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琪嘀咕了几声,倒没有抱怨,眯着眼由着梅若依帮她穿好衣裳梳好发髻牵出门。

“孟心琪,你昨日说的晴明穴在哪里?风池穴是在这里吗?”

“笨蛋,是这里没错,可是不能在自己身上乱戳,告诉你……”

梅若依微笑着看着孟心琪和傅晓楠走远,唤了一楼值夜的丫鬟起来把门插上,调转头朝清风阁走去。在她走后不久,一个人影来到萃锦楼,人影在门外鬼鬼崇崇地探头探脑,后来轻轻地推了推门,那门上闩没有推开,人影犹豫了一下,四处看了看,身体一纵攀上屋檐,一脚往上勾住窗户,身体一屈,伸长手攀住窗棂,然后闪身跳了进去。

房间里的油灯被黑影吹熄了,不久,传来尹凤兰啊地一声惨叫……惨叫声响了一半消失,尹凤兰的嘴被黑影捂住了。

共君沉醉

傅君悦房间亮着灯,床上没人,梅若依刚想退出到书房找人,一股大力猛地一拽,她扑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傅君悦用脚把门踢上,把梅若依压在门板上,禽兽一样不顾一切地纠缠……

舌尖缠绕间,梅若依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我一直看着院门,怎会不知道?”傅君悦微微喘息,道:“以后再不跟你分开了,这半夜,可熬死我了。”一面说,一面舔弄着梅若依的脖颈,锁骨,往下流连猛一下隔着衣服一口含住梅若依胸前的小点。

梅若依整个人一抖,又羞又甜蜜,嗔道:“不过半晚上,就饥饿成这样,我要不回来呢?”

“不回来啊!”傅君悦直起身,猛一下推下自己裤子,拉了梅若依的手按在自己胯-间,低声道:“它会想你想得折断的。”

手心里的东西在跳动在膨胀,梅若依颤抖着紧紧握住那鲜活的生命。

“啊!”傅君悦低叫,掐着梅若依的肩膀呻吟般道:“依依,你动一动……”

动不动?梅若依也不知怎么动,轻轻地松开再握紧,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傅君悦胀痛得苦不堪言,忍不住腰-身耸动。奈何梅若依一丝儿不懂,那小手只知松松紧紧,傅君悦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聚焦到那个处,只恨不得扯开梅若依的裤子,让它全情投入。

想是这样想,傅君悦到底有几分理智,不愿真就这样得了梅若依,也还是那般克制着。

梅若依却没他会克制会忍,她觉得胸前饱胀得厉害,隐隐的有些微痛,止不住轻轻地去按傅君悦的头。

“宝贝……”傅君悦满足地轻叹了一声,拉开梅若依的上衫,低头含住了她的顶尖,轻轻的吮吸轻咬。

麻痒的快-感从顶端瞬间直直的窜进身体里面,梅若依迷离欲醉,双唇轻启发出诱人的喘息

“我……真是给自己找罪受……做什么不现在要了你……”傅君悦低低埋怨了一句,顿了顿,站直起身贴到梅若依耳边,悄声问道:“喜欢君悦哥哥弄你吗?”

梅若依被他作弄得整个身体滚烫发热,顾不得恼了,羞涩地扭了扭,呻吟道:“别停……”

傅君悦低笑,含住梅若依耳垂轻咬,柔声道:“说你很舒服,我就不停……”他把手指探到芳草之间,花瓣正中,温柔而又凶狠地揉弄……

微微的刺痛挟着快-感散播到身体各处,梅若依全身酸麻哆嗦,迷乱的脑子什么羞涩都忘了,口中不住发出婉转的娇吟:“……君悦哥哥……君悦哥哥……”

“舒服吗?”傅君悦手指停了下来,舌头在梅若依耳廓里轻舔,留下湿滑麻痒。

梅若依被他不上不下的晾着,只懊恼得几乎要哭了,忍不住哼了哼轻踢了他一脚。傅君悦笑了笑,亦不欲过份作弄,手指又接着在缝间反复摩-擦勾-挑……

梅若依觉得整个人快晕过去了,傅君悦的手指勾挑起源源不绝的欲-望之火,敏-感的花心的强烈地抽搐着,下-半-身整个的麻痹了,她不停地呻-吟着,呜-咽般叫着喊着君悦哥哥……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岩浆喷发般的灭顶快-感给淹没……

“依依,你摸摸它……”傅君悦含混地叫道。再一次拉了梅若依的手按在自己的硬挺上。

梅若依狂乱地握住那热棒子,脑子里汹涌的情-欲把她烧糊涂了,她急需宣-泄,她的身体难-耐迎着傅君悦的手指扭动,握着硬-挺的手随着身体的节拍无意识地上下捋-动……

“啊……依依……”傅君悦的喘-息更急,手指揉压加快,梅若依忽有所悟,小手伴着他的耸动更快地捋-动,一波波的快-感涌来,傅君悦在梅若依攀到顶峰时也喷-薄而出……

两人软软地滑倒地毯上,良久,傅君悦深深地吻住梅若依,在她耳边模糊呢喃道,“依依,等咱们成亲那晚,我要做一整晚……”

梅若依软怯怯地点头,又担心地问道:“做一整晚,我会不会被你弄死……”

“那可好……”傅君悦低笑,声音带着激-情之后的暗哑,柔声道:“咱们要是做着做着一块儿死了,就一辈子也不用分开了……”

两人喁喁细语情话绵绵,梅若依慢慢困了,眯着眼不再说话,傅君悦亲了亲她唇角,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把梅若依被弄满污-浊的衣裙褪去,拿来布巾轻轻擦拭梅若依身体上污渍,替梅若依另穿了一套里衣。做完这一切,他脱了自己本来半褪的衣裳,刚想穿里衣,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少爷,太太要你马上去上房。”

“娘,怎么啦?”傅君悦这是第二次见母亲发火,上一次是乍闻父亲有了妾室,这一次虽然房间整洁,但孔氏神情冷峻,面上一片寒气如霜,骨子里透出一股让人压抑的透不过气来的冰冷,看来比上次怒气更甚。

“梅若依和孟心琪呢?”孔氏咬牙切齿问道。

“依依在清风阁睡觉,孟心琪我不知道。”傅君悦微有不安,略定了定神问道:“娘,出什么事?”

“孟心琪没在清风阁?”孔氏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解。

“没。”夜里梅若依回清风阁时,傅君悦正站在窗前看着院门,尽管没问过,也知梅若依是一个人回清风阁的。“娘,怎么啦?”

孔氏咬牙,忍了半晌泣道:“歆儿把兰儿……兰儿刚才一直哭,才刚哄睡着了。”

“畜牲!”傅君悦气得攥起拳头,一转身朝门外冲去。

“悦儿,你干嘛?”孔氏吓得扑过去把房门关上。

“杀了那畜牲。”傅君悦眸如寒冰,冷然道:“娘,你别再护着那畜牲了,孩儿要杀了他替凤兰报仇。”

“不可,悦儿,你舅舅只有这点血脉,杀了他,孔家就绝后了。”孔氏放声大哭。

“娘。”傅君悦摇头,悲哀地道:“娘,那畜牲就是你惯出来的,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凤兰在咱们家出这样的事,姑妈和姑父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姑妈那边只要娘说一句,不会有事,你姑父那里,还得你去圆说。”孔氏哭道:“事已至此,没办法只能让兰儿嫁给歆儿了。”

“娘,你……”傅君悦失望地摇头,淡淡道:“娘既然已有主意,唤孩儿来做什么?孩儿决不去姑父那里替那个畜牲说情。”

“不是要你去说情,这事,不能给你姑父知道,娘看你姑父颇喜欢你,你去跟你姑父讲讲你表哥的好话,让你姑父同意将兰儿嫁给歆儿。”孔氏有些艰难地启口。

孔歆那人,怎是可托终身的良人,傅君悦暗叹,心思一转,想到他娘唤他来的另一目的,不由得满腔怒火,问道:“娘,你是不是以为依依故意带着心琪离开,给那畜牲可乘之机?”

孔氏正是这个想法,傅君悦看了看母亲神情,叹道:“娘,事到如今,你还在想方设法替那畜牲开脱,你不会以为是依依与那畜牲约好的,依依故意带着心琪离开,让那畜牲……”

孔氏有些赧然,傅君悦惨笑,心头又悲又愤。心道若不是梅若依牵挂着他睡不着回了清风阁,受害的也许就是梅若依。若是出事的是梅若依,他母亲此时的表情定又是另一个样子了,指不定还会说是梅若依勾引孔歆呢!

这就是自己的母亲,是非黑白不分,眼里只有那个不成器的娘家侄子。

“悦儿,你去跟你姑父夸夸你表哥,让这亲事容易些。”

“娘,恕孩儿不能从命。”傅君悦淡淡道,依他自己的想法,势必要将孔歆杀了方解恨。“娘,我去看看凤兰。”

“别去,悦儿。”孔氏拉住儿子,略顿了顿,有些困难地道:“在兰儿成亲前,你还是不要与她见面吧。”

孔氏有苦难言,刚才女儿一直哭,她再三再四哄劝,女儿竟要她跟大儿子说说,她愿意与梅若依一起嫁给大儿子。

傅君悦微愣,随即心头明镜似的,点头应下。本来还打算去问问尹凤兰的意思,要不要治死孔歆报仇的,眼下看来只能回避了。只是心中有些奇怪母亲这回这么通达,竟没有逼自己娶表妹。

傅君悦出了孔氏上房,心中既不平,又有些担心孔歆贼性不改,他这些日子学毒小有成就了,回了清风阁后,到底配了一味药,拿到灶房喊了采薇娘出来,吩咐采薇娘下到孔歆的膳食里。

尹凤兰出了这样的事,孔氏不让傅君悦说出。傅君悦心中甚不自在,梅若依尚在酣梦中,傅君悦洗漱后上床,把人抱进怀里,默默地想着自己爹娘的作为,愈想愈闷。

**

孔氏见儿子不同意去找尹茂山替为圆说,此事也需得与傅雅秀商量,便亲自去了将军府。

“什么?”傅雅秀气得发抖,尹凤兰虽是孔氏生的,却是她一手养大的,孔歆即便没见过,然想来翻墙越礼强行之事能做出,人自然好不了。堂堂将军千金,却给一个宵小……

“我要跟将军实说,这个人绝不放过。此事不要声张,他日我另给凤兰寻良配。”

若是换了别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孔氏自然千刀万剐方能消恨,可是孔歆在她心中,并不给儿子女儿轻。

“那是我侄子,我娘家仅此一脉……”孔氏坚不给傅雅秀处置孔歆。

“雅秀,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跟你嫂子争了,想办法说服将军同意才是。”

“说服我同意什么?”冷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共君沉醉

傅廷被尹茂山以纵侄行凶知法犯法藐视国法的罪名下进大牢里,据传会重判死刑。

孔氏六神无主:“悦儿,你姑父喜欢依依,要不让依依去找你姑父求情?”

“娘,我想想看。”傅君悦觉得事情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尹凤兰出事已过去五天,如果迁怒,早就下狱了。晓楠昨日凌晨才领兵去抄鞑子老窝,为何他姑父下午就把他爹下到大牢里?

“太太,太太……”傅开媳妇跑了进来,竟忘了先通报。

巧月和傅修献在将军府死了,那边派人送了尸体回来。

“什么?”

孔氏变色,若是傅廷出事前出这样的事,孔氏会很高兴,现在……

巧月之前已经中毒傅君悦知道,他看了一眼,确认是毒发,再看了一下傅修献,傅君悦整个人僵住。

“娘,吩咐人守着月姨娘和修献,一动也不要动,我去将军府一趟。”

傅修献也是中毒身亡,他姑妈没有理由连傅修献一起毒杀。

傅君悦比孔氏想的更多,他敏感的觉察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见到傅雅秀时,傅君悦心中的不安加剧。才十几日不见,他的姑母风采尽失,一双眼睛飘忽无神,之前的精明和敏锐荡然无存,看起来竟似是一个失智的老妇。

“姑妈,修献的死是怎么回事?”傅君悦强自抑制住内心的不安,尽量使自己平静。

“不是我要杀他的,巧月在你爹下牢后竟然说要去跟将军说实话撇清自己,我只能给修献也下毒威胁她。”傅雅秀语无伦次道:“你爹只是下大牢,还没死呢,她就想跟傅家撇清了,就想去跟将军说实话了,我没有办法的……”

有什么在傅君悦脑中闪过,傅君悦想抓住,却又一片空茫。

“她想撇清,没那么容易,我怎么会让她跟将军说呢?可是,我杀了修献,杀了她,好像也没有捂住,将军好像知道了,君悦……你赶紧带着你娘逃走吧,将军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傅雅秀絮絮叨叨,越说越激动,语调尖厉高昂,双手死死地掐着傅君悦,尖利的指甲刺进傅君悦肉中竟是不觉……

傅君悦只觉眼前人影摇晃闪动,双腿麻麻的几乎站立不住。

他姑母毒杀巧月,并不是在为他娘根除后患者,而是要灭口。

他爹的下狱并不那么简单,因为他爹的入狱,巧月想与傅家撇清关系,于是要找尹茂山说什么实话,他姑母狗急跳墙,给亲侄子下毒逼巧月隐藏什么真相。

“姑妈,你不想给将军知道的,是什么?”傅君悦扶住傅雅秀的肩膀,紧紧地盯着她,想从那双已疯魔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尹茂山,哈哈……你想知道真相?你做梦?巧月死了,没有人知道真相了……不……还有我哥知道,不,我不能给他说出来……”傅雅秀洋洋自得的神情变得阴婺。

傅君悦手足冰凉,他姑妈不想给尹茂山知道的实话是什么?听她言语,竟是连他爹也想灭口。

眼前这人心里只有疯狂的癔想,她已陷入魔障中,意识到这一点,傅君悦猛力摔开傅雅秀的拉扯,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将军府。

“悦儿,怎么样?你姑妈说什么了吗?”孔氏见儿子回来,着急地问道。

“姑妈没说什么。”傅君悦按了按额头,觉得脑子一阵一阵抽疼,默想着刚刚姑母说的话,越想心越惊,似乎有一张网张开,牢牢地将傅家所有人困住,他觉得透不过气来。

院子里那两具尸体映入傅君悦的眼帘,刚才在将军府一闪而过的模模糊糊的不安又出现了。

“好像也没有捂住,将军好像知道了……”傅雅秀的话在傅君悦耳边回响。

这是一个圈套!傅雅秀要捂的是什么傅君悦不知道,他想到圈套二字,他姑母要杀人灭口,尹茂山借势嫁祸?对,就是借势嫁祸。他家里死了人,且是非正常死亡,若是官府查起来,傅家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他娘跟巧月不合之事很容易就查出来,巧月的死,他娘第一个会有嫌疑,而傅修献的死,则牵连到家产继承,他兄弟俩首当其冲。

事以至此,姑母已经疯了,这事不能捂,需得倒扣回去,方能保住一家老少。傅君悦抿唇,瞬间作了决定。

“傅叔,马上带人把月姨娘和修献的尸身送到并州府,就说月姨娘和修献之前是住在将军府的,今日不知为何被送了回来,好好的人去做客的,回来的却是两个死人了,求知府给咱家做主。”

“这?悦儿,这种说法就是与你姑父过不去,不可啊!”孔氏惊叫。

“就是,大少爷,姑爷在这并州城里一手遮天,知府怎么敢……那月姨娘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不若悄悄地将人埋了,将此事掩过。”傅开只差没说死得好死得妙了,巧月与傅修献死了,傅府清风来的一众下人乐得想放鞭炮庆祝呢。

“不要说了,马上,立刻,把人抬去并州府衙。”傅君悦厉声喝道。

“悦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开领命带人把尸体抬走了,孔氏眼圈儿发红,六神无主地问道。

“娘,你知不知道我爹和姑妈曾做过什么?就是他们做过什么对不起将军的事?”傅君悦定定地看着孔氏。

“对不起你姑父的事?”孔氏跌坐椅上,失声道:“悦儿,你认为这些事是你姑父所为?”

“是不是姑父所为,目前尚难定论,娘,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咱们需得……”

“你们干什么……”吵嚷声传来,夹杂着尖叫:“太太,大少爷,并州府来人……”

有人上并州府出告,傅府出了人命。

“……在下正好要上府衙去,官爷请前面带路,我母亲有喜在身,身子沉重,能否不上堂?”傅君悦彬彬有礼道。

那官差来时,傅家送尸体的人尚未到,现在一听傅家是原告,死的人已抬到府衙去了,倒不好说什么,原告与被告不同,枷锁也不能上了,应下只傅君悦随同前往了。

傅君悦在并州府公堂上见到被官差带至府衙的傅雅秀时,瞬间明白自己的猜测没错,没有尹茂山暗示,并州知府是不敢审一个二品将军的夫人的,尤其这个将军还是正在与敌对阵的将军。

“我是将军夫人,不准碰我。呜呜呜……尹茂山,我对你一片痴情,你为何那么狠心?哈哈哈……尹茂山,你知道真相又如何?人都死了……我不亏,我好歹也过了几年好日子,你把那个贱人放心尖上又如何?哈哈哈……你们还不是因为我生离死别……哈哈哈……”

傅雅秀已完全地疯了,是谁给她施加压力逼疯她?傅君悦眼前一片模糊,他无法扭转一切了,他只能尽力保全能保全的。

案子很快结了,傅家主动送了死人到官府的举动撇清了关碍,而傅雅秀也在傅君悦有技巧的问话引导下疯疯癫癫中坦承了杀人,并州府不能再拿傅家人怎么样。

人命案总算过去了,怎么才能保出父亲?傅君悦默想着,一筹莫展。

府衙门外严歌惶恐地张望着,见了傅君悦如溺水之人看到浮木般奔了过来。

“大少爷,你可出来了……”

闷雷当头击下,傅君悦呆了。

让人崩溃的打击接踵而来,傅孔氏在他跟官差走后,忧急过度落胎了。

“娘,你放宽心,不会有事的。”喂母亲喝下药汤,明知事情无法控制,傅君悦也只能拿话开解。

“悦儿,这事是将军所为是吧?”孔氏无力的手抓住傅君悦,喘吁吁道:“悦儿,你安排一下,把兰儿和歆儿跟你舅母安排回清风吧,远远地离开这里,别受株连。”

“受株连?”傅君悦沉声道:“凤兰是姑父的女儿,怎么会受我们株连?”

孔氏长叹一声:“兰儿是你的亲妹妹……”

“什么?”傅君悦呆了。

‘悦儿……你姑父不顾夫妻情义这样做,想来是知道……你姑妈做下的那些事了……只怕他会迁怒凤兰……”孔氏断断续续道。

“姑妈做下什么事?”

“那年你姑妈要去凤兰时说过,她怀了孩子遭你姑父另一个妻子的毒手,落胎后身体毁了,无法再育,凤兰下面的三个孩子,恐怕不是你姑父的孩子……”

竟有这样的事!傅君悦怔住了:“娘,这?这怎么可能呢?那年姑妈落胎后不能再孕,姑父家中应该会写信告知的吧?”

“尹家只知你姑妈落胎,并不知你姑妈再也怀不上孩子了。你姑妈落胎后一直没有来女子该有的月事,七个月后她偷偷让你爹请了大夫给她诊断,大夫说她中的落胎药甚猛,竟是将身体中孕育胎儿的器官一并毁了……”

傅君悦仍觉难以置信,喃喃道:“那,就算姑父军务繁忙很少回家,姑妈要瞒过有喜的那么多日子,时间到了从外面抱孩子回去冒充姑父的孩子也不容易啊!府里不是有贴身侍候她的下人么?”

“假装有喜的日子要瞒过你姑父并不难,你姑父忙于战事,心又不在你姑妈身上。瞒过侍候的下人简单,你忘了,不是还有巧月帮她掩饰么?”

想想傅雅秀的胡言乱语,隐情似乎还不只这些,傅君悦只觉脑子里更乱了。

“悦儿。”孔氏哭道:“我愧对你妹妹,你好生安排一下,让她远远地避开吧……”

让妹妹跟着一个畜牲走,傅君悦深感不妥。

尹茂山到底要做到什程度?父亲与姑母到底做下多少恶事?傅君悦决定先去探望父亲详细了解情况再作决定。

“没有将军手令,任何人不准探望。”

十十两银锭递出被推回,一百两银票递出。

“傅公子,不是小的不通融,这事,将军交待了,我们不敢违犯。”狱吏有些不舍地把一百两银票推回。

见不到父亲,便不知当年有什么隐情,就无法推断尹茂山会做到什么程度,也无法去跟尹茂山求情。

“差大哥,可有法子可想?”傅君悦把银票又推了回去。

“也不是没法可想,并州城里,还有人比将军更大——监军陈公公,傅公子,你若是拿得到陈公公的批条,小的就不能拦你了。”

共君沉醉

陈公公?傅君悦愣住,他怎么可能与陈公公攀上交情,陈公公是皇帝猜忌尹茂山而派来并州的人,傅家是尹茂山妻族,自然与陈公公没有交情往来,傅君悦到并州几个月,去监军府递过名刺拜访,却未得到陈公公接见过。

有一个人肯定与陈公公有交情——邵卓妍。邵家是皇商,主做就是皇宫的生意,与陈公公肯定有交集。傅君悦按了按额头,抬脚往家里走去。邵卓妍对他的心意,傅君悦有所觉察,此时去求邵卓妍,只怕……再想想其他法子罢。

女儿被侄子用强,丈夫入狱,靠山姑奶奶疯了,肚里的孩子没了,小儿子出战生死未讣,孔氏遭连番打击,虽有大儿子这个大夫在旁,仍恹恹的精神一日差似一日,傅君悦强撑着,晚上是没法回清风阁了,在母亲正房外面摆了张软榻睡随时观察母亲病情,白天到处奔波找关系,奢望见父亲一面了解情况,却一筹莫展。

将军府那边傅君悦也每日去问讯,他温言笑语,倒是从守门人那里探听到不少情况。

尹茂山在军营中,这几日没有回府过,却吩咐管家把三个小儿女都寻了人家送给人抚养,府里的下人也在陆陆续续遣走。

尹茂山这是怕他们找了人来压他,要背水一战吗?傅君悦觉得事情更加棘手了,父亲的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完结。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傅君悦没有隐瞒,都跟梅若依细说了,叮嘱她呆在清风阁别离开,又配了一包迷药给她,让她夜里在正房他床上睡觉,另又让芜菁翠娥在隔壁书房安了张床睡觉,春桃日间寸步不离陪着梅若依,为的是以防万一,孔歆他给下了软筋散了,可仍需得小心些。

梅若依惶然不安地看着一切。她曾经做梦都盼着有了这样一天,她盼着傅雅秀恶有恶报,盼着傅廷给她娘亲抵命,现在这一切都实现了,她却彷徨无措了,她爹这是发现真相了吧?她爹下一步要做什么?傅君悦与傅晓楠兄弟俩会被株连吗?

她想去找她爹打探一下,却又害怕,她如果阻止她爹的行动,岂不是不孝之极?

傅廷入狱七天后,傅君悦终于无法再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