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奕看着司徒尚,一字一句的说:“若我是你,也会让她去,但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吴郡”

“没有你引兵,不是还有司徒堂?”

李炫奕的目光看向从远处走来的司徒堂,含笑道:“司徒六郎久违了。”

“世子殿下千里驰援,吴郡上下感激不尽。”司徒堂拱手说道。

“不必,我是来看她的,只是带得人多了一点!”

李炫奕同司徒堂目光一碰既分,李炫奕正要转身上马,听到了俘虏中间有一人高喊,“饶命,饶命,这是…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我有证据…我证据。”

李炫奕停住了脚步,司徒尚皱了皱眉头,看着李炫奕道:“带他过来!”

那人被带到了他们面前,李炫奕没等司徒尚发问,在他低头向怀里掏东西之时,李炫奕冷笑一声,亮剑一挥,那人人头落地,鲜血飞溅并在地上留下一道笔直的血痕。

司徒堂在李炫奕抽剑的时候,同样拔剑,但他还是晚了李炫奕一步,司徒堂厉声责问:“你这是杀人灭口!”

围在一旁的人纷纷抽剑,李炫奕身后的羽林军一样拔剑相向。李炫奕手中的剑尖碰触地面,血槽中的血珠滴到地上,在两方对峙紧张的氛围之下,在场的人还仿佛能听到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宝剑寒芒闪烁,不再沾染任何的鲜血。李炫奕看着司徒尚,“九郎以为如何?”

司徒尚高远的眸子闪过一抹的锋芒,道:“他蠢,他该死。”

“不愧是司徒九郎!”

李炫奕将空干了血的宝剑收回剑鞘,“没有选择就不需要再选择!”

司徒尚沉默了一会,哑然失笑:“陛下是在掩耳盗铃,丹阳真人的檄文已经广为人知。”

“陛下说丹阳真人有帝师之才,她是有封地的怀柔县主!陛下会反思,但鱼死网破,大夏内乱,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李炫奕说完此话,背对着司徒尚,看着身后的羽林军,“收了,都收了,大夏帝国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喏。”

羽林军整齐化一的收剑,李炫奕在离去前,回头望月般的看向司徒尚,玩味的笑容挂在李炫奕唇边,“司徒九郎,我相信你!”

司徒尚盯了他离去的方向好半晌,他是去寻萧琳了,从始至终他只为了萧琳。

“九弟,这些俘虏怎么办?是不是还得…;”司徒堂的问话让司徒尚收回了目光,司徒尚唇边有了一抹苦笑:“他不是说过没有选择就不需要再选择,秦王世子不愿意看到大夏内乱,莫非士族就想?士族即便有复仇的接口,内乱的罪名压在士族身上的话,士族必然会遗臭万年。”

如今士族实力不足以兵不血刃的解决孝穆皇帝,司徒尚只能选择争取更多的好处,让孝穆皇帝不得不退一步,如此士族才有可能中兴。

司徒堂眸光深邃,同样将宝剑收好,“我知道了。”

“六哥!”司徒尚唤住了他,愧疚的看着他,“还是我”

司徒堂洒然一笑,轻声说:“有九弟这句话,足以,咱们是亲兄弟,不分彼此。”

司徒六郎坑杀万于俘虏的事情传遍吴郡,司徒族长动怒,当众对司徒堂行家法族规,司徒堂挨了一百鞭子,他后背之上无一处完好肌肤。司徒尚在受罚的司徒堂身前守了一夜,听了一夜他叫萧如云的名字。

清晨,司徒尚走出房门,跪在祖父面前,“孙儿恳请祖父去萧家提亲,为六哥聘萧氏如云为妻。”

“九郎。”老司徒最疼得便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司徒尚,他固执过,坚持反对过司徒尚钟情于萧琳,但此时他却不忍心司徒尚形单影只,“九郎不像我,可蚀骨之痛…我不想你尝试。”

司徒尚抬头看着自己的祖父:“萧氏如云无论如何都必须尽快的嫁过来,我一是不忍六哥伤心,二是她怕六哥。六哥将来要做得事情…我担心耽搁下去,她永远无法了解到六哥的一片真心,他们会因为表象和彼此的误会渐行渐远。”

“至于我同阿琳。”司徒尚抿了抿嘴唇,眼里闪过信任骄傲,“阿琳不像她,我们之间还有时间,她懂我,知我。而司徒家族族规,我能为阿琳破例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如果不成呢?”

“我会修缘,直到足以娶到她。”

老司徒抬手指了指司徒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六郎这样,萧家怕是不肯。”

“萧家太夫人是聪明人,没什么不肯的。六哥是长房嫡子,同萧氏如云般配。况且萧氏如云…六哥抱过她。萧家一直想要同王家并列,我成全,萧家想要郎君为太子太傅,我成全,萧家想要南边的生意,我成全。只要萧如云肯嫁过来,萧家的任何条件都可答应。“老司徒张了张嘴,叹道:“你可真舍得。”

“为了六哥,这些不算什么。”司徒尚冷静的回道,“真的不算什么。”

当李炫奕赶到了渭水河畔,看到得是苍凉,地上沟沟坎坎,以及分不清敌我的断肢残骸。

李炫奕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捏紧,他对萧琳的信心一瞬间被眼前的惨景击碎,他脸色煞白:“毛绒团子…毛绒团子…你在哪?”

第一百一十八章 相见

李炫奕的理智被眼前的惨况击碎,他翻身下马,此时的他哪里还有秦王世子的气势,哪里还有同司徒九郎对峙不落下风的风度,更没有威逼司徒尚解决俘虏的镇定冷酷。

“殿下, 世子殿下。”

李四紧紧的跟在李炫奕身后,眼看着他发疯一般四处寻找萧家女郎,听着他闷得人心疼的呼唤:“萧琳…萧琳”

李四让跟过来的羽林军四散寻找萧琳的踪迹,半个多时辰,李炫奕搜遍了渭水上游也没有找到萧琳,他的喉咙已经嘶喊得沙哑,他双目赤红,“来晚了?萧琳!”

李炫奕并非一无所获,从保护萧琳,陪着萧琳挖沟渠引海水倒灌的人口中,知晓他们遇见了海盗,他们只不知萧琳流落何方。

“傻蛋,我真是大傻蛋!”

李炫奕后悔方才没有多打司徒尚几拳,他的拳头狠狠的砸着树干,凹凸不平的树皮划破了他的皮肤,一个个血痕落在树干上。

“知道自己是傻蛋,还不算无药可救。”

李炫奕听到不远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目不转睛的看去,一清丽的少女站在一处艾草旁边,笑盈盈的说道:“傻蛋!”

李炫奕先揉了揉眼睛,手上的血蹭到了眼睑上,“李四…本世子…我有没有看错?”

“殿下,是萧家女郎,她没事。”李四也不由得喜极而泣,不管萧琳是怎么躲开了海盗,她是平安无恙的,李四曾经担心若是找不到萧琳,世子殿下会怎么办?

萧琳看着由远及近跑过来的李炫奕,唇边的笑容越发的耀眼,喃喃的说道:“傻蛋。”

李炫奕在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怔怔的看着萧琳,她瘦了,除了眸子依然是晶亮坚韧之外,下颚处的婴儿肥没了,下颚尖尖的,巴掌大的小脸上苍白透着倦怠。

她身上的浅绿衣裙因被雨水浇过褶皱不平,她的头发也是披散着,原本最是卷翘的发丝却沿着她身体曲线贴合着,只是发梢不服气般的翘起。

“毛绒团子”李炫奕眼里闪过心疼,亦有几分的难受,萧琳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他声音呜咽沙哑:“毛绒团子,好丑,你变丑了。”

李炫奕伸出的手臂搭放在萧琳肩膀,眼眸里方才焦急的赤红并未完全的消失,李炫奕却乐得嘴角翘起,“是不是想我的原因?毛绒团子,本世子也是想你的。”

“傻蛋。”

萧琳的胳膊肘顶到李炫奕的胸口,嗔道:“哪个傻蛋会想你?”

“毛绒”李炫奕想要反驳,却看见萧琳身体像是面条一样柔软,他连忙抱住萧琳,“你怎么了?”

他的手放在了萧琳的额头,炙热的温度让他心惊肉跳,怀里人儿漂亮的眼眸合着,她的眼睫无精打采的垂下,喃喃的说道:“难受…好难受。”

李炫奕直接坐在了地上,让萧琳在自己怀里趴得更舒服,此时一直跟在萧琳身后的瑛姑领着一众道姑道士走上来,瑛姑道:“秦王世子殿下,请将女郎交给奴婢。”

“不行,她病着。”李炫奕才不会轻易松手,喝道:“羽林军听令,隔开他们。”

“喏。”

羽林军上前挡住了过来道士道姑,他们彼此的脸色不太好看,明显世子殿下是抢人嘛。“道长,请退后。”

“丹阳真人有命,让贫道等保护女郎,世子殿下”领头的道士眼看着李炫奕手安抚般的抚摸萧琳的脸颊,他那般的心疼,那般的专注,道士也不是不懂得男女之情,说道:“贫道等护着女郎避开海盗,殿下,女郎病着需要用药驱寒。”

箫菀不会把萧琳的安全交给任何人,哪怕是司徒尚也得不到箫菀完全的信任。为了萧琳的将来,箫菀没有阻止萧琳去引海水倒灌,但同样的她调动了吴郡的三清道观分坛的道士,命他们保护萧琳。

遇见海盗游勇的时候,是他们带着萧琳拼杀出来。这些道士看似神仙人物,但防身术绝对是一等一的,他们又熟悉吴郡的地形,因此萧琳没有受太多的苦。

她会病倒,一是下雨受了一些凉,二是她耗费心力太多,身体支撑不住,在见到她信任的李炫奕的时候,她才会说难受,并且昏厥失去知觉。

“少跟本世子废话,你去熬药。”

李炫奕是如何都不会将萧琳交给别人,一是舍不得,二是这么难得好机会,他如果不抓住了,就真成了傻蛋了!高声吩咐面容无奈的道士:“你给丹阳真人送一封平安的信息,她一切都好,本世子亲自护送萧琳回吴郡萧家,请丹阳真人不用担心。”

“世子殿下,女郎还…病着”

瑛姑看着李炫奕将萧琳背在后背上,阻止道:“是不是先将女郎送回萧家?”

“本世子不会耽搁她的病情,有随军的铃医,本世子不信你们这些牛鼻子道士不懂得玄黄之术,快去煎药,治好了她,本世子有赏。”

李炫奕背着萧琳向前走,三清道观的道士们鼻子快气歪了,谁稀罕你赏赐啊?不管他们心里如何郁闷,他们也得去熬药,丹阳真人和萧居士都指派了人保护萧琳,萧居士既是能推断出下雨,怎么会不给萧琳准备驱寒的药物?

瑛姑他们身上带着很多的药材,也知晓萧琳只是略感风寒。因着急护送萧琳回萧家,萧琳同他们一处时是坚强的,所以瑛姑只给萧琳用了几颗现成的丹药。

让秦王世子这么一搅和,他们再多的不忿也只能给萧琳先熬汤药去。

“李四,找个看得过眼儿的地方安营。”

“喏。”

李炫奕咧着嘴角背着萧琳爬上了一旁凸出的大石头,他随意的坐下,让萧琳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腿,盯着萧琳笑得得灿烂,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萧琳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热了,毛绒团子可真是柔弱,一场雨就能让你这样,以后…以后得事儿,交给我!”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李炫奕自说自话的决定了很多的事儿,说得太累了,李炫奕手臂支着身体,看着远处被海水冲过的土地,虽是略微显得苍凉,但他却看到了苍凉之下的生机。

这场兵祸毁了吴郡的宁静,但也激起了吴郡士族的血性,李炫奕听说了很多士族子弟拿刀力战外敌的事迹。

吴郡的财富在兵灾之前尽数转移,除了了东边之外吴郡士族并未有多少的损伤,他们更团结,更热血,也更为同仇敌忾。

司徒尚若是能用好了这股力量,京城的孝穆皇帝又该头疼了。李炫奕叹了一口气:“我想司徒九郎会进京的,皇伯父是自讨苦吃。”

“你这么确定?”

萧琳慢慢的睁眼,她醒了就听见李炫奕这句话,看着他近在咫尺,萧琳一下子起身,“我怎么会同你这个傻蛋在一起?瑛姑”

李炫奕身手拽住萧琳的胳膊,“别乱动,小心跌下去。”

萧琳这才发现自己同李炫奕在一块仅仅能容下两个人的大石头上,萧琳甩开李炫奕,“我要下去。”

李炫奕扯掉肩头的斗篷,亲自盖在萧琳身上,容不得她的拒绝,握住萧琳的手臂,“你身体还没复原,歇上几日再说。你若是全须全好的回到吴郡,会被那些敬仰你的人烦死的,还不如同我一处清净。”

“怎么知道我会被烦死?”萧琳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众星捧月?”

“你喜欢吗?”

“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假话。”

“哼。”萧琳移开了目光,同样看着被海水冲洗过的土地,萧琳从怀里掏出一块羊皮纸,喃喃自语的计算着,李炫奕靠近她,身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手心被她的眼睫划过,痒痒的,却很舒服。

“毛绒团子安心养病,别再操心那些事儿了,我不嫌弃你嫁妆少。”

李炫奕是知晓土地置换的事的,轻利重大义,天算惊人的萧琳早已经名扬天下。她又有那么个具有帝王之师才华的母亲,李炫奕很高兴,同样也有隐忧忧愁。

想让丹阳真人同意他们的婚事怕是不容易,想做让天下认可秦王世子可配得起萧琳也不容易,想打败情敌司徒尚更不容易,最后…萧琳扬名之后得有多少的爱慕者?

所以,李炫奕格外珍惜同萧琳相处的时间,他不能在吴郡停留很久,当然萧琳也不会永远在吴郡,他们总会在京城相见。

可如今司徒尚忙着重建吴郡,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萧琳拽下李炫奕的手腕,气鼓鼓的说:“我嫁妆得多少同你没关系!”

李炫奕不跟她吵,问道:“你想要做什么?其实毛绒团子心里还是舍不得那些置换后的土地的吧。”

“是舍不得。”萧琳点头承认,她可以提出置换土地,但没过就那么看着土地荒芜下去,既然被海水冲了一次,趁着还没重建,萧琳思考是不是再引渭水倒灌?

“我在一本书上看过如何改良土地,若是在这里修成长堤引水,也许可以改良土质,虽是比不上原先土地肥沃,但也不会连年的欠收。”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问情

如果萧琳说为了吴郡的百姓那么做,李炫奕反而不以为然,他认真的看了一眼萧琳手中的羊皮地图,又看了看眼前的景色,摇头诚实的道:“我不懂。”

“料想你也不会懂,没事多读点书!”萧琳摆出一副长辈模样的说教李炫奕,“也省得你此时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

李炫奕瞪了萧琳一眼,随后突然靠近她,“毛绒团子陪我一起苦读怎样?跟你一处,再枯燥的书我都能看得进去。”

萧琳看着近在咫尺没脸没皮的李炫奕,鼓足了两腮,“不要,我是不会同傻蛋在一起读书的。”

“殿下,汤药煎好了。”

李四当做没听见,低头高高的捧着汤碗。从这一点上看,世子同王爷真真不像父子,世子不会错过任何的机会,没有机会也会厚着脸皮靠上去,而王爷从来不敢这么做。

“放手,我下去喝药。”

萧琳打算跃下石头的动作,再次被李炫奕阻止,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萧琳的手臂,萧琳挣脱不开,用脚踢了他一下,道:“放开。”

李炫奕伸出空着的手,从李四手中接过汤碗,李四很有眼色的退下,他还得去安抚被世子殿下得罪的道士道姑,对付萧女郎还是让世子殿下来吧。

李炫奕当着萧琳的面,将汤药放到唇边,先是闻了闻,然后浅浅的尝了一口,品了品冲淡了口中的苦味儿,李炫奕将汤药递给萧琳,“热度适合,无毒,味苦。”

但凡他们这样人用药,都会在用药之前有人先尝试,萧琳也不挣开他的手了,看着李炫奕道:“你…你经常做?”

李炫奕将汤碗放到萧琳唇边,说道:“快喝了,再过一会就味道会更苦。”

萧琳空着的手从李炫奕手中拿过汤碗,背着他,“不用你,我自己会喝。”

她看了一眼漆黑的汤药,仰头一鼓作气的喝掉,苦涩的味道让她好看的秀眉蹙紧,真是太苦了,萧琳喃喃的说:“我就没喝过这么苦得药!一定是你得罪了道长。”

李炫奕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口,他摸到得是冰凉坚硬的牛皮护手而不是往常柔软的华服。

李炫奕嗜好甜食,尤其喜欢芙蓉糖,在他身上总是会带着一包芙蓉糖,可这次他穿得是盔甲,没地方放他经常带的芙蓉糖,李炫奕轻声说:“芙蓉糖下次补给你。”

“谁要你补?”萧琳回头又瞪了李炫奕一眼,但想到他方才为自己试药,从动作看李炫奕并非是以第一次做,心里的不悦少了几分,冷冷的哼了一声,收起了羊皮图纸,“对牛弹琴。”

李炫奕笑容不改,他没有任何的失望不悦之色,反而对萧琳更是亲昵:“你是第二个让我试药的女子。”

在萧琳说话反驳之前,李炫奕快速的说:“第一个是我母妃,是我娘啦,你是最后一个好不好?毛绒团子,我保证我只给你和我娘同试药。”

“说要你这种保证?”

萧琳又急又恼,狠狠的又踹了李炫奕一脚,“我才不要你试药呢。”

李炫奕躲闪不及,躺卧在石头上,揉着被萧琳踢过的地方,不满的嘟囔着:“毛绒团子…你下脚也太黑了。”

萧琳嘴角弯起,眉眼间满是愉悦活泼之色,全然忘记了她方才用过苦药,忘记了她口中的苦涩,“你才知道啊,下次你再这么说,我还会踢你。”

李炫奕手臂支撑起脑袋,眼里含笑看着恢复精神的萧琳:“我虽不懂开渠筑堤,但是我可以帮到你,所以毛绒团子,你会欠我一分情。”

“什么?”萧琳脸上的笑容少了,“你能帮到我什么?”

“吴郡并不大,又是士族祖居之地,在吴郡的人不是士族子弟就是士族庶枝旁枝,吴郡的百姓是大夏国个州府最少的。即便有农夫耕作也多是士族之仆从。”

李炫奕眸光深邃,接着说:“你想开渠筑堤必须要人手,毛绒团子志向极大,远见卓识,料想你不会是便便的沟渠筑堤,你所好用力必定不少,吴郡也是大夏国唯一一个百姓不需要服徭役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我调动不了民力?“

“不是调动不了,是根本没有民力,你又如何调动?”

李炫奕坐起来,指了指远处的苍凉,“这次兵灾,吴郡士族的损失不小,司徒尚又想着统和士族之力入京,吴郡的士族不会想着帮你,即便司徒尚想帮忙,他也帮不上。”

萧琳咬着下嘴唇,李炫奕说得不错,此时不会有人想着修堤,只是就这么放弃吗?萧琳略有不甘心。

“我父王手里有胡族俘虏!我可以请父王将青壮的俘虏弄过来助你修堤,只要监管得当,这些俘虏翻不出天去,还不用你出任何的银子,只要管饭就成。”

“可是会不会”萧琳对驱使胡族俘虏奴隶修堤很犹豫,到不是怕他们闹事,而是中原的礼仪很少有这么想的。

“听话的修堤,他们也有性命在,若是不听话,杀了便是,父王说过同胡族蛮族不需要讲道理,拳头硬,他们才会臣服。“萧琳若有所思,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担心秦王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