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祁和已经有可能知道了,那就直说吧,一开始不说,怕祁和因此避嫌,现在祁和已经要疏远他了,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去特么的理智吧。

在老子的感情世界里,就是这么不讲理智!

第64章 花式作死第六十四式:

司徒器气势汹汹、摩拳擦掌, 完全不像是告白,更像是打架的,就这么前往了祁和家。

可惜, 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有到祁府, 司徒器就先遇到了自己的表妹樊二娘, 被她的牛车拦在了巷子口。

车水马龙的大道,与曲径幽折的深巷形成了鲜明对比。

樊二娘是司徒器舅舅家的孩子, 嫡女, 岁数与司徒器一般大, 就是月份上小了点,也就有了这一声“表妹”之称。

樊二娘云英未嫁,樊夫人一直对她的婚事十分上心, 以前是单纯希望自己的外甥女能有个好归宿,现在却是希望能早点帮助这个可怜姑娘脱离不靠谱爹娘的苦海。说句不怕被人笑话的,樊夫人甚至考虑过让自己的儿子娶了樊二娘, 毕竟自古以来表哥表妹亲上加亲嘛。

当然,在得知了小儿子早已经心有所属并情根深种之后, 樊夫人就再也没有对谁提起过她曾经还有这样的安排与想法了。她只是更加迫切地让两个儿子从他们各自的友人中帮着表妹物色良人。

“我们二娘知书达理, 秀外慧中,除了家世, 差什么了?现在还有你这个当了王爷的表哥……”

樊夫人对樊二娘格外优待,除了因为对方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在樊二娘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看到了那个在人情世故中不得不夹缝求生、努力保下一门在当时看来十分不错的婚事的自己。

大启的女子就是这么悲哀, 一门婚事就可以决定她们的一生,哪怕是已经和离的樊夫人都没有办法去教自己喜欢的后辈不要被婚姻绑定, 毕竟这才是主流。

你去反抗,无异于螳臂当车,除了笑话,什么都不会留下。

在移情的作用下,樊夫人总想让樊二娘未来的路能走得轻松点、再轻松点,让她不用为婚事忧,为衣食苦,圆她一个天真无瑕的豆蔻梦。

在母亲的影响下,司徒器对舅舅家的表弟表妹们也是极为亲近的,哪怕是在舅舅那么对他之后,他仍没有对表亲们产生隔阂。因为司徒器从他那个极品爹身上就明白了,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他们永远都不应该被混为一谈。

樊二娘这个表妹也一直是个好表妹,除了今时今日突然挡在了司徒器的面前。

“二娘?”司徒器一开始的想法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让樊二娘不得不在这里等他,“怎么了?”

“你要去祁府?”樊二娘这明显是特意打扮过才出来的,她穿了身鹅黄色的长裙,材质轻薄,很显身段,让整个人都变得飘飘如仙,摇曳生姿。

钢铁直男司徒器对此的感想只有一句:“你不冷吗?婢子是怎么伺候的,都不知道让你多穿点?”

樊二娘:“……”

婢女:“……”

看着樊二娘脸色有些不对,司徒器有了另外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还是说舅舅家已经连做身好衣服的料子钱都……”司徒器是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很合理,他大舅就是个只为自己想,和他爹一样自私混蛋的人渣,重男轻女得十分严重,樊二娘哪怕是嫡女,在家里也是活得不如庶子的。

“不是!”樊二娘都快要急哭了,这是什么想法啊?

“你不用为他遮掩。”司徒器却坚持了自己的想法,“父不慈,怎么让子来孝?你别磨不开面子,缺什么一定要去与我阿娘说,我这就让人带信回去。”

樊二娘已经羞愤欲死了,她又不是乞丐,她只是、她只是……樊二娘幽怨地看了眼自己不解风情的表哥,决定还是有话直说:“我倾慕公子和盛名多年,表哥与他关系甚笃,今天可以带带我吗?”

“今天?大概不太方便啊。”谁告白要带着表妹一起的?司徒器为难地看着樊二娘:“改日行吗?”

“不行!”樊二娘脱口而出,过了今天、过了今天就晚了。

司徒器从没有觉得表妹竟能这般任性过,他不免有些生气,语气也就急躁了些:“行不行,我说了算!桃香,送你们娘子回去!”

说完,司徒器就下了牛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表哥!”樊二娘娇嫩的一声,响彻整条深巷。她咬着下唇,力气大得仿佛要咬碎一口银牙。樊二娘是那样生气,但却又让司徒器连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娘、娘子……”婢女桃香怯生生地看了眼自家娘子,想要规劝她要么算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樊二娘却是个意志坚定的,和她的表哥司徒器在这点上是十分相似的,她认准的事情,就没有放弃的!

于是,司徒器前脚进了祁家,还没有来得及对祁和表明来意,祁家门人就来与祁和禀报,镇国王(司徒器)的表妹求见。

祁和:“???”好一会儿祁和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司徒器的表妹,但,他奇怪地侧目,对司徒器问道:“我,认识,你表妹?”

这冷不丁的求见,还真是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她简直是胡闹!”司徒器彻底怒了,这就想要起身去把表妹赶走,带着一身闲人勿扰的煞气与怒火。

祁和不知道其中内情,但肯定是不想这对表兄妹发生什么矛盾的,他拦下了司徒器,使了个眼神便派霜月赶紧去把这位樊家二娘给请了进来,有什么话坐下来在花厅里说,别在大门口闹。随着皇权的日渐稳固,祁家再一次成为了外人眼中炙手可热的顶级权贵,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被人盯着。祁和一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

樊二娘就这么娉娉袅袅地走了进来,仪态万千,青春靓丽,犹如雨后空山,带着那么一份与众不同的空灵。

司徒器和表妹是从小上房揭瓦的亲情,见过表妹捅马蜂窝,也见过表妹突发奇想要胸口碎大石,却从未见过她这般、这般……扭捏造作。司徒器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不太懂他表妹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三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坐了下来,面面相觑,又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聊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好比天气,好比路况,甚至最后没话找话地聊起了手中的茶杯。

连空气里都流动着尴尬。

祁和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能表示:“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实在是抱歉,要不……”祁和的打算是,他走,把空间留给这对明显有故事的表兄妹,让他们先把内部事情解决了,再说其他。

但樊二娘却抢先祁和一步道:“表哥,我想吃前门的糖炒栗子,你去买吧。”

“什么???”司徒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表妹,就差问“你什么时候爱吃糖炒栗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祁和却懂了,暗暗点了点头,原来来者不善,不是对司徒器这个表哥,而是对他啊。

那自然是要给个机会的呀。

于是,祁和也转头对司徒器道:“嗯,我也挺想尝尝这个糖炒栗子,你去买吧。”

这一回司徒器没有问题了,满脑子只剩下了“祁和想尝尝”,那他必须去啊,快马加鞭地去,保证拿回来的时候栗子还是冒着热气的!

司徒小狗一步三蹦地走了,房间里就剩下了祁和与樊二娘。

祁和看着对面的漂亮妹子,还有点小激动。虽然在来到大启之后,他没少因为这张脸被人标记为情敌,但那些都是他不喜欢的人,一点为之战斗的欲望都没有。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他本来还在想着如果他注定要回到现代,那他到底要不要和司徒器表白,现在已经没空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他的主权意识被彻底刺激起来了。

毛都要奓了的那种。

樊二娘绷着一张脸,柔荑紧握,放在双腿之上,死死地盯着祁和,一看就特别凶狠。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第一次面对情敌,连话都不会说。

祁和大人大量地觉得,还是他先来吧,给小姑娘打个样,好比她怎么知道他喜欢司徒器的,他表现得很明显吗?

结果,祁和正要开口……

樊二娘已经酝酿完毕,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大声对祁和道出了心声:“我心悦您。”

祁和:“!!!”

突然想起来前门有三家糖炒栗子,折返回来问祁和喜欢哪家还是三家都尝尝的司徒器:“……”

挖我墙脚,你死了,你知道吗?!哪怕是表妹也不能忍!!!

樊二娘的双手开始不断地揉搓自己的衣袖,那里已经被她揉得皱皱巴巴,一如她的心,但她还是忐忑着继续说了下去,毕竟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我知道我大概是在痴心妄想,我爹娘已经准备把我强行许给别人了,我不想嫁,因为我不甘心,我……”

她必须来试试。

哪怕知道机会渺茫,她也要来问问。

“您愿意娶我吗?哪怕只是当个妾,我也心甘情愿。”

祁和却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现代的一句话:现代取消了三妻四妾完全是在保护大部分男性,否则女孩子大概宁可给爱豆当第一千零三百房,也不会想要嫁给屌丝男。

“抱歉。”祁和的战斗欲被吹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手足无措,“我……”

樊二娘点点头:“您不用对我感觉到抱歉,能够来说出这些,您还不觉得我一个姑娘家是恬不知耻,并给予我答复,我已经此生无憾了。”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祁和还是决定说出来,为眼前如此直白的樊二娘,也是为了他自己。

“是我表哥吗?”樊二娘冷不丁地开口。

祁和、司徒器:“!!!”

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第65章 花式作死第六十五式:

“汪。”

柠檬的一声叫, 惊醒了花厅里的所有人。

也顺便利索地出卖了就站在门口、折而又返的司徒器小朋友,他慌乱地抱起狗,想要让柠檬不要叫了, 却反而更加直白地暴露了自己。

只能不尴不尬地走了出来。

“啊!”樊二娘一声尖叫,借用宽袖掩起了面。虽然她刚刚在祁和面前很敢说, 虽然她和她表哥从小关系就不错, 但是当她真的被表哥听到自己这样和心悦的男子吐露心迹,她还是会觉得羞愤难当。

要不是碍于祁和在场, 樊二娘真的有点想暴露本性动手打人了。

司徒器也彻底慌了, 都没空去杀狗灭口, 满脑子只剩下了解释自己,他真不是故意偷听的,他不能被祁和误会成那种人。

祁和挥挥手, 很敷衍地打发了司徒器,有点失礼地追问樊二娘:“哪个表哥?”

这一刻,连司徒器本人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祁和只想知道樊二娘口中的是大表哥还是小表哥, 有两个表哥必须说清楚!

樊二娘掩着面的手怔在了原地,重新缓缓地露出了脸来, 呆呆地看着她的男神祁和, 眨眨眼:“什、什么哪个表哥?”

外面不都说她大表哥司徒品喜欢公子和吗?

除了大表哥,还能有谁?

“!!!”女人的直觉在这一刻突然觉醒, 樊二娘以差点扭断自己脖子的力道,突兀地看向了司徒器。这一回她的眼神才是真正的凶狠,对比刚刚那顶多算是僵硬,现在是想吃人。她觉得她小表哥是个心机diao, 他肯定为了排除异己,才想方设法不让她来告白的!说好的一家兄妹, 公平竞争呢?

司徒器多年不曾上线的智商,在这一刻终于到位,他甚至觉得他脑子缺席了这么多年,都是为了把运气积攒在这个关键时刻。

司徒器上前,第一时间先把他表妹给推了出去,连着小狗柠檬一起。

“想吃糖炒栗子自己买去!”对待情敌,就是这样如冬天般严寒!爱情面前,没有表妹!

樊二娘抱着男神的狗,拿着表哥的钱,愣愣地站在祁家的长廊之下,看着对她紧闭的门:“???”气到跺脚,又无可奈何,那边还有祁家的婢女去月与霜月看着呢,她想捣乱都不行。

如今的花厅里只剩下了祁和与司徒器。

他们两两相望,仿佛连彼此紧张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到,空气中的张力点燃了暧昧的火焰,一触即燃,蓄势待发。

“我……”

“我心悦你,哪怕只是看着你,都会心跳加速,又心满意足。只是一眼,便会让我充满干劲儿与力量。”

“我这辈子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有这一回了,只会因为你。”

“哪怕整个世界都让你失望了,我都绝不会让你失望。”

“因为我是这样地爱着你啊。”

司徒器说出来了,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鼓起毕生的勇气,紧张到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出了一手的汗。他甚至有点庆幸告白是一件只需要站在这里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他但凡动一下就得同手同脚,那实在是太傻了。

司徒器一方面害怕着祁和的回答,一方面又是如此期待。只有祁和的一句话,可以给予他如此极致又截然相反的感觉:一念生,一念死。

“我知道这些话你已经听过了,我借我哥名义说过一次。我当时以为我哥喜欢你,我真的太不是个人了,无论如何都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哪怕只能借用我哥的名义。但是后来知道你们并不是真的喜欢彼此,这实在是太好了。我觉得我必须重新和你说一遍,把我的心意,不再夹杂任何小心思、小手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传递给你知道。”

“在还没有学过如何去爱的时候,我的眼里就已经只能看得见你了。”

“哪怕没有我表妹捣乱,我也准备来找你说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信,但,就是这么不巧,就像我对你的爱,总是横生枝节,出现各式各样的意外。”

“可是,再艰难,我也不会改变。”

历经万千险阻,我总会走到你的面前说,我喜欢你,我心悦你,我爱你。

“你,可不可以,试着也喜欢一下我?”

爱是自负的,同时也是自卑的。自负于全世界不可能再找到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又自卑于你是如此优秀而我根本配不上你。直至心灵努力平静下来,与之平视的那一刻,一切的情绪才会各归各位。

司徒器主动捧着他的一颗心,慢慢走到了祁和眼前,托举着它,献祭着它,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一个回答。

或接受,或拒绝。

至少,司徒器的心让祁和看到了。

祁和看着眼前傻乎乎的司徒器,失笑出声,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点矫情得想哭。期待了这么多年,寻觅了这么多年,你到底去哪儿了啊,要我等这么久。

不过,还是谢谢你,你最终还是出现了。

让一切都变成了值得。

祁和拿出了自己准备送给司徒器的信,不是后面斟酌许久、修改多遍的那一封完美的信,而是第一次起笔,最原始最冲动的那一封。

那上面只有七个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

司徒器笨拙地念了出来,但他的大脑就像是不会转了一样,继续看着祁和,想要等待一个答案。

祁和长叹一口气,莫名觉得这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司徒器啊,吃了没有文化的亏。

他手把手,一字一顿地教他——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66章 花式作死第六十六式: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喜欢你, 而你刚好也喜欢着我”更加开心又幸运的事情吗?

当然有。

就在祁和与司徒器确认了关系的当天,女天子醒了,在躺了这么多日, 连华疾医都要开始怀疑自家师侄陈神医的医术后,她终于从美梦之中苏醒了过来。

祁和在第一时间, 和太子闻湛、王姬闻岄一同被召入了宫中。

陪着他们一起入宫的还有司徒器以及驸马。

司徒器知道他不该在刚刚确立关系的时候就这么嘚瑟, 秀恩爱容易遭雷劈,但他还是忍不住对驸马疯狂暗示——你是以家属身份进来的?好巧哦, 我也是。

驸马:“……”他抬头看了眼司徒器, 然后便默默朝身旁稍迈了一步, 离司徒器更远了些,将“我妈不让我和傻子玩,哪怕对方是个战功彪炳、手握重权的王爷”的嫌弃, 诠释了个淋漓尽致。什么“我也是”,我是官方盖章认证过的,你有吗?

我们不一样!别瞎套近乎!!!

司徒器更忐忑了, 生怕女天子也一样,醒来后听说自己最喜欢的晚辈祁和因为他而真的变成了一个断袖, 给再次气背过去。

但事实是, 女天子现在根本没空去关注司徒器。她醒来的时候,很清楚这是自己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安排,下达命令,传达旨意,她还私心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与家人最后的告别, 哪里有时间去在意司徒器呢?

只看女天子有条不紊的下旨速度,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 她是那样容光焕发,带着前所未有的激情。

祁和三人就陪在女天子的身边,不避嫌地听着她把该做的都先做了。

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比看着天子更加重要的了。哪怕已经有第五个重臣,对于祁和坐在这里旁听十分重要的国家机密挑眉表达了不满,祁和的屁股也没有动一下。不是对权力有多么渴望,而是现在的天子对于他来说,真的是看一眼少一眼。

当年事已高的姜老夫人也在姜家人的陪伴下进入宫中之后,女天子对于身后事的最后一道部署也完成了。

再不留任何遗憾。

而人生的最后,真正属于她的时间,她考虑过很多度过的方式,好比是坐在龙椅上向世人证明她无愧于这个皇位,或是去报复让她曾爱到极致也恨到极致的王贤,最后的最后……

女天子还是选择了在她所爱,也爱着她的人的环绕中,平静又幸福地走向人生的终点。

不是她选择了原谅她曾经的困苦。

而是她选择了原谅自己。

女天子觉得在自己人生的最后,她值得一些更加快乐幸福的情绪,而不是依旧满怀怨怼与心机城府。她再一次变回了过去的那个她,那个会拉着表妹姜嘉婉跑过皇宫长廊的王姬,那个与表妹一起站在皇宫藏书阁的最高层,畅想着彼此美好未来的小姑娘。

风中还是依稀传来了荒腔走板的戏腔,唱的是:

“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

那个时候的天子,始终无法理解其中深意。直至如今蓦然回首,她已经走过了不长不短的一生,青丝如雪,鬓发如霜,她才终于明白了那戏到底唱的是什么。

这辈子炙热地爱过,浓烈地恨过,肆意奔跑过,也在最绚丽的日子起舞过。

她值了。

女天子微微低头,看着环绕在自己膝下的三个孩子,她对他们有着无尽的话语,有着怎么都说不完也没有办法说完的叮嘱。作为一个母亲,她永远不可能真正对自己的孩子放下心;而作为一个晚辈,她永远关心着教会了她成长、一直在尽可能保护她的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