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果然,他一进去,几个孩子看到他都欢喜异常,叫着便扑了上来。

孟三春扯着父亲的衣襟,带着几分羞怯,亦有几分自豪地道:“爹,先生夸我的字写得好。”

“我们妞妞真是好本事,不过,不要骄傲,需更努力才是。”

“嗯。”孟春春用力点头。

孟伯毅不甘落后,扯着父亲另一边的衣襟道:“先生也夸我了,还说我背的诗多。”

孟明远摸摸他的头,笑道:“毅哥儿也是好孩子,学习固然需努力,但亦不必太拘泥于书本,属于小孩子的时光转瞬即逝,该玩乐时不可浪费啊。”

孟伯毅仰着小脸,认真而困惑地看着父亲,“爹爹年少时很贪玩吗?”

孟明远故作思索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是呀,因为太贪玩甚至有一次都掉进了自家的池塘,把你们祖母可吓坏了,打那之后,为父才变得乖觉。所以呢,为父便不希望你们也是在受到教训后才懂收敛。”

“我们都有乖,没有去水边。”孟春春很认真地说。

孟伯毅也很认真地跟着点头,“我有听姐姐的话,没有去。”

“都乖,如今你们还小,大些时候为父便找人教你们泅水之技。”

“泅水?”几个孩子的眼睛都亮了。

孟明远抱着膝上的一对幼子,掐掐他们粉嫩嫩的小脸,道:“自然,我们不能因为害怕某样事物便不去接触了解它,或许了解之后会爱上它也不一定啊。”

几个小家伙似懂非懂。

孟明远陪着几个孩子玩闹了一会儿,陪他们一道用过晚膳方才离开。

快要离开内院的时候,程氏派荷花来请他。

孟明远心中叹口气,想了下,还是跟着荷花去了馨院。

如今,他便只有这一个女人了,总要安抚好了,让家宅宁静。她便是什么都不懂也不要紧,只要她相信他,听得进他的话,多些宠爱又值当什么?

家和万事兴!

程氏比李氏强的地方就在于,她不会在他明白告之之后仍去触动他的逆鳞,不会自以为是。

孟明远进屋的时候,屋子里伺候的下人已经全都退下了。

他径直掀帘进了内室,程氏正在褪下身下一件薄纱似的轻衫,内里便是鲜红欲滴的石榴红抹胸,她那高耸的胸脯很夺人眼球。

“几日不见,娘子倒是更加诱人了。”

程雪兰伸手除了身上最后的遮蔽之物,腰肢款摆地朝他走了过去,又娇又媚地横了一眼过去,“既知奴家诱人,怎不见郎君夜夜留宿?”

孟明远伸平了手臂任由她飞快地解脱自己的衣衫,轻笑道:“便是因为娘子是会吸人骨血的小妖精,为夫才不敢由着性子到你这里来,否则不知哪日便爬不起床上不了朝,要惹百官嘲笑。”

程雪兰啐了他一口,最后扔掉了他的亵裤,推着他上了床。

床帷一落,两个人便已缠到了一起。

男欢女爱之际话语是多余的,只有身体的交融才是最真实有效的。

床帷的震动渐渐和缓下来,程雪兰搂着丈夫的脖颈,一张粉脸泛着潮红,媚眼如丝,连吐出的气都带着勾人的媚意,“远郎…你多过来好不好?”

孟明远低声轻笑,手指在她的身上游移,在她耳边轻语:“为夫尽量。”

程雪兰便不由喜上眉梢,双腿越发在他腰上缠紧。

孟明远却是不急着开始下一轮征伐,搂着她翻了个身,变成女上男下之势,“娘子。”

“远郎…”程雪兰贴在他胸口,呢喃般轻唤。

“好生对几个孩子。”

“嗯。”

“李氏虽与为夫缘浅,但孩子是为夫的骨血,为夫希望他们个个都能平安喜乐地成长。”

“郎君只管放心,妾不是那等不明事理心怀嫉妒的人,毅哥儿和翰哥儿妾必当亲生一般对待,妾便是他们的母亲,断不会让他人欺负了孩子去。”

“为夫便是欣赏娘子这般母大虫的气势。”

“死鬼…”程雪兰不由微恼,伸手狠狠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母大虫又如何?只要能护着家人平安,为你倒宁可要你这样的母大虫。”孟明远微眯眼,伸手抚过程氏的脸,“咱们的妞妞日后必也要像娘子这般才好,宁可委屈了他人,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嗯。”程雪兰心下如蜜甜,“…”

孟明远再次将她压住,开始卖力耕耘。

夜正长…

72公子风流

六月的时候,凉州传来军情,回纥叩边!

趁火打劫这种事,无论个人还是国家都是喜欢干的,因为干起来顾虑少。

兵部和户部忙成了一锅粥。

兵部调兵,户部筹粮,各司所职。

此时,孟明远终于离开了户部,转而到工部去驻守去了。

工部在国家四面楚歌的时候真的比兵部和户部还重要吗?

七月的某一日,晌午后,一声巨响在京郊外的某处山地炸响,刹那间山石崩裂,泥沙飞溅。

一同观看的皇帝及文武大人都惊呆了。

开华帝好半晌才开口道:“丞相,这是什么神兵利器,威利如此巨大?”

“炸弹。”孟明远很淡定。

“丞相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的?”

“元宵节后。”

“朕记得丞相一直窝在户部的。”

孟明远道:“事成于密,而败于泄,这样的东西自然是悄悄研究为上,到时方才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尼玛,趁火打劫啊,哥让你们经受一下炮火的洗礼,在炮火中永生!

是够密的,便是工部尚书对此事都是今天才清楚,素日丞相都是直接跟那些匠人技工讨论的,基本没他这一部尚书什么事。

对此,工部尚书很有怨念,觉得自己被丞相抛弃了。

“这样的东西一定可以让我军重创来犯之敌。”镇国公的眼睛都在发亮。

开华帝看着孟明远,“这东西制作容易吗?”

“现在做好的有一百颗左右,唯一遗憾是发射它们的大炮尚未研制成功,这就让边关将士在使用它们的时候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过,臣如今也是顾不得那许多了。臣奏请圣上,将炸弹一分为二,送至与突厥和回纥作战前线,以威慑来犯之敌。”

“准卿所奏。”

“诺。”

开华帝看着炸开的地方,不胜感慨地道:“丞相真乃我大庆朝的一代良相啊。”

“臣不敢当。”

“当得起。”开华帝一挥袍袖,转头看他,“安之是当之无愧的一代良相,朕有你辅佐必能让我大庆朝威震四方。”

帝王们果然都是有雄心霸气的,端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罢了。

孟明远顿悟了。

其实,他并不太想弄出火炮这东西的,可是,此值国家危难之际,也顾不得什么了,先保家卫国吧,他一不想当亡国奴,二不想被人害死,是别人死还是自己死,他果断选择前者。

“陛下圣明。”好吧,马屁该拍还是得拍的。

陪同开华帝一同前来的六部尚书与几个将军都对始终云淡风轻的孟丞相表示了真心地敬畏。

这一下,他们相爷凶残的名声只怕要传得更远了。

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有敌国孩童听到孟相的名字便吓得不敢再哭?

突厥和回纥两国来犯,来势汹汹,自以为联盟坚不可摧,此番一定能让他们大庆朝元气大损。

只可惜,他们有一个凶残的丞相大人在,这次元气大损的就不见得只有他们大庆朝一家了。

丞相这丫果断是不能随便撩拨的,他有随时跟你玉石俱焚的勇气和魄力。

开华帝心情很好地回宫去了。

镇国公等武将便围着丞相想讨论一下分弹药的具体内容。

“炸弹我让人给你们研制出来了,怎么分怎么用就是你们自己的事,别把本相当万能,本相只是凡人一个。”孟丞相很干脆地撂完话就走,开毛的玩笑,工部他的办公室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呢。

他们丞相这样是凡人?

那这世上还有能人吗?

“相爷,等等下官。”工部尚书一边喊一边就跑着追了上去,丞相的大腿有时真的有必要抱一抱啊。

户部尚书就是抱大腿抱得好,丞相没少给他好处。他自己就是因为抱大腿不积极主动,导致这么大功劳就在他眼皮底下放着都没能抓住啊。

刑部尚书摸着自己的三绺青须若有所思,总觉得似乎要抓住一点儿什么东西,可又一下子抓空了。

相爷前段时间抽调了刑部的秋后处斩案卷,然后将一批死刑犯都提走了,今天的炸弹据说危险性很高,于是…刑部尚书悟了。

物尽其用果然一直是丞相的原则啊!

两个月后,边关的情势便开始发生根本性的转变,因为炸弹这种杀伤力巨大的兵器被投入到了战场上,造成了敌军难以估量的损失。

而后方,炸弹的供给正慢慢接续。

工部有了专司生产的兵工厂,直接听命于皇帝。

孟相一贯是会做臣子的,多大的功劳都能当没那么回事,奖赏的事从来提也不提,只埋头做事。再大的荣誉都能拱手相让,就仿佛他从未插手一样。

有时候,大臣们甚至觉得丞相是个傻的,怎么就不知道多为他自己想想后路呢?历朝历代,狡兔死,走多烹的事发生了多少?

想?

想了没用,那是白想。与其白想,还不如想些有用的事,这就是孟明远的想法。

国家征战日久,国内民用军用物资便会相应短缺,这个时候,总会有些无良商人跳出来赚黑心钱,抬高物价,囤积居奇什么的…

孟明远直接下令——抄家,斩立决。

找死还不容易?

刀早磨好了,就等你伸脖子过来了。

你这是拿着萝卜找擦子,一擦一个准啊。

在国家危难之际,发国难财?丫直接让你去向阎王爷报到,重新轮回去吧,下辈子做人记得有良心一点。

不过,如果你跑到敌国做黑心商人发他们国难财的话,孟相表示,请不要大意地折腾去吧,国家做你的后盾。

当然,这事自然不能拿到明面上说,这属于暗箱操作类型的,得低调。

鸿胪寺最近专职筹谋这样的事,真切地受了一把教育。

光风霁月的丞相肚里不知道装了多少墨水,黑啊,那真是黑啊。

孟明远表示自己真冤,那些主意其实都是商家出身的恩科进士们贡献出来的,他只是给这些主意一个实施的渠道罢了。

开华帝觉得自己的丞相其实也是一代奸商的代言人,良相与奸相,怎么感觉都很诡异啊。

父皇当初到底是怎么慧眼识珠把孟相这人才给揪出来的?

开华帝觉得这就是个无解之谜啊。

毕竟先帝都驾崩了…

开华帝走进勤政殿偏殿东阁间的时候,孟明远正以手支额打盹。

一旁随侍的内侍想唤醒丞相,却被皇帝抬手制止。

开华帝默默地在一旁落座,看着面带疲容的年轻丞相。

这此日子下来,他这位年轻的丞相到底也露出了疲态。

想想也是,自从先帝驾崩,事情便一件接一件,让人疲于应付,朝局又是那么一个乱象,孟明远要在这样的一个乱局中做出政绩来,那真不是“辛苦”二字便能涵括的。

天幸,这场搏奕,丞相胜了,但他也累了!

开华帝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年他们君臣二人一路走来相互扶持,内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孟明远的手滑了一下,整个人便猛地惊醒。

“圣上!臣失礼了,请圣上责罚。”

“无妨,安之平身吧,你我君臣不必如此拘谨。”

“谢圣上。”

“安之既如此疲累,今日的对奕便罢了,回去歇息吧。”

“诺。”刚好,哥实在是困得很了,回家睡觉去。

结果,孟明远在马车里一路睡到了家。

回家后,洗漱一番,人便又清醒了。

去给先生请过安,看过孩子们,直接去了馨院歇息。

阴阳交泰什么的,有时候真的是必须的,身心健康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减压效果也是很显著的,而且还能和谐家庭,一举数得。

所以,孟相这几天有疲态,其实诚恳地说,咳咳,是因为晚上太用功了。

总要适当地让皇帝知道他不是机器人,也是会累的,那么偶尔做点儿假什么的,其实真的挺容易被理解的。

程雪兰见丈夫疲累,其实是很老实地没去招惹他的,只不过,反而是丈夫这几日总主动招惹她。她虽受用,但到底也是担心他的身子的。

“远郎,你身子要紧。”

孟明远低低地笑了,搂着她在大床上打了个滚,“为夫心里有数,给你你要便是了。”

程雪兰便不说什么了,远郎总是有主见的,她听他的便是。

第二日,上朝,孟丞相便上了一道请假的折子,想回家静养几天。

开华帝这次很爽快地便同意了。

事实证明,滚床单真的是有其必要性的!

可惜的是,孟明远在家休假不到十天,就不得不奉诏上朝。

突厥送议和表章了。

这是打不过求和了,老虎的牙被打没了,它就老实了,老实多久不确定,但至少现在是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