。

“也是,好像你走早了点没能看到。你那主子真是糊涂,自己走就是喊你做什么。就算要带你走,也小声一些啊,那般大声喊着我真担心大王看到你出来的位置而…哎!”蝉衣说着翻了个白眼。

“前面的我看到了,后面我听到大王和你们说话,我就赶紧退出来了,所以她喊我也没关系,那时候我在另一角站着,就是后面的我没看到,不过就前面而言也很是不错,但只是这样应该是比不过咱们钥国的,毕竟钥国的乐舞在婀娜公主的用心下,也是大有长进…”

“你想简单了,这次的乐舞之事大王交给了我,我是弄得不好不行,弄得太好也担心,后来我一想,索性我就使出浑身解数来弄好它,而消息你传递回去,钥王自然会弄出应对来,倒时落败就不是我这边的问题,只能是对手太强劲。”

“我明白啊。”

“不,你不明白,你只是看了开场而已,我使出浑身解数岂会如此简单?这舞还有两段,一个是影舞,一个是独舞!”蝉衣无奈的道出内情。

“影舞?独舞?”青柳似乎要细问,蝉衣忙制止了:“没功夫细言,你要是担心钥王那边不清楚,请他去问乐舞坊的蓝嬷嬷就是,她是一准清楚的。”

“我知道了。”青柳点点头。

“好了,这事我告诉你了,我问你,她可知道我的存在?”蝉衣轻声地问着。

“你是说珍充媛?”

“当然!”

“你都暗示过我了。我自然不会告诉她。想来钥王也是希望你能出奇效,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你的存在。”

“恩,刚才告诉你的这些你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和她说起就说是你看见地,明白吗?”

“我知道。”

“我们在宫里还是要小心点,以后没什么万不得已地别来寻我,万一被撞见就麻烦了,就算你功夫高跑到掉。可我若被疑心也难成事,我如今在这个位置上虽是意外却是难得,可千万别让我败露…”

“我明白的。”

“那你就快回去吧,以后要是一时拿不到消息,我会想办法再制造机会,我这里尽量别来。”蝉衣说着就掀纱帐,示意青柳赶紧离开。

可青柳拉回纱帐低声说道:“我来还有一事。”

“什么?”

“刚才她回来说大王在听她弹曲时忽然唱出一句词来,令她担忧是不是大王已经是破她的身份“什么词?”

“好像是什么今夕隔世什么叹只叹他之类”青柳有些模糊。

“今夕隔世百年一眼望却。叹只叹他轻许了誓言。”蝉衣将词句说了出来:“这歌我有唱给大王听过。”

“你怎么唱这个歌给大王听?她告诉我这歌可是钥国流传的曲子啊。”青柳有些担忧的说到。

蝉衣一笑:“你不懂的,总之无事,至于她,叫她不要担心。大王不过是喜欢那曲子罢了。叫她不要自乱阵脚。”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

“对了,小七呢?你是要把消息给他吗?”蝉衣随口问了一句。

“小七?”青柳看了蝉衣一眼:“你不知道?”

“什么?”蝉衣不明白的看着青柳。

“那日死掉的花奴就是小七。”青柳说完。眼眶有些发红。

“什么?我,我不知道,我,我…”蝉衣很惊讶,她没想到那样一个细长眼地小伙子就这么死掉了。

“我知道,你没看到他,放心吧,会有接替他的人。这两天估计也该到了。我也该传消息出去了。”青柳说完,自己掀了纱帐。猫腰到了窗前,静静听了一下,便掀了窗翻身而出。蝉衣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下漆黑的夜,便将窗合上,幽幽地走回窗前。

小七竟然死了?那晚宴潜伏进来的难道是小七,难道是我稀里糊涂的竟把他给逼出来了?蝉衣脑袋里乱乱地,她有点害怕,她害怕要是钥王知道是自己把小七给逼出来,会不会责怪她。但是想着想着,她又安心了,她想起那夜抬出去的尸体,那个人不是小七,也许只是巧合罢了,而且青柳说了,死的花奴才是小七,还是什么病症突发,也许一切都只是凑了巧。

蝉衣丢开了小七死讯的困扰之后,便想到了青柳说地大王竟唱了那句歌词,她静静地回想着当日,她再度想着这些日子,她忽然清楚了大王今日为何会亲吻于她。

“她一定是把我和他的那个什么芙儿混了。难道我和那女子就那么像?”蝉衣低喃着抱着被子倒在床上闭了眼。

清晨醒来梳妆,秋月就在跟前说着宫里今日的传言:“主子,您等着看吧,夜昭容和珍充媛只怕要斗起来了。”

“哦?你怎么那么肯定?”蝉衣随口问着,并不在意。

“奴婢今早出去转了圈,才知道昨天本来夜昭容已经去殿中沐浴,结果才沐浴完毕,安总管却带着珍充媛去了,说大王要召珍充媛侍寝,当时夜昭容就质问安总管是不是弄错了。后来安总管说了是大王刚下的旨意,那夜昭容就笑问珍充媛说她不是生病地吗,怎可侍寝?结果珍充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气夜昭容的,就说真是巧了今病刚好,大王就召了,这言外之意就好象大王一直在等她病好一样,如今她好了,大王就召她。夜昭容倒成凑数的了。当时就把夜昭容气地脸上的笑都没了,气哄哄地走了。”

“你打听的还真清楚,有鼻子有眼地,就跟在那看到了一样。”蝉衣微笑着递了一只珠花给了身后地秋叶。

“奴婢心中感激主子,愿为主子尽心尽力,故而去询问了昨日当值的公公。君-子堂-首-发”秋月说着很是恭敬的低着头。

“秋月啊,你是为我好,我知道。可是你跑去打听这些,别人看到,只会以为是我要你打探,若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别人会说是我挑拨,你可明白?”蝉衣轻声地说着,言辞虽无责怪的意思,但却透着一丝不悦。

“主子。奴婢在宫里有些日子明白这些关系,那当值地公公曾受过奴婢恩惠,便一直叫奴婢干姐姐,奴婢虽然沾染了些事情。但在这宫里还是买地些面子,平日里大家就喜欢谈论这些,奴婢只是照以往那样听。并没问,奴婢还是知道分寸的,主子放心,奴婢以后会更加注意地…”“好了,多谢你了,这宫里啊地确需要眼睛和耳朵,只是要小心些,莫叫别人抓了把柄。你能注意到就很好了。至于她们两个会不会斗起来。我们就慢慢看吧。”蝉衣笑着起了身:“大清早的我倒想去御花园走走,你们谁陪我去?”

蝉衣问着眼扫向三个丫头最后点了秋叶:“每次都是她们两个陪我。今次你陪我吧,日后出了宫,这些景也难瞧到,就和我去看看吧。”说着便带着秋叶出了殿,奔往御花园。

早间的御花园里此刻并没什么人,毕竟这个时候大家都还是梳洗打扮或是用膳的时候,偶有利索的,也已经准备着请安的事。蝉衣因为操心乐舞的事,众人皆知,自然无人前来打扰,更何况大王最近也没召过新人,也无需见礼听仪,所以她一人早早的跑来想闻晨香,听听鸟鸣,料想也就她一人有此闲心雅致,却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早入着御花园。

梅才人捧着琉璃盏,在花丛中移步,不时地轻抖叶片与花瓣,接取一些露水,若不是她一身素雅的藕色衣裙,此时的举动倒和早上收集露水的宫女无疑。

她悠然地接取了一些,便抬头看着才爬起的阳,红晕的光芒照来,还不刺眼,她挂着清淡地笑容正在观赏,便看见一只羽鸽拍着翅膀从那红日中飞过,不由得笑的更开一些。

偏此时一道光影扫过,那鸽子连哀鸣都不及发出便急坠而落,梅才人眉头一皱立刻朝前跑去。

“咕咕”的声音叫的万分痛楚,白色的羽毛上已是沾染着红色的血,一只利箭贯穿了它的身子,将它几乎是定在了地上。

梅才人将手中的琉璃盏放在了一边,一脸悲色地去捧那鸽子,此时鸽子发出最后一声哀鸣便僵住不动了。

梅才人地眼中立刻涌起了泪,低声喃语:“可怜的鸽子,你好好地飞着,为何有那夺命地箭来射你,你从此不能再飞,也便失了命吗?”她颤抖着手将那已经死了的鸽子捧起,泪划了下来,此刻她模糊的眼中失了泪,有些清明,便瞧到鸽子的脚上竟有个小竹管,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连忙擦了泪,将那小管子里的东西给抽了出来,竟是一个细小的布条。

她刚要打开,就听到有脚步声声,还有几个侍卫在问着:“找到没?”

她下意识的便将手中的细条放进怀中,然后放下鸽子,捧着那琉璃盏退到了一边去。

很快就有几个侍卫寻到了那里,将那只鸽子抓起笑语道:“你们是想吃鸽子肉还是炖汤喝啊?”

“鸽子肉才一点有什么吃的,倒不如炖汤喝。”立刻又人接话“嘘,已经射下来了,快别声张了,万一是用来…哎,那管子里没东西吧?”

“没,空的。”

“那还好,没什么信要传递,走,快走,咱们早点把它炖了。毁尸灭迹就是。”几个侍卫说着带着那鸽子去了。地上只有一只沾了血的羽毛在翻飞着。

梅才人捧着琉璃盏慢慢地走了出来,看着那些侍卫的背影还有他们手上的一晃白影,抽吸了一下鼻子,轻言到:“世人心恶毒,只为己思,便伤他命,我是该说你满足了世人的欲,还是该悲戚你生命的终结?”

梅才人正叹着便听见一声轻叹:“各人各路。只有观望。”梅才人惊讶之下急忙回头,便看到一抹紫色出现在眼前。

“梅香见过蓉昭仪!”她捧着琉璃盏福身行礼。

“起来吧,早上出来走走也没料会遇上,出言惊扰你了。”蝉衣轻声说着,微笑着做了请起地收拾。

梅才人直了身子才想起自己脸上地泪,赶紧伸手去抹,而蝉衣则立刻从袖中拿出帕子走到梅才人跟前动手帮她擦脸:“别动,你手上有鸽子血。这么一擦可抹到脸上去了。”说着还动手将梅才人手里的琉璃盏拿到手中倾倒出一点露水,润湿了帕子再度为梅才人擦拭。

“好了,还好你是素颜无妆,我怎么擦都没有关系。”蝉衣笑着退后一步转身看向身后的秋叶说到:“你呢。是不是也要继续哭?”

秋叶也赶紧抹泪说到:“奴婢,不,不哭了。”

“世间悲伤的事多了去了。只看着一只鸽子去了便可落泪,你们都是纯真而又易伤的人,其实想到它能裹了那几人的腹,满足了他们的口舌之欲倒也不算死的太冤而无一用啊。这世间本就弱肉强食,毫无理由地,即便落泪又能改变这样的命运吗?”蝉衣说着将帕子细细地叠了,放置到袖中,对着梅才人一笑。便又迈步前行。

“娘娘!”梅才人喊了一声。蝉衣转了头来:“怎么有事?”

梅才人抿了下唇,对着蝉衣一笑:“娘娘。变了。”

蝉衣脸上的笑一僵,继而伸手掩口笑说到:“女大十八变,总是要变得,何况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蝉衣说着眼盯着梅才人。

梅才人听罢点点头:“是啊,入了泥沼岂能不变,不过…我不会变,我依旧愿意清清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蝉衣一笑:“好,那你就看着吧,只是不要再落泪了,眼泪改变不了什么。”

“是,梅香谢娘娘教诲。”梅才人说着福了身。蝉衣则转了身带着秋叶走了。

梅才人立在那里看了一会那紫色的背影,不由得笑言到:“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差别呢?”说完也转身行走,忽然想到那布条,便捧着琉璃盏入了亭子。

素白的指尖上有着些许血迹,梅香轻叹着,取了帕子擦拭,而后看了周围才从怀中取出来那张布条。

眼一扫布条的内容,她脸色立刻大变,急忙回身看向那已经变得朦胧的紫,她咬了唇,急忙地把那布条给收了。在亭中来回几步后,眼扫到那素白的帕子上因血色而染晕的粉红,便忽然如释重负一般笑言到:“我这是怎么了,说好只观的,何必庸人自扰呢?她不也说了,叫我看着吗?”

梅才人捧着琉璃盏去了,那张布条上地内容对她而言此刻已经好似风吹发一般,只是吹过,没有什么改变,而蝉衣此刻却是表面平静内心却十分不安。

她什么意思?我变了?难道她以前认识贺兰蓉?不,不会啊,郡主这样的身份难道还认识很多的朋友不成?那梅才人更是庶出,如此低等身份又怎么会和郡主有机会认识?会不会也是听说了贺兰蓉那冰雪一样地清冷性子?对对,她不也这个样子吗?说不定也是喜好如此,忽见我这般哪里清冷了才说的吧?蝉衣心中这般想了才好过些,便停步看向秋叶:“你知道你就姐姐为什么一心要你出宫嫁人吗?”

“姐姐说我不适合在宫里,我该出去过老实日子。”秋叶似乎还在伤感,听到问话就随口答了说完才意识到用了“我”字,急忙说到:“奴婢不是故意…”

“嘘!”蝉衣比了个安静的动作:“别慌,错了就错了,不要如此,反正这里只有你我,你这样说错了也没什么的,以后再外人面前可要留意。你姐姐说的没错,你的确不适合宫里,包括刚才那位也一样,只会流泪的人还是不要在宫里的好,太过干净,不是有一天会饿死,就是有一天伤心过度活不下去,倒不去去外面过着日子,虽然会为温饱而愁,但却不会这般心底折磨。”

“主子…”秋叶不明白自己主子说这番话地意思,有些懵懂地看着蝉衣。

蝉衣一笑说到:“我想多了,你看不到那么远。”说完便迈步而行,脑中却是梅才人刚才抹泪地样子。

希望你真的如此干净吧!她心中感叹着融入一片朝阳洒下地金辉中。充媛,并在第二日获封为珍修媛,然后的日子里大王就在夜昭容和珍修媛里轮番选择,一时间仿佛王宫之中只有这两人一般,其他的人大王都看不见,想不起。当然这也包括了蝉衣,但是却没人敢去议论她被遗忘,因为三国聚首的日子近了,而蝉衣的忙碌是谁都看得见的。

终于在离月底还有三天的时候,大王宣布,前朝之事有宰相与郡侯相左,后宫由太后坐镇,而他则要带上后宫一人去往三国聚首之处,此人便是蓉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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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角逐力杀 第十章 真假帝情(一)

蝉衣的身份使她当选去者,是毫无争议的。只不过作为蝉衣之下的夜昭容多少还是有些不满,毕竟这些日子她可以算是风头最劲的人,她甚至希望自己借着这次机会跟去,能从此更加稳定自己的地位。要知道,宫里的人现都对她十分敬重,因为现在的她俨然是大王跟前的红宠。而她也细心的拉拢和亲和姐妹们,为的就是让自己在后宫中身份倚重。

只是与大王提及三次,大王都是默不作声,而最后一纸诏书下来,竟丝毫也未改变,这多少让她失望。心中再次对自己身份不如蓉昭仪金贵有些忿忿。

而珍修媛这边也并不开心,她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大王只带一个人去,虽然照例说的是携王后,但她所知当年上任钥王聚首时就是无后之时,他则选带了三位前去,有夫人,有宠姬,倒是很风光呢,若是大王这次也带了自己去该多好,不但可以凑些热闹,也能去看看那样的盛世,回来还能和妹妹聊聊。

“主子,咱们该去恭送了。”青柳大声的请着发愣的珍修媛。

“哦。”珍修媛耷拉着眉起身:“要是我们也能去就好了。”

“我们去有什么好呢?难道你想看到大王愤怒的脸?”青柳小声说着,拿起一套百花朝服帮珍修媛换上。“消息传出去了?”珍充媛眨着眼。

“恩,早出去了。连代替小七的人也一并到了。”青柳说着,一边帮着整理衣衫一边竖耳倾听着周围。

“那就是说,大王已经准备好了?”珍修媛一脸的笑容。

“恩,那是当然。”青柳笑着扎好衣带,去拿了腰带来束。

“那若是成了大王定会奖赏我父母吧?那我弟弟也该…”

“嘘,小声些。这些大王自然会奖赏的。你放心吧。”青柳赶紧打断了珍修媛的话,取了品级簪子来给她带上。x君x子x堂x首x发x按规矩等下的送仪是必须穿戴朝服,以正装去的,所以此刻青柳在给她打扮。

“青柳,你说她们走了之后,我可不可以去见见月儿,我好想她…”珍修媛小声地问着青柳。

“不行,你忘了你们答应大王地了?一旦进了这澜国宫阙。从此你们便不是姐妹,从此你们只是陌生。”青柳态度坚决地否定掉。

珍修媛动了动唇,没有出声。

“主子,等下可是送仪,请您切莫东张西望,更不要掉以轻心。”青柳语气颇重的提醒着。

“好了,我知道了。”珍修媛有些消沉的应着。

“主子,他们走了。我们还有事做,这往来的十天,我们可并不会闲着的。”青柳说着拍了拍珍修媛的肩,看到珍修媛对自己点头后。太才出了殿,高声喊着丫鬟们:“准备轿辇,去往奉天殿!”两侧,一位位佳人身着品级朝服按照身份等级,罗列在殿前台阶下等待着送仪的开始。

众人互相眼扫着,并不敢言语,只能交错间,微微点下头算是示意。正在此时一顶红顶轿子停在一旁,夜昭容到了。

团花绣着雀鸟的朝服传在她地身上,配上她头上云髻中的雀鸟衔珠簪。倒是十分的贵气。她慢慢悠悠地往列队的前头走。一路行过,众人纷纷低头福身十分的讨好。

冉冬夜笑着一一点头算是还礼。待走到头位,便看到站在右侧的珍修媛只对自己微微点了个头,她便转了眼只看着殿口前方,丝毫不理会了。

珍修媛眼见夜昭容如此,也转了身看着殿口,两人不过五步的距离却已经将一种水火不容的气氛释放了出来。

“大王驾到!”一声唱诺之后,头扎金冠,穿着龙袍地大王便翩然的出现在众人眼前。x君x子x堂x首x发x众人下跪,高声恭迎。

景灏抬了手,大声说着免礼,待众人起来,眼一扫却没看到蝉衣,正纳闷的转眼看向身旁的安德,却听见太监地唱诺。

“太后娘娘驾到!蓉昭仪到!”

景灏忙转了头去看,就看到一前一后两顶轿子到了,他的唇角便挂上了一抹微笑。

身穿红底绣着金丝雀鸟朝服的蝉衣从后轿上下来,急忙迎到前轿,亲手搀扶了太后出轿。今日太后穿着一身黑底金丝地绣凤朝服,头戴镶着百珠的凤冠,虽是十分的肃穆却也雍容无比,但因站在身边的蝉衣穿戴是那艳丽的红色又泛着金丝的光耀,倒立刻被她衬托着,将这位昭仪竟显现的十分瞩目。

两人行至殿前列队,妃嫔们纷纷下跪,蝉衣搀扶着太后踏上台阶到了大王的身前。

“母后!”大王双手捧接了太后地手,脸上带着微笑。

“好!”太后笑着捏了下大王地手。

“臣妾见过大王!”蝉衣福身行礼。

“起来吧,你怎么和母后一同来?”景灏询问着眼转向了她,却在一见之下,有些挪不开眼。

“大王,是哀家叫她去我那里的,哀家想着她此番要和大王前去,便嘱咐她一番,因而就喊她和哀家一路来了。”太后并不等蝉衣答话,自己接了言语,说完,就捏了下大王地手,提醒着看直了眼的大王此刻的失态。

景灏连忙转了头,对着太后笑:“有劳母后了,孤前去之后,这宫中的事可就托付给母后了。”

“去吧,哀家还是撑的起,这一次希望大王可以为我们澜国争得一份荣耀,以足先王遗愿!”太后说着拍拍大王的手,转了身。

“是,王儿知道。”景灏对着太后恭敬的一鞠之后,便伸手递给旁边的蝉衣。蝉衣对着大王微微欠身之后,便将自己的手放入了大王的掌心。两人对视之后,转了身。太监的高声唱诺也响起:“恭送!”

蝉衣地手被握在大王地手中。两人步履庄重的慢行。下台阶,走御道,身边两列跪着的妃嫔眼中闪烁着席慕的光晕。蝉衣此刻感受到投身在身上的热辣目光,只觉得从内心都有一种愉悦。

这便是仰视的目光吗?这就是瞩目,这就是王后的待遇吗?看来今日我去寻太后同来,是多么的明智,我终于可以知道身为王后能享受到地是怎样的滋味。

走过两列,大王拉着她的手上了轿辇。同座而抬。当缀满金色纱帐的轿辇抬至到宫门的时候,蝉衣听到了深重的“吱呀”声。

朱红色的宫门打开了,这便是王宫的一次呼吸。映入眼帘地是锦旗飘荡,是朝臣跪迎,是万民臣服。

蝉衣那一刻只觉得心都在拔高,血液都在沸腾。

这样的感觉真好啊,如果可以,我真想就这样高高在上!蝉衣心中呐喊着。看着轿辇出了宫,看着身后宫门的关闭,将那一位位跪送到佳人遮掩。

“砰”的一声,宫门合拢。蝉衣地心也跟着跳了一下:朱红的门啊,我今日从你这里出去,十日后还要从你这里回来。这只有大王和王后才可行走的宫门。我也走了。

百官恭送地声音响彻天宇,大王对着众人挥挥手,便在号角声中前行。一路都是人声鼎沸,一路都是锦旗飘扬,一路都是百姓的跪送。

蝉衣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笑开了花。

鱼跃龙门,我算不算呢?

当轿辇终于在行走了大约五里路后,前方出现了驿站。照规矩他们要在这里换成易出行的车马。而到了兆河后,那里会有先前就到的人准备后仪仗的。

景灏拉着蝉衣下了轿辇。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当一辆大型的马车停到蝉衣面前地时候,她有些愣神。

“走吧,和孤上去。”景灏说着就拉着蝉衣地手迈步。

“大王!您是说臣妾和您同乘?”蝉衣惊讶着,明明早上太后告诉她,她不是王后,是要和大王分开乘坐的啊!

“怎么?你不愿?”景灏说着斜了蝉衣一眼。

“岂敢不愿,这是何等殊荣,臣妾不过是昭仪身份,连妃都称不上,怎敢同乘?”蝉衣有些紧张。

“哈,你刚才不也和孤一路同乘行来?只怕百姓们是把你当后也说不定。”景灏说着看了蝉衣一眼:“孤要上去了,你是和孤同乘还是要单乘一车,你自己决定。”他说着便要迈步上马车,可是手却依然拉着蝉衣地手,像是忘记了一般,结果着一登车倒将蝉衣一带,险些让蝉衣撞上马车。景灏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蝉衣的手,连忙松开,略有些尴尬的问到:“你…没事吧?”

蝉衣轻轻摇了头:“大王怎的就松开臣妾了?您不是答应臣妾这一路牵着臣妾走吗?您看您一松,臣妾紧张的连路都走不好了。”蝉衣说着将手伸向大王:“臣妾愿意同乘伺候大王,大王可否拉臣妾一把?”

景灏看着那双闪动的眸,唇角勾起微笑,伸手将她的双手拉上,然后一拉,带她上了马车。

“走吧!”景灏吩咐了一声,便拉着蝉衣入了车,当蝉衣还没来得及欣赏马车内地豪华就被大王一个牵扯卧倒在了大王的怀里。

那双星眸就在上方,他的手正捏着她的指,那粉色的唇微微轻动,在车马的晃动间,是他轻轻地声音:“这一路,你真要孤牵着你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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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角逐力杀 第十一章 真假帝情(二)

蝉衣看着那粉唇的轻动,耳听着这样轻声的问句,如果不是就在大王的怀里,贴的如此的近,她真的会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她一时有些愣,没有立刻回答大王的话语。

“看来,你不过是为孤缓解一个尴尬罢了。”景灏脸上是一副嘲笑的神色,他松开了蝉衣的手指,正要将蝉衣从怀中扶起,却不料蝉衣一把抓了大王的手,眼中竟滚动着泪。

“大王啊,能被大王牵着是何等的幸福,臣妾本以为这一路只能跟着大王的脚印,如今大王却问臣妾,叫臣妾激动万分,不能自已…大王啊,请原谅臣妾的激动,如果可以就请大王牵着臣妾的手吧!”蝉衣满脸激动,加之那眼中闪动的晶莹,此刻竟让景灏的心又一次剧烈的跳动。

他翻转了手,捏上蝉衣的指,将她的手轻轻地靠近唇边一挨,然后在蝉衣激动的眼眸注视下,将蝉衣扶了起来。他没有说话,而是换了只手了拉上蝉衣的手,然后转动了头颅,挑起了窗帘无言的看向窗外。

马车内静静地,马车外是蹄声得得与车辙声的混鸣。此刻这般的对比,叫蝉衣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实在无法明白大王这般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是想要个什么答案。

她看着大王那望窗的侧脸,那英俊挺拔的鼻勾勒出的山峰,看着他脸上那静静地迷色,忽然就想起了他那曾对自己冷冷地眼,还有那份无情:我买你的尸体走。… 君::子::堂::首::发 …

不过一月,只因我想不起,身份就注定了变化,而他就可以对我如此温柔,更说些莫名的言语吗?他只是因为我这个所谓的郡主身份。才如此演戏的吗?我千万不能糊涂。千万别去当真,我不过是以妓奴的身份与他相识,他是清楚的,他怎么会对一个如此卑贱地人有感情?后宫佳丽哪个不比我金贵?我可千万别犯傻!

蝉衣在内心提醒着自己,她希望自己时刻明白大王对自己地一切都是假的,可偏在此时,她听到了大王的声音:“我答应你,我会牵着你的手。”

“什么?”蝉衣惊讶的当即脱口而出。在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时候,她忙装模作样的问到:“大王您刚才说了什么?臣妾没能听清楚…”

景灏转了头看着蝉衣一笑:“孤说,孤会牵着你的手,只是…你不要做先松开地那个。”

蝉衣看着那俊颜上的笑容,痴傻的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