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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还先夫人的嫁妆,且不说这么多年,她多多少少用了一些,单说她放进林琳嫁妆那一半,她也要好好清理,才不会被拿回去。既然嫁入农户,要那么风光的嫁妆作甚么,能为林府赢得甚么脸面?

金氏这般想,虽然林老爷放话让她明日把嫁妆送去竹逸院清点,但是她偏偏就不急。

这一拖,一直拖到第二天晚上,竹逸院院子里已经掌灯,才看到金氏的丫鬟婆子们把七十二抬嫁妆全都送到竹逸院。林蓉见了,并没有先清点嫁妆,而是让那些丫鬟婆子留下。

“小姐让你们留下,是要赏你们。搬抬这么些嫁妆,可都辛苦了。”绿菊听了林蓉的话,对这众人说道。

却见那些丫鬟婆子摇头忙道不辛苦,本来就不辛苦,那些嫁妆看似箱子大,其实虚而不实,哪费得了什么力气。

“你们都累着了,还是先喝口茶,绿竹已经去拿赏钱了。”绿菊仍这般说,丫鬟婆子们听到有赏钱也就留下了。

过没多久绿竹来过后,一一作赏,方让他们离开。

林蓉才带着许阿嬷,绿竹绿菊倒放嫁妆的房间清点那七十二抬嫁妆。待一一打开后,除了二十几抬书法字画

等风雅物仍满实,其余的那些值钱的古董珠宝全都被换成了华而不实的大物件。许阿嬷拿着先夫人让她藏好的嫁妆账册站在那里,气得手都发抖了。

“小姐,那金氏欺人太甚了。”一时间,许阿嬷都恨不得跑去沁梅园直接扇那金氏几巴掌。

林蓉看过这些嫁妆,她虽有准备,但也仍被气到,“金氏到底有甚么凭仗,敢在爹爹发话后,还如此行事?我倒是要看看,若是爹爹知道了,她有什么好处。”

“小姐,万一她不还回来呢?”许阿嬷拿着嫁妆账册,“虽然我有夫人留下的账册,可是万一她不认,这可怎么办!”

“你放心,当初娘嫁了,嫁妆账册肯定还有一份留在沈家,我已经让勤儿去问过表哥,确实如此,两份账册摆上去,由不得她不认。”林蓉翘了一下嘴角,便出了房间,懒得再看这些被偷换过的嫁妆。

第二天林蓉就把嫁妆的事告知了林父,林老爷知道后自然狠发作了一通金氏,可是未曾想金氏果真矢口否认,林蓉自然是让弟弟去请表哥沈子皓拿着当初留在沈家那份嫁妆去找她爹爹了。

“姑丈,这是我娘,还有我婶婶她们给表妹添的嫁妆。”沈子皓进府见过林老爷后,就让下人把他带来的两个箱子抬了进来,看那下人抬得用力,也知道这些添妆满满当当。

林老爷一见,自然很是满意,“贤侄客气了,替我谢了沈家夫人们的心意。”

“姑丈,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客气话。表妹要出嫁了,这些都是我娘她们的分内事。不过姑丈,侄儿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沈子皓说完客气话就要直入正题。

林老爷总不会认为沈子皓来只是为了送添妆,见状也就遣退旁的下人,道:“贤侄你说。”

沈子皓忙点头,从怀里掏出俩个物件,“姑丈,侄儿不知道林府已经到了拿不出表妹嫁妆的地步,要不是那天刚好在自家当铺看到以前姑姑的嫁妆才知道表妹原来已经没甚么嫁妆了。”

林老爷一听当铺心里就有些不妙的感觉,“贤侄请说清楚一些。”

“姑丈,你看看,这个百子碧玉簪,紫晶金步摇都是当初姑姑入了册的嫁妆,却被当到沈家当铺,姑姑已经去了那么多年,如今沈家乍然看到姑姑嫁妆被当,都以为林府、林府是不是空了。”沈子皓似是很为难地说出这番话,然后又把当初沈氏的嫁妆账册递了上去,“姑丈若不信,还是看看这账册吧。当年姑姑出嫁,嫁妆账册一式两份,一份由姑姑自己收着,一份留与沈家,两份账册一对上,您就知道侄儿没说谎了。”

林老爷脸色青白交加,好一个阳奉阴违的金氏,让他丢脸丢到了沈家!居然把先夫人的嫁妆给当了!林老爷费了好大力气,才保持面部平和,让林勤好生招呼沈子皓,而他,自然是大步去沁梅园,找那金氏!

沁梅园里,林琳偷偷从禁足的院子溜到金氏的院子,她听到娘亲在为她准备嫁妆,对嫁妆她自然有一份期待,看到满屋子好东西,她早就心花怒放,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还能得到这么多体己,实在是让她喜不胜喜。

“娘亲,您真的是太好了,女儿若嫁入侯府当了世子夫人,一定会时常孝敬娘亲的。”林琳乐得搂着金氏不停地说好话。

“你若有这份孝心,娘也知足了。”金氏想到自己女儿当了世子夫人,风光无比,作为世子夫人的娘,日后是侯府夫人的娘亲,心里也是乐的。

林老爷本来走到了沁梅园,听到那丫鬟说金氏在偏房,他就打发丫鬟走了,没让她们通报,而他站在偏房听到金氏母女的对话,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子又往上涨,林琳居然不顾他的禁足令,私自跑了出来,着实可恨。

本来想进去喝斥一番,然后让金氏把沈氏留下的嫁妆一一还回来,不过临推开门前,他反倒想了一个更好的法子,他就不信,这回金氏还能再做别的手脚!

作者有话要说:噢,虫子总是做出让人怀疑坑品的事,本文不坑不坑我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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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金氏重创...

自沈子皓拿着沈氏留下的嫁妆账册上门又两天过去了,这两天林老爷没有动静,竹逸院本来林蓉还比较平静的心情随着林老爷没有什么动作,也开始有些焦急起来。不过她终究还是能等,反正若再过两天爹爹还没有让金氏把娘亲留下的嫁妆原原本本还回来的话,她还有后招,总归是要为自己姐弟二人找回些公道。

两天时间,已经足够金氏准备好两份嫁妆,要知道女儿家的嫁妆例如店铺田地那些可以长久傍身的财物都是在几年前准备好了的,临出嫁只需要准备箱抬等嫁妆。金氏是个聪明人,因为林琳的身份比不过林蓉,因此嫁妆单子上的物件也比不过林蓉,上边的东西也少了许多,但是,她为林琳准备的那些嫁妆全都是值钱的东西,压箱底的也都是银票地契房契,稳稳实实,店铺是稳赚的热铺,田地也都是良田,而林蓉那份嫁妆单子,看似很多很长,嫁妆那些物件名字也听起来富贵值钱,可惜真细细比较起来,任谁都能发现其中的猫腻,而田地店铺,虽然比林琳的多多了,可是有些铺子是乱的,田地大多都是沙地林地,根本不适宜农耕。总的来说,能做到这个地步,金氏很满意。

这两份嫁妆单子就算拿出去,人家也会说她这个继母是个厚道人,完全能够撑起林府脸面,而知情的人不多,等那林蓉知道后,她也都嫁出去了,又能怎么样。

金氏做好了打算,已经松了一口气,现在她可以安心等女儿嫁到侯府给她长脸面了,而她自己却要腾出手来拢回老爷的心。这次因为林琳出了自毁名声的事,连带着她在老爷心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从这些天老爷对她的训斥,她也早就意识到,不过因为最近处境乱,还要顾着林琳,顶着老爷的训斥,要为林琳这个女儿筹谋,只等这些事情一了结,她才能重新得回老爷的宠。

不过最可恨的就是那金柔,自从金柔背叛了她,她本来要对她家人动手,未曾想到却被金柔提前一步把她手里的把柄给消解,害得她有气无处发,如今还要眼睁睁看着金柔不停地勾引老爷,实在是可恨之极。

现在她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她就不信金柔能争得过她,要知道总是现在老爷生她的气,老爷也不会真的不要她,她相信自己在老爷心中还是有那么一席之地,而金柔,现在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妾室。

金氏准备好两份嫁妆,当天就派人把两份嫁妆单子递给林老爷。林老爷在书房细细看了那嫁妆单子,嘴边泛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对那来的婆子说道:“回话的时候,告诉夫人,这回她做得不错,这两份嫁妆单子我很满意。晚上我会过去沁梅园。”

“是,老爷。”那婆子闻言,欢天喜地就出了林老爷的书房院子,赶回沁梅园去报好消息。

金氏听到婆子的话,脸上也总算有了笑意,对着身边的大丫鬟就道,“去拿赏钱,李婆子这回办的事不错。”

金氏想到老爷对她的满意,晚上还要来沁梅园,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她这些天隐忍受的委屈总算有了回报。想那竹逸院还想等着她还那些嫁妆,哼,她金玉梅在林府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因为林蓉这个贱种一些小手段就倒了呢。

未免想得太便宜!

林老爷拿着那嫁妆单子,对自己心腹随从就吩咐了下去,按着林琳的嫁妆单子,把林琳的嫁妆抬到竹逸院,而林蓉的那份则抬到芳华院。金氏总以为他不理后院便自认为能瞒的过他,可惜他就算在后院这些事上再糊涂,都不会不懂一个道理,儿女还是自己的亲。金氏为林琳准备的嫁妆单子看似不起眼,那总是有猫腻,肯定不会比蓉儿那份差。

既然如此,他换了又如何。

金氏不知道林老爷这番动作,林蓉也不知道,不过等人把嫁妆抬到她院子里的时候,与自己奶娘清点一番俱是疑惑,金氏怎么会如此好心,而许氏在这些嫁妆里清点出不少先夫人沈氏的嫁妆物件,更是不满又不信,这分明就不可能是为林蓉准备的。当问过下人后,林蓉才知道这嫁妆有经过她爹爹掌眼,这下她多少就有些明白了。

爹爹不是没有动静,而是等着金氏出手,也不知道金氏可知道,爹爹换了她和林琳的嫁妆这事?林蓉想着金氏知道后那表情,突然有些想笑。

沁梅园,自从知道林老爷晚上会过来后,金氏就开始做些准备,她服侍林老爷多年,林老爷的许多习惯她早就一清二楚,而他们之间还有些外人不知道,甚至是死去的沈慕容也不知道的事,这些全都是她的依仗,能够在林老爷心中夺得一席之地,她自认从来都不简单。

林老爷到了沁梅园,还拿着沈子皓交给他的那份嫁妆账册,虽然不久前他才换了两个女儿的嫁妆,但是这事还没完。刚刚那两份嫁妆都是林府准备的,而他现在,是要替林蓉和林勤两个孩子拿回他们母亲留下的那些,自从知道自己丢脸丢到了沈家,若他再不把这事摆平,那他以后都别想在两个孩子面前摆甚么父亲威严,万一传了出去,林府也算家风败落。何况先头出了林琳那件事,虽然没有传扬出去,但是知道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林府已经受了些影响,他挽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看着金氏继续拆他的台。

“夫人呢?”林老爷进了屋子,却没看到金氏,皱了皱眉头,对守着屋子的丫鬟问道。

那丫鬟有些紧张,回话也不甚机灵,“夫人,夫人她身体不适。”

“哦?既然身体不适为何不早说?”林老爷一听金氏身体不适,便想离开,看来今儿个不是商量事的时候。

“老爷,夫人她胸口疼,刚刚进了内室,未曾想老爷就来了。奴婢这就去通报夫人。”丫鬟紧张了一会,说话就顺溜多了。

胸口疼?林老爷想到金氏旧疾,心想看来今天还真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提步就进内室,却遇上刚要走出来的金氏。

“夫人不是胸口疼么,怎么不快些进房里歇着。”林老爷看到金氏脸色苍白,到底还是有些不忍,便道。

金氏细看了林老爷的脸色,到底觉得自己赌对了,便柔柔应道,“老爷,妾身无碍,这么些年胸口时有疼痛,早就习惯了。”

林老爷闻言,想到一些旧事,也只能叹了一声:“唉,也都怨我,若非当年…,也不会害你这么多年仍旧疾缠身。”

“老爷,这怎么能怪你。妾身能得到老爷的宠爱,早就知足了,这些个小疼痛又算得了甚么。想想妾身入府多年,过得也是不错,还能为老爷生下一儿一女,这辈子也算是满足了。只可恨琳儿那个孽障做了那等丢人的事,让老爷伤了心,妾身也自省不已,未曾想老爷仍为琳儿着想,让她嫁入侯府,妾身一为老爷疼爱女儿感动又愧疚,又为对不起蓉儿那孩子感到内疚,这些天想了这么多,倒是把旧疾给想了出来。”金氏揽住林老爷的手臂,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睛泛红,眼角坠着泪珠,“老爷,这些天可是难为了你了,蓉儿那孩子,自发生了这么些事,妾身还脱不出身去安慰她,倒是愧为母亲。只求那孩子别恨我,也别怨了琳儿那个孽障,到底是自家姐妹。”

林老爷听到这儿,本来因想起旧事而心有愧疚,现在被金氏这么一说,他背后又做了换女儿嫁妆的事,到底对金氏有些心软,便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这事都已经定下了,两个女儿的嫁妆你也备好了,只要安心等着她们出嫁便好。前两天为了慕容当年留下的嫁妆,我也喝斥了你一通,你可还生老爷的气?”

金氏赶忙摇头,“老爷,妾身怎么会生老爷的气?姐姐留下的那些嫁妆我并不知道有那劳什子账册,当年清点也是那么多物价,一一抬到了竹逸院,又如何知道会发生那些事?妾身真不曾动用姐姐留下的嫁妆。”

“哦?”林老爷扬长了音,本来他心软了,若金氏说她多少用过一些慕容留下的嫁妆,他倒是不会怎么样,可是金氏仍是在推诿,反而是让他不满意,看来金氏只以为慕容当年只留下那一份嫁妆账册,死无对证,未曾想一般大家族女子出嫁,嫁妆单子都是一式两份,她倒是怎么推脱啊?“玉梅,我今儿个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前天沈家派人把慕容当年出嫁的嫁妆单子送到府上来了。”

金氏闻言心里一咯噔,她真没想到还有这回事,老爷这分明就是疑她,两份嫁妆一对上,那她先前说的那些话全都不攻自破。金氏打了个激灵,不再说什么谎话,她知道现在认错才是最好的做法。

“老爷,妾身错了,妾身不该骗了你,当初妾身鬼迷心窍,府里的一些营生经营不好,不敢告诉老爷免得老爷担心府里中馈,妾身又甚少私房,只能想先用用姐姐留下的嫁妆,先垫垫防了事儿,待手头松了再赎回来。这么些年,妾身已经慢慢把当年那些东西赎回来,未曾想蓉儿已到了出嫁年纪,这一下子,妾身也拿不出那么多银钱垫上。妾身对不起老爷,也对不起姐姐啊!”金氏跪下说着就呜呜哭起来,泪珠子从长睫毛翻滚下来,不缺美感,让人一瞧便觉那是梨花带雨的美丽。

林老爷见金氏主动认错,又见她捂着胸口,知道她旧疾发作,胸口仍痛,哭成这般也不让他觉得厌恶,想到金氏管理林府后院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便不想进一步追究金氏的过错,便说道:“好了,你身体还不好,先起来吧。当年你用了多少慕容的嫁妆,现在就都用银子折算还回去。算了,老爷我做主吧,明日我会从府里划一笔银钱给蓉儿姐弟,免得你为难。”

说到这里,想到两个儿女,多少是心有愧疚,明日就划多一些银钱给孩子吧。

金氏听了,知道林老爷这是原谅她了,越发哭得软了身子,软进林老爷怀里,“妾身谢过老爷,老爷对妾身如此之好,妾身此生当真无以为报,只能更尽心服侍老爷。”

林老爷抱着金氏温软清香的身子,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心猿意马,想想他为了罚金氏没教导好林琳,也有一阵子没到沁梅园了,一时间,心动起来。

第二天,本来与林老爷一夜温存的金氏心情却跌落到谷底!老爷是原谅了她,但是早上老爷临走时居然告诉她,他把林琳和林蓉两个女儿的嫁妆互换了。

“老爷知道你心善。琳儿总归是嫁入侯府,嫁妆单子自然要体面一些,蓉儿虽说是嫡长女,可是却嫁入李家,嫁妆少一些也无甚关系。我初看了你准备的两份单子,便把蓉儿那份给了琳儿,单子上的嫁妆也算是体面,足以称起嫁入侯府该有的脸面。你就不必插手了。”林老爷早上这么说着,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若不是金氏知道自己准备的嫁妆藏的那些猫腻,可能还真以为老爷是为了林琳好呢!可惜,当听到老爷这番话时,她就知道老爷早就背着她做好了这一切,没准嫁妆都已经抬到竹逸院,她是想改都改不了!

就算老爷已经原谅了她,她也知道她再也难以得到老爷的信任,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想到这儿,她不仅胸口疼,连心肝儿都疼了!

就在这时,她派出去打听竹逸院消息的下人来回话,“夫人,偏院的柔小姐刚刚去了竹逸院。”

柔小姐?她是哪门子的柔小姐!早就是府里的柔小妾了!金氏一听气得拍了桌子,她已经被金柔与林蓉合着算计,失了一步棋,这会听到这两人又凑到一块,更是觉得刺了她的眼。

“来人,随夫人我到竹逸院,看看我们的大小姐!”

说罢,金氏带着自己四个一等丫鬟,两个婆子,一行人就往竹逸院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林老爷渣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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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又起变故...

金氏赶到竹逸院,却并不见林蓉出院来迎她,等她快进屋子时,林蓉才与那坐了好一会的金柔起身迎上去。看到她们的样子,金氏快气炸了,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金氏心底怨恨,若非之前已经出了林琳私情那么大一事儿,老爷把整个府都防得密不透风,她早就可以放出林蓉不敬继母,不孝父母的话,哪轮得到她现在这般目中无人!想到最近金家那边,她想要看娘家能不能帮上忙,却因为有了金柔这个变数,也难以使得上力气。

每每若想做些什么,都会碍手碍脚,实在是让她顺心了这么多年却突然给她添了一大堵!

“金姨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竹逸院呢?”林蓉浅浅福了个身子,才笑着问脸上蕴着怒气的金氏。想到金氏接连几天都过得不顺畅,现在终是忍不住脸上也能让人看出怒意,倒是不像从前那般会忍耐了。

想想也是,爹爹自从娘亲去世后,心里可能对后院这些事很有些疙瘩,这些年一直到弟弟年纪渐长,府里也仍只有金氏一人。这回也是金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金柔给接进府里来,凭白给自己添堵,好性子也耐不住连日来的磨啊。

金柔听到林蓉问了这话,也上前一步矮了矮身子,很是亲近地问道:“表姐,今早我遇上老爷,听老爷说你身子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这一问,金氏心里一突,看向金柔的眼里有着厉色,“哦,你倒是勤快,在我院里守着老爷出去?”

金柔闻言不甚好意思,摇头时脸上带着委屈,“表姐你可冤枉了我,今早只是与老爷在路上偶遇罢了,看老爷脚步匆匆,想来是有什么大事。”

林蓉见这大小金氏在她面前,也肆无忌惮地争着爹爹的宠,早就为她们这般不知羞耻感到难堪,便岔开话,“金姨,沁梅园的事儿可千万别在女儿这边提,女儿还是闺中小姐,这些事若让爹爹知道我听了,还不知会怎么怨您呢。”

金氏被林蓉这么一说,脸上忽的笑开了,“蓉儿说的倒也是,沁梅园的事蓉儿还是少听一些为好。表妹,你说话也要谨慎些,免得糟了蓉儿的耳朵。今儿个我过来,还是为了蓉儿的事。”

“哦?金姨有甚么事便说罢,蓉儿听着呢?可要叫妹妹也过来,金姨想必要说的也是出嫁该注意的事儿,妹妹也需听一听。”林蓉状似恍然大悟般,突然话语又一转,“哎呀,倒是我缺了考虑,妹妹正在禁足,也不知道这些天可闷坏了没有?”

金氏手中抓紧的帕子扭曲不已,心里暗骂这个不要脸的贱种!就算琳儿现在禁足,日后也是侯府的世子夫人,还轮不到你这个日后嫁为农妇的人来取笑!想到这里,脸上却越发柔和,“蓉儿倒是善心,琳儿那个孽障我也管不了她了,也不知道日后嫁入侯府可会稳重一些,我倒是想她这次禁足后,能长进一点。唉,这也是我对蓉儿的期许,嫁为人妇不比在府里当小姐,要吃的苦头可更多了。”

金氏虽然当了林府主母,但是在林蓉姐弟二人面前真的称不了娘亲,所以每每想到在他们面前只能自称我的时候,她就会想到沈慕容那个女人,若老爷不是还念着她,怎么会让这两个贱种这般不敬她,老爷连听到这两个贱种唤她金姨都可以不上心,不训斥,怎能让她不恨。

“嫁为人妇,日后都要看各自的造化。”金柔知道表姐这是想扳回一城,她已经是自家表姐的眼中钉,自然也不会顺着表姐的意,便插嘴道。

却不想金氏一听到她说话,便喝道,“放肆!我与大小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一个妾身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能说话来刺她?

金柔一听,袖中掩着的手握拳,低声道自己的不是,眼角却瞥向面带笑容的林蓉。

林蓉只待这两人说完,方道:“柔姨娘说的不错。日后嫁为人妇,我和妹妹也需看各人造化。不过想妹妹的身份嫁入侯府,日后要吃的苦头应是不比我少,每每想到这儿,我便揪心。金姨,您啊,还需多关心关心妹妹,也不知道她现在在芳华院可过得还好。”

这番话点出林琳以庶女身份嫁入侯府,必会遭难刺那金氏的心,更加道出金氏曾经为妾的事儿,想想刚刚金氏喝斥金柔的话,倒显得有些可笑了。

金氏被这牙尖嘴利的林蓉气得手指都有些颤抖,旁边还有一个金柔,她若再待下去,更讨不了什么好,只能吞下这口气,不在这事上纠缠,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想要带着金柔离开。

却不想她还未走出几步,林蓉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开口道:“金姨且慢。蓉儿还未曾谢过金姨精心为蓉儿准备的那些嫁妆呢。”

想到被换的嫁妆,金氏更是像吞了黄连一般苦,看到旁的金柔忍笑,更是忍不住一个眼刀子飞过去,“蓉儿不必客气,这也是我作为林府主母的分内事,你能满意,我也便开心了。”

“即是这样,终究还是要谢过金姨。不过金姨,我娘留下的那些嫁妆,当初你只送了一小份过来,爹爹可有和你说过,照那嫁妆账册清点,然后把剩下的再送过来呢?”林蓉又特意说道。

金氏这下是再也待不住了,只说道:“老爷说了,这事我不必插手,到时候老爷会把姐姐留下的那些嫁妆送过来。”

林蓉听了也满意了,满面笑容地送着这两位金氏离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回自己院里。两个金氏,看着她们斗在一起,她从中得利也不错。

林老爷早朝回来以后,脸色不大好,不过他还是想到要用银两补偿两个儿女的事,又不能不给金氏教训,便派人让金氏出一半私房,他出一半,合起来差不多一万五千两,然后把银票全都送到竹逸院。金氏接到这个消息,本来是不情不愿的,但听到来人说老爷脸色不好时,她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能把怨气往心里咽下去。

这一憋气一直憋到晚上,看到林琳又偷偷从芳华院溜过她院子来的时候,金氏爆发了,扬手一挥,一个官瓷茶杯就摔碎到地上,发出的清脆的碎裂声让林琳也不敢乱动。

林琳本来是因为禁足太久有些烦闷想过来找自己娘亲说说心事,再一个就是问问娘亲为何她的嫁妆不是当初那一份,没想到撞上娘亲心情不好。她不知道发生何事,也无从劝起。

“若不是你这个孽障,娘亲用得着一再地受那竹逸院的闲气么!啊!让你禁足你就三天两头跑出来,若让你爹爹知道,你还想不想嫁人!”金氏看到林琳气就不打一处来。

“娘,是女儿错了,女儿给你丢脸了。”林琳也识时务,一见金氏不满,马上认错。她现在不敢见爹爹,自从被爹爹打了两巴掌,她对爹爹又怕又恨。想到她上辈子都从来没被人打过,这辈子却被一个有着她爹的身份的人打了,这口气她咽了下去却始终存着心结。日后若有机会,她必要让爹爹知道,打她两巴掌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本来就是爹爹乱点鸳鸯谱还把错怪在她身上,这种糊涂爹有还等于没有,实在是可气。

金氏不知道林琳心里头大逆不道的想法,见林琳有心认错,她的气也平了。又想到等那林蓉嫁为农妇后,以后也眼不见为净,她要防的还是金柔,让金柔生下孩子再抱过来,她已经不再奢望,能把她打压下去才是正理。想到老爷已经对她很不信任,单靠她自己要把金柔打压还是难的,看来府里不能只有金柔一个妾室了,只要多了,她们争的话,若算计得当,得利的就会是她。

若真想提几个妾室,还需把好拿捏的人弄进府里,老爷自己不会带外头的女人入府,这些年她不准备老爷也从不提起,还让她以为老爷对她也有一份真心。未曾想到只要是府里她准备的,老爷也是会接受的,就像那金柔!

老爷怕是看她安稳了这么多年,一回不信她便要在后院给她添堵了。想到这里,金氏纵使咬牙切齿也无能为力,即使有妾室,她也不会如沈慕容当初被气得病死!她,会活得风风光光!

“夫人,老爷正往院子走来了。”一个丫鬟从院外进来,通传道。

金氏被这么一打断,收回思绪,看到紧张的林琳皱了皱眉头,“好了,你也这么多天没见着你爹爹了。待会我会告诉他,是我传你过来的,到时候你要有眼色,讨好你爹爹,也能让他对你不那么生气,省得更加冷落你。”

林琳听了金氏的话,也冷静下来,待会她还是好生讨爹爹欢心,若能让他忘了之前发生的事便好了。

林老爷进了屋子,看到林琳的时候,眉头皱着不发一言,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更是一下子就黑了。金氏母女都有些忐忑。

“老爷,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金氏赶忙上去服侍林老爷擦手。

“怎么,若我不过来,可不就看不见这个不孝女了么?”林老爷冷冷一句,不留任何面子。

林琳闻言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泪也流了下来,“爹爹,女儿不孝。当初是昏了头才说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女儿错了!这些天我在院子里禁足,天天抄着佛经女戒,早就知道自己罪孽难洗,还望爹爹原谅女儿一通,女儿当真无那大逆不道的心啊。”

说着,头也连磕了三下。

林老爷坐在椅子上,瞟了一眼林琳,他还能生什么气,事已至此,女儿也迟早会嫁入别家,不在他跟前添堵,他也只不过忍那么一段日子而已,只要嫁为人妇后不丢林府脸面就好,他还操什么心。“好了,你起来吧。如今那事也揭了过去,你以后安分一些,入了侯府也好好当你的世子夫人,就对得起我和你娘了。”

林琳闻言起身,赶忙点头。嫁入侯府以后,和贺哥琴瑟相合,只要有贺哥为她做主,她何愁过得不顺。可没等她想那么多,就听到林老爷又说了一句。

“对了,今天过来是想告诉夫人和琳儿一件事,那侯府夫人应是不满意琳儿私相授受,今早我听侯爷说她已经接了自己族侄女入侯府。至于日后是入府为妾或是为平妻倒是不得而知。”林老爷扔出这么一句话,对于金氏母女无疑是一个打击。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林琳有些难以置信,“爹爹,不可能是真的,我和侯府的亲事有圣上旨意,侯府夫人怎么能这么做?”

林老爷听了这话却不满地看向金氏,“夫人,琳儿若还是这般脑子不清楚,想来那侯府的亲事也难办下去了。”

虽然林老爷对侯府夫人的做法也是很不满意,但他却挑不出理来,谁让林琳出了私相授受这么一等丑事,再说大家公子哪个没有妾室?侯府夫人这是等林琳入府后,方会抬她族侄女为妾,也还算全了两府脸面,纵使他不满,也无处说理。至于圣上旨意?圣上旨意只是让二府结为亲家,可并不会去理谁府上有多少个妾室!

想到林琳那不情不愿的糊涂话,林老爷对这个女儿嫁入侯府更是不满意,虽然他还在,林府也能作为林琳嫁入侯府的依仗,侯府夫人也不敢明面上让林琳不好过,但终归嫁为人妇,相夫教子才是一个女儿家该做的事,就林琳这般,即使能得了世子的宠爱,也撑不起一个侯府啊。

不过林老爷转念一想,林琳嫁入侯府能给时不时给侯府夫人添堵,也算是给他们林府出了一口恶气。日后过得怎么样,撞的墙多了,吃过苦头后她应该也会改,以后还得靠她自己的造化。

作者有话要说:卖萌求撒花,林琳不满意,那么林蓉对未来的夫君可会满意?下章李傲言终于要再一次出来打酱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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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各有期许...

林琳见林老爷并没有替她出头的意思,又受了林老爷的训斥,终究是忍不住哭了回到芳华院,在芳华院发了一通脾气,直到半夜芳华院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林琳发脾气的事就传了出来。林蓉在竹逸院专心待嫁,听许阿嬷的教导,倒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小姐,听说芳华院的二小姐在芳华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哭了呢。”绿菊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来的事,进了竹逸院,见到林蓉正在刺绣,赶紧压低声音说。

“许是禁足太久,性子拘束紧了,难受罢了。”林蓉听到芳华院的消息,如今心里倒是平静,最近也没空理会正被禁足的妹妹,听她发脾气也只是觉得她是被禁足禁久了。

“小姐,哪会那么简单。”绿菊一脸不信的样子,“我听沁梅园的小丫鬟偷偷说的,说二小姐从沁梅园出来后才开始闹脾气的。”

“哦?”从沁梅园出来的?不是禁足吗,莫非是偷溜出来?林蓉想着便疑惑地看向绿菊,“还有什么事你说出来。”

在一旁给林蓉打下手的许阿嬷还有绿竹也纷纷停下,许阿嬷也是不信,“二小姐居然敢不听老爷的话,私自从芳华院出来?”

绿菊见大小姐,还有许阿嬷,绿竹都看向她,赶忙摆摆手,“我只打听到这些,不过好似是夫人传二小姐去的,老爷后来也去了沁梅园,没多久二小姐就哭着出来了。”

“那肯定就是被老爷训斥了。”许阿嬷一脸肯定。

林蓉想想也点头,不过没说别的,只让绿菊有空再去打听清楚一些。

结果第二天,绿菊倒当真把一些内情打听出来,当听到说侯府接了侯府夫人的族侄女入府时,大家心里都有些明白了。林琳都还没与侯府世子成婚,这侯府夫人就把自己的族侄女接进府,这分明就是打林府一巴掌,为的是表示对林琳的不满。

“爹爹知道这事,定也很气,可惜理不在林府,他应也无可奈何。说与二妹妹知道后,也没要为她出头,二妹妹才会这般生气委屈吧。”林蓉听了,细想说道。

“那也是二小姐自个招来的事。”许阿嬷一脸幸灾乐祸,“幸好不是小姐嫁入侯府。那侯府夫人本就不是个好的,二小姐这进了侯府,可有得受了。”

林蓉摇摇头,她这个二妹妹不是一个会受气的人,到时候说不准是侯府夫人有得受,还是林琳吃亏吧。终究这些都不关她的事,金氏总会为林琳打算,且看她日后如何。

“侯府世子有妾室,本就理所当然,二小姐即使不满又能如何?”绿菊就不明白二小姐以一个庶女的身份能嫁入侯府当世子夫人,已经是手段卑鄙,品性不端抢自家小姐的亲事,早就该烧高香了,侯府夫人接自己族侄女入府,又没说现在就让她当妾室,她发的哪门子脾气?

“都说你想得浅。既与侯府夫人有亲,日后二小姐入府,与这位族侄女相比孰亲孰远?况且二小姐先头出了那么一桩大事,侯府夫人怎么可能心里没有疙瘩?这族侄女还不知道是为妾还是为平妻呢。要是为平妻,二小姐想要出头就难咯。”许阿嬷不以为意地提点,“听说先头侯府夫人还把向府的亲事给退了,现在侯府嫡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个好的。这侯府现在自己都闹心,等二小姐再嫁进去,那就是本来就煮沸的水又被添了柴禾,能冷下来才怪。”

“那侯府现在不就是个火坑?”绿竹笑道。

“什么火坑,乱说话,那头可是抢着要呢。”许阿嬷眉梢一挑,下巴扬扬,示意般往沁梅园的方向指去。

“好了。别再说这些事儿了,管好自个儿就行。”林蓉见她们越说越有些失了形态,赶忙喝止。不过她听过这些事,想到侯府这般多少她能听到一点,可是将要嫁入的李家她却无从听起,不知道未来的夫婿是怎么样的。

虽听过勤儿讲李傲言是个好的,却也不知到底如何,终究心里还是会惴惴有些不安。

林蓉想想又看向许阿嬷,绿菊,绿竹三人,她们跟她最久,她嫁人以后,也只有奶娘会跟着她,李家如今是农户,陪嫁丫鬟,陪嫁婆子都不可能跟过去,看来也要为院里自己心腹的丫鬟找个好归宿,总归陪伴这么久,没有她们在身边也是会不习惯。

其他三人不知林蓉所想,见林蓉发话,也就不再说这些闲话。

日头渐渐西下,傍晚又至,林蓉见时辰差不多,林勤该下学了,就让绿竹把她备好的一个盒子,里边装着娘亲沈氏留下一半的嫁妆,因想到弟弟日后傍身之物,便多是给田地铺子,加上爹爹派人送过来的一万五千两银票和林蓉额外留出来的银票约莫有价值有三万两,这些全都送过去让林勤亲手收去。

她如今待嫁,不方便再随意外出,只能让比较稳妥的绿竹送过去,待弟弟接过后再使人过来告知她一声便可。

她嫁入农户,若带太多嫁妆过去,也是不妥,容易打眼,虽然府中给了这么多嫁妆,到时候爹爹考虑后,出嫁时也不会这般张扬,怕是虽有七十二抬,却只抬十二抬出门,余下的会提前送入李家。若李家无处可放,也会寄存在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