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皇甫家人从没有在慕昭的面前实实在在表现过对家族未来的忧虑,皇甫烨这一话,便说明皇甫家,其实在萧祐面前,也一直在忧虑,说不得也是在不满。

慕昭没有附和皇甫烨这一句话,只是流露出了忧虑之色。

慕昭知道,长宁有办法同外面相通,她在东京城里有探子。

太宗皇帝在时,周国就安排了不少探子奸细入北齐,但这些探子要进入北齐的上层,是不容易的,探听一些消息可以,要影响朝政军政,怕是不能。

周国经过太宗皇帝驾崩,新帝登基,权利交接,这些前来做探子奸细的人,至今仍然得用的,据慕昭推测,觉得定然不会多,不过,有这些人,长宁在东京城里,应该便有一个地下关系网和信息网,再说,她出嫁时,还带了几百人来北齐,这些人虽然是被北齐官方安排下去了,也对他们有所限制,但这些人,在北齐待着,恐怕不会是真闲着。最主要是长宁带了不少美女前来,现在那些美人到哪里去了,不仔细去追查,很难知道她们现在到底在哪个地方,或者即使去仔细追查,也不一定能查出来了。

红颜祸水,枕边风的厉害,慕昭是深知的,他现在对长宁几乎是惟命是从,心里还认定九死不悔。

虽然慕昭知道长宁有很多事都没有告诉他,但他并没有将这些往心里去。

他早就深知长宁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她对她自己一向都狠,更何况是对别人。

但慕昭知道长宁对他是没有任何恶意的,而且他知道她对他有爱情,对慕昭来说,这就足够他为她而奉献一切。

长宁当时会委身给他,其中未尝没有长宁想要用他的意思。

但这种利用,对慕昭来说便是一种愉悦。

现在慕昭苦恼的是,要将周国皇帝顾世旻驾崩的消息告诉长宁吗,他知道,即使他不告诉,以长宁的消息灵通,她即使深居凤栖山庄明熙居,她也会很快得到她皇兄驾崩的消息。

现在顾世旻死了,大周国内情况不明,这时候并不是在北齐诈死回周国去的好时机。

慕昭想,要是告诉了长宁,长宁定然不会愿意随他离开。

但是,要是不告诉长宁,长宁自己知道此事后,恐怕也不会随他离开,然后还会埋怨他隐瞒她这般重要的消息。

慕昭左右为难,但知道为难亦无用,只能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只用了几个时辰,他便有了计较,在夜里便换了夜行衣,去了他在城东的秘密宅子。

因高丞相遇刺之事,现在京城里加强了巡逻,宵禁也变得非常严格,即使是官宦子弟,在宵禁之后依然在外游荡,也会被惩处。

过了戌时,城里街道上就看不到人了,四处一片安静,这样反而方便慕昭行事。

随着慕昭到东京的,有三十几个亲卫,还有二十多个死士。

三十几个亲卫,大多已经被他安排进了军队,死士则为他执行了不少秘密任务。

这些人,在大周军队中时,便是他的死忠,现在到了北齐,也是唯他之命是从。

慕昭叫了几人,将任务吩咐了下去。

其中两人是回北齐去同慕家联系,询问慕家之后的动向。

然后又让人去通知取消了找女尸带入凤栖山庄的任务。

还让人前去北边打探萧祐回京的情况,诸如此类,一番安排。

第二日一大早,在城门刚开之时,慕昭便骑着快马出了城,一路往凤栖山庄疾驰而去。

周国新帝驾崩的消息被皇后陈氏封锁,现在还没有传开,皇甫家有专门的探子在西都探查周国皇室和朝政军队的消息,才能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东京来。要周国皇帝驾崩的消息在国内传播开来,恐怕还要大半月时间。

马在官道上飞驰而过,道路两旁的草木在仲秋之际已经显出颓丧的黄意,天高云淡,慕昭心里却只剩下一片沉重。

到凤栖山庄,只有一半路程是官道,宽阔平坦,另一半路程便狭窄不少,路边的杂草有半人高。

因出门早,到凤栖山庄时,才辰正刚过。

作者有话要说:那些英年早逝的皇帝:

宋英宗赵曙(公元1032年2月16日-公元1067年1月25日),北宋第五位皇帝,原名赵宗实,是濮王赵允让之子,过继给宋仁宗为嗣后改名赵曙。担任左监门卫率府副率,历官右羽林军大将军、宜州刺史、岳州团练使、秦州防御使。嘉祐七年(1062年),被立为皇太子,改名赵曙,封巨鹿郡公。

嘉祐八年(1063年),赵曙即帝位。

治平四年(1067年),赵曙因病驾崩于宫中福宁殿,享年三十六岁,在位五年,谥号为宪文肃武宣孝皇帝,庙号英宗,葬于永厚陵(今河南巩义孝义堡)。

汉哀帝刘欣(前25年-前1年8月15日),字和,汉元帝刘奭的孙子,汉成帝刘骜的侄子,定陶恭王刘康之子,母丁姬,西汉第十三位皇帝,在位7年。死时25岁。

我爱的柴荣大大,也是英年早逝,39岁死,徒叹奈何。

☆、第75章

第十四章

慕昭等不及下午再见长宁,巳时初刻,便想办法进了长信园。

长信园高墙深院,虽时近中秋,园中树木大多依然一片深绿,只少数开始黄叶。

但是这一片深绿,也并不能持续太久,在几场秋雨之后,定然也只能在雨中飘零成满地金黄。

因长宁总和慕昭在长信园里幽会,长信园便被严格看管了起来,守门的仆婢,都是最亲近的几个,一般宫人并不允许进来,在特定时候被允许进来的,也不能四处乱走。

长宁公主在选择侍婢时,就很慎重,不能用之人,一定不会用,而被挑选到她身边的人,她对侍婢一向恩威并重,她身边的宫侍们,也能保持严明的纪律,长宁公主不仅是不让人在长信园中四处乱走,连明熙居里,也是不得随意行走的,因这种严格的管理,倒不会有人多想长信园不许人乱走的原因。

慕昭因总是下午到长信园流萤阁,便并不知长宁是否每日上午也在流萤阁。

此时沿着一边的深树到了流萤阁旁边,看到阁子外面支出水面的檐廊栈道上摆着两盆菊花,就知道长宁是在阁子里的。

他便从后窗进了次间里,次间里已经从绿纱帘换成了较厚一些的红色纱帘。

后窗前面摆着一个案桌,上面放着两个白瓷大腹花瓶。

长宁喜欢白瓷胜过青瓷,所用器物,大多是白瓷。

花瓶里并没插花,慕昭轻轻敲了敲瓷器,便有清越之声传出。

在桌子前面不远,已经放了一架落地屏风,如意已经转过屏风来,看到慕昭,她的神色里并没有欢喜,反而蹙眉欲言又止,随即,又对他福了一礼,低声道:“公主殿下心中伤心,慕昭公子,你劝一劝吧。”

慕昭问道:“为何伤心?”

如意摇头:“奴婢不知,公主不说,奴婢便也不好询问。”

长宁一向是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的人,特别是在慕昭面前,伤心的次数不多,既然此次伤心得让如意让他去安慰,可见长宁的确是特别难过了。

长宁这时候难过,难道是她已经知道她皇兄驾崩的事了。

慕昭转而一想,觉得只能是这样。

长宁虽然嫁到了北齐来,但她在大周皇宫中做公主十几年,不会没有心腹留在宫中,皇帝驾崩的消息,定然是在第一时间就会传来给长宁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长宁恐怕本该比皇甫家更早得到消息,而长宁这一日才得到这个消息,应该与人传消息给她并不方便有关,这个消息在路上耽搁了。

慕昭一想,心中已经明白,他对如意略颔首,说:“嗯,我劝劝公主。”

如意过去掀开了和里间之间的帘子,对里面的长宁说道:“公主,慕昭公子来了。”

慕昭已经站在了帘子后面,看到长宁穿着一身绣着墨菊的白色襦裙,头上也别着一朵白菊花,花瓣上有点点粉色,菊花开得不大不小,花瓣有十几重之多,是菊花里的名品“胭脂雪”。除了这一朵菊花,便再无装饰。

她眼神黯淡,一向深邃又坚定的眼眸里,却没有了以前的光彩,迷茫又忧伤。

慕昭生怕她会哭,没想到她没有落泪的意思。

长宁嘴唇动了动,轻轻唤他:“慕昭。”

慕昭走了进去,如意便放下了帘子,转身出了阁子。

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菊花香气,虽然没有下雨,但天气也已经渐冷,长宁里面已经穿了较厚的中衣。

她坐在椅子里,勉强笑了一下,对慕昭说:“你坐吧。”

慕昭这才走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去坐下了,这张椅子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因这里面之前没有这张椅子。

慕昭开门见山说道:“宁宁,你为何伤心?”

长宁不看慕昭,眼神恍惚,目光痴痴地看着一边花几上放着的那盆胭脂雪菊花上,这盆菊花里只剩下花蕾了,半开的那一朵已经在长宁的头上。

长宁说:“你在外面,有得到关系大周的消息吗?”

慕昭硬着心肠说:“昨日下午,皇甫烨叫我前去说了大周最近的情况,说皇上驾崩了,是九月二十二便驾崩的。”

长宁抿着嘴唇笑了起来,眼泪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说:“哪里是九月二十二,是九月二十清晨便过世了。他答应过我,会将我从北齐接回去,会好好爱护我这个妹妹,但他哪里说话算话,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其实根本做不得数。”

慕昭嘴拙,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而长宁其实并不需要他的安慰,她已经从椅子里站起了身来,在房间里踱步,头上的白菊花映着她的面颊,更显得面颊一片惨白。

她对慕昭悲愤地说:“吾兄已经尽力了,这是天要亡大周啊。我顾家没有一统天下的命吗?那萧祐便有了?为什么好人反而要死,凶恶的昏君却能踏平天下。”

慕昭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长宁要把他的手推开,慕昭并不放手,反而一用力,就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去,长宁头上的胭脂雪花瓣轻轻颤抖起来。

慕昭声音带着些许哑意,说:“我们不看从前,只看以后,好不好。”

长宁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哭着道:“我不能随你走了,皇兄一死,大周必乱,我回去,又能回哪里去。天下已经没有我容身之地。”

慕昭抱着她:“不会。你还有我。”

长宁沉默了好一阵,才低声道:“对,我还有你。”

又喃喃道:“还有孩子。我们还有孩子。”

慕昭听她说孩子,便将她抱得更紧些,说:“现在没有别的法子了,我要想办法刺杀萧祐。”

长宁愣了一下,抬头看他,说:“萧祐不是那么好刺杀的,你不要去做这样鲁莽的事情。”

慕昭说:“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他知道你有孩子,一定会处死你,我在这段时间守卫凤栖山庄,也会被定罪,恐怕同样难逃一死。皇上驾崩,萧祐对大周不仅不会有忌惮,大周反而成了一个毫无防备的孩子站在萧祐面前,要萧祐不去夺取,是不可能的。既然没有大周牵制,他不会再顾及你的公主身份。除非你愿意逃走躲起来,或者打掉这个孩子。”

经过深思熟虑,慕昭已经不再执着于这个孩子了,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使长宁是萧祐的皇后,他也觉得自己将来可以将她抢到自己手里,他已经接受了长宁最初给他的那个理由,他们以后还可以有别的孩子。

走到绝境,长宁虽然悲痛于兄长的死和大周接下来的乱,却也知道自己必须镇定和坚强,她不能乱。

长宁深吸了口气,说:“皇兄已死,皇后陈氏会让阿圆登上帝位即位,但阿圆只有五岁,他能做什么。陈氏不过是想做太后然后摄政,太平之世,这便颇难,更何况现在大周内忧外患,武将将军们怎么会听她号令。只怕阿圆这皇位根本坐不稳,老七简王就会反叛,以反对后戚专权乱政之名清君侧,自己登上帝位,即使他能顺利登基,但大周这么一乱,气数已经尽了。”

长宁熟读史书,虽然她很不想自己的故国出现这种情况,但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她手大周的公主,大周一乱,她在北齐只会更加没有地位,以后刘贵妃说不得就会爬到她的头上来,萧祐也不会因顾忌大周而对她有所尊重,相反,他还很可能借由她身上的莫须有的罪名而对大周用兵。

正如慕昭所说,要是被萧祐发现她怀了身孕,或者即使她现在打掉了孩子,他之后发现她不是完璧,他恐怕也会处死她。

长宁想,她不能让自己走到那一步。

长宁又说:“要是我逃走,萧祐马上就有理由去攻打大周,而你也会因守卫凤栖山庄不利而被判罪,皇甫家恐怕也会被迁怒;要是不逃走,我即使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要是让他知道我不是处子之身,他定然也会恼羞成怒,处置我的。”

长宁说这话的时候,却并没有绝望之色,声音依然镇定,慕昭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皇甫家,即使面上对萧祐忠心耿耿,心中都在担忧功高震主,萧祐以后会处置皇甫家,只要皇甫家反,萧家王朝马上就会崩溃。”

这正是长宁一直以来的想法,此时慕昭说出来,她便紧紧扣住了慕昭的手,说:“你能劝动皇甫元老将军吗?”

慕昭说:“他做将军数十年,之前因怕萧家帝王猜疑,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娶回家,连自己的儿子都只能偷偷摸摸相认,我不信他不想自己做皇帝,却要一直活在萧家帝王的暴虐性情之下。”

慕昭很少在他的话语里表现他真实的感情,此时的这番话,却满含愤恨之意,不仅是愤恨萧祐,还有对皇甫元老将军的愤恨。

长宁自是听得出,不由想,他对自己生母的死和他的出生,其实一直是耿耿于怀的吧。

☆、第76章

第十五章

长宁害怕慕昭会鲁莽行事,便说:“萧祐自己便骁勇非常,再者,他身边还有不少勇武的侍卫和将领,你想要刺杀他,很难成功,反而会让他提高警惕,你不要这么去做。”

慕昭低声道:“我也知这是下下策……”

接下来的话,却是说不下去了,没有比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更窝囊的事了。

长宁大约能够明白他的心思,于是就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虽然已经穿了中衣,外面又是交领襦裙,但这个动作,依然带着无比的亲密,慕昭心中甜蜜,却不敢乱动。

长宁说:“我肚子一直很平,即使等萧祐回京,他应该也看不出什么来。若是他要和我同床,我之后大可说这个孩子是他的,不过若是他一味想冷落我,没有亲近我的意思,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定然在整顿了军队之后,说不得就会对大周用兵,他不会留在京中,我即使将孩子生下来,他知道的可能性也并不大。”

长宁这话的意思,分明是不想将孩子打掉了。

她的语气冷静得可怕,慕昭甚至并不敢肯定,长宁这是因为舍不得这个孩子,还是因为已经不畏生死,所以才做下了这个决定。

慕昭说:“我不想你出事,我希望有保住你的万全之策,其他,都是其次。”

长宁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想事情,却并没有回答慕昭这句话。

两人在一起,没有说甜言蜜语的时机,长宁希望慕昭能够第一时间告诉她大周之后的情况局势,慕昭一一应下,便不得不离开了。

本来已经做好了用火灾金蝉脱壳的准备,但却并没有实施。

八月十五中秋之夜,长宁长久地跪在月下,向着西都的方向跪拜。

她自出生,最在乎的人,一个个地离开了她,每一次,她都会经历这般的伤心,但无论伤心多少次,她都没有办法麻木掉,悲痛不会减少。

她甚至期望过那给她传来消息的人,传来的是假消息,是骗她的,但慕昭到来,他说的话,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长宁想,她现在除了慕昭,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以及陪着她的仆婢们,便别无所有了。

不过幸好有慕昭,她才不至于太过无依。

中秋节,京城里并不宵禁,慕昭回了皇甫将军府,没有留在凤栖山庄。

去给萧祐传大周皇帝驾崩消息的士兵,已经在路上,再过不了几天,就能将消息传给萧祐,萧祐得到这个消息,定然会加快回京的速度,而不会再在路上耽搁了。

八月二十七,萧祐带着随军的将领和大臣回了东京。

百官在京城西门恭迎皇帝回京,萧祐骑在他的神骏千里马红缨上,并未穿皇袍,而是一身甲胄,腰悬长剑,威风凛凛。身边随有八骑亲卫,其中一人,便是慕昭的三哥皇甫昇。

萧祐对皇甫元很是忌惮,但却一直很宠幸皇甫家的老三皇甫昇,此时让他随在自己身边,便可见一斑。

慕昭跪在群臣后面,抬头看了萧祐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萧祐本人,心中便是一凛。

萧祐是个英武的男人,高大强壮,目如鹰隼,十分锐利,满身血腥杀气,眉宇嚣张狂放,脸上有络腮胡子,并没有修整。

群臣三呼万岁,他却并没有下马,坐在马上道:“众爱卿平身吧。”

随即便纵马飞驰而过了,护卫他的亲卫骑着马随行。

即使地上洒过清水,马蹄依然带起灰尘,几乎将跪在地上的众臣淹没。

随萧祐入西门的士兵有三千之多,其他都在城外扎营安顿,除了这些士兵外,其他随行的大臣,也都直入京城,除此,好几位将领,也随着皇帝入了城门。

这些将领里,便有老将军皇甫元。

众位大臣看皇帝已经纵马入城了,这才起身来,在礼部和鸿胪寺官员的组织下,随着高丞相回城去。

高丞相在京中主持政务,可谓劳苦功高,皇帝回京,无论如何应该下马将高丞相扶起身来,多说两句,然后再入内城的,没想到皇帝却并没有这么做。

有些敏感的官员,大约已经猜想到,高丞相同刘家在京城里互斗的事,已经影响了高丞相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大约是刘家向皇帝进了谗言。

有些人这般猜测着。

皇帝回京,由京城禁卫军负责京城防卫,在皇帝入内城的主道两旁夹道相迎。

京城中,皇帝要经过的街道,已经由禁卫军戒严封锁,街道两旁商铺人家,必须闭紧门窗,不许人探看。

皇帝回京乃是一件大事,但其实并不热闹,因朝廷不允许百姓出来迎接皇帝,怕会出现人多杂乱无法管理,若是有刺杀事件,那就非常不妙了。

萧祐一路纵马到了皇宫大门之前,承天门大开,他一路飞骑入了承天门,后宫妃嫔们自是已经知道他会于这一日回京,所以一大早就在宫门口等候,见皇帝回来,都非常高兴,娇声三呼万岁。

萧祐这才下马,而随着他入承天门的侍卫们,自然不敢在大内骑马,在入城门时已经下马,随到萧祐的身后。

萧祐目光在众嫔妃之间逡巡了一遍,看到跪在最前面的乃是穿着赭红朝服的刘贵妃,并未看到皇后顾氏。

萧祐不由有些讶异,他本就不是会压抑自己性情的人,于是当即也没让众嫔妃起身,问道:“为何皇后未来恭迎朕凯旋。”

刘贵妃没想到皇帝居然会问起皇后,她根本就没有让人去通知皇后,皇帝回京的事。

但她随即说道:“皇后娘娘在凤栖山庄之中,未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