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不是属于自己。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太过纯净,纯净的没有一丝的爱情。

即使曾那么亲密过,即使融入对方的血液中,她也能轻易的抽身而去。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守护的有多辛苦,而他也不愿让她知道。

如果她知道他的辛苦,一定会轻蹙双眉,一定会因他伤神。

那一声声轻轻柔柔的“哥”,在她的心中,自己永远也是兄长。

白飞飞见他双眸闭上,还以为是累了,握住他下滑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担心的问道:“哪里又痛了?绿影给你服药了吗?”

“只是胸口有些闷,没事的。”轻轻将手抽回,轩辕元承哑声说道。

“啊,你说的薛神医是薛道明吗?他一直来去无踪,竟被阿烬找到。”白飞飞突然想到薛道明的名字,她虽曾是相府千金,但对江湖上的事也了如指掌,于是急急问道,“那你的心痛病,他也能治好吧?”

“我只是近日劳累了些,休息几天便无大碍。”轩辕元承声音更低。

他的心口痛,自从白飞飞走后就没好过。阿烬那一刀虽未伤及心脉,但他受伤之后,每天借酒消愁,作践自己的身体,到了后来,伤口虽然好了,但一念及白飞飞,胸口便会隐隐作痛,如今这病根居然落下了。

“快走。”外面突然冲进安蕴央,二话不说,伸手拉住白飞飞的胳膊,将她拽起。

“蕴央……”轩辕元承睁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

“皇上正往兰园走去,赶紧……”安蕴央已经将白飞飞拉到那副山雪归客画前。

“我会将薛道明找回来,医好你的心痛。”白飞飞担忧的看了轩辕元承一眼,抿了抿唇,说完之后,立刻钻进地道中。

看得见的伤口好医治,可是看不见的伤口呢?

胸口的疼痛从尖锐转成钝痛,轩辕元承苍白着脸色,看着那副还早摇晃的山雪归客图,苍劲的山河,大片的留白,一个墨影孤孤单单的在山腰处孑然独行,带着彻骨的寂寞,将他的视线灼痛。

********

“我原以为皇上去议要事去了,怎料刚才有人急报,他又转往兰园方向。”光线暗淡的地下通道中,安蕴央说道。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他怎么还不安寝?”白飞飞像是自言自语,头疼的很。

“难不成还在等着你侍寝?”安蕴央摸着鼻子说道。

侍寝?白飞飞猛然站住,看着错综的密道,眼神微微一闪:“若是被困在这密道中,只怕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去。”

“三天三夜?”安蕴央忍不住笑了,扬起眉说道,“就是给你三个月,也未必能走去。”

“这倒不至于吧?”

“这个密道可大着呢。”安蕴央微微一笑,这密道贯穿整个安原城,不明之人误入,一定会被困死。

“这密道不仅仅在将军府下?”白飞飞掠了几眼四周,立刻问道。

她冰雪聪明,进入密道之时,就觉察到这密道有古怪。

“若是你想走,现在就是好机会。”安蕴央拿着扇子,指着另一条密道,说道,“从这里出去,便是安原城外。”

白飞飞看着那条幽长不见尽头的密道,眼神复杂。

只是片刻,她忽又笑了:“先去兰园,别耽搁了。”

安蕴央微微一愣,她不是一直想逃吗?这么好的机会,她却说要回兰园。

“不逃了?你真要侍寝?”安蕴央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白飞飞又抿紧了唇角,她不是不想逃,只是现在逃走,将军府难逃其咎。

“喂,真的不走?”安蕴央在身后很不解的问道,“你的身份是摩尔国的王妃吧?怎能给大晟国的国君侍寝?这不是大失妇德……”

安蕴央的话未说完,一道凌厉的目光陡然射向他。

“都是你们这些破男人惹的事,还去指责别人失德!”深吸了口气,白飞飞有些恼怒的说道。

“生气了?”安蕴央吐了吐舌头,陪着笑脸说道,“好好,这世间的男人都是秽物……到了,你进去,我从这里回自己房间,免得被……被说成奸夫淫妇……”

奸 夫淫 妇?白飞飞被他说的又笑了起来,刚才的怒气全没了。凌天赐若是看见自己房间里站着一个大男人,那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第608章 失落

“今日多谢公子,日后白飞飞一定相报此德。”白飞飞脸色一整,说道。

“哈哈,日后有空来看看我,已是报德了。”安蕴央嘻嘻笑着,他是无忧的贵公子,哪里会想到有一天,他真受了白飞飞的恩情。

白飞飞微微一笑,不再客套,钻到房中,看着暗道闭合。

外面似乎已经有脚步声往这边传来,白飞飞脱去外衣,扯散长发,锦被刚盖上,就听见外面侍女叩见声。

凌天赐脸色微有烦恼之色,看见床上被子里的人,面色才缓和,黑眸中甚至带着点点愉悦的笑意。

走到床边,看见一头柔滑的黑发,那张小脸面朝里面,看不见分毫。

“呵,胆大的丫头,竟敢先朕之前睡了。”低柔的说着,凌天赐笑意舒轩辕,伸手脱去自己的外袍,盖在她的衣服上。

白飞飞闭着眼睛,将呼吸调匀,努力装作已经熟睡。

触到她脱下的衣服,凌天赐笑意微微一滞,那衣服上还带着几分热度,看来她是听见自己进来,才匆忙睡下。

凌天赐眯起眼睛,先仔细的扫量了周围一眼,走到窗户前,站了半晌,又返身回到床边,狭长的黑眸中闪着危险的光。

白飞飞将凌天赐的举动都听在耳中,心里有些担忧起来,凌天赐心细如发,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丫头,今天你好福气,让天子侍寝……”凌天赐站在床边好久,脸上又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低声说道。

白飞飞均匀的呼吸差点中断,欲哭无泪,哪有这样的福气?

天子侍寝……她可是宁愿王爷侍寝……

掀起被子一角,凌天赐微微皱了眉头,也不知白飞飞怎么睡的,竟将大半的床都占了去。

又将被子盖好,凌天赐叹了口气,索性坐在床上,只穿着中衣,也不管白飞飞是真睡还是假寐,淡淡的说道:“摩尔国如今内乱,朝纲大乱,重臣谋反。苏汶让轩辕玉仪求救大晟国,借精兵十万与他……”

顿了顿,凌天赐又说道:“当初苏汶密谋除去苏格之时,曾书信于朕,求助一臂之力,那时朕并未答应。原以为苏格机敏过人,早有戒备,没想到龙舟会上,竟生变故。”

白飞飞紧紧抓着被单,苏格自然是机敏过人,可是,那时她在皇后娘娘的船上,苏格顾及自己,只能任他们摆布。

谁会想到,待她如亲姐妹一样的轩辕玉仪,会沦为苏汶的帮凶?

“现在苏格一死,朝中大多臣子都做了他的陪葬,摩尔国早就失了大半江山和人心。而镇国大将军趁此机会,招揽重臣,收买人心,对皇位虎视眈眈,苏汶这才慌乱,可惜他原本就懦弱无能,若不是轩辕相国的大女儿有些智谋,只怕早就被逼退位……”凌天赐继续说道,他知道白飞飞并未睡着,“你说,现在是该援兵相助,还是隔岸观火?”

“才短短半个月而已,摩尔国的百姓就陷入水深火热的宫变之中,纷纷等着他们的小王爷复活呢。”似是不经意的说道,凌天赐突然伸手拍了拍白飞飞在被中娇翘的臀 部,“乖乖的随朕回宫,大婚之时,就会送你一个礼物,如何?”

凌天赐恩威并用,可惜这招对白飞飞并不管用,她有些羞恼的轻轻一动,继续闭着眼睛,装作没听见。

“送你摩尔国百姓的安定生活,免除他们卷入争战之中,这份大礼也不要?”大手拍上她的臀 部,就不在离开,有些流连的摩挲着。

“你要派兵相助?”翻个身,避开他的手,白飞飞抱在薄被坐在角落里,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明情愫。

“相助?”凌天赐见她终于说话,轻轻一笑,“摩尔国的皇后,是大晟国的女儿,盟国相求,自然不能再推却。”

“真是丢人。”白飞飞声音很低也很冷,苏汶连内政都要相求邻国,丢尽摩尔国的脸面。

“如果你不喜欢,朕就派兵相攻,将摩尔国送与你当礼物。”凌天赐依旧微笑着,神情丝毫未变。

从相助到相攻,只一字之差,从薄薄的唇中吐出,却有着天翻地覆的区别。

苏汶那种昏君,死了也不可惜,只苦了轩辕玉仪和那些百姓。白飞飞压住心中的话,转过脸说道:“攻还是助,都是皇上的事,不必拿一个女人做借口。”

“借口?朕要是想做什么,还需要找借口吗?”凌天赐趁势就躺到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来朕身边。”

白飞飞盯着他,静默不语。

她真想念属于自己的小小江湖,即使有血雨腥风,也好过这宫闱争斗。

见她不语不动,凌天赐伸手拽住她的手腕,硬生生的将她扯到自己的身边。

脸上的笑意褪去,有些不悦的看着她僵硬的神情,凌天赐皱眉说道:“难道你不会取悦男人吗?”

“难道你不会取悦女人吗?”原句顶撞回去,白飞飞最近一直避其锋芒,寻其软肋,可惜她发现凌天赐也是软硬不吃的主。

凌天赐眼神中闪过一丝愕然,黑眸紧接着幽深起来,毫不迟疑的说道:“当然会。”

语毕,薄唇迅即的压住她的粉唇。

白飞飞怔怔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接着立刻挣扎起来,一掌推开他,满面飞红:“你做什么?”

“取悦,你不懂吗?”恶意的微笑着,长指勾住她的黑发,放在唇边,魅惑的说道,“就是让你快乐。”

“你离我远点就可以……”白飞飞急急退后一点,无奈头发突然被他抓住,疼的她秀眉微蹙,面有薄怒。

“那样就可以了吗?”凌天赐的脸又贴了过来,唇边带着魔魅的笑,低沉的声音中充满着磁性,“取悦,可是让身心都愉悦。”

“凌天赐!”白飞飞已不是不经人事的人,听出他言外之意,脸色更红,嗔怒的说道,“你是一国之君,怎能如此轻薄?”

“轻薄?朕这是在取悦。”狭长的黑眸中闪着嗤笑,凌天赐另一只手已经搭上她的腰带。

“你……”白飞飞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强行压下怒气,“陋颜不敢惊驾,皇上还是另寻她人侍寝,况且……”

况且,他说不准和自己还有着血脉关系。想到此,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无妨,朕不在意。”凌天赐看了眼她搭在自己手腕上的纤细手指,打断她的话,淡淡笑道。

“我在意!”白飞飞克制着怒气,不想现在惹怒他,“皇上若是有意立后,也该等到大婚之后……”

“大婚之后?”凌天赐手腕一翻,也不知怎么就将白飞飞衣带扯开,半眯双眸,没待白飞飞回神,就说道,“好,朕就如你所愿。”

眨眼间,白飞飞身上只剩亵 衣,墨黑的青丝盖住大半张脸,双眸清辉流转,清美如他初相见。

凌天赐呼吸微微一滞,接着伸手揽过她,将她按进自己的怀中,低低说道:“朕今日不碰你,你说的,等到大婚之日……”

白飞飞只是为了脱身,情急之下才说了这些话,不料却被他当真。听着他加速的心跳声和因为克制而喑哑的声音,她的心中微微有些难过起来。

不是有意欺骗,自从听到他刚才说龙舟变和他无关,她的心中对他就没有介怀。只是那日他强行侮辱自己之事,她虽刻意埋藏,却永远不会忘记这份耻辱。

被他紧紧的搂在怀中,白飞飞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抓住了某丝温柔的回忆,在心底缓缓涌动着。

似乎是回到四月芳菲的春天,她曾被一个清秀男人紧紧搂着,小心的呵护着……

苏格,苏格……

心底浮上淡淡的疼痛,她很想念他身上的味道,甚至一点也不讨厌他对自己轻薄。如果此刻可以真实拥有,她一定会抛却一切,和他紧紧相拥。

*******

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两辆大马车就离开了安原城的将军府。

夏天的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前面那辆大马车的一侧窗帘,被一双素白如玉的手掀开,里面人的脸看不清,只是看那一双手,柔若无骨,如羊脂凝玉,想必这双主人的也是倾城绝色。

马车很宽敞,白飞飞坐在角落边,掀开帘子的一角,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安原城果然是鱼米之乡,路边摊贩众多,沿途门庭高耸,和天子脚下的都城相比,繁闹之景毫不逊色。

轩辕元承还在将军府中休养,只留下同样受伤的紫元在那里照应。

白飞飞有些后悔昨日忘记问阿烬现在身在何方,她见了轩辕元承那副病容,将苏格的事都忘了。

而且薛道明一向来去无踪,即使她逃走,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苏格。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将她掀起的帘幔扯下,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白飞飞立刻抽回手,缩在角落中,看着狂妄俊美的男人。

凌天赐心中有小小的失落,她总是这样拒绝自己,自己竟也习惯了被拒绝,没了当初雷霆怒气。

收回手,凌天赐转过头,淡淡说道:“你的伤口不能见风,会留下疤痕。”

马车内有些闷热,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灰尘味道,外面的喧嚣在耳边飘浮着,白飞飞垂下眼睛,这就是所谓的尘世,让她爱着也恨着的尘世。

第609章 逆天背德

无风的角落里,听着外面的喧嚣越来越小,马蹄声越来越大,空气中尘土的气味夹杂着清新的青草泥土的味道。

白飞飞晚上一夜未睡,如今脑中昏沉,便靠在马车上,闭上眼睛,在晃荡的车厢中,脑中满是苏格和轩辕元承。

“朕已经让轩辕继忠调一万精兵给苏汶调遣。”凌天赐突然说道。

白飞飞依旧刚才的模样,神情不动。

她恨苏汶。

凌天赐见她的模样,微微叹气,话锋一转:“飞儿,你真忘记朕了吗?”

白飞飞一愣,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何会说这句话。

“那年你才五岁,朕未到十岁,是大晟国的太子爷,千人宠万人爱,却挨了你一拳……”凌天赐苦笑着,回想起年少时的她,乌黑的头发,雪白的皮肤,乌溜溜的清澈眼睛,让人一见就移不开视线。

“再见你时,你已经十六岁了,鲜艳清灵的像一朵带着露珠的花。当日问你,可还记得朕,你的脸上有诧异的表情,仿佛朕是个冒昧又白痴的登徒子……”凌天赐想到初相见时,她的娇脆的笑声和飞扬的脸。

“凌天赐,我更想知道关于蓝笑尘的事。”变故太多,她的心思原先都系在苏格身上,如今才想起自己的母亲和眼前的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甚至,说不准她和他还有血脉联系。

凌天赐脸色一沉,她终于又问到了那个女人。

从龙舟变到现在,他一直担心着她会问这个问题。因为他不能确定,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假若……假若……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的所作所为……”白飞飞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她想到那日自己在他身下被凌辱,忍不住抱住肩,再说不下去。

“那又如何?”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凌天赐一字一顿的说道,“朕曾说过,只要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即使和你有血缘关系?”白飞飞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凌天赐凑到她的耳边,低低说道:“即使是我的亲妹妹,只要我喜欢,你就逃不掉。”

白飞飞心彻底冰凉,他果然是个魔鬼,逆天背德,毫无顾忌。

看见她苍白了的脸色,凌天赐薄唇扯出一个邪肆的笑:“背德又如何?朕只想做一次自己喜欢的事情,谁敢阻止?”

他的语气充满着无言的威慑,似乎连神佛都不敢多说一句违逆的话。

“可是……我……”她不喜欢呀!硬生生的压下后面的话,白飞飞扭过头,咬着唇。

她觉得很辛苦,原来被喜欢也是一种负累,她快累的撑不住了,如果不是苏格未死,她早就先倒下。

“你知道轩辕元承为何没在后面的马车上?”见她煞白着脸,眸中隐忍着痛苦,像极了轩辕元承偶尔不经意的神情,凌天赐心中一软,语气也放缓了,“他便是因为你受伤,你若是再不听话,任意妄为,只怕会牵累轩辕家。”

白飞飞一怔,她虽已不是轩辕府上的人,可是心却一直牵系着轩辕家。

不得已的威胁,凌天赐最怕她心无牵挂,那样他更抓不住她的心。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波动,凌天赐心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安慰,她对轩辕家果然还是情深如海。

“我和轩辕家早无关系,怎会牵累到他们?”白飞飞勉强说道。

“不说轩辕家其他人,只说轩辕元承,对他而言,你比朕都重要……君为臣纲,他如今的心中,早就没了纲常……”

“皇上,轩辕大人一心为国,从不会因儿女亲情弃国之大业。”一听凌天赐直言轩辕元承没了纲常,白飞飞慌忙说道。

“还没说什么,你就紧张成这样。”凌天赐眼神微冷,唇边却浮上一丝淡淡的笑来,“你放心,他还没有做出什么傻事。日后你成了帝后,他更不敢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白飞飞脸色更白,因这四个字,心底掀起轩然大波。她的大哥对她是关爱入微,可从不曾有过非分之举,更谈不上非分之想。

心中微微痛了起来,她隐隐约约的记得,那个叫轩辕元承的男人,她曾喜爱他胜过自己。即使成了王妃,她也心心念念的牵挂着他。

原以为他有了自己的妻子,他的眉眼中不会再有寂寞,可是昨日再次看见他,却憔悴的让她心痛。

当年打马御街挥毫金殿的天子门生,从她十二岁之后,看着她沉默微笑的次数越来越多,眉眼间让她看不懂的情愫也越来越多,直到昨日再次相见,他的眉眼只剩下了寂寞……

抵住胸口,白飞飞突然想,轩辕元承心痛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难受。

************

大晟国的都城,天子脚下,分外繁荣。方方正正的街道,将偌大的都城也格的方方正正。站在皇城的最高处往下看去,似乎这江山就是一盘巨大的棋盘,而站在皇城最高处的人,就是执掌棋子之人。

往北看去,有浩荡无边的草原;向东看去,是浩瀚苍茫的大海,而西边,是连绵不绝的高山;南边有一条细细的银链,将都城护卫其中,那条河便是尚江,将都城和燕京分开。

最近,都城似乎更加繁闹,不管是街边小贩还是达官贵族,都在纷纷议论着凌天赐的大婚,言语之中,表情各异。

这执掌江山与生死的帝王终于要大婚,可是并没有举国同欢。

“这白飞飞已是摩尔国的王妃,怎能再做大晟国的皇后?后宫之主,必定要贤明聪慧,能辅君王大业……”茶楼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人摇头说道。

“说起贤明聪慧,白飞飞倒是当之无愧。她曾在西北游牧之地,以一人之力,挡数万大军,未出阁时,在京都一带,又做过不少善事。只是她现在是他国之妃,身份早已不同,做大晟国的皇后,只怕会惹人非议。”另一人显然不认同,截口说道。

“若是论才能风姿,她做大晟国的娘娘已是绰绰有余,对大晟国来说,是莫大的福分。”曾见过她本人的一个老书生,拱手说道。

“是非之人,会惹是非之事,你莫忘了前段时间的摩尔国的内变,据说是因这绝色美人而起,万一波及大晟国,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呵,它小小摩尔国,能奈我何?大晟国乃是第一大国,周围小国纷纷臣服其下,就是借它十个苏格王爷,也不敢动大晟分毫。”邻座的人,探过身子,满脸骄傲,“更何况我朝君主年少有为,英明神武,放眼天下,谁人敢冒犯大晟国土?”

“话虽如此,但因这白飞飞生出太多事端,还是不要惹到为妙。”

“兄台此言差矣。”那个见过白飞飞的老书生脸上微有愠色,高声说道,“你若是见过白飞飞,定会改变心意。我曾有幸一睹芳容,其人貌美无双,洒脱灵智,能当上这江山的皇后,自然是江山之福,百姓之福。”

“梁兄说的极是,皇上都认定的女子,定非凡人。管她是不是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