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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逍墨默然无语,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回答。

他曾经的确是喜欢过这个苏小柔没错,但少年时的那段恋情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朦胧美好的回忆,事过境迁,再看到记忆中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会继续为这个女人心动了。

但,他可以不再喜欢苏小柔,却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

因此,季逍墨的心情才会这么复杂。

苏小柔见季逍墨迟迟不语,摆出一副识大体的姿态对季老太太道:“老夫人还是别再继续为难大少爷了,小柔当年辜负了大少爷,这件事本就是小柔有错在先。况且大少爷已经娶了大少奶奶,小柔不想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破坏了这个家庭原有的和谐。只要大少爷认下天宝这个儿子,小柔甘愿放弃一切,绝对不会继续赖在这里,讨别人的不痛快。”

季老太太哼道:“你尽管放心留下,有些人不能为季家生下孩子,难道还不准别人为我季家诞下子嗣了?逍墨,你也不想你儿子才有了爹,就没了娘吧?还有苗氏,你嫁进季家快两年了,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身为人妇,你无子的行为已经犯了七出之条可。可我们季家仁义,不会因为这样便将你赶出家门,但你也要为季家的后代着想一下,别你自己生不出来,还容不下能生出来的女人留在逍墨身边为他繁衍子嗣。你说呢?”

苗氏被季老太太一番话问得无言以对,低眉顺眼的点头,“孙媳全凭老夫人做主。”

季如祯像个旁观者一样坐在她二哥身边全程看热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个叫苏小柔的女人虽然从头到尾表现得知情达礼、举止得宜,可她就是对这个女人生不出半分好感。

她轻轻扯了扯季逍寒的衣袖,低声问,“随便领个孩子就说是咱们季家的种,这事儿靠谱么?”

季逍寒低声回了她一句,“你来之前,老太太已经着人为大哥和那个孩子滴血验过亲了,是亲生父子没错。”

季如祯撇嘴道:“这老太太的动作还挺快,不过我怎么瞅那孩子长得和大哥不咋像呢?”

“许是没长开吧。”

两人窃窃私语的功夫,老太太联合赵德胜,已经私自作主,将这件事给定下来了。

作为季天宝的生母,苏小柔绝对不能走,寻个黄道吉日,让季逍墨将苏小柔纳进后宅,许她一个姨娘的身份。

季逍墨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不过从他看苏小柔的眼神中不难猜测,对这个女人,他多多少少,还是割舍不下的。

傍晚,季如祯去了季逍墨的院子,向他打听了一下他跟苏小柔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逍墨倒也没瞒她,大概回忆了一下当年的往事。

那个时候季逍墨还是一个初懂人事的翩翩少年郎,而苏小柔则是赵德胜的一个远房亲戚。

情窦初开的少年和少女在异乡相识,心中难免会对彼此生出淡淡的爱恋。

两人背着长辈私订终身,发誓要在一起长厢厮守一辈子,结果季逍墨接到军令,暂时与苏小柔分开数日,当他再回到那个地方找人时,苏小柔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哥,你现在还喜欢那个苏姑娘吗?”

季逍墨摇了摇头,“事情过去这么久,究竟还喜欢不喜欢,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这些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独自生活,倒是颇有些不容易。”

“所以大哥会为了孩子,将苏姑娘抬进家门,娶为姨娘?”

季逍墨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或许!”

季如祯道:“大嫂是个好女人,她嫁进季家这么久,之所以生不出孩子,大哥该知道,都是老太太和翁姨娘暗中谋害的结果。可以说,大嫂为了大哥也算做出了不少牺牲,要是大哥真的在这个时候将别的女人娶进家门,那么季家长孙的位置,势必与大嫂日后肚子里的孩子失之交臂。大哥应该知道,嫡妻的孩子要是不能成为家族中的长子长孙,日后对大嫂的面子影响可是极大的…”

见季逍墨一脸凝重,季如祯又道:“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大哥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会没有娘?而我,为什么会没有爹?我只是不想那位苏姑娘,会变成咱们将军府中的第二个翁姨娘。”

季逍墨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小柔不是那样的人。”

季如祯笑了笑,“既然大哥这样笃定,那我便无话可说了。”

结果苏小柔和她那个私生子儿子季天宝,才住进将军府的第二天,就做了一件让季如祯非常不高兴的蠢事。

事情的起因是大嫂苗氏在后花园中种的那些花,苗氏是个温柔贤惠,又很顾家的好女人,身为将军府的主母,她关心着府里每一个人的身体健康。

那些种在后花园中的花儿,是苗氏专门用来晒成干花,给家人泡茶喝的。

不知季天宝是受了谁的指使,竟将后花园里的那些花,摘了个干干净净。

他摘花的一幕,被苗氏身边的婢女给逮了个正着,要知道,这些花都是大少奶奶花费了好一番心血精心种植出来的。

每天风雨不误的亲自侍弄,好不容易将这些花养得娇艳欲滴,就等周期一到,便摘下花瓣拿去晒干。

结果这些花还在生长期,就被季天宝噼哩啪啦给破坏得不堪入目。

苗氏身边的婢女匆匆赶到后花园时,就见她们主子经手的那些心血,已经被破坏成了一片狼藉。

最气人的就是,那季天宝做了错事,非但拒不认错,还振振有词道:“我不过就是给我娘摘些花瓣留泡澡用,你们一个个大呼小叫有意思么?”

第432章 不该退让

苗氏的婢女有些看不过眼,“小少爷,这些花都是大少奶奶当作花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你要是真想摘花瓣给你娘泡澡,前院那么多花你不摘,何苦偏要破坏大少奶奶的心血?”

“啧!我爱摘哪里的花,你们这些狗奴才管不到。还有,从今以后,我可是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小少爷了,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跟我说话的时候最好客气一点,别碍了我的眼,将你们一个个全都发卖了出去。”

“你…”婢女们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说话居然会这样难听,但碍于对方是大少爷的亲生骨肉,她们这些当婢女的,自是不敢再主子面前说三道四,只得忍下这口恶气,低眉顺目的去整理那片被季天宝破坏得面目全非的小园子去了。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季如祯的耳朵里,当时她正靠在软榻上看书,得知季天宝一进将军府,便迫不及待的给了苗氏一房一个下马威,季如祯若有所思的笑了。

苏小柔和季天宝这样有恃无恐,背后究竟有没有人指使,还真是引人深思啊。

本以为摘花事件之后,苏小柔那边至少能消停一点,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天晚上,被安排在偏院的苏小柔洗漱完刚要上床入睡,结果一掀被子,竟然发现里面盘着一条儿臂粗的黑蛇。

苏小柔被吓得失声尖叫,很快便有婢女去大少爷房里如实汇报。

季逍墨匆忙赶到偏院,亲手将那条蛇给一撕两截,饶是这样,苏小柔还是被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在一边哭个不停。

季逍墨虽然对苏小柔再没了从前那股狂热的感情,但这个姑娘好歹也是他曾经发自内心喜欢过的,况且苏小柔还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就算他与儿子因为感情太过陌生,没办法像其它父子那样亲近,可如果苏小柔在将军府出了什么意外,良心上,他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看到苏小柔哭得伤心不已,他安慰般将对方拉进怀里,轻声哄慰道:“别怕,已经没事了,稍后我会吩咐下人在院子四周洒些杀虫的药粉,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跟着季逍墨一起来到偏院的苗氏看到每日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怀中竟然拥着另一个女人,她强行咽下心底的苦楚,跟着一起安慰,“是啊苏姑娘,今天的事,只是一场意外,让你受到惊吓,真是过意不去。”

“你走开,离我娘远一点…”

谁都没想到,被人忽略的季天宝,突然冲了过来,伸出双手,狠狠推了苗氏一下,那张和季家人几乎没有几分相似的面孔上,流露出凶狠的怒意。

苗氏被对方推了一个趔趄,要不是她身边的婢女扶了她一把,说不定已经踉跄摔倒了。

“小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扶着苗氏的婢女皱起眉头,“再怎么说,少奶奶也是将军府的主母,你这样对待主母,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季天宝年纪不大,脾气可不小,而且在他眼里,压根就没把苗氏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他伸出小手,不客气的指着苗氏,破口大骂道:“都是你,是你在我娘的床下放了毒蛇,你是不是想毒死我娘,然后再顺手毒死我?你这女人真是佛口蛇心,恁地歹毒。”

苗氏被对方骂得有些不知所措,急切道:“天宝,你怎么会对我生出这样大的误解?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我怎么会故意放蛇,去害你娘?”

“哼!你怎么就不会?我知道你心里记恨我那日不经你允许,摘光了你种在花园里的那些花,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来就是,何苦要拿那种阴毒的东西来害我娘?”

“没有,我没有…”

苗氏急得不行,求救似的将目光落在季逍墨的脸上,她是什么人,别人可以不知道,与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应该很清楚。

让苗氏绝望的是,季逍墨非但没有相信她的人品,反而还皱着眉头对她道:“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我都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苗氏面色一白,心中涌起无限屈辱。

苏小柔却在这时从季逍墨的怀中仰起头,可怜兮兮道:“大少爷,就算这件事是大少奶奶做的,我也不会怪罪于她。毕竟,我的到来,会引起大少奶奶的反感,那是一定的。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是丈夫心目中的唯一,都怪我不自量力,为了让天宝能够得到良好的照顾,这才自私的出现在这里,不识好歹的破坏了别人的幸福。早知这样,我宁愿带着天宝继续留在乡下忍受旁人的侮辱,总好过让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为我一个人难心。”

苗氏听得冷笑连连,这苏小柔,看似无辜可怜,却字字如针,扎得别人心头生疼。

苗氏身边的婢女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斗胆跑去紫兰苑,哭哭啼啼将自家少奶奶被苏小柔和她儿子联手欺负的事情,一状告到季如祯的面前。

季如祯听得心里直窝火,她一直以为她大哥是个聪明睿智的,没想到苏小柔三言两语,就将季逍墨给哄得头晕脑胀,立时找不着北了。

隔天晌午,季如祯刚从宫里回来,便直奔苗氏的院落,见对方正在屋子里收拾行李,一副要出门的架式,季如祯道:“大嫂,你这是要去哪?”

苗氏回头一看,见季如祯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抬起手臂,在仍旧挂着泪痕的眼角处轻轻拭了一把,强作欢颜道:“我娘最近身体不太好,我寻思着,暂时回娘家去照顾一、二。”

季如祯道:“用这种笨拙的方法来逃避眼前的事实,大嫂,你就不怕等你再回来的时候,你这将军府主母的位置,也被人给抢了去吗?”

苗氏眼眸一黯,语带苦楚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三弟,我觉得自己现在在这个家中,就像是一个多余而又不受待见的人,你大哥他…他与苏姑娘之间,毕竟曾经有过深厚的感情。而我则是在双方父母的安排下,强行安排在你大哥身边的女子。三弟年纪也不小了,应该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时,无论对方是贫穷还是富有,美貌还是丑陋,只要彼此之间有那样的缘分,他们势必会成为彼此眼中的快乐的存在。而我这个从一开始就被强行安排在你大哥身边的妻子,并没有成为他生命中的唯一。他愿意给我主母的名份以及尊重,对我来说,已经是至高无上的荣宠。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他跟苏姑娘的感情,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七岁的儿子…”

季如祯听得冷笑连连,“大嫂,我真不知该说你愚蠢,还是该说你无知,你该不会以为你的退让,真的能为我大哥换来幸福吧?”

第433章 切莫纠缠不休

苗氏被骂得低头不语,泪珠子噼哩啪啦往下掉。

季如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苗氏道:“你自幼出身名门贵族,对大家族中那些见不得光的弯弯绕绕应该有所了解。虽然我不知道那季天宝到底是不是大哥的亲生儿子,但有一点你必须仔细想想。老太太向来刻薄冷漠,对大哥这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孙子从来都没待见过。如今她突然对来历不明的苏小柔还有季天宝当成心头宝般的呵护宠爱,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你究竟有没有想过?”

苗氏闻言微微吃了一惊,“三弟的意思是…”

季如祯道:“我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我只知道,如果你因为受了委屈就包袱款款的离开将军府,就等于在无形中成全了那些恶人的险恶用心。大嫂,你该不会忘了,你之所以到现在还在吃药调养身体,都是谁在暗中谋害的吧?”

想到自己被人害得怀不上孩子,苗氏的心底那好不容易被压下的仇恨,瞬间被季如祯三言两语给勾搭了出来。

“三弟,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季如祯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嫂,你信不信我?”

苗氏用力点头,“自然是信的。”

“既然信我,就安心留下。你只记住一句话,在大哥没彻底厌弃你之前,你永远都是将军府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别人想撼动你的地位,也要惦量惦量,她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有了三弟的支持,苗氏的信心又被重新拾起。

之前的确是她考虑不周,被患得患失的感觉迷了心智,以为只要逃离这个地方,烦恼就会消失无踪。疏不知她要是真离开将军府,反倒中了那些人的下怀,这么不划算的事情,思来想去,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因为苏小柔带着季天宝初来乍到,为了给他们一个缓冲适应的时间,老太太并没有立刻要求季逍墨将她抬做姨娘,给她名份。

随着苏小柔在将军府住了十来天,渐渐对府中的情况有所了解,这天,季老太太终于将家中所有的主子都召集到正厅,正式与众人商议抬姨娘的事情。

让季如祯意外的是,赵德胜夫妻居然也在这一家人的行列之中。更让她觉得吐血的是,苏小柔竟然认了赵德胜夫妻为义父和义母。

要不是场合不对,季如祯真想大笑三声,这些人,该不会是把将军府的主子们当成猴子一样来耍吧?

见苏小柔对赵德胜夫妻一口一个义父义母叫得欢,季如祯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瓜籽,一边饶有兴味的看着这出戏到底怎么往下演。

季老太太的意思非常简单,既然苏小柔为季家生下了长子长孙,给她一个名份那是必须的。至于这个名份要如何给,那说道可就大了。

赵德胜是季老太太的娘家侄子,苏小柔又是赵德胜认下的干女儿,除此之外,她还为季逍墨生下了第一个儿子,冲着这些优势,仅仅一个姨娘的身份,那是完全不够看的。

于是,在季老太太罗列出苏小柔一连串功劳之后,赵德胜舔着脸做了总结性陈述,“既然小柔于季家有这么大的功劳,我这个当义父的就斗胆向大少爷提一个要求,希望大少爷能够念在小柔这七年来为你吃苦受累,忍受外人折辱的份儿上,将小柔娶为平妻,从今后与大少奶奶平起平坐,不知大少爷意下如何?”

未等季逍墨发表意见,坐在一旁边喝茶水边看热闹的季如祯便嗤笑了一声:“表叔,你这玩笑开得是不是有些过火了?永平将军府在京城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别告诉我你心里一点都不知道,这样的人家在娶妻抬妾方面那可是非常讲究的,如果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妄想坐上嫡妻的位置,依我看,这朝廷定下的那些规矩,咱们也就不用再守着了。”

被当众骂成是阿猫阿狗的苏小柔紧紧捏着手中的绣帕,垂着头,一脸的难堪。

季老太太和赵德胜则纷纷向季如祯投去不满的目光,尤其是赵德胜,心有不甘道:“三少,再怎么说,小柔于季家也是有功之人,你就算不尊重你这个未来大嫂,也该站在你大哥的立场,为他着想一下。如今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骂小柔是阿猫阿狗,这不是间接把你大哥也给骂进去了?”

季如祯动作优雅的用盖碗抿了抿杯中飘浮的茶叶,不紧不慢的笑道:“我有没有将我大哥骂进去,不用表叔你在这挑拨离间。我觉得你们大概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季维祯,不仅是季家的三少爷,同时也是皇上御封的监察司御使,及季氏家族的一族之长。所以苏小柔究竟有没有资格被大哥以平妻的身份娶进家门,我呢,是有绝对的话语权的。大哥,你对此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季逍墨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三弟,他还是打心里支持和信任的。

而且在他看来,苏小柔虽然给他生了儿子,却并没有被抬成平妻的必要,原因很简单,首先,苏小柔的娘家只是乡下的平民老百姓,家世背景太过单薄,如若被抬了平妻,难免会招人话柄。二来,他对苗静娴这个妻子虽然没爱到天崩地裂的地步,但夫妻二人成亲以来,一直相儒以沫,互敬互让,如果贸然将苏小柔的身份抬上来,与苗氏平起平坐,于他这个结发妻来说,难免会有些不公平。

而且苗氏要是天生就没办法生育也就罢了,现在的问题是,苗家好好的小姐,嫁进了他们季家,在老太太和翁姨娘等人的连番谋害下,才落得了子嗣不全的下场,所以他不能忘了根本,让苗氏凭白受到这份屈辱。

那么,这件事交给三弟来主持,对季逍墨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处理方法。

赵德胜见季逍墨点头应允,急吼吼道:“大少爷,季老将军过世之后,你才是季家名正言顺的长子嫡孙,如今却将话语权交给自己的弟弟,这…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季逍墨神色淡然道:“表叔,族长面前,长子嫡孙什么的,并不重要。而且三弟有能力、有担当,每做一件事,都会为整个季家考虑,我不能因为个人原因,便打破这个平衡,希望表叔能够予以理解,切莫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

第434章 家法由妾来受

“可是…”

赵德胜还想再可是下去,季如祯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烦,“我比较好奇的是,娶妻也好,纳妾也罢,那都是咱们季家的事情,表叔表婶这么猴急的出现在这里上窜下跳,算怎么回事?”

赵德胜哼了一声:“三少,你这记性可真差,小柔的爹娘早在几年前就先后去世,如今我和你表婶是小柔认下的义父和义母,女儿成亲嫁人,咱们当父母的,哪有袖手旁观之礼?”

“哦?”

季如祯挑了挑眉,“你们这么急着认下苏小柔当干女儿,该不会是想趁机从咱们将军府落走什么好处吧?”

赵德胜老脸一红,懊恼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根本就没有的事儿。”

季老太太也跟着没好气道:“再怎么说,这两个人也是你的长辈,作为小辈,你说话怎么能这样不客气?”

季如祯直接将老太太的话当成是放屁,转头看向苏小柔,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你说你一来,咱们好好的将军府就因为你的存在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我真不知道你的存在,对咱们季家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苏小柔面色惨白,紧咬着下唇,略感不安的看向季逍墨,似乎希望对方能够出面替她解围,可季逍墨向来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要是在这样的场合里拼命维护苏小柔,对她非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给她招来更多的怨恨。

于是,对苏小柔频频向自己投来的求救目光,季逍墨选择了直接无视。

“你们是坏人,都欺负我娘…”

被季老太太抱在膝上的季天宝,眼看着自己的娘被人挤兑得快要无地自容,突然跃下季老太太的膝头,满眼愤恨的瞪向始作俑者季如祯。

季如祯无视季天宝的控斥,将目光落到苏小柔的脸上,“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我们季家所有的人都在欺负你?”

苏小柔赶紧摇头,一脸委屈道:“三少爷误会了,我…我没有这样想过。”

季如祯冷哼道:“一个孩子的品性是好是坏,端看从小将他养大的父母用什么方式教育。苏小柔,你也别怪我嘴狠,你这个儿子,被你教养得实在是不怎么成功。自从他以季家小少爷的身份进了将军府,从来就没把规矩这两个字当做一回事。我们可以念在他年纪小,不懂事的份儿上不跟他一般计较,但苏小柔,如果你这孩子真是个懂事的,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下犯下,触怒长辈。难道从他进门那刻起,你从来都没告诉过他,大嫂是将军府垢主母,而我,是季氏家族的族长?身为家中最小辈份的孩子,在面对长辈和位高权重者时,他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退让?什么叫礼法?动不动就露出一脸怒容,用蛮不讲讲的语气斥骂长辈,让外人知道咱们将军府里竟然养出这样的孩子,最后丢了谁的脸,你该不会是一点都不知道吧?”

苏小柔没想到自己儿子一心维护自己的行为,在季三少的眼中竟然成了这样的大逆不道。她赶紧起身,一把拉住季天宝,将他按倒在地,“你这孩子,还不快些向你三叔赔罪。”

季天宝撇着嘴,愤愤然道:“我没有三叔,我不会给他赔罪。”

看到七年不见的儿子被养得这样叛逆,初为人父的喜悦,渐渐因为季天宝的无法无天而消失殆尽。

季逍墨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将礼仪廉耻这些东西学了个十成十。对于那些狂妄无礼之人,自是有着一种天生的反感和排斥。

自季天宝以他儿子的身份进入将军府,除了第一天在苏小柔的强行要求下不情不愿的叫了他一声爹,自那以后,这孩子一直都将泼霸无礼,嚣张跋扈的姿态表现得尽展无疑。

这段时间,他没少从下人口中听说,季天宝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少爷,平日里经常大发脾气,斥骂或责打府中的下人。

面对这样的局面,苏小柔曾哽咽的向他解释,天宝从小被人欺负,渐渐养成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只要日后好生调教,早晚会将孩子扶上正道的。

季逍寒心疼孩子从小跟苏小柔吃了不少苦,于是将那份淡淡的厌烦强压在心里,尽可能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慈父的样子,可事实却差强人意,经过多日的磨合,那孩子的性情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季如祯冷眼看着苏小柔拉着季天宝在那演戏,“道歉什么的还是免了吧,苏小柔,我记得你当日刚进府的时候曾说过,只要季家肯给你儿子一个身份,你愿意离开京城,从此与季家互不干涉,这是你的真心话吧?”

“这…”

苏小柔没想到季三少突然会问了这么一个让她无从回答的问题,一时呆怔,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

季如祯玩味的挑眉,“你当日说的那些话,该不会是故意委曲求全,当着大家伙的面演的一场苦情戏吧?”

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季逍寒和苗氏纷纷垂眸不语,心中却暗想,这季如祯的嘴巴还真不是一般的恶毒,连人家内心深处最不愿意剖析的隐私,都被她赤裸裸的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

再看苏小柔,娇滴滴的一张脸,在季如祯的质问下羞得通红。

“三少,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可不能逼人太甚啊…”

赵德胜见苏小柔窘迫得快要无地自容,忍不住开口,试图为苏小柔辩解几句。

结果话刚开口,季如祯便截断他道:“既然苏小柔哭着喊着非要我大哥给她个名份,咱们季家当然也不会将事情做绝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苏小柔的出身高不高贵只在其次,关键是好这七年在外面到底还是不是清白之身,空口白牙,咱们谁也无从保证。所以这季家平妻的位置,还是不要幻想了。至于妾室,只要大哥这边没问题,寻个黄道吉日,就把人正式抬进院子里,当个姨娘吧。当然…”

季如祯话锋突然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满脸不甘心的苏小柔,“有一件事我必须与你们说清楚,当日翁姨娘在府里兴风作浪,给咱们季家造成了很多不好的影响,为了避免旧事重演,府里新立了一项规矩,凡是以妾的身份被抬进府的,每天早晚,当妾的必须去主母房里给主母磕头请安,平日里要是在言语上冲撞了主母,无论对错在谁,家法都要由妾来受。”

第435章 还一个公道

赵德胜急急插口,“三少,这样的家规,对小柔可有些不太公平吧?这万一犯错的人是大少奶奶,却让我们月儿遭受责罚,无论在哪个府里,这种规矩都有些说不过去。”

季如祯冷笑,“关于这点,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大嫂的为人你们这些外来者或许不了解,咱们这些自己人却非常清楚。大嫂出身于名门世家,无论是家教还是人品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以她的性情,别说别人没欺负到她的头上,就算哪个不开眼的欺负到她头上,她也是笑脸相对,从来不会与人发生口角。只要苏小柔日后在大嫂面前能够谨言慎行,我保证大嫂这边绝对不会无理取闹。”

苗氏对三弟的信任心生感动,虽然她早就做好要接受另一个女人与自己争抢丈夫的心理准备,但在三弟的争取下,为她谋得了这么多利益,就算日后必须吞下这口苦水,她也甘之如饴,心甘情愿了。

季逍墨对此也完全没意见,要不是惦念着自己多年前与苏小柔之间的那点情份,自幼亲眼看着姨娘上位,害得自己早早失去母爱的他,他是绝对不会生出抬姨娘这种想法的。

纳妾的事情在众人或情愿、或不愿的商讨下,达成了初步的协议。

下个月二十五号是个不错的黄道吉日,季老太太拍板决定,就在二十五号那天,将苏小柔以姨娘的身份抬进将军府,在此之前,季如祯下令,让大嫂安排两个嬷嬷教苏小柔和季天宝一些规矩。

将军府不比寻常人家,之前这娘俩儿不懂规矩也就罢了,要是调教之后还是那样没分没寸,想成为将军府中的一员,就要接受家法的惩治了。

事后,季如祯让琼华调查了一下当日是哪个下人负责端水给她大哥和季天宝滴血验亲的,琼华调查出来的结果让她有些意外,那个端水盆的,居然是大嫂院子里的一个姓刘的嬷嬷。

更有意思的是,这刘嬷嬷膝下有一个儿子,因为好赌成性,败了家中不少财产。

刘嬷嬷为了给儿子还债,背上不少饥荒,就在上个月,刘嬷嬷还舔着脸,借到了琼华的头上。

按这个情况来推算,刘嬷嬷的个人财政状况应该非常差,可前几日,琼华亲眼看到刘嬷嬷那光溜了很久的手腕子上,不但多了一对儿水头极好的玉镯子,脖子上还挂了一条耀眼的祖母玉项链。

琼华装做漫不经心的打听了几句,刘嬷嬷解释说,她身上戴的这几件首饰,是儿子用赢来的银子,买来孝敬给她的。

琼华当然不信,找人去刘嬷嬷儿子常去的赌坊打听虚实,才得知她儿子最近手头的确宽松了不少,但那些银子并不是在赌坊赢的,而是他娘给他的零花钱。

就在琼华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个意外的发现,终于为她解了惑,她居然在非常不经意的情况下,看到苏小柔与刘嬷嬷暗中往来,行迹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