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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沈柯长叹一口气,毕竟还是年轻呀。你别看江封平时老气横秋的,其实才十九岁,搁现在就大一新生的岁数。沈柯当初知道时,简直不敢相信,古人也太早熟了吧。这么一想,她又释然了。算了算了,咱当姐姐的不和小弟弟计较,服次软又不会少她一块肉,呃,貌似人也不是她去叫的 、、

沈柯感慨完毕,自己到桌边坐下,望了一眼摆在斜对面的那盘红烧肉,眼珠子四处一瞟,飞速的把那盘肉换到了自己的面前,继续危襟正坐。

等了十来分钟,小寇子回来了,后面带着一个人。

望见他身后的那人,沈柯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站了起来,笑盈盈地道:“江封,你来了。”

江封用桃花眼轻瞥了她一下,步子停在她身前四五步的位置,躬身行礼:“参见公主。”口气里全是客气。

沈柯只顾着高兴根本没多在意,拉住他坐在桌边,就忙着为他布菜:“江封,这些菜都是你喜欢的,你尝尝。”

江封水亮的眼睛望着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动筷。

屋里的气氛有点冷场。

沈柯清咳两声,从脑子里抓了个话题就上:“那个,江封,你觉得父皇的宴会上,我是表演什么好?”

“公主不是已经在排练了吗?”

沈柯噎住。

台阶,她只是要个台阶好不好?!

她悻悻然地坐在椅子上。这次,江封开口了:“公主叫封七过来,是有什么话要对封七讲吧。”

“啊?”

沈柯抬起头,话都到嘴边了愣是没说出口。江封是不是早就盼着离开这里了?她忍不住想,如果现在告诉他,到时三皇子那边出现了什么状况,他会不会很失望?算了,还是等后天三皇子来了再给他个惊喜吧。

沈柯这么想着,心头却是觉得发闷。明明江封是离开的长乐公主,她干嘛觉得不舍和沮丧?甚至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心里还有个阴暗的声音在说,别让他走了,留下他吧。真是自私。就因为自己现在需要他,便反悔不想放他离开。

江封没给她多少踌躇的时间,见她没吭声,他站起身在她诧异不解的目光中说道:“既然公主没事,请恕封七先行告退。”说完,干脆地转身迈步。

“呃,江…”沈柯一瞧,毛了,啪的一拍桌子吼道:“江封,你给我站住!”

江封步子停下,背对着她没动。

沈柯几步追上去,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问:“江封,你给我句明话,我怎么得罪你了?”

江封死劲望着前方,紧抿着嘴唇。

死别扭孩子!沈柯迈到他面前,把脚高高踮起挡住他的视野,拿眼睛瞪着他。

“公主,”江封避无可避,眸光下移落在她含着怒气的脸上,涩然一笑道:“那个小孩的眼睛,你很喜欢吧?”

沈柯对视着这双带水的桃花眼,方才爆发的气势顿时蔫了,傻傻地点了点头。

江封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瞳仁开始颤抖,声音仍然平稳如初:“封七明白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公主。”

“你…”

江封抢下话,又道:“只是,公主若真疼爱他,最好别让他在你闺房久住。”

“为什么?”沈柯不无好奇地问。小男孩初来乍到,像一只被惊吓过度的小猫,只有她在附近时他才乖乖的睡觉,所以沈柯这几天干脆让他住在她卧房外室。

江封望了她片刻,探出手摸上她滑如凝脂的脸颊。指尖细腻的触感像有磁力,吸住他的手指舍不得移开。江封缓声道:“公主,嫉妒是人的本性,你以前从未让哪位公子在闺房待过三天以上。”

沈柯被他的手指和目光弄得脸颊发烫,喏喏地说:“我留下他没别的意思。”总不能让她说实话,是自己看小孩的眼睛长得像江封,然后心软把他带了回来吧。

江封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是呀,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你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那个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呀?

江封突然恶劣地捏了一把她的脸,在沈柯痛得挤眉弄眼的滑稽表情里,俯下身,凶狠地吻住了她…

第二天大清早,秋高气爽,实在是送别的完美时节。在商国呆了十来天的BT容同志,终于要滚,哦不,是返回景国了。

简直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呀()/~

沈柯跟在一帮子皇子王爷后面,远望着前方和崇阳帝并肩而立的那一抹张扬出众的红色,真想一脚把他踹到马背上去,再狠狠抽一马鞭。

沈柯刚想咧开嘴笑,突然从舌尖传来一阵刺痛,她蓦然呆住。

昨天晚上,她好心叫江封来为他饯行,谁知道…江封,你是小狗变的吧?饭菜就在面前,你饿了就吃呀,干嘛没事来咬她。

“公主~~”

小寇子使劲使劲地扯她的衣袖,把沈柯飞到天边的魂抓了些回来,躲在她背后抖着音低声说:“永安侯在和你说话…”

听到这名字,沈柯猛地惊醒,一抬眼就看见不知何时走在她身前的俊美男子,狭长的凤目里映着张茫然无措的脸。

“哈哈哈,永安侯一路好走”不送…

白容不以为然地笑道:“本候在贵国这几日,有劳公主了。”

“那里那里,应该的。”你还要唧唧歪歪多久才消失!

“这个血玉扳指,算是给公主的谢礼,请收下。”

沈柯瞄了一眼他手里那个通体透明宛如水晶的东东,没忍住探手去接了。手指触及扳指,一股凉意直渗进皮肤,灵台为之一清。

白容对望着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熠熠动人,道:“公主日后到了景国,本候定会好好款待,再作答谢。”

“哈哈,侯爷真是客…虾米?我去景国?!”沈柯指着自己的鼻尖,瞪圆了眼睛。

这时,一旁的崇阳帝难得带着笑意开口道:“长乐,父皇已经答应永安侯的邀请,让你三个月后随裴渊出使景国。”

“不行!”沈柯几乎是用吼的,吓得皇帝都愣了一下,她转瞬回过神来,忙垂下眼帘以无比乖巧的语气说:“父皇,那时长乐刚刚及笄选了驸马,出使景国不太合适吧。”你个变态容,想要骗我去景国绝对没好事!老子坚决不去!

“这样呀。”白容似乎听进去了,微微凝神。

“嗯嗯。”沈柯拼命点头。

“那,只好请公主嫁到景国了。”

那尼?!

沈柯手一松,捏在她手心里的那个扳指滚到地上,清脆的一声响,裂了。

一阵风刮过。

再一阵风刮过。

再再一阵风…把一道阴沉沉地声音吹进她耳朵里。

“公主可知,这血玉扳指意味着什么?”

“什么呀…?”公主很弱弱地埋着头。

“七座城池。”

CAO!你以为你房产商呀,十万的房子一百万卖!不就是个破玻璃戒指嘛,老子老家一块钱一对,颜色还随你挑!

沈柯在心里疯狂抗议,神情却愈发楚楚可怜:“你不是说,送我了吗?”

“本候也说,会在景国好好答谢公主。”

“…我又没说不去。”%>_<%

“白容恭候公主。”

“…”

沈柯终于深刻地体会到,威武是能屈的,富贵是能淫的。

杯具十一回

沈柯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跟蹦极一样,而且还是没栓绳子的那种,“嗖”的一声,自由落体。

她耷拉着脑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心里那两块东西,嘴里还在念叨着念了一下午的那句话:“你说,你怎么就碎了呢?”

小寇子感觉到她四周的气压骤降,乌云盖顶,凑身过去劝慰道:“公主,您别这样,气坏了身子还是自个的。”

“我不气。”沈柯望着他,轻飘飘地说:“我气什么?他莲蓉算啥。不就是狠一点毒一点奸诈一点BT一点,我来到这世上,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公主!”小寇子听她说的真有些吓到了,连忙止住她的话,眼睛左右一瞅,哭丧着脸压低嗓音说:“公主,您再说这种话,奴才就真没命活了。”

沈柯悠悠地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再望向托在掌心的扳指残骸,“你说,你怎么就碎了呢…”

回到房间,沈柯连饭都没吃就睡了,也理所应当地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数的羊都足以把一座山头啃秃,还是毫无睡意。

变态容说的‘嫁去景国’会是真的吗?

想到以后可能要时时常常见到那个人,沈柯就有撞墙的冲动。她不顾形象的摊开了四肢望着头顶的纱帐,忽然侧头转向床边时,吓了一大跳。

“尽、尽欢,你不睡觉趴在床边干什么?”

尽欢双手叠放在床沿,下巴搁在手背上,冲她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公主,你怎么了?”

“我没事,没事,哈哈。”

“你在想男人?”

“…”

为毛你会知道。沈柯看他的眼神变了,古代的小孩怎么早熟的都这么可怕哟。

“公主,他不来,你可以去找的。”

找?!我现在是躲都来不及。沈柯探手一拍他额头,板着脸道:“睡觉去,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哦。”尽欢垂下眼睑的刹那,长长的睫毛一颤,像一道闪电划过沈柯心头。

对了,我可以去问问江封,看他有没有办法。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沈柯慌忙爬起来穿上鞋袜披上外衫,摇醒了外室正在打盹的小寇子,急匆匆的往沉香阁冲去。

一路上,长廊下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曳,淡黄的光芒从绸布灯罩内透出,驱散了黑暗带来一丝丝暖意。

小寇子见她心意已决,知道劝不住了,只好跟在旁边带路。

“公主,七公子住在东边第三间的雅苑。要不您稍等片刻,奴才先去…”

“没那么多事。”沈柯心急火燎的,哪儿还等得及他先去通知,脱口而出:“江封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小寇子 ~公主,你太直接了…

两人这般脚下踩着风火轮冲到沉香阁,去敲江封房屋的门,意外的没有人应。

沈柯推开门,屋内点着蜡烛却空无一人。

“公主别急,奴才马上去找。”小寇子非常识眼色,不待沈柯开口自己跑出去唤下人问江封的行踪。原来长乐公主为了避嫌,沉香阁的下人本就配的不多,现在又是大半夜的,小寇子只好出院子去找人。

这么一耽搁,再加上夜风一吹,沈柯脑子清醒了不少,舌尖的伤也开始痛了。

呃,待会儿见江封我怎么开口呢?是开门见山好,还是曲线救国好?早知道今天要来求他帮忙,我当时就少咬他一下好了。昨天江封亲她时,他咬了她一口,她也没吃亏,咬了他两口…这悲催的~>_<

等了几分钟小寇子还没回来,沈柯的底气越来越不足,甚至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她望了眼身后空落落的房子,心头实在堵得慌。

明天开始这儿就真的空了。

屋子里呆不下去了,沈柯埋着头在院子里溜达,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小石子骨碌碌滚到墙边,沈柯走过去继续踢它,脚刚抬起的瞬间,耳朵里隐约听见一墙之隔有人在说话。

原来是串门去了。终于找到了江封,沈柯的心情突然好转起来,她越过拱门出了雅苑,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待走到隔壁院子里看清了正在交谈的两人,虽然只是对背影,她便失望地停下了脚步。

不是江封啊。沈柯正要回身,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让她生生打住了。

“封七可没那么简单,你少和他杠上。”

一道略微年轻的声音接道:“可是四公子,他最近实在太嚣张了,假传公主的意思不让我们见…”

“不见就不见,你以为我们还会在锦绣宫待多久?公主及笄之日,我们这些男宠都得遣走。”

“难道,封七是想留下来,所以拼命讨好公主?”由于惊讶,那道年轻的嗓音有些发尖。

另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不可能,他比我们谁都想要离开这地方。你是来得晚不知道,封七刚到锦绣宫的时候,死活不从,差点亲手把眼珠子剜了出来。后来被公主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关了十天,出来就像变了个人,公主要他哭就哭,公主要他笑就笑,演的比真的还真,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都看不透。”

或许是夜里的风太凉,吹得沈柯只觉心口发寒。

她有些恍神地往回走,穿过院门,瞧见江封屋子的门还开着径自走了进去。

屋里很干净,整洁得就像它的主人。

沈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忽然被搁在梳妆台上的一件东西吸住了目光,迈步走了过去。

大概是江封今天没来得及拾整,台子上放着不少零零散散的的东西。而吸引沈柯目光的,那块玉佩,就混在里面,随意地被丢在台上,跟它旁边的几把梳子没啥区别。

“公主?”

沈柯应声转过身去,清楚瞧见了江封眼底的惊讶,还有那丝一闪而过的慌乱。

“公主,您怎么到沉香阁来了?就你自己一个人?”江封转瞬就收拾好了情绪,不紧不慢地步到她面前。

沈柯干笑了两声:“江封,我本来找你有点事的,现在突然又忘了。哦,我记起来了,我是来问你,上次你帮了我想要我答应什么。”

江封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水亮的桃花眼光彩有些黯淡。

仿佛害怕屋里安静下去,沈柯嘴里不停地说:“对了,明天你别安排事情,早上到我房里找我,我有事让你去办。”

“公主…”

沈柯不露痕迹地避开了他伸出的手,侧身往门外一瞅:“小寇子来了,我也该回了,你早点睡。”擦身走过他,却又在踏出房门时顿住了脚步,默了十几秒钟,才又说:“江封,你不用勉强自己,我和长乐不一样。”

讲完这一句,沈柯猛的冲出去,拽上门口一脸茫然的小寇子就往回跑。

当里个当~我凭什么要伤心?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关我P事!那家伙跟长乐半斤八两天下绝配,我掺和个什么…反正他就快如愿以偿的出去了,也算姐姐我日行一善,积点阴德早点穿回去,哈哈哈~~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吵什么吵,眼睛进沙子了…”

尽欢坐在长榻上等到有些心急时,终于看见沈柯出现在门口,他蹿下地跑了过去。

“怎么还没睡?”沈柯的喉咙发涩,说完咳嗽了几声。尽欢只是拉着她的手,仰头静静地望着她。

沈柯对望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胸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小欢,”她认真地问道:“你想要留下来吗?”

尽欢重重点头,毫不犹豫的。

沈柯揉揉他的发顶,由衷地高兴:“你愿意的就好。”

其实吧,沈柯现在觉得自己反应太激烈了。退一步来说,如果江封真喜欢长乐,那她穿越来长乐没了,算不算拆散了他们一对有情人?那就是自己造的孽。现在多好,知道江封不喜欢长乐,一切反而简单了——江封不用再被困在锦绣宫,自己擅自借用了长乐的身体帮她把府里那些人安排妥当,也算替长乐还了世上的债。

虽然心头有小拇指尖尖那么一点点的失落,不过比起知道不必再担负着江封对长乐的感情,这份心情还是轻松的。

或者,是该轻松的。

沈柯长舒口气,转身叫来小寇子吩咐道:“明天送走江封后,你把余下那十一位公子都叫来吧。”顿了一顿,小心地试探他:“小寇子,府里的私房钱多吗?”

“公主怎么想起问这个?”小寇子不解。

“我怕别人问我要青春损失费,我给不出丢人。”

小寇子眨巴眨巴眼睛没太听懂,只得捡明白的回答:“皇上皇后经常有赏赐,加上每个月的月俸,有不少银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