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赖神风啥都不肯对她说，就是故意吊她的胃口折腾她呢，既然从姓赖的嘴里问不出情况，干脆从他身边的小童子这里下手好了。
那小童子之前跟她打过一次交道，见她容貌生得精致养眼，又是一副直率性子，不由得对她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他四下张望了几眼，见没什么人偷听，便压低声音道：“姑娘放心吧，既然我家主人答应帮你救弟弟，无论付出多大辛苦，他都会帮忙到底的。至于你弟弟现在的情况，我只能说，他仍旧昏迷不醒，不过我家主人昨天晚上已经给他泡过一次药浴，逼出了几分毒气。我相信再泡几次，你弟弟就会苏醒过来的。”
听了这话，季如祯紧紧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缓缓落下了几分。
这时，里面传出一道厉喝，“小安子，你在外面废什么话，赶紧给我滚进来！”
叫小安子的小童子打了个哆嗦，赶紧对季如祯道：“主人发脾气了，姑娘赶紧走吧，不多说了！”
说完，将门掩好，直接把人给打发了。
季如祯摸了摸鼻子，也没生气，得知包子还有救，她的心情没来由地放松了不少，既然赖神风这货现在还在气头儿上，看来短时间内，她还是别来骚扰他了。
因为包子最近出了意外，她之前正式向书院请了几天长假，眼看着时间过去了三、四天，她觉得自己也该回书院报一道了。
结果刚进书院大门，就有人过来转告，说秦公子有事情想要见她一面。
提到秦慕言，季如祯的心里一时之间竟不知是何滋味。
在包子中毒这件事上，秦慕言可谓是帮了她的大忙，要知道几百年的人参，价值可是非常可观的，可人家为了她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丫头说出手就出手，就冲这份情义，她也该将对方列出恩人的名单里。
可是，让她跟秦慕言过多接触，潜意识里，她对这样的局面颇有几分排斥。
至于是为什么，自然跟她前世的那点破事有关。
第121章 周家秘辛
季如祯不想让前世的事情影响到她现在的生活，唯一的途径，看来只能尽可能地跟秦慕言保持距离了。
如约来到秦慕言的书房，一进门，季如祯便将路上构思好的客套话扔了出来。
“前段日子我弟弟突然出意外，还要多谢秦公子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帮，虽说在秦公子眼中，这或许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冲着那根价格不菲的百年人参，我季如祯绝对不能当这件事过去就算了。秦公子，日后若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你只要招呼一声，我和我弟弟会义无反顾出手相帮的…”
当然，她不会真的认为像秦慕言这种身份的人，有什么忙需要她这种小人物来帮助。
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就是一句客套话。她不是没想过直接砸银子，将那根人参当成是自己花钱买的。如果她真这么做了，秦慕言肯定会觉得她在打他的脸，两人之间的关系反而会因此闹得僵硬起来。
她是不准备跟他做过多接触，但也不想因为前世那点事，故意跟他闹得不太愉快。
如果她那样做，真把秦慕言吓走了倒好，万一被他误会为她是在对他玩欲擒故纵，后果可就麻烦大了。
秦慕言笑而不语，主动帮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你弟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季如祯接过茶水倒了谢，大致将包子的情况讲了一下。
当秦慕言听到赖神风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说的这个赖公子，大概是什么年纪？”
季如祯仔细回味了一下，“十七、八九，应该不到二十吧。”
说完，疑惑地看了秦慕言一眼，“秦公子，你认得此人？”
秦慕言眯了眯眼，摇头道：“不认识！”
思忖了片刻，又继续打听，“你怎么会找到这个赖神风？”
季如祯并没有将卓彧的身份暴露出来，而是随意回了一句，“是通过一个朋友介绍的。”
“你那个朋友是谁？”
问完，秦慕言似乎也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毕竟他跟季如祯的关系还没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而且他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每次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候，她都是疏离有余，恭敬不足。
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言喻的隔阂，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她对他放下芥蒂，这个猜测，让秦慕言心里很有几分挫败感。
如果他没记错，她对姜家的二公子，以及高家的那个大少爷倒比旁人都在亲近一些。
虽然他觉得吃两个小孩子的醋过于幼稚，但被她这样刻意排斥在外，秦慕言的心里是真的有点不太舒服。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年纪太小，家里又没有主事的长辈，万一被人骗了，到时候可是追悔莫及，所以才出言多问几句。”
季如祯也不当面揭穿，客气而疏离地笑了笑，又简简单单跟对方聊了几句，便谎称自己还有事情，便不留在此多做打扰了。
秦慕言很想说，他一点也不介意被她打扰，但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飘然离去，心底生出了无限惆怅。
他的小厮小德子见自家少爷满脸失落，忍不住插嘴道：“少爷，如果您真喜欢这位季姑娘，不如纳她为妾好了，以少爷和她之间的身份差距，能成为少爷身边的一个侍妾，也算她前世积德，给自己修来了天大的福份。”
秦慕言看了小德子一眼，“虽然这个季如祯出身市井，可她却天生傲骨，根本不会对屈居人下这种事轻易妥协。我若真提议纳她为妾，非但没有抬举她，反而还在无形中折辱了她。她原本就对我十分疏离，一旦这样做了，日后恐怕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了。”
小德子张口结舌道：“少爷，您该不会想着要娶她为妻吧？她的身份，想进秦家大门，怕是有些不太现实，要知道，您可是秦府的嫡长子啊！”
秦慕言自嘲地笑了一声：“嫡长子？如果秦家真的在乎我这个嫡长子，如今的我，又怎么会流落到平阳城这个小地方。”
小德子自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歉：“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勾起您的伤心往事的…”
秦慕言冲他挥了挥手，“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小德子张着嘴，想要再说什么，终究也没有说出口，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声，猫着腰，转身走了。
两天之后，姜洛汶将季如祯之前拜托他调查的关于周家家主周怀德的个人资料，一字不落地递交到她手里。
看完资料上记载的关于周怀德的种种事件，季如祯忍不住啧啧称奇，“没想到周老爷和周夫人之间的婚事，中间还有这么一段小插曲，难怪周家钱财看着有不少，周老爷的后院却只养着周夫人一个妻子。”
原来，周老爷子当年在生意上出了岔子，幸得李家相助，这个李家，就是周夫人的娘家，周夫人本名叫做李孝婵，虽然是庄稼人出身，但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闺女，上头还有四个膀大腰圆的哥哥，所以从小到大，算得上是被娇宠养大的。
周老爷子当年在危难之际得李家人出手相帮，为了报答李家人的恩情，便安排自己的儿子周怀德与恩人家的女儿结为夫妻，不但如此，他还在儿子和媳妇成亲之日，当着众人的面立下一个口头约定，儿子周怀德只娶李孝婵一人为妻，有生之年，绝不纳妾。
这件事在当成造成了很大的轰动，要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古往今来不变的规矩，没想到周老爷子为了报答李家的恩情，居然命令儿子不准纳妾，这不仅仅是对李家人的尊重，同时也是对李家闺女的一种保证。
周老爷子在商场上经营多年，一向以诚信服人，正因为如此，周家的生意才会越做越大。
身为周老爷子膝下唯一的儿子，周怀德秉承着父亲多年留下的名号，试图将诚信这个美德进行到底，周老爷子去世，周家那些老客户冲着周老爷子留下的美名，也愿意继续跟周怀德打交道。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周怀德居然真的听从周老爷子的命令，娶了李孝婵进门，这些年一直没在外面搞出什么花边新闻，更是没纳过任何一个女人为妾。
于是，那些跟周家往来甚密的客户，更是愿意继续跟周家结交。
第122章 让他们狗咬狗
毕竟周怀德的人品放在那放着呢，说了只娶一个媳妇，就真的只娶一个媳妇，说话算话，多有诚意啊。
结果，姜洛汶把调查结果递到季如祯手里时，她忍不住对这份调查来的结果啧啧称奇。
“八房小妾外加十四个子女，这周怀德可真够能耐的，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多子多孙命啊？”
小高衙内正翘着二郎腿一粒一粒往嘴巴里塞着花生米，听到多子多孙命，喷笑了一声，差点被花生米卡到喉咙。
听说姜洛汶今天会将调查来的情况交给季如祯，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态，小高衙内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个很大的热闹。真看不出来，周怀德表面给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他竟然背着自己的媳妇在外面安置了八个小妾，八个小妾还分别给他生了十四个子女。这不是多子多孙，又会是啥？
最有意思的就是，这八房小妾被安置在不同的八个地方，都是周怀德这些年出门做生意时在外面临时搭建的小公馆。
八个小妾身份各有不同，有唱戏的歌姈，青楼的妓女，刚嫁人就死了丈夫的寡妇…
这些小妾有的是从十几年前就跟着周怀德的，还有是最近一两年被周怀德新带在身边的。外加上那从一岁到十岁不等的十四个子女，拼吧拼吧放在一起，倒真是一个欢乐和谐的大家庭。
姜洛汶见季如祯笑得前仰后合，向来少言寡语的他，眼底流露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温柔，“有关于那八房小妾所有的资料都放在这里了，如祯，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季如祯揉着下巴冲两人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你们说，周怀德外面养了这么多女人和娃，他媳妇儿知道吗？”
小高衙内准确无误地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嗤笑道：“如果他媳妇知道，你觉得他那八房小妾还会有活路？”
姜洛汶也跟着点点头，“我以前跟我爹在商场上跟周家打过几次交道，不得不说，周怀德这人确实有点脑子。否则，周家也不会在平阳城有今天的财势和地位。他之所以会将那些女人安置在不同的地方，依我猜测，肯定是在防着周夫人，避免她知道了会大吵大闹。”
季如祯道：“他这么防着他媳妇，忌惮和畏惧肯定不是主要原因，依我看，真正让周怀德放不下的，是他们周家所谓的名声和面子，因为一旦被外人知道他背弃当年对媳妇的承诺，找了八个女人，生了十四个孩子，你们想想，他商场上的那些老客户会怎么评价周怀德？”
小高衙内迫不及待地接口道：“种马！”
姜洛汶道：“伪君子！”
“没错，就是伪君子！”季如祯微微一笑，“那你们说，伪君子最怕什么？”
小高衙内再次抢答，“自然是伪装的那层面具被人当面揭穿…”
说完，小高衙内兴致勃勃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如祯，你该不会是想说，你要将周怀德外面养了八个小妾和十四个私生子女的事情，当着广大老百姓的面儿公之一众吧？”
姜洛汶皱起眉头，“虽然这个方法是还不错，但是…”
他沉吟了片刻，“既然那八个女人这些年心甘情愿地给周怀德当外院，足以证明她们已经被姓周的给收拾得服服帖帖，如果贸然揭穿她们的存在，万一这些人合起伙来抵起否认可怎么办？”
季如祯不答反问，“洛汶，你爹府里养的那个姨娘，她是真心爱着你爹吗？”
“呃…”姜洛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将话题扯到这上面，“是不是真心爱着我爹我不知道，但如果我爹是个穷光蛋的话，我敢保证，她肯定会卷着铺盖抬腿走人。”
“所以啊！”季如祯摊了摊手，“那种心甘情愿给人当姨娘的，要嘛就是为了真爱，要嘛就是为了金钱。周怀德外面养的那八个妾多数都是风尘出身，这样的女人多数求财，情爱什么的怎么可能会放在眼里。你们想想，假如这个时候周怀德突然传出病危不治的消息，那些女人会怎么做？”
“这个我知道！”小高衙内唯恐天下不乱道：“那些女人肯定会带着娃上门来分家产！”
姜洛汶恍然大悟，再次看向季如祯，两只眼睛亮亮的，“所以你是想…”
“没错，我就是那样想！”
虽然两人没直接把话说清，但多日相处下来的默契，已经让答案尽在不言中。
季如祯的动作很快，几乎在第一时间，便模仿周怀德的笔迹刷刷刷写了八封信，让姜洛汶派人分别到周怀德外面那八个女人的家里通知，周老爷被诊出了绝症，恐怕不久于人世。信中郑重表明，他将与这些人分道扬镳，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至于跟她们生的孩子，实在养不起，就卖了吧，他这个当爹的两腿一伸都要归西了，以后自然不会再花大笔银子投资在这些人的身上。
因为周家名下还有两个名正言顺的嫡子和嫡女，她们这些风尘女人给他生的孩子，不过就是上不得台面的野种。
他周怀德一生都是正人君子的形象，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不能给后人留下谣言和诟病。
总之信中所写的内容是要多无情就有多无情，要多凉薄就有多凉薄。
那些一心想着从周怀德身上落点好处的小妾们不看信还好，看完，一个个被周怀德气得倒仰，嘴里恨得直骂娘。
除此之外，季如祯还派人故意让这几个蒙在鼓里的女人相互认识了一下。
当众人得知这世上除了周家正牌的周夫人外，周怀德外面居然还养了其它七个小妾以及私生子女无数，本来就恨了个半死的众小妾们更加疯狂了。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战友，八个小妾这些年之所以会安安稳稳留在周怀德身边供他差遣，为的就是周家积攒下来的那点银子。
如果真如信上所说，周怀德得了绝症马上就要死了，死了之后还要将她们这些媳妇娃全部抛弃，那周家偌大的家产岂不是全都落到正牌周夫人一人的手里。
这怎么可以？
第123章 小妾闹上门
女人活一辈子图的到底是啥？除了情，就是钱，前者就像奢侈品，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能得到的，那么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金钱了。
她们不计名份不计地位的跟在周怀德身边，还不是想着能在他手里多骗点银子好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如今周怀德一纸书信直接吩咐她们带着娃自生自灭，那这个玩笑可就开得太大了。
于是，众小妾们就像商量好了似的纷纷聚积在一起，化愤怒为团结，带领着十四个大小不同的娃娃们，一路闯进平阳城，准备为自己的将来讨回一个合理的公道。
完全不知道大祸即将降临的周怀德，此时还美滋滋地呆在家里，等着不久之后，可以听到季朝雨身亡的好消息。
结果这天一大早，周府的管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以为是老爷商场上的客户，当他吩咐人打开大门这么一看，险些一个跟头直接摔倒在地。
只见七、八个年龄不一、打扮娇艳的女子，手边拉着一群半大孩子，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周府的大门口。
其中为首的女人大概是众小妾们临时评选出来的头头，因为此女不但身材最壮，个子最高，而且还天生长了一张泼妇脸。
一进大门，便扯着嗓子娇喊一声：“周怀德在家吗？”
管家被这群来势汹汹的女人吓得心底一突，赶紧用眼神示意旁边一个扫院子的小厮，让他快点去通知老爷夫人，家里出事了。
“这…这位夫人，请问您是哪位？找我们家老爷到底什么事儿啊？”
那泼妇哼笑了一声：“你居然还敢问我找周怀德什么事儿？老娘告诉你，姐几个今天登门入府，就是找那个薄情郎讨公道来了。听说那薄情郎得了绝症，马上就要死了吧？”
管家一愣，赶紧摇头，“我们家老爷活得硬朗着呢，怎么可能会得了绝症？”
这时，那泼妇身后又窜出一个泼妇，娇声喊道：“哟，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骗我们，姐妹们，看来姓周的这是想卸磨杀驴，不声不响就把咱们给打发了啊！”
从小妾们被这两个泼妇一煽动，心头更是汹涌澎湃，恨不能将周怀德拉出来碎尸万断。
这时，得了小厮通传的周怀德和周夫人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带着几分好奇赶紧迎了出来。
结果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可把周怀德给吓坏了。
为啥？因为出现在他周家大门口的这些女人和她们身边的娃娃们他可都认得，那是他这些年花了不少银子，养出来的小妾和私生子女啊。
看到周怀德现身，十四个私生子女一窝蜂地迎了过来，异口同声地喊道：“爹，我们来找你了…”
听到这群娃集体管自己叫爹，周怀德真的很想瞬间晕死过去。
他其实是在做梦吧？这一切根本就不是真的吧？
周府这么一闹腾，外面过往的老百姓全都被吸引了过来，天圣王朝如今正处于太平盛世之中，老百姓吃得饱睡得好，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茶余饭后聊八卦看笑话。
眼下周家大门口就发生了一起有趣事件，眨眼之间，一传十、十传百，不少还在家里做针线活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闻声而来，准备了解第一手消息。
面对这种混乱的局面，最傻眼的莫过于周夫人。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出现在她家大门口的这些女人都是什么来头？还有那些高低不同，或胖或瘦，或男或女的孩子们，为啥要齐刷刷地管她相公叫爹啊？
周怀德在短暂地怔愣之后，赶紧吩咐管家，“快点把大门关上…”
吃惊中的管家这才看到大门口外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他急着过去关门，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有围观的百姓突然问道：“周老爷，当年你们老爷子让你娶李家姑娘为妻的时候，你可是当着众宾客的面宣布，此生此世，只娶李孝婵一人为妻，可眼下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管你叫爹的孩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周怀德向人群中张望了一眼，就见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跟自己的年岁倒是差不多，只是看上去有点眼生，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周怀德当然不认识，因为这个提问的男人，是季如祯花五两银子雇来当搅屎棍的。
经此人一问，其它围观的老百姓也纷纷来了兴致，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大概意思就是让周老爷赶紧给个合理的解释。
要知道，你们周家在平阳城的地位可不一般，如果是别人，纳多少妾生多少个孩子根本没人搭理你。
但你周怀德当年可是亲自立下誓言，说此生此世除了周夫人之外，不会再纳其它人为妾的。
誓言发得那么响亮，现在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女人和孩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如果今天出现在周家大门口的只是一个女人，老百姓们也不会说啥，身为男人，谁还没有几根花花肠子啊。
再者说了，周夫人如今年老色衰，少女般的光泽早已不复存在，十几二十年都看着这一张脸，任哪个男人恐怕也会受不了。
所以就算周怀德真在外面偷养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大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去较这个真儿。
但此刻的情况真的让人很震惊。
那可是八个女人外加十四个娃啊，这说明啥？说明周怀德从发下誓言那刻起，就没把誓言当回事。
既然他做人这么不讲诚信，那是不是说明他们周家在商场上的信誉也变得一败涂地了？
面对老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被逼得无路可退的周怀德突然大吼一声：“你们别站在那里胡说八道，这些女人，还有她们带来的这些孩子，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骗子。也不知我周家最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闹出这种猫三狗四来惹我的晦气。老周，赶紧叫几个家丁，将这些骗子统统给我赶出去…”
第124章 周家人内斗
周怀德如果不说这番话或许还会好一点，那些带着孩子上门来讨公道的女人亲耳听到周怀德六亲不认，反而还把她们当成乞丐骗子叫花子，这可一下子就点燃了她们心中的怒火。
其中为首带头的那个泼妇一屁股坐倒在地，拍着两条大腿就哭开了，一边哭还一边骂：“周怀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想我小菊仙一十八岁就无怨无悔地跟在你身边，为了生儿育女，辛苦持家，多年来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的辛劳和汗水，我图的是啥，还不是图着将来跟你有一个好归宿？而且当日你哄我的时候口口声声向我保证，等你周府的黄脸婆两脚一蹬一命归西，就将我们母子三人接进周家做个续弦，这才几年光景，你就将往日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不但翻脸无情，居然还骂我们是骗子。周怀德，你良心丧尽啊，你不得好死啊，呜呜呜…”
她这一声叫骂，同时也感染了其它几个小妾。
那几个小妾当初大概都被周怀德这么骗过，如今周怀德翻脸不认人，瞬间勾起了她们心中的怨气。
七个小妾拉着懵懂无知的孩子学着那泼妇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也跟着放声大哭。
一时之间，控斥声，叫骂声，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泣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话里话外异口同声的透露出一个讯息，就是周怀德曾答应过所有的人，等周夫人一命归西，就将她们娶进家门吃香喝辣。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周夫人本来就是个泼妇，当日既然能带着一群孔武有力的家丁去砸季如祯的家，足以证明她是一个喜欢靠武力和粗暴来解决问题的女人。
季如祯一个小丫头片子尚且能将她气得浑身发抖，如今找上门来八个小妾和十四个私生子女，直接踩到了周夫人的最终底线。
她气不打一处来地反手挥了周怀德一记耳光，痛声骂道：“周怀德，这些贱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些小的到底是不是你在外面留下的野种？”
周怀德原本就被眼前的局面搞得焦头烂额，如今又当着众人的面被自家黄脸婆抽了一记嘴巴，这让一向大男子主义的他如何能受得了这份委屈！
当下想也没想，对着周夫人的人就挥去一掌，恨声骂道：“对自己的夫君也敢动手，你这女人可真是反了天了。”
这一巴掌对周夫人来说也是火上浇油，家里突然出现了一群跟自己争男人的女人已经够让她窝火了，没想到周怀德不但没半句解释，反而还在那群狐狸精面前责打自己。
女人怎么啦？女人就活该受男人的气，被他们踩在脚底下践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