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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冷璇玑死后,这块紫金琉璃般千绝令,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形体,没有人让它改变过。

而冷无香隔着那么远的悬崖,只轻轻伸手,弹指,千绝令顿时碎成千万片,如同漫天的霞光,从冷千绝手中迸裂出来。

所有人都愣在原处,怔怔的看着诡异美丽的一幕。

无帝城的老人们茶余饭后会聊到千绝宫,他们常常将千绝宫的宫主说成了神仙,会各种奇异的法术…今天,不但天都堡的人,还有千绝宫的人,全都看见了真正的“法术”。

比起冷秋染的花回枝头,只有千绝宫的人知道,弹指间破除千绝令的秘术有多可怕。

那个人的灵力,至少和当年的璇玑祖上一样强大,才能将冷家的精魂摧毁…

“千绝宫的基业,已断送我手。”海无香的手还在空中,指尖轻轻地颤抖,声音依旧柔曼的像温柔的水草,“君上,你满意了吗?”

“无香…”凌流风从霞光中回过神来,愤怒的向对面大骂道,“海无香,你这个笨蛋!混蛋!你…你做了什么?”

虽然他不知道那块令牌究竟有多重要,但是看见冷千绝跪在地上没了魂魄的模样,又听到海无香对龙焰之说的话,心里又急又怒,她难不成真爱上那个魔头了?

那个什么龙澈和冷璇玑轮回百年,今生冷璇玑必会还情与龙家的狗屁传言,真的会验证?

冷无香的眼神移到凌流风的脸上,他才是笨蛋!自己已经认祖归宗,不再是当年与他冷言冷语不懂情字的海无香了…

若是还有选择,她倒喜欢那一段无情无爱的时光,有个风/流俊俏又自大的堡主,每日每夜的与她闹别扭找麻烦,倒比现在快活很多。

只可惜,过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人生也由不得自己去选择…

“无香姐姐,你…你怎能将千绝宫拱手相让?”冷秋染又惊又怕,冷无香到底中了什么魔障,竟将延续了千万年的冷家精魂毁于瞬间,这还有几百号千绝宫人,让他们日后何去何从?

“千绝宫已经消失了,今后你们也不必再被族规牵制,过着清冷无趣的日子…”冷无香的眼神从凌流风的身上移到冷秋染的脸上,“想爱便去爱,不必管那人的身份如何…余生若不能欢喜,又要此身何用?”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极轻极轻,像是在对身边的龙焰之耳语。

龙焰之的眼神似乎开始松动,他想到两人初夜缠绵,冷无香抱着他的脖子,对他说了这句话,纵然粉身碎骨也要与他成为真正的夫妻…

冷无香曾是无情无爱的人,深谙那种清冷寂寞的滋味,而千绝宫也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宫殿,里面的人除了使命,敛去了七情六欲,失了许多人间乐趣。

“千绝宫存于无帝城千秋万古,便是因为这股冷家的魂力,世世代代凝成的碧血赤心,你这妖女…竟毁了千绝令…”冷千绝的唇边渗出鲜血来,说到最后,“哇”的一口吐血不止,“即便你是姑姑的亲生血肉,冷家也决然不会认你这样的背祖叛宗之人为宫主,我们千绝宫,便是死,也要…也要…”

“哥哥,你别说了。”冷秋染见冷千绝咯血不止,急急抚着他瘦削挺拔的后背,可惜她灵力已经无法帮他止血,只能尽力舒缓冷千绝心中的愤怒,“她是宫主…我能感觉到…”

冷秋染是这里最有灵力的人,冷无香的那些话,隐隐约约让她感觉到什么,却又无法完全理解。

“海无香,你给我等着!”凌流风勒转马头,他看出这距离相近的悬崖中间有奥妙,无法强行冲过去,所以准备寻找另外可以过去的路。

冷无香始终没有和凌流风说话,仿佛你他是一团虚无缥缈的云气。

“既然无香这么大度,本君也不能小气,千绝宫的人只要与南楚国划清界限,何去何从本君不会拦着。”龙焰之这才发话,他一向清晰明了的心思,在千绝令消失的那瞬间,就已经蒙上了一层轻纱。

当冷无香说到那句“余生若不能欢喜”时,他冷硬的心,更像是被柔软的云包裹住,透着说不清的绵软和潮湿。

都在他手

他甚至有一瞬间在想,冷无香的话,会不会真的出自内心。

且不说现在大局已定,冷家后人一向都以无帝城为重,当年冷璇玑犯下的错,险些覆灭了这无帝城,而冷无香也该看清现在的格局,千绝宫只剩几百余人,连各地自立为王的小番邦的势力都不如,还怎么守住祖上基业?

识时务者才是俊杰!

更何况冷无香自幼在中土长大,她所接受的一切,是王权皇族下的一切,所以对无帝城的新局面,什么帝王江山,纲常伦理,更能适应,不像冷千绝那般抵制皇权帝位…

若是冷无香的话有五分是真,那龙焰之也会重新衡量两人之间的距离。

冷无香看着对面崖嘴上的两个人,凌流风已经策马消失不见,而冷千绝依旧跪在地上,咳血看着自己的手心,似乎无法接受千绝令从他手上消失的事实。

冷秋染扶着冷千绝,双眸含泪,她幽居深宫,曾无忧无虑,根本不知冷家的使命和重担,可没想到一日之内家破人亡,命运陡转…

她尚年幼,灵力渐失,唯一的依靠就是兄长叔伯,如今冷无香强势归来,灵力骇人,可是冷无香却毫无武功,又不懂冷家祖传的秘术心法,根本无法和龙焰之抗衡,白白浪费了天资灵气…

千绝宫如今无法像圣魔之战时,随便站出一人,就能威震天下,他们的气数果真尽了?

“若是不想千绝宫覆灭于此,你们速速离去,撤出龙国包围之后,一直往西前行最为安全!”冷无香的声音在千绝宫的宫人耳中蓦然响起,如今她的身份已清晰明朗,若是千绝宫的人再落到龙焰之手中,他不会手下留情。

好不容易才将身边的人全都疏散,冷无香不想在这里还有什么挂碍。

她能保的也只有千绝宫,至于天都堡…冷无香有心无力,因为知道龙焰之决不许她为天都堡说一句求情之话,而凌流风的高傲性子,也绝不接受她的好意。

“妖女…你…休想…”冷千绝还想说话,突然觉得心脏一紧,像是被人攥住,他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哥哥!”冷秋染惊叫。

“他只是被我唤魂术禁锢片刻,秋染,你与二叔速速领千绝宫撤去,龙帝心思叵测,他若变了心意,谁也走不了。”冷无香也只能对冷家的人施展唤魂术,冷家秘术她还不能运用自如,若是施于他人身上,只怕会弄巧成拙。

龙焰之看见冷秋染和冷二叔将冷千绝扶起来,千绝宫所有的人,无论是否心甘情愿,都极为默契的迅速撤走,眨眼间,对面的悬崖上清清冷冷。

而天都堡的人也随凌流风而去,本就因利益而结盟的天都堡和千绝宫,还未和龙国正面交锋,就已分崩离析…

“你刚才对他们说了什么?”龙焰之突然问道。

冷无香站在悬崖边,口唇并未翕动,可千绝宫的人竟然那么听话,只因她毁了千绝令,除了冷千绝,其他人竟没有任何异议,迅速撤离,未免有些反常。

“刚才?你不是都听见了?”冷无香等待着千绝宫到达安全之地,她刚才用的是冷家的“灵语”,只有千绝宫的人才能听到,她第一次用这样的秘术难免紧张,谁知冷家人天生就有这样的天赋,那卷宗上的秘术,她竟都学会了。

“千绝宫的人,怎么可能个个都服从你的话?更何况,他们现在已与天都堡结盟,千绝宫最要面子,临阵逃脱,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龙焰之笑了起来,她把自己当成了孩童来骗。

原本还想着她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可看见千绝宫一言不发的迅速撤离,龙焰之是什么人?他的眼神多锐利?立刻看出了端倪。

“无帝城虽说无帝,可千绝宫却像中土的王宫,制度森严,宫令如山…”冷无香听到龙焰之话锋倏然一变,心里一沉,知道他很可能会改变心意,她现在只能拖延时间,“而我已经毁掉了千绝令,他们背负的使命从此终结,再无效忠的责任,不走,难道留下来等死?”

“无香,你越来越聪明了。”龙焰之走到她身边,看了眼悬崖下的阴风,又看了眼天上悠悠然的云朵,像是在思量什么,最后薄唇里吐出两个厉杀的字来,“动手!”

那声音穿透了云层,在整个魔域上空飘荡,带着血腥味。

差不多了,应该所有人都入了包围中。

冷无香的眼神一变,她还没说话,对面的山谷里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看来正中埋伏。

“龙焰之,你怎能食言?”冷无香惊怒交加,甚至忘了自己失了武功,一掌往他那俊脸上扫去。

“你都与本君挑明了一切,也该知道,本君不会再放过千绝宫。”龙焰之抓住她的手腕,又露出朗月清风般的明亮笑容,在一身黑袍中,那笑容就如黑夜里缓缓绽放的雪莲,清美俊秀,“你说的对,本君身边,有你一人就够了。”

“龙焰之,你…你…”海无香被他轻轻攥住手腕就动弹不得,冷家强大的灵力也对眼前留着她一般鲜血的男人无可奈何,她的气血上涌,怎么都按不下去,一张惨白的脸,染上火焰般的红,眼眸也忽黑忽紫,像是随时会昏厥过去。

“无香!”蓦然,头顶处传来凌流风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剑气直抵她后背。

龙焰之差点忘了,凌流风身边能人颇多,有驯兽的,还有玩鸟的…

那只白鹰从远处小心避过了悬崖中间的可怕旋流,俯冲而下,凌流风手里的长剑,依旧火辣蛮横,竟往冷无香的后背刺去。

只不过这一次,凌流风不是真的杀了她,他知道冷无香现在是千绝宫的传人,所以龙焰之绝对不会轻易让她死了。

果然,龙焰之的脚步一移,已将海无香揽入怀中,黑袍猎猎,往后滑了数步,避开明亮的锋刃。

夫妻一场

冷无香被禁锢在龙焰之的怀中,看见凌流风寒星般的双眸。

依旧是漂亮的狐狸眼,眼角微微上扬,瞳仁如同长剑上反射的光芒,明亮灿烂,映着点点悲伤…

她的心突然痛了起来,许多无滋无味的灰色往事,像是被一点点染上花红柳绿,渐渐明媚起来,那无情无爱时的记忆,竟然也有了桃杏春风的水润色泽。

原来发生过的,不管有情还是无情,永远无法抹杀。

她自看见凌流风之后,始终没有与这个曾拜堂成亲的男人“叙旧”,如今只隔一丈距离,前尘往事蜂拥而至,贪嗔怒怨,一颦一笑,从心里掠过,最后,定格在他废掉自己的武功之后,抱着她,温柔的低声说:

“幸福…你这样的木头,知道是什么吗?”

“就是…我想和你白首,但是已经没有机会…”

有一种钝钝的痛,像是隐藏身体里的毒,过了那么久,在今日才突然发作。

龙焰之的心里蓦然也是一痛,虽然冷无香现在的心思他已经感觉不到,但是夫妻多日,加上骨血相溶,他在这时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女人,对另一个男人心痛。

虽然可能并非因为情爱,但总归沾染了情字,这让龙焰之的心底燃起了扑不灭的怒火。

她骗了自己也就罢了,怎能对凌流风还有旧情?

凌流风握着长剑,星眸一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海无香…不,冷无香。

她离了自己,风情渐长,再不是当初血池中那个冰雕雪砌般的冷美人,如今眉梢眼角,全是潋滟风韵,那双深紫琉璃般的双眸,如今更是不语也有情。

“龙焰之,我已散了千绝宫,龙国初建,你常说要大兴无帝族,庇佑族人万年兴旺,如今那些人全是无帝族人,你怎能狠心诛杀?”冷无香与凌流风对视片刻,突然别过眼,似是不认识凌流风,依旧与龙焰之求情,“即便不念他们是无帝族民,也该给我几分薄面,总归夫妻一场…”

冷无香突然说不下去了。

夫妻一场…她与凌流风也做过,只不过当年不懂情爱,空挂名了一场夫妻,只剩余恨…

“无香,你真变了。”凌流风见她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似乎对往事完全失忆,依旧低低恳求龙焰之,他心里又伤又痛,当年的毒娘子海无香,虽然木了点,可哪里容人这么欺辱?

爱恨难放

犹记当年,想占美娇娘的便宜,就得付出代价,海无香何时任由别人欺负?

可那只是当年…

到如今,无论是英雄好汉,还是江山美人,最无奈的就是“当年”。

“既然无香求情,那冷千绝与冷秋染的命,本君会给你留着,可他人…”龙焰之如今大业已定,岂会再放虎归山?

无论冷无香是否真心对他,龙焰之都会留下冷家的另一支血脉牵制住她,至于千绝宫的其他人,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你对我,果然没有半分真情。”冷无香突然一叹,盯着他的波澜不惊的黑眸,“枉我倾情与你,以为这一生,不会重蹈覆辙,因私情乱天下。”

“无香!龙焰之是灭你千绝宫的仇敌,你怎能如此是非不分,竟喜欢这样的人?”凌流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根本不是冷家头脑聪慧爱恨分明的后人!

“我在中土王宫长大,只知帝王业重,乱世出明君,天下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冷家气数被先祖折腾已尽…”

“无香,冷家如今依旧一呼百应,你怎能委身与宿敌?千绝宫屹立千年不倒,自有…”凌流风又急又气,他虽然讨厌过千绝宫高高在上的傲娇姿态,但如今千绝宫的宫主与他有拜堂之亲,这份感觉自然不同。

“住嘴,我与他的事,何时轮到外人插手?”海无香微微皱眉,终于对凌流风喝道。

凌流风愣了愣,漂亮的脸蛋上闪过一丝恼恨,她竟说自己是“外人”,那与龙焰之喁喁耳语的神情,像个没用的小媳妇!

想当年,她是天都堡夫人时,到哪里不是威风八面,何曾露出这样的小女儿神态?

“好…好!既然我是‘外人’,那也多说无益!”凌流风手腕一抖,长剑已幻出漫天雪花,将龙焰之和海无香罩在剑影里。

他恨了起来。

那双俊俏的狐狸眼,只盯着龙焰之怀中的妩媚无双的女子。

当年,她就是在龙焰之怀中,给了他一掌,将他的心打碎,到现在,这颗心也没能拼回…

海无香已武功全失,如今像附在龙焰之怀中的轻羽,在剑影中闭上眼睛。

她感觉到了凌流风的恨,知道他怨自己当年无情,只可惜今生无法偿还,若是有来生…

不要来生,这一辈子已经够了…

失了武功的人,若是看这一场气流翻碰的对决,只怕觉得无趣又心惊。

那速度太快,仿佛两团流云纠结,黑白飘忽之间,是寒光点点的剑影。

冷无香一直在龙焰之的怀中闭着眼睛,平静的像是午后小憩,直到剑风蓦然停止,她才缓缓睁开紫眸。

“你…你竟然偷习冷家的寒冰掌?”凌流风手中的剑如同裹上了一层白霜,他的话音刚落,剑身就像冰块碎裂,断成无数片。

凌流风别的不敢夸口,在武学上也算是强中之强,天都堡选堡主,那可是文武双全,智勇过关才行。

而且他与龙焰之交过几次手,不敢夸口能赢,也不会这么快败下阵来…

可龙焰之刚才使的是什么招?千绝宫的寒冰掌?

“龙宫藏书阁里阵法兵书颇多,闲暇之时也会学学百家之长,怎能说本君偷习?”龙焰之微笑,丝毫也不觉自己博采众家之长有什么错,更何况现在冷家已是他的阶下囚,千绝宫早被攻陷,更没有“偷习”之说。

“不可能!”凌流风突然想到什么,不相信的说道,“只有流着冷家鲜血的人,才有资格习练冷家的兵法武功,这是冷家绝学不传之秘!”

冷无香眸中似有一丝叹息,冷家的血…龙焰之身体里面有他们冷家的血。

就连织锦镯如同通灵之物,都会被他不知不觉拿走,可见他和冷家后人几无差别。

若是祖上有知,千绝宫被这种方式世世代代传延下去,不知是会笑,还是哭。

而龙焰之若是知道她的心思,也不知会笑还是会哭。

“你不知道中土常说的那句话吗?妻从夫纲,本君的结发之妻是冷家后人,自然也从她身上得了冷家之血。”龙焰之看向冷无香,语气柔和暧昧,“无香你说是不是?”

若换成以前,依凌流风的性子,现在恨不得跟他们同归于尽,可现在,他硬生生的忍住怒气,不想轻易被龙焰之激怒。

“是,洞房之夜,便给你了。”冷无香的手,轻轻贴在龙焰之的心口上,感受着他极细微隐蔽的心跳,将千绝宫和无帝城交给这样的男人,她真舍不得。

龙焰之听到这句话,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难道还不知道祭天时发生的事?

又或者,她还在迷惑自己?

初夜,对冷无香来说,是最特殊的日子。

并非将这身体交给了龙焰之的痛,而是她的记忆复苏,那种印烙在生命里清晰的归根的温暖感觉,夹杂着宿命的悲伤,让她一刹那看见了许多纷飞的过往。

曾不停在自己梦中出现的龙澈,还有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俊美宫主,千绝宫背负的责任和创伤,都在她血液里流动着,承载着祖辈的期望和后代的仰望,她有些惧怕这样的责任,却又被“家”的温暖牵系着…

凌流风始终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冷无香,她好像有了感情,却失去了尊严,这样的冷无香陌生又遥远,站在他根本抓不到的地方…

魔域的那片布满瘴气的山林,叫龙之山谷。

这里有一种动物,如同翼龙,似蝙蝠大小,尖爪利嘴,能穿钢入铁,悬挂在魔树上,喜食鲜血,被称为嗜血龙,数量庞大,其唾液爪牙都有剧毒,常人若踏入此处,定然尸骨无存。

天都堡和千绝宫的人就被困在这险恶的山谷里,被龙国的精兵包围,寸步难行。

虽然千绝宫并不惧怕野外毒物,可那嗜血龙似是受了什么刺激,一直在低空飞翔,甚至有几只试图扑向天都堡弟子。

“这些魔物闻见了血,只想掠夺食物。”冷秋染又急又怕,她的灵力根本无法驱散魔性大发的嗜血龙,而冷千绝此刻晕厥不醒,他们又与南楚国的人混杂一起,情势危急。

“宫主…宫主既说往西安全,怎会让我们陷入这种境地?”小昭思虑再三,还是以宫主来称呼冷无香。

能摧毁千绝令的人,也就是能锻炼出千绝令的人,不是千绝宫的宫主又是什么?

“她不是什么宫主!如今被困在此,不正是她与魔君的诡计?正好一网打尽…”白衣突然冷声说道。

“可那灵力,不会有错。”恋恋一直在冷秋染身边,护她周全。

“是,不会有错。”绿影的脸上掠过一丝欢喜,他听到了!

笛声,悠悠扬扬的笛声…

还有个老者哼着上古的歌谣,古调雄浑,听不清那歌词,只觉得配着笛声,有着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韵味。

若是他们没有在此被伏击,再往西十里,定然会遇见神庙的使徒——青衣人。

天上狂躁不安的嗜血小龙,听到笛声悠悠,突然安静了不少。

“他来了。”冷二叔喃喃说道。

“谁?”冷秋染也感觉到一个和冷家有渊源的人到了,不是青衣人。

一个老者,佝偻着背,手里倒拿着一个扫帚当拐杖,正慢吞吞的在崎岖的山路上走着。

而他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青衫长袍,吹着长笛,和着老者的调子。

另外四个,两男两女,容貌端正俊俏,都背负着长剑,竟是冷无香的那几个侍卫——海鱼,晓寒,紫元,嫣语。

他们竟顺利的找到了神庙的人…

“年纪大了…真是哪也不想去,只想守着家,靠着树根,在太阳下打打盹,想想当年唤情树下的漂亮姑娘…嘿…”老者突然不唱了,将手中的扫帚翻转过来,扫了扫前面的落叶,喃喃说道,“还是和当年一样,这满地儿都是毒虫猛兽,讨厌!讨厌!”

被他的扫帚一扫,落叶下一阵悉悉索索,不知什么东西被赶走了。

“连爷爷,唤情树下的漂亮姑娘是谁呀?”海鱼真敢和这位老者开玩笑。

“唔…那个漂亮呀…”被称为“连爷爷”的,正是千绝宫里的扫地老人,他像是陷入回忆中,眯起掩藏着精光的双眸,笑了起来,“像个女战神…哈…把无帝城给搅的天翻地覆,现在好了,要她的徒子徒孙来清还孽债…”

老人没头没脑的话,在中土过来的人耳中听来更是一头雾水,可青衣人却满脸肃然,清楚他说的是哪一桩。

“爷爷,能不能快一点,我家主子…”晓寒可没闲心问东问西,她只担心公主的安危。

“年轻娃儿不要那么急躁,我这一把老骨头,还得留着回去晒太阳哩。”扫地老人一直呵呵笑着,脚下也一直慢吞吞的往前移动,又开始哼起古老的歌谣来。

有些事,天注定,而有些事,却在人为。

凌流风站在悬崖边,鲜血一滴滴从他的指尖滴落,他输了,输的太快,有种做梦的不真实。

像是什么压制住他的每一个招式,让他出手时,总会露出破绽来,被龙焰之轻易击溃。

地上的碎裂的剑身,被一团寒气笼罩着,拼回了原形,龙焰之握着那柄剑,轻轻抵在凌流风的眉心,依旧桃李春风般的和煦神情:“你应该不记得,你曾拿着剑,这样指着我。”

冷无香站在龙焰之的身后,看着凌流风惨白的狐狸脸,紫眸中藏着太多的情绪,最终像是看着一个自寻死路的陌生人。

“如果我做过,肯定不会忘。”凌流风扯出一丝顽劣的笑容,他要是有这样的机会,龙焰之还会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