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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苏莫飞对视一眼,点点头,随着老者身后走进了那座渐渐被暮色笼罩的寨子。

进了寨门,一路上我和苏莫飞受尽众人瞩目。好多耶摩族人停下手里忙着的活儿,从一排排紧挨着的竹屋内探出头来,打望起陌生的我俩,甚至有些小孩还嬉笑着跟在我们身后,瞪着眼睛好奇得不得了。

我被瞧得有些不自在,伏在苏莫飞背上,凑近他耳朵低声问道:“苏公子,我觉得怪怪的。他们…”瞧出我的担忧,苏莫飞出声道:“唐姑娘不用担心。在下曾经听掌门提起过,的确有一个叫耶摩的古老民族,其族人擅长岐黄之术,民风淳朴,却鲜少出露在人前。掌门应该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定居在陆家堡后的深谷里。”

苏莫飞平静的声音入耳仿佛有种安抚的作用,我听他说完,心里也觉得没开始那么忐忑不安。

古鲁为我俩安排好住处后便告辞了。那个叫珍珠的姑娘一直静静走在后面,这时站在竹屋门口,踌躇着没有离开。我瞧见她偷偷瞥了一眼苏莫飞,然后低下头,慌忙推门跑了出去。我再侧头看看苏莫飞,他只顾着扶我坐下,对珍珠刚才的举动浑然不觉。我心底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苏莫飞为我倒了杯水,放在我手边,说:“在下的屋子就在隔壁,唐姑娘要是觉得不方便,请叫在下过来。”我点头。古鲁为我和他安排的住处是紧挨着的两间小竹屋。苏莫飞说完,再环顾了一番房间,这才放心的离开了。谁知他前脚刚走,叩门声后脚就响了起来。

“苏公子请进。”我开口应道,门外的人没有吭声,我只得忍着脚疼走上去开门。当瞧见站在门前的珍珠时,我只愣了一瞬便恢复了平静。瞅了瞅她微红着脸颊,低眸咬唇的娇羞模样,我登时明白了大半,侧开身让出路:“珍珠姑娘请进。”

珍珠红着脸走进来,把抱在手里的衣服递给我,小声地说:“这是我的衣服,唐姑娘待会儿沐浴后换上吧。”我垂头看看自己身上,那件衣服经过这一折腾,早就又脏又破,我实在不太想这样去见楼袭月。于是,我接过衣服开口谢道,“多谢珍珠姑娘。”,接着耐心的等着她的后话。

果然没多久,珍珠抬起眼,目光羞怯地看向我,吞吞吐吐地道:“唐姑娘,苏、苏公子已经答应长老参加社日节了?”我嗯了一声。方才进寨子后,古鲁又提起让我俩多留一天,待族人过了社日节再送我们离开。苏莫飞和我商量后答应了。毕竟我俩谁都不识路,要是在深谷里迷了方向,闯进了瘴气林,结果只怕会更麻烦。虽然我很想马上马上就见到楼袭月,但是这次我不敢再莽撞,我怕再次连累了苏莫飞。

珍珠见我如此,更是红了脸,手指把衣角都快搅烂了。我瞧她忸怩的样子,张嘴又欲言又止,遂决定帮她说了出来。我指了指隔壁,笑道:“珍珠姑娘,苏公子就在隔壁,你若是有话可以亲口跟他说。”珍珠眸子亮了一下,“唐姑娘不介意?”我摇头,“刚才是我太激动了。这是苏公子的事情,应该他自己拿主意。”无可否认,我说这话时心里起了作弄的念头,我知道苏莫飞不会答应,但是对于他会如何应对珍珠隐隐生出一丝好奇。

珍珠转身出门,不多时,我听见隔壁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随后是苏莫飞温和有礼的嗓音。珍珠在门外说有件事想拜托苏莫飞,苏莫飞好像迟疑了一下,接着让她进了房间。

隔壁隐约有谈话声,我没有刻意去听说的什么。我挪步坐回床边,手里握着苏莫飞倒给我的那杯水,轻轻地摇着,有点走神。稍后,隔壁的门打开,珍珠连说了好几句谢谢,语音娇羞得让我心头一颤。而后听到苏莫飞温和的对他说:“珍珠姑娘放心,在下明日会去参加的。”

杯子里的水突然荡出来溅到了我的手上。我一下子愣住。苏莫飞,答应了…?

珍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又过了一会儿,有人轻轻叩响了我的门。我连忙搁下杯子躺在床上,佯装休息了没有做声。顿了片刻,隔壁的门也阖上了。

我把脸埋在被子里,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喜欢的是楼袭月,我对苏莫飞也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当我听见苏莫飞亲口答应珍珠时,我竟然觉得心口被蛰了一下,微微生疼。

我用双手用力地拍打了下脸颊,轻声对自己说:“唐絮,你真是贪心。”贪心地想要抓住一切属于或者不属于自己的温情,惧怕失去。像失明那次一样,渴求着最后哪怕一线光明。

第二天清晨,一阵有力的敲门声将我从昏睡中惊醒。我迷迷糊糊地起身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位穿着耶摩族盛装的大婶,她咧嘴对我爽朗地笑道:“姑娘,长老让我送吃的来,”说着,端着清水和吃食走进了竹屋,嘴里也没停:“我们的社日节可热闹了,姑娘不去瞧瞧。”

我刚醒来,脑子还有些晕晕的,毫无意识的应了她一声。大婶以为我是答应去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对我哈哈大笑着说:“我就说嘛。你朋友今天可是要和哈拉较量呢,你不去看太可惜了。”我怔怔地打量着她,头脑慢慢变得清醒。对了,昨晚苏莫飞答应珍珠会参加的。

我马马虎虎吃了点东西,在大婶的帮助下穿好了耶摩族的衣服。大婶帮我把头发盘在头顶上,一边夸着我的头发真好,一边用一条色彩艳丽的宽布把盘好的头发裹住,像是在头上戴了顶帽子。我觉得这种把头发都包起来的装束,倒跟我以前在客栈时看到的那些客人很像。

大婶很是热情,手上忙着,嘴里也不闲,滔滔不绝聊了好多寨子里的事情。她问我说:“姑娘,我们这里有五六年没来外人了。你们是怎么找到的?”我总不好说是掉崖,含糊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就那样顺着山路走就到了。”大婶夸张地拍了拍心口,“好在你们到了这里。这几年迷路死在那瘴气林里的人可不少。”

说到这儿,她突然停下手,叹了口气,“其实,这瘴气林六年前是没有的。这是我们的神降下的惩罚。因为上任族长的女儿为了个迷路的外人,竟然连圣女都不做了偷跑出去。”这种事情不由得勾起我好奇,我下意识地问:“那她现在人呢?”大婶鄙弃地撇嘴,哼了声道:“谁知道。那丫头害得老族长病情加重,不久就过世了,是我们耶摩族的耻辱。”说完大婶举起梳子,梳理着直垂在我背后的那束长发,嘴里低声嘀咕了几句:“更可气的是,人家根本没看上她,唉,没见过那么死心眼的丫头。”话语里的思念和叹息,让我也不禁动容。

等我穿戴好后,我跟着大婶赶到了举行庆典的广场。不太大的广场内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穿着盛装,脸上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围住场中那个搭起的高台。台上的两人正在激烈地搏斗着,台下的小伙子们兴高采烈地拍掌吆喝,姑娘们指着台上勇士,羞涩地笑语交谈。

我放眼在人堆里四处找寻,不意间瞧见了苏莫飞挺拔的身影,我心中一喜,刚要抬脚走过去,蓦然看到出现在他身边的珍珠。珍珠身量与我差不多,可站在苏莫飞身边却显得她很是娇小。她拉着苏莫飞满脸紧张地说了句什么,随后急匆匆地跑开了。

我抬起的脚步僵在了半空,接着轻轻放了下来。待台上两人分出了胜负,古鲁走上台,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中气十足地道:“接下来是老夫请来的一位朋友,经他要求直接迎战我们的第一猛士,哈拉。”

我眼看着苏莫飞步上了高台,冲对面那位膀大腰圆的对手得体地行了一礼,挺拔身姿立在台上,如玉树临风。古鲁长老示意两人开始,那个哈拉先是与苏莫飞僵持了片刻,突然起身扑上前,拳风呼啸,身形毫不显笨拙之态。

苏莫飞侧身避开,手臂若灵蛇探出,一掌劈在哈拉肩上,被哈拉匆忙闪过。两人便这样交手了十来招,台下叫好声大起,像一锅煮滚了的沸水。我却看得很是不解。很明显,苏莫飞没有尽全力,但他又不像打算佯装不敌败下阵来的样子。他似乎,想要胜。

没过久,哈拉瞧出苏莫飞故意露出的一个破绽,惊喜的双拳狠攻上去,想一招打败苏莫飞,却忘记了自己胸前也是门户大开。苏莫飞扭身避让,慌忙间手臂一抡,无比‘侥幸’地击中了哈拉的肩膀,哈拉登时倒退了好几步,一个没站稳跌下了高台。

这输赢分得太过突然,众人呆了会儿才开始欢呼鼓掌。苏莫飞冲台下众人谢礼时,突然瞥见了我。他的表情猛地怔住,接着不顾正向他走来的古鲁长老,点地跃起,身形翩若惊鸿,当着众人的注视落在我跟前。

“唐姑娘,你也来了。”近近的打量着我,他脸上渐渐带上点红晕,蓦然记起什么,他急忙对我解释说:“唐姑娘,是珍珠姑娘让我参加的。”一想,或许觉得这么说我更会误会,连忙改口道:“不不,是在下答应珍珠姑娘帮忙的…”

我对他笑了笑,“我知道了。”抬眸望了眼台上,当迎对上珍珠窥来的担忧目光,我说:“苏公子快过去吧,别让珍珠姑娘等急了。”开口时语气里的那股子酸味,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苏莫飞闻言脸色更差了,急忙摆手:“不是像唐姑娘想的那样。”一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拉住我往广场外走去。

待到嘈杂的人声都抛在了身后,苏莫飞停下脚步,面对着我。我下意识的别开视线不去看他,他也没介意,局促地站在我面前低声说:“昨晚珍珠姑娘来找我,请我参加这个比武,而且赢哈拉。”我点头,“恭喜苏公子,不负所托。”苏莫飞立时急道:“因为珍珠姑娘想要我输给她的心上人。”

我一震,转回目光看着他,呐呐地问道:“心上人?”苏莫飞颌首,眸底全是春日般温润的笑意,“哈拉是族里的第一猛士,可是珍珠姑娘不喜欢他。所以她昨晚来求我帮忙,演这一出戏。”我听完,嘴角不经意地牵起,催他道:“那你还不快回去。珍珠姑娘怕是都着急了。”苏莫飞温和地笑笑,刚要开口,猛然被不远处一道声音截下。

“唐姑娘,总算找到你了!”

一把我很是陌生的嗓音说道,应声数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我俩身前。为首那人对我抱拳,“唐姑娘,在下奉命前来,请速速随在去见教主。”

教主?我心头猛地揪了起来,嗓子发颤地问:“你说的教主是…”

“天一教楼教主。”

一阵狂喜让我心脏都涨疼起来。我急步跨上去追问他:“师父让你们来找我的?他呢?他好吗?陆展鹏没有伤到他吧?他…”

那人打断我失态的反应,平声道:“唐姑娘去见了教主便知。”我登时使劲点头,“好好,我跟你去。”脚刚迈出去,霍然被人自身后一把拽住。

我诧异的回头看向抓住我的苏莫飞,苏莫飞盯着那些人,脸上绷紧了没有丝毫笑容。他沉声问:“你们是天一教的人?”那人应是。苏莫飞顿了顿,再问:“那你们怎么没穿天一教的衣服?”那人对答如流:“是教主为了避免再惹起事端,下令我们不着教中衣装的。”

我肩膀猛颤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往苏莫飞身旁退去。这些人,不是天一教的人。按照楼袭月的张扬的性子,他能当着所有武林正道的面从铁盟主寿宴的上带走我,现在也不会缩手缩脚的。

那人见我这般反应,恭敬的表情里隐隐流露出一丝不耐,转瞬掩饰干净了,继续催促我说:“唐姑娘,莫让教主等急了。”我摇了摇头,说:“师父他要召见我的时候,都会先出示一块令牌。你们带了吗?”那人一怔,他左边那人慌忙上去回答:“有,在另一个弟兄的身上,唐姑娘随我们去了,会和后就能看见了。”

根本没有什么令牌。我回眸给了苏莫飞一个眼神,苏莫飞轻轻点头,下一瞬,掠起直袭向为首那人。那人陡然一惊,猝然出手相对,却由于失了先机,不过数招就被苏莫飞擒住。我走近他,冷声道:“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冒充天一教的人有什么目的?”

那人被擒,脸上的谦卑全然消失,凶狠地瞪着我,再看了眼苏莫飞,忽然狂笑起来,“你这妖女,迷了楼袭月不够,连这位颇有侠名的苏少侠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真有你的。”

我蹙眉没有说话。他转头看向苏莫飞,邪邪地一笑:“苏少侠,你说是这个妖女和三生花重要,还是这寨子里的几百口人的命重要?”苏莫飞顿时愣住。那人笑得愈发猖狂,表情扭曲地说道:“这样吧,我们只要三生花,这个妖女就留给苏少侠慢慢享用,怎样?那时在陆家堡前,你不是宁愿交出三生花来阻止楼袭月吗?现在,不会舍不得了吧?”

“你们还有人潜入了寨子里?”苏莫飞沉下嗓音问。那人哈哈大笑,语气里颇为得意:“主人神机妙算,怎么会算不到这点,自然做了两手准备。”

我的心往下一沉,若真是如他所言…我按住随身带着的小玉盒,手指用力得连指节都发白。这是楼袭月要的东西,我不愿意交出去,我不愿意。

我怔怔地往后退,苏莫飞看着我,眼神忽闪,唤了一声:“唐姑娘,你…”我使劲摇头,“不行,这个三生花我要交给师父的。”要我交出去,除非先要了我的命。苏莫飞表情微变,喃喃道:“唐姑娘,楼袭月对你难道就…”

“你别说了!”我心头乱得喘不过气,红着眼,捂住耳朵嘶声尖叫:“我只在乎师父!”

一道寒光刺破了天空,惨叫声顿起。

鲜血喷溅中,我像傻了般看着翩然落下的那个人,不愿放过他挥剑的每个动作。

心跳都停住了。

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生怕一眨我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就不见了。

脚步无意识地往前迈去。师…喉咙鼓动着,发不出一个音节。

楼袭月干净利落的将那几人斩杀后,仿佛一旁的苏莫飞是透明的,他收起幻雪剑,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眸底不带丝毫温度。

我吓得停住了狂喜地扑向他的脚步,手足无措地杵在哪儿。楼袭月一定很生气,一定。他警告过我,没有他的话不许擅做决定。可我却三番两次的把他的话当做了‘耳边风’。这一回,更是当着他的面,还掉进了悬崖。

我壮起胆子,双腿哆嗦着挪到他身边,低着头颤巍巍地把三生花双手递上,“师、师父,我把三生花…”头发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住,疼得我倒抽了口凉气,被迫扬起头惊慌地看着面前那张俊美的脸庞。他的眸子真美,亮得让人眩目,好像天空最亮的星子。可此刻,我却瞧得连心跳都冻结了。

瞳仁紧缩颤抖。我哪儿还顾得解释缘由,一个劲抖着嗓子说:“师父,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再也…”

“唐絮。”

楼袭月开口打断我的话,嗓音略微带着分嘶哑,可依旧好听。他的手指抓住我的头发,仿佛要生生掐入皮肉里去。我疼得眼泪不停滚落,使劲眨眼想要看清他,却忽然,头被用力往前一按…

当嘴唇被狠狠封住时,我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嘴里弥漫开咸腥的滋味。

没有重逢的温存,没有甜蜜的言语,楼袭月的这个吻更像是在发泄。他死死按着我的后脑,像野兽般撕咬着我的嘴唇,激烈到如同要将我整个活吞下去。仅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瑟瑟颤抖着,紧贴上他的身体,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奉上。

第三四章 我的表白

“硁”的一声硬物坠地的轻响,惊醒了我最后一丝神智。

我肩膀一颤,猛地反应过来发生着什么——我的嘴唇被楼袭月凶狠地吻着,胸腔里憋闷的差点窒息,而我的身后,还站着苏莫飞…

情潮被这么一吓退去了不少。“师…师父,唔,三生花、掉了…”我颤抖着伸手去扒开楼袭月紧搂着我手臂,胡乱抓挠间,突然听见楼袭月轻轻地抽了口凉气,随后松开了我的嘴唇。

我抓住他的手臂愣了瞬,瞧见他微蹙的眉头,蓦然想到了什么,低头慌忙往他的手臂上瞧去。当衣袖上那一抹刺目的殷红撞入我眼帘时,我眼前一黑,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

“师父,你受伤了!”

我惊慌失措地拉过他的手臂,打量之下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一道长约两寸伤口出现在他的手臂上,已经凝固的鲜血粘住衣服,瞧上去狰狞的可怕。

我胸口一阵锥心的痛,仿佛这道伤口生生割在了我心上,鲜血淋漓。在我眼泪快坠下的那瞬,楼袭月将我一把抱住。

知道他手臂上有伤,我不敢再乱动一下,任由他用几乎勒断我腰肢的力道紧拥住我。他的下巴搁在我肩膀上,略微急促的呼吸滚烫地拂过我的皮肤,引得我轻微战栗。沉默了许久,楼袭月哑着嗓子说了句:“小絮,我在崖底找了两天两夜…”

话音一落,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抽泣着,伸出臂用力地回抱住他。

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个人是楼袭月呀,那个凉薄如冰的楼袭月,可他却为了我,说出这种话做出那种事。在我思念着他往他身边赶去的时候,他也在担心着我寻找着我,而他此刻紧紧抱住我,连三生花掉在地上也没去瞧一眼…

温暖甜蜜的感觉将我整个人填满。就算让我这一刻就死去,我也不会后悔。

身后突然响起的一阵杂乱脚步,将这份重逢的甜蜜惊扰。

楼袭月拉下我的胳膊,整理好了情绪的样子,冷着脸屈指在我额头上重敲了一记,道:“唐絮,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我有些心虚的捂着额头低下头,呐呐回道:“第三次…”“何止。”楼袭月声音隐隐压抑着怒气。这次被方才的温存冲昏了头的我,竟敢放肆的跟他顶嘴说:“师父,被陆展鹏掳走那次,不是我愿意的。”

一提起那个名字,楼袭月不再做声了,只是浑身那种冷冽的气势更是压得我呼吸艰难。

我咽了口唾沫刚要转移话题,问问楼袭月那日的情况,问问他和陆展鹏最后怎样,他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可等我张嘴正要说话,却忽然被身后一道语气恭敬的嗓音打住。

“教主,”一个天一教的教徒跃到楼袭月身前,抱拳回道:“对方除了被杀死的十七人,擒下的三人都服毒自尽了,属下来不及制止,没能问出幕后主使。”

楼袭月闻言,波澜不兴地说:“算了,”目光一瞥被苏莫飞制住的那人,勾起唇角邪气地一笑:“总有人聪明,知道命才是最重要的。”他迈着优雅的步履走到苏莫飞身前,低眸望着脸色煞白如纸的那个人,问道:“说,是谁指使你的?”

那人额上的冷汗涔涔滚落,却咬着牙没有吭声。楼袭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没有再说一个字,而那人的脸色却越来越惨白,显然他在说与不说的泥潭里挣扎,做着最后的困兽之争。

楼袭月见此,笑道:“很好,我有得是法子让你开口。”说完他眼眸一挑,看向苏莫飞。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蓦然惊觉苏莫飞的脸色比他擒下的那人好不到哪里去。我心头莫名一阵慌乱,脸上也滚烫起来。

苏莫飞对我感情,我隐约猜到了一点,而刚才那一幕被他全部看见了,只怕他心里面…

不意间,沉思中的我和苏莫飞的视线在空中相汇。我一惊,慌忙避开,手指下意识的抓住袖角,诧异地发现,这一瞬间,心底的刺痛感竟然盖过了羞涩。

到最后,那人也没说出是谁指使的他们,可是也没像同伴一样服毒自尽。这时,古鲁带着一群耶摩族人跑了过来,当知道救下他们的那些人是楼袭月的手下时,像对待英雄一样将楼袭月迎进了寨子。

楼袭月遣散了手下,被一群族人簇拥着往前走,他脸上表情渐渐变得不耐烦。我瞧准他快要发火的瞬间,悄悄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用力的一握。楼袭月怔了一下,侧头垂眸看我,手掌反握住我的,脸上怒气逐渐地消散去。

随后,我替楼袭月婉拒了古鲁长老的邀请,拉着他去我住的小竹屋。行走时,目光在人堆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苏莫飞的身影。我暗想他应该是帮着押那个冒出天一教的家伙去了,也没有多想。

带着楼袭月到了小屋前,我推开门让他进去,等他坐下后倒了杯水给他。楼袭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抬起头打量起我,水亮亮的眸子里光彩流转婉如琉璃,静静地瞧着我忙里忙外。我先是要来了伤药和纱布,随后自己出门打了一盆清水,搁在桌上。

“师父,小絮帮你上药吧。”我对楼袭月说。楼袭月很是配合,主动伸出那支受伤的手臂。我小心翼翼的抬着,用毛巾沾了清水轻轻擦拭滋润,待到盆里的水变成了红色,伤口外边也清理的差不多了。我用手指小心地捏住碎衣衫的两边,瞧了瞧神态自若的楼袭月,我心一横,用最快的动作将粘在伤口处的衣服一下撕开。

当伤口完全呈现在我眼前时,我只觉得心脏都揪了起来。

参差不齐的伤口,很明显不是刀剑所致,还有伤口里清理出的那些碎沙石…我扑到楼袭月怀里,瑟瑟颤抖地抱住他,一声声不停地叫他:“师父,师父…”楼袭月用手掌抚着我抽动的背脊,温柔的像是在安抚着我。

我哽噎着嗓音对他说:“师父,这伤是找小絮时弄得嘛?我真该死。”楼袭月噗嗤笑了出声,推开我望着我的眼睛,摸了摸我的脸颊说:“笨小絮。”我心头激动得厉害,再伸出手臂抱住了他,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问他道:“师父怎么找到这里的?”

楼袭月抱我坐在他腿上,在我唇上轻啄了一口,定睛瞧着我被他方才激烈的亲吻咬破的唇瓣,俯首用舌尖舔舐起来。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被他碰到的地方传开,我唇上的疼痛也像被麻痹了。稍后,他贴着我的嘴唇说:“是陆展鹏告诉为师这条路的。小絮不会怪师父没杀了他吧?” 白谦的仇迟早是要报的。我想要摇头,却舍不得离开他的唇,红着脸凑上去吻了他一下算是回答了。

当我听见楼袭月将我放在了三生花之上,甚至为了我与陆展鹏休战时,幸福的感觉将我的心脏都胀得发痛。

楼袭月在我唇上厮磨了许久,而那只没受伤的手也有意无意的在我腰际揉捏,我腰肢酸软的伏在他身上,连耳根子都红透的时候,他才终于大发善心放过了我。我连忙深呼吸稳住心神,小心地帮他上了伤药,然后用干净的白纱布仔细包扎好伤口。

随后我从他身上站起来,对他说:“师父,我去把水倒了。顺便带点吃的来。”楼袭月在我脸上摸了一把,弯眸笑吟吟地道:“小絮真乖,孝顺师父。”听出他话里戏弄的语气,我怕他再说下去会更让我害臊,立马抱着盆子匆匆逃了出去。

站在门外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被楼袭月搅得成一团乱麻的心绪也慢慢平复。低头望见盆子里红红的血水,脑子里闪过楼袭月的那道伤口,我登时浑身一个激灵,慌忙把水倒掉了。搁下木盆,我正要起身,眼角忽然瞥见一道青色身影。

苏莫飞似乎也瞧见了我,身形堪堪停下,与我对望了片刻,迈步走了过来。

我略微有些紧张地攥住了袖角,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牵起嘴角干笑道:“苏公子,方才多谢你了。要不是你看出他们是冒充的,我就傻乎乎的跟着去了。对了,刚才怎么没见你?你是去…”我嘴里不停地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因为我怕一安静下来,就更加无所适从。

苏莫飞凝视着我,黑亮的眼眸深处似乎有光在流动,他开口打断了我的喋喋不休,“唐姑娘。”我登时噤声,愣愣地盯着他。苏莫飞脸色不是太好,可笑容依旧那么温煦,笑着说:“其实就算我没认出来,楼教主也及时赶到了,所以你不用谢我。”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而且,好像从我们遇见开始,你一直在对我说‘谢谢’。”

一阵难受毫无征兆地涌上我心头。我望着面前的苏莫飞,咬了咬嘴唇,几不可闻地说了声:“对不起…”

苏莫飞顿时沉默了,眼眸的光芒黯淡下去,良久之后带著微笑开口道:“蓝影剑就拜托唐姑娘了。”“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苏莫飞对我又笑了一笑,说:“蓝影剑是掌门传给在下的,不能这么就让它蒙尘。”

听出他肯让剑奴修剑,我心中一喜,连连点头,“好呀,等会儿我去问下师父。苏公子在临走前把剑给我,等修补好了,再给你送去。”苏莫飞接话说:“不用麻烦送,在下来取。”我一听也没有多想,笑着应下了。

我们两人便这么一路聊着往竹屋走。突然,我自心底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慌忙转头往一个地方打望去,登时浑身一僵。

楼袭月长身而立在竹屋前,一双墨眸,静静地看着我俩。

我一瞧他不说不笑的样子就心慌,忙跑过去拉住他解释:“师父,苏公子住在我隔壁,我们是巧好碰上就一起回来了。”楼袭月半敛下长睫,似笑非笑地摸了摸我的头说:“小絮,你热?怎么都出汗了。”一挑眸看过去,轻悠悠地瞅着苏莫飞说:“正好,师父也正有事找苏大侠。”

他摆脱了我的手,不急不缓地走向前,停步在苏莫飞身前启唇道:“多谢苏大侠救了小絮。”苏莫飞从容地抱拳回道:“楼教主不必言谢。”楼袭月轻轻摇头,悦耳的嗓音言道:“不,该谢的。”回眸一瞥我,勾唇一笑:“小絮说呢?”

我急忙跟上去,说:“师父,苏公子的剑在插-入崖壁时被折坏了,能让剑奴修补下吗?”楼袭月很干脆地点头,“当然。只要苏公子愿意。”

苏莫飞与他对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有劳楼教主。”楼袭月笑,“应该的,苏大侠救了小絮要什么谢礼都不为过,况且只是区区小事。”语罢不再多说,伸臂拉过我的手,拽起就往屋内走去。

当房门在我身后‘嘭’的一声阖上时,我的肩膀颤了颤。

我知道楼袭月是故意的。楼袭月把我对苏莫飞的所有感情,都归结为我在感激他,连我真心想帮他修好蓝影剑,也是因为他救了我。但是我心里明白,事实不是这样的,可我没法对苏莫飞解释清楚。当苏莫飞听见那句‘谢礼’时,眸底所有的神采都变成了灰色…

我垂着脑袋,过了许久才小声地道:“师父,我去拿吃的。”“站住。”楼袭月清冷的声音止住我的脚步。他扳过我的身子让我对着他,眸光定定地落在我脸上,带着灼人的热度,问我说:“唐絮,那个姓苏的也值得你哭。”

我别过脸,哽咽着嗓子说:“我没哭。”我没想哭,可是眼泪仿佛失去了控制,自己不停的往下流。楼袭月的脸色更冷了一分,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句地问:“你,在乎他?”

肩膀被他抓得生疼,我仍然执拗着不吭声。只怕一出口就哭出声来。

楼袭月打量着我,突然冷笑起来,俊美的脸庞带着难掩的怒色,“唐絮,我在崖底担惊受怕地找了你的时候,你指不准跟他在一起多卿卿我我的吧?”他冷哼一声,嗓门也高了几分:“怕是巴不得我永远找不到你。我的出现是不是让你扫兴透顶了?我是不是该识趣的把你送到他身边去,成全你们?”

我使劲摇头,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滚落,问他:“那你呢?”

楼袭月怔住。

我抬起头红着眼睛看他,任由泪水流着,全部豁出去了。“你呢?”我重复了一句,“当你抱着叶灵的时候,你和紫嫣亲热的时候,你把我送给赵单的时候,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我哭喊着不停地说:“师父,我不是一只小猫啊,你高兴时就逗逗我,不高兴时随手就丢掉。你从小就要我只在乎你,只想着你,我一直都是那样的。可是我也希望我喜欢的人只看着我,只抱着我,只亲吻我一个人。这些在你身上,就是奢求吗?”说到最后,我已经泣不成声。

心口很疼,真的很疼。

这种战战兢兢,把自己低到尘土里的感情,快把我逼疯了…

我抓着楼袭月的衣襟,哭得不能自已。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执意地抬起我的下巴,细长的手指温柔拭去我的眼泪。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见楼袭月眸底激烈闪动的光芒。

“好了,别哭了,小絮。”楼袭月的声音温柔地拂过我耳畔,他拥我入怀中,抚着我的后背说:“那以后,师父只看着小絮,只抱着小絮,只亲吻小絮一个人,好吗?”

顿时间,我连哭都忘记了。

楼袭月温润的嘴唇吻在我发顶上,而后是额头,接着是眼角,还有鼻尖,脸颊,嘴唇…

我在楼袭月一点一点的轻吻里,僵住了全身。

楼袭月用舌尖卷住我的耳垂,低喃般吐出诱惑的话语:“小絮,再说一遍。”我战栗着,抖着嗓子问:“说、说什么?呲~”耳垂被牙齿恶意的噬咬了一下,我倒抽了口凉气。他抱起我,让我整个人紧贴在他身上。双脚离地,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攀住他的肩膀。

望进楼袭月莹玉般黑亮的眸里,只一眼,我就败下阵来。

“小絮,再说一遍,师父想听。”

我脸上一片滚烫,垂下头嘀咕着说:“我说了那么多,记不太住了…”楼袭月乐了,哈哈笑着,“就说最重要的那句。”我傻傻地问他:“哪句?这些在你身上是奢…”

“笨小絮。”楼袭月用额头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我的,我用手捂住痛处,方才撒野质问他的勇气早就飞到了天边。我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抱住他,讨好的把下巴搁在他颈窝上磨蹭。突然,猛地咬住了嘴唇,截住了那声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喘。

一只手从我齐腰的衣摆下伸进去,温热的掌心直贴住衣下的肌肤,抚摸揉捏,像是点燃了无数团火。体内一股股热流冉冉升腾,烧得我全身滚烫,脑子恍惚。

“别、别…师父…”

我趴在楼袭月身上,嘴里低喘着叫他。在我身上乱点火头地手掌停了下来。可还没等我出一口长气,楼袭月就说:“小絮,师父想看着你,好吗?”

我满脸红潮地点头。然后,我身上的衣服就在我愣怔中被脱得干干净净。

楼袭月低头看着瑟瑟发抖的我,接着说:“小絮,师父想吻你,好吗?”

我被他美丽的笑容蛊惑了,懵懵懂懂地又点了头,下一瞬霍然捂住了自己嘴巴。楼袭月俯下身来,温软的嘴唇在我的锁骨上流连,然后,慢慢下移…

低低的呻-吟从指缝间逸出,我所有的意识被他的唇舌焚烧殆尽。

当理智被蚕食只剩最后一丝时,我听见一道宛如仙乐般的声音缥缈地问:“小絮,我可以抱你吗?”

深吻,喘-息,悸动,呻-吟。

我在他的怀抱里什么都无法思考了,只能哭泣着叫着他的名字,抱着他,吻着他,拥有他…

第三五章 师父三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