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心里咯噔一声,刚一抬头就见一身白衣,手中还拿着把纸扇轻轻摇晃的谢承畴刚从她家屋子里走出来,两人视线一对,谢承畴便是双眼一亮,快步向她走去。

第37章 寻寻觅觅

谢承畴能寻到姜婉,还真是个巧合。

昨日,因为遍寻不到姜婉,他心情有些郁结,便寻三五好友去酒楼喝酒吟诗作画,也算是不亦乐乎。酒至半酣,他又画了一幅姜婉的画像,正睹画思人,却见一旁有人看到他的画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那人正是徐土财。早之前,徐土财就跟谢承畴有所来往,毕竟谢承畴是知县公子,徐土财好不容易才搭上他这条线,之前有过随侍在谢承畴身侧的日子,也得过他的赏——就是早先让他差点被大福娘说是偷她家的那只鸡。但谢承畴本身并不喜欢跟徐土财这类流氓混到一块儿,因此后来也就没怎么再理会他了。

没想到徐土财后来搭上了别的富家公子哥,这回就正好跟了过来赴宴,正好让他看到了谢承畴画的姜婉,被他认了出来。

谢承畴一见徐土财那模样,心里头便是一亮,忙叫他上前问道:“你可认得这画中姑娘?”

徐土财毕竟曾经对姜婉不利,又见方才谢承畴看着姜婉画像一幅痴心的模样,此刻自然不敢承认,忙道:“小、小的不认得这位姑娘…”

谢承畴察言观色,见徐土财神色躲闪,自然知道这其中有猫腻,便冷笑一声道:“不认得?那便去县衙牢房里待上几日,总归能让你想起些什么的。”

徐土财跟谢承畴接触不算多,可也知道他虽然外表是个偏偏公子,可若真有人招惹到他了,他也绝不会客气,毕竟是知县公子,这儿的土皇帝,没人敢让他吃瘪。因此他那么说,绝不是吓唬人的。可想到万一姜婉真的跟谢承畴有了什么,自己可能就要遭殃了,徐土财便又犹豫了起来。

谢承畴一拍桌子:“看来你已打定主意要去牢里游玩一番了,正好,近来王牢头新做了些刑具,刚好可以拿你试试!”

徐土财一听就吓跪了,连声道:“少爷饶命!小的,小的不敢隐瞒!这姑娘小的确实认得,就在小的老家的山下村里。可少爷,小的觉着您还是莫要沾染她为妙啊,她可有克夫之命!”

听到徐土财说认得画上女子,谢承畴面上便是一阵喜色,又听到他说克夫,便凝眉细问:“克夫?如何个克夫法?”

徐土财连忙道:“回少爷,先前这姑娘定过两门亲事,可邪乎得很,两户人家一户是被水淹死了,一户是省亲时被强盗给杀了!她这可不单单是克夫,还克夫家一家呢!前段日子,她又与村里的一个汉子走得近了些,谁曾想那汉子就在山上摔断了腿!如今已经没人敢再跟她有所牵连了!听说与她走得近些,家中都会倒大霉!前些日子,她家隔壁有个举人,听说就是因为与她家走动稍微多了些,便生了场大病,连他娘都平地里摔伤了腿!”

为了打消谢承畴去见姜婉的年头,徐土财自然是怎么夸张怎么说。

然而,听了他的话,谢承畴面上却更多了些许兴味:“果真如此?”那姑娘果真是不同凡响。

“小的不敢欺瞒少爷啊!”徐土财忙道。

谢承畴道:“那便好,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你便领路,带我去见她。”

徐土财愕然。他觉着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的了,这知县公子怎么还要去找人呢?就不怕害了自己,祸及家人?

“这…少爷,她克夫啊…”徐土财讷讷道。

谢承畴还没说话,一直跟在他身边,知道他对画中姑娘有多执着的谢安便踢了徐土财一脚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少爷让你带路,你带路便是,废话那么多,是不想要你的舌头了?”

徐土财连连摇头,又忙点头:“是,是,明日小的便为少爷领路!”

谢承畴激动了一宿,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就乘坐马车,在徐土财的指引下来到了山下村,姜婉家门口。

他来得早,并未引起山下村其他人的主意,徐土财比他先一步跳下车,几步就冲到了姜婉家院子内道:“姜福年,徐凤姑,县太爷公子来了,你们还不快出来迎接!”

徐土财这一嗓子把两人叫了出来,一见院子门口的马车,以及从马车上下来的翩翩公子,二人都有些懵了。他们不过是些升斗小民,哪会想到知县公子有天居然会纡尊降贵来到他们家中?

徐土财这一嗓子叫出来的还有姜谷,他一见门口站着的人,表情就变了,吓得直哆嗦。谢承畴也看到了姜谷,认出他就是那天逃走的小孩,心里便有了底,一颗心怦怦直跳,视线扫向他们身后,期待着下一个出来的人会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位姑娘——姜婉,是她的芳名,如此美丽的名字,果真配她。

只是令谢承畴稍稍失望的是,姜婉并没有出现——这会儿她还没从溪边回来呢。

徐土财知道谢承畴是来做什么,便道:“姜福年,你家姜婉呢?怎么还不出来?”

“找我家婉婉做什么?”徐凤姑面露忐忑。

徐土财背对着谢承畴,面上有些许不屑,低声道:“那就要问你家女儿了,怎么就让县太爷公子惦记上了。”

徐凤姑面色微变,鼓起勇气走上前,恭敬地问道:“公子,不知找我家女儿有何事?”

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姜婉的娘,谢承畴和颜悦色地说:“大娘,我寻你家女儿已有数日,还请她现身一见。”

“这…不知公子为何要寻她?”徐凤姑心头一跳。

谢承畴微微一怔,一听说姜婉在这儿,他急匆匆便找来了,找来之后要如何,他还真未想好。他倒是想像第二次遇见时说的那般娶她,可她摆明了并不乐意,否则为何要逃呢?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爹是知县。不过听徐土财说她有克夫命,莫非是怕害了他才要逃走?

谢承畴心中揣测,口中却道:“等她现身,再说不迟。”

徐凤姑心中忐忑不安,却毫无办法,只得先请谢承畴进屋,打发姜谷去溪边叫姜婉回家来。

姜谷心里着慌,一声不吭去了,刚巧在门口撞上回来的姜婉,而姜婉,也看到了突然出现在她家的谢承畴。

“姜姑娘!”谢承畴走到姜婉跟前,眼带喜悦,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如今知道了她家在何处,她姓甚名谁,她就算再跑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苗,此刻谢承畴十分放松。

姜婉却退后了一步,面上做出受了惊吓的模样:“公子是…”

谢承畴笑道:“在下谢承畴,之前跟姑娘有过两面之缘,此番冒昧来访,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谢公子,我之前并未见过你。”姜婉一脸无辜地否认道。

听到她的话,不远处的徐土财心里一喜,他倒是期望着果真是谢承畴认错了人,否则他将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谢承畴听了,却是眉目微动,忽然低声笑道:“姜姑娘,罗纳可还在我那儿呢…”

姜婉不承认二人见过,谢承畴也没辙,可好在他那儿还有个“人质”,总要让她别继续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罗纳?”姜婉一副茫然的模样。

谢承畴又笑:“还有那一日,我可是见过你家弟弟的。”他视线往一旁的姜谷瞥去,又很快收回来,“你若再装作与我素不相识,说不准我得去禀告我的父亲,说你有神奇的力量…”

面对这样的威胁,姜婉有些恼怒,知晓今日不可能糊弄过去,她低声气恼道:“谢公子,我可是救了你全家,你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见姜婉松了口,谢承畴面上一喜,笑道:“果然是姜姑娘。既然姑娘已然承认,那我自然也不会拿那些事去烦我的父亲。”

徐凤姑和姜福年见谢承畴跟姜婉说着什么,都有些紧张不安,可有谢安拦着,他们又靠近不了,半晌徐凤姑实在担心,便扬声道:“公子,我家婉婉若有得罪之处,请莫要怪罪她,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教好,怪就怪我吧!”

徐凤姑从前虽然调侃过自家女儿连知县公子都嫁得,可那不过就是说说而已,怎么想她都不会认为谢承畴是来提亲的。既然不是提亲,那想必就是婉婉得罪了知县公子,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了,因此她才有那么一说。

姜婉忙道:“娘,谢公子不是来问罪的,您别担心。我就跟谢公子说两句话,娘,你和爹带着小二先回屋歇会儿吧。”

虽说一男一女单独说话有些不妥,不过村子里没有那么多讲究,再加上二人是在屋外而不是室内,就没什么要紧的了。

徐凤姑哪里能放心让姜婉和谢承畴单独说话呢?不知道姜婉究竟那儿招惹了那位知县公子,她心里满是不安。可谢安却客客气气地请三人进屋,他们也没办法,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屋子里去。

至于想要留下偷听的徐土财,也被谢安一并请进了屋子里。

见院子里只有她和谢承畴二人,姜婉看向他,面露苦恼:“谢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谢承畴笑道:“要找到姜姑娘,可是颇费了一番心思。若不是徐土财恰好认出了姑娘,我怕是到明年也找不到姑娘。对于姑娘的躲藏与逃脱手段,在下佩服。”

姜婉道:“谢公子过奖了…”

她面上不显,此刻心中却是万分忐忑。刚刚谢承畴都拿她的金手指来威胁她了,也不知道之后她究竟该怎么说才能圆过去——谢承畴不会清楚她究竟拥有怎样的金手指,但肯定意识到不一般,不然不会锲而不舍地来追查她。

作者有话要说:姜婉:他肯定是冲着我的金手指来的怎么办好方啊!

谢承畴:姜姑娘好特别,我有点想娶她。

第38章 靠山

谢承畴笑望着姜婉:“姜姑娘,请不用担心,在下对你并没有丝毫的恶意。在下只是想结识姑娘罢了。”

对于谢承畴的这话,姜婉是不信的。只是想认识她,就如此大费周章地找她,说出去谁信啊?

可这时候,她只能顺着谢承畴的话说:“既然如此,如今我们已结识,谢公子就请回吧。我爹娘胆小,你已然吓到了他们。”

谢承畴忙道:“在下也是太过心急,确实是没有考虑周全。一会儿我自会向他们赔罪。”

“谢公子,赔罪不用了,你要是赔罪,只会更令我爹娘恐慌。”姜婉道。

谢承畴恍然:“姜姑娘说的是。只是姜姑娘,先前我的话并未说完,我来此,想要结识姑娘,还想向姑娘家提亲。”

姜婉一脸茫然:“…什么?”

谢承畴正色道:“我对姑娘十分倾心,想与姑娘共度此生。”

姜婉眨眨眼,有点懵。虽说第二次见面时,谢承畴就曾经提过要以身相许的事,可她哪会当真啊?他肯定是因为她的金手指而故意那么说的吧——当时她是那么想的,现在听到他又一次提起想娶她的这事,她依然觉得他是因为她的金手指才会如此表现。

姜婉刚要开口,就见谢承畴的视线突然看向她身后。她皱眉转身,便看到裴祐站在院子门口,脸色煞白。

谢承畴眯眼看了裴祐一会儿,见他是书生打扮,突然想起徐土财说姜婉家隔壁的举人就因为跟她家走动频繁了些便遭了殃…想来就是这位了吧。

见自己被发现,裴祐面露惊慌,忙道:“抱歉…姜姑娘,我不知你有客,打扰了。”

他说完便转头要走,姜婉紧赶两步叫道:“裴先生!”

裴祐转过头来,面上带着勉强的笑:“我晚些时候再过来找凤姑婶。”

姜婉见他视线躲闪,又想到刚才谢承畴刚好说的那些话怕是被他听了去,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可现在谢承畴在场,她还是要先打发走他,裴祐那儿只能待会儿再说了。

“我晓得了,一会儿我跟我娘说一声。”姜婉道。

裴祐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低头道:“多谢。”随后他便匆匆离开了。

姜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转过头就见谢承畴探究的视线落在裴祐的背影上,她侧移一步挡住谢承畴的视线。

谢承畴收回视线,笑道:“想必这就是住在你家隔壁的那位举人吧?”

“是他。”姜婉面露警惕,“谢公子对我家的情况,还真是了若指掌。”

看出姜婉的不悦,谢承畴忙道:“还请姜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对姜姑娘确实毫无恶意,这事不过就是听徐土财提过罢了。昨夜我才得知姜姑娘的住处,今日一早便过来了,便是想查姑娘家的底细,也来不及啊。”

姜婉没想到谢承畴说话会这么坦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的话。谢承畴对罗纳的处置让她知道他人还不错,可人都是贪心的,谁知道他为了她那个金手指,会打怎样的主意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他真的要打她主意,如今的她根本就反抗不了。

“谢公子,你究竟想要什么?”姜婉道。

谢承畴面色坦荡:“在下已经说了,我想娶姑娘。”

姜婉道:“谢公子,既然是徐土财告诉你我的情况的,那么他一定也告诉过你,我的克夫之命吧?”

谢承畴点头:“他确实说了。”

“那你还…”

“那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谢承畴笑道,“那些个怪力乱神的东西,我一向都是不信的。”

姜婉有些惊讶,她本以为这个时代,克夫之命,基本上人人都会相信,没想到谢承畴居然不信,听上去他还是个古代版的无神论者!

姜婉一时间觉得有些亲切,毕竟要在古代遇到一个无神论者真是太难能可贵了,可同时她却又依然警惕着他。她拥有金手指的事,本来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事,现在多了个一知半解的谢承畴,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想跟他扯上太多关系。

“谢公子,我的克夫之命是真的。”姜婉一脸真挚地说,“我的前两位未婚夫家都因此而全家惨死,后来连村里的徐大牛都因此而摔断了腿。谢公子,我不愿害你,你还是回吧。”

谢承畴双眼微亮,此刻他终于确认了,她第二次之后见他,之所以跑那么快,就是不想连累她。这样一个善良诚挚的姑娘,真让他欣赏喜爱啊!

“姜姑娘,你果真是纯洁良善之人。”谢承畴道,目光灼灼,“只是姑娘不必怕害了我,所谓的克夫,确实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你的前两任未婚夫婿死于天灾人祸,不过就是他们没那个福气娶你。姜姑娘请放心,在下天生命硬,姑娘害不了我的。”

姜婉没想到自己都说成那样了谢承畴还一点儿都不退缩,盯着他那赤诚的目光看了会儿,她道:“可是谢公子,我并不愿嫁你,你身为知县之子,总不能强娶吧?”

谢承畴忙道:“姜姑娘言重了,家父自然不会同意我乱来。姜姑娘若不愿意嫁我,我也不会勉强姑娘。能结识姑娘,已是在下的荣幸。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首肯。”

“既然谢公子已经知道是不情之请,就不必说了吧。”姜婉没客气。

谢承畴面上有些尴尬,还是呵呵笑道:“姜姑娘何必如此呢?就让我说一说又何妨?”

“我不想听。”姜婉道。

谢承畴微微皱眉,有些无奈,片刻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姜姑娘,在下真是十分庆幸今日来寻了你。姑娘比我想象之中更为有趣,想必若能与你结为夫妻,定是人生一大乐事。”

姜婉有点无奈,说好的古人的含蓄呢?在这位谢公子身上,她怎么一点儿都没有看到啊!

“谢公子,还请你自重。”姜婉道。

谢承畴一愣,便一脸歉然道:“姜姑娘说的是,我不该如此袒露心迹,让姜姑娘为难了。”

姜婉心想,她完全没有一点儿为难好么…

“谢公子,你若想感谢我之前的提点之情,可以有其他方法,这‘以身相许’还是算了吧。”姜婉缓声道,她渐渐发现可能应付谢承畴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困难。他虽然口中说想要娶她,可她不同意时,他似乎也无所谓的样子,可见所谓的娶她其实并不坚决,很可能只是随口说说的。如果他果真像他所表现出来得那么好说话,她倒有些想跟他结个善缘。毕竟对方是知县公子啊,要是能跟他结交上,那她今后想要在县城发家致富显然就容易多了,背靠大树好乘凉。

姜婉一瞬间脑中已经闪过许多念头,继续道:“谢公子可是对我如何得知你与人争风吃醋一事耿耿于怀?”

有些事肯定是要说清楚的,不如就由她主动提出来好了。

谢承畴诚恳道:“是有些惦念。”只是,他见了她真人后,却觉得那事无关轻重了,他如今心中充满了与姜婉结交的欲望,既然她不愿嫁,那他便与她当个君子之交好了。他有种直觉,放在别的女子身上显得匪夷所思的事,她一定不会令他失望。

但他此刻并未说出真正的想法,听出她想坦白,他倒也想听一听。

“那我便同谢公子说实话吧。”姜婉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只是那一天遇到谢公子时,我偶然看到了一些画面,这才得以提醒公子你。自那以后,我再没有看到过。”

姜婉说的基本上是实话,只是她瞒下了之前先看到裴祐将来考上科举的画面,并因此让谢承畴误会,她的金手指只能使用那一次而已。

谢承畴双眼微亮:“如此说来,便是你我二人有缘了?”

姜婉倒是没想到谢承畴还能那么理解,忙道:“谢公子,只怕你是受天恩眷顾,老天不愿你英年早逝,才借我之口助你脱险。”

谢承畴道:“无论如何,我也该感谢姜姑娘。既然姜姑娘不愿嫁我,便请姜姑娘随便提要求吧,我定为姑娘实现。”

姜婉试探着问:“若我要求你将来莫要再来寻我呢?”

谢承畴一脸坦然:“这便恕我不能答应了。姜姑娘你再换一个。”

姜婉有些无语,他要她随便提条件,她提了,他又说不行,她再提,他又可以说不行,有什么意思呢?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谢公子可否容我今后再提?”姜婉问道。

谢承畴面露喜色:“那自然是可以的。”容她今后再提的意思,不就是说从今日起,他便可以与她结交了么?他自然是高兴的。

“那谢公子…我就不送你了。”姜婉道。

谢承畴见她如此果断地送客,心中实在有些郁结。想他以知县之子的身份,在昌平县可谓是无往而不利,未曾想到竟在她这儿碰了钉子。若是换了旁人,听闻他想娶她,怕早就兴高采烈地待嫁了吧?偏就是她,似乎总对他相当排斥,实在令他有些伤心。可真要说起来,这也是她对他来说充满吸引力的原因之一了。

“这块玉佩,还请姜姑娘收下。”谢承畴从腰间解下玉佩递了过去,“若将来姑娘遇上难解之事,尽管来府衙寻我,我定当为姑娘排忧解难。”

姜婉想了想,接过来道:“那便多谢谢公子了。”

见她接下,谢承畴面上便带了笑:“应该的,那在下便先行回去了,姑娘保重,今后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