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想想,觉得也好,便要碧笙去安排。

第二日一早千羽就带碧笙福兰海禄,还有公主府的四名护卫,赶马车的老刘头一起,赶了一天的路,正好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赶到了别宛。

她下了马车活动下筋骨,就看着夕阳半躲在晚霞后,重重树林被染上了桔色。回转身,正是一座小别院,不同于公主府的华美大气,它半新不旧,朴素小巧。

正在这时,别院里留守的王谦迎了上来。他大约四十来岁,清瘦谨慎的样子,平时就在别苑里整理维护,他跪下行礼。千羽令他起身,指着院门楣的一块空白木匾问道:“为什么没有刻名呢?”

王谦恭敬的回道:“回公主的话,别院被赐给公主后,公主一次也没来过,还没给起名字呢。”

千羽点点头,想了一想:“就叫郁香苑。”她最喜欢的花便是郁金香,想来这个国家此时应该还没有这种花。

王谦点头应下。迎着公主入了院子。这院子通共只有八套厢房,正中一间前厅,一间后厅,一间书房,一侧是厨房和柴房,一侧是杂物间和茅房。后边则是马厩,挨着风景秀丽的树林,千羽却很满意,公主府太大了,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方位,就跟刘姥姥入了大观园似的。这么个小小的院子,却省事多了。

入了夜,千羽由于近段时间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导致精神极佳,一时没有睡意,好不容易打发阿碧不用理会自己,让她回房去睡。

她点了灯,支起窗子,趴在窗口看着初升的月亮。现在正是春末,夜晚微微有点凉,却很舒服。她想起,如果自己还在现代,这个时候恐怕还在网上聊天打牌看小说呢,到了古代,想要娱乐,便要兴师动众让乐伎舞娘们表演,其实看来看去也没什么意思。她们唱的悠长婉转,听得人想着急,舞蹈倒是优美,可惜自己从来就不爱看跳舞。唉,古代娱乐太少了。

正想着,突然从黑暗中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有什么正从林间草丛穿过,急速靠近。她一下紧张起来,这里正是狩猎的林子,不是什么野兽来了吧。

还没转过念头,一个黑影就从开着的窗子窜了进来,滚进房内。

她猛的回头,看到一个男子正伏倒在地,身形削瘦,一身明黄的长衫被勾得破破碎碎,一头未束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上,此刻用手撑在地上试图站起来。

千羽张大嘴呆呆的看着他,这人竟然是当今皇上。

他站起身后也是一愣,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低声说:“是了,这里原是你的别宛。”

说着看过来,羽睫下的墨玉眼睛像个沉沉的旋涡。

伸手理衣袖,淡淡的说道:“朕可以相信你吗?”

千羽忆起他对自己还算善意,而且他是本国最大的靠山,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忙站直身子,清脆的说:“当然,陛下!”只差没有行个军礼了。

琉光点点头:“容后再解释,你先把我藏起来。”

千羽到床边把手探到床柱后一按,床里靠的墙便低低一声轰响,侧翻开来,露出一个窄窄的空间,琉光贴身藏进去,千羽再按一下,墙面就复原,一点痕迹也没有。

这原本也是贵族的别宛,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都有一些小机关,王谦做为看院人,下午便已将其中机关单独告诉了千羽公主,没想到这么快便用上了。

千羽吹熄了桌上的灯,脱下外衣,侧躺在床上等着接下来的变化。

远远的传来了阵阵声响,似乎有大批的人马正穿越丛林来到。

这里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唯一的房子就是这座小别院。不一会儿就有人大力的敲起门。

院子里的人都被惊醒,掌起了灯,四个护卫和王谦、海禄拦在院子门口。远远便听见海禄大声喝道:“这里可是千羽大长公主的别院,你们好大的胆子!”

阿碧已经持着灯赶了进来,小脸紧绷绷的,想是有些紧张。

四护卫之一的马漠北进屋来求见。

“公主殿下,外边来了约百来名黑衣男子,领头的人听说千羽大长公主在此,无论如何也要单独面见公主。”

想来不见,是不会死心的。这边地处偏僻,他们人多势众,强行闯入倒不能善了,不如一见,看看葫芦里卖什么药。

千羽点点头,“我便在这厢房的外间见他,你们在门外守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不见怕是没个好觉了。”

这厢房都是被隔成两间屋子,里边一间是休息的地方,外边一间便是小厅。

千羽在外间小厅的上座,正儿八经的坐好,看着来人。

虎背熊腰,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倒像个性格直爽豪迈的男子。待到余人都退出门口的时候,千羽看到他极快的扬了一下手。

一会儿便听到房外扑咚几声似有人倒地。千羽皱眉,正想问话。

这男子便扑咚一声跪倒在地:“宛贵妃千岁,千千岁!小人宋泽,一直想参见贵妃娘娘,但贵妃娘娘久居京中,多有不便,今天可算是苍天有眼!”他声音洪亮,隐隐透着欣喜,又夹杂着感伤。一番话下来,倒把千羽给弄得摸不着头脑。这个身体不是千羽大长公主么?怎么又跟宛贵妃扯上关系了?一时之间她呆呆的没做出任何反应,看起来倒有两分莫测高深的意味。

宋泽看她不言不语,以为她着恼。便解释道:“娘娘贴身的这些仆从,小人不得不将他们迷晕,事关机密,娘娘身处险境,大业未成之前容不得闪失,还请娘娘见谅。”

千羽的脑子飞速运转,一丝灵光突现,打了个冷颤,难道…这些是前苏撒奇旧臣?是了,当年嫁给多钴尔,身份高贵,封个贵妃也是自然。

天下已经大定,早已没有苏撒奇,他们这样的深夜以这样的身份行动,八成和自古已来当权者最忌讳的反什么复什么大有相关。最重要墙里边还藏着个皇帝,太霉了!

强自镇定,叹了口气:“前尘往事,本宫已不想再理。你请回吧,就当没有见过本宫。”

宋泽猛一抬头,红了眼。

“娘娘!女人出嫁从夫,您已经是我苏撒奇国的人,多钴尔陛下对您万般宠爱!您怎么能够忘却?!”

千羽扬手摆一摆宽袖,淡淡道:“陛下已经驾崩了,你们做得再多,他也无福消受,如今天下已然大定,你们又何必自寻死路?”

“娘娘!大家都在传娘娘当年是故意媚主,小人总不相信,小人亲眼见到当时娘娘欲随陛下而去,那都是假的么?!就算不管陛下,连太子殿下,娘娘也不理会?太子殿下日夜都在思念着娘娘!”

千羽跟着他重复道:“太子?”

“对!太子,您的亲儿,夜央殿下,他才五岁,被囚在远州那不见天日的一角,娘娘于心何忍?!”

轰隆隆,一道巨雷劈在千羽身上,这便是洗不清剪不断的关系了。一时间大惊失色。

看在宋泽眼里,倒是她想到儿子,心疼失神的表现。

千羽扶了扶额头,轻声说:“说吧,你一心想见本宫,到底有何事。”

宋泽顿时收整神色,肃然道“苏撒奇的旧臣和一些江湖人士,组成了一个反齐复苏的复苏会。太子殿下便是我们所有的希望,近来听远州的密探说太子殿下现在环境艰苦,身体虚弱,臣等唯恐太子殿下有所不测,唯一能帮太子的,只有娘娘。”

千羽想想,这事倒也在情理当中。当下点点头:“本宫自会想办法,你退下吧。”

宋泽犹豫了一会道:“会中一个叛徒逃走,小人怕他泄露了会中的机密,便率人追赶。到了这里便断了踪迹,娘娘可曾听见响动?”

“本宫近来浅眠,一直不曾入睡,倒是没有听见什么响动。不过其它屋子隔得远,不知道有没有状况,你一会带人去搜上一搜。”

宋泽露出喜色拜谢,千羽又淡淡的说:“不过…这边没有人烟,只这座院子,目标太明确,如若是本宫,便不会留在这里任人抓获,跑到林中,倒是更好。”

宋泽想想,确是如此,于是拜别之后,只略略搜了下别院其他房间便率人匆匆离去。千羽所在的房间,一是不敢公然叫板要搜,二是千羽已经撇清她没有听到响动,便不了了之。

千羽又坐了一会理清思绪,这才把墙面翻开,放出里边的皇上。

琉光手一撑,便从里间翻出来,动作行云流水,看样子,也是学过些武艺的。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千羽下定决定,还是先开了口:“皇上,刚才的情况皇上应该已经都知道,吾一想起被囚远州的孩儿,便心酸不已,求皇上大发慈悲,放了那孩子。”

琉光淡淡的一眼瞟过来:“姑姑是个聪明人,这孩子关系到社稷安危,便是先帝,也是决定了囚禁他终身。”

千羽淡淡一笑:“皇上,苏撒奇国力强盛时我国都不怕,此时其国破家亡,一个孩子又有什么要紧??”

“他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是他给了叛党无穷的希望,总会让人不得安宁。”

千羽正要进一步说服,突然屋前砰的一响,似有一道亮光向空中飞去。

琉光神色一凝:“是信号弹。”

一时人声喧哗,那群黑衣人竟埋伏在别宛附近未离开,看到信号弹一齐冲了进来。

琉光飞身躲进墙里,千羽忙去把墙面复原。

不消片刻,宋泽便冲了进来,面上挂着一丝讥讽。但他毕竟想给贵妃娘娘留两分颜面,让其他人留在了屋外。

口中说道:“娘娘,烦请您把大齐皇帝请出来吧。”

千羽心里知道一切都已经暴露了,仍是镇定的说:“本宫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宋泽便向床边走去:“娘娘即不愿动手,就由末将来代劳了。”

千羽一个旋身,绕过了宋泽,坐到了床沿。微抬着头望着他,妩媚一笑,放软了声音:“宋将军,你在本宫的床上想找什么呢?”她深信,自己既然号称迷倒多钴尔十年,这一笑倾不倒城,倾倒个把男人还不在话下。

说着,从枕下摸出个红肚兜,一副惊讶的模样,“宋将军,可是要找这个?本宫…真是羞也羞死了…”

宋泽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语无伦次的摆着手:“末将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屋顶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只不过场中的两个人都太入戏,全没有听到。

第六章 虎口终脱险

宋泽讷讷的立在床前,但他毕竟不蠢,不消片刻便明白过来。

“娘娘心知肚明末将在找什么,却仍如此纠缠,莫非是想拖延时间?”

千羽原是想,琉光这么大个皇帝失踪,那些皇家卫队也应该离得不远,说不定片刻就搜了过来,拖得一刻是一刻,没想到这个宋泽却不仅仅是个武夫。

当下只好虚张声势:“宋将军,什么心知肚明?本宫不明白。你夜闯本宫闺房是实,难不成,多钴尔陛下一去,你眼中便没有我这个贵妃了?我孤儿寡母便任你欺凌?难不成你复苏只是幌子,自己称王才是真?”这番话说下来语气松松散散,却扣了顶大帽子在宋泽的头顶。

宋泽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娘娘,末将万死也不敢有此妄想,末将对陛下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表!只不过末将知道,这墙里的机关中藏着大齐的皇帝!此人一除,大齐必乱,我等复苏指日可待,还请娘娘成全!”

“一派胡言!那里来的机关!即便有机关,本宫今日才入住的别苑,又从何得知?你定是心存不良,以此为藉口意欲侮辱本宫!本宫今日就成全你!”

千羽说着便去解自己的腰带。

宋泽如遭雷击,满脸通红,紧咬牙关。

千羽这边不紧不慢的解下腰带,再不紧不慢的脱下一层罩纱。动作缓慢优美,却对宋泽是一

种凌迟。她心里暗笑,这一身衣裙左三层右三层,我慢慢来,看你宋泽能忍到何时?!

宋泽把头紧磕在地,不敢抬眼再看,大声道:“请娘娘住手,请娘娘为复苏大业想一想,为太子殿下想一想。”

千羽轻轻把一件脱下的薄绸裙扔到他磕地的头上。宋泽惊惶,起身跄跄后退几步,咬牙退出门外关上门。大声吩咐:“赵直,你带一队人守着窗口,赵生,你带一队人守着门口。”

又向着屋里大声道:“娘娘,末将就在此守着,还望娘娘能想明白,交出人来。”

他这是把屋子困住了。千羽上前把门和窗都拴上,再翻身上床,放下床帐。在里面按动开关,墙慢慢翻开,琉光正侧躺在里边。

千羽皱起眉,低声埋怨:“皇上,我都拖延了这么长时间,你的侍卫什么时候到啊?”

她此时已脱到一层月白的中衣,自觉是一点不露,所以也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感觉。琉光却是眸色一变。侧过头去,低声说道:“朕这次来狩猎,带的兵力不多,他们即便知道我失踪了,但何时能找着这个方向,却不好说。”

为了怕被门外听到,千羽更加贴近了他,悄声说。

“皇上每日不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住么?怎么就落了单?”

“朕是在狩猎时追着一只雪狐,骑的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侍卫们一时竟追不上失散了,不想竟迎面碰上这群乱党,所幸朕的马快,一路狂奔之下竟没被他们追上,但后来马被他们射伤,只好进入到密林躲避,不想竟跑到这来了。”

“马死了么?”

琉光虽然奇怪她问这个问题,仍是回答:“只是射中马后腿,应该无事。”

千羽听到,嘻嘻一笑:“皇上别担心,很快救兵就来了。”

琉光略一沉吟,垂下眼帘,赞同:“原来是老马识途。”

此时两人同在帐内,虽然琉光在墙里,但两人挨得近,竟像是躺在一张床上。灯光适过粉紫色的床帐照进来,映得侧躺在身边的千羽蒙蒙胧胧,偏偏一双眼睛灿若星子。

琉光的气息不自觉的凝了一下。正想开口打破宁静,窗外远远的竟声势喧哗。御前侍卫们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呈包围势逼近,举着明晃晃的火把映得四处光亮。

宋泽在门口恨声大呼:“娘娘!”

千羽亦大声回应:“宋将军,我不忍你丢了性命,趁他们还未靠近,赶紧带了你的手下逃吧。”

宋泽无法,只好带着众人勿勿撤离。

侍卫分出一队前去追击,一队已经包围了别宛,领头的侍卫统领马泰在别宛外大吼:“里面的人听着,赶紧交出陛下,若伤陛下一根寒毛,便是犯下诛九族之罪!”

千羽忙起身要出去,笑眯眯的说:“我说得不错吧,果然是来了,我得赶紧出去迎他们进来,不然诛我的九族,可不把皇上也算进去了么?”

琉光伸手一拉她的手臂,竟握到她露在外的小臂,肌肤滑嫩细腻,忙松开了手,低声说:“姑姑,你先把衣服穿好。”

千羽哧声一笑:“穿得这么严密,偏偏你们这些人还觉得不够,夏天来了可怎么过。”

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捞起衣服着身。琉光撇过头不看,脸上竟升起的红晕。

侍卫冲进门来,两人已经准备完毕站在屋中。

马泰忙跪倒在地:“属下来迟,令皇上受惊,罪该万死!”

琉光不苟言笑:“免礼,恕无罪。”

一问之下,果然是由于汗血宝马受伤回营,侍卫沿着它的血迹一路追踪搜索而来。紧急通知了近郊驻军,包围这个方位,搜索逼近。

最后琉光决定连夜由军队护送回宫,他侧过头看着千羽:“姑姑也随联一起回吧,如果叛党回头再来,这地方实在不安全。”

早有御林侍卫把千羽被迷倒的侍从用冷水泼醒,那些人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这阵仗,一时吓得惶恐不安,手忙脚乱的帮千羽备车。

琉光却道:“姑姑随朕一车,还有要事相商。”

与天子同驾,是莫大的殊荣,千羽却郁闷不已,自己一路劳累辛苦,才刚到这地方,又得回去,跟琉光一路,还怎么自在。

想归想却也不能不上车。琉光坐在车内正位,她先是恭敬的侧坐着。车厢宽敞,车壁包着明黄的锦缎,华美精致,侧边固定了一张小桌子,她坐了一会受不住这么正襟危坐,便偷偷的把身子倚上去。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琉光才缓缓的开口:“姑姑此次救驾有功,除了释放夜央,其他的赏赐都可提出来。”

千羽看他一眼:“皇上,我已经衣食无忧,除了让儿子自由,还能有什么要求?”

琉光挑眉:“只有这个不行。”

千羽叹气:“那请皇上恩准我可随时探望夜央。”

琉光不答,半晌问道:“姑姑为何救朕,方才只要把朕交出去,天下必然大乱,一乱,夜央便可能自由。”

千羽想了想:“咱们大齐皇朝的皇室血统难道就只皇上一个么?少了皇上,自然有别人可以继位,大势所趋,前苏旧臣兴不起多大的风浪,不过添乱罢了,这苦的不还是百姓么?我觉得皇上是个最适合这个位置的明君,先帝的眼光不会错。即然如此,就不要为了一己之私来扰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势,让百姓好好过几天日子。”一番话说得道貌岸然。其实是她对于苏撒奇完全没有感情,又觉得此皇帝陛下还算关照自己,目前日子比较好过罢了,真要加入复苏那趟混水,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琉光脸上突然浮现出笑意:“姑姑真的觉得联是明君?”

“当然啦,皇上自继位以来,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吾觉得非常了不起!”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千羽笑眯眯的夸赞。

琉光笑意更浓,竟出现一丝小得意和满足的神色,一直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冷淡老成,此时终有了一丝十九岁的少年模样,风华更盛,俊美无比。

他点点头:“姑姑,朕会下令,把夜央迁到京中来,姑姑便可就近探视了。”

千羽大喜,连忙伏倒:“谢陛下隆恩。”

“别拜,姑姑,你还是靠着桌子坐得舒服点吧。”琉光撇撇嘴损道。

千羽大窘,陪着笑。只觉得琉光像变了个性子。

琉光咳了两声,不经意的问:“姑姑以前说的话还记得吗?”

千羽蒙了。

琉光提示:“十年前说过的。”

十年前,正是这具身体嫁去苏撒奇国的时候,十五岁的她和九岁的他能说什么?天才知道。

千羽愈发一头雾水。

琉光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

说了声朕累了,便往后靠着闭目休息。

千羽只得呆呆的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第七章 初遇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