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怀音探究地看了二人一眼,想到他们要去那种地方,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打量了那女人几眼,心下越发鄙夷,沉默地指了指北面:“这条路出去,然后左转,再右转,直走五百多米,再右转,就到了。”

  “谢谢。”

  池怀音买了东西回家,心想,等他们走到目的地,就知道她的良苦用心了。

  希望他们找到那家书店以后,能被知识点化,回头是岸,不要再乱搞了。

  ……

  原本以为搅和了季时禹的“好事”,他就能死了那条心,却不想第二天在食堂,池怀音又碰到季时禹和那个姑娘了。

  他们和赵一洋、陆浔在一桌吃饭。那姑娘看上去性格很好的样子,和季时禹说着话,还很细心给整理袖口。时不时把餐盘里的肉分给季时禹。

  一般男生有了对象,都会带着和整个宿舍的人吃饭,这一点大家都可以理解。

  除了钟笙,季时禹没带过别的女孩和宿舍的人吃饭,如今带了这个姑娘,想必是认真的了。

  比起当初说起钟笙就说坏话,这次他们对这个姑娘可谓和善包容。每个人都有说有笑的,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池怀音看看此情此景,就觉得有些心酸。

  一个人游魂一般走到窗口,随便买了个馒头,正准备回宿舍,就迎面撞上季时禹。

  他如同一堵人墙一样,挡在池怀音面前。

  “喂池怀音。”他皱着眉,一副要算账的样子:“你什么意思?”

  池怀音的手上拿着搪瓷碗,表情有些沮丧:“什么?”

  “昨天我找你问路,你干嘛故意给我指反方向,一南一北,我就不信你住几十年的地方,还能搞错!”

  池怀音也有些心虚,还是强装镇定的样子:“是吗?我……我记错了吧……”

  “记错了?!”季时禹气得扯了扯自己的外套,来回踱了两步:“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和我堂姐因为你指错路,多走了两个小时才找到位置!”

  ……

  食堂里人声鼎沸,只有池怀音的耳畔好像突然寂静了。

  “堂姐?”

  “池怀音,我看你长得乖巧,小心思还挺多。”说着,皱着眉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报复啊?”

  “啊?啊!”池怀音有些震惊季时禹的联想能力:“我不是……我是以为……”

  “以为什么?”

  “我以为……”想到自己的误会,池怀音也有些难以启齿,半晌,只从牙缝了挤出浑话来:“怕你亏了身体,以后不能继续科研工作了。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

  季时禹皱着眉头回到座位,赵一洋见他去找池怀音说话了,问道:“你和池怀音说什么了?”

  季时禹黑着脸,有些不爽:“没什么。”

  “没什么池怀音怎么在拿馒头砸自己的头?”

  “嗯?”

  季时禹顺着赵一洋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池怀音一脸懊恼地飘出食堂,一路走一路拿馒头敲自己的头。也不知道她想到什么,突然胡乱抓了一把头发。

  真是奇怪,明明是对她恶意揣测、耍人很不爽的,为什么会觉得此刻的她,看上去居然有那么几分可爱?

  池怀音有胆子表白,这是季时禹想不到的。

  当下其实有些措手不及,第一反应是拒绝她。

  那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是谁都可以,池怀音不行。

  潜意识里,他觉得,池怀音应该是被慎重对待的女孩。

  转过头来继续吃饭,筷子在米饭里戳了戳。

  桌上的众人继续聊着天。

  堂姐还在洗脑,明明说好是来找他玩的,结果一直耳提面命的唠叨。

  家里催着季时禹找对象结婚,他们这一代就季时禹一根独苗,就跟种猪一样,是传续香火的重要人物。

  “噗嗤、”

  季时禹突然的一声发笑,打断了桌上热聊的气氛。

  堂姐不悦地扫了季时禹一眼。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笑屁啊?”

  季时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你刚才说了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池怀音:你知道错了吗?

  季时禹:嗯。

  池怀音:错在哪?

  季时禹:错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肯定错了。

  池怀音满意:那你准备弥补?

  季时禹:最大的诚意,是我为夫人大保健。

  池怀音:……

第20章

  堂姐对于季时禹的心不在焉很是不满,也懒得和他说了,转过头问起赵一洋。

  “刚才那个姑娘是你们同学啊?”

  赵一洋点了点头。

  堂姐有些犯嘀咕:“这姑娘对我们时禹好像有点意见,昨天故意给我们指个错路,我们多走了两个多小时。”

  “啊?”赵一洋对此有些不敢相信:“不能吧,池怀音是顶顶乖巧的姑娘。”

  堂姐疑惑地皱了皱眉:“那可能是我们误会了吧。”

  一直坐在一旁的季时禹,人家和他说什么,他都跟听不见一样,这会儿不和他说了,却是听得清楚。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懂?”

  赵一洋疑惑地看了一眼季时禹:“从没听你这么评价过哪个姑娘,这是发生什么了?”

  季时禹清了清嗓子,半晌淡淡说了三个字。

  “没什么。”

  食堂里发生的事,很快就通过赵一洋这个大嘴巴传到了女生宿舍,再结合以前发生的事,赵一洋就差添油加醋写一部小说了。

  原本赵一洋和江甜一直想要撮合季时禹和池怀音,但是这么久也制造了那么多机会,真要来电,早就成了,也不至于还越闹越僵似的。

  圣诞节那天,江甜和赵一洋摆了顿和事酒,邀请了季时禹和池怀音。

  森城西洋风正盛,一些教堂、百货公司、大饭店都有圣诞节活动,持续到25日晚上。他们算是最后一波客人。

  当时他们系里已经开始新课题了,平安夜都在实验室里加班,第二天圣诞节,一个个都精神萎靡。

  池怀音不知道他们是这场和事酒的主角,到场的时候,还处于严重缺觉的状态。

  赵一洋开了几瓶啤酒,顺着圆桌分配到每个人手里。池怀音从来不喝酒,看到啤酒,忍不住皱了皱眉:“我不会喝酒。”

  赵一洋也不理会池怀音的拒绝,给她倒了一杯,然后又另拿了一瓶刚开的,直接递给了季时禹。

  “人和人呢,是有缘分安排的。像我和甜甜,注定了要在一起,成夫妻。”说完,赵一洋龇着牙笑了笑:“但是有的吧,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也别当仇人。比如你们俩吧,是我们俩最好的朋友,我们原本是特别想把你们凑一对,但是既然不成,那咱就当这事都没发生过,到此为止了,谁也不提了,行吗?”

  江甜赶紧趁机举起了酒杯:“我们今天组这一局,是希望当个和事佬,有什么误会,都说开了好。”

  “是是。”赵一洋说:“和事酒么,重点是酒,你一杯,我一杯,什么仇都散了。”

  池怀音没睡好,脑子有些迟钝。

  “我们有什么仇?”

  “就你捉弄季时禹和他姐的事,肯定有什么误会。”赵一洋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我原先误会你对老季有意思,没想到也是我搞错了,你多多包涵。”

  池怀音没想到赵一洋在桌上这么直接地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只觉得脑子里“轰”一声就炸了,脸瞬间胀红。明明是冬天,这桌上的尴尬却硬是把她逼出了一层薄汗。

  池怀音怕赵一洋再说下去,更一地鸡毛,赶紧举起了酒杯。

  从来不喝酒的池怀音,第一次接触啤酒,像喝药一样,想都不想,一口灌了下去。

  那种小麦和酒精发酵出来的淡淡苦味,让她的舌头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