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几个小孩是很懂事知道不能乱闯别人寝室的,但是,人有失手,球有丢空。他们一起玩的球正正好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砸进了司徒器的房间。几个小孩对司徒器的感情一直是那种对待孩子王的感觉,既喜欢又害怕,在知道自己闯祸后,就赶忙去找了姑母也就是樊夫人来救场。

樊夫人当时还笑他们怎么换了新家之后就这般客气了,没事的,她会替他们收拾干净,并保守秘密的。

然后……

球是找回来了。

但樊夫人在捡到球后,还同时发现了被砸到破碎的大花瓶,以及在一片残渣中藏得很隐蔽的本子。也就是司徒器从坞堡开始便养成习惯写就的读书笔记。笔记一开始还蛮正常的,顶多会让人匪夷一句,众所周知的最不爱读书的司徒小将军怎么突然爱上了读书?

可不巧的是,樊夫人捡起来时,看到的并不是前面的内容,而是后面的,迫使司徒器不得不藏起这个本子又舍不得毁掉的放飞自我的内容。

司徒器在本子中抒发了对祁和的一腔爱意,强烈又炙热,已经到了哪怕他没有写祁和的名字,但樊夫人还是能够很轻易地看出来的程度。或者说,樊夫人要不是看出来了里面司徒器是在对祁和表露爱意,她也不会一直盯着自己儿子写的东西看了。

一直到看完,樊夫人都忘记了坐下这件事,就站在花瓶旁边,站得两腿僵直,两手冰凉,久久没有办法思考。

她的小儿子,喜欢上了与大儿子两情相悦的爱人,对方还是个男的……

这、这叫什么事啊?!

樊夫人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天崩地裂了,她到底是怎么打发走的大哥一家,她都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是怎么样如丧考妣,又是怎么来回反复地改变心思,就到底要不要和司徒器摊牌这件事。

在这个故事里,很显然祁和是无辜的,大儿子更是无辜的。

只有横插一杠、非要暗恋大哥喜欢的人的小儿子是不对的!

樊夫人把火气压了又压,她再怎么宠溺儿子,也不会不去明辨是非。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直接发脾气,要温柔,要想办法引导、改变,把伤害降低到最小……

但是,在司徒器晚上带着一脸的笑意回来,张口闭口的祁和后,樊夫人还是没能压住。

“我看以后不用叫你阿荀了,叫三儿吧!”

司徒器:“……啊?”

第59章 花式作死第五十九式:

“小三”这个名词, 是祁和告诉了司徒器,然后司徒器又学给了樊夫人的。

樊夫人说完才想明白这个充满了传递性的逻辑链,别看只是一个词, 这里面其实暴露了很多重要信息。于是樊夫人更加生气了,一方面气自己怎么早没有发现小儿子这浓眉大眼的都学会搞心机了, 另一方面则在气亏她以前还觉得儿子对祁和改观, 又努力地与祁和交好,都是为了大哥, 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的兄弟情深, 没想到小儿子才是图谋不轨的那一个!

这样的兄弟相争是樊夫人所不能容忍的, 也无法理解。

她也就彻底不准备按照自己一开始的想法走了,直接把儿子的手记给拿了出来,对司徒器道:“解释一下吧。”

樊夫人其实本来都想直接把手记甩到儿子脸上, 但是又怕伤到儿子的自尊。毕竟这是儿子第一次喜欢人,只是儿子的三观歪了点。现在儿子又位高权重,她真的很怕他以权谋私, 搞一出什么兄弟阋墙给外人看笑话。

司徒器看到那记录在一本造型古朴、平平无奇的本子上的手记后,也是浑身一个激灵, 冷汗直接就顺着脖颈流下来了。

演练了无数遍的自保机制, 让司徒器脱口而出:“娘我错了,你别生气, 你听我解释……”

说到一半,司徒器才意识到:不对啊,我解释什么我?事情根本不是我娘以为的那样。

樊夫人还在等着儿子解释,十分耐心, 主要她想看看司徒器的态度。到底是打算继续说谎骗她,还是……当然她肯定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的。

司徒器则在想着, 要是没有今晚在祁家门口的事,那眼前的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被亲妈看到了自己的不容于世的卑鄙感情。但换成现在,那就是喜闻乐见,顺势出柜的好机会啊。

“出柜”也是司徒器从祁和口中知道的,他觉得用来形容自己的情况再合适不过。

也因此,司徒器有了足够的底气,在自我解释之前,先问了一句:“娘,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手记的?”

樊夫人怒瞪着儿子,没想到他都这样了,还在计较这种问题:“很重要吗?反正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很重要。”那必然要杜绝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次是幸运,下次可能就不一样了。

“你表弟表妹玩球,不小心把球从你的窗户砸了进去。”两个孩子并没有不听话地进入司徒器的房间,只是球进去了。而就是这么寸的,球飞进去后,撞到了花瓶,让真相大白。

可以这么说,是司徒器命中有此一劫。

司徒器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他在心里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开始了对他娘的解释:“首先,娘,请无论如何都别着急打断我,等听我全部说完,你再评判,好吗?”

樊夫人点点头,儿子的这个要求很合理。

她也知道她脾气有时候有点急,爱唠叨也爱插话,听得不清不楚确实更容易乱套:“好,我保证,你说,我听着。”

大概是司徒器身上有一种莫名的自信,感染了樊夫人,让她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就从司徒器有底气先问手记的事来看,樊夫人心里便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她猜不到的误会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最让人始料未及的东西,就叫作巧合。

“第一,我喜欢男人。”司徒器先把自己断袖的身份点出来。

这是司徒器早就考虑了无数回的结果,假设他被阿娘发现之后,他到底要怎么与她解释,才不会让阿娘记恨上祁和。

祁和才是最重要的!

也就因此,对自己的娘强调自己的性向就很重要了:不是我遇上了祁和变成了断袖,而是我是个断袖又刚巧遇到了祁和。这个因果关系必须让他娘在心里先正确地建立起来,不给他娘的误会创造条件与土壤。

“我只喜欢男人。”司徒器再次强调。

这个司徒器倒不是骗他娘,他之前看见任何一个小娘子都没有过悸动的感觉,可以说是心静如水。他身边的狐朋狗友都打趣他还没有开窍,他当时无从考据,也就觉得是这样吧。

只能是这样。

要不然根本解释不了啊。

直至司徒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祁和,他这才明白,之前那样的平静不是没开窍,而是根本就不喜欢姑娘。就像是一个只吃素的人,你给他面前摆再好看的肉,他也不会喜欢的。

樊夫人对此倒没什么意见,要是有,在知道大儿子喜欢祁和的时候她就已经炸了。

而且,今天的问题根本就不在小儿子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上。

“第二,我不是现在才突然喜欢祁和的,而是喜欢好久好久了。”重点要突出时间长,司徒器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想让他娘意识到,他不是在故意与他大哥抢夺,又或者是因为看到大哥喜欢自己才去模仿,他有自己的评断与喜好。

这里有一个先来后到的问题,他才是先来的那个,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完美地错过了。

樊夫人不信,她不可能信的,甚至差点脱口而出:你早就喜欢?那你之前还那么与祁和别苗头?

这是什么迷惑爱情?反正樊夫人是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的。

司徒器看出了他娘想问什么,为免她憋到内伤,才接着道:“只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现在明白了,再反推回去,才知道原来那就是喜欢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樊夫人很难看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好转,但在心里她还是有点想吐槽自己的儿子:就你之前那个找碴的劲头儿,人家祁和能喜欢你才怪,你小子能有今天,完全是活该!

司徒器一看她娘果然按照他的思路走了,这才开始了第三步的部署:“第三,在知道大哥喜欢祁和,祁和喜欢大哥之后,我就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去破坏他们了。要不然我不会把本子藏起来,也不会一直隐忍着不说,娘,你儿子不是那样的人。”

樊夫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她还是没憋住,插话道:“娘相信你。”

司徒器顺势便开始了对他娘的疯狂卖惨:“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祁和,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大概也是最后一个。”哪怕未来并没有与祁和在一起,司徒器觉得他大概也不会再像爱祁和这样爱一个人了。

樊夫人本来就疼爱儿子,听到司徒器这样爱而不得的“真情流露”与“声泪俱下”,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真的没办法绷着脸了,便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

和离之后,樊夫人就陷入了教育的迷茫区,她总觉得父母双全和只跟着母亲过让人指指点点的生活是不一样的。简单来说,她觉得自己需要严厉一点。可是现在她又心软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严厉。

阿荀一直是个好孩子,她应该更相信他一些的,他是有底线的。

虽然他会控制不住地想,但他不会去做。

想想又不犯法,只要他不说出来,保证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他就不会伤害任何人。

结果,樊夫人刚刚放下戒备,就听她不省心的小儿子又道:“最后,就是今天了,我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樊夫人皱眉,心觉不好,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好。

“我们等大哥来了再说吧。”司徒器本来在和祁和说开了之后,就想直接去找他大哥的。但是祁和却表示,他需要先和司徒品沟通一下,毕竟这和他们一开始商量好的准备缓缓对外放出的风声不一样。

然后,司徒器没想到他大哥的反应会这么快,就在司徒器回家的前一刻,在王府大门口,司徒器收到了他大哥让家仆传来的口信,他马上就回来,要和司徒器面谈。

正好就与樊夫人训子撞到了一起。

樊夫人和小儿子之前谈了有不少时间,于是两人没等多久,司徒品就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了。司徒品复健得很不错,已经可以基本摆脱木质轮椅,换上双拐了。在拒绝了仆从的帮助后,司徒品自己一点一点地走到了花厅。

这再一次让樊夫人喜极而泣,母子俩很是抱头感动了一番,显得司徒器站在一旁,就像个外人。

司徒品心下就是一个“咯噔”,只有在弟弟做错事的时候,他娘才会这样。

等看到亲娘端坐上堂,宛如会审的模样,司徒品就觉得完了。

但司徒品还是怀揣着美好的梦想,试探着对弟弟道:“咱们先去后面走走?”他真的已经攒了一肚子的话要和弟弟说,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打腹稿。

“走什么走?你的腿还没好,就已经开始折腾了吗?”樊夫人挑眉,咳了一声,没想到最忠厚老实的大儿子也有问题,看他这个做贼心虚的模样,樊夫人就不可能让他离开,“就在这儿说吧,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司徒品不可思议地看向司徒器,脱口而出:“你玩得这么大的吗?还没与祁和告白,就先迫不及待地来求阿娘为你做主?”

就这么破釜沉舟的吗?

司徒品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弟。

司徒器:“???”他只感觉自己这纯粹是无辜躺枪,但他还是问了他最关心的,“你怎么知道我心悦阿和?阿和与你说的?阿和知道了?”

樊夫人彻底混乱了,在抉择几秒后,还是决定先问小儿子:“什么祁和知道了?祁和都知道什么事情了?”然后她又问大儿子,“你不介意?怎么能说话这么轻松?你把祁和当什么了?衣服吗?”

司徒品还以为樊夫人什么都知道了,继续爆了个猛料:“祁和也知道啊。”

司徒品彻底与樊夫人说混了。

樊夫人却对自己的脑补十分自信,本来酝酿起来的愤怒,在听到祁和也有参与后,瞬间从爆炸般的生气变成了不知所措的茫然。是她落伍了,跟不上这个时代了吗?为什么可以这么混乱又如此自然?

司徒器及时在一片混乱中解救了他娘,生怕祁和被他大哥扣上什么奇奇怪怪的帽子:“娘,你们说的不是一个事。都听我说。”

“祁和并不喜欢我大哥,我大哥也不喜欢他。他们只是在互相打掩护,祁和出于什么目的我不知道,大哥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婚姻被阿爹左右。你以前没和爹和离的时候,大哥根本不敢和你说,因为你听了,肯定要去与爹硬碰硬,那只会伤到你。”

而樊夫人这一和离,最开心的甚至也许都不是她,而是司徒品。他终于不用昧着良心,欺骗家人也要传绯闻了。

大哥卖了司徒器一回,司徒器也就卖了他大哥一回,把能说的都说了。

樊夫人听得头都大了,抬手,制止了司徒器继续说下去,按照自己的逻辑理顺了一个结果出来:“总之,你们的意思就是兜兜转转一大圈,祁和还是会与我们成为一家人,是吗?”

“是的!”司徒兄弟异口同声。

樊夫人却这才想起来,司徒器连表白都没有表白,还什么“一家人”呢,也是敢想了。还是那句话,就他儿子之前那个操蛋模样,祁和怎么会看上他?

总之:“要更加努力了,知道吗?”

本来就比别人起步慢,可不能再掉链子了:“来说说,你们之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相处?我和你大哥给你参详参详。”

简单来说,在司徒一家的群策群力之下,离和祁和成为一家人还远吗?

第60章 花式作死第六十式:

之后的每一天, 祁和都会雷打不动地前往宫中探望女天子,期待着她能够随时从梦中醒来。

太子和王姬也每天都会来探望女天子,虽然在天子刚刚昏迷的时候他们都做了很混蛋的事情, 但他们也同样关心着天子的病情,并深深愧疚着自己那一日的所作所为。为人子女, 哪怕天子并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他们也只认这个一个母亲的。

有些话他们没有说出口,内心却也是明白的, 他们不应该那样对待昏迷的天子。

只不过他们三人却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每一次来的时间都会刚刚好错过彼此, 既保证了自己能够见到天子,又不至于遇到别人。但事实上,从那天大殿之上的矛盾之后, 他们就再没有说过话了,真的是一字半句都没有。

比形同陌路还要可怕,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和对方再走到同一条路上。

王姬每天都是由驸马接送, 亲自把她送到殿外,然后自己站在门口等着她。很偶尔的情况下, 驸马还会与祁和在殿门前不期而遇。这个时候驸马就会主动上来寒暄几句, 让两人可以假装没事人一样交谈,但又彼此默契地赶在王姬出来之前分开, 不让王姬看到祁和也来了。

祁和一般会趁这个时间和芜娘或者是御医聊聊,询问天子病情恢复的近况。

对于现在的天子来说,就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陈神医对祁和保证,天子一定会醒,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而已。

一直到王姬夫妇走了,祁和才会进入殿内去探看天子。她平静地躺在那里, 每天都会有人为她定时翻身,按摩浑身的肌肉。天子的面色带着一种没有办法改善的苍白,但她的表情是笑着的,那一定是个很美的梦。

祁和相信,人在陷入这种长时间的昏迷之后,是能够听到周围的人说话的,所以他总是会坚持对着天子说他的见闻,说他的日常。好比新书的修改版已经写好,并准备下印了:“我在书的第一页写了谨以此书献给我的阿娘和您。

“有人说我这么做是为了天子高兴,在讨好天子,去月一开始还不敢和我说,怕我伤心或者生气。但是您猜怎么着?我竟觉得他们说的对,我就是想要让您高兴,才会把这话写在书里的呀。他们说的没什么错。

“如果您能高兴得醒过来,那就更好了。”

然后,祁和又说起了他今天遇到的驸马与王姬,不管王姬本性如何,但至少祁和对驸马是因为此事而改观了的:“我真真正正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叫患难见真情。”

驸马爱惨了闻岄,无所谓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因为他比所有人都要了解王姬闻岄的真实模样,他爱她,爱着那个原原本本的她。不会因为她现在尴尬的身份而起什么避嫌,抑或者是所谓“大义灭亲”的念头。甜是她,苦是她,风里雨里都是她。

“你必须得承认,王姬运气真的挺好的,对吗?”

难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我甚至开始有点羡慕她了。”祁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只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像是喝醉了酒,他想说就说了,不会去管说完之后怎么办,“要是能有一个人像驸马爱王姬一样地爱着我就好了。”

有些感情是有毒的,当你看到它,你会觉得一身冷汗不断后怕,甚至抗拒恋爱结婚,乃至生子。但是有些感情,则截然相反,看到它,会让你怦然心动,也想要恋爱了。

祁和目前就处在后一种状态里。

不管在王姬的故事里,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做了哪些事,那些都不评价了。只是至少有一点众人都得承认,驸马对王姬无怨无悔的付出与爱,是让人羡慕的。

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祁和始终都是一个人。

他一个人也很好,只是两个人好像也不错。

“太子还是没来和我解释,我一开始特生他的气,因为他到最后好像都没有明白我到底在意的是什么。”这根刺梗在祁和心里,始终挥之不去,“但我不会因为气他的私德,而否定他的能力。一码归一码,我已经不是爱憎分明的小孩子了,我必须得承认,他把国家打理得很好。”

女天子昏迷数日,太子一直把朝政处理得井井有条,对外至今都没有泄露天子昏迷的消息。现在外面的人大部分知道的是,天子头痛之症发作,在闭关修养。

由太子监国,也算是对太子提前上岗的就业考察。

“啊,对了,司徒器,我感觉他最近变得怪怪的。”祁和与天子说话因为是在自言自语,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天马行空,不讲逻辑,说着说着,突然就变了话题,“不是那种不怀好意的怪,就是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实上,我觉得他全家最近都神神秘秘的。”

司徒家全家自然是在想办法合力帮司徒器追祁和,虽然在司徒品和樊夫人心中已经给司徒器盖棺定论,就司徒器之前干的那些个傻逼事,他成功的几率其实十分渺茫。

但,事在人为嘛,总得去试一试的。

直接表白肯定不行,对于祁和这样性格的人来说,表白是水到渠成的临门一脚,而不应该是对敌时发起冲锋的第一声号角。祁和对待突然而至的表白,只可能是避之不及,从此再不相见。

“首先,你得搞清楚,祁和到底想不想成婚。”司徒品与祁和是真正的合作关系,有同伴之间的信任,也有朋友之间的欣赏,虽然没有爱情,却讨论过不少彼此对婚姻的想法,至少司徒品从祁和的字里行间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对爱情的渴望。

而如果一个人不想谈恋爱,那你努多少力都是没用的。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没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你也不能强迫一个人去想要恋爱。

后面就没有后面了。

司徒器反思了一下,直接死在了第一步。他其实也隐约感觉到了,祁和根本不想与谁产生感情纠葛。

他不想勉强祁和做他不想做的事,哪怕他是那么想要与祁和在一起。

结果,大概是司徒器最近有如神助吧。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他从守护天子安全的暗卫眼中,得到了肯定的好消息。

暗卫一直隐藏在天子周围,祁和与天子说什么,这些暗卫都知道,祁和也知道他们知道。但理论上来说,暗卫是不会向外人透露一切涉及到天子、与天子有关的内容的。但是,毕竟与司徒器有过共事的情谊,他们不能说,却还是用眼神给了司徒器肯定。

只是透露了这么一个信息,那暗卫在给过眼神后,就去找队长领了惩罚,心甘情愿。他想帮朋友,但他也确实违反了规则。

……

司徒器心花怒放,想谈恋爱就好。只要祁和想,那他就有本事成为祁和心目中谈恋爱的最优选择。

司徒器开始积极策划,精心准备,他真的想了很多。

当他带着一身兴冲冲的情绪去找祁和时,却正好看到太子在远远看着祁和,不敢靠近,又渴望靠近。而司徒器很清楚,祁和一直在倔强地等待着一个解释,他值得一个解释。

司徒器看着手中的花,想着他的准备,他内心的小阴暗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追求祁和啊……

但是最后,他还是为太子与祁和强行制造了相遇。

因为司徒器在太子眼中看到了犹豫,就像是曾经知道自己做错事又想要渴望改善与祁和关系的他。

司徒器从来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

但是为了祁和,他愿意去努力。

第61章 花式作死第六十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