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外面没了动静,估计招人烦的走了。

小勾坐在床上直着眼睛。

庄严和他回不到从前了。

想一想,居然他妈的有点绝望。

现在庄严对自己的好,无非是旧日的那点子感情与内疚之情作祟。

你要是当真了,那就瞧好吧!

俩人在床上睡得跟亲哥俩似的就是明证。

原以为自己得绝症了,谁知翻开化验单一看:病情老严重了——贫血!操!

可笑自己居然希望化验单上是A打头的病,那么起码自己还有点借口,人家不是嫌弃你是个鸭子,不是因为你得绝症了嘛!

人啊!可以犯贱,但千万别犯傻。可自己怎么就又贱又傻呢?

就这么傻坐着,晕晕忽忽的到了下午。在饭店是只出没进,肚子叫得山响,屋里一直没吃的,小勾能吃苦,但受不了饿。

穿上衣服,打开门。果然人已经不在了。

出了单元,好家伙!人家少爷坐在凳墩上和楼下的张大爷下象棋呢!旁边一堆助阵的老头。

你别说,一西装笔挺的小伙和谢顶老大爷的在一起的情景还挺和谐的。

庄严一抬头看见小勾出来了,立刻撇下棋子迎了过来,手里拎着俩白色的餐盒,像没事人似的过来拉小勾:“我买了烤鸭,走进屋吃去!”

后面老大爷还喊:“小伙子,下回睡觉别那么死!你哥敲半天门都没听见!”

这回庄严长了心眼,先把小勾身上的钥匙掏了出来,然后夹着小勾进了屋。

“撒手!”

小勾甩开庄严,打开饭盒。人挺讨厌的,但食物无罪,得区别对待!

“我跟家里说离婚了!”

小勾嚼着鸭肉的嘴顿了一下,又接着开嚼。

“昨天我去医院的时候,李思凡那傻逼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他把一个爱滋病病人的化验单写上你的名字递给我了。”

没人搭理自己,庄严就在那一个人嘿嘿乐。

“让那儿子拣了大笑话了。我他妈在医院嚎得方圆百里都能听见。别人跟看傻子似的看着我自己把脑袋往墙上撞。后来,姓李的告诉我开玩笑呢!要不是他身边带了四个保镖,当时我就能把他那个小白脸给花了!

出了医院,我就想:人这辈子也就是这么回事。事后嚎有个屁用!回家我就提离婚了。”

小勾不吃了,手指头戳着甜面酱一下一下的。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不像以前那么热了。我对你热就成!你想要孩子,哪天我找人弄个试管给你勾兑一个出来。你也不吃亏,老子这辈子不要孩子了,断子绝孙地陪着你!”

小勾干脆把头别过去,他就受不了这个。

庄严对他的好,就像在雪地里冻僵的人,接触到久违的火堆。那不是温暖,是解除麻痹后的阵阵刺痛。

庄严过去捧着他的脸说:“怎么样?”

小勾盯着庄严的眼睛:

“…咱们还能回去吗?”

“能!一定能!这回老子哪也不去,就在你身边!”庄严斩钉截铁地说。

小勾把脑袋放在庄严的肩膀上,没出声,不一会,肩膀迅速潮了一片。

“咱们能回去吗?”

“能!”

“能回去吗?”

“能!“

庄严就这么搂着小勾,不断的重复着,也不觉得这种对话特别二儿。肩上的潮湿,熨烫着心也暖洋洋的。

五年的沟壑仿佛就这么一点点的被填平。

俩人开车回公寓的路上,小勾说:“先别回去,再换一家医院检查一下吧!”

他有点不放心小李公子,这真真假假的,人家虚晃一招怎么办?

庄严一摆手,不用检查。

小勾心想:不用检查?那您老人家怎么一到晚上就偃旗息鼓?

结果一不小心还说出来了。

庄严一听,鼻翅都直扇忽:“你那耳朵是摆设啊!没听医生说你要禁欲呀!想改善生活也要攒点余粮啊!老子容易吗?半夜起来喝凉水,大清早就开始拉稀!一泻千里,老爷们活我这份儿上容易吗?”

说完,就把车开进小胡同里,准备开始车震。

小勾急了:“你那妈抽风啊!快开车!”

庄严没搭理他,男人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他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

车内空间狭窄,庄严按着小勾在那解裤子,小勾心里骂着庄严却又感到别样的刺激,小老弟在内裤边上怯生生地露出头来。

庄严一看更是血往下流,翻身叠在小勾身上,结果没找好位置,一屁股坐在车喇叭上,“滴滴”传得老远了。

小勾忍不住笑了出来:“您肚子还没好呢?这大响屁放的!”

庄严要掐小勾。

结果有一位警察同事过来了,敲着窗玻璃说:“你们俩都出来!不许打架!”

等俩人出来了,警察的目光更鄙视了。盯着俩人的下身想:好嘛!原来是群殴,俩大的带俩小的打架玩!

庄严到底见过世面,特别镇静地打招呼,还向警察递了名片。

警察叔叔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么样的人物,居然让自己抓个流氓现行,还是跟个男的!

小勾心想:真够光荣的,用叫个记者来个采访不?

过后,小勾还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去了趟医院。没别的,图个放心,怕真有点什么病传给庄严。

其实他心里清楚,什么都变了,那份喜欢却一直没变。他希望他的庄严哥好好的,至于自己倒从没过多的考虑。

能回去吗?小勾心里默默地想着。

第38章

日子就这么无关痛痒得往前滚,小勾尽量什么也不想。这年头,傻呼呼地过日子都是件奢侈事。

庄严买了一堆大枣让小勾吃,说是生血的。

小勾说:“你怎么不干脆来个小米加鸡蛋啊?弄个孕妇套餐不就齐活了嘛!”

庄少爷摸着小勾肚子说:“想得美!你啥时候怀上崽儿了,才能享受这待遇!”

小勾呈大字型往床上一躺:“来吧!开始造小人儿!”

庄严掐了掐手指头:“等等啊!我算下安全期!”

“你妈的,快点!我月经要来了!”

“…”

庄严这几天张罗着给他姐姐办减刑的事宜。

小勾就假装不知道,万一没办成,还能跟他翻脸嘛!

人啊,其实不怕忙就怕闲。整天大枣吃着,小人造着,胳膊腿都感觉要长毛生蛆了。

现在也没人找自己,原来的手机卡被庄严冲进马桶了,一个号码也没留下。

这事不赖庄严,任谁大半夜的睡觉莫名接到七八个骚扰电话都会内分泌失调。

庄严拿着小勾的手机调整着呼吸。

“宝贝啊,出来让哥哥好好干下你!”一听就喝了不少酒,不用扩音器就能传得老远。

小勾往被窝里缩缩,把耳朵贴枕头上试下能不能隔音。

只听见庄严把手机关掉,然后进洗手间冲水的声音。

对于小勾这五年的经历,庄严从未主动过问,就算送上门了也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俩个人都在小心地回避着这个话题。

白天的,庄严忙事业,剩下小勾一个人在家数墙皮。

没什么事干,小勾就经常到小区花园里跟老头老太太一起遛遛弯,抻抻腰。经年昼伏夜出的习惯在一点点改变。

这天,他跟平时一样在那单杠上吊着。单杠下突然出现一个漂亮女的在那仰着头盯着小勾看,那眼神跟看见了长耳朵的土豆似的。

小勾被看得有点心里发毛,就从上面蹦了下来。

“您是吴钩先生吗?”

“啊?啊!是我,你是哪位?”怎么看怎么眼熟。

那女的落落大方地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我是任嘉慧——庄严的妻子。”

怪不得,在婚礼上见过她!

公园里不是说话地方,庄太太建议去小区外的茶楼。小勾一摸自己的兜,就10块钱,让女的拿钱也不合适啊!

结果人家微微一笑,我花的钱也是庄严的,咱俩谁拿都一样。

小勾被噎得不轻,却只是咽了下吐沫。这孩子打小缺乏母爱,落下的病根,跟女的厉害不起来。

等坐下后,隔着袅袅的清茶薄雾,庄太太那双大眼睛就含着百转哀怨地盯着小勾。

“看到你的时候,我好象在做梦,梦里的内容荒谬之极。我竟然要跟一个男人抢丈夫。”

小勾觉得她性格挺好,换成别人就会说——我竟然要跟一个鸭子抢丈夫。

“我跟庄严刚刚结婚,他却提出要离婚。我犯了什么错?要遭受这样的待遇?”说完哽咽出声,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小勾终于明白什么叫如坐针毡了。想劝劝,张不开嘴,想离开,迈不动腿。这几年在男人堆里历练的圆滑世故,被几滴眼泪炸得灰飞烟灭。

最不耻自己的老子欠人债,可自己偏偏欠下的都些无法清还的情债。

手指头沾着茶水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来回画着道道,现在这位的脑子已经是无政府状态了。

可庄太太不知道啊!收住眼泪暗自心惊,这个人不简单,以不变应万变,让她有点吃不准了。

“你要怎么才能离开我丈夫?”话音刚落,她就直想咬自己的舌头。这么说多被动!

小勾抬起头来说:“我能不能不离开啊?”

庄太太的脸色铁青,这不整个就是一无赖嘛!

“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可是我们真的分不开,我试了,真的!”整整五年啊!闹着玩的吗?可又换回什么了?

说完,小勾咕咚一声跪地上了。

“这辈子,我是欠定你了,下辈子再还你吧!”说完像砸核桃似的磕着响头。

旁边的一些茶客不明就里,还在那鼓掌起哄:“姑娘快答应小伙子吧!人家这心多真啊!”

庄太太又一次潸然泪下:人家要的是我吗?这是跟我抢男人呢!

“臭流氓!”扔下生平最重的一句话,她落荒而逃。

小勾跪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心里空落落的。

第39章

晚上,快12点了,庄严才回来。简单洗漱后就上了床。也不管小孩睡没睡,摸着脑袋在那亲。亲到脑门时,小勾哎呦一声疼醒了。

庄严扭开台灯一看,嗬!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

“怎么弄的?”

“从单杠上不小心掉下来摔的。”

庄严也不说话,拿大拇手指头揉搓着他的脑门,让淤血散开。等搓热了,就开始轻轻啄吻。俩人嘴对嘴地亲了一会,庄严的手开始往下摸,小勾的腿别得紧紧的。

“大姨妈真来了?”

“困了,早点睡吧!”

可庄严的手还是固执得往里钻,裤衩子已经被他褪了下来,开始要把小勾的两条大腿往肩膀上抬了小勾睁开眼睛骂到:“你他妈吃伟哥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这一睁眼睛不要紧,就看见庄严脸上那表情,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异常亢奋!

“破孩子,跟我一屁俩晃的!晚上的时候,我妈把我叫去批斗了3个小时。主题就是一无赖当街下跪,把她媳妇给欺负了。”

说完还在那呵呵笑出声来,又拿手去摸摸那包:“这大包儿光荣啊!”

小勾把他往旁边一推:“知道还问!”

“我不是想听你亲口说特别在乎我嘛!”

“这里没你什么事啊!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太太。”小勾不禁又皱起眉头。

庄严压着他说:“知道妈叫那女的去找你,我挺生气,但又美得不行。你对谁服过软?你却为了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跪。哥哥我以后心里有底了。媳妇,说!现在让你老公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你先把我腿放下来成吗?”

“不!就这个不成!我得好好稀罕稀罕你。”

说完,庄严一脸淫笑地开始提枪上阵。

小勾嘴上骂着,可身体却自动做出了回应。大床上的两个男人交缠到了一起,小勾被顶得不断上移,床单皱成一团,又被不断喷薄的体液浸透,身上的男人激动地粗喘。

“没变,你还是小勾,我的小勾…我的…啊…”

最后小勾无力地垂在床沿上:“不行了…没余粮了…”

庄严在边上打着饱嗝:“明天给你炖黄豆猪脚,补充蛋白的。”

欲望发泄后的倦怠,让人的神经变得迟钝。

小勾闭着眼睛说:“回来后,我就一直内疚,但现在,我他妈算明白了,老子以身饲虎救了无数中国妇女。”

庄严也不管身上粘嗒嗒的,胸膛紧贴着在他的后背。

“所以你别离开我,省得我为祸人间,咱俩就这么凑合着,谁也不能离开谁!”

“…恩。”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恩。”

小勾转过身去,也抱住庄严,俩颗心慢慢靠在了一起。

庄严在回国之初,用在国外这几年的积蓄成立了一家小贸易公司。

原来就是玩票的性质,但几位相熟的公子哥一看有利可图,便纷纷提出入股。庄严也没客气,照单全收。

拥有了大笔的资金,又在政府机关门路畅通,加之心眼不算太好,成功奸商该具备的条件庄公子都占全了。就这么的破公司一不小心玩大发了。

最近市中心繁华地段老房改造,庄严琢磨着进军房地产,吞下这块人人垂涎的肥肉。可偏偏又遭遇到了老对手李思凡。

这位李老二真是阴人一个,处处下陷阱使绊子,差点让庄严血本无归。

庄少爷拼红了眼,就连梦话都变成了“姓李的傻逼!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