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不由也黯然下来。

紫元也睁开眼睛,看了眼轩辕元承,低低的叹了口气:“绿影,我的伤还是很疼,你该给我换药了吧……”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受伤的,真丢兄弟们的脸。”绿影无奈的说道,伸手将他的衣襟解开,从身边的药箱中找着药膏。

“都说了正在寻找苏格下落,突然被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刺伤,官兵中还有人对我起了疑心,情况纷乱……”

“笨蛋!你一身武功,一点头脑都没有,笨死了!”蓝枫冷冷的呵斥着,他和紫元的关系最好,一个擅长近攻,一个擅长远攻。

“情况混乱嘛,你又不在!”紫元瞪了他一眼,不悦的一脚踹了过去,“我都受伤了,你也一点都不关心,是不是兄弟啊!”

“我不是蓝逸,别认错人了!”蓝枫躲过他的脚,冷冷的说道,“笨蛋。”

“我当然知道你是蓝枫,蓝逸怎么可能像你这样言语粗鲁。”紫元愤愤的说道,“为什么两个双胞兄弟,性格差这么多。”

“还不是因为你太笨,这样怎么保护皇上?还要皇上去救你!”蓝枫更加生气,要不是被轩辕元承按住,就要冲了过去。

“蓝枫。”绿影轻轻呵斥一声,低下头看着紫元的伤,“他的伤口,是一个剑术比你我还快的人所伤。我们这些人中,也许只有墨阳的剑,才能和他一比高下。”

墨阳的剑法之快,当今天下找不出几个人能做他的对手。听到绿影这样说,蓝枫才抿唇不语。

第595章 不愿醒来

快剑。轩辕元承立刻想到了阿烬。

但是阿烬怎么会无故伤人?

眉头微皱,他正想再仔细询问当时的情况,白衣在外面高声说道:“你们饿了没,前面有家店。”

官道边,天色已经放亮,几家简易的客店还亮着灯笼,外面的蒸笼已经热气腾腾。

两辆马车停在一家包子铺前,红缨亲口尝了几个包子之后,买了几屉,又飞身上了马车,转眼间,车轮滚滚,往北驰去。

包子铺的主人看了眼手中的银锭,又看了看马车,刚才那个年轻侍卫掀起车帘的时候,他只见半张如璞玉的脸,虽只有半张,但那半合的凤目,墨黑的眉,和挺直的鼻梁,带着一股无言的压迫和冷冽之气,让他直愣愣的打了个冷战。

如果那半合的眸,看向自己,他一定双腿发软,会不由自主的跪下。

自己在这条官道上卖了三十年的包子,见过多少达官贵人,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悸。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里,他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老头子,发什么愣,哎呀,这么大锭银子……”老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收回视线,将银锭放入怀中,又开始忙碌。

********

白飞飞一直脸色绯红,浑身滚烫,任绿影灌了多少药水,她也不曾睁开眼睛。

凌天赐已经失了大半的耐心,看着绿影配着药丸,低低问道:“又过去三个时辰,她怎么还不醒?”

“皇上,她若是想醒,服了这么多药,早就醒来。”

“你是说,她不愿醒?”

绿影点了点头,看见凌天赐双眸暗沉下来,心底也叹了口气。

“你先出去吧,吩咐蓝枫,让他先到达安原城,下旨青原城城主,就说皇上微服出游,来安原城留驾几日,让他无需张扬……”凌天赐看了看白飞飞,很好,她既然不愿醒来,他就陪她耗着!

安原城原是一个小县,只因物产丰美,人丁兴旺,安原县又出了个安源大将军,于是先帝赐城,安源将军在青原城受浩荡皇恩,福延子孙。

这日,天气晴好,两辆马车一路扬灰,安原城主领全家上架,于城门外三里,设宴相接。

凌天赐特意说无需张扬,可老将军依旧隆重相接,让安原城一时间猜测纷纷,大家虽未见马车之人,但也能猜测几分来人的派头。

不是皇亲就是国戚,甚至可能天子亲临。

白飞飞已经昏睡十多个时辰,原先还能喂下一些药物,可是现在,无论喂什么,都会被她吐出,让凌天赐恼怒的几乎将喂药丫鬟拖去斩了。

“还是不吃!你们不会强行灌入吗?”他阴鸷的脸上,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安原城城主身边最精明的丫鬟也无能为力,战战兢兢的跪在床边,大气也不敢出。

她们用尽了办法,即使撬开牙关强灌进去,也会被她吐出。

绿影将药水制成药丸,也无济于事。

轩辕元承只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暴怒的声音和碗碟落地的碎声,脸色苍白。

他的飞儿明摆着和凌天赐作对,甚至有求死的意向。

绿影从里面推了出来,关上门的瞬间,小心谨慎的神情才稍稍放松。

“皇上心火太重……”他看着站在外面的轩辕元承,似乎是自嘲的低低说了句。

“她还是不醒?”轩辕元承问道。

“是她自己不愿醒,再好的药也无能为力。”绿影无奈的笑着。

“还是那样倔强。”轩辕元承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担忧。他突然转身,伸手要推门。

“大人!”绿影抓着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皇上正在里面喂药,你还是再等等,她的性命到时无碍,若是再不醒来,我还是有其他办法让她醒……”

话没说完,里面又传来碗碟落地的声音。

白飞飞只觉得一双温热的薄唇紧紧堵住自己的嘴,往里面灌着苦涩的药汁,自己的鼻子被捏住,那个人似乎不把药汁灌进去就不甘心。

她迷迷糊糊中,卯足了劲,往身边人身上推出,被又苦又涩的药汁呛得终于睁开眼睛。

刚一睁眼,便看见身边冰冷狂傲的一张脸,他的唇边还有着褐色的药汁,淡蓝色的衣襟上,也泼满了褐色的汁液,正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

凌天赐正要发怒,却看她双眸微微睁开,心中一阵狂喜,表情变了几变,在她目光上移之时,恢复冰冷模样。

“朕还以为你这辈子也不睁眼了!”明明是想关心,可是话一出口,却带着浓浓的嘲讽。

白飞飞无力的抬手,擦去唇边的液体,转过脸,一言不发的又躺好。

她现在真是累了,浑身酸痛,毫无力气。

看见她不理自己又翻身躺下,凌天赐胸口堵闷的厉害,伸手砸了碗,也怒气冲冲的往门外走去。

他为什么要带她回来,总有一天会被她气死!

轩辕元承看见凌天赐从房中走出,衣襟上都是秽物,像绿影使了个眼色,绿影会意的跟上凌天赐的脚步。

轩辕元承看着两人的身影在廊腰缦回的庭院中消失,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飞飞依旧昏昏沉沉,听见一个脚步往这边走来,以为又是凌天赐,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皮也懒得睁,依旧闭着不语。

轩辕元承看见床榻中的白飞飞,心中一痛,才两日不到,像一朵活泼泼的鲜润花朵,立刻苍白枯萎起来。

屏住呼吸,走到床榻前,看着她那种苍白的令人心疼的脸,他看着她长大,十几年来,她的眉间从没有过这悲恸的神情。

这样的飞儿,像是死了一样,让他害怕。

也让他觉得满眼灰色,秀丽江山都没了色彩。

颤巍巍的伸出手,像为她整理凌乱的发丝,可是脑中突然回荡紫元的话--“这个女子,你碰不得……”

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却不能碰触。

白飞飞听到脚步停在床边,和凌天赐的凌厉气势不同,那是股温暖的,不带侵略的气息,静静的围绕着自己。她微微睁开眼,看见轩辕元承正一脸复杂的站在床边,眸中似乎压抑着深深的痛苦。

以为自己又做梦了,白飞飞眨了眨眼睛,她最近梦到轩辕元承,都是他在微笑,从不会有这种痛苦之色。

再看向床边的男子,这次,换成了温雅的笑脸,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刚才眼花了。

“飞儿,醒了?”温和的嗓音,确实是轩辕元承的。

一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她心中筑起的高高堤坝突然就决堤了,如今她身边又一个人都没有了,可是轩辕元承还在。

挣扎着爬起,伸手抱住站在床边男人的腰,白飞飞紧紧咬着苍白的唇,泪水不住的浸入他的衣袍里。

她忘记现在自己已经和轩辕家再无关系,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曾是她最温暖的依靠。

轩辕元承心中也一酸,终于伸出手,轻轻的搭在她的头上。

“大哥……我想去找苏格……他一定没死……”因为抽泣,原先清亮的声音变得沉闷,从他小腹上传来。

“飞儿,先养好自己的身体……”

门外像是刮过了一阵风,轩辕元承的话没说话,身体微微一僵。

接着,绿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只是一声轻轻的咳嗽,两个侍女走了过来,对着轩辕元承福了福身:“大人,这边奴婢们伺候。”

白飞飞依旧死死的抱着他,生怕最后的一丝温暖都消失。

轩辕元承唇边泛出苦笑,轻声说道:“飞儿,先吃点药。”

两个侍女为难的相互看了一眼,得到轩辕元承的默许之后,才伸手轻轻握住白飞飞的胳膊,软声细语:“奴婢服侍小姐吃药……”

白飞飞刚被拉开,轩辕元承就急急退了几步,不敢再看那张泪痕交错的脸。

“大人。”绿影不知何时闪到轩辕元承的身后,毫不客气的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拽去。

轩辕元承满脑子都是白飞飞的泪脸,神情恍惚。

“你呀,就等着死吧!”在没人的地方,绿影毫不客气的一拳捶到轩辕元承的肩上,恨恨的说道,“兄弟们在马车怎么对你说的?那个女人不要碰,刚才皇上返身送药,偏偏撞见那一幕,你呀……你要是跟皇上抢女人,有几个脑袋都不够啊!”

最后几句话,几乎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绿影。”红缨远远的走过来,俊朗的眉目,有着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让你去配药,又躲在这里偷懒。”

“知道了!”绿影很怕最为年长的红缨,吐了吐舌头,拍拍轩辕元承的肩膀,立刻溜走了。

“元承。”红缨走到轩辕元承面前,晃了晃手指,叹了口气说道,“要不……你先回都城,皇上还不知什么时候动身回京,你这样待下去,也不是办法。”

轩辕元承依旧不语,他墨青的腰带点点都是泪痕,掌心覆盖处,都还温热湿润着。

“就这么决定了,我和青玉想办法,让皇上先准你回京。”看着轩辕元承怅然若失的模样,红缨眉头轻锁。

他以前在宫中和轩辕元承关系最好,因为自己和他年纪相差不大,许多事情,轩辕元承都会告诉他。那个曾在他口中漂亮骄傲的小妹,他今天一见,才觉得不妙--轩辕元承对她的感情,明眼人都能看出,已远远不止兄妹之情。

第596章 即刻回京完婚

他原先以为,轩辕元承如此聪明的人,无论对白飞飞有何感情,也能收控的住。可是从到了摩尔国开始,轩辕元承就渐渐无法克制自己的行动,让他们都恨担心。

轩辕元承也知道这几日自己太失礼数,可他就是克制不住。

“红缨,不用先回京,别担心。”深吸了口气,轩辕元承恢复一贯的温雅,淡淡笑道,“飞儿已经醒来,看来并无大碍,也许这几日就会回京。”

“轩辕大人。”不远处的假山后,缓缓走出一个修长身影的男人,他的年纪约莫二十一二,面如冠玉,举止间,带着一股文人雅士的风流自在。五月的天气虽还不太热,手中却执一把扇子,挥洒间,无比倜傥。

“蕴央。”轩辕元承一见远处的年轻男子,立刻迎了上去。

“还记得蕴央!”他这会不喊轩辕大人了,微微扬眉,眸中透着快乐,“我刚从城外赶回,听爹爹说有贵客来城,没想到竟然是你。”

“几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轩辕元承微微扬唇,笑道。

“元承兄却憔悴了不少。”安蕴央上下打量着轩辕元承,忽然一笑,凑近闻了闻,闭着眼睛说道,“唔,居然有女人的味道……”

“安公子。”红缨微微皱眉,喊道。

“咦,这不是皇上的八大护卫之一吗?”安蕴央一双风流到极致的眼睛这才落在红缨身上,嘻嘻笑道,“自从三年前随着父亲去京之后,再没见京城中人,没想到今日来了这么多贵客,难不成……”

他的话未说完,眼神又落到小桥对面的宽袍男人身上,扇子一收,喃喃说道:“皇上。”

远处那人还未向这边看来,宽袍广袖迎风飘荡,他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低着头,站在湖边,一动不动。

虽一动不动,却散发帝王之气,让人不敢正视。

仿佛一看见他的身影,就忍不住想跪下高呼万岁。

*******

安原城城主安源的小公子安蕴央,安原城无人不知,他品性风流,潇洒不羁,不知勾了多少家待字闺中的少女心思。

这样的性格也让安源老将军伤透了脑筋,比如今日,收到口谕,他领原先将军府中所有家眷迎驾城外,偏偏找不到最小的儿子。

那时候,安蕴央正和几个诗友泛舟湖上,歌姬相陪,好不自在,哪里知道家里来了贵客。

等到他回来之时,发现府内大门严关,城中人纷纷议论今日老将军所接的客人,这才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刚从高墙上翻入假山,便看见了轩辕元承。

他没想到,皇上会亲临安原城。

更没想到,皇上是因为一个女子,而暂住安原府上。

当然,他就完全不会想到,这个女子,还是他国的王妃。

安蕴央什么没想到,当他在后花园中,逗弄着鹦鹉时,微微一抬眼,看见了那间紧闭窗门的房子,窗户忽然被推开。

半张皎如明月的脸,突然闯进了他的视线。

正在调笑鹦鹉的他,立刻失去了语言,任鹦鹉大叫着:傻瓜,傻瓜。

白飞飞推开窗户,听到鹦鹉的怪叫,她的眼波一掠,落在不远处身穿锦衣,手执白扇的男子身上。

被闷在房中两天,一推窗户,看见一个风流的俊俏公子傻呆呆的盯着自己,白飞飞忍不住翘唇一笑。

这个公子,看着极为灵俏,却一副呆样,让她的笑意渐渐扩大,连日的阴霾稍稍驱散了点。

白飞飞原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乐观人,虽然苏格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但一想到自己如果能活着找到苏格,那还是应该尽自己所能,好好活着。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苏格真的出了事,她也会手刃仇人再去陪他。

反正,这世上最糟糕的事,莫过于死亡。她连死都不怕,怎么会被伤心难过打倒?

再次想如刚才那样轻松一笑,却发现自己一想到苏格,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安蕴央看着那个极美的女子低头一笑,魂儿失去了大半。这安原城最美的姑娘,也抵不过她唇上的一抹淡红。

他正失着神,老将军的声音蓦然在身后响起:“蕴央,难道没人告诉你兰园是不准轻易走动的吗?”

安蕴央转过头,看见圆形门外站着威严的老将军,立刻灿然一笑:“爹爹,我不知道兰园住了贵客……”

“还不快给我出来!”老将军胡子直翘,沉声喝道。

“出来了出来了。”安蕴央再回头,那窗户里的女子依旧低着头,眉宇间似乎有着无尽的哀怨,与刚才微微一笑截然不同,让他觉得这阳光也不明媚了。

“蕴央!”老将军见他还在磨蹭,伸手将他提了出去,“若是被皇上看见外人进了兰园,一定龙颜大怒,你能不能给爹省点心。”

“皇上命人不得在兰园走动,原来是因为金屋藏娇啊。”安蕴央丝毫不忌讳的轻笑,立刻又换来老将军的一记重拳。

白飞飞再抬头,看着渐渐离去的一对父子,突然想到自己也曾这样调皮过,那时轩辕家上下都对她又爱又怨,生怕她闯了什么弥天大祸。

如今,自己还没闯祸,祸已从天而降。

“刚才那位是你们的少爷?”白飞飞任两个丫鬟为自己梳妆,问道。

这是她第一次和她们说话,两个丫鬟都诚惶诚恐,急忙点头应道:“他是七少爷,老将军四十得子,所以最为疼爱。”

呵,和她以前在轩辕家一样,都是疼爱的娇纵了。

“这里是安原城?”她像是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两个丫鬟急忙点头:“回小姐的话,这里是安原城。”

她醒了之后,虽未说话,却将身边人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凌天赐是想等她养好伤,然后带她回去……

她不能回去。因为她现在还是摩尔国的王妃,若是回去,怎对得起苏格;况且凌天赐根本就不理会天下人的言论,他将别国的王妃立为皇后,简直如同儿戏。

更令她耿耿于怀的是,苏格的地位如此稳固,究竟是谁暗中瓦解了他的势力。若是凌天赐也插手此事,她也不打算放过他。

还有轩辕玉仪,还有她曾被践踏的身体……

突然间,心中又一痛,只是转瞬间,又陷入深深的悲伤之中。

“有剑吗?”

两个小丫鬟一愣,她们随时丫鬟,却身手不凡,凌天赐挑选出她们两人,也正是因为生怕白飞飞会寻死,如今她突然问剑,她们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请问小姐要剑何用?”年长一些的翠衣丫鬟问道。

“自然是练剑,否则何用?”白飞飞唇边似乎又挑起一抹笑,只是转瞬即逝。

“你还有力气拿剑?”凌天赐的声音从门边传来,两个丫鬟慌忙跪下。

“你怎知我没力气拿剑?”白飞飞随口应道,这几日只喝药喝粥,身体也恢复大半。

突然想到进来的是什么人,白飞飞转过脸,略带挑衅的看着凌天赐,似乎她下句话就是:我非但能拿剑,还能拿剑杀人。

凌天赐手腕一抖,青玉腰间的佩剑已飞向白飞飞。

青玉所配之剑,乃是千年玄铁所打,重有百斤,他就随手那么一挥,丝毫不怜惜白飞飞是否能接住。

他甚至手上还加了几分力道,他最厌恶她眸中的那抹骄傲,似乎天下江山她都不放在眼上,而他这个帝王,她更不屑一顾!

青玉看见剑滑过的那一霎那,眼底闪过一丝担忧。眼前娇弱的女子,根本接不住凌天赐所施加的力道。

白飞飞看着那把剑往自己身前飞来,忽的一转身,衣袂轻飘,剑已经落在地上--她根本就没有接,她只是轻轻避过。

她岂不知凌天赐有意让她难堪,所以这剑她看也没看,径直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