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行了,你去和秋叶玩去吧,我累了休息休息,别来闹我。”蝉衣说着挥了手。“是,主子您歇着吧。”秋月应着退了出去。

殿门一关,蝉衣一头倒在床上就开始盘算:看来这个什么老余头就是蓝嬷嬷说的和他一起倒腾花草的人了,那么他也该是宫里的老人或许能知道些关于芙儿的事。

蝉衣想着转了个身,头上的步摇坠子碰到了额上,蝉衣便伸手抽了下来,看着那步摇她又陷入了新的问题:怎么办?太后是知道了,这个自己是一定要和大王说一声地。免得麻烦。而且太后还问起自己怎么会那样的舞,虽然自己现在是推到了忘记这上面了,但到底不是个事。我改怎么办呢?要不要和大王说说太后都问了什么?

蝉衣正想着,殿门外就响起了秋月的声音,与此同时殿门也被她推开了:“主子。主子,大王来了。”

蝉衣立刻起身下床,将手里地簪子一把插在了头上。穿好鞋履,才整了衣裳,大王就踏着太监的唱诺进了殿。

“臣妾见过大王。”蝉衣才福身行礼,就被大王一把抓了手带入怀中紧紧拥抱着。她睁大了眼枕在大王的肩膀上,有些茫然地看向了秋月。口中轻唤:“大王…”

“不要说话,孤只想抱着你!”大王的声音带着痛心带着一份压抑。

秋月知趣的退了出去,还将殿门掩上。陪着殿门口的几个太监和秋叶一起立着。

蝉衣感受着发紧的拥抱心里猜想着大王这是在演哪一出。她没有说话,而是乖乖地任景灏将她抱着,自己则轻抚着景灏的背,直到那份紧窒的相拥让自己地肋骨都觉得痛了才叫喊了出来:“啊,痛。大王,您弄痛我了。”

蝉衣的声音从殿门里依稀传出,秋月脸一红。想到主子将才说了令她尴尬,便摆了手招呼着那些太监们和自己一起退离了殿门,退得开了些。

景灏急忙松了蝉衣,看着蝉衣他十分的抱歉:“孤,不是故意的。”

蝉衣浅浅一笑:“大王您这是怎么了?这会您怎么不休憩还到臣妾这来了?”蝉衣此时问着心底却想着要怎么让夜昭容知道大王这时跑自己这来了呢?要是她知道了,今夜只怕她的醋劲就更大了。

“孤,孤想多看看你,孤…”大王的话吞吞吐吐着,似是挣扎为难着什么。

蝉衣见状以为是景灏色心又起。便笑言:“还好大王来的是时候。要是再早些,臣妾还在太后那呢。那您不就看不到臣妾了。”蝉衣说着妖娆一笑,伸手就隔着锦袍在景灏地胸口轻抚。

“太后已经见了你?”景灏一愣忙抓住蝉衣的手急急地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蝉衣垂了眼叹了一口气,将手从景灏手里抽出,然后跪了地:“请大王责罚臣妾,臣妾无能,在太后那里实在无法隐瞒。”

“你和太后都说了?”景灏顿了一下。

“是,太后似乎在随行里安插了人,她什么都知道,叫臣妾过去直接就问臣妾那舞是怎么泄漏的,明显已经是知道了答案,臣妾也没办法隐瞒,就只好推说是您说要臣妾更换乐舞内容以防万一而已,可是太后显然也是知道了对方是什么舞,直叫臣妾去查谁是奸细。臣妾也没办法啊。”蝉衣说地万分委屈,语句倍含无奈。

“你起来。”景灏皱着眉将蝉衣拉了起来,一脸凝重的问到:“你说是你跳了舞吗?”

“太后是直接问臣妾跳的这舞跟谁学的…”蝉衣低着脑袋。

“什么?我就知道!”景灏有些气恼的般说到,然后急忙问着蝉衣:“你怎么答的?”

“大王,我哪里记得我为什么会这舞啊!太后说我的舞都是和教司学的要我说说这舞和谁学的,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怎么回答呢?那时我不过是被逼地想着怎么能赢,后来看到流颜那双眼就想到了这个舞,想着只能如此,可我哪里知道我怎么就会这舞呢?当时还是流颜公子帮臣妾选地乐,臣妾只能就这么着啊!”蝉衣说着眼中就含了泪,似是十分委屈一般。

景灏无奈的抬头看了殿顶然后说到:“那么你是怎么和太后说地?”于是蝉衣只好把和太后说的那番推脱之词告诉了景灏。

“很好,推到孤和流颜的头上,太后那里就应该查不下去了。”景灏看着蝉衣叹了口气。而蝉衣则低着头,依旧十分无奈。

景灏看着蝉衣咬了下唇后,将她拉到了床边一坐,然后看着蝉衣说到:“眼下到了这个地步,看来你和孤是要撒谎了,可撒谎之前,孤觉得有些事也改告诉你了,毕竟我们可以一起瞒太后,但是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蝉衣愣了一下。

“是啊,你一个郡主怎么会跳如此妖娆的舞姿?你明明是我澜国的郡主,为什么会唱出一些钥国的曲调,难道你自己都不奇怪吗?”

“钥国曲调?”蝉衣假意做着迷糊,可心中却已经一片冰凉。

“你不是问过孤,蝉衣是谁吗?孤现在告诉你,蝉衣是你,你就是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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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角逐力杀 第四十七章 一心为谋(四)

景灏一说到蝉衣这个名字,蝉衣就知道今日便是她的终结之时,一切变做黄粱美梦醒的太早,而自己的计划难道就要就此泡汤吗?

可一句“蝉衣是你,你就是蝉衣。”让蝉衣的心中却又有些不同,可以不做她人的替代之人,呼出属于自己的气息,眼下却令她内心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是逃离了牢笼。

“您说什么?蝉衣?我是蝉衣?”无论如何,戏还是要演下去,她还是要装的。

景灏看着蝉衣那迷糊而睁大的眼,伸手轻拂了她的发缕,将其末端缠在自己手上幽幽地说到:“是的,你是蝉衣,你叫做蝉衣,其实你根本不嫣华郡主,不是贺兰蓉。”

蝉衣眨巴眨巴眼看着景灏一笑:“大王,您不要逗臣妾。臣妾不就问过你谁是蝉衣嘛,您何必…”蝉衣没在说下去,因为大王的眼眸里滚动的不是气恼不是哀叹,而是一种淡淡地情愫,是一种若溪水般的温柔。

就算是自己演戏也不能罔顾了他的眼神。

蝉衣给自己的停下话语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来,孤讲给你听。”景灏松了蝉衣的发缕,将蝉衣的手捏在手里说到:“其实你是孤买来的。”

蝉衣蹭的一下起身,退开一步,用一种警惕般的眼神看着景尽管此刻她是装做该有的反应,但是她此刻倒有点怕他说出来自己是妓奴,妓奴啊,多么下贱的身份啊,这会让她在他的面前,永远低着头啊!

“不要那般看着孤。孤没有理由来骗你。”景灏说着起身将蝉衣又拉到床边坐了说到:“孤买下你,是你和孤的缘分。”

“真的是你买下我?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蝉衣一手扶额做着慌乱地样子。

“孤是一国之王。做事要为吾国绸缪。不瞒你说,昔年孤与一人相约执手,那是年少不知国愁。如今那约孤虽然在固守,但是国之事却不可丢。嫣华郡主是母后与父王为孤挑中的后位人选,早已算是内定吧。可是她即便是很美的女人,但孤心中却无地于她,国事天下,先王去了,孤便继位接下这江山大业。可是天下三分。虽孤说为鼎而立,可是稍有不慎与大意,就只有覆国之下场。”景灏说着叹了口气。

蝉衣静静地看着大王,静静地听着,没有再多半句话。

“三国相守,难在相知,孤为了免得自己是雾中之人。便决定各安插一人到钥国和碧国去,不求爬上高位,只求安于宫室。若有异变消息传来,虽不是朝发夕至,但是也可尽早防范,以免危袭。”景灏说着看了蝉衣一眼到:“一直以来孤都在物色人选,但是却并无合适之人,就在此时嫣华郡主她,她却有了钟情之人,深夜私奔。郡王急忙来报,孤只觉脸上无光。命他奔出空辇。作势郡主出游,而自己则打着去行宫狩猎地幌子去追她。”

蝉衣心中一抽。想起了鱼歌学给自己的对话,似乎有什么在自己心里呼之欲出。

“索性运气不错,孤追到了她,但是和她一起私奔的人却散了。孤欲带她回宫,可她不愿,她说反正到孤地身边,孤心中也无她的席位,如果真不能放他们一起,她宁可去做孤一心想找的棋子,去潜入他国,只要孤放了那男子。”

“然后呢?”蝉衣一副呆呆的样子问着,可心里却已经想起对话里,叶妖媚似乎说了出来,她是被设计被骗了,好像是大王诱骗她走上的这步路。

“国事为先,她愿意去,孤自然愿意。毕竟论相貌才华礼仪之风,她为一国之母都不会有差,所以孤同意了。”景灏说着看了蝉衣一眼:“孤是同意她去了,可是谁来顶替她呢?孤就想寻个人顶了她,可是天下间美丽而有才艺的女子,孤如何最快寻得令他人不知?唯有烟花之地,那些孤寂的佳人清倌适合,于是孤便在归途中决定去烟花之地寻一人来。”“您,您难道是想说,想说我是个烟花之地地清倌?”蝉衣一脸不信的表情说着,却心中希望景灏就此打住,就说自己是个清倌好了。但是景灏似乎陷入了回忆里,依旧说着故事:“当时我们已经到了国之边境,就是挨着兆河的术照,那里有个叫如意的清倌十分有名,于是孤就打算看看她是不是合适的人,结果她没寻来,却遇到了你。”

“我?”

“对,你当时在险些被人糟蹋,是孤恰巧救了你,本来孤混不在意于你,可是你却看见孤非求孤买了你,你说你不要呆在那肮脏之地,就是死都要离开。”景灏说着抬了双手捧上了蝉衣的脸颊说到:“你那时衣衫凌乱,妆发已花,孤本无心理视,可是你为求离开那处,死都不怕,孤一时心软也就买了你。归途中你认孤做主人,而孤见你聪明伶俐本打算要你在宫里做她之时,也为孤小心防范以免他国也动一样的心思,安插了人进来。可谁能料到你遇到意外,竟失忆忘记,孤便不再说什么,只当你是她了。”

蝉衣伸手抓下了景灏地手,她摇着头:“我不信,我怎么就成了一个清倌了,成了什么蝉衣了。您一定是骗我的,一定!”

“孤不需要骗你,何况,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世人口中清冷无比的嫣华郡主何时是一个对人笑脸相迎地女子?一个读惯史书熟知国学的郡主,怎么会口中唱出那些弄情小调?更舞出那妖娆媚艳的舞?而且想想吧,一个在澜国长大,没出过奉京的郡主如何唱的出那钥国曲调?你当真认为孤会编个故事给你听吗?”

蝉衣看着景灏一时也无法言语,她清楚一直以来他是相信自己忘记,所以对一切不合理之处都选择心照不宣的,可是眼下若要承认了事实。她虽是无力反击,可是却不能太轻易就表现出相信,毕竟若真自己是一个郡主发现自己不过是个下贱之人的时候。这样的落差是不会让她容易接受地。

蝉衣看着景灏什么也不说,只是眼中涌着泪。

而景灏看蝉衣如此,心中则更痛。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隐瞒了多少,他刚才地话里只有一半是真话,其实他两次都差点要了她地命!而且还有一件现在都令他万分懊悔地事,那就是使她喝下了那含有麝香地药,她从此都不能生育了。

眼前的美人含泪,眼神迷茫,令景灏心中低语:她一定是挣扎在自己地话语里无法呼吸。可是我却不能说,尽管对不起她,但是我却无法说,如果把所有的一切好不隐瞒的告诉你,只怕你会伤的更深,现在我该如何让你相信你是蝉衣,而且让你从这份迷茫里走出来?景灏将蝉衣抱进了怀中。他无奈的轻拍着她的背,时不时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上一亲。他无奈地扫视着,直到双眼看到了那被架在高处的琴上。

“孤给你奏两个曲子吧。也许你听了,会相信孤的话。”景灏说着松了蝉衣,亲自取下琴来,就地一盘坐,将琴架于腿上,便抬指试音,而后开始了轻弹。

当音开始在殿中若烟雾升腾,当他的指在丝弦上游走,那熟悉的音律便在蝉衣的心头萦绕。

多么熟悉的音律啊。那是自己在马车内为他弹奏地曲。就连交付于他前也是这一曲,只是那时。我还真的忘记了自己是棋,那时的我一定真地把自己当作了金贵的佳人以为会和他相伴吧。

“醉池沐雨一夜落红,春水凝碧,断雁越澄空。挥袖抚琴七弦玲珑,芦苇客舟雨朦胧。”景灏低低地声音里带着一丝忧郁,将着本带着儿女轻灵的音唱的夹杂着忧伤,那幽幽地音听的蝉衣心头聚集着道不清的滋味,抬眸看着他,轻声合了后面的词句:“那年竹楼,惘然如梦。纤指红尘,醉影笑惊鸿。皓月长歌把酒临风,倾杯畅饮尽长虹。”

好好的一首有些写意般的曲子,刹时变做了忧愁地悲情之曲,每一音似在颤抖,每一句都似在忧伤。蝉衣唱罢这句,就听到琴音刹时变幻风云,在景灏就要唱出后面地词时,她冲了过去,一把扑在了琴上,将琴打翻在地,只垂着眼看着景灏空了的手喃喃地说着:“初夜之日,你与我所谓相合一曲,不过是想试探我对吗?”

“是,若你是假装忘记,自然不会唱着钥国曲调,更不会唱出先前你唱给我地词句。可是你唱了,甚至在我唱出你唱过的词后一脸诧异的问我,为什么我知道你要唱什么,我便明白,你是真的忘记了你是蝉衣。”景灏说着实话,去抚摸蝉衣的脸庞。

细密的睫毛带泪如蒲草游丝浅挂着晶莹的露珠,那一张已是泪痕的脸上,是她迷惑的神情:“大王,您对臣…你对我的好,是真的还是假的?”蝉衣的话语落,又是第一泪滑下。

“当然是真的,若说之前孤的确不曾…可是,可是现在孤对你的心你的情你看不到吗?”

蝉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大王说过,君无戏言,大王是不会骗我的,现在想起初夜的种种,怪不得我与您的那夜,您会说我伪装,还对我唤着蝉衣,原来,原来我是蝉衣。”蝉衣说着就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并拢双膝,跪趴在地上,额贴着地。

“蝉衣,你不要这样,无论你是蝉衣还是蓉儿,你对孤而言都是一样的,孤之所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清楚,孤爱的是你,与你是什么身份无关!”景灏一把将蝉衣拉进了怀里,他不愿意看她如此的卑微。

蝉衣在景灏的怀里,心再一次乱了,本来一切对她而言不过是戏,她不过是要大王去承认她的不同,好让自己在今后继续可以撑着那华丽的架子。可是当他说出爱的是她,与她什么身份无关的话语时,她已经变的凌乱。

真地爱?假的爱?说什么君无戏言,但真的就没有戏言了吗?你地话我能信吗?

蝉衣在心里问着自己。便在景灏的怀里痴傻着默默流泪。

“报,大王!”殿外忽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景灏皱着眉大喝到:“什么事要这个时候来扰孤!”

“报。大王,是太后,是太后请您过去。”殿外太监地声音变的颤抖。显然是被大王的反应给吓到了。

景灏一听是太后找他,当即明白首要的事,便大声说到:“知道了,你们在外面先侯着。”说完就拉着有些痴傻的蝉衣起身,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往床边去。

“大王,您…”蝉衣似乎有所反应。眼中依旧迷茫。

“嘘,所有的一切都孤陪着你慢慢接受,现在你要记得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关于你为什么会跳那妖娆之舞,你要和孤统一说法,就说是在宫中筹备乐舞之时,孤请了个师傅教你的。未免泄漏,估计排练了影舞,而你所舞不过是个秘密。我们所做地一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结果这次证实这宫里的确有奸细。你听清楚了吗?”景灏一边说着一边将蝉衣放在了床上。

蝉衣伸手抹泪点头,轻声问到:“可是要是问起,我是和谁学的舞,我该怎么回答?”

景灏眼一转,唇一抿说到:“就说是那流颜公子,就说是孤早就偷偷安排进来的人,其他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全部说不知道,孤不让问。总之将一切难事都推到孤这里来。孤来答。若是太后怪你之前有所隐瞒,你就说是孤的命令。你不敢忤逆。”

蝉衣点点头:“是,大王。还有个,是什么事呢?”

“还有个就是你身份的事,这事你知,我知,太后跟前你还是装失忆,太后要是说起奸细地事,你去查就是,但此时不要声张,孤不想打草惊蛇。”景灏说着却已经伸手摸上蝉衣的衣带。

蝉衣刚点头应事,见景灏如此动作也是蒙了,眼见衣裳都要给脱下来了,她才急忙按了景灏的手,一脸紧张地说到:“大,大王,您这是…太后已经再找您了…”

“孤知道,不过是做做样子。”景灏说着将蝉衣地束胸也解了,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心中想着她一定还在慌乱,便解脱了自己的衣裳一丢,然后掀了锦被翻身上床,大声喊着:“来人!”

一番假意的收拾后,太监伺候着大王穿戴好衣裳,便在大王的挥手中先退了出去。景灏回头看了蝉衣一眼:“晚上,孤召你,你…”

“不,大王!”蝉衣立刻推了:“今夜还是让夜昭容伺候吧,我,不,臣妾,总之…”

“你想说什么?”

“我,我需要时间想一想,静一静。”蝉衣说着抱着锦被低了头。

景灏抬头呼出了一口气:“应该的,是孤太心急了。那明日孤再召你。”景灏说完,便迈步要离开。

蝉衣没说恭送的话,她只抱着被子缩在床上,宛如一只受伤的蝶。景灏回眸一眼之后便离开了。那些步履声远去后,蝉衣抱着被子一头扎在了床上。

当秋月和秋叶一同进来想要伺候的时候,却听到主子在被窝里地吩咐:“秋叶,去给我准备香汤沐浴,秋月,你去把那张琴拿来。”

秋叶急忙应着去了,她以为主子是才与大王云雨过,此刻她还有些偷笑,而秋月则在秋叶出去后,捧了那倒在地上地琴到了蝉衣跟前小声地说着:“主子,琴…”“去把那琴台的角给我弄伤或是弄裂。”蝉衣趴在被子里抬头说到。

“啊?”秋月一顿当即明白:“你地意思就是摔坏了某处吗?”

蝉衣的身子又抬起了些,雪白的肩头肌肤带着那一点红痕在秋月的眼前毫无遮拦:“对,你该知道我要做什么吧?”

秋月看着琴,又扫了下蝉衣此刻的样子,低声说到:“奴婢猜您是要奴婢送琴去修,顺便和乐师们说说,这琴为什么会摔伤了是吗?”

“你会怎么说呢?”蝉衣看着秋月,眼中含笑。

“自然是大王情不自禁,与您太激情…”

“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不过不要说我,只说大王,你,快去吧。”蝉衣说着就继续趴在了床上,一副劳累的样子。

“是。”秋月应着抱了琴起身出了殿。

蝉衣手缠绕着发丝,口中轻喃:“一个大王一心盘算,骗了她又来骗我吗?我也要该谋算一二了。”

第三卷终

--晚上还有五千-

第四卷 起落参商 第一章 诱子搏杀(一)

“啪”的一声重响,紧跟着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珠串,璎珞,步摇在首饰匣子落地后相继被扫落。

“你说什么?”冉冬夜此刻一眉若柳勾勒,一眉却拖着长长地尾歪斜入了发,这般花了的妆容与她脸上的怒气映在一起,透着她的怨愤。她紧捏着手中的黛石看着才回来与她言之的丫头双儿,喘着急促的气息说到:“你再说一遍!”

双儿捏了捏手指,十分小心地说到:“小姐您别生气,那些都是传的,也许大王只是去朝阳宫交代什么事吧。”

“呵,交代?有什么一路还没交代完的?既然中午好生休憩,怎得就跑到她哪去了?若是午宴上没提也好啊,干嘛说了中午自己个休息,倒头又钻她哪的,这叫我的脸往那搁!”冉冬夜说着将手里的黛石使劲一扔,那黛石砸在地上立刻成了几断。

“小姐您别这样,您不是说了要忍吗?你这般要是给那些不懂事的听去不是更…”双儿急的劝着,可是这会冉冬夜也是心火攒的够大的,一听双儿劝她反倒吼上了:“我看哪个吃里扒外的敢给我寻事,看我不打断她的腿!今天我够窝囊的了,这帮人平日里跟在屁股后面,今天人家一问,一个二个的都睁着眼说瞎话!难道我眼睛瞎了吗?那明明就是正…”

“小姐!”双儿一急伸手去捂冉冬夜的嘴,急忙地说到:“祸从口出,祸从口出!”

冉冬夜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抓开了双儿的手,压下了自己的声音:“对,对。祸从口出,我,我气糊涂了。”

双儿长出一口气。跑到殿门外看了看:“还好,这会是用膳的时候,那些人都没怎么在。主子您可要小心啊,老爷是嘱咐过的,在宫里千万要沉住气,尤其是对上面地话,就是再不认同也不能说半个不字啊!”

“我还不是气糊涂了,不过听到也没什么,反正我这殿里的人也没那胆给我寻事。至于那边那位,更不用担心,清心寡欲的我看着就和个带发修行地尼姑似的。”冉冬夜说着回到了镜前,看到自己那一气之下画歪的眉毛,这心里还是不舒服,连胸口处都觉得闷地有些疼。她便撇着嘴,伸手去拿帕子沾了水来到镜前对着擦。口中嘀咕:“你不就是昭仪吗?不就是让你们在一起十天吗?我还就不信你能压下了我!”

双儿一边去捡落在地上的首饰一边轻声说到:“小姐,您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往您不都能冷静的想着吗,今天怎么就气成这样?人家是昭仪。大王有所维护也是正常啊。”

冉冬夜停下了擦眉的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才说到:“也许是因为大王说他相信她吧。”说着她看向了才捧了匣子起身的双儿道:“你说,大王干嘛这么说?就算那话是要顺着太后的意思说那匾额挂斜,可他干嘛要说相信她?大王既然相信她,那我算什么?他可是口口声声和我说只相信我,信任我,要我去帮他盯着宫里找出野心之人啊!”

“小姐,您何必计较呢,大王不过是要哄着她罢了。人家好歹是昭仪。而且要我说是小姐您想错了。”

“我想错了?”

“是啊,您想想大王可没直接说那匾额是不是斜了啊。只说是相信了她地话,言外之意并没否了你啊,这明明就是在维护您嘛。”双儿说着,重新捧了花蜜给冬夜。

“这么说也是。”冉冬夜点了点头:“唉,都是她今天在殿上提了我,叫我难堪,弄的大王那么大声拒绝,实在是…”

“小姐您想那么多做什么?大王下午总是不理事不见他人的啊,今晚上不就还是您伺候吗?他们出去十天又怎样?大王一回宫这夜里还不是召的您?”

冉冬夜一听双儿的话笑了:“你知道什么啊,在外人面前我那是荣宠备至,可是这事只有我清楚,那是大王他还指望我帮他找出来这宫里谁是不轨之人。”说着她拿着那断成一小截的黛石画起了眉。“这样啊,可是这不也好吗?大王指望着您办事那就是相信您啊,主子得大王的信任,心中自然安定,别地何必想那么多呢,那蓉昭仪得到的不过是大王的言语罢了。”双儿说着就去给她地小姐挑珠花。

“也是,我可不能因为她弄我的心里不痛快,晚上就挂了脸,来来,帮我梳个好看的髻,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冉冬夜正说着,殿外院里传来了一个丫头的声音:“双儿姐姐在吗?”

冬夜看了一眼双儿:“去,看是谁啊,什么事?”。双儿立刻出了殿,结果就看到锦婕妤带着她的丫鬟燕儿立在院内。

“呦,锦婕妤您来了?”双儿的声音故意大了些。

“是啊,晚上是昭容娘娘侍寝,这会正忙着梳妆吧?”锦婕妤笑着上前大声说到:“本来我也不想来叨扰的,只是我这丫头手巧才做出了瓶兰花露,想着昭容娘娘也许用地上就送来了,不知道你家主子可方便…”

殿门一开,半散着发地冉冬夜一脸笑容的走了出来:“有什么不方便地?快进来吧,只是我这样子,锦婕妤可别笑话。”

锦婕妤对着冉冬夜行了福身礼后才说到:“这么美的妆容,锦翠哪里敢笑了,羡慕才是。”

“好了,快进来吧。”冬夜此时丝毫不拿架子,十分亲切的将锦婕妤请进了殿,在茶水捧上后,冬夜坐在了镜前说到:“锦婕妤就陪着我说说话吧,只是我这妆还没好,不能与你同桌了。”

锦婕妤眉眼一抬,竟起身走向冬夜,冲着她身后的双儿说到:“来。我来。”

冬夜和双儿大惊,立刻就要回绝,可锦婕妤一笑说到:“昭容娘娘有什么好惊讶的呢?虽说锦翠曾伺候过太后。可现在我们也是宫中姐妹啊,锦翠看到娘娘这散着的发就想起,昔日太后还是王后时。我给她梳头的日子,今日看着不觉手痒,倒想给娘娘您梳个头,怎么,娘娘就不能让锦翠过下手瘾吗?”

冬夜听到锦婕妤的话,只觉得心里受用,只好陪着客气了两句。让她梳了。

锦婕妤手一拿上梳子给冬夜梳头,燕儿便把那兰花露捧着对那双儿说到:“双儿姐姐,咱们不如去把这花露调出来给娘娘用可好?”

双儿连忙去看冬夜,冬夜一挥手说到:“去吧。”于是两人就出了殿。

青丝在手上缠绕成圈,锦翠将每一个圈叠落着散开在冬夜地右侧上排成花髻,然后一边插下小簪子固定一边说到:“娘娘觉得如何?好看吗?”

冬夜看着这发髻确实漂亮,便称赞到:“不愧是一双妙手。要是双儿有你这么灵巧的手那可就好了。”

“娘娘要是喜欢,那锦翠以后就给娘娘梳…”

“锦婕妤,你怎么这么说。大家姐妹的,这话…”

“这话并没什么,锦翠倒希望娘娘您早点登上后位,那锦翠以后就能常过来帮你梳头也不会遭人闲话。”锦婕妤一脸平静地说着,挑了一朵牡丹绢花给冬夜别在了头上。

“锦婕妤这话你说地太奇怪了吧?”冬夜一笑捉了锦婕妤的给她去挽另一侧发缕的手说到:“这后位谁都知道是空着地,若要论封,自然是蓉昭仪的,可轮不到我冉冬夜,还请锦婕妤不必说此玩笑话。至于这梳发的享受。恐怕我享受这么一次也就够了。”说着松了锦婕妤的手。

锦婕妤呵呵一笑,当下不言语。立刻将那两缕发在冬夜左侧绕耳一缠,斜挂,然后才一边上珠花一边说到:“您不会是因为我今日站在她那边,就当我是来消遣您的吧。”

“那锦婕妤是什么意思?”冬夜看着镜子里锦婕妤的双眼问到。

“我是太后跟前出来的人,谁都当我是太后地嫡系,也自然当我和那蓉昭仪是一路。只可惜,我锦翠恰恰最不待见的就是她。”锦婕妤说着眉就蹙了起来。

冬夜眼皮一搭,轻笑了说到:“锦婕妤怎的这么说,难道是吃了气吗?大家都是姐妹的,何必呢。”

“我不是吃她的气,我吃的是她娘郡侯夫人的气!”锦婕妤说着将一对雕花簪子插上冉冬夜地发髻上后,便退开来说到:“娘娘您一定是当我和您说笑了,可是锦翠没和您说笑。您应该知道太后和郡侯夫人情同姐妹吧?”

“当然知道,这不是秘密啊?郡侯夫人经常到宫里陪陪太后啊,前两天不是还进宫了的吗?”

“是啊,她和太后关系好,可是我却因此遭了殃。”

“遭殃?锦婕妤这话说的…”冬夜一脸地诧异。

“我当初在太后身边伺候,日子过的好好,太后见我伶俐也喜欢我,说好等我年岁够了让我出宫嫁人还给我贴些好嫁妆。后来大王成人,照规矩要选一位出来与大王成事,但是本有一位妹妹选定,可是郡侯夫人却不知怎的看上了我,竟和太后说要我与大王成事,结果太后就…”

“其实和大王成事也不错啊,现在你为婕妤,也是得过舒适,而且我听说你也是昔日的妃嫔里最讨大王喜欢的啊。”冬夜一脸客气的笑容。

“是吗?可是我要是告诉你大王为什么荣宠我,为什么我是以往能得到大王宠爱的原因,你恐怕就不会觉得这是好事了。”锦婕妤说着就有些暗色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手里把弄着刚给冬夜梳发地玉梳。

“怎么?这里面有什么因由吗?”冬夜歪着脑袋问着。

“娘娘,你在宫里有些日子了,也该听到一些言论了吧,这宫里至今无出,而大王甚少留嗣。”锦婕妤说着就盯着冬夜地眼眸。

冬夜的嘴唇一抿有些不悦地说到:“是,包括我在内。大王也不曾说过留嗣,不像你倒是常常留嗣,你来和我说这个。难道是想…”

“我不是来示威地,我只是来告诉你答案的。”锦婕妤说着叹了一口气:“您不要觉得我被留嗣就是幸福,恰恰我被留嗣才是我的无望。”

“你什么意思?”冬夜不明白地皱了眉。

“实话和你说吧。我能被留嗣就是因为我根本无法生育,而我好好的怎么会无法生育?那是因为我已经喝下了大王给的药。而恰恰你们这些不被留嗣地却可以生,只要在大王愿意的时候。”

“你说什么?”冬夜惊的站了起来,此时殿门一开,两个丫头也说笑着进来。

“放下东西,你们出去,给我离殿远远地看着。别叫人靠近!”冬夜厉声吩咐着,惊地双儿和燕儿连忙就近放下兰花露汁退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大王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