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崎睁大眼,憋了几天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把毛巾狠狠的扔到黎郁脸上:“我不换!你以为你是谁,妖怪了不起啊?有种你咬死我啊,你咬…”

黎郁从被甩得火辣辣的脸上拉下毛巾,毫不犹豫的拉起臻崎,结结实实的给她脖子上来了一口。再不管她又吵又嚷的反抗,变出蛇尾缠住又蹬又抓的落难女贼,扒了湿嗒嗒的睡衣睡裤,把大浴巾把人一裹,黑着脸从浴室游出来,笔直的冲向卧室。

巨大的声响终于惊动了书房的加加,揉着叶子刚走到门边,就给老鼠一样蹲在门边的黎隽拿尾巴捂住了嘴巴。

加加困惑的看看他:“他们吵架了?”

黎隽轻轻的叹了口气,带着点无奈:“嘘——小两口耍花腔吧,小孩子乖乖去睡觉。”一边说,一边拿尾巴在加加几乎看不出来的小白屁股上轻抽了一下:“早点睡觉,乖啊。”

加加愣了一下,嫌恶的避开小尾巴,看傻子似的乜一眼黎隽:“大黎哥哥,你、哎,真是幼稚——小黎哥哥毒牙都祭出来了,这样要也叫做情趣,我这么多年的偶像剧就白看了!这叫强迫未遂、恼羞成怒。禽兽不如…”

没锁上的房门吱呀被拉开,黎郁幽灵似地拖着条尾巴出现在门口,声音冷冰冰:“你说谁禽兽不如?”加加缩缩脖子,刺溜拖着小叶子闪进门里,冲黎隽晃了晃,转身蹦进花盆里。

黎隽将信将疑的看一隐约有灯光传出的卧室,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情调都搞得这么暴力,自己真的是老了…冲看起来一脸歹毒的三十小弟晃了下脑袋:“你们继续,你们忙。”也事不关己的游回沙发上,盘起来打算休息了。

黎郁“啪嗒”锁上门,扭头一看,臻崎包在大大的浴巾里,正红着眼眶瞪他,一脸英勇就义的决绝。

黑蛇从柜子里摸出条薄被,伸长尾巴关上灯,慢吞吞的爬回床上,拿被子把自己跟她往一处裹了裹,手臂把人往怀里一带,闷闷的冷哼一声,闭上眼睛做出睡觉的样子。

臻崎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没想到黑蛇突然变得这么纯情,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连蛇尾巴悄悄缠上小腿肚子都忘了害怕。

睡了一会,黎郁身上的寒意一点点渗过来,臻崎被子底下就一条薄毛巾,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手尾几乎都缠在人身上的黎郁倏地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瞳凝视了冷得皱脸她一会,大度的爬起来打开灯。找出两件又大又暖的睡袍,往床上扔了一件,又飞快的往自己身上披了一件,变回双腿走回来,站到床边:“穿上,感冒了怎么办?”

那也是你害得好不好?!臻崎愤愤地瞪他一眼,把睡袍拉进被子里,跟打架似的在被窝里把衣服穿好,忍不住舒服的蹭了下被子。

黎郁心思一动,弯腰俯下身:“崎崎,我对你好吧?”

臻崎警惕的往后缩一下:“你又想干什么?”

黎郁眉毛眼神横起来,厚脸皮的把头靠过去:“额头疼!”臻崎翻白眼:“谁叫你有病不治的啊。”嘴巴上这么说,手却很贱的从被子里探出来,在他全身上下唯一温热的地方揉了揉,惊奇的发现:“帅哥,温度又升了!”

黎郁琥珀眼里精光一闪,动了下脑袋,换把嘴巴凑过来了:“晚安吻!”

臻崎狐疑的看着他,脑筋转得飞快,想想实在没什么好矜持的——又不是没亲过,也不会掉块肉,总比不依不饶的没得休息来的好——于是,很蜻蜓点水的抬抬脖子,在色蛇的嘴唇上印了两下:“我多亲了一下,行了吧?”

黎郁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扑下来搂住她:“第一下是我要来的,第二下是你亲我,是这个意思吧?”

没等臻崎反驳,帅蛇脑袋兴奋的地在她脖子上又亲又拱了好几下,呼吸都开始粗重了,才讪讪地挪开点距离。盖好被子,搂着同样穿得厚厚的老婆大人,“吧唧”回吻一下,拍拍已经僵硬的臻崎,示意放心睡觉。

臻崎枕着他结实的胳膊,身体与身体隔着这么多布料,心跳却始终慢不下来:都说男人是那个什么什么动物,一发情就禽兽没什么两样——现在枕边的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野生动物啊!

第二十三章、失败的浪漫

闹了一夜,臻崎也累的半死,一觉睡醒,就已经是中午了。费力的从黎郁箍得死紧的怀抱里钻出来,刚打开门,就看见两只饿得眼冒绿光的妖怪直愣愣的蹲在门口。

臻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看什么?”

加加拿小叶子戳戳她:“我肚子饿了,崎崎姐姐。”臻崎很不屑的瞟一眼黎隽:“他不是很有钱,你们不会叫外送?”

黎隽板着脸干咳一声:“小郁欠了我这么多钱,我不剥…太搞特殊化了不好。”

臻崎心里鄙视的不行,刚想找话损他们,冷不防加加插了句:“你要是不做饭,我就把你刚才心里骂小黎哥哥的全告诉他——禽兽,你敢说他是禽兽!哈哈哈…”

臻崎连忙捂住小水仙笑得开开的嘴巴,一把关上门,恶毒地盯着它:“你想吃什么?”

加加得意的拿叶子冲黎郁抖了抖:“我要吃子排炖绿豆粉!”

臻崎拿脚尖踢它:“不会做,今天就吃泡面,爱吃不吃。”

加加苦下来脸:“我不要吃泡面!”黎隽倒是随遇而安:“泡面也行,弟妹你多加点西红柿。”

臻崎伸个懒腰,迅速的洗漱,煮了一大锅番茄泡面汤。装做随意的在房间里四下游荡:书柜底下藏着的小工艺品,厨房抽屉里塞着的有色滤光片,电视机后面花瓶里的那几叠现金…

收拾好东西,臻崎背包一背,冲吃得热火朝天的妖怪们挥挥手,拉开门就往外面走:“我去超市!”

加加把头埋在面汤里,小叶子簌簌响了一下,没动静了。黎隽唔唔几声,努力的继续吞面条。

臻崎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些失落,住在这里也快半年了,说走就走…甩甩头发,关上门下楼。

四层的楼道也很熟悉,哪盏灯昏沉沉的快坏了,哪家老是飘着青椒味,哪个垃圾桶容易满…

臻崎漫无目的的出了小区,随便上了辆公车。这时候不是高峰期,车上人少的可怜,臻崎找了个靠窗的坐下,趴在前座的椅背上打盹。

从今以后,又是寥落江湖一人奋斗了。身上的钱大概够撑一个星期,这几天努力找头肥羊…臻崎心头倏忽一跳,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黎郁阴沉沉发怒的样子…

要不然,先去找做假证的老章,换个身份证,找份兼职做做?

车子绕了大半个圈,在附属医院外的站牌停下不动了。臻崎直到给清洁工推醒,才知道到已经到终点站了。

下车转悠了半天,很不经意的就给个小同行盯上了。

臻崎万般无奈的把脏兮兮的小手从口袋里拎出来,盯着他溜溜直转眼珠子:“哎哎,你‘爸爸’怎么教你的呀?偷到你崎姐姐头上了!”

小男孩眼睛里有了一瞬间的惊恐,然后盯着自己黑乎乎的手指头,脸色瞬间变得跟青菜叶子一般,咚的倒地不起了。

臻崎愣了半天,伸手脱下外套,走到角落里抖了抖,果然抖出一条小泥鳅大小的四脚黑蛇。

脑袋上包块破布的黑蛇稳稳当当的落地,乜她一眼,懒洋洋的指指躺在阳光下的小朋友:“抱过来啊,还等医院的人发现?”

蹲在破败的小巷子里,臻崎在想不通一只连四肢都只能分个前后的动物怎么能阴险狡诈、卑鄙下流到这种地步!

小黑蛇甩甩尾巴,四个爪子坚定的抓在她肩膀上:“崎崎,回家吧。”

臻崎苦下脸:“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出来的啊?”

黑蛇不屑的昂了下头,冷眼看她:“你当加加就只知道吃?”

臻崎无语,撇开脑袋去看地上三三两两的小蚂蚁,死蒜头居然这么算计她——难怪刚才吃泡面的时候,连吭都不吭一声!

黑蛇瞅着她丰富的面部表情,甩尾巴的力道一下一下重起来:“走不走!”

臻崎冒火,勇敢的扭头迎视他:“不走,说了不走了!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为你谁啊?”

黑蛇倒是没反驳,只悄无声息的把身体又变大一圈,悠哉悠哉的吐了吐信子。

臻崎心头一悚,缩缩脖子,尝试着转换策略:“帅哥,我们不合适——你干吗非找我?”

黑蛇眯起琥珀眼,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她几眼,然后笃定的下定论:“我乐意,我看上了。”又似乎觉得自己话说的武断了点,放轻语调:“你干吗非得跑来跑去,电视剧里的都是骗人的——乖,咱们回家去…”

臻崎给这几句温柔的哄骗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讪讪的看着他:“你才在骗人吧?”

黑蛇不耐烦的回嘴:“你们人谈恋爱不就是又哄又骗的?女人真他妈麻烦!”

臻崎小小卑怯的自尊心终于觉醒了,一把拂开黑蛇,猛地站起来,扭头就走:麻烦你跟着干什么?谁稀罕你哄还是你稀罕你骗?不要脸不要脸…

没走几步,就给抓住胳膊猛地往回拖。臻崎下意识的反手握住偷袭者光溜溜的手臂,扭了一下,没扭动。

平时不大敏锐的神经这一刻却异常的灵敏:光溜溜?光溜溜!

转过身,黎郁果然是一副君子坦荡荡的艺术形象:“你、你怎么能…”

黎郁不耐烦的扒下她外套,围在腰上:“回去吧。”

臻崎连忙死死拖住他,一只手还谨慎的帮忙拉着他腰上的那件小破外套:“不行,你不能这么出去!”

黎郁打个哈欠,很不高兴的看着她:“那怎么出去?”

臻崎冷汗直冒的提着小外套的领子:“都是我不对都是我好,你变回去、变回去,我…我送你回去!”

黎郁拉长声音“哦”一声,凑近她:“那你早上还没亲我——早安吻。”

臻崎连忙学着他平时的样子,“吧唧”一口补上,催促:“快点变,快点啊!”

黎郁毫不害羞的抱着她蹭了蹭脸,撒娇一样嘀咕了声:“做老婆的应该温柔点…我头痛死了,你居然还玩翘家外逃…”

臻崎给半裸的大男人这样大刺刺的抱着撒娇,脸爆红的跟猪肝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任他占了半天便宜,才找回舌头:“那、那个,亲爱的…你快点变回来吧…”

声音到了“亲爱的”那里,低的几乎就听不见了——黎郁却很满意,就着抱着人的姿势“嗖”的一矮,变成巴掌大的小蛇,亲昵的挂在臻崎胳膊上:“老婆,回家!”

臻崎擦擦额头飙出的冷汗,心有余悸的想把他拎起来装进背包里,黎郁示威似的昂起头:“不行,放口袋里!”

臻崎只好小媳妇样的穿好外套,把他揪起来放进去:“你别再随便出来吓人——到时候给人抓去解剖了,我可真救不了你了!”

黎郁哼了一声,拿尾巴指指自己鼓胀胀的脑门:“头疼…”

臻崎翻白眼,又转移话题又转移话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干嘛担心他啊,抓走了更好!

讨价来讨价去的,好不容易回到了马路边。黎郁眼尖的瞟见路边的大幅海报,沉思了下,拿爪子在口袋挠了挠她:“等等…”

臻崎停下脚步,心里警铃大作:“干什么?”

黎郁小声的咕哝了句:“我们…先去帮我买几件衣服…”

狼狈的从男士内衣店专卖店出来后,臻崎脸上的温度就没降下来过:“你…干吗一定要买这么…这么…”

端端正正坐在购物袋底部的黎郁一脸平静的拿爪子整了整T-BACK的包装袋,干咳几声:“不好看?”

臻崎继续脸红,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吧?你要一个未婚纯洁善良的年轻女孩子给你买这种骚包到死的情趣内衣…

趁着没人,臻崎把一大包衣物连同小蛇一起扔进了男公厕的小隔间,没过多久,黎郁就花衬衫大红裤子的从来了——臻崎脸红红的走上两步,说句实在话,帅哥不愧是帅哥,再诡异的颜色都能穿的这样艳光四射,要不是只妖怪,拐在身边确实很有面子。

黎郁极其自然的把人往身边使劲一搂,也不管臻崎愿不愿意,迈步往外走去。

过马路,穿十字路口…在电影院售票口排队等了半天,臻崎才有点反应过来:“帅哥?”

“什么?”

臻崎再次涨红了脸:“没事。”

黎郁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又转过去看了看四周围的人群,指指几个中学生手上的爆米花:“那个,你要不要?”

臻崎视线跟着移动过去,再慢吞吞的挪动回他身上:“你…没带钱吧?”

黎郁很理所当然的看着她:“你钱包里还有呀!”

臻崎狠狠地点头,认命的跑去买了两大包爆米花并两支圆筒冰淇淋。黎郁就着她的手在两只冰淇淋上各咬了一大口,眼神暧昧的示意臻崎也张嘴吃,看的身后几个小女生兴奋地叽叽喳喳直嚷嚷。臻崎拿爆米花的手抖了半天,这叫什么吃法?恶心的破蛇!

黎郁很快又给另一样东西吸引了,把东西往臻崎怀里一推,几步就消失在人流里。臻崎呆若木鸡的看着两手上给他拆得快散出来的爆米花和两支融得极快的小甜筒:这就是传说中浪漫温馨老套的约会?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大捧鲜艳的红玫瑰就递到了眼前,卖花的小妹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姐姐,这个哥哥说要把花送给你——你是风儿他是沙,永远不会分离哦!”

“噗——”

长长的队伍哄地爆发出一声大笑,浪漫是浪漫,不过,这个台词也太老套了点吧?

黎郁也难得的微微红了脸,偷偷扯扯傻愣愣地捧着花的臻崎:“崎崎,快付钱呀。”

臻崎如醍醐灌顶,那一点躁动的少女心哗啦破碎了——不是送花给我吗,为什么要我给钱?!

第二十四章、银角与小闪电

坐在黑乎乎的电影院里,臻崎困得直打哈欠,银幕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看的她发困——我想爱你你想我但你要面子我不自信他爱你但你不爱他…累不累啊!

黎郁看的兴致勃勃,还不时往臻崎嘴巴里塞吃的,身体挨着她越来越近。臻崎伸长脖子,吃力的接住差点戳到眼睛的爆米花,嚼了嚼,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又开始往下滑。

黎郁斜眼看看她,手伸过去拉住她的,臻崎迷迷糊糊的反握住,没拒绝。黎郁满足的转回头,盯着屏幕上的哀男怨女,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优越感。

诺大的电影院黑乎乎的,昏暗的屏幕成了整个世界,这点小小的甜蜜衬着哀伤的配乐,妖怪大人确实有乐的资本。这边臻崎又吞下他塞过去的一颗爆米花,垂下脑袋晃了晃,身体慢慢的歪向一边。

黎郁眼疾手快的把人捞回来,亲昵的伸胳膊搂着,让老婆大人紧挨着自己睡下。臻崎抬抬眼皮——隐约的一点光线映照在黎郁漂亮的轮廓上,帅得有些不真实。臻崎呆看了会,咽了下口水,也满意的蹭蹭脑袋,闭上眼睛继续睡。

黎郁这下连电影都顾不得看了,凑过去小心翼翼的亲了下,也拿脸颊在她脸上蹭了蹭,刻意的抬高自己被压得有些酸胀的胳膊——恨不得大声炫耀一下: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是我老婆!!

臻崎个子不高,可问题是坐着谁能比谁高?黎郁高高横过椅背的胳膊在后面人看来就跟截大木桩没什么两样,还是截该砍该烧的榆木疙瘩——安静的电影院登时响起闹哄哄的不满声。

坐在臻崎正后方的男人在得到好几波舆论强力鼓动后,伸出大掌拍在黎郁胳膊上:“哎,你这样别人怎么看?”

黎郁正美得冒泡泡,冷不防给打断,心情噔地跌下来,冷着眼睛睨回去:“你管啊?”

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瞪大眼睛粗声回嘴:“你挡到我了你说我管不管?”

黎郁哼了一声,眼神沉下来:“你找…”

“哎呀!你…你是Snake?那个拍‘蜗牛之恋组图’的摄影师?”

男人身边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女声,黎郁转过视线,就看见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火辣辣的盯着自己——男人不高兴的咳了一声:“思思…”

黎郁也觉得不舒服,看什么看,眼睛热得跟鹰一样!

在思思语无伦次的自我介绍中,情势急转直下,观众们对黎郁胳膊的愤怒很快就转移到这位狂热粉丝身上:“你站起来人家要怎么看?”、“小姐,你追星麻烦出去追好不好?”、“想男人就去开房间,在这里发什么浪啊?”

男人黑黢黢的脸终于红得爆破了,抡起拳头就扑过去干架,思思一边忙着找纸想要个签名,一边又要拉男朋友劝架…

臻崎给吵得睡不踏实了,睁大眼睛就看见已经灯火通明的电影院天花板:“帅哥,演完了?”

黎郁哼了一声,拉她起来:“完了,全给那两个白痴搞砸了——回家!”

臻崎莫名其妙的跟上去:“怎么打起来了?那女孩一直看你呢!”

黎郁停下脚步,回头瞅一眼,果然,思思急得高跟鞋都踩歪了,一边拽着男人衣角,一边还忍不住往了他这边看。黎郁伸手扒拉了一下头发,扯扯臻崎:“你看,你老公帅吧?”

臻崎“啊”了一声,扭头看看他:“嗯…很帅…”帅不帅跟打架有什么关系?

黎郁趴到她耳朵边叽叽咕咕说了半天,然后俯视着质问:“有没有吃醋的感觉?”

臻崎摇头,又连忙点头:“有,有!”

黎郁表情不太舒服的揉揉太阳穴,眉角拉长:“一点诚意都没有…”

臻崎气馁,本来就是乱七八糟一团破事,你指望我吃什么醋啊?捧着那把硕大的玫瑰花,臻崎跟着阴晴不定的黎郁往外面走。

回去的车上,黎郁一直闭着嘴巴不说话,沉默的臻崎小心肝一窜一窜的:“帅哥,怎么了?”

黎郁闭着眼睛不吭声,整个人几乎要埋进她怀里。臻崎伸手往他额头一摸,果然烫的不行!

不等车子到站,臻崎就不得不拖着他在半途下车了——艳艳阳光下,黎郁露在外面的皮肤开始浮现丝丝缕缕的黑色纹理,偶尔睁开的眼眸中红丝密布,凶得吓人。

臻崎刚来得及把他拖到街角公用电话亭里,黎郁身子一矮,扭动着从衣服堆爬出来,两只爪子死命的往脑门上抠去:“疼,疼死了!”

臻崎吓得汗跟落雨似的,一边庆幸没人注意到,一边连蛇带衣服包起来塞进背包里,安慰着:“我…我们先、先回家!你忍着点,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都忍不住,算什么男人啊…”

提着包跑了几步,脑中突然形成一个可怕的想法:不是不让跑?只要把蛇连衣服带包往垃圾桶里一扔…

臻崎很鄙视的嫌弃了自己一番,犹豫着还是叫了车:盗亦有道,这样也太没道义了,起码得把人蛇妖精送回老巢嘛!

从满满的背包里倒出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后,臻崎晒得红红的脸更红了。

黎隽一边翻着弟弟花花绿绿的衣服裤子,一边焦急的问:“三十弟呢?蛇呢?”

臻崎“咦”了一声,也四下乱翻起来:“不可能丢的!我明明记得…”

“啊——”加加惊呼一声,竖着小叶子跳起来:“在这里!在这里!”

臻崎连忙蹲过去,小小的一只钥匙扣上,蚯蚓大小的黑蛇盘着爪子挂在上面,混身不住的颤抖。感觉到臻崎的靠近,小尾巴甩了一下,松开爪子落到她手掌上,把脑袋往她掌心直撞。

臻崎痒得不行,咬牙憋着不敢笑出来,满脸曲扭地看向黎隽:“蛇大哥,怎、怎么办?”

黎隽也是脸的茫然,蹲下来仔细看着黑蛇,揪住蛇尾巴。刚想提起来,小蛇蓦地倒卷起身体,扭头张大嘴巴,冲着他喷出一道银亮的小闪电。

黎隽浑身一颤,一屁股摔在地上,硕大的蛇尾巴“嗖——”地化出来。加加张大嘴巴,挥舞着小叶子退到安全区,小眼睛乌棱棱地乱转。

臻崎惊憾地瞪着手上的黑蛇,明显因为刚才的发泄好受了一点,身体也变大了点。高昂着的黑脑门上顶着两颗米粒大小的银色小角,不伦不类的应和着四只银爪子。

黎隽盘尾巴立起来,瞪着眼睛在房间里四处游戈,手指微颤颤的指着他:“你还委屈!你有什么好委屈的!现在角都长出来了——原来是跟哪条杂龙生的孽种…亏爸爸这几年还一直内疚,以为真的错怪了小阿姨!”

黎郁昂着头“嗤嗤”发了一会威,脑门实在疼的不行,又低下头开始蹭臻崎的手掌。

臻崎听得满头雾水,唯一抓住的就只有那个“龙”字,视线在黑蛇搭配诡异的爪子和小角上徘徊:不是说杂种优势,怎么就生得这么…这么的…咳咳…

加加悄悄挨近臻崎,扯扯她衣角,摆着口型惊呼:“龙啊——”

臻崎咽了口口水,眼神挪回怨气冲天的黑蛇两兄弟身上。黎隽难得的有男子气概的发着脾气,乒乒乓乓的收拾好东西,砰地摔上门走了。

黎郁捂着脑门跳到地上,一拱一拱的爬进卧室,也“砰”地摔上门。隔了一会,拧开门冲臻崎吼了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