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重要的场景,桥下女人的诡异出现,将打破整张幅作品的风格,他不可能不在作画时注意到。可怕的是,他丝毫记不起曾画过这个女人,那段记忆,凭空地从他脑中抽走了!

半个月后,警方造访山村,就在那座石桥下,挖出了一具白骨!

他万分断定,那具被打入桩底的白骨就是画中的女人。冤魂借助他的画笔,诉说自己身处何方。他忽感前所未有的兴奋,他可以画出亡灵所在,那么,是不是他就可以找到哥哥了?

再一次握紧手中的画笔,他站起身来,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红底黑字,标题赫然写着——B大计算机系录取通知书!

他继续向前走,驻足在一棵槐树下。这是一棵伤逝的槐树,干枯、光突,如它所生长的土地一样贫乏。在这棵老槐上,曾吊死过一个男孩。

他默默地举起笔,又一次飞快地速绘着。果然画面中,老槐的枝干上隐约垂着一具身体,随风飘荡。

那个吊死的男孩是自尽而亡,因为考上了理想学校,家中却连路费也难以凑齐。男孩痛恨这座山村,用最极端方式,彻底结束了与之的纠缠。

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向老槐不远处的一条小溪。那里现已是山村惟一的水源,远远望去,被夕阳映红的小溪,像是一条切不断的血脉,他边走边道:“哥,你知道吗?我考上了中国最好的大学,主修你过去学的专业!”

水面上倒映出一张年轻的脸,他忽然想起,哥哥曾背着高烧不退的他,趟过这条小溪,连夜赶去村外的卫生院医治。父母在他的记忆中是一片空白,长兄如父,将他抚养长大的就是兄长!

可是哥哥失踪了!原本,他还答应要带他离开山村,可来接他的却成了刑侦公安。他们把他接去哥哥工作的城市,配合调查。

整整一周,他几乎没有瞌过眼。活不见人,死难觅尸!兄长就这般离奇地人间蒸发了。三个月后,这件案子作为普通的人口失踪,挂作了悬案,而他也被遣回了山村。

令所有人吃惊的是,回来后的他竟开始发疯般地学习。他明白,想要找到哥哥必须先跨出山村,而离开这里的最快方法,便是高考!

画笔不经意间从掌中滑入小溪,即刻引得水波涟涟。突然间,他的瞳孔蓦然一缩——在那波动的水面上,他清楚地看到一只苍白的手,正搭在他的肩上!

尽管苍白却粗糙有力,犹如慈父的手。

“哥?”他猝然回头。

可惜在他身后,除了那片荒芜的田野外,什么都没有!

山村一里 棺材

深夜,万籁俱静。

窗外是一片漆黑,像一张巨型的黑色帘幕,掩盖住世上所有见不得光的罪恶。

此刻,陈氏软件公司的首席编程师邓榕新,还忙碌在电脑前。今天是推出“山村系列”第六代游戏的日子,整整一天,在总裁陈华没有出席的情况下,邓榕新包揽了所有记者与玩家的提问。

拥有千万玩家,占领全国游戏总额二十多百分点的“山村系列”,之所以能在游戏界脱颖而出,一大原因是它背后的强大的编程阵容!

庞大的编程部内汇聚精英,无论是在画面、音效、情节设定上,都已超越了大部分角色扮演类游戏。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一张名片从邓榕新的裤袋中滑落。他捡起一看,想起了白天邂逅的那名女记者。

“《申报》机动部记者,陶子……”邓榕新念出名片上的文字,意味深长地呷了一口手边的咖啡。

不可否认,今天在会场内,这名女记者的提问至今令他心有余悸。记得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表情严肃,像是一个不可侵犯的女祭司。

“我想请教邓先生,曾与您共事的编程师成刚,自他从陈氏神秘失踪,现已十年了。对于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

成刚!

两个硕大的汉字,顷刻间跃入邓榕新的脑海,逼迫他撕开闭合已久的记忆之门!

邓榕新忽感脊背发凉,自己当时拒答了那名女记者的提问。为什么事隔这么久,还会有人追问起这件事,时刻提醒他成刚的存在!

苦恼之际,按在鼠标上的食指突然痉挛了一下,右击打开了一个未知的文件夹。

“山村七里?”像被催眠一般,邓榕新机械地念出了图标的名称。

这是当年那个人编写的。是谁将它制成了程序包,放在他的工作电脑里?

邓榕新不敢肯定。

“山村系列”今天推出了第六代的新游戏,名称为“山村六里”。公司原计划就是推出六代后,制作新系列。被雪藏了十年的“山村七里”,根本不可能跟上现在的XP系统,莫非有人暗中将它改编了?

一股强烈的好奇,充斥着邓榕新的大脑。他急切地想知道,当年那名编程天才的“山村七里”,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他忽感有些兴奋,但这种感觉绝非高兴,而是夹杂着一丝恐惧!

此刻,屏幕上的指针似已超脱了他的管辖,一路滑至“山村七里”的程序包上,双击,打开!

随即,眼前即刻浮现出一个立体的山村入口。

砰!一声巨大的声响令邓榕新浑身一颤。系统提示:请输入您的资料。

身体像被无数根引线牵动着,邓榕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输入:

冒险者姓名:邓榕新

性别:男

又一个巨大的系统提示音后,邓榕新发现,一个拇指印已出现游戏中,呈红色,盖在的玩家资料下方。

一种不祥的预感,即刻笼罩邓榕新全身。那张盖着鲜红手印的冒险通行证,无论怎么看,都像一张活人签下的生死契。

容不得他有半分犹豫,下一秒,系统即刻又提示,请选择您的身份背景。

接着,界面上即刻跳现出七个选项:1.逃犯 2.偷渡客 3.记者 4.学生 5.古董贩 6.探亲者 7.探险者

显然,在这七项中,邓榕新对选“逃犯”这一身份更感兴趣。他是名优秀的游戏编程师,在外人眼里素来循规蹈矩,要成为一个逃犯,似乎离他十分遥远。可就因为遥远,才会产生猎奇心理,渴望尝试。于是,邓榕新便不假思索地将指针,点向了“逃犯”。

随着一声仄旧的木门开启声,一个存在于异度空间的山村,已向他敞开了大门……

“我在哪里?”邓榕新自问。双腿忽感一阵酸痛,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已在这虚拟的空间内,步行了许久,眼前渐渐出现了一座阴森的山坡——

翻过一座山坡,前面终于出现了一片山村。

山村看上去有些荒凉,有些破败,但这却正是我所想要的。

因为这里足够闭塞,就连警察都很少出现,经过了将近三个月的逃亡,我终于到达了这里,这个可以让我暂时安身的小山村。

山村的入口处有一间叫“黄萍旅社”的小旅馆,虽然不能同大城市的旅馆相比,但看上去却很干净。

我背着行李走进去,一进门便看到了楼梯边上的帐台。

帐台里坐着一个三十岁样子的女人,穿着居然还很时髦,样子也很漂亮。一身黑色的低胸连衣裙将丰满的身材包裹凹凸有致。

看她的样子,丝毫没有村庄的气息,应该是来自城市里的人。只是她的手臂上戴着一朵白色的小纸花,看来是家里刚死了人。

我走到帐台前,上下打量着她。

自从我一进门开始,她也已经开始注意我了:“你要住店?”

我点了点头,说:“你是这里的老板娘?”

她笑了笑,说:“我叫杜黄萍,就是这里的老板娘。”

我点着头,又问:“这里住宿什么价钱?”

她也上下打量了我几下,说:“五十块一天,你住多久?”

我“嗯”了一声,将一叠钱扔在柜台上,说:“先住十天,以后不知道。”

杜黄萍接过钱,伸手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表格来,说:“十天一共五百,押金一百。你先把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吧。”

“身份证?”我迟疑了一下。

我是一个逃犯,怎么能把身份证随便给人看呢?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杜黄萍忽然向着我诡谲地一笑,说:“要是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你自己把表格填写一下吧。”

说着她将一份表格送到我的面前。

我开始埋头填写:

姓名:童西

性别:男

年龄:二十七岁

户籍:上海市

童西当然是我随便想出来的名字,我的原名叫邓榕新。将整张表格都填写好之后,我又将它还给了杜黄萍。

她略略看了看,放回到抽屉里,然后走出了帐台,对我说:“你的房间在二楼,洗手间和浴室在楼梯转弯口,我现在就带你上去。”

我跟在她后面上了楼,我的房间还不错,大概有十二三个平米,里面是一张床、一张椅子和一台彩色电视机,感觉很干净。

杜黄萍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她看着我仰面躺在床上,说:“这是我这里最好的房间了,你就安心地住下来吧,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问:“什么事情?”

她说:“你一定要记住,晚上的时候最好安分地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到处乱转。”

“为什么?难道这村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脱口问。

杜黄萍的脸色阴沉了起来,正色地对我说:“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

我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说:“你放心,我晚上会关上门躲起来睡大觉的。”

杜黄萍似乎放心了许多,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门口,很快楼道上便响起了一阵下楼的脚步声。

我依然躺在床上,然而脑子里却在反复想着杜黄萍说的话。

夜很快便到来了,初秋的夜晚很凉爽,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天空的星星,电视机里叽叽喳喳的放着沉闷的连续剧。

经过了三个月的逃亡,我终于摆脱了警察的通缉,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了。

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忽然耳边却听到一些很奇怪的“唏唏锁锁”的声音。那声音应该不是从电视机里传出来,因为就在我闭上眼睛之前,已经用遥控器将电视机关了。

声音仍然在继续,而且似乎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慢慢睁开眼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找过去。

声音竟然是从窗口外传进来的。窗子没有关,我探出头去看,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啊——!”我惊呼了一声,身子急速向后跌了出去,摔在床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窗子外面怎么会有一颗人头!

我全身发抖地缩在床头,但目光仍然望着窗口。

那颗人头正一点点爬上了窗台,一阵晚风吹过,吹开了人头脸上的头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

那是一张我熟悉的脸,居然是我的哥哥!

“哥——,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尽量将身子不断向后缩,可是背后已经是墙壁了。

人头从窗台上慢慢地滑落,掉在我身前的被子上,然后一点一点向我靠近。

紧接着,又有两颗同样鲜血淋淋的人头,也相继爬上了窗台。我看得很清楚,一个是我的大嫂,而另一个是他们六岁大的儿子。

三颗人头一起向我移动过来,他们的目光都冰冷而充满了怨毒地盯着我,森白的牙齿摩擦着,发出“呲呲”的声音,好像要将我一口一口地吞下去!

我想要逃走,可是他们已经将我堵在了墙角里,我大声地叫着:“你们不好过来,不要过来!救命!救命啊——”

我的叫声还没有停止,他们已经同时向我扑了过来。三颗人头同时跳起,似乎要跳到我的脸上,来咬我的肉吃!

我双手立即一阵胡乱挥动,想要档开他们,可是顿时手上传来一阵剧痛。

疼痛之中我猛然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仍然安静地躺在床上,而我的手在胡乱挥舞的时候,敲到了床边的桌子。电视机里还在放着无聊的连续剧,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喝了口水,目光不自觉地再次向窗口望了过去。

窗子依然敞开着,风不断从外面吹进来,使得屋子里保持着凉爽和新鲜的空气。

我看了看手表,才八点半。我想自己一定是这阵子一直太累了,所以在吃完晚饭之后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算算时间这一觉至少已经睡了三个小时。

小睡醒来之后,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便下了床,想出去走走。

可是才动念头,却忽然又想到了杜黄萍对我说的话。

——你一定要记住,晚上的时候最好安分地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到处乱转。

为什么她要这么认真地告诫我呢?这里的夜晚究竟会发什么?难道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讥诮地笑了声。我什么都相信,唯独就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要不然我哪有胆子做下让警察一路通缉了三个月的案子来。

我下了楼,杜黄萍不在帐台上,我从门口走了出去。

山村的夜晚是很黑的,因为灯光很少,所以基本上只能靠月光在认路。

黑暗中我也搞不清楚方向,反正整个村子里只有“黄萍旅社”的灯光最亮,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得见。

沿着山村中间唯一的一条大道,我慢慢地走着。旁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这种陌生却让我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的感觉。

大概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大道快要走到尽头,前面就是村尾了。

我正打算往回走,可是还未转头,前面忽然有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在大道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黑影慢慢地向这边靠近,月光很淡根本看不清样子。但那影子一路摇摇晃晃,根本不像是人在走路的样子。

我立即将自己隐藏在一棵大树的后面,仔细得看过去。

黑影的身形显得很纤瘦,一歪一歪得向前走,就像电视里的勾魂的鬼差!

——你一定要记住,晚上的时候最好安分地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到处乱转。

要命的是,这个时候我的耳边竟然又一次出现了杜黄萍的声音。

难道她说得都是真的?这里真的有鬼?

我只觉得背后好像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正在慢慢升起来,连额头上也开始冒冷汗了。

黑影走得很慢,大约过了两分钟,才走到了我视线能够清晰看到的地方。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长长地吐了口气。

“真是自己吓唬自己。”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原来那不过是一个二十五六岁样子的山村少妇,看样子左脚有一点跛,所以走路时的样子有些怪怪的,总是一摇一晃。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张脸竟然还十分清秀,无论五官和身材都十分可人。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竟然会有如此漂亮的女人。

少妇走到一栋门口种着两棵杨树的屋子前,屋子里没有灯光。她先是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人回应,她便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走进去。

屋内的灯光立即亮了起来,在窗户的帘子上映出了一个凹凸有致的影子。我望着窗帘上的影子,用力咽了下口水,胸口里顿时升起了一种燥热的感觉。

被警察追着一直逃亡了三个月,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真的已经有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我慢慢走过去,靠近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药水,喷了少许在手帕上。

然后敲了敲屋门,里面传来那少妇的声音:“是谁啊?”

我没有出声,又敲了几下。

没多久,门便“吱呀”一声开了,趁她探头出来看的时候,用手帕一把捂住了她的脸。

她顿时全身一惊,但还未来得及呼救,身子便已因为药水的作用软了下来,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将她抱进屋,放在床铺上,然后把门关好,顺手拉熄了电灯。

我猛地扑倒在她的身上,胸口的火焰仿佛立即就要将我的身体都炸开了。我开始用力撕她的衣服,很快便一件一件在我疯狂一般的撕扯下纷纷碎落了!

可是正当我要继续下去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哚——哚——哚——”三下敲门的声音。

三下声音并不响亮,但却很有节奏。

我吃了一惊,赶紧停下手,猫着腰偷偷来到了最靠近屋门的那扇窗口,掀开窗子的一角,向外张望。

可是外面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又向两边瞅了瞅,还是没有人。

夜还是那么黑,风“哓哓”得吹着,好像鬼哭的声音。我咽了口口水,心底里已经开始有些发凉了。

“见鬼了,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嘀咕着回到了床边上,撑着身体缓缓得倒下去,平躺在床上。就在这一刻,却再次浑身一阵发冷!

那个本来应该在床上的少妇居然不见了!

非但人不见了,而且连那些被我撕破的衣服也不见了。我望着空荡荡的床铺,刚才所做的一切竟完全好像什么都没有真的发生过!

窗子依然紧紧地闭合着,而且是从里面上了锁。屋子也并不大,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那么她究竟去了哪里?

还有刚才的敲门的声音,外面却明明没有一个人!

我觉得自己头上的汗正在慢慢渗出来,而且一点一点变冷。

难道这里真的有鬼?

屋子里似乎一下子凉了起来,我环视着周围破旧的家具和斑驳的墙面,仿佛一切都充满了阴森的气氛。

我跳下床,怯生生地走出了屋门。才一出门,便向着“黄萍旅社”的方向飞奔而去。

在出门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挂在屋子门口的门牌。

——古堂村十七号半!

白色的底,黑色的字。

我回到了“黄萍旅社”。

关上房门,连灯都忘了开,便一屁股重重坐在床上不停地喘着气。

夜还是很安静,安静得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坟墓,而我就是这坟墓中唯一的一个人。

过了很久,我才停止了剧烈地喘息。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咔嗒”一声轻轻地响了起来,我猛然一惊,随即发觉房门从外面被慢慢推开了。

是谁?我明明记得门是上了锁的,是谁打开了我的门?

黑暗中,门一点点被推开。我立刻合上了眼睛,让进来的人以为我已经睡着了。

然后眯着眼睛像那个人看过去。

屋子里很暗,门口在月光无法照到的地方,更加难以看清。

我根本无法分辨那个人的样子,只能隐约看到,他穿着一件十分宽大的黑色袍子,一直拖到地板上,连双脚都遮住了。

那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进我的屋子?他想干什么?

人影慢慢靠近我,屋子并不大,他很快便已来到了我的床边。

我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头皮一阵阵发麻。

人影慢慢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那双手是那么冰凉,令我的肌肤都一阵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