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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青回头笑道:“不用了,小柯。”

沈柯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你就留下吧,师父,不然我一晚上都别想睡着了。”做徒弟的躺床上呼呼大睡,师父反而露宿街头,她沈柯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事。

云海青闻言,笑容里更温暖了几分,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心驰神移。沈柯生生看傻了眼。这个小徒弟对他真心的好,云海青怎会察觉不到?体温从相握的手心传递过来,这种感觉,他已经几乎快要忘记了…云海青不由自主地应下:“好,我坐会儿,你睡床上。”

沈柯坚持:“不,师父睡床。我再去要床被子。”说完也不管他答不答应,一股风跑出了门,没多久裹着一床被子凯旋而归。

被子缠着腿不方便迈步,沈柯就一蹦一跳到他的面前,仰着头笑盈盈地道:“师父晚安。”

云海青微愣,随后学着她回了一声:“晚安。”

也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因为云海青在身边就安心,沈柯脑袋一粘桌面,就睡得雷都打不动了。

云海青躺在床上,片刻后睁开眼睛坐起,下床走到沈柯身旁。他望着蜷成一团睡得可香的那人,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眼梢流露出的怜惜微笑,弯腰轻轻将她横抱了起来。沈柯似乎有所察觉,身体在他怀里轻微扭动了几下,然后把脸紧靠在他的颈窝继续和周公约会去了。

云海青等她睡稳了才继续迈步。沈柯绵软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项,些微有点发痒。云海青微微侧头,下一瞬沈柯就又贴了过去,在睡梦里本能地追随着他的气息。

云海青莞尔一笑,俯身要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沈柯忽然咂着嘴巴笑了两声,嘴里含糊不清地呓语:“小欢,你太瘦,要多、多吃点…嘿嘿,师父,红烧肉、肉好香的…香的…”

动作堪堪停在半空。

云海青垂眸,细细打量她面色酡红的无邪睡颜,心头不由得生出一丝动摇。

如果小柯醒来后发现尽欢不在了,她会很伤心吧?

只是略微想象了一下沈柯双眼通红的悲伤模样,云海青的眉心就蹙了起。这个从来笑得阳光灿烂的小徒弟,他不想看到她脸上出现那种表情。

云海青垂手放下沈柯,再为她细心掖好被子,临出房间设下了一个不让外人打扰的结界。穿过夜深静寂的长廊,他推开了九道和尽欢的房门。

屋内被五花大绑着丢在床上的尽欢恍有所觉,艰难地偏头,大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眸光里掩饰不住的紧张和害怕。

云海青轻轻一指,绑在他身上的绳索自己松开了,而后默然转身往外走。尽欢回头看了眼身侧四肢摊成‘大’字呼呼酣睡的九道,咬住下唇翻身下床,小脑袋埋着远远跟在云海青的身后。

脑子里一团乱糟糟,他根本无从思考云海青会带他去何处。等到前方的素色衣摆忽然停下,尽欢也立马停住脚步,目光牢牢盯着自己脚尖,紧张的呼吸都困难。

云海青转过身面对着他,声音一如往常的平和,“你能一眼认出重生后的小柯,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她的行踪,甚至能看出我灵线法力最薄弱的地方将它切断。”

尽欢肩膀瑟瑟发抖,“你怎么知道,是我弄断灵线的…”

“若如你所言,真是舜华抓走小柯,他必定想方设法引我去魔界救人,又怎会多此一举毁掉灵线,让我无处可寻。”

尽欢缩着脖子后退了几步,声音低如蚊鸣,“我没想要害公主。”眼泪忍不住溢出眼眶,一颗颗断线珠子般坠在地上。

“我明白。”云海青走到他跟前,探手摸上他的头顶,柔声道:“你是想要带她走,我说的对吗,天棱镜?”

尽欢浑身剧烈一震,惊诧地忘了哭,抬头痴痴与他对望了许久:“你、你怎么知道…”

“除了天棱镜,这人界还有谁能轻易找出我灵线的弱点。况且,”云海青平摊开手掌,一只通体发光的小纸鹤慢慢出现在他掌心,挥动了两下小翅膀,仰起头似乎在和他说话。

尽欢也听见了话里的内容,脸上血色渐渐褪尽。

云海青修长的指轻点了一下纸鹤的翅膀,纸鹤振翅飞入沉沉的夜空,划出一条美丽的萤光。

“尽欢,我让阎王查了生死薄,上面没有你的名字。”

尽欢身体开始遏止不住地哆嗦,没再吭半个声。

“明净山里突然出现的那股强大灵力,是你的真身吗?”

“…”尽欢瞳仁一阵紧缩,身体绷得笔直。

察觉到他在抗拒自己,云海青按住他消瘦的肩膀:“尽欢,小柯想找到零点回到她的故乡,她需要你的帮助。”

尽欢几乎咬破了嘴唇,老半天,松开回道:“我忘记那天发生了什么。等我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变成现在这副摸样了。”

“没事。”云海青安抚地拍拍他,“我会尽力帮你找回真身。”

尽欢愣了一愣,声音低低地说:“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不、不用麻烦你了…”

云如此乖巧的孩子,每每面对他时,却总是胆战心惊的样子,云海青怎会丝毫察觉不到。于是他继续问道:“尽欢,你执意要带走小柯,是因为我吗?”

尽欢闻言肩膀一抖,怯生生地往后瑟缩了一下,没有回答。

“为什么,尽欢?”

沉默了良久,尽欢深吸一口气,壮起胆子道:“我脑子里唯一还隐约记得的,是抽走我真身的那人散发的灵气,和你的有一些相似…”

晨曦透过窗纸洒进屋内,慢慢地爬到沈柯的眼皮上。微亮的光射进沉睡的海底,将漂浮在梦海的沈柯拉了出来。

“啊~~”睡得饱饱的她探出手臂,无比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又躺了几分钟,木木的脑子这才开机启动。

昨晚好像谁来了?哦,对了,师父!是师父来了!

沈柯惊喜地蹦了起来,突然愣住。

我怎么睡到床上了?师父他呢?沈柯仓惶地四处张望,看见屏风后隐约有个人影在动。沈柯裹着被子下床,走到屏风前清咳了一声,问:“师父,是你吗?”

“进来吧,小柯。”

云海青独有的温润嗓音柔柔地响起。

沈柯一听,脑海里倏地闪过瑾华山后那池雾气蔼蔼的温泉,那天云海青在她面前破水而出的瞬间,湿湿的墨发贴着光洁的皮肤,宛如天神一般修长完美的身躯…沈柯的脸刷得红透了。

湿身什么的,太刺激了!鼻腔内一阵发烫,为了不让自己出糗,沈柯连忙退开两步:“师父你先洗吧,我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哈哈哈。”干笑着就要出门。

“你换了衣服再去。”云海青从屏风后踏了出来,身上衣物穿得整整齐齐的,唯有散下的长发还带着沐浴后的濡湿感。

“这个给你。”拿起一个布包袱递给沈柯。

沈柯疑惑地接过,打开包袱一瞧,诧异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师父,这衣服是…”

“为师替你选的,希望你会喜欢。”

“喜欢!我很喜欢!”沈柯死死抱住那件淡紫色的衣衫,如获至宝一般,“谢谢师父。”

云海青道:“我让小二为你准备了浴水。”话刚说完,店小二拎着两大桶热水进了屋,倒进了屏风后的大浴桶里。

“师父没在屋里洗?”沈柯望着方才还空空的浴桶问。

“没有。附近有一处清泉。”

“我下次也陪师父去。”沈柯的‘缠’功全面启动。

“泉水太凉,为师怕你身体受不住。”

“不会的,我以前还参加过学校的冬泳,得了第三名呢。”很是骄傲的口吻。

“哦,那一共有几个人参加呀?”一把清亮的嗓音自身后促狭地问道。

沈柯回头瞪了一眼突然冒出来的九道,冲他做了个鬼脸后迅速转回头,面对云海青声音弱了下去:“就三个…”

“哈哈哈。”九道戳破了她的囧事,在门口笑得快直不起腰,却在下一瞬被云海青一个眼神扫来,连忙噤了声。

云海青回视着沈柯,目光里没有丝毫嘲笑的意思,柔声道:“好,师父下次带你去。”

沈柯愕然抬眼,直望着对面那张俊秀无双的脸庞,心潮澎湃,如要撞破她的胸腔。

她从小到大,连最最要好的朋友、包括那个交往了四年的混蛋秦朗,都不止一次拿她摆满杯具的人生当做笑料。唯有这个人,从未那样过。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旦快乐\(^o^)/~猜出了尽欢身份的筒子,都能得到席子香吻一枚~来领哦╭(╯3╰)╮

杯具四八回

沈柯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感谢的话,可她从心底不想要云海青现在离开。多待一会儿,让师父多待一会儿就好。脑子里不停回响着这个声音。她看了云海青一眼,蓦然发现他的长发披散着没有绾起,激动地脱口而出:“师父,我帮你梳头吧。”

云海青笑了一笑:“不用了小柯。”

“用的,用的。做徒弟的理应伺候师父起居。”沈柯扑闪扑闪着大眼睛,嘴一撇委屈地道,“除非师父嫌弃我笨手笨脚的。”

云海青略微蹙眉:“这倒没有。”

“那师父就是答应了!”沈柯欢天喜地地放下手里的衣服跑到云海青身旁,不由分说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在椅上,自己绕到他身后,举着梳子煞有介事地捣腾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云海青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他坐直身子,透过铜镜瞧着身后那人甜甜的笑颜,左颊还有一个小小梨涡若隐若现。

面对着镜中的这个笑容,心头一股细细的暖流缓缓淌过,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

黑亮的长发若瀑散落在背后,发丝带着清雅的淡香,是云海青身上的味道。沈柯闻得心驰神荡,觉得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整个手腕都在细微的发抖,本来就顺滑的发丝就更难捏得住。所以绾了好久,她才勉强扭出一个发髻,取来桌上的白玉簪小心翼翼地插.入发间,再看了好几眼,终于满意道:“好了,师父。”

“麻烦小柯了。”

“一点不麻烦。师父觉得怎样?”沈柯望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怀惴惴地问云海青道。要知道她没穿越以前也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每到夏天最喜欢买各式各样的簪子,然后变着花样的自己弄。对于绾发这点,她还是很有自信的。但是今天一碰上为云海青梳,她就老是觉得自己手艺不够好。

云海青在镜中看了一眼,勾唇笑道:“比为师弄的好很多。”

心中巨石落地,沈柯无比欣喜地接道:“那我以后天天都帮师父梳。”

云海青一怔,抬手摸上她因为兴奋而神采焕发的脸,看向她的眸光柔如春水:“小柯,你是个好姑娘,为师会让你如愿以偿穿回去的。”

笑容顿时凝在了脸上。

沈柯呆站在原地,久久没动,望着他的目光激烈闪烁。

“怎么了,小柯?”云海青不解地问。

沈柯强吸了一口气,挤出个笑脸说:“没、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云海青莞尔一笑,没再说话。

被他这样专注的看着,沈柯一阵憋闷,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凝滞,仓惶想起说:“师父,我去洗澡换身衣服。”

“好,为师在楼下大堂等你。”

“嗯,谢谢师父。”

云海青转身出了房间。

衣衫随着他行走的动作,优雅轻微地摆动。白衣墨发,风姿卓然。

沈柯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胸口被堆积起的情绪堵得发胀。就在刚才,她连问起‘我穿回去后,是不是就不能再见到师父了’这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沈柯的低落心情在穿上云海青送她的那件衣裳后,重新一路扶摇直上。沈柯穿戴好,站在镜子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又看。镜中的少女容貌本就秀丽,现在被这件淡紫色的衣服一衬,愈发显得明眸皓齿,清秀动人。

如果能像学校和家里一样,我想来就来,想回就回,那该多么完美。沈柯忍不住叹息着想,这样既能见到老爸老妈,又能不和师父分开。若是真的,我宁愿再杯具八辈子也无所谓。

“干什么呢?半天都不出来。”门外一把明显不耐的声音响起,催促道,“你窝在屋里孵小鸡呢?还是自知长得丑不敢出来见人?”

“呸!”沈柯哗啦把门掀开,怒瞪着优哉游哉站在门口的那人,“你才长得丑呢,狐狸精!”

九道眯着细长的眼睛,阴沉沉一笑:“总好过你,狗尾巴草。”

“不准再提那四个字!”

“我偏要提。狗-尾-巴-草!”

沈柯脸黑得像锅底,咬牙切齿:“下次,我一定咬的你一辈子只能四肢在地上跑。”

“你就等着吧。”九道微微抬起漂亮的下巴,倨傲地道:“只怕你等到头发都白了,也没机会。老子幻成人形后,除了我自愿,是不可能再变回去的。你有本事,就来咬呀~哈哈哈。”

在这阵让沈柯气得发抖的笑声里,尽欢忽然出现在了楼梯口。“公主。”他急步冲过来抱住她的大腿,昂起小脸痴痴地看她:“公主,你今天真好看。”

沈柯闻言心头一喜,总算是挽回了些面子。她垂手揉揉尽欢的发顶,夸奖地说:“还是小欢最可爱。不像有的家伙,哼!”变成了人形也不会讲人话。

尽欢喜滋滋地用脸颊摩挲着她的手背,下一瞬,后颈的衣服被人猛地用力一扯,脚下登时不稳地踉跄后退。

“走吧,你的公主要去喂人喝‘药’了。”九道拖着哭丧起脸的尽欢大步下了楼。

沈柯被他提醒才记起,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想到昨晚和江封之间发生的事,那个带着血腥味的亲吻,强势到嘴唇都麻痹的感觉…沈柯的脸象发烧了一样,血涌了上来。

她磨蹭了一会儿,走到江封房间门外,却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

她说不清自己现在对江封是什么感情。说原谅他吧,总是看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恨不得踹他两脚戳他两刀出出气;说恨死他吧,一想到他面色如纸气若游丝的样子,心底很深很深的某个地方会莫名地抽痛。或许现在,她对江封已经谈不上情谊,只是因为那句‘我还你一命’,让她的恨意淡去了一些。毕竟两人都算死过一次,像玩人生模拟游戏,这一盘GAME OVER,下一盘遇上就成路人了。

摸了摸搁在衣襟暗兜里的欠条,沈柯忽然之间觉得很没意思。就如师父说的,她终归是要穿越回去的,对这个时空而言,她只是过客。不是长乐,却替她承受了来自江封的报复。江封欠她的,长乐又欠江封的,她擅自占用长乐的身体,算不算是欠了长乐的?兜来转去真是一笔糊涂账。

沈柯突然想起那一句话:谁认真,谁就输了。搁在这里倒真合适。

收起思绪,沈柯抬手叩门。屋里没人应声。她狐疑地再敲了几下,喊道:“江封,是我。”还是没有人回应,手上略微用力,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一下推开了。

进屋一抬眼,望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房间,沈柯顿时愣了几秒。难道江封走了?不可能,在心里连连摇头。他的毒还没解完,才不会傻的走呢。难道是被那群人抓了?也不可能啊。臭狐狸不给力还有师父在呢,谁有那本事把个大活人悄悄扛走。

就在沈柯决定COS一把金田一,趴在地上伸手去摸床下是不是有密道时,背后一道悦耳的嗓音悠悠传来:

“你在找什么?”

“废话,当然是…”声音霍然顿住。沈柯猛地意识到这把声音有点耳熟,她讪讪地转回头去,直对上好整以暇立在门口的江封的视线。

江封换了身湖蓝色的衣袍,愈发显得俊美挺拔,逆着光半倚在门上,脸上的五官明暗不清,独独那双桃花眼熠熠发亮,晶莹透澈。

沈柯把那个‘找你’咽回了肚子里,蛋定地站起身,蛋定地拍拍尘土,然后蛋定地说:“当然是在找东西了。”

“哦,你掉什么了?”

“耳环。”

“如果我没记错,你一直女扮男装。”

“…” 作者,我有点后悔心软救他了。(作者:小蝌蚪,你不是心软,你是贪心。)

“唉,既然你发问了,我告诉大发慈悲的你吧。”沈柯故作神秘地冲他招招手,小小声说:“我是在练武功。”

江封嘴角噙着笑:“你这招式倒是罕见。”

沈柯真怕他再追问下去出丑,连忙接口道:“对,你刚才去哪儿了?我该喂你喝血了。”

“随便出去走了一走。”江封面不改色地回道,目光在她身上的那件新衣裳上扫了一眼,将手里捏着的一个小包袱不露痕迹地藏在了身后。

沈柯装作没看见,也懒得多问,只说:“我去借刀子。”

“不用那么麻烦。”江封欺身压上去,把沈柯整个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笑得眉眼间无限风情,柔柔地说:“我怎么舍得眼睁睁看你,割腕放血呢。”

沈柯听得毛骨悚然,双手推拒着他压过来的胸膛:“江、江封,你要干什么…?”

眼眸微眯:“你说呢?”

“不要!啊——!”

一声突然爆发的凄厉尖叫,震飞了方圆五里的小鸟,震掉了楼下大堂所有人手里的馒头。众人齐唰唰地调头往声音传来的房间望去,乱哄哄地议论起来。

“杀人现场?”

“叫得听起来不像。”

“强BAO现场?”

“现在河蟹社会,作者没那个胆子写。”

余音犹在,云海青霍然站起身,被一旁的九道眼明手快地拉住:“他不会把她怎样的。”

“你如何知道?”

九道丢了一粒花生悠哉地嚼着,由于含了东西嘴里有些吐字不清:“这你不就如我懂了吧。拿凡人的话来说,他们俩不是冤家不聚头。闹得越厉害,感情越深。”

云海青的眉心紧皱起。

另一边,江封从沈柯身上满足地抬起头,伸出舌头无比情.色地慢慢舔去嘴角留下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