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嫔和淑妃的差距就在此处,换了淑妃侍寝绝对会让孝穆皇帝更亲近她,而不是像玉嫔一样被厌弃。

也许最近杖毙的人太多,孝穆皇帝今日感觉到神情恍惚,隐约间总能听到哭声和求饶声,本就很厉害的头疼,此时此刻更为严重了,坐在龙椅上的孝穆皇帝看大臣都有了重影。

不知是不是错觉,孝穆皇帝总能感觉到司徒太尉等人对他的嘲笑和怨恨,双手紧紧握着扶手,孝穆皇帝勉强维持着镇定之色,”众卿有何事?“满朝文武,孝穆皇帝竟然找不出一个他完全信任的人!哪怕对他提拔起来的寒门代表唐大人,他也无法信任。

上大夫司徒广道:“回陛下,昨日丹阳真人重罚贪污银子的祁阳侯,在三清道观鞭挞祁阳侯,这是丹阳真人亲笔写的奏折,臣恳请陛下御览!”

司徒广可是争取了好久,才得到萧菀同意由他转交奏折。

孝穆皇帝眉头紧锁,司徒广对萧菀之心,人人皆知,今日…他转交奏折是不是意味着萧菀给改变了对司徒广的印象?

萧菀可不单单是个女人,她手里掌握着三清道统世俗的势力…这股势力若是偏向萧菀娘家萧家还好,一旦偏向司徒一族…对他来说是个大麻烦。

掂量着手中奏折的分量,孝穆皇帝看向司徒广的目光格外不同,“丹阳真人怎会让上大夫代为转呈奏折?她竟能指使朕的上大夫?”

司徒广不是听不出孝穆皇帝的试探,也不是感觉不到朝臣们对此事的关注,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诚实的说道:”回陛下,以后丹阳真人的事情就是臣的事情。“司徒太尉睨了他一眼,捏紧了手中的玉版,丢人啊。至于高兴成这副模样?萧菀可没答应还俗嫁给你!司徒太尉唇边露出一丝欣慰,四弟多年的苦恋总算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了。

孝穆皇帝心情却格外的沉重,丹阳真人是个护短的女人,看中司徒广的话。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他!

打开丹阳真人的奏折,上面罗列除了祁阳侯的罪证…孝穆皇帝眼前有些模糊,胸口闷得生疼,祁阳侯和唐霓辜负了他的信任。当初真不该将唐霓赐给祁阳侯做平妻!谁能向想到祁阳侯竟然这么没用,竟然留不下萧菀?

“朕看祁阳侯只是一时糊涂,许是下面的人所为。丹阳真人惩罚过重了。”

孝穆皇帝强忍着怒气为祁阳侯开脱。若是祁阳侯贪财,那一直扶持祁阳侯的皇帝又是什么?

司徒广道:“陛下此言差矣,祁阳侯总是看不清属下,臣以为他的过错更大,丹阳真人责罚有理。”

孝穆皇帝按了一下发胀大脑,道:“司徒太尉。”

“臣在。”

“你是为这点小事知会朕的?”孝穆皇帝没有再给司徒广辩解的余地。

“回陛下,东郡太守有奏折。那位被您下令处死的士族子弟亲人喊冤,这事可是大夏帝国千百年来,第一个士族子弟为贱民偿命的案子,臣不敢大意,特请陛下决断。”

司徒太尉给了司徒广一个闭嘴的眼色,今日可不是司徒广发挥的时候,九郎为了这件事逼得司徒族长都养老去了,司徒太尉虽然为儿子骄傲,但同时也对儿子很是忌惮。

详细的将东郡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司徒太尉道:“如今风声传入京城,传入吴郡…无论是士族,寒门,还是平民百姓对从此事多有议论,臣以为此事无法耽搁了,您必须尽快有个决断。”

孝穆皇帝道:“议论什么,大夏律例,王子犯法同庶民同罪…”

就在此时,殿门外的内侍道:“回陛下,怀柔县主请见,并且她欲为秦王世子殿下鸣冤。”

孝穆皇帝忍不住的拍着脑袋,不对劲…这不对劲…好疼…头好疼啊,“让她进来,朕倒是想听听李炫奕有何冤枉可言!如果不是李炫奕胆大妄为,朕…朕…”

他怎会像今日这般头疼难受?司徒贵妃也不至于自尽,孝穆皇帝也不会失去了钳制司徒家的筹码!

今日的困境,得从李炫奕废了太子说起,北府军意动,戍边军不宁…孝穆皇帝感觉到皇位的危机,他如何不恨李炫奕?

萧琳还敢来给李炫奕喊冤?孝穆皇帝对萧琳没有一丁点的好印象了。

司徒太尉已经同出身士族的同僚们打好招呼,他们不会阻止萧琳见孝穆皇帝,寒门唐大人虽然有心说话,但如今局势未明,陛下又是心意已决,他不敢在此时违逆脾气不好的孝穆皇帝,萧琳不过是一个小女郎,虽然聪慧,但也应该不会比丹阳真人难对付。

如果今日上殿的人是萧菀,他们会重视许多。萧琳的名声比起萧菀来差了很多的。

大殿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众人看去,影子逐渐清晰,一身穿素襦裙,脚踩木屐,绾发带簪的女子走进大殿。

木屐踩在路面上悄无声息,女郎花样的容貌,唇边两道含笑的梨涡格外显眼,黑宝石般的瞳孔黑亮沉稳,她仿佛不是走上金殿,像是在寻常地方一样自在悠然。

不说别动,但就这份沉稳镇静,萧琳已经让很多人刮目相看了,很多人有了心底涌起一个念头,能让赢得司徒九郎和秦王世子爱慕的女郎,又岂能是凡夫俗女?也许他们都忽略了在萧菀身边的萧琳!

“见过陛下,叩请陛下万安。”

萧琳规规矩矩的福身,声音极是清凉好听,又带有吴郡女子特有的柔软。

孝穆皇帝感觉昏胀的脑袋清醒了一些,对花样的少女…他忍不住有一分的善意,”起来。“”谢陛下。“

袖口摆动,袖口上绣着的暗纹变了颜色,萧琳直径的跪坐在大殿中间,衣裙下垂后,暗纹有恢复方才的素色。

看后的人彼此交换了个目光,萧琳这身衣服看似普通,但这种布料只有三绝隐士有,变化颜色的暗纹也只有顶级士族家中养的绣娘能绣出来,萧琳穿得衣裙一千金只能买买巴掌大的布料…况且就算是有钱,萧居士也不会卖给你!

孝穆皇帝不愿萧琳一进金殿就夺了所有人的注意,更不愿想起往事,本来他登基做龙袍的时候,曾经想向萧居士讨一匹布料的,可萧居士愣是没搭理他。

想到此处,孝穆皇帝对萧琳那丝似有似无的好感尽去,语气沉重且冰冷,”你见朕何事?“萧琳微微抬起眼睑,长桥浓密的眼睫再也遮不住明亮秋水般的眸子,”臣有一事请教陛下。”

“何事?”

“臣也听说了东郡士族不服且闹事的消息。”萧琳淡淡一笑,”臣请问陛下可有应对的良策?“孝穆皇帝感觉胸口火辣辣的难受,萧琳说得态度恭谨,但语气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自从他登基之后,虽偶尔也有人这么同他说话,但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名声显赫的人?

在他将士族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就连司徒太尉都不敢这样!今日孝穆皇帝竟然被一尚未及笄的女郎以这种口气询问良策…

“朕有必要说给你听?”

萧琳并没有被孝穆皇帝冰冷的轻蔑的语气吓住,更没有被他阴晦不明的脸庞吓得不会说话。

她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今日孝穆皇帝的状态…萧琳师从姑祖母,自然学得医术,此时此刻孝穆皇帝像是病弱膏肓的病人,他的气色太差了,虽是孝穆皇帝涂了脂粉做掩盖,但能瞒过别人,瞒不过大夫!

前后联想一下, 萧琳心底多了一分的失落,她本想以自己之力责问孝穆皇帝,可偏偏想帮她忙的人太多了,不仅皇帝后宫有,在朝堂上一样有想帮忙的人,萧琳无法忽视上大夫司徒广的关切目光…”陛下没有必要非说给臣听,可此事攸关大夏江山的根基和安危,容不得臣不过问。”

萧琳此时的身份既是有汤益的怀柔县主,又是士族女郎,再有丹阳真人在她身后,萧琳容不得孝穆皇帝随意处置了,你可以不中重视她,但绝不能忽视她。

萧琳跪坐直了身体,道:“臣有疑问。”

孝穆皇帝手肘撑着龙椅扶手,手掌拖着下颚,直接挑明萧琳的意图:“你今日来不是请教朕,是想责问于朕?谁给你的胆子?“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的话,孝穆皇帝也太没用了。

萧琳板着小脸,正色道:“是有人给臣胆子,那人就是大夏的开国皇帝,陛下的祖先!”

“臣一问陛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和不加罪于士族,哪一个重要?”

“臣二问陛下,大夏根基同提拔寒门,哪一个更重要?”

“臣三问陛下,大夏礼教同陛下赐婚的平妻,哪一个更重要?”

“臣四问陛下,太子殿下贪恋美色勉强士族女郎同路见不平达到相助的士族古风,哪一个更重要?”

“臣五问陛下,戍边功臣同陛下的私心,哪一个更重要?”

ps还有几问明天写。

第二百二十五章帝血

金殿上回荡着清脆的声音,在这一刻满朝重臣仿佛都成了背景板,他们身上穿着的高冠博带没有了颜色,即便坐在龙椅上的孝穆皇帝也仿佛被萧琳夺去了所有的光彩。

清理的女郎身上隐约有着暖阳般的光彩。

孝穆皇帝头越发的疼了,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有一阵阵酥麻之感,眼前重影更重,这回不仅是两个重影,重影慢慢的变成三个,四个,孝穆皇帝使劲的揉了揉眼睛,重影还是存在的。

面对萧琳的责问,孝穆皇帝嘴唇蠕动回答不出编辑的话,回想以前做过的事情,他也无法理直气壮,一切事情的开端是从唐霓开始的,也是因为唐霓…局面逐渐的失去了控制,如果他不曾用平妻侮辱士族,士族就不会团结一致,原本南北士族的矛盾挺大的,顶级士族和此等士族的矛盾一样不小。

因为他赏赐给祁阳侯平妻,士族之间的矛盾竟然被压下了,最可怕得是三清道统世俗势力有了掌控在萧菀手中,而萧菀的女儿萧琳---今日看来也需要重视起来了。

孝穆皇帝手攥紧了龙椅的扶手,眼底隐现红光,上天还会给他重视萧琳的机会吗?他感觉道生命气息的流失,难道司徒贵妃的诅咒生效了?

萧琳看到孝穆皇帝的痛苦以及苍白的脸色,他的病更重了,本来他应该很值得同情,陛下有野心,有抱负,坐在皇位上的人不希望成为傀儡一样,这一点萧琳理解,然眼下他们是敌人…甚是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萧琳接续责问:“臣六问陛下,手足之情同贪恋美色,哪一个更重要?先帝的吝太子妃入宫为嫔…陛下晚上不做噩梦么?诛杀先帝王爷。纳获罪王爷的女子入后宫,陛下可有脸面去见先帝?难道说别人的女人或者妻子就是好的?”

避开了玉嫔,萧琳也不愿意秦王受到额外的侮辱,萧琳平淡的说道;“怕不是陛下认为别人的妻子好,而是陛下不够自信!您是不是在他们身上找寻欺压兄弟的快感?在她们身上证明您是先帝最好的一个儿子?您用力必然不小,所以她们入宫没有几年就香消玉殒了。陛下,臣多问一句,乱伦违背纲常的感觉可好?”

“住嘴!”孝穆皇帝脸上彻底的挂不住了,捂着被刺痛灼伤的胸口,道:“你一个未出个的女郎在金殿上责问朕后宫之事儿…不害臊。”

“臣以为再没有比在金殿上更好的地方了。“萧琳淡淡笑着。漆黑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嘲弄,仿佛君纳臣妻,兄纳弟媳乱伦的事儿同探讨诗词一样的神圣。”陛下既然敢做,还怕人议论么?金殿之上聚集着大夏最有才学最有名望,出身最尊贵的大臣,臣代获罪的王爷们问陛下一句,以妻子赎罪可好?陛下可曾当他们为兄弟?”

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痛。孝穆皇帝此时不是脸色似淤血一般的通红,激动压迫了理智,当激动占据子了整个思维的时候,孝穆皇帝食指点着萧琳,“骚媚入骨…你这般轻浮的女郎,朕怀疑是不是你勾引的太子!男欢女爱。若是你不知羞耻的话,太子中了你的算计也不奇怪。”

“陛下,一定要用这样没品儿的话侮辱臣出气么?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萧琳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恼怒,失望的摇头:“但凡君子和马宁军都不会说出这话,当日在东宫的事情,您不知?用不用请人再给您说一遍?“”东宫长使何在?”萧琳不等孝穆皇帝发话,直接说道:“事关臣的名节。关乎秦王世子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谋害储君,请东宫长使将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

“臣复议。”司徒广跪直了身体。朗声道:“臣以为将事情弄明白为好。”

“臣复议。”

“臣赞同。”

士族出身的官员们全部表示赞同。

环顾四周,孝穆皇帝感觉到孤立无援,十几年的谋划…眼下还是士族威压皇帝…这比太子被李炫奕废了还让孝穆皇帝难过,扶着扶手,“你不要脸面,朕还要脸面,朕的太子…还要名声脸面。”

“臣以为太子殿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早就不要脸面了。”萧琳眸色清冷了许多,原先眸底的点点笑意失去踪影,“臣从不妄自菲薄,然有已经有太子妃的太子殿下,哪一点值得臣仰慕行勾引之事?”

“臣不说容貌绝美,但也绝称不上无盐女!臣不说傲骨天成,但萧家女郎岂可为妾?臣才学说不上惊天,但在吴郡亦薄有名声,能堂堂正正进入稷下学宫草堂的女子并不多见。”

萧琳眸子似要喷火一般,“即便臣跟了太子,他能给臣更多的好处么?太子殿下又有哪一点值得臣倾心抛下自尊为妾?臣连寒门之父都可不认,臣受得教养没容不得自轻自贱为妾,哪怕那人是太子,是大夏帝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萧琳的目光像是利箭一般穿透孝穆皇帝的胸膛,孝穆皇帝感觉心跳突然间没了,呼吸极为急促,耳旁嗡嗡作响,仿佛很多人在他耳畔吵闹哭喊…即便如此,孝穆皇帝还能将萧琳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臣本不想说这话的,但陛下既然不顾体统一味误解臣的清白,臣总不能忍气吞声,或是一头撞死表示清白!寻死和隐忍在臣看来是一样的没用。“萧琳站起身,平视孝穆皇帝,“有句话是子不教父之过,太子殿下养成那样的好色性情,陛下难道只会责怪臣或者弱女子?大夏帝国交给这样的病弱偏执的太子合适么?”

孝穆皇帝的脸上像是挨了一记耳光,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当面的斥责自己,喉咙腥咸,喉结滚动压下了涌到嗓子的鲜血,如果此时吐血的话,只会成就气死自己的萧琳的威名!孝穆皇帝命令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如何都不能做被小小士族女郎骂吐血的无能皇帝!

萧琳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从面色上看,萧琳知晓离他吐血不远了,筹备了这么多天,这么多的人为此事添砖加瓦,萧琳不尽要对得起自己,也要对得起帮助自己的人。

“还有一句话,臣一直不想送给陛下,可今日陛下让臣太失望了。”萧琳拢了一下袖口,“陛下想听臣说一句,有其子必有其父!”

好恶毒…司徒太尉后脊柱涌起阵阵的凉气,心有余悸的看了萧琳一眼,这样的女郎做了自己的儿媳妇可怎么办?万一做错了什么,岂不是被儿媳妇教训?可想到自己那个谪仙的儿子,司徒太尉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冤家啊。

孝穆皇帝自是被气得不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中兴之君,打压士族集中皇权堪比开国皇帝的功绩,太子是什么样子,孝穆皇帝是知道的,今日萧琳竟然在金殿上说有其子必有其父…无法保持风度了,孝穆皇帝受捂着口鼻压下喉咙里的鲜血,”你…你大胆…“再多说一个字,孝穆皇帝就会忍不住咳血。

“为君者兼听则明,可陛下却想废除皇帝和士族共天下的祖制,独揽一切权利,把士族和天下人当作刍狗奴才,先不说士族会不会臣服于陛下,亲祁阳侯唐霓等小人的您,有独揽天下的能力么?”

“士族不肖子弟是该惩罚,可您竟然弄出了皇子犯法同庶民同罪,好嘛,太子殿下调戏侮辱于我,是不是违背了律法,他被人废了命根子,是不是最有赢得,若是陛下责怪秦王世子,这则律法有何意服众?莫非这条律法只是针对士族?还是在陛下眼里太子…以及皇族不属于士族之列?”

“用不用臣请求掌管士族典册的司徒九郎将皇族李家移出士族?”萧琳轻轻一笑,”如此,陛下责罚秦王世子也名正言顺,更可以借此打压为国戍边,九死一生的秦王殿下,陛下可以亲掌几十万戍边军,陛下…你赚到了,可您是去了最忠诚你的臣子皇弟,失去了民心,不过您一向认同唐霓所言的得民心得天下的,失去了民心和士族支持得您,坐在皇位上还稳当么?““噗…”

孝穆皇帝再也忍不住了,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暗红的鲜血落在金砖上似盛开的寒梅,咳血之后孝穆皇帝身体瘫软在龙椅上,指着萧琳道;“朕…朕要杀了你。”

萧琳拔下头上的簪子,咔吧将玉簪掰折了,将两节玉簪扔到地上,笑道:“恐怕不成,臣是士族女郎,大夏祖训不加罪于士族,臣又是陛下亲封的县主,是陛下子侄一般的人,以玉簪代替刑法,这已经是重刑了,长辈有错,身为晚辈不能眼看着,我今日所言,只是为了您好。但陛下咳血,显得您胸怀稍显得窄了点,不管怎么说,臣也有不周详之处,我以削爵自罚,陛下,您把我贬为庶人吧。”

孝穆皇帝眼看着萧琳转身自在从容的离去,大口的鲜血再次喷出,随后他更是昏倒在龙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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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封后

金殿上的朝臣一看孝穆皇帝状态不好,方才吐血不止,眼下又陷入昏迷,司徒太尉端着三公之首的威势道:”宣太医,送陛下回宫!”

在司徒太尉的暗示下,司徒广手脚麻利的冲到最前面,“陛下。”

司徒广倒不是要向孝穆皇帝谄媚,他是司徒家最为精通岐黄之术的人,虽说不上有多精通,但司徒广博览群书,他懂得一些基础常识。

搀扶孝穆皇帝的时候,司徒广悄无声息的摸了一下脉搏…司徒广眉头皱了皱了,将孝穆皇帝交给内侍:“送陛下静养。“萧琳的责问虽是可气,但大夏帝国的传统就是这样,有本事有身份的士族是可以当庭责问陛下的,只是很少有人敢这么做,大夏每一任帝王登之初就有了被怎问的准备,因此他们行事更小心,更为偏重士族。

孝穆皇帝有打压士族专权之心,因此所行的政策上更显得激进一些,以前没有士族为难他,可不代表士族不想为难他。这次士族不就是推出了一个最让孝穆皇帝头疼吐血的女郎?

司徒九郎为了此事连自己的祖父都敢逼着养老,若是没有他在后面推动,萧琳的战果绝对不会这么好。”四弟,陛下?“司徒太尉欣慰于司徒广肯去为陛下摸脉。

司徒广低声道:“陛下病情不容乐观,不单单受了阿琳的刺激,陛下头疼的隐疾怕是不轻,病体十分的沉重。”

司徒太尉道:“听说昨晚闹鬼了,她毕竟是司徒家的女郎,总会有点傲气的。”

司徒广缅怀自尽的姐姐,停了一会提醒:”陛下万一有个好歹,大哥和九郎要早些做准备。二皇子是姐姐唯一的骨血。他品行上看着还好,也许…”

“四弟啊,九郎昨日同我说过,坐在皇位上的人不能有司徒家的血统。”司徒太尉叹息一声,“恐怕要委屈二皇子了。”

“为什么?”司徒广不解的问道,“这不是士族大兴的好机会?”

司徒太尉苦笑:“九郎同我说了一夜,若是有家族血脉的皇帝出现的话,会打破大夏帝国的分权的根基!也是士族动乱的根源…更会引得戍边军和北府军互相残杀。以如今北府的实力无法同戍边军抗衡,此时一味的扶持二皇子…会让后宫里的淑妃娘娘下定决心不顾一切铲除北府军!”

司徒广张了张嘴,淑妃同萧菀的关系他是清楚的。萧菀昨天也同他说过,无论怎样她都会帮着淑妃!

私心上说司徒广不想同萧菀为敌,”九郎多智为妖。也许说得有些道理。””你呀。”司徒太尉摇了摇头,“都说女子陷入情爱中会不顾一切,你同九郎一个样子!”

“不过九郎有一句话说对了,若想大夏帝国长存,士族和皇权只能平衡发展。若想士族长存,北府军不能被消灭。”司徒太尉眸光悠远,回头看了一眼后宫方向,“淑妃…她是不在乎大夏帝国的,可我们不能不在乎。”

淑妃一旦发起狠来,什么都不会顾及的。司徒太尉在旁边看了这么多年。看到孝穆皇帝如今的凄惨样子,对淑妃又是敬佩,又是恐惧。她是女人么?

司徒太尉最想对自己的宝贝谪仙儿子说一句,萧琳是很好,可九郎你不再想想?萧琳像萧菀,像萧居士,司徒太尉能接受。他接受不了萧琳像淑妃!

萧琳刚一出宫门,手腕便被等候在此处的李炫奕抓住。李炫奕霸道的没有给萧琳挣扎的机会,将她带到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毛绒团子,谢谢!”

低沉又带有一丝沙哑软诺的声音似穿透了萧琳的心防。

萧琳抬头看去,他黑亮的眸子多了几许的水雾,他比记忆中柔软了许多,萧琳俏皮的一笑:“我这不单单是帮你,今日过后,天下谁人不知我萧琳之名?”

李炫奕扣紧萧琳的腰肢,笑道:“他们知道你,但他们别再碰你,别想再爱慕你!”

萧琳推了推李炫奕,“你做什么?”

李炫奕的吻此时落在了她的眉间,萧琳手臂推不动了,是欣喜?还是失望?种种复杂的情绪一时涌上心头…

李炫奕的吻很轻柔,却又很霸道,这种被落上专属标记的感觉,萧琳并不是很喜欢,可也能感受到李炫奕的珍视,祈求…她像是他寻找到的珍宝,她像是他祈求的幸福。

柔软的碰触,李炫奕感觉整个人都飞起来一般,萧琳低垂下的眼睑温婉柔顺的样子,差一点让李炫奕更进一步,虽然他最想吻得是萧琳的嘴唇,但他不能得寸进尺,更不能吓到萧琳。”毛绒团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李炫奕摸了摸被自己亲吻过的眉间,指腹碰触柔软的眉头,凝视着萧琳,“阿琳,别放弃我!”

司徒九郎拥有很多常人难以得到的东西,名声,地位,财富等等,不做秦王世子的李炫奕拥有得很少,握紧萧琳的手腕,“你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拽萧琳上马,李炫奕策马扬鞭而去。”拥有很多就要放弃她么?”

刚刚赶到宫门口的马车,一只好看白皙的手撩起车帘,凝神看着同乘一骑远去的两人。

他亮如辉月的眸子淡淡下来,隐约间透着一丝的感伤和后悔,“我随你一起离开吴郡就好了,也不至于我迟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他没有料到只是随着萧居士外出游历的萧琳会进京,更没有料到京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若是早知道的话,他不应该因为名声留在吴郡。

算无遗漏?他这算什么算无遗漏?

“郎君若不是为萧女郎谋划,又怎么会迟了?”司徒尚的亲信愤愤不平,心疼为情所伤的主人,“秦王世子也是个没有良心,他就没想到若是不是郎君,士族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根本就是趁着郎君事忙趁虚而入…““够了,这话我不想听!”

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仆从亲信的视线,司徒尚可以尽情的哀悼自己棋差一步,哀悼自己逝去的爱情。

“你们不明白,我若是专心为萧琳谋划的话,我不至于有今日,不是我成就了阿琳,是她成就了我在士族中的地位!”

双赢,他们之间是双赢!司徒尚赢得了空前统一强大的士族领袖地位,李炫奕赢得了美人芳心!萧琳…除了名满天下的名声之外,也得到了一心一意为她敢于同任何人为敌且不顾性命的人。

谁辜负了谁,谁更得意,他们三人之间是分不清楚的。

司徒尚眸子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他此时比以前更像是谪仙般无情冷漠:“命人看着二皇子,我不想姑姑唯一的血脉再折在宫变上。”

“喏。”

“给六哥送信,北府军可以停下了。但且记得歇息,不卸甲!”

“喏。”

“传令士族上下,无论陛下册谁为皇后,士族不得有任何的反对声音。”

“喏。”

“去廷尉署,我也该会一会秦王殿下了。”

“喏。”

后宫中, 淑妃听了萧琳在金殿上的表现,击节赞叹,“好丫头!准备多日的东西是一点没浪费!你去告诉李炫奕,若是娶不到萧琳,本宫不认他这个臭小子。”

亲近的仆从脑袋低垂,木讷的喏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