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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在三少爷的眼里,好好的一条人命,竟然连条狗都不如?”

季如祯佯装无辜道:“翁姨娘,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这要是被万岁爷听到,你犯下的可就是杀头的重罪。没错,狗命的确不能与人命相媲美,但前提你得先了解清楚,这条狗究竟是谁的狗。如果你想用你儿子的性命与当今万岁爷的狗相提并论,翁姨娘我劝你最好还是歇了这份心思。更何况季逍勇今天之所以被咬,是因为他先对我儿子下毒手在先,我没找他算帐已经是仁至义尽,你们居然还敢不识好歹的倒打一耙。如果翁姨娘今天执意要因为这件事而跟我理论个是非黑白,没关系,咱们现在就进宫去见皇上,只要皇上开了尊口,说这条狗的行为的确该被棒杀,不用翁姨娘动作,我直接就会将这条狗的性命给了结了。怎么样翁姨娘,要不要随我进宫,与皇上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

季如祯突然抬出皇上的行为,将一心想要给自己儿子报仇的翁姨娘吓得直打退堂鼓。她只是将军府里一个小小的姨娘,想要进宫面见皇上,资格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更何况今天的事情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但让一个三岁娃娃主动来招惹自己的儿子,想来是不太有可能。

第375章 你要害死你哥哥吗

自从那天勇儿受了季维祯的捉弄,被困在树上整整蹲了大半宿,这阵子勇儿一直在暗中盘算,找个机会一定要让季维祯好看,好给自己扳回一筹。

想到这里,翁姨娘不禁有些气短,刚要为自己找个台阶将这件事揭过去,两条小腿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季逍勇却在这时不依不饶道:“不行,如果不将那条该死的畜牲乱棍打死,今天这件事咱们就没完。季维祯,别总是仗着你当日救过皇上一命,就真把自己当盘菜,这条死狗不过就是一条畜牲,现在这畜牲将本少爷我咬得面目全非,这件事就算说到皇上面前,我也是有理可讲。进宫就进宫,谁怕谁…”

“好啊!”

季如祯唯恐天下不乱道:“既然你非要进宫与皇上理论个是非对错,咱们就去皇上面前好好说道说道,我也很想知道,我儿子究竟哪里碍了你的眼,竟然让你一个大男人狠下心对一个三岁娃娃动手。皇上既然是我天圣王朝一代明君,处事自然公正不阿,到时候四弟若是被皇上治一个恃强凌弱之罪,可别怪做哥哥会对你即将承受的责罚袖手旁观。”

说完,抱着儿子转身就要走。

翁姨娘哪里敢让自己的儿子进宫去与皇上理论。

先不说这条狗是不是宫里那位亲手所赐,就冲着当日季维祯在性命攸关之际救了当今皇上一命,真到了皇上面前,勇儿肯定也是讨不去半分好,说不定还会因为季维祯三言两语而触怒皇上,从此落下一个不得圣意的下场。

想到这个结果,翁姨娘眼急手快地拉住季逍勇的衣袖,厉声道:“勇儿,既然你三哥已经不准备追究,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算了…”

“娘,这件事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

季逍勇刚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就见翁姨娘拼命冲他使眼色,示意他最好乖乖听话,不要再去挑衅季维祯的底线。

季逍勇因为两条腿疼得厉害,心里的火气也忍不住节节攀生,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那条狗活活打死,顺便再将那条狗的主人,也就是那个死小孩一巴掌拍飞。

可翁姨娘频频向他使眼神,示意他切不可在这个时候冲动行事。季逍勇虽然还有点不甘心,但被翁姨娘紧紧抓住的手臂,被用力捏了几把之后,他快要被气爆的头脑,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三少爷,勇儿年纪还小,不懂事,若有做错的地方,还请三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勇儿一般计较。至于他与小公子发生冲突一事,我代勇儿向小公子赔个不是。咱们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因为这点误会,伤了彼此的和气。”

翁姨娘将满脸不甘的季逍勇挡在自己的身后,她则面带讨好的笑容,一迭声的向季如祯赔不是。

见翁姨娘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季如祯知道如果自己再揪着这件事不放,没理的那个人就会变成她了。

于是,这件事发展到这里,算是得到了暂时的解决。

没一会儿功夫,大夫来了,因为翁姨娘是理亏的一方,所以众人毫无异议的让大夫先给小公子季凌溪瞧腿伤。

小孩子皮肤嫩,加之季凌溪在凌云小筑被当成小祖宗一样供着养着,性子难免被养得娇气了一点,涂药的时候因为太过疼痛,整张小脸都埋进他“爹”的怀里,哭得好不伤心。

季逍墨和季逍寒这两个当伯父的,被小孩子那脆嫩的哭声连心都揪起来了。

唯独翁姨娘眼里恨意重重,心底暗骂,不过就是一处小小的摔伤,竟然会娇气成这样。反观自己的儿子,两条腿被那条死狗咬得面目全非,却要等着大夫给那死小孩上完药,才轮得到他来医治,真是想想都能让她恨出毒水儿来。

“娘,今天这件事明明就是那个季维祯不对,而且他不过就是将军府的一个野种,像他这种仗着自己救了皇上一命就为所欲为的人,你为什么要对他做小伏低,把他当成主子一样供着?难道你没看到你儿子我被季维祯养的那个小野种的给咬得面目全非吗?”

待翁姨娘和季幽幽扶着上好药的季逍勇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里,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季家四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狂躁正式爆发了。

面对自家哥哥的愤怒,季幽幽撇了撇嘴,冷笑道:“现在才来发脾气,你早管干什么去了?如果我是你,在后花园偶遇到那个小野种,就该在假装不知情的情况下,将那小野种丢进荷花池里活活淹死。就算事后季维祯跑来跟你算帐,你只要咬死自己不小心也就算了。现在倒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你究竟耀武扬威给谁看?”

季幽幽对自己这个哥哥向来很是看不上眼,明明都是季家的公子,偏偏季逍墨、季逍寒以及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季维祯个个生得丰神俊朗,堪称世间极品。反观自己这个哥哥,也不知是受了何人的诅咒,容貌生得不起眼也就算了,偏偏因为他自己贪嘴,在大鱼大肉的滋补下,吃得满脑肥肠,臃肿不堪。

她当日借着林小姐的势,不好容易混进了京城的名媛圈,结果当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知道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是季逍勇时,曾很是不客气的众人面前大肆嘲笑了她一番。

每每想到这里,季幽幽都会因为季逍勇的存在而愤恨不已,连带着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几分蔑视和不客气。

“啪!”

没想到季幽幽话音刚落,一心挂念儿子伤势的翁姨娘,反手就甩了季幽幽一记清脆的耳光。

“娘…”季幽幽不敢置信地嚷了一句,“你为什么打我?”

翁姨娘厉声斥道:“你这孽畜,是不是想存心害死你哥哥?今儿他只是推了那小野种一下,就遭来这样的报复,一旦他将那小野种给弄死了,以季维祯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搞不好就会让你哥哥搭上一条小命,这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情,亏你也能想得出来。”

挨了一巴掌的季幽幽哭丧着脸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那季维祯从此坐镇将军府,将咱们当成使唤奴才一般往死里欺负?娘,季维祯入府之前,这将军府可是咱们的天下,可是现在呢,连府里的奴才都敢爬到咱们的头上来撒野,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别人家十六岁的小姐,要嘛相看了人家,要嘛已经嫁入了夫家,可我却要顶着将军府庶女的身份,与那些名门权贵失之交臂,这一切都是拜那该死的季维祯所赐,如若不然,我完全可以借着二哥在京城的影响力,攀上那些贵女,为自己寻一门好夫家。可是现在呢…”

第376章 儿子死了

季幽幽厉声哭道:“顶着庶女的低贱名声,我只能嫁进那些不起眼的小门小户,想进高门大院唯一的途径只有一个,就是与人为妾。娘,您真的忍心让女儿去做别人的小妾吗?这妾的称呼不但难听,就连身份也是低微至极。好歹女儿也是将军府的小姐,若有朝一日沦落到为奴为妾的地步,女儿宁愿去死,也不愿顶着妾室的身份被人糟蹋。”

随着季幽幽的哭声越来越凄厉,翁姨娘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不好起来。

眼前这一双儿女,曾经可是被她寄予了无限的希望,本以为在她的精心操持下,日后娶了正妻的儿子能够尽早生下将军府的长子,女儿也能在她的筹谋下以正妻的身份嫁进高门大院。

自从季维祯这个丧门星以嫡三子的身份回到将军府后,她的好日子算是彻底混到头了。

想到这里,翁姨娘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她咬牙切齿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昨天老太太那边已经派人回来送信,她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再过几日,老太太就会回到将军府。有了老太太给咱们撑腰,我就不信季维祯那个名不顺、言不正的野种,还能继续在将军府里作威作福。勇儿…”

翁姨娘回身拍了拍季逍勇的头,“你今日之辱,娘来日必会帮你报复回去。先暂时在家里将伤养好,老太太回京之日,便是咱们翻身之时。”

季逍勇含恨地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如果祖母到时不能为我做主,我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那小野种和他的狗,碎尸万断!”

翁姨娘和她一双儿女的这番对话,很快就被负责监视她们一举一动的云旗汇报到季如祯的面前。

得知翁姨娘居然将全部希望寄托到将军府老太太的身上,季如祯修长美丽的五根手指有节奏的在光滑的桌面上轻击了几下,唇边荡出一记浅浅的讽笑,“看来这最后一步棋,终于到了被挪动的时候了。”

云旗抬眸道:“主子,您之前让属下找的那个人,眼下已经安排妥当了,现在等的就是主子您一句命令。”

季如祯点了点头,转而又道:“稍后你进宫一趟,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皇上好好说道说道,顺便再看看皇上的反应。”

云旗领命离开。

见房间里闲杂人等都走得干干净净,琼华忍不住小声问道:“主子,依着宫里那位的脾气,一旦被他知道小公子让四少爷欺负受伤的事情,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别人不知道小公子与当今皇上的关系,琼华心里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公子是皇上膝下唯一的骨肉,不久的将来,小公子还很有可能会被封为皇太子,这样高贵的身份,却被将军府一个不讨喜的庶子折辱,以皇上那超级护短的脾气,她几乎可以预见,四少爷的命,怕是活不长了。

季如祯冷冷一笑,“我那素未谋面的祖母千里迢迢从外省赶回京城,如果不送她一份惊天大礼,岂不是对不起我娘当年在她的恶意残害下,所遭受的那些苦。”

见自家主子笑得那么阴森可怖,琼华在猛打冷颤的同时,不由得开始期盼接下来的好戏。

她真的很想看一看,当宫里那位得知他宝贝儿子被人给欺负去之后,会想出怎样的方法,加以报复。

皇甫爵并没有让琼华等上太久,当云旗按着主子的意思,一五一十将季逍勇是如何在将军府欺负小公子季凌溪的全过程后,气得差点将龙案上的大印砸个粉碎。

岂有此理,溪儿自小虽然不是在他身边长大,但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却让他对这个突然得来的儿子非常怜爱。

别说儿子没犯错,就算儿子犯了错,他这个当爹的也舍不得碰儿子一根手指头,没想到被他当成眼珠子一样来呵护的至宝,竟然被将军府一个小小的庶子给欺负了去,这让他堂堂帝王,如何受得了这份窝囊气。

正在家里养伤的季逍勇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上给当成仇人给惦记上了,腿上被狗咬出来的伤口,经过三天的调养,如今已经恢复到不影响他出门活动。

惨剧就发生在季逍勇离开家门的一个时辰后,一匹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野马,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在繁华的街头横冲直撞。

也不知是季逍勇点儿背,还是那马前世跟季逍勇有仇。

总之,当时正跟几个狐朋狗友在街上闲逛的季逍勇,很不幸的,被那匹发狂中的野马一蹄子踹飞,还没等口吐鲜血的他反应过来,那野马忽地又折了回去,四只蹄子狠狠在摔倒在地的季逍勇胸口踏过,然后,扬长而去并消失无踪。

待受惊的老百姓再去看被马狠狠踩踏过的季逍勇时,他已经双眼翻白,口吐鲜血,断了呼吸。

季逍勇被发狂的野马踩踏至死的消息,很快便将正一心筹划着要利用老太太的回归,给季维祯一个下马威的翁姨娘,吓了个措手不及。

儿子死了!

被她辛辛苦苦养到十八岁,并且被寄予了无限希望的儿子,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这样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马给踩死了。

翁姨娘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那活蹦乱跳的儿子,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才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被人给抬了回来。

看着唇边还残留着鲜血,脸色已经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儿子,翁姨娘承受不住这沉痛的打击,两眼一翻,便晕死了过去。

翁姨娘天真的以为,这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只要从梦中醒来,一切灾难就会结束,她的勇儿也会活生生的回到自己身边。

可事实却让翁姨娘非常绝望,季逍勇不但死了,而且还死得非常凄惨且又毫无尊严。

大受打击的翁姨娘将这所有的过错全都归罪到季如祯的身上,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后,便冲到对方面前破口大骂道:“你回来之前,我们娘几个在将军府本来好好的,自从你来了,属于我们的不幸便一件接着另一件。季维祯,你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扫把星,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勇儿也不会死。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得我中年丧子,害得勇儿命丧黄泉,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你的过错,是你的过错…”

第377章 那人亲自动的手

“翁姨娘,你冷静一点…”

眼见因为失子之痛而陷入疯狂中的翁姨娘,要将满腔的怒气撒到季如祯身上,身为大哥的季逍墨连忙上前,一把将扑过去要撕打三弟的翁姨娘给拦了回去。

“逍勇是被发了疯的野马踩死的,与维祯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因为逍勇和维祯曾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过冲突,就将谋害逍勇的罪名扣到维祯的头上。虽说我们几兄弟与逍勇不是一娘所生,但身上流的却是相同父亲的血液。维祯再怎么心狠,也不至于做出弑弟之行。所以翁姨娘我劝你最好理智一点,别因为你心中有痛,便闹得整个将军府鸡犬不宁。”

自从季逍墨从妻子那里得知,她之所以一直怀不上孩子,全是老太太和翁姨娘暗中搞的鬼,心底便将这两个人给活活恨上了。

有时候他很不能理解,既然都是一家人,这些不安分的女人们,何苦要为了那一点点利益,将满腹计谋全都算计到自己家人的头上,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真的就那么难吗?

若是往日,翁姨娘或许还会给这位大少爷几分面子,可如今她世上唯一的依靠都已经死了,全无顾忌的翁姨娘还哪管什么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她红着眼厉声斥道:“我闹得将军府鸡犬不宁?大少爷,说话可以凭良心,季维祯回来之前,将军府一直相安无事,可自从他回来,你瞅瞅咱们将军府,到底发生了多少灾难?蜜儿因为他的原因被赶出府也就罢了,如今连勇儿都被他克得命归了黄泉。大少爷,勇儿可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亲弟弟啊,如今你亲弟弟死了,身为大哥,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翁姨娘,四弟意外身亡,夫君也很难过,只是他身为府中的长子,情绪方面自然是有所抑制,绝对不像翁姨娘所说的这般无动于衷…”

见翁姨娘不客气的将屎盆子往自家相公身上扣,苗氏急忙开口为自己的相公辩解。

结果苗氏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等于在翁姨娘的心里又燃起一把熊熊的怒火。

她愤愤将矛头指向苗氏,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那些小算盘,仗着有那个扫把星替你撑腰,掌握了府中的经济大权,便自以为自己是将军府里的主母。苗氏,我告诉你,只要老太太一天还在,这将军府,就没你说话的份儿。”

苗氏被翁姨娘骂得俏脸通红,忍不住回嘴道:“翁姨娘,我知道四弟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你不能因为受了严重的打击,便当着众人的面对我说出这样的诛心之言。我原就是将军府名媒正娶的大少奶奶,接管将军府的经济大权,谁人会说我一句不对?倒是翁姨娘你,之前有老太太给你撑腰,一直管理着府中的中馈,自三弟回来,让你将手中的权利移交给我,你便对我心生诸多不满。我念着你是府中的长辈,平日对你多有谦让,没想到翁姨娘却仗着我的这份谦让,用如此恶毒之言抵毁于我,翁姨娘,你此行此举,真是伤透人心啊。”

翁姨娘万没想到,被自己当成小白兔一样欺负的苗氏居然敢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气极败坏道:“你这是想要用大少奶奶的身份来压迫于我吗?”

苗氏刚要开口辩解,听不进去的季逍墨便阻止道:“你们到底吵够了没有,眼下最重要的是将逍勇的身后事给办了,这般吵吵闹闹,究竟是何体统?”

提到季逍勇的死,翁姨娘忍不住再次悲从中来,她愤恨的视线越过层层人群,直逼向坐在不远处翘着二郎腿,且一直没开口发表意见的季如祯脸上,“你害得逍勇尸骨未寒,这个仇,我一定会向你讨要回来的。”

面对翁姨娘的怒吼,季如祯冷笑着回了一句,“你的挑战,本少爷接下了!”

翁姨娘见这该死的季维祯居然连辩解都不为自己辩解一句,心中更是肯定,勇儿的死,十有八、九与他脱不开关系。

虽然她恨不能亲手将对方碎尸万断,但季维祯这边人多势众,在老太太回府之前,她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将这份恨意暂时埋于心底,一切等老太太回来之后,再跟这些人算算总帐。

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季逍寒,寻了个没人旁听的机会,问季如祯,“季逍勇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面对自家二哥如寒星般探究的目光,季如祯笑着回道:“溪儿不但是我的命根子,同时也是那人的宝贝疙瘩,如今那人的宝贝疙瘩被人无端端欺负了去,以那人睚眦必报的性子,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那个罪魁祸首?”

经她这么一提醒,季逍寒瞬间了然,他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回了对方几个字,“若真是那人动的手,老四死的倒真是不屈。”

不管将军府其它人对季逍勇的死抱有什么看法,一路风尘仆仆从外省赶回京城的季老太太,在得知自己最宝贝的孙子居然被一匹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野马给活活踩死时,一进府门,便扯着尖厉的声音破口大喊:“谁是季维祯,给我出来回话!”

此时的将军府正紧锣密鼓操办着季逍勇的丧事,府里的家丁个个一身缟素,忙里忙外。

翁姨娘和季幽幽手掩着帕子,在停放着季逍勇的棺木前哀哀哭泣。

至于季逍墨、季逍寒和季如祯,则象征性的在这场葬礼中应个景,让他们三个对嚣张跋扈又浑不讲理的季逍勇流露出悲伤的情绪,这简直就是一则天大的笑话。

没想到丧礼才办至一半,家丁便急慌慌跑进灵堂,高声对众人说,离家多日的季老太太,终于回府了。

这个消息让整个人陷入绝望中的翁姨娘,瞬间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瞩光,她“噌”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直接飞奔到门口,看到久未重逢的老夫人那一刻,翁姨娘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悲伤,扑到老太太腿边厉声道:“老夫人,您最疼爱的勇儿,他被季维祯那个乌龟王八蛋给活活害死了啊…”

说完这句话,翁姨娘抱着老太太的腿,便开始放声大哭。

第378章 状告

季如祯随着自家两个兄长溜达出灵堂,看到的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满脸威严地向她这个方向瞪了过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位传说中的祖母,温柔和慈祥这样的字眼儿形容在这个老太太身上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奢侈。

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发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居然会如同地狱的恶鬼般,摆出这么一张凶神恶煞的嘴脸,这副模样要是被小孩子见了,估计要被吓哭吧。

她忍不住将嘴唇凑到季逍寒耳边,低声道:“据我目测观察,咱们这位祖母,年轻的时候估计也不是个美女,凶成这副模样,祖父到底看上她啥了?”

季逍寒掩着嘴低声道:“这也许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坏处。”

“咳!”

季逍墨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打断两人的窃窃私语,心里忍不住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这两个不着调的弟弟居然还有心情在那议论祖父母的八卦。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给嫌弃了的季老太太,此时正沉浸在痛失爱孙的悲痛之中,当她看到翁姨娘口中所说的这个害死自己孙子的罪魁祸首,脸上的表情顿时被满满的愤恨所取代。

她一把推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翁姨娘,径自走向季如祯,吊着嗓音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小野种?”

如此不客气的质问,让随之而来的季逍墨敛起了眉头,不悦的纠正。“祖母,三弟不是野种,他是我季家名正言顺的嫡三子。”

“嫡三子?”

季老太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讽笑道:“就凭他也配?”

季逍寒不冷不热道:“配也好,不配也罢,如今这件事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祖母若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言行给咱们季家惹来麻烦,讲话最好还是要注意一些。因为三弟现在不仅是将军府的嫡三子,同时也是整个季氏家族的族长。族长面前过分放肆,就算您老人家是咱们的祖母,一旦追究起族规来,祖母怕是也讨不到好去。”

季老太太对于季逍寒的威胁很是不满,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看着眼前这个压根就没把自己这个祖母放在眼里的季家小野种,冷笑道:“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无齿小儿,居然也能坐上季家族长的位置,老天爷这是在跟我们将军府开玩笑吗?”

被人骂成是无齿小儿的季如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祖母,如果您老人家连这么浅表的道理都不懂,我劝您一句,还是安心留在后宅子里怡养天年,别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去操那些无谓的心了。”

“不相干的人?季维祯,你这是在说我吗?”不远处哭哭啼啼的翁姨娘听了这话,立刻叫嚷了起来。

季如祯唇边的笑意因为翁姨娘的话而敛了起来,她神色一肃,语带警告道:“主子说话,当奴才的最好还是谨言慎行,咱们将军府可是讲规矩的地方,坏了规矩,我这个族长完全可以治你一个奴大欺主的罪名,直接将你逐出府去。”

“老夫人…”

翁姨娘将求救的目光落到老太太脸上,“您瞧瞧,瞧瞧,您还在这里呢,他就敢爬到妾身头上来撒野,您不在的时候,可想而知,妾身过的到底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说完,翁姨娘又开始放声大哭,那样子在旁人看来还真是好不可怜。

季老太太对季如祯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的行为气得怒目圆睁,她愤恨地用手中的拐杖努力敲击着院子中的青石砖,恶狠狠道:“这就是你一个小辈,对长辈该有的态度?”

季如祯满脸无辜道:“祖母,在您开口教训我之前,希望您最好搞清楚,于私,我的确是您的小辈,该敬着您,供着您。可于公,我却是整个季氏家族的族长,作为族长,如果任由府中的奴才在主子面前耀武扬威,这折损的不仅是我个人的威严,整个将军府也会因为一些不知轻重之人而受到牵连。祖母身为将军府的老夫人,难道眼睁睁由着那些无耻之徒随意去破坏府中的名声吗?就算祖母您不介意,您敢保证其它人也不介意?”

“你…你分明就是在狡辩!”

老太太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无齿小儿竟然会如此牙尖嘴利,刚要再开口教训几句,季逍墨的声音及时出现,“祖母,您千里迢迢从外省赶回京城,一路舟车劳顿,想来定是累得不轻。待去灵堂探望四弟之后,还是先回房好好休息一阵,有什么话,等四弟的丧事操办完,咱们再坐下来好好商议也不迟。”

经季逍墨这么一提醒,老太太才终于想起,自己宝贝孙孙不幸身亡,如今尸体就在灵堂里停着。

想到这里,老太太先是恶狠狠的瞪了季如祯一眼,这才在翁姨娘及几个下人的搀扶下,进了灵堂去看孙子最后一眼。

看着老太太那一副恨不能将自己生吞活剥的嘴脸,季如祯忍不住开始期待,当老太太得知她之前所居住的紫兰苑,如今已经成了她的天下,脸上会露出怎样夸张的表情。

事实果然不出季如祯所料,被扶进灵堂看到宝贝孙子的尸体已经彻底僵硬的老太太,在痛哭了一场之后,准备回自己的紫兰苑休息,没想到却被人告知,紫兰苑早在三少爷被皇上赐封为季氏族长的那天起,便易了主,老太太当场便被气了个倒仰,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虽然她很想跟季维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野种大吵一架,但向来老谋深算的她知道,为了一幢院子跟人大吵特吵,实在没什么意义。

就算她将自己的紫兰苑从那野种手中夺回来又有何用?真正的问题解决不了,那颗毒瘤就如鲠在喉,一辈子都别想心安。

想要将这颗毒瘤彻底铲除,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个野种赶出家门,让他永远的滚出她们的视线。

随着季逍勇的尸体被入土下葬,隐忍多日的老夫人终于正式向季如祯发了难。

她发动季氏族人针对季维祯的族长之位加以讨伐,讨伐的理由就是,自从季维祯坐上族长之位,将军府便接二连三有惨剧发生,之前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居然闹出了人命。

第379章 以下犯上

季逍勇虽然死于一匹发了狂的野马蹄下,但事发的前几天,季逍勇曾与季维祯三岁的儿子,在将军府后花园发生过一起争执事件。

身为季逍勇生母的翁姨娘有理由相信,睚眦必报的季维祯,因为这起小小的误会,对季逍勇痛下杀手,而那匹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并活活踩死季逍勇的疯马,就是出自季维祯之手。

虽然证据到目前为止并不充足,但季维祯以季家嫡三子回府之前,将军府一直太太平平,相安无事。

自从季维祯回了府,便利用族长的身份在府中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

究其原因,季老太太和翁姨娘最终为季维祯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做出一个合理的推断,季维祯此次回归的真正目的,是为其生母,报仇雪恨。

这个推断一经揭晓,所有前来声讨的季氏族人都震惊了。

看着聚积在将军府正厅的季氏族人那一张张或好奇、或探究、或八卦的面孔,情绪已经酝酿了好些天的季老太太颇有气势的坐在梨花木大椅内,手中依旧握着拐杖,神色傲然的看向在场的众人。

“各位族人是不是觉得老身刚刚那番话有些危言耸听?虽然这个理由听上去有些离谱,但有些事实却根本不容人狡辩。”

说着,她举起手中的拐杖,不客气地指向坐在不远处正在接受讨伐的季维祯,“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各位,这个自称是我将军府嫡三子出身的季维祯,根本就不是我季家的种。就算他曾当着众人的面,将遥成送给徐清漪的那枚订情信物玉扳指带在身上,这也不能完全证明,他就是徐清漪生给遥成的儿子。今天被老身请来这里主持公道的族人应该都记得,徐清漪当年之所以会被休出家门,是犯了七出之条,她趁着回老家为娘家办丧为由,曾与她娘家家里的表哥发生过一段不伦之恋。正因为徐清漪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身为她的丈夫,才会在她犯下不贞之罪的情况下将她逐出家门。至于这个口口声声自称自己是我将军府嫡三子的季维祯,就是徐清漪与她那娘家表哥通奸后生下的野种。一个野种也妄想践踏我将军府的大门,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被请来的族人们被季老太太这一番话给震了个结结实实。

季维祯居然是徐清漪与人通奸后生的孩子,这…这个爆料简直太有八卦价值了。

季逍墨刚要杰自己的三弟辩解几句,手臂就被自家二弟给抓了一把,对方不着痕迹的冲他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并用下巴指了指三弟所坐的位置。

只见被季老太太厉声讨伐的当事人,以族长之尊坐在正厅的首位,因为容貌生得过分俊美突出,竟然给人造成一种赏心悦目之感。

若是换成寻常十八岁的少年,说不定早就被眼前的阵仗给吓破胆了,可仔细一瞧自家三弟,非但没有被吓破胆的样子,反而由内而外,迸发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魅力和魄力。

别说季逍墨两兄弟暗暗钦佩他们这位“三弟”的淡定,就连站在季老太太身后,一直用愤恨目光瞪着季如祯的翁姨娘,也被对方表现出来的那股子淡定气得有些想骂娘。

见讨伐声赫然而止,优雅交叠着双腿的季如祯眼皮一掀,语气慵懒道:“祖母,您老人家怎么突然不说了,继续说啊,既然您老今天将季氏所有的族人都召集到此,并口口声声说要当着众人的面夺下我季氏族长的身份,不给众人爆一些耸人听闻的内幕,如何能掩盖得了普天之下的悠悠众口。”

说着,她还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轻轻啜了口杯中温热的茶水,气度之优雅、神态之从容,简直让在场围观之人无不对其稳坐泰山而屹立不倒的姿态竖起一根大拇指。

先不说这位季三公子究竟是不是将军府的种,就冲着人家这份定力,相信在场的诸位也是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