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心中,不是应该只有这四个字吗?

“我只是不想让她成为别人的玩物而已。”似乎知道轩辕元承在想什么,凌天赐微微扬眉,眸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要她成为大晟国的后。”

他金口玉言,怎会忘记自己曾说过的话?

为紫元包扎伤口的时候,他的心好像一直在疼,流着看不见的血。

他是皇上,要什么得不到?偏偏今日为了一个臣子,违反了自己的初衷。

他以为豁达的转身离去,就会放下心中的那份没来由的痴恋,可是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即使他心中还当轩辕元承是亲近的兄弟,即使想弥补之前强嫁公主的错,他也无法将白飞飞拱手相让。

第593章 满门被斩

他也不习惯忍让,因为他是帝王!

轩辕元承看着凌天赐眸中的那丝决绝,默默抱起白飞飞:“皇上,什么时辰摆驾回宫?”

“蓝逸和墨阳留在摩尔国,我们立刻就动身回宫。”凌天赐宽大的袍袖一抖,轩辕元承手臂一轻。他怀中昏睡的女子已经在凌天赐的怀里。

像是心脏突然少了一半似的,轩辕元承还保持着抱着的姿势,凌天赐已经广袖一翻,走出洞外。

唇边浮上一丝苦笑,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臣子、是兄长的身份。这样也好,至少能断了自己的妄念。

******

凌天赐双眸暗沉的盯着马车中昏睡的女子,她也许是累坏了,已经睡了五六个时辰,还没醒来。

只是她口中偶尔逸出的人名,让他眉头紧紧皱起。

苏格……苏格……

他一个帝王,居然比不上弹丸之国的小小王爷!

看似闲散的半躺在马车内的软榻上,可眉眼间尽是肃杀的冷锐。

凌天赐抬手懒懒的掀起车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走了一夜,已经三更时分,可是他还毫无睡意。

轩辕元承在后面的大马车中,也盘腿静默着,身边的青玉、白衣和受伤的紫元都在闭目养神,只有他,即使闭着眼睛,也都是白飞飞的脸,灿烂的脸,微嗔的脸,明艳的脸……最后都幻化为娇喘诱惑的脸。

他狠狠的捏紧拳头,身边一直靠着不语的紫元,突然低低说道:“大人,还没睡吗?”

“我素来睡的少。”轩辕元承收回心思,唇边浮起笑容,“待会我换绿影,让他歇息一会。”

赶车的人,也是凌天赐的护卫。他们这八大护卫,和轩辕元承的关系也是非常之好,因为从小都被选拔在凌天赐身边,轩辕元承后来虽拜官当朝,但感情依旧如同兄弟。

“大人……皇上今日心事重重,那个女子……你碰不得。”思忖半晌,紫元附在轩辕元承的耳边,轻声说道。

“她曾是我的妹妹……”轩辕元承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可心中仍是一痛,从凌天赐抱过白飞飞开始,他就知道凌天赐后悔了。

后悔将白飞飞交给他……

“仅此而已。”一拳抵着胸口,压住那股痛,像是在对自己补充,淡淡的说道。

紫元轻轻叹了口气,身边的白衣也睁开眼睛,轻声说道:“大人也该知道,这次皇上南下,只为了她,红颜祸水……”

“白衣!”年长些的青玉声音微沉,八人之中,就数白衣年纪最小,说话也最没遮拦。那个女子,曾是轩辕元承最疼爱的妹妹,大晟国谁人不知,他偏说红颜祸水,太没礼数了点。

“原先以为离开大晟国,换了姓,会好一些,谁知道还……”白衣有些不服气的转过脸,没说完话,又被青玉狠狠敲了敲头。

“你去换蓝枫,他赶了一夜马车,该休息了。”青玉说道。

这八人中,只有蓝枫和蓝逸是双胞兄弟,两人的长相,白衣永远也分不清。

“那红缨谁去换?”白衣看了眼轩辕元承的脸色,问道。

这八人中,红缨年纪最大,处事也最成熟,他坐在凌天赐的马车前,精神丝毫不见疲惫。

“红缨……我去。”青玉也看了轩辕元承一眼,说道。

他们轮流替换休息,也只为了时刻保持最敏锐的感官,保护凌天赐的安全。

轩辕元承右拳抵在胸口,淡淡笑着。

自从白飞飞离开之后,他就患上了奇怪的心痛病。有时候胸口就像被巨石砸到一样,痛的喘不过去来。

白衣伸手握住轩辕元承的胳膊,说道:“既然睡不着,就一起出去赶车。”

正是因为白衣虽最为年少,以前没少被轩辕元承照顾,所以对轩辕元承才更加关心。

“好。”心痛稍稍好了点,轩辕元承起身,和他一起钻出马车,换了外面两个俊朗的男人。

********

马车一直在朦胧的夜色中颠簸摇晃着,白飞飞只觉得腰快断了,浑身都疼。

她缓缓睁开眼晴,揉着酸软的腰,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金石相击般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的性感,在她一侧响起。

白飞飞转过脸,在暗沉的光线中,看见一张雕刻般俊美的脸--凌天赐。

也许是自己做梦了,她复又闭上眼睛,应该是苏格啊,她无论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都是苏格那张精致漂亮的脸。

这张带着狂傲的脸,连梦中都很少见到。

苏格,苏格……

脑中突然闪过苏汶和曹子闵狰狞的脸,还有那件血衣。

“苏格……苏格在哪里?”猛然坐起,头脑中一片空白,抓住凌天赐的衣袖急急的问道。

她身上盖着的衣物,因为起身,都落在脚下。凌天赐呼吸一窒,硬生生别开眼睛,淡淡说道:“他已经死了。”

“骗人!”白飞飞捂住隐隐作痛的头,她的思维太混乱,看见自己暴露在外的洁白身体,还是没回过神,“苏格又在捉弄我……碧云呢?齐山……苏格哪里去了……”

“王爷府已成废墟,你要亲眼看看那些为苏格陪葬的人吗?”凌天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这个只知道苏格的女人,这个满脑子只想着苏格的女人,他恨不能现在就撕碎,将自己塞到她的心里。

白飞飞痴痴的看着他的双眸,泪水突然一滴滴落下,苏格死了?那个整天粘着她,给她无微不至关怀的小王爷死了?

是苏格又在恶作剧吧?他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死?

看见眼前那张从来都是笑的脸上,突然涌出的泪水,凌天赐的心中也毫无理由的一痛。她居然哭了……是为了苏格那个男人。

手中不由一紧,他略带狂暴的吻住眼前楚楚可怜的人。

纷乱的思绪,被突然袭来的吻打断。白飞飞惊愕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终于像明白过来什么一样,挣扎起来。

“啪”,清脆的一掌,打在眼前俊秀过分的脸上。

凌天赐眉头微微皱起,渐渐危险起来,他捏住眼前那张秀美的小脸,唇被她咬破,渗出一丝鲜红的血。

察觉到眼前男人危险的气息,白飞飞也不甘示弱,冷冷的盯着他。苏格不会死,她要活着去找他!而眼前这男人,刚才做的算什么?夺人妻女?还是淫人妻女?

两人都没开口,只是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中交战着。

马车中的光线似乎稍微明亮了些,凌天赐终于先动--白飞飞身上几乎赤 裸,他无法确定在这样对视下去,会发生什么。

伸手一抖,将明黄色的绸缎盖在她的身上,凌天赐略带厌恶的转过脸,冷冷说道:“你放心,朕还没低贱到寻一个破鞋做暖床工具。”

话从口中说出之后,他自己也惊诧起来,明明不想这样说的,虽然她曾是别人的王妃,虽然她还和轩辕元承亲密……但是他都不在乎,他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怎么就说出这样刺耳的话来?是被她眼中的倔强刺伤了,还是因为她心中只有苏格那个男人?

好像就想狠狠的伤害她,让她知道自己心中的痛。

“破鞋?”白飞飞也怔愣住。自己是苏格的王妃,怎成了他口中的破鞋?

身体这才觉得发凉起来,她突然想到被曹子闵灌下的药。

这样一想,她觉得身体的酸软更厉害了,像是被无尽索要过留下的虚软。

不想就算了,一想起,小腹又有一股虚火上沿,她慌忙缩到另一个角落,狠狠咬着下唇,抵抗着身体的欲望。

曹子闵下的药太重,如今还有药力还没去除。

手指狠狠的掐进自己的胳膊,她的身体已经被糟蹋了吗?苏格还未找到,王爷府不知现在如何,她又被玷污……

“……王爷府……那些人呢?”刚才听得不是很确切,她低着头,埋在膝间,喑哑着声音问道。

“全都被赐毒。”凌天赐心中这才涌上一丝淡淡的怜悯,但因为那一巴掌,他不愿放下身段,冷冷的说道。

白飞飞的手指陷入肉中更深,她继续问道:“我们现在的地方,是在哪里?”

“是在回宫的路上。”

“是你救了我?”白飞飞现在脑中无比清明,她又问道。

“不算救你,只是带你回宫。”凌天赐语调依旧冰冷。

“你要去哪?”突然看见裹着黄绢的女子,要往马车外跳去,他迅即的抓住她,冷声喝道,“你要回去送死吗?”

“那也和你无关!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王妃,即使送死,也不需要你……”白飞飞话未说完,忽然被翻转过身,唇又被狠狠压住。

她强行克制的情欲,几乎被这个火热的吻立刻挑起。

“你说你是王妃!和朕无关的王妃……”这次换作凌天赐,几乎将她的唇咬破。

白飞飞被他紧紧压住,手腕也被扣住,也狠狠的往他肆意的唇舌上咬去。

凌天赐终于放过她的唇,这才发现因为她的挣扎扭动,自己的欲望也被挑起。

“放开我!”白飞飞喝道,她不愿跟他回去,不仅仅是因为苏格。如果被外人知道,摩尔国的王妃被大晟国国君掠走,那会做何感想?

第594章 心伤难医

她也是为他好,只是凌天赐一味自大狂傲,怎会想到这些。

“轩辕元承就在后面的马车上,即使朕让你走,他会让你走?”凌天赐冷冷一笑,看见白飞飞神情一怔,继续说道,“他绝不会让你孤身回去送死,朕当然更不会。”

轩辕元承……模模糊糊中,好像一直感觉到他温暖的气息围绕着自己。凌天赐如果出现,轩辕元承也一定在不远处,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心情全都沉浸在苏格的身上,她已经不能正常的去思考。

还有这幅被侮辱的身体,和依旧暗涌的情欲……

看见身下的女子双眸一黯,倔强的抿紧唇角,一言不发,凌天赐这才稍稍平静下来,伸手捏着她的脸,看进她的眼睛里,低沉的说道:“你没有选择,明白吗?”

白飞飞颤巍巍的对上他满是侵略的目光,忽而,唇边闪过一丝笑,让凌天赐一愣神。她居然笑了,她又笑了……

“既然这幅身子轻贱,皇上怎么还不放手?”白飞飞的那抹笑似乎是讥讽,一闪即过,随即眼底尽是冰冷。

凌天赐心中没来由的恼怒起来,她总是能轻易的激起他的怒气。他狠狠的将她按倒角落中,紧紧捏着拳,克制着怒火:“别想逃,否则朕一定会让你后悔。”

白飞飞蜷缩在角落里,埋下头,闭上眼睛,似乎是又睡着了。

其实自己是逃不掉的,凌天赐身边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将自己拿下。可是,还是想回去,去找苏格,去看看王爷府到底怎么样了。

腰部依旧酸酸麻麻。她狠狠的咬着下唇,空气中另一个陌生的气息让她有些不安。埋在膝盖中,用绸布紧紧的裹住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可如果真的是噩梦就好了……

凌天赐则阴鸷的盯着角落里的白飞飞,她的姿势无助又警戒,让他即使想去安慰,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走近,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抚。

唇被她咬破,在空气中有种刺痛的感觉。他突然悲哀的发现,自己除了是个帝王,其他的什么都不是,他甚至连怎么去爱一个人都不会。

“冷吗?”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亮了,凌天赐终于问道。

他的声音在沉默的马车中,有些干涩。

白飞飞一动不动,依旧蜷缩在角落,将脸埋在膝盖间。

凌天赐有些不自然的轻轻咳嗽一声,将心底浮起的不满硬生生压下,她就这么喜欢和他作对吗?真是不怕死的丫头!

咬了咬牙,他略略提高声音:“白飞飞,朕在问话!”

对面紧紧抱成一团的女子依旧不动不言,像是睡熟了一样。

终于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长臂一伸,将角落的可怜身影拽到自己面前:“白飞飞……”

话没说话,手里的人像没生命了一样,被拽的跌倒他身上。

凌天赐看见她的脸色,这才有些着慌,他伸手探到白飞飞的额上,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水,肌肤滚烫。

凌天赐忙探向她脖颈间的脉搏,斜若刀裁的修眉紧紧皱了起来,不假思索的拿起一边的披风将她裹住,抱在怀中,往外喊道:“绿影!”

后面一辆马车上,人影一动,顷刻间,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绿影在。”

“进来,看看她是怎么了。”凌天赐担忧的擦着怀中人的汗水,说道。

“是。”绿影身形一动,人已在马车中。

他是八大护卫中,最精通医术的一个,也是用毒高手。

墨绿色衣服的男人,年约二十五六,五官疏朗,看着凌天赐握着的那只苍白如玉的手,他低低说道:“皇上,绿影逾规。”

他伸手搭在白飞飞的手腕上,眉头渐渐锁起。

“怎么样?”凌天赐虽然语调平静,但心中却十分紧张。

“她体内原先邪毒未解,又受风寒,加上情思哀恸……”

“毒?还有什么毒?”凌天赐打断他的话问道。

“皇上……”绿影不知该说不该说,直到凌天赐目光冷锐的点头,他才开口,“她……她原先中了烈性春药,身体内虚,又受寒水,药性还未完全解除……”

“咯噔”,不知是什么被凌天赐捏断,他的脑中突然浮现轩辕元承穿衣系带的场景。

他已经努力在忘记,可是,还是忍不住会想到。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可是他看中的女人,怎甘心让别人分享,越是自己的兄弟,越不能……

“皇上。”说了许久,见凌天赐丝毫反应都没有,绿影微微提高声音喊道。

“赶快治好她。”凌天赐突然暴躁的冷喝。

绿影微微一愣,接着垂头答道:“是。”

虽然皇上心思深不可测,但他从不会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这样的凌天赐,二十多年来,他是第一次看见。

凌天赐抚上自己的额头,他脑中如今一直想着轩辕元承和白飞飞亲密的场景。

他为什么当时丢下她就走了?狠狠的攥住她的手腕,恨不得捏碎。

“皇上。”一卷插在布上的银针出现在凌天赐的眼前,绿影说道,“针灸逼出体内寒气,扶正祛邪,先将她气血温通,再慢慢调理。”

凌天赐将白飞飞放平,绿影立刻背过身去,说道:“膻中穴。”

白飞飞身上的衣服抖尽,一根两寸多长的银针慢慢捻入穴位之中。

“鸠尾。”

“巨阙。”

“神阙。”

“气海,关元……”

一路下来,凌天赐额上的汗珠已经一滴滴落在掌下曲线完美的女子身上。只要是男人,对眼前不着寸褛的身体都会着迷。可惜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随着绿影的声音,落在银针。

凌天赐目光微微上移。

银针刺到手指上,才克制住自己。

深吸了口气,缓缓刺进。

**********

轩辕元承坐在马车上,前面的马车中原先传出的动静,已经让他绷紧了神经,直到凌天赐唤出绿影时,自己的心悬的更高,若不是白衣拉住他,他就已经忍不住进去查看情况。

绿影的医术高超,唤他一定是飞儿受伤了。

“大人,别皱眉头了!等一会绿影回来问问不就清楚了吗?”白衣见不惯轩辕元承这幅模样,摇了摇头,说道。

轩辕元承紧紧抿着唇,握着马鞭指节泛白。

直到绿影从前面的马车闪了出来,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里面的人……怎么样?”绿影正要钻进马车内,被轩辕元承拉住衣袖问道。

“中了毒,受了寒,痛了心,伤了情,你说能好吗?”绿影说完,低身钻进马车内。

中了毒?轩辕元承微微皱了皱眉,也一个转身,往马车内钻去。

“绿影,飞儿体内还有毒?”一把抓住已经坐下闭目的年轻男子,轩辕元承急急问道。

“如今解了,只是身体太虚,最好调养几日,这样颠簸下去,可不是办法。”从摩尔国到大晟国都城,以这种连夜奔波的速度,都要十来天才能回去,白飞飞如今高烧不止,即使有良医良药,也不能确保她的身体状况。

“你不是江王两大御医亲手教出的弟子吗?这种小伤,还说什么‘不是办法’?”轩辕元承攥紧疏眉朗目的年轻男子,又急又气的问道。

“元承!”绿影叹了口气,伸手掰掉他的手,“大人呀!身上的伤当然好治,可是心伤难医!”

心伤?轩辕元承一怔,突然想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名字--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