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那些女孩儿身上发红的地方终于变回了本来的颜色,不过却是有痕迹留了下来,身着红衣的女孩儿额心处多了一道跟红息一样的痕迹。

柳末末扯了一把沈越陵,见他低头,踮起脚在他耳边小声问,“仪式结束了吧,我们回去好不好?”

沈越陵点了一下头,看了眼圣坛那边,带着柳末末走了出去,“今天的仪式结束了。”

他这意思是这个成人礼不止一天?柳末末有点傻眼,每次看到那条血蟒,她就从心底发寒。

两人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有红息似乎有所察觉地抬头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怪异。

第二天早晨,柳末末去找沈越陵吃早饭,刚到他那边就看见红息领着昨天那个成人礼上的红衣女孩儿也坐在那里。

要说起来,这女孩儿她还见过一次,就在西林城里,上次就是她吹笛子把那些人给放倒的。上次从远处看,就觉得她岁数不大,这回看倒是也没有那么小,不过应该是比她小的。

看见柳末末来了,那女孩儿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之前不知道他们三个说了什么,沈越陵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不过柳末末并没有插嘴,只是坐在他身边等着。

“真的不行么,这件事对你也有好处的。”红息靠在椅子上,红唇微掀,半眯着眼睛,说不出的诱人表情。

“不行。”沈越陵表情更冷,硬邦邦地吐出俩字。

“要是你觉得不好开口,我可以……”她的目光略微移向柳末末,但是柳末末并没有察觉到。

“出去。”沈越陵站起身,截断了红息未说出口的话,虽然脸上表情没变,柳末末却能够感觉到他生气了。

红息显然也察觉到了,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儿,“那好吧,打扰了。”

第二天的成人礼柳末末并没有去参加,大概是因为突然换了地方,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这里毕竟是森林,昼夜温差有些大,她觉得自己有点发烧。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沈越陵还是强行把她摁在床上,连下床都不让了。一天三顿饭,基本上都是靠喂的。

虽然她是不介意,毕竟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看在别人眼里,显然就有点过了。

红息第三次在沈越陵住处那边找不到人,最后只能跑到柳末末这里。见他正抱着柳末末给她喂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沈越陵,你不用这么夸张吧,不过是感染风寒,又不是不能动了。”

其实红息的话正是柳末末想说的,可惜她说了沈越陵根本不听,最后也就听之任之了。

“再喝一口。”把汤匙送到柳末末嘴边,沈越陵低声哄着,好像压根就没看见红息一样。

低头看了眼汤匙里乳白色的汤汁,柳末末无奈地张嘴。她觉得是自己以中毒,让他产生了点恐惧症,不然也不至于这点小病就让他紧张成这样。

把碗里的汤喝光了,沈越陵才终于舍得放开她,把柳末末从自己怀里移到床上。摸了摸她粉扑扑的小脸,感觉不怎么烫了,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又有什么事?”

“今晚是成人礼最后一天,你得到场观礼。”

沈越陵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柳末末,刚想拒绝就被柳末末一把扯住袖子,摇了摇他的胳膊,小声跟他说,“我没事儿,你早点回来就行。”

怎么说他们都是客人,听说这个成人礼很重要,一般不是贵客根本不会被邀请的。柳末末也明白自己就是个顺带的,红息要邀请的人还是沈越陵。

她又不能把沈越陵怎么样了,让他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我一会儿就回来。”在她额上亲了亲,沈越陵才跟着红息离开。

虽然说等他回来,但是柳末末没等到沈越陵回来,自己就先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清早,感觉身体不像昨天那么沉了,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了。

她从床上蹦下来刚套上衣服,房门突然被人给推开了。柳末末坐在床头,一手还拎着外衣,有些奇怪地看着走进来的那个红衣女孩。

“你找我有事?”

“把他让给我一晚。”对方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来了就直奔主题。

柳末末被她这句话弄得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沈越陵,你去劝他,跟我睡一晚。”那女孩儿的态度依旧冷冰冰的,好像说的根本是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这回听懂了,然后柳末末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就算不明白睡一晚能发生什么,她也不可能把沈越陵送到其他女人床上。

而且她这什么意思啊,还让她去劝。

“你……”

没等柳末末开口,那个女孩儿再度发话,“你放心,只有这一晚,我以后不会再找他,而且对他也有好处。”

“好处?”她记得,那天红息也跟沈越陵说过好处的事,这么说那天他们谈的就是这个事了?本来对红息没什么恶感,现在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腻歪的感觉。就算是风俗的问题,也没有这样的吧,她们太过分了点。

“跟我**可以得到蛇神庇佑,百毒不侵。”说完,那红衣女孩儿依旧盯着柳末末看,等着她下结论似的。

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柳末末站起身,把手上的衣裳套在身上,顺便拿过一旁的腰带系上,不过那个蝴蝶结没有沈越陵系的好看。

“如果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见柳末末没有同意的意思,那女孩儿又开口道。

119 亲戚

“要求就不必了,我还当你能让他成天下第一高手呢,原来不能啊。”

柳末末这带着讽刺意味的话让女孩儿握紧的手收了收,本来师傅不让她这么做的,但是她还是想要试试。那个沈越陵对她百依百顺,如果她同意,他是不是也会答应?

成人礼只有一次,她作为圣女这辈子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她要找最强的男人。师傅说过,那个沈越陵跟闭关的教主不相上下,所以她才会有了这个念头。

“你太自私了。”

“自私?”柳末末看了她一眼,“相比于你的无耻,这个自私的罪名好像轻了不少。”敢在她面前说这话,还说她自私,这个圣教里面的女人简直让人发指。

“你说什么?”大概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用语言侮辱,那女孩儿眼睛一瞪,额心那一道红痕显得更加鲜艳,她胸口不知何时探出一个三角形的蛇头,正朝着柳末末吐芯子。

柳末末被那条蛇吓了一跳,小脸有些发白,不过她气势可一点都没降下来,“怎么,我说的不对么,还是被我说中想要动手?”

“这是圣教的习俗,他既然已经同意参加我的成人礼,就等于同意了。”

“既然他同意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柳末末小嘴一撇,这人不会当她傻了吧。要是沈越陵同意了,她现在立马走人,大家一拍两散。

“只要你同意,他一定会答应我。”

整理完衣裳,柳末末走到她面前,强忍着不去看那条红蛇,“那真是可惜了,我没打算同意。第一,你没那个资格,第二,我男人没那么廉价。”说完,她走出房间。

刚出去就看见红息还有沈越陵站在外面,红息脸上有丝尴尬,倒是沈越陵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实际上还是没啥反应。

追着柳末末走出来的红泪看见两人脚步停了下来,惴惴不安地看着自己师傅,又看了眼沈越陵。

“泪儿,给柳小姐道歉。”红息沉着脸看着自己的徒弟,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来找柳末末。

柳末末到底什么脾气,红息还没摸透,但是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沈越陵现在对她极好,不管是真是假,惹了她都不是什么好主意。况且这件事,说到底也是红泪的错,毕竟在外面人看来,她这种提议太过惊世骇俗了。

“师傅,我只是……”红泪僵着身子,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她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红息圣女,这些日子多有打扰。”知道柳末末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处于一点就燃的状态,要是再不说话,回头还不定怎么折腾他呢。

沈越陵开口之后,柳末末用力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的意思很清楚,他们要走了,正好柳末末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呆着。

“越陵,这只是误会,你好容易来一趟,连教主都没见就离开,未免太匆忙了点。”红息脸上的笑因为听到沈越陵要离开稍稍僵了一下,她还是低估了柳末末的重要性,或者是他对圣教不满,故意这么做的?红息有点拿不准主意。

“以后有机会再说,这次就算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沈越陵并没有动摇,丝毫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姓沈的,你就这么走了,未免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声音一落,一道人影突然从他们身后冲了出来,朝着沈越陵就是一掌。

沈越陵足尖一点,身形忽然飘忽了起来。柳末末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也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沈越陵跟那人对拆了百余招,两人谁都没能奈何的了谁,最后两人对了一掌,同时后退。

最后那一掌拼的是内力,虽然胶着了不到一秒便撤开,却依旧对周围产生了强大的破坏。

他们脚下的砖块已经碎成了粉末,好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痕一直延伸老远。

好厉害……

柳末末在心中暗叹,她毕竟跟杜伯呆了一年,在功夫方面着实见识了不少,他们两个是怕伤了旁人,所以把力道都卸入了地下。

能够在这种关头突然卸去内力,还完全没有被反噬,江湖上少有人能做到。据杜伯的说法是,没有练个三五十年功夫,是不可能摸透其中关键的。

“姓沈的,功夫有长进啊,怪不得还活着呢。”那人说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柳末末抬头看去,这人是跟红息并排站在一起的,乍一看,相貌十分相像。然后,柳末末突然想起为什么她第一眼看见红息的时候会觉得熟悉,因为她跟红息长得也很像

“多谢夸奖。”沈越陵给了那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既然已经见到你了,我就告辞了。”

“没打过我就想走,美得你,给我老实呆着。”

“红云,我还有事。”这人不讲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沈越陵倒是习惯,知道跟他来硬的也没用。

江湖上,跟他同样年纪功夫达到同样地步的人很少,而跟他无仇的就更少了。这个红云,勉强算是一个。

只不过,他的脾气比较怪异,要是不怪,也不会成了圣教的教主。

“急什么急,忙着回去娶媳妇啊,哎,这丫头是谁?”红云一眼正好扫到柳末末,愣了一下忽然问沈越陵。

“柳末末。”

“姓柳?柳轻狂那混蛋的什么人?”红云的脸色猛地变得狰狞,他的眼珠隐隐发红。

“女儿。”

“你说,她是柳轻狂的女儿?”红云脖子扭过去看沈越陵,甚至发出咯吱的响声。

“嗯。”

“我大姐跟柳轻狂还生了个女儿,为什么我不知道?”根本不用验,光是看就能看出来,毕竟柳末末跟他们长得太像,而且,跟她生母更像。

“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见红云要来拉柳末末,沈越陵出手挡了下来。

“姓沈的,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想多了。”沈越陵淡淡地回道。

听两人的对话,柳末末倒是稍微明白了点,原来自己的娘竟然也是圣教里出去的,而沈越陵一早就知道,竟然不告诉她。当然,其实她对爹娘这事儿也没怎么上心,毕竟自己也不是他们原装的女儿。

120 治病

120 治病

自己突然就多出来个舅舅,还是个邪教领导,这着实让柳末末觉得压力很大。要是可能,她真是一点都不想认这个亲。

看起来对方跟她一个态度,虽然红云承认她的身份,但是看她的眼神怎么都跟善意扯不上边。

不过最后,他还是多留了他们几天。

这几天,柳末末多多少少从红息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她母亲的消息,而红云根本不正眼看她,也不知道在不满什么。

她母亲红缨与红息红云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彼此间关系还算亲,不过红缨自小与她父亲一起,是在她十岁的时候,好像她父亲,也就是柳末末的外祖父出了什么事,她才被送回的圣教。

红缨在圣教呆了八年,本来他们的母亲已经决定圣教的教主由她继承,谁知她会遇见误闯此地的柳轻狂。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红息说的很简单,柳末末却觉得她遗漏了最重要的部分没说,或许是不想说,或许觉得跟她说了也没什么用。

能够成为圣教的继承人,她母亲一定是会功夫的,柳家那些人她见过,根本没什么厉害角色,怎么可能让她母亲落得那么狼狈。【叶*子】【悠*悠】

还有她那个父亲柳轻狂,现在应该还是活着的,而且还认识沈越陵。根据红息所说,当年他的功夫很强,真的如她所知的那样,是被柳家人废了么?

最后就是锁云牌,红息说她确定自己母亲身上没有那种东西,就算是有也是离开这里之后才得到的,那么贵重的东西,她又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她那个便宜师傅曾说过,收她当徒弟是要还人情,或许找到锁云牌真正的主人,就能够找到关于自己母亲或者父亲的消息也说不定。

想来想去,把她想的头都大了,最后也没有什么头绪。她觉得,自己不怎么适合思考这些复杂问题。

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就是个孤儿,现在倒好,什么妖魔鬼怪都蹦出来了,过几天就算有人说她娘还活着,她都不觉得奇怪。

虽然红云没有认亲的意思,但是好歹他们也算是亲人,在某天夜里,柳末末睡得正香,她身边的沈越陵突然被红云拽了出去。

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聊了什么,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末末。”

“嗯?”

“红云昨夜找我商量了一件事,对你,应该是有好处的。【叶*子】【悠*悠】”

“把你奉献给圣教,他们补偿我一个天下第一美男?”柳末末抬头,把注意力放到沈越陵身上。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沈越陵苦笑。

“我才不是胡思乱想,哼,谁让你招风的。”柳末末小鼻子一皱。红息现在好歹也算是她的小姨,她跟红云不一样,对柳末末的态度改变了不少。

两人聊了两天,熟悉起来之后,她跟柳末末说起过红泪的事,主要是替红泪道歉,顺带着还说其实当年她成人礼的时候,沈越陵也来过,又说她徒弟跟她当年很像,都挺傻的。

柳末末当时只是微笑,装做不在意,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开始往外反酸水了,他还真是老少通吃,还好当年他把红息也给拒绝了,不然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小醋桶,我还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把柳末末抱进自己怀里,抵着她的额头,捏了捏她翘挺的小鼻子,沈越陵笑道。

要是真跟红息有什么,他就不会带柳末末过来了。来这里,主要是想让她见一面红云。以前觉得没必要,但是现在,她有权利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

只是沈越陵觉得,她的反应实在是有点太过冷淡,柳末末似乎对自己的爹娘完全不上心,她也丝毫没有问自己柳轻狂消息的意思。

“是,你挑食严重着呢,据说不是艳绝天下的美人,我们沈族长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酸味真是越来越重了,看来红息没少跟她说自己以前的事。红息的行为,沈越陵并不十分介意,说到底也是怕柳末末吃了他的亏。

“末末,那时候我才十七岁。”那时候,他还是沈氏未来的族长,正是轻狂年少,纵横江湖有美人相伴,以为人生不过如此。

若是没有后来的事,恐怕他也不会是现在的沈越陵。

曾经做过的事,算不上后悔,只是太过随性,若是放到如今,定然会思虑再三,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不过他也庆幸,还好那时候没有遇到柳末末,不然这辈子怕是会就此错过。

他前半辈子的努力,好像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到了她面前,露出属于自己最完美的那一面。他足够成熟,足够强大,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他十七那年,自己说不定连走路都不稳呢,就算是嫉妒,都是师出无名。

“红云昨天找我……”终于不说了,沈越陵也算是放了心,估计这几天身上的挠痕和咬痕会少不少。

就因为那天红泪去找柳末末,回头这丫头在他身上啃了半天,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然后还跟他抱怨肌肉太硬,他还得给赔礼道歉。

“干嘛?”柳末末没好气,半夜沈越陵被红云给叫走,她没抱枕,虽然身子没有再冷的发僵,但是总觉得被窝没有以前的暖和,直到天微亮才合上眼。

“他说可以彻底根治你身上的寒气。”

“真的?”

“嗯,治疗过程不算麻烦,但是会有些痛,我担心你坚持不下来。”沈越陵有些犹豫,圣教中的那些救人方法,跟外面着实差距太大。虽然效果好,但是过程嘛,比较诡异就是了,他根本不确定柳末末会不会接受那种治疗方式。

“什么方法?”一听会痛,柳末末就有点胆怯,但是相比于疼痛,她更讨厌那种冻僵的感觉。

“让红云跟你说吧。”沈越陵并没有直接告诉柳末末,而是带她去见了红云。

两人在圣殿里不知道谈了什么,反正出来的时候,柳末末是答应接受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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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不想知道

红云跟柳末末说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治病的过程这么疼。尽管因为那些药让她多少有些昏昏欲睡,可是没昏的彻底,所以背上的刺痛就显得尤为清晰。

她就知道,邪教教主的话根本就不能听,都是骗小孩的。什么随便扎两针,一点都不疼,疼死她了

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太在她背后扎了多少针,反正她从早晨叫到下午,一直把嗓子都叫哑了也没谁好心把她给放了。

至于沈越陵,中午倒是进来给她喂饭来着,柳末末那时候气的光顾着啃他手指头来着,这会儿肚子饿了都没人管。

一直到傍晚,那老太太才终于停下手,十分淡定地从耳朵里掏出两团棉花,洗了洗手,这才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