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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蓉自是高兴的,不过她和李傲言行完大礼后,就被爹爹打发去沁梅园见金氏了,林蓉见弟弟也想跟去,可是爹爹那意思是让她自己去,只能在弟弟依依不舍的眼光中,留下李傲言,自己带着许阿嬷走了。

到了沁梅园,再见金氏时,林蓉倒是吓一跳,只三天未见,金氏的脸色居然苍白病弱到这种地步,任谁见了都会以为她正重病着。若非林蓉细看她的那张脸,苍白却依旧美艳,她还真以为金氏身子不舒服呢,那妆化的也过了。

金氏躺在软榻上,并未起身,而林琳则坐在她身边,见林蓉由丫鬟领进来时,母女俩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看到林蓉那一身朴素,眼睛闪过不以为然。

“蓉儿,今日你回门,金姨身子不适,未能迎你,可千万别怪我啊。”金氏以帕子掩掩眼角,抹着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金姨说的什么话,如今您身子不适,正该好好养着,若因迎我回门出了什么岔子,累得您病得更重了,却是我的不是了。”林蓉似笑非笑,“金姨病了,那胭脂水粉也该少用些,听夫君说那些对身子可不大好,二妹妹月中也该出嫁了,可还得靠金姨撑着不丢了林府脸面,您可得快些好起来啊。”

金氏见林蓉这般拆穿她,脸上也不好看了,便问道:“蓉儿今日回门,金姨也该问问,李家对你可好不好,见你衣着带素,倒是心疼。即使李家是农户,可当初府里也为你置办了那么些嫁妆,为何不用上,反倒委屈了自己?”

林琳听了这话也笑了,她这个姐姐嘴上要强,可是嫁的却是农户,能有什么好,她还这般得意,“姐姐,李家没有丫鬟婆子,凡事都需自己动手,你可过得惯?若是不适应,我让母亲给你选几个丫鬟带回去?”

“倒是不劳金姨和二妹妹费心了。”林蓉翘着嘴角,“李家都是和善人,婆婆对我甚好,夫君亦是,我又有何不满足。倒是二妹妹,呵呵,金姨你可该担上几分心。以庶女身份入嫁,听说侯府夫人最重身份,到时候二妹妹可得费好大功夫,方能得她眼吧。”

说完,林蓉笑着对林琳说道,“二妹妹,你可该好生想想,高门大户也有高门大户的难处,何况先头二妹妹又出了那么大一桩事,姐姐也是为你着想,你且好生记着我的话吧,金姨,你说我说的可对?”

金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林蓉说的那些她自然想得到,这些日子也好生要教林琳如何讨婆婆喜欢,可如今被林蓉一挑开,林琳的身份还有先头那私情曝光的事已经是大难题,金氏纵使不想承认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姐姐,能嫁入侯府是我的福分,该如何做亦不需你教导。还有,请姐姐记住,我娘如今是林府夫人,而我也该是林府嫡女,姐姐仍记着成年往事又有何用,能改了什么。”林琳倒是不似以前,被林蓉一激便跳脚。

“琳儿说得没错,蓉儿,金姨知道你还想着你的母亲,可如今我是林府当家夫人,老爷也早就说过,琳儿也是府中嫡女,你这般说法,可是质疑老爷的话?”金氏被林琳这么一提,倒是反应过来。

林蓉面上笑得很得体,却没有直接回这母女俩的话,“爹爹的话我当然不会怀疑,都是为了林府脸面啊,嫡女嫁入侯府总归是好听些。对了,金姨,怎的不见柔姨娘过来?不知柔姨娘可有常过来立规矩,金姨可得着紧些这事,免得她走金姨老路啊。蓉儿可是为您着想呢?”

“咳咳!”金氏闻言直接被气咳出声。林琳赶紧替她抚背,对林蓉喝道,“姐姐,母亲好歹是林府夫人,你这般不敬她,你到底有没有孝心可言。”

“妹妹扣的这个罪名姐姐可不敢当。我说的话可全然是为了金姨着想。想来今儿过来的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妹妹出嫁时姐姐许是不能回府道贺,也不知妹妹如今添妆几何?想金家也是富有人家,怕是狠为侯府世子夫人出力吧,可姐姐还是得提醒你啊,别让金家人碰你的嫁衣,免得临出门了,发现嫁衣破了,这可是不吉利的事儿。哎呀,我真该走了。”说着林蓉转身就走。

“你!”林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虽知林蓉说话阴阳怪气,可这么直接刺人的话还是头一回听,还是诅咒她出嫁的事,转头对着犹自被气着的金氏恨道:“娘,林蓉这个毒妇怕是嫁入农户气疯了。”

金氏知道林蓉那番划破嫁衣的话是冲着她说的,被这么讽刺,她手指甲也恨得掐入肉里,又怕林琳的婚事真出了什么岔子,想到府里的柔姨娘,她赶紧加派了人手要盯紧柔姨娘住的那个偏院。

林蓉对于金氏母女她真的是气不过,方才才会那般以言语讽刺,出嫁了,府里的事也轮不到她这个外女来管,对于当初金氏做的那些下三滥的事,她又不屑对林琳做,失了自己的格调,反正林琳即使嫁入侯府也不见得能过得怎么好。金氏爹爹怕也是教训过她,还被那柔姨娘给牵制住,想到方才她提起柔姨娘是金氏那脸上的恨意,她多少也有些明白如今府里的一些情形。

虽然不能明面回击金氏当初所为,但能用言语出口恶气也是好的。她根本就不担心沁梅园会传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言语,如今她嫁入李家,而林琳嫁入侯府,自古大家都是同情弱者,即使沁梅园真说了什么话出来,也不会有多少人信,何况爹爹还在府里做主。他是不会允许有任何不利林家的谣言从林府传出去。

自出了沁梅园,她脸色已恢复大家闺秀的雍容淡然,许氏一早被她留在院门口等着,见她脸上并无不对,就安心地陪着她回竹逸院。

“姐姐,等等弟弟。”林勤远远就看到正要往竹逸院走去的林蓉,赶忙喊道。

林蓉闻言一喜,停下脚步等着他,“弟弟,你不是和爹爹还有你姐夫在一块吗?”

“爹爹和姐夫有要事要说,让我先出来了。我想着还有好多话要和姐姐说呢,就过来竹逸院,想你从沁梅园出来,肯定会回以前的院子的。”林勤笑得眉眼弯弯,甚是可爱。“这不是撞上了吗?”

“就你调皮,那与姐姐一道走吧。”林蓉笑道,她这次回来,还要给绿菊绿竹,燕儿芳儿的婚事备好,倒是很该让弟弟知道这些事,毕竟以后她不可能时常看顾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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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着眼前程...

林蓉与弟弟边走边说着话,告诉他待会会说绿菊绿竹她们日后的安排,又知道林老爷与李傲言的要事相商,姐弟倒是不提及李傲言。

到了竹逸院,绿菊绿竹,芳儿燕儿早就等在那里了,看到林蓉眼圈不知怎的就红了,脸上却都挂着笑。竹逸院之前伺候林蓉的其他小丫鬟和婆子都安排去了别处,竹逸院只有洒扫婆子并绿菊绿竹,芳儿燕儿因为林蓉有替她们安排前程方留下来打理竹逸院。

“小姐,你可回来啦。”绿菊迎上前去,道了个万福,高兴地说道。

林蓉和林勤闻言都笑出了声,林勤笑完后小脸一板,“绿菊,姐姐统共才走三天呢。”

“少爷说的没错,如今你们不应该叫小姐了,而是要叫奶奶。小姐可是嫁人了。小姐,你说是吧。”许阿嬷到了竹逸院这个熟悉的地儿,也放松了下来,矫正绿菊的称呼。结果话一说完,其他人全都笑了。

“阿嬷,你自己都改不了口啦。”绿竹笑道,赶忙把林蓉,林勤迎进屋里,“小姐,虽然你嫁了,可老爷发话了,竹逸院的摆设都不变,也不让人住进来。想住在小偏院的柔姨娘可是盯着这个院子呢,结果和老爷一提,就被老爷给拒了,前天她可是好大没脸。”

林蓉进屋,看到屋里的摆设确实和没出嫁前一模一样,又听竹逸院以后也是会空出来,心里倒也高兴。见弟弟有话要和她说,就把绿菊绿竹她们打发到一边,让许阿嬷和她们说说话儿。

待见她们聊上了,林蓉方好生坐着问道林勤,“弟弟,这几天过得可好?”

林勤摸摸脑袋,略有些丰润的唇角翘着,“弟弟过得还好呢,二弟弟最近也听话,前天还问姐姐了呢。爹爹这些天也会常把我带在身边,府里的事儿也影响不到竹轩院,所以弟弟过得可舒心了。”

“那就好。”林蓉闻言点点头,心里细想了一番又问,“爹爹常把你带到身边,可会影响你功课?两年后就要府试了,你可万不能分心。”

“姐姐,今儿个我就想和你说府试的事。弟弟决定两年后不参加府试。”林勤见姐姐问,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林蓉听后大惊,“怎的不想参加府试?可是功课上遇到了什么难事?”

林勤摇头,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下,方道:“弟弟这些天常与爹爹出去,见得多了,方觉得自己学的还太少,如今我年纪还小,正是该多历练,日后写出来的文章也能更加内敛,若只是埋头苦读,眼界却低了,即使入府试也不能得中,更别提得到甚么好名次。府试不必乡试,弟弟不想太轻易就下水。”

“爹爹可知道你的这番打算?”林蓉听了弟弟的解释,心头稍定,弟弟今年也方十岁,年纪确实还太小,自己也并非非要他一下场考试便得到名次,更多的是让他有些经验,免得日后再考心里忐忑。见他这番打算,想得深远,她心里头反倒安定了下来。

“爹爹知道。这些天爹爹把我带在身边,想来也是有这个意思。我不参加府试告诉他时,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并让我去宛城沈家一趟,我现在也大了,该出府去看看了。”林勤见姐姐并无责怪之意,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姐姐一直希望自己能有出息,是以下了这个决定后他一直怕姐姐听了会伤心。

“那什么时候去宛城?行程一应可安排好了?要住多久?表哥可也回去?”林蓉听爹爹也有这个意思,心里也更放心,又忙问林勤出行安排。

“姐姐,你别担心啊,过两天安排就要走了,表哥也要回家一趟,我们是结伴走的。去舅舅家住多久这我还没想好呢。要知道我从未去过,也不知道舅舅家怎么样。”林勤见姐姐一下子问这么多脸上就不由地笑了,“姐姐你别只说我,和我说说姐夫怎么样,李家怎么样?”

“你不是曾偷偷去过李家么?”林蓉见他问自己的事,也笑着反问道,见弟弟懊恼当初冲动行事,也不再逗他,“李家还好,夫君对我还不错,家里夫人也还好。”

“那其他人呢?听说姐夫也有弟弟妹妹,他们对你可好?”林勤又追问下去。

“定是好的,好了,这些事可不该你老是来问。我该和你说我这四个丫鬟的前程安排,你可听着了。”林蓉不欲再多说,便转了话头。

绿菊绿竹和许阿嬷正说着,就见林蓉唤她们过去,也赶忙听了话,走过去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是有吩咐。可还记得之前我和你们说过的事吗。今儿回来就是为了你们的婚事。”林蓉嫁人后,说这些话倒是大方了,不用顾忌太多。

绿菊,绿竹,芳儿,燕儿虽然有准备,被这么一提,四人都脸红了起来。

“芳儿,燕儿,你们是家生子,那时我与你们家人提过,他们可有别的章程?”林蓉先问芳儿燕儿两个人。

“小姐,我们都听您和大少爷的安排。”芳儿和燕儿赶忙说道,大小姐给她们定下的人家,都是府里有脸面的管事,家里人欢喜都来不及,且她们家都是家生子,对那些管事那些有出息那些一般人家都是知道了,自然知道大小姐也是细选过,只等林蓉回来,再说亲事。

林蓉很满意地点头,与弟弟林勤对视一眼,道:“你们的嫁妆我备了一份,算是为你们添妆,婚期也该快些定了。虽然日后不能在伺候我,但大少爷还在府里,以后你们多听大少爷的话,知道么?”

“奴婢知道。”俩人俱是福了礼回道。

林蓉对许阿嬷微扬下巴,让她去把之前准备好的添妆拿出来,让芳儿燕儿都下去了。

“勤儿,你该看懂姐姐的这些安排了吧。”林蓉待芳儿燕儿都下去后,方对林勤说道。

林勤点头,“弟弟自是懂的。”即使林蓉不这么做,他如今日渐长大,也要有自己能使唤得动的人,他也会想法子的。

“绿菊绿竹她们伺候我久了,虽然不能跟去李家,可姐姐也要带在身边,姐姐有许多陪嫁庄子铺子,管事的人也多,能为她们找个好前程,所以绿菊绿竹也就不留在林府了。”林蓉说道。

林勤听了,知道也没他甚么事,便点头要走了。

林蓉亲自送他出去,回头才把绿菊绿竹的事安排妥当。因为绿菊绿竹孤身无依,到时候嫁人怕不好看,林蓉便做主让许阿嬷认了两个干女儿,到时候她们就算嫁人不在林蓉身边呆着,也算有依仗,而林蓉用着也放心。

等安排好这一应事后,她方问爹爹对金氏有没有什么处置。“那日我出嫁的事你们也知道,府里头有什么变动么?”

一说到当初林蓉嫁衣被划破的事,大家都气愤激动起来,绿菊道:“小姐,这三天,沁梅园可不好过呢。你出嫁后,老爷训斥了夫人一顿,第二天就派人把她带到祖祠去给先夫人磕头认错,听说要她每日磕一回一直到二小姐出府。府里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们可都清楚,金氏出来后就病了一场。可是老爷连着两天都没去沁梅园,倒是时常往柔姨娘的偏院去,连其他俩个通房都不待见。不过因为柔姨娘盯上小姐的院子,老爷对着她也是冷脸,现在倒是便宜了那两个通房。”

林蓉听了想到,金氏被罚给母亲磕头可不是戳她心肝,想到爹爹手段果然厉害。至于府里的事反正都是东风压倒西风,她们争斗也是好事,弟弟也大了,倒是不惧她们,即使真有孩子,那也不过是庶子,如何能和弟弟比得。

竹逸院这边主仆说着府里的事,林老爷书房,也在和李傲言商量一些要事。林老爷对自己这个世交女婿是很待见的,不然不会应下祖上之约。见他带女儿回门,小夫妻俩相处得也不错,蓉儿脸色也好看,对李傲言那是怎么看也怎么满意。

“傲言,两年的府试可有什么章程?”林老爷待遣走林勤后,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方问道一直端坐着的李傲言。

“岳父,小婿这两年会闭门待考,府试会去试试水。”李傲言回道,“岳父可有甚么话要提醒小婿。”

林老爷见女婿听他问便知他有别的意思,着实很上道,脸上也挂着一丝笑意,“你倒真是只想闭门待考?如今也是多事之秋,什么事都会发生,那些个机遇可要看你抓得着抓不着,一心想读圣贤书好是好,李家想要再起来怕也是难的。”他说到后来,声音低得几近耳语。

说到李家起复的事李傲言也认真了,低声道:“李家这些年也蒙岳父关照,傲言能有今日也没少岳父提拔,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小婿确实不准备只读圣贤书,方才那般讲也是怕让岳父担心。”

林老爷抚了抚胡须,看了李傲言一眼,“李林两家世交,当初林家也多靠李家方能保存,两家交情早深,那些就不必提了。至于你说的担心,我活到现在,艰难过也风光过,还有甚么事没见过,你把你的想法多少提一些让我知道,我替你琢磨琢磨吧。”

李傲言从来都不敢小看自己的岳父,当年李林两家都卷入夺嫡之争,站的立场一致,最后林家却守住了,虽说李家在紧要关头替林家出了一份力,林家的老太爷和林老爷的母亲也都是那个时候为家族而死,方减轻罪责。李家担了全部罪责,他的祖父祖母靠着先帝念旧毅然身死保住全家没被发卖,可是依旧被抄家,父亲因为在牢里受了罪,出来后又为整个家奔波劳累早早就死了,之后李家过得很艰难,后来林老爷却时不时偷偷地资助李家,方让李家渐渐缓过来。林老爷在李林两家先后倒下,他身无依仗,虽说沈家女子下嫁对他有所帮助,可是当时夺嫡之争更加残酷,沈家都自顾不暇,他却能在各方周旋中保下林家,眼光可见不一般。

李傲言也是渐长大后方看清那些事,当年为何李家会选择保林家,不是因为交情多深,而是没有选择只能为李家留一条后路,看重的便是林老爷这个当时年方十五的少年。最后林老爷果然不忘当年恩情,对李家的提携做得很隐秘,也只两家人自己知道罢了。

至于林家的那些家事,李傲言也听说过一些,却不是他这些小辈能揣测的。

“他的身子越发不好了,这很让人着急。”李傲言把自己的想法小心地说出来,在书桌上用沾茶水的手指轻轻写了一个上字。

“任谁都会急。”林老爷淡淡说道,瞥见李傲言的动作,知道他指的是圣上老人家,想到皇上,当年即位也是壮年,没想到这才十几年过去,身子就越发不好了。说着他也以指比划了一个“几”字。示意李傲言能看出有几方动作。

李傲言会意,回了一个“七”字,他想到靖王安王虽然这几年都受打压,可是势力却并未遭受重创,太子的几个兄弟与太子年纪相近,大皇子如今也成年封王,二皇子有当朝宰相一脉站在后头,四皇子外祖家是冀东百年望族,根深蒂固,而五皇子是当今皇后亲子,皇后一脉也不容小觑。至于太子,他是先皇后嫡子,位置看起来稳当,但若真想继承大统却也阻力重重。

林老爷见了眯了眯眼,有些感慨,“是啊,时隔多年,水又开始混了起来。你看得也清。”边说边用在桌上写了“你”字,又画一横线,写了个“谁”字。他想知道李傲言心里想站哪一边。

“听说京郊名寺潭拓寺很得读书人推崇,我会时常到潭拓寺苦读,寺中清净,倒是读书的佳处。”李傲言看着林老爷说出这番话。潭拓寺其实并不是靠读书人方有名气,在先皇后还在世时,她曾去过潭拓寺放生,引得潭拓寺百年老鼋出现,从此潭拓寺声名远扬。

林老爷明白其意,知道李傲言是属意太子,“你可知道很难?”

“小婿自然明白,读书人十年寒窗便是为了一朝得中,再难小婿也会坚持下去”李傲言想了想道,太子他读书时多有耳闻,不是一个简单的。深宫中幼年失母,母族式微,仅靠圣上宠爱要活下来是很难的,可是太子不仅活了下来,还在多方窥伺下保住自己的储君位置,让圣上对他宠信疼爱一如既往,这本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

“你如今的身份是难,不过以你的才学,得中那是早晚的事。”林老爷见李傲言这般说,知道他是有把握,又直接写了章程两字。

“已有。”李傲言边写了两个字,边胸有成竹地回道,“小婿承岳父吉言。不得中小婿也会愈发努力。”

林老爷得知他已有章程,盯着他,许久后才道:“我知道你是个稳重有主意的,男子当家确实要有一番魄力。只是我还望你行事谨慎,毕竟你已经成家了。若有何事需我提点,再告知我罢。”

“小婿谨记岳父大人教诲。”李傲言见林老爷如此说,便是同意了他向太子靠拢的做法,可见岳父也是看好太子的,又见他担心自己行事过急,也是真心听他教诲。

“好好待蓉儿。”临出书房时,林老爷又说了一句。

“小婿定不辜负娘子。”李傲言说完这话便从林老爷的书房离开,去接林蓉了。

作者有话要说:娃哈哈O(∩_∩)O~,虫子开了一个新坑虫子的新坑轻松古言,当一个男人穿到清朝变成了太子妃的欢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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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规矩风波...

李傲言与林蓉并没有在林府过夜,而是在傍晚的时候就坐着马车回李家。林蓉知道自己这次从林府回来,以后想再回林府怕是很难了,出嫁女从夫,没事老往娘家跑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儿,尤其是现在林家和李家家世之差,若她时常回林府,怕李家一家子都以为她在李家呆不下去。

李傲言在离开林府时就发现妻子的情绪有些低沉,现在坐上马车,她依旧有些沉闷,心知她怕是舍不得林府,便安慰道:“娘子,日后你必会有机会,想甚么时候回去都行。”

林蓉闻言,心知自己让他看出不舍,担心他想深了把自己想到差处去,便摇头道:“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还有弟弟,听他说爹爹要让他出府游历,去宛城一趟。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一时间听他要出府多少是挂心的。”

李傲言一听,倒是笑了,“我也听岳父提起这事儿,娘子也不必担心,勤弟去宛城还有沈兄作伴,一路上都有照应,定会平平安安。”

“听夫君这般说,想想也是,只是沈家只在我出嫁时,才见过大舅母,沈家如今是何情形我都不甚了解,弟弟去沈家,虽说是母亲娘家,可还是以客人身份,也不知他能不能习惯。”林蓉见夫君说爹爹已经和他提过了,也便放心继续顺着这话说。

“勤弟是个男子,日后是要当家的,若娘子总是如护着稚鸟般护着他,却是不行。”李傲言不懂林蓉是如何护着林勤长大,但见她如此担忧却是有些不赞同,“娘子,勤弟总是要长大,你总不能等到以后他碰壁难受,你也护不了他的时候才被逼着长大,且要他撑起一个府,岳父也有自己考量。”在林父还能看着的时候慢慢成长,也好过若日后他看不到的时候,吃亏碰壁。

“我…”林蓉被李傲言的话说得一时间想不出话来反驳,若非他提起,她还没意识到她一直把勤儿当成四岁稚儿护着,现在被夫君说出,她也有些难堪。

“为夫不是怪你,而是勤弟被你护得太好,若是一般人家孩子,这般年纪赤诚纯真是好事,可勤弟不是,他要学会如何让自己赤子之心不变的同时获得他想要的一切。”那就是学会算计。李傲言又继续说道。

林蓉木然地点头,一直在琢磨着夫君的话,待想透她恍然回神,夫君提点她有他的好意在,怕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心过多的放在林府,如今她嫁入李家,要看着的还是李家。想到这里,她瞥了眼夫君,见他正在闭目养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却见方才还闭着眼的李傲言突然眼睛睁开一条缝,嘴角翘翘,道:“其实我也想让娘子如护勤弟那般护着。”说完眼睛又闭上,脸上依旧挂着笑。

林蓉一听,再瞧上夫君的脸上那笑,白润的脸颊微红,“你,你是我夫君,我不护着你护谁…”说道后边越发小声,直叫人听不见。

她也确实不敢说大声让人听见,车厢外头还有车夫和许阿嬷在呢。

回到李家,林蓉随夫君去了婆婆李夫人的房里,李夫人问过几句亲家林府,又听李傲言和林蓉说了回门的那些事儿后,才停了下来。正好到用饭的点,李傲言的弟弟李傲然,妹妹李清琦这时候也过来了。

李家都是在李夫人的房里一起用饭的,今儿二房的不在,因此便只摆了一张桌子,全家围坐在一块。

李傲言的弟弟李傲然和林勤同岁,今年虚岁十岁,却长得比林勤要高上一些,也不似李傲言文质彬彬,反而是英武之气十足。只见他一坐下,嘴上问母亲李夫人好,大哥,大嫂好,就饿得要动手夹菜,还没夹起来,就被李夫人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你这是什么规矩!”

李傲然讪讪地看着母亲,还有哥哥嫂嫂,二姐姐笑,然后对李夫人道:“娘,儿子是饿得有些急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坏了用饭规矩。”

“哪里还有下回!”李夫人有些生气,“往常教你的那些都忘了吗?再饿也不能在长辈面前失礼,我是你娘没关系,若是出去你再这般,实在是丢李家的脸!”

二儿子虽然平日看起来粗心,但万不会像今日一般不顾礼仪,李家书香世家也由不得他乱了规矩,李夫人刚想到这层抬眼就见二儿子认完错便和女儿对了眼神,心下有些了然,眼里不悦一闪而过,面上却丝毫没带出来。

李傲然见母亲说了重话,赶紧站起来低头认错,气氛变得有些肃静。

李清琦见母亲生气,赶忙柔声劝道:“娘,二哥今天一早就去夫子那里念书,午饭怕也没用什么,方会饿得狠了。您别怪他,二哥他今天不是有意的。大哥,你说是不是啊。”说完就撒娇似地拉着李傲言的衣袖,想让最能说服母亲的大哥求情。

李傲言只是坐在那些,脸上一派温和平静,并没有开口。林蓉见了倒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求情,规矩她向来都是看重的,但只是一时情急出错,这并非是不可原谅之事,刚想出声,就感到夫君轻踢了一下她的脚,不知夫君是想她开口还是不想。

李清琦见大哥并没动,也有些急了,看着母亲李夫人的脸色仍是严肃,只能又求了一句。

李夫人只是看了女儿一眼,默然不语,眼睛却瞥了一下林蓉,见大儿媳脸上镇定,眼里却有些急,似是想求情,知道林蓉还不知方才二儿子试探她的事。刚刚二儿子行止粗鲁夹菜时,若她没看错,他有在观察大儿媳的表情。以此试探,看来是想看林蓉会不会因他举止眼带讥讽。又见他和女儿对了眼神,她便知道今日之事怕也是女儿怂恿,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有股怒火,女儿还是太娇惯了。若不罚上一罚,好生管教,日后还怎么了得。

可惜今日出头的是二儿子,还牵扯不到女儿身上!

“母亲,二弟已经知错了,今日只是他无心之过,就算不是,那也是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才会偶然这般放得开,若真在外人面前,二弟定是不会这般,毕竟大家子气质摆在那儿。”林蓉没猜透李傲言的意思,还是决定开口求情,也给婆婆一个台阶下。

李夫人听了她的话,心里很满意对这个媳妇越发看重,同样是求情的话,林蓉说出来就好听得让人舒心服帖,想着心头也松了下来,毕竟二儿子自己也是很疼爱的。

“母亲,快让二弟坐下吧,饭菜都快凉了,别把二弟饿狠了,不然心疼的还是您。”李傲言在林蓉出声后,也笑着对母亲说道。

李夫人闻言,也早就消怒了,对着二儿子李傲然仍是嗔怒,“还不快坐下,等用完饭我再与你算账。”

李傲然刚刚有些轻松地脸又垮了下来,早知道今日就不再那么多事了,都怪二姐姐,要不是她说大嫂看不起李家,他不信二姐姐的话,才想出这个法子,从细微中观察大嫂的神态,看是不是如二姐姐所言。结果刚刚他的粗鲁举止只给大嫂带来吃惊还有笑意,那笑意并不是讥讽他还是能分清的,便知道自己是被二姐姐给骗了。本来以为认错后娘亲就会放过他,没想到等会还会和他算账。

因这一闹,菜果然有些凉了,菜色挺简单,但也有四荤二素一汤,一时大家都饿了,见了这些饭菜,倒是觉得诱人食欲。

食不言的规矩摆在那里,大家都安静用地用饭。等用完饭后,一家人移到正堂消食,小丫鬟会把桌上收拾干净。

李夫人又问过李傲然的功课,还有李清琦的女红,林蓉,李傲言偶尔也说上一两句,说着说着,气氛也算融洽。

又听李清琦突然说了一句,“大嫂,刚刚你说在家人面前会放得开举止,是不是你在家里时很放得开,怎么现在又这般拘束呢?我们现在不是一家人吗?”

一说出来,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林蓉没有回她话,而是起身向李夫人告罪,“母亲,蓉儿既然嫁入李家就是李家人,从不曾有不是一家人的想法,望母亲明白。至于说规矩这一层,大家规矩我亦从不曾落下,还是闺阁中时,我便是这般,如今嫁入李家我亦是这般,何来拘束之说。若二妹妹真不满,那蓉儿只能告罪,还望母亲提点,蓉儿何处做得不是?”

言语虽是告罪,却是理直气壮,她也是有官家小姐的傲气,李清琦不满她,自上回后,如今又这般招惹她,若她再不硬气,还当真她可欺!她行止无差,可不会由着别人给她气受。

李夫人早在李清琦说出那句话时,脸就黑了,如今再听林蓉的话,心知若再任由女儿胡来,自己这个儿媳妇怕是会不满。

“大嫂,我只是问问,并没有你话里的那些意思,你可别冤枉我。”李清琦见林蓉说得严重,再看母亲脸色,知道对自己不妙,赶忙回嘴道。

“二妹妹,我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曲解你的话,我告罪只是想让母亲知道,我把自己当成李家人,希望你能明白。”林蓉板着脸,谁都知道她不悦。

“蓉儿,母亲是知道你的,从不会那般想你,你且放心吧。清琦今儿是放肆了,我会好好教她,也不必再提什么告罪不告罪的话,若你再说,倒是该我向你告罪了。”李夫人道。

林蓉闻言,只是微点头,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婆婆这般说,还是以长辈身份压她,让长辈向她告罪,也不怕告出个不孝来。果然是媳妇不比女儿亲。

李傲言也站了起来,“母亲,二妹妹是该管教了,我和娘子先回房。二弟,你也该走了。”

说着他上前牵住林蓉的手,入手一片冰凉,想着今日之事他眼神也晦暗了下来。

李傲然闻言先时一愣,然后高兴了,被二姐姐这么闹着,母亲早就没心思与他算账,他是该走了呢,二姐姐还是自求多福吧,谁让她骗自己,活该。

李夫人看着李傲言带着林蓉,李傲然告退离开,等他们走后,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冷了下来,一拍桌子,吓得李清琦一跳,“你给我跪下!”

李清琦吓得赶紧跪了下去,眼里带着委屈,“母亲,您知道我没别的意思,是大嫂那个人太难伺候了,我只说一句话她就发火!”

“你还有脸说!”李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刚刚她自己说完那句话也是不得已,媳妇心里怕是已经不满,可是刚看到林蓉一脸傲气,若她身为婆婆不拿出气势压她,日后再想管这个媳妇,就没那么容易。“她是你大嫂!你敢说你一开始说的那句话你没别的意思!你是根本没把她当你大嫂吧,若是认她当大嫂,你能说出不当一家人那样的话吗?”

越说李夫人越气,女儿这些年她为了两个儿子的前程有些忽略了她,才会让她性子长成这般,本来以为她长大后能改了,如今看分明就是长歪了!若再不教,就算嫁出去到时候怕也会拖累家里。

作者有话要说:嗯,前一章的不合理之处我略改了一下,有兴趣往回看的筒子们可以看看,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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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婆媳相处...

林蓉不知道婆婆留下李清琦会如何教导她,可是她今日却真的心里难受,虽知自古婆婆与媳妇便难相处,她也努力做好不让婆婆挑剔,可是一到事情关键,被护着的总不会是媳妇,无论婆婆嘴里如何说是一家人,可是终究她是新嫁女,隔着那么一层。

她也算看明白了,她嫁的人是婆婆的亲儿子,日后她生的孩子是婆婆的亲孙子,除了她,不是亲的,便是为了兴旺门庭才求娶过来的,即使做得好了,夸上一两句已经是婆婆厚道,她若不识趣,外人见了只会说她不孝,夫君怕也是不满意。

果然媳妇难为。

林蓉心头千思百转,多少有些想深了,回想母亲病逝后,真正疼她的人无几,如今嫁为人妇,也谈不上过得好过得不好,多少只是受些气,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过之前她一直摆低身段,让人觉得可欺,她虽从未看不起李家,可也不能再这样下去,婆婆没让她立规矩,她只当婆婆是宽厚好意,可是在别人眼中,只怕是她仗着自己是官家小姐的身份不守规矩。

就婆婆今日以长辈身份压她,日后为了别的事怕也会迫她,她若再想着让婆婆把自己当成亲闺女那般看待,可就真的是太天真了。

一切都按规矩来吧。

李傲言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直到回了房里,见林蓉仍然是一脸失落的样子,方叹气:“娘子,你受委屈了。”

林蓉闻言强笑了一下,“我不委屈。母亲说得对,妹妹不懂事,我不与她计较方有长媳心胸。”

李傲言一听,知道妻子今儿个是被妹妹气着了,母亲又嘴上又护短,她到底心里还是有些不快的,“母亲今后会好好教导妹妹,你也且放心,不会再有今日之事发生。”李傲言想想道。“我也会说说清琦,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听到这句,林蓉强忍着,眼泪却终究落了下来,“我方嫁入李家不久,与二妹妹也并未长接触,她却又为何这般看我不顺眼?我并非不知道,你妹妹想要谁当大嫂,可是如今我已经是你的妻子,她又处处不给我好脸,哪是真把我当成大嫂看待?她如今已经十一岁,明年就十二了,怎的还不懂事?还有今日用饭时,若说二弟真不懂规矩,我是不信的,却原来也是为了与你妹妹一同试探我罢。我不说,你们当真我不懂不知道么?我嫁入李家这些天,我可有做过出格之事,我可有不满家里,我可有未做到一个媳妇一个妻子该做的事?为甚么,我才来李家几天,她为何不给我机会?”

说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越想越伤心,在林府从小到大受的那些委屈,为了不看金氏脸色,不受金氏的算计,与金氏在府里周旋,护着弟弟,下人们多少恶毒的话她都受了。在下人面前还要对害死母亲的仇人恭敬,服低做小,每每在沁梅园被金氏母女俩挤兑,伺候金氏被不软不硬地为难时,除了忍下去,没有人能帮她。她从来不说,依旧会有谣言说她不敬夫人。除了后来爹爹终于对自己不再偏颇,金氏后来自己又做了错事,她也在管家时慢慢在府里有了自己的人,她方能在金氏面前出出气,而这也只是在私底下面对金氏,她才敢这般,心里对金氏母女有再多的不满怨恨都只是藏在心里。

都道她身为尚书府嫡女过得容易,可谁又知道她的难处?

没有人精心教导她,奶娘只是疼她却没法教她如何做好一个小姐,如何去做好一个媳妇,爹爹以为金氏作为夫人会教,可是她根本不可能教她,甚至别说教她,只凭她一个小官之女,为妾之道,把亲女儿林琳都教成那样。她只能全凭自己学,好不容易嫁人后小心做着应对着,只为快些融入李家,可是仍是为难,到底她该怎么去做,又有谁来教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