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是个爱看这些的,早就在人喊的时候,跑出去瞧热闹了,萱娘摇头,只是和李成喝茶说话,过了总有小半个时辰,小二才乐颠颠的回来,边擦着桌子边道:“两位,这稀奇事我也见了不少,谁知这两人,才更稀奇。”

萱娘听的蹊跷,小二早讲了起来,这两人一个是充军来的,另一个是军妻,谁知这女的却是这男的父妾,趁男的父亲死的时候,溜了一手,逃走另嫁的,走之前还怕男的家来寻,先把男的哄了睡了一夜才走。

这女的以后又嫁了两回了,到第三回时,却遇到个厉害的大老婆,一索子捆倒,打个臭死,卖于充军的人做了军妻,女的是受用过的,乍跟了这穷军,虽惧怕挨打,却也试试想着相处个把,正好遇上这男的,两人本有前缘,这下更是滚的火一般热。

女的丈夫知道了,充军的人,也没甚好脾气的,趁他们俩快乐的时候,带了人冲进去,光着捆了,就报了官,恰好另一起犯人押到,见了那女的,大叫起来:“爷爷,当日说要谋财害命的是她,小的们只是下手罢了。”

堂上官听的蹊跷,忙细细问了,原来当日那女人初嫁时,嫌男的老不中用,儿子又在外花费,钱落到自己手里时,剩不了许多,定下毒计,寻人只当打劫,把那男的杀了,自己另嫁,现时人命官司还在那里悬着。

这伙人就是当日去杀人的,后来又做出旁的不是,也被判了充军,官审的是了,行文去各处地方调了,知道是实,把女的判了剐,那和她通奸的男的原来就是那女子初嫁时被杀的人的儿子,称他不为父报仇,反为美色所迷,也判个斩字,同日行刑。这日却是行刑之日,合城都传遍了,都瞧热闹去了。

萱娘听的耳熟,不由问道:“那男子可是姓陈,女子姓楚?”小二哎呀了一声:“真是这二姓。”萱娘就知的是源哥和楚妾了,叹了一声,没料到今日还遇到他们。

瞧在惠姐份上,萱娘拿了银子,请小二给源哥收了尸,葬在城外墓地上,也算是他当日叫那几声婶娘的报答。李成是由着萱娘的,任她花销,只是葬了回来,就见萱娘收拾衣物,李成不由笑道:“那石窟还没去看,怎的就要回去了?”

萱娘回头一笑:“我是想去,只是你儿子等不及了?”儿子,李成皱眉,萱娘按按小腹:“都两个月了。”李成面上又惊又喜,萱娘白他一眼,自去收拾衣物,一双手拿过衣物,李成笑道:“我来收拾,你歇着去。”萱娘也不推辞,瞧着他的动作,唇边露出笑容,好相公,好女儿,再加上这个孩子,不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