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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瞬间,就见那庞大的宫殿彻底塌陷,刚刚还巍峨耸立的宫殿瞬间夷为平地!

…好险,她吓了一身冷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回头一望,竟发现救自己出来的是凌尼。

对方见到她看着自己,面色羞红,用云袖遮住了脸,他发现自己喜欢被妻主这么看着。

李清瑟没心思研究这凌尼是怎么把她救出来,而是立刻看向那坍塌的宫殿,李清玄!他怎么样了?她刚刚眼尖地看到了一切,李清玄因为想救她竟被桑贵妃一掌拍中口吐鲜血,他到底怎么样了?她一时间无法呼吸,难道桑贵妃母子俩没躲开被埋在废墟里?

这想法一闪而过,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中她,李清玄!

在凌尼的惊讶下,她赶忙站起身来,欲冲向废墟。还没等她冲到废墟中,就见那废墟如同爆炸一般崩开,从中飞出两个。那两人正是桑贵妃和李清玄,两人没了皇家的优雅,一身狼狈。

“娘娘,您怎么样了?”

“六皇子殿下!”

本来被赶走的宫人们都冲了过来,冲到两人身边,噗通跪地,“娘娘洪福齐天,六皇子洪福齐天!”他们感激,自己主子没被活埋。

李清玄灰头土脸,哪还有平日里妖孽相,本想指着桑贵妃说什么,几声咳嗽,又吐了血。

清瑟疯了,直接冲过来,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鼻子一酸,竟有种想哭的欲望。她不傻,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比谁都知道,李清玄是为了就她才被桑贵妃打,如果这时候还看不出李清玄对她的心意和诚意,要么她就是瞎子,要么就是傻子,要么就是自欺欺人!

“桑贵妃!我念你是父皇的妃子才尊称你一声母妃,但如今你这所作所为能承担起一个母字吗?你配吗?我告诉你,你不配!虎毒不食子,你竟伤了自己亲生子,你还是女人吗?你还是人吗?”她紧紧搂着李清玄,浑身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从前她痛恨那种狂妄的大男子主义,如今发现这女尊国的女子也是一个德行,臭味相投!

桑贵妃一愣,李清玄也是一愣,一旁的凌尼吓得一脸煞白!

也许在这大鹏国,人们只知道桑贵妃,但那桑国的臣民不会忘记第一勇士的威名!她是那桑国第一高手,是所有那桑国女子最崇拜的目标,更是整个那桑国男子心仪的英雄,武功高强,做事果决,如今却被骂,若是她想对五公主下手…可如何是好?

“皇姑姑息怒,皇姑姑息怒。”凌尼颤抖着喊着,连连磕头,生怕桑贵妃迁怒李清瑟,因为他知道桑贵妃暴躁的性格,若是想杀某个人,连大鹏国皇上都拦不住。

桑贵妃愣住了,竟然…有人敢这么说她?就连大鹏国皇帝也不敢如此对她横眉冷对。

“看什么看?有本事你就打我,杀我,除了打架斗殴你还能干什么?难道在你眼中凡事都是靠武力解决的?如若那样,人,为什么还要长脑子?长大脑?人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还要有国家,为什么还要有朝廷,为什么还要有官,为什么还要有兵?不用讲理不用读书,凡事武力解决就行了,完全可以过茹毛饮血的生活罢。”李清瑟越说越来劲,也豁出去了,说一句也是死,说一百句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一回,还不如骂个痛快!

她可不认为桑贵妃不敢杀她,试问,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动手的女人是多么丧心病狂?她根本不指望桑贵妃有什么道理可言。

李清玄眉头一皱,清瑟把母妃骂蒙了,其实也把他骂蒙了,总觉得有点地方很别扭,却又说不出来。

李清瑟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抓紧时间继续骂,不然人家一掌拍过来,她想骂也是骂不了了。

“桑贵妃,你根本不是人,玄是你儿子,连你亲生儿子你都能下手伤害,你真是灭绝人性!丧心病狂!你不是人!怎么?不愿意被我骂?若不想被骂就别做那种惹人骂的事儿!”

“瑟儿…你误会了…真误会了…”李清玄终于知道哪里不对,赶忙去拦清瑟,却被后者一把推到身后。

“桑贵妃,你在女尊国当爷们是你的事,但如今你来了大鹏国,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你嫁到大鹏国,就忘掉你之前的身份,来做大鹏国的女人。记住,大鹏国的女人就相当于那桑国的男人,大鹏国的女人,包括我李清瑟在内都是注重贞操的,在婚前绝不允许被男人玷污!所以你那个什么试婚计划,要么就收回,要么就杀了我!”

凌尼在一旁听蒙了,他怎么听不懂五公主的话,女人注重贞操?女人注重贞操干什么?这个问题让他这个女尊国男子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那桑国逼着人试婚,无论是出于对男子的保护还是出于对女子的袒护,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两人幸福,但现在呢?作为男子的凌尼不愿意试婚,作为女子的我不愿意试婚,你还逼着我们试婚,那我们这婚前圆房到底为了什么?还是为了让我们两人幸福?怎么看都好像逼着我们婚前淫荡而已!好吧,你一定会说,国威!我李清瑟纵观五千年中国历史后,很负责任告诉你,桑贵妃。国威不是靠一两个习俗来做表面功夫的,而是实力之强大,国家之富强!想要别人尊重你们,想要别人承认你们,便要靠发展国家的实力而非用这种可笑的习俗来强调,你不觉得这种一再强调国威,更是弱国小国心虚的表现!?”

周围静了,一旁宫人即便是刚刚没跪,现在也噗通噗通跪了下来,整个怡景宫笼罩于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本来美轮美奂的景色荡然无存,高耸巍峨的主殿已经夷为平地,满地废墟,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凌尼也是跪着,一双眼闪动着用奇异的目光看着李清瑟。

只有三个人站着——桑贵妃、李清瑟、李清玄。

李清玄头脑发晕,清瑟如今真是误会了,别的没误会,他和母妃之间的相处之道,她确实是误会了。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李清瑟昂首挺胸,用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女子,满是大义凌然,其实怕不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桑贵妃平日里的妩媚荡然无存,脸上也没有狠戾,满是…惊讶。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训话,竟然是一个大鹏国的女子,真是好笑!

若是其他人,早就恼羞成怒,但桑贵妃却不然!

她是个崇拜强者的人,她居高自傲,但对视针对不如她的人。一旦是有人令她信服,她不会因为面子而去硬撑,如今,五公主确实说的有理。

爽朗的笑声回荡,众宫人在这笑声中隐隐发抖,他们都知道自己主子桑贵妃擅长蛊毒,从来都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从来不显山露水,那皇后和桑贵妃谁都不敢轻视怡景宫丝毫,但如今,竟然当着宫人的面,被五公主骂得狗血临头,哪有女人能拉下脸?

其实他们都错了,桑贵妃从来都是心胸宽广,之所以对之前前来挑衅的妃子下狠手完全是杀鸡儆猴,他们不理解女尊国,更是无法理解豁达大气的女子。

清瑟抖了一抖,不自觉向李清玄身上靠了一靠。尼玛,这是杀人狂行凶前的狂笑吗?

“五公主,不愧是五公主,不愧是在栾花殿上一首二十四节气歌震惊四座的公主,如今,本宫算是见识的,也是十分折服。”出乎意料,桑贵妃并未生气,相反,一双凌厉的双眼还有浓浓的赞许。

清瑟微微皱眉,这桑贵妃到底是夸是贬?

“本宫多年的心结,终于被五公主的睿智所打开,不错,本宫在那桑国为亲王。而在大鹏国坚持那桑的一切传统,一切风俗,其原因连自己都有些费解,不知坚持的理由,如今却是知晓了,为此,想必本宫还是需要感谢五公主。”桑贵妃面容淡定下来,看着李清瑟微笑,其意,不言而喻。

…………

事情难道就这么落下帷幕!?

李清瑟十分惊讶,完全没想到这件棘手的事在自己一通狂骂中竟然解决了,如今,桑贵妃也不要求两人试婚了,之前两人共处一夜权当走了个习俗形式,至于真正的圆房,还是在大婚之后。

当时,桑贵妃并未说出她的心结所在,但聪明的清瑟怎会猜不到。

其实桑贵妃一直是自卑的,无论是自己国家的弱小还是因为身为亲王、那桑国第一勇士的她委身与众多女人争夺一个男人,她一直是自卑的。但她却从来不肯承认,于是她的思想便越来越偏激。如若是普通女子定然想不通,但若是换位思考,桑贵妃在那桑国就好比男子,如今一个男子要嫁给另一个男子,她又怎么能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桑贵妃也是个聪明的人,这事情一结束,她便去御书房找皇上了。

此时,李清瑟在无忧宫,六皇子李清玄的寝宫。

而李清玄已经服了汤药,静静半卧在床榻上,手中把玩的是李清瑟的小手,妩媚的眼睛一直带着些许暧昧看着正在沉思的她,邪魅的唇角勾起,扬起了一丝坏笑。而可怜的清瑟,却沉迷于自己的思考中,并未得知。

之前不懂桑贵妃为什么突然跑去找皇上,绝不会因为告状,如今却猜到了,她去找皇上,因为她明白了皇上的苦心。

其实皇上对桑贵妃是纵容的,这一点从整个怡景宫的建筑风格就能看出来。大鹏国皇宫异族女子或者其他国籍的妃子并非只有桑贵妃一人,但真正把宫殿造成故乡风格的却只有桑贵妃一人,此外,桑贵妃总是坚持那桑国的所有习俗,皇上也一一应允,其实,皇上并没有义务宠着她,皇上的脾气天下皆知,能做到如此纵容,完全是因为他对她的理解、他对她的欣赏,那种高于男女之情的惺惺相惜。

想必,桑贵妃也想通了这一点,去找了皇上罢。不得不说,皇上是个好男人。

“瑟儿,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告诉我。”李清玄清澈却又磁性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考。

李清瑟想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虚弱”的李清玄,还是皱眉烦躁,“虽然在坚持试婚之事上我能理解桑贵妃,但还是觉得她不对,你是她亲生儿子,她怎么就能动手将你打成这样?实在是过分!过分!”她一只手被他抓着把玩,便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眼中满是心疼。

想到刚刚正在打斗中的他,因为分神救她所以被伤,她就满是内疚,平时稍稍贫得有些反感的李清玄,如今却让她心疼得紧,“笨蛋。”忍不住出口娇嗔。

李清玄一愣,不浓不淡完美无瑕地两道眉微微皱起,妖媚的凤眼飞快向左动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李清瑟是在埋怨母妃将他打了。其实…清玄心中狡黠地笑了。

他的武功是母妃手把手教的,如若按照大鹏国人的想法,与其说两人是母子,不如用“父子”更能形容两人的感觉。因为在母妃眼中,她是男子,而他也不觉得他是女子。于是,两人便从小较量,母妃对他从来不因为是儿子而手下留情,而他也从来不因为她是他母亲出手狠毒。

在武功上,两人时常切磋,两人都不手软,但结果往往是李清玄被揍得鼻青脸肿。

在蛊毒上,两人互相暗算,绝对不留丝毫情面,但结果往往都是李清玄被毒得上吐下泻。

最严重的一次,桑贵妃把亲生儿子李清玄揍得整整三个月不能下床,大半年腿脚不利索,与那一次相比,这一次简直就是轻伤中的轻伤。

但李清玄是什么人?分明就是个小狐狸,怎么能将这一切告诉清瑟?他巴不得借由此事博得同情,趁机揩油占便宜呢。

他一下子扑到李清瑟的怀中,后者以为他受到心灵的创伤,便将他的头紧紧抱在怀中,雪白的小手还在他宽厚的背部轻轻拍着,脸上是无奈和心疼。

而李清玄呢?他在这香软的怀中蹭了又蹭,用面部皮肤来感受她胸(和谐)前的柔软,将脸埋在其中,深深吸取其芳香的气味,甚至暗暗伸出舌尖舔了一舔。

他不是没见过她的身体,他敢说,他对她的身体身子比她自己都熟悉,虽然他那时候迷恋她的身子到动手动脚,但毕竟是有洁癖,傻乎乎的五公主让他怎能下手?每一次都趁着夜色将她弄出去刷洗干净再上下其手。但不得不说,那时候,他是猎奇居多。

每一次抚摸她之时,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太子和二皇子要抢这个傻子,难道就因为她很漂亮?就是抱着这个疑问,他一再地研究,将她的身子研究了个便。

但如今却不然,自动她醒来,他对她有了真正的爱恋。并非是猎奇,并非是尝鲜,也无关身份和容貌,只是爱!那种睁开双眼便想见到,那种闭上双眼不忍分离的爱!他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瑟儿。”他将隔着衣服偷偷舔舐的舌尖收回,微微抬头,看着她,声音带着丝丝迷离。

李清瑟的心,猛然一动,却不知为何而动。

低头看他。

怀中的他,是那般俊美,永远邪魅的凤眼,离近了观看,却带着透彻和明亮,有些孩子气。高挺的鼻梁,笔直、完美,还有粉嫩的唇瓣,薄薄的,却又性感迷人。

想到刚刚他在交战之中,不顾一切地惊慌,那种惊慌是她从未见过的,还有…他刚刚口吐鲜血。想到那血,她的心就如同被剑狠狠刺穿。虽然疼,但却暖,如同冰天雪地突然吹过一阵春风,如同冻僵的双手上一阵暖流。

“玄,谢谢你。”她低着头,看着他,笑了,唇角微微抖了一下,眼泪划过雪白的面颊,滴落,掉在李清玄的唇边。

清玄一愣,看着她的面容,很快便明白她为什么流泪,本想解释一下这种打斗很常见,这种伤很轻。但最终私心战胜了理智,凤眼一眯,薄唇中粉色的灵舌伸出,将唇角那滴晶莹的泪卷入口中,细细品尝,胜过世间所有美味。

他从她怀中挣扎出,反手将她抱入怀中,缓缓低下头,覆上她的唇。

李清瑟本能的想挣扎,但那挣扎只是一瞬间,不知为何,原本对他十分反感,但今天却没感觉,就这么任由他覆盖,就这么任由撬开,就这么任由他探索。

她回应他,用舌,与他交缠。

他呼吸有些急促,将她扑倒在床上,迫不及待地轻轻啃咬她雪白的颈子,双手顺着她的曲线而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虽然外表很淡定,其实他很激动,因为第一次她没抗拒,是不是这就是默许?与得到身体想必,他更想得到的是心!这样可不可以理解为,她从心里上接受他了!?

想到此,他便激动难耐!他不知道怎么与太子他们争抢李清瑟,但如今却有了好方法,那便是,大鹏国与那桑国的和亲。他知道太子和二皇子不会容忍有夫君的妻子,但,他可以。

清瑟,他李清玄势在必得!

李清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不反抗,相反还觉得有些享受,抚弄的感觉让她舒服、沉醉,但…她却知道这样不对。早晚要离开,何必现在给他机会?

她伸手制止了他,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内疚。“你身上有伤,不行。”说着摇了摇头。

李清玄后悔了,后悔自己最开始就不该装病!现在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被拆穿,清瑟肯定放不过他!聪明的他能感觉到清瑟对他的逐渐接受,他可不会因为这一时的着急坏了长久大计。

于是,他轻轻点了点头,“虚弱”地靠在了软垫上,温柔的目光无比眷恋的看着她。

清瑟一想到她即将离开,未来两人便是陌生人永不相见,便心情复杂,她第一次主动地吻上了他。“玄,对不起…”

097,凤珠!凤珠!

皇宫宁静,却有暗流激涌。

这暗流与大部分人无关,人们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唯有当事人越加忐忑,这当事人自然是李清瑟和东倾月两人。

这几日清瑟很忙,又要照顾李清玄,又要去陪皇后说话,又要去尚书房上课,即便是如此忙碌也无法将让她忘却心中的焦躁和忐忑。随着日子的临近,与东倾月两人一次又一次将所走线路和计划反复推敲,最终敲定最终方案,但…越到日子近了,她却越迷茫!

皇上与皇后两人为表虔诚,斋戒十二日,今晨由国师设坛做法祷告,两人沐浴后,启程去往京城郊外皇陵。

这送行队伍场面浩大,人数众多,李清瑟与化身为静妃的东倾月被淹没在这茫茫送行人海之中。

看着逐渐远去的金黄色豪华皇家车队,清瑟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没有了之前强烈的出宫欲望,如今她却一次次矛盾纠结,因为出了宫便是要离开他们,心中越来越不舍。又一次叹气,罢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留在宫中需要面对的麻烦事更多,无论是与凌尼的婚事,还是选驸马,无论是梁贵妃的拉拢还是皇后咬定了让她嫁入崔家,总之,有些麻烦并不是有些小聪明便能解决,而她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也就是离开这是非之地。

世间本就麻烦,而这皇宫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回吧。”东倾月的声音淡淡在耳边想起,清瑟才发现,原来人群正在逐一散去。

远方有几名小太监匆匆赶来,到了李清瑟面前赶忙恭敬跪下行礼,“奴才给经静妃娘娘请安,给五公主请安。”

“起来吧,什么事。”清瑟问道。虽然她与东倾月两人站在一处,但这些人是来找她的,因为她知道他们是从哪来,一个来自麒麟宫,一个来自蓬莱宫,最后一个来自无忧宫。众目睽睽之下,那三个人不方便亲自来找清瑟,便派了太监。

三名太监来的目的自然是奉命邀请李清瑟去宫中,但清瑟却一一回绝,理由是静妃娘娘身体不适,她要亲自照料。这几日,他们夜探舒云宫无数回,为了不被人发现丝毫破绽,这几日她便方言出去在静宁宫照顾静妃,想必他们也不得不安生。

真正能行动的时间,只能是今夜和明夜,虽然皇上外出三日,但第三日定然有宫人打扫承乾宫,所以不能行动,也就是说,若是这两夜找不到凤珠,那再创造下一次机会,机会便渺茫了!

是夜,无限忐忑。

东倾月卸了缩骨功,恢复了男儿身,身形消瘦挺拔,就连那未变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潇洒。他回头看向清瑟,“你确定你也要去?”

“嗯。”随意答应着,李清瑟也一身黑衣,将腰带扎紧,低头检查,“我虽然没武功却有眼睛,承乾宫想必你也冒险去过了,若是能发现早就发现,其实我去也未必能有什么进展,现在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东倾月想说什么,被喜欢的人小看,心中不爽,但她说的却是在理。

“你输给我一些内力如何?”她问,没轻功是个麻烦事。

后者摇了摇头,“不行,现在你的身体已不能接受丝毫内力了,只因上一次走火入魔。”

清瑟一瘪嘴,轻哼了一下,早晚有一天她要有自己的内力和轻功!等出了皇宫,她就逼着东倾月教她武功。

整个皇宫的气氛大不一样,少了拘束,多了自由,只因少了皇上和皇后两人。

承乾宫笼罩在一片为何的宫灯光芒之中,两人在暗处仔细观察。

“一刻钟后,便是侍卫队下一次交汇的时刻,他们分开一百步后,我便带着你潜入宫中。”东倾月在清瑟耳边轻轻说。

清瑟点了点头,尽量静下心来等着那一时刻的到来,心中的忐忑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据东倾月说,搜寻御书房和承乾宫最大的障碍便是皇上的两大暗卫——如影、随风。其中如影的武功更高,简直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如影是随风的师兄,而这如影除了贴身保护皇上外,便是在这承乾宫中。

如今皇上离开皇宫,将这如影、随风二人带走,便大大减少了风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两队人马交汇后分别离开,潜伏在暗处的两人便在心中倒计时,时间一到,东倾月便紧紧搂住清瑟的腰,清风过树叶响,原本两人所在的位置随即便空了,在夜色中,一道黑影真如同影子一般飞入,那角度极为刁钻,正是承乾宫外几盏宫灯唯一的死角。

承乾宫,死一般寂静。

带着死死龙涎香,金碧辉煌。

皇上的寝宫自然是最为豪华的,大气、磅礴,每一处都彰显着一国之君的霸气。

李清瑟没时间欣赏这宫内摆设,一入了宫,便示意东倾月将她放开。后者轻轻松手,怀中的温暖骤无,再看那娇小身影,早已在宫内四处仔细查看,十分认真,一举一动甚是熟稔及干练。

即便是在任务在身,东倾月也不由得着迷,对这该笑之时大声笑,该哭之时痛快哭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永远能成功牵制他眼球,他的心。

清瑟自然是没管东倾月,按照自己在现代看过众多武侠小说、电影和电视剧的狗血情节一处处搜寻。正常人能搜寻之处想必东倾月一惊翻得差不多,那就差一些常人平日里想象不到的位置,例如什么墙上字画后面的暗格,例如触碰百宝阁上假饰品而触动机关出暗示,凡事能想到的狗血情节她都努力在想。

虽然电影中大部分情节都不靠谱,但俗话说的好,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如今她也想在艺术中找到生活真谛。

东倾月轻声来到她的身旁,贴近她的耳朵小声询问。“这百宝阁有何不妥?”

清瑟微微摇头,还是将所有摆设的陶瓷瓶瓶罐罐挨个摸了个便。“这么多摆设,我怀疑某个摆设是假的,根本就是个暗室的开关,那么重要的珠子,也搞不好就在那暗室中。”

东倾月微微皱眉,看向她的眼光有些惊讶,他还没听过这种暗室,难道是他们皇家所有?看来带她来是正确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时辰过去了,李清瑟累的满头大汗。这承乾宫甚大,但再大也是个房间,她已经将她所能想到的一切都仔细翻了个遍,整个房间里里外外搜索了三遍,也实在没地方可找了。

难道…难道她之前猜的都是错的?难道皇上真为了藏一个珠子跑到皇宫某处挖坑埋了进去?若皇上真那样,她就彻底死心了。虽然人人都说找东西要掘地三尺,但若是要将皇宫都掘地三尺,她会死得十分轰轰烈烈。

微微叹了口气,清瑟走到门口,深处胳膊,在自己额头擦了一下,那里都是汗水。

东倾月没打扰她,只是在一旁守着。

承乾宫,他来过三次,第一次损失了七名部下,第二次瞬时五名部下,第三次损失六名部下。每一次几乎除了他本人,全军覆没,都是那武功出神入化的如影所为。没想到竟能有一日如影不在,他与这皇宫中的五公主一同搜寻,不得不感慨,这命运真是神奇。

他从窗子缝隙偷偷看了看天空,之前黑色的天际已有了泛白的迹象,此时天空一片宝石蓝。

“瑟儿,若是不行,只能明日再来,时间要到了。”他轻声提醒。

李清瑟没理他,眯着双眼,如同电子扫描一般将整个房间过滤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入门,便是小桌,那桌子自己已经查找数次。再向内走,是巨大的龙床,无论是床底还是床上,更是床帐顶,她都仔细找过,无珠子。床一旁,是一排半装饰性的雕花矮柜,柜子中也没有。柜子一旁是百宝阁,百宝阁上的每一个摆设无论大小,她都小心摸了个便,绝无什么开关。

到底在哪?

“瑟儿,今天到此为止,必须要走了,天快亮了,再过一会,我们就回不去了。”东倾月本不想打扰她,但却不得不提醒。

清瑟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直击她的心脏,并非是通过她的感官,就是莫名其妙的直入脑海。她想抓住这种感觉,却死活抓之不住。

“瑟儿,一定要走了。”东倾月急了,伸手抓住她的腰肢。

“知道了,我们走吧。”她面色有着犹豫,但理智当先,若是再不走,也许真的走不了了。回身搂住他的脖子,后者手臂用力将她抱入怀中。催动内力,两人便趁着这最后的夜色而去。

这一行十分惊险,只因清瑟最后耽误的时间。

两人到达静宁宫后的半盏茶功夫,天色放亮,也就是说,若是两人再耽搁哪怕是一下下,任务失败不说,两人也有暴露的危险。

“瑟儿,你怎么了?”东倾月有些担心,因为自从李清瑟开始在承乾宫搜寻凤珠,她变得很怪,总是若有所思,淡淡秀眉一直紧皱,平日里嬉笑的人也如同整个换了一般,他很担心。

李清瑟魂不守舍地将黑衣慢慢脱下,将纯黑色里衣里裤也脱下,身上只有鹅黄色单薄的亵衣亵裤,很是香艳,若是平日,她定然要穿着暴露的衣服在东倾月身上蹭上一蹭,亲上一亲,直到听到那清脆的骨骼声响,看见东倾月因欲望而破了缩骨功才善罢甘休。

但今天她却全然不想这么戏弄东倾月。

“月,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李清瑟丝毫不在意自己穿了多少,直接躺在床上,伸手将被子盖在身上,平躺着凝视帐顶。

东倾月用了缩骨功恢复女子身材后,换了平日里的宫装衣裙,坐在床沿,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在怀中,忍不住抚摸她光滑细腻的皮肤,若是往日,他定然会有尴尬的冲动,但今日,却全然只是欣赏与膜拜。“什么奇怪的感觉?”

清瑟闭上眼,静静躺在他的怀中,仔细捕捉心中那种莫名其妙,却怎么也捕捉不到,最终,只能叹一口气。“感觉…有谁在召唤我。”

东倾月一愣,“召唤?”他没懂。

清瑟微微点了点头,“是啊,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哦不,也许它根本不是人,是一个物品,或者…一缕魂魄?反正不知是什么东西,它在召唤我,让我过去,让我找到它。”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说,会不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东倾月微笑,将她抱得更紧,低头,将自己的头放在她光滑的发丝上,嗅着馨香。“别想了,瑟儿,当时我也在场,根本没有人,也没什么魂魄,你是累了,出现了幻觉,都是我的错,瑟儿,你辛苦了。”

是幻觉!?

李清瑟反问自己,难道真像他所说,自己找连夜找凤珠,找成了魔怔出现了幻觉?

他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乖,别想了,一会小朱子便要将早膳送来,用过早膳再睡觉如何?”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温润如水。

清瑟摇了摇头,“不吃了,没有胃口,我睡了。”真的是幻觉?她不确定。

“好。”东倾月将她轻轻平放在床上,将被子盖好,轻轻在她唇上印了一吻。“瑟儿,辛苦你了。你先休息,等我打发了小朱子就回。”

“嗯。”清瑟乖乖闭上了眼,答应了。

在东倾月起身的瞬间,清瑟觉得自己便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去了一个满是云雾的地方,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