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兰君连忙摇了摇头。

“怎么,还记恨上次的事情啊?不肯喊,便是不原谅我这老太婆了。”

兰君忙摆手,红着脸,很小声地喊道:“奶奶。”

“哎!”崇姚大喜,拍了拍她的手,心满意足地笑了。

锦绣良缘(修)

庆帝知道崇姚终于首肯了婚事,很是高兴。两个人翻黄历,却有点犯愁。下半年唯一的好日子被卫王占了,只剩下六月初六和腊月。

崇姚说:“衡儿不急,我都有些急了,多派些人手就是。就六月六吧。”

庆帝自然愿意,颁布圣旨,几家欢喜几家愁。

杜文月虽然听从了相王的话,不敢随便去找兰君的麻烦,但她听到消息,还是“啪”地一声折断了木梳。

沈嘉来她房中送东西,看到她脸色不好看,便关切地问了几句。

“嘉儿,前几天王家那边送来的帖子,你还留着么?”杜文月扭头问道。

“嫂嫂是说王烁姨娘送来的拜帖?我以为你看不上,就丢在哥哥书房里了。”

王烁到了京城就四处走动,巴结显贵。谷雨更是借着王烁的名义,越过主母,攀交京城勋贵圈里的妇人。但她毕竟只是个出身奴婢的姨娘,而王烁也不过是王阙的庶兄,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看不上他们。沈嘉不知道是什么让杜文月改变了主意,看上了王烁那位姨娘。

杜文月也不是真的能看上谷雨,只不过她们曾经有共同的敌人,她只是想去试探下谷雨改变主意了没有。很多事情她不能出手,谷雨做起来却可以容易很多。

时光飞逝,王阙和兰君的婚礼如期而至。这一日,恰好也是兰君的生辰。

贤妃虽然与兰君不对盘,但毕竟是皇家的公主出嫁,加上崇姚的一番敲打,她还是费了一番心思准备的。兰君如今夫家的声名太显,连带后宫妃嫔,官员女眷都纷纷添了贺礼和嫁妆。统算下来,竟是比永安出嫁之时,还要风光。

成亲这日,天还未亮,兰君就被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拉了出来,沐浴更衣,然后在铜镜前梳妆打扮。所有宫人都尽心尽力,力求让公主呈现出最美好的状态。

等到了吉时,兰君戴着凤冠霞帔,先去龙苍宫辞别了庆帝和宫中众位妃嫔,连贤妃都难得露出一副好脸色。她给庆帝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庆帝看着她,百感交集,眼中泛起泪光。兰君扶着阿青起身的时候,用不大的声音说:“父皇多多保重身体,儿臣有空就回来看您。”

庆帝听完,竟然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

兰君出了宫门坐上花轿,随着送亲的仪仗前往崭新的靖远侯府。

整修一新的侯府保留了王雍时期的规制,亭台楼阁又重新刷了漆,整缮屋瓦,疏通了淤塞的人工湖,又精心打造了花园庭院。看起来不仅是焕然一新,更加磅礴大气。

王殊帮着王阙招呼络绎不绝的宾客,少年英才,免不得被人议论一番。

“没想到这王家的七公子竟也生得如此天人之姿,嫁不到靖远侯嫁给他亲弟弟也好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他年纪轻轻可是功夫甚为了得。不过身边已经有一个姨娘了。”

“区区姨娘怕什么?嫁进去就是正妻还不把那姨娘压得死死的?”

这时宋府的马车到达,宋如玥扶着赵蕴下来,宋昭文跟在后面。宋家的男人和王家的男人站在门口,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宋家人身上有一股傲气,清清冷冷的,仿佛是秋月。而王家人身上有一种雅气,飘逸温润,仿佛是流云。这画面堪称赏心悦目。

宋如玥递上贺礼,王殊礼貌地接过,并道了谢。

赵蕴笑道:“怎么,你们俩不认识了?小时候可是从襁褓里就互相打着架玩呢,稍大些还黏在一块儿玩成亲的游戏。”

“娘!”宋如玥脸红,摇了摇赵蕴的手臂。

王殊摸了摸后脑,憨笑道:“稚子无知,稚子无知。”

宋如玥“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向王殊的目光多了几分有兴趣的探究:世家出身却自小长在民间,世家尚文他却崇武,有些特别。王殊被她看得脸红,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姑娘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看,但她眸子竟跟那人一样亮。

王阙躬身请他们进去,王忠过来领他们入席。王夫人特意出来亲迎,赵蕴和王夫人以前在京中时便私交甚好,多年不见,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赵蕴之前已经来过侯府几次,每次都是呆上半天才走。

“哎呀弟妹,这不是国公府的宣国夫人吗?你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打扮得极其隆重的刘氏,带着谷雨从杨瑛那边走过来。

赵蕴听说了云州的一些事,对这种势力妇人最为不齿,她性格耿直,不欲理她:“阿瑾,你先忙,我们改日再聊。”

王夫人点了点头,赵蕴就跟宋如玥走开入席了。

刘氏讨了个没趣,轻“嗤”一声。谷雨说:“娘,我去跟几个夫人逛逛园子。”

“去吧。”刘氏挥了挥手。

张巍收回看他们的目光,笑着说:“难得也有能让大老夫人吃瘪不敢吭声的人。听说忠勇侯领了个女子回来,永安公主闹得宋家鸡犬不宁,家里每天跟战场一样。估计宣国夫人也懒得应付人了。”

王阙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调侃道:“永安公主跋扈任性,宣国夫人清高自傲,这俩人碰在一起能和睦才是怪事。”

张巍失笑,只觉得爷今天的心情非常好。

路的尽头传来锣鼓唢呐声,由远及近,人潮也向侯府这边涌过来。

兰君坐在花轿里头,衣服有八重,厚重得她要窒息。头上的凤冠足金打造,压得她脖颈酸疼。从她出了宫门开始,沿路皆是围观的百姓。人声鼎沸,鼓乐之声也是震耳欲聋。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心里又是忐忑又是紧张。回想她和王阙这一路走来,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真实。大婚之前按理来说不能见面,但她在兴庆宫帮忙,偶尔还是能碰到。

阿青在轿子旁边低声说:“公主,侯府快到了,奴婢看见侯爷在门口等着咱们呢。”

兰君应了声,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花轿轻轻停放下来,喜娘高声说着吉利话。外面响起了热烈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震天响,热闹而又喜庆。

喜娘在外面高声唱到:“请新娘下花轿咯!”

阿青掀开帘子,小心翼翼地把兰君扶了出来。虽然红盖头遮面,但那大红绫罗的嫁衣上用金丝绣的凤戏牡丹栩栩如生,盖头和衣服上的金珠数不胜数。袖口露出新娘子一段葱白般的手,肤若凝脂,手指纤长。硬叫不少围观的年轻官员想入偏偏。这传说中的美人,究竟什么模样?

王阙走过去,拉起红绸。喜娘一路唱叫,人群热闹地蜂拥着一对新人进去。

杜文月和沈毅站在人群之中,沈毅已经认命,只是隐隐有些羡慕,差一点,那个美人就是他的。倒是杜文月咬牙看着这一幕,手不断地扯着手绢。承欢,等着吧,一会儿你的拜堂将会非常精彩!

新人进入内堂,崇姚和王夫人一左一右地端坐在堂上,皆是红袍加身,喜庆端庄。她们感慨地对看了一眼,谁能想到王家还有今日,更想不到王阙能站起来,像正常男儿一样娶妻成亲。

行礼的时候,阿采匆匆忙忙地跑到崇姚耳边嘀咕了几句。还未等崇姚反应过来,几个来观礼的小姐夫人就惊慌失措地跑进喜堂里,各个花容失色。沈嘉还算能说得出话来:“侯府后花园死了好几只黑猫!”

婚礼当天有死物出现已是很不吉利,更别提还是黑猫这样的不祥物。按照民间的说法,这样的事情出现,新娘有可能给家门带来不幸。若是放在东青国的普通人家,肯定已经要考虑取消婚礼或是延期举行了。

兰君心下一沉,僵在那里。王阙走到她身旁,在袖子底下拉住她的手:“别担心,有我。”蒙着盖头,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紧紧地回握着他的手。

周围立刻有很小的议论声响起来,硬是给这喜庆的气氛笼罩上了阴云。拜堂不得不中止,王阙对王殊吩咐了几句,王殊低声咒骂着,带人去后花园了。

宋如玥对赵蕴说:“娘,我也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赵蕴点了点头。

后花园的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只死猫,多是口吐白沫,眼睛翻白。王殊上前,蹲在地上查看,这猫分明是中了毒死的,周围有轻微拖曳的痕迹。

宋如玥毕竟出身将门,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似别的姑娘那般害怕,她问身边的几个小姐:“刚刚我来的时候,这儿还什么都没有,怎么忽然之间出现了这么多死猫?是谁最先发现的?”

李秋荣家的小女儿李玉屏白着脸说:“我们本来在这里聊天,忽然来了一个丫环说奉大长公主之命领我们去看花,回来路过这里的时候,便是这样了。”

“摆明是有人支开你们,再布置这里,造成不详的假象。那个丫环呢,人在哪里?”宋如玥又追问。

几个人四下找了找,都说没有看见。

王殊走过来,看着李玉屏问:“再看见她你还能认得出来吗?”

李玉屏怔住,点了点头:“应该可以。”

王殊和众人返回前堂,王殊把情况低声地告诉崇姚和王夫人。崇姚一边听一边点头,随即举目四望,声音掷地有声:“我是常年侍奉佛祖的人,王家也从来是多行善事。我不信今日我孙儿娶妻,老天会降下不祥之兆。刚才小七已经查明,这不是不祥之兆,乃是有人故意找事,往我侯府泼脏水!我不会放过这些人,但婚礼也不会因此受影响。喜娘,继续!”

原本尴尬站着的喜娘连忙高声应了句,主人家都不介意这样的事,她更是乐见其成,继续让新人行礼,然后高叫一声:“送入洞房!”

周围人群也配合地发出欢呼声,簇拥着一对新人往新房去了。

崔梓央悄悄对杜景文说:“没想到大长公主还挺开明的,我刚刚以为这婚礼要暂停了。死猫在东青国可是大不吉利。”

杜景文凝眸沉思:“这件事很有些蹊跷。靖远侯府守卫森严,外人根本没机会布置死猫,除非是自己人…一会儿我也去看看情况。”

王殊在后院召集府中的丫环,李玉屏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王忠点了点人数说:“七爷,咱们的人好像没少,都在这里了。”

宋如玥想了想说:“那有没有可能是今日宾客的女眷带来的丫环?”

王殊面色阴沉,狠狠道:“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

洞房里头,王阙接过喜娘笑盈盈递来的秤,小心翼翼地把盖头掀开。

一时之间,他愣了神。眼前之人犹如牡丹花开,花色艳丽,玉笑珠香,富丽堂皇,堪称无双。

阿青忙把交杯酒端到王阙面前,见王阙愣着不接,笑道:“侯爷是看我们公主看傻了吗?”

兰君嗔怪地望了她一眼,王阙回过神来,笑着回道:“可不是?我也体会到什么叫美色误人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喝交杯酒时,兰君一直垂着眸,手绕过王阙的手臂,很快把酒一饮而尽。

喜娘笑着提醒:“侯爷,作为新郎还要去前头招呼客人,可别在新房里头耽搁太久。祝你们鸳鸯交颈,百年好合。”

“赏。”王阙吩咐,寒露立刻拿了个沉甸甸的银袋过去。“谢谢侯爷。”喜娘乐得脸都开了花。

随后,房间里的人都撤干净,四周安静下来。兰君只觉得烛火把脸照得滚烫,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虽然以前也跟王阙独处过,但今日却觉得分外不自在。她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王阙,只见他瞳仁里清楚地映着自己的影子。

忽然,王阙笑了一下,拉过她的手,把珍珠重新戴在她的手腕上。

兰君抬起手腕仔细看了看:“我以为你不给我了。”

“给了你便是你的,怎么会不给?只不过今天的意义格外不同。”王阙一把搂住她,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嘴唇。

他的口中甘甜,好像美酒般香淳,又如山泉般清冽。这炙热的吻,让她心神激荡,早就抛却了所有思考,只是沉溺在他的气息里。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兰君快喘不上气时,王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拥在怀中。她眉间的红色花瓣,犹如一团火一样跳动到他心里,热烈地燃烧着。他从前绝不信什么美色误国,更觉得那些为博美人一笑而付出灭国代价的君王像是傻瓜一样。但他今天却彻彻底底地信服了,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美到,让人抛诸一切,忘记自己。

张巍在门外低声提醒道:“爷,老夫人派人来催过几次了,宾客都入座了。”

“阿衡,你快去吧。”兰君推了推他的胸口,脸比喜服还要红。

王阙起身,又吻了吻她,柔声道:“等我回来。”

兰君点头,却是不敢再抬眼看他。

等王阙走了以后,小雪端了碗长寿面进来:“今天是公主的生辰,爷特意吩咐厨房做了长寿面要奴婢端来。公主饿了吧?”

兰君的五脏庙早就在抗议了,她坐到桌边狼吞虎咽了起来。

“猫的事情调查怎么样了?”兰君一边吃一边问。

“李家小姐说是她们被一个丫环引开,可那丫环不是我们府里的。七爷和宋小姐带着人去查宾客女眷了…我们都很生气,好端端的日子就这样被他们搅合了。”

“别气…幕后之人想我们不好过,我们偏不如他们的意。”兰君笑着安慰她,“不过找麻烦的人我心里有数。”

“公主是说…?”

兰君用手指在桌子上比划了一个大字,小雪了然地点点头:“我跟寒露姐也这么想。”

佳期如梦(修)

外间的酒席,热闹异常,丝毫没有受死猫事件的影响。本来吉利不吉利就都在主人家的一念之间,客人们见他们脸上无异,自然也不会多想。皇子并臣子都有点喝高了,纷纷灌了王阙很多酒。虽然多被王殊挡掉了,但宴席散场的时候,王阙还是头重脚轻,有些看不清路了。

王殊和王忠等人送客,安置喝高了的官员坐进自家的马车。张巍和三七一左一右地扶着王阙回房。

兰君已经沐浴更衣好,此刻正坐在床边看书。先前的紧张不安已经舒缓了很多,只是心中还有些在意死猫的事情。她看到三七和张巍扶着王阙进来,连忙起身让开:““怎么喝成这样?”

三七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爷倒不是自个儿喝的,是被强灌了很多酒。”

兰君摇头:“这些人也真是的。”说着,俯身把王阙的外袍小心地脱下来,又给他脱了靴子。三七要上前帮忙,兰君却摆了摆手:“你们也累了,都早些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屋中红烛高燃,夜静谧无声,下人都各自去安睡。兰君把王阙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喂了他醒酒汤。他满脸酡红,孩子气地拧着眉,好像有些难受。

兰君轻轻地给他揉着头上的穴位。他蹙起的眉慢慢舒展开来,意识也恢复了些,缓缓睁开眼睛。

“往后不要做这些事,唤下人来就可以。”他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她见他醒了,心中欢喜:“这些小事,我力所能及,不用劳烦别人。” 她换了一身就寝时的装扮,散着头发,披着水红色的中衣,俯身的时候,红色的鸳鸯肚兜若隐若现。王阙伸手抱住她的腰,轻轻一拉,便把她压在了身子底下。

兰君虽已经被教养嬷嬷反复教过今夜会发生什么事,可她仍是紧张地用手捂着眼睛,身体也是紧绷着,好像是一具尸体。

王阙亲了下她的嘴唇,低声道:“我去沐浴。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唉?兰君有些愣住,就这样?

等到王阙沐浴更衣回来,看到他的小妻子并没有睡,而是抱着鸳鸯喜被,正坐在床上发呆。她因为委屈而咬着的嘴唇,在红烛的照影下,显得十分诱人。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王阙坐到床边,把她拉进怀里。

“阿衡,今夜…我们不是要圆房吗?”兰君抬眸,殷切地问道。

原来是这件事…王阙笑道:“我有心放过你,你却非要送上门来。”他原是顾忌着她年纪小,怕自己没个轻重伤了她。如果她乖乖地睡了,他估计就没有那个念想了,横竖多等些时日也无不可。没有想到她竟傻傻地在这里等他回来。

“嬷嬷…嬷嬷都教过的。”兰君红着脸说,“我…我可以的。”

“你不怕?”王阙失笑,用手摩挲着她的脸颊说,“你刚才躺在我身子底下,活脱脱就是一幅英勇就义的模样。”

“我,我只是有些紧张!但我,我现在准备好了!”兰君闭上眼睛,抬头主动将嘴唇凑向王阙,手还不老实地伸进王阙的中衣里头,胡乱地揉捏起来。

王阙被她撩拨得无法自控,一边回应着她的吻,一边动手脱了她身上的衣服。

兰君闭着眼睛,感受身上每一处都留下他的印记,身体动情地颤抖着。身上的感觉很奇怪,好像细雨绵绵,可雨过之处却都是炙热的。整个人仿佛轻飘飘的,可有股力量推着她,一下一下地前往更高的地方。

就在王阙进入她的时候,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一下子哭出来。她狠狠地咬向王阙的肩膀,可王阙哪里还能控制得住,拥着她一起冲向了黑夜的顶峰。

“嬷嬷骗人…明明很疼。”事后,兰君的头埋在王阙的颈窝里哽咽,像一个无措的孩子。

王阙抱着她,细细地亲吻她犹如珍珠般圆润的耳垂:“嗯,都是我不好。”

好不容易等她睡着,王阙一个人又跑到净室去冲了两次凉水澡。天快亮的时候,方才入睡。

翌日,时辰已经不早,阿青,小雪和寒露都站在门外,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把阿青推到了门前。阿青无奈,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里头却没有动静。

她推门进去,看到散落在地的衣物,顺手捡了起来,搁在旁边的桌上。她也是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但毕竟人在宫里,懂得自然比小雪她们多些。

红帐之内,王阙已经醒了,看到阿青进来,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阿青点头,就停在帐外,轻声道:“今日要起来拜见大长公主和老夫人,还是叫公主起来吧?”

王阙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中歉疚。昨夜到底是下了重手,她初经人事,自然有些吃不消。他调整了一下酸疼的手臂,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然后回道:“不忙,我心中有数,让她再睡会儿吧。”

阿青不敢再多说什么,躬身退了出去。

小雪和寒露都围上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阿青。阿青的脸上还有点红:“侯爷起了,公主还在睡着。侯爷不让叫。”

小雪兴奋地问道:“昨夜顺利圆房了?”

“看样子是的。”阿青点了点头。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兰君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她意识还有些混沌,直到感觉嘴唇上传来柔软的温度,才一下子全部清醒。昨夜的种种一股脑地涌上脑门,她羞愤地用被子蒙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