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美好的十年里,王爷都没有给她晋位,就算再过十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既是如此,她何苦白费力气?

秦姨娘淡淡地刺她一句:“别以为有王爷宠着,你就能高枕无忧。我敢保证,慧妃若晋了位,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

祝姨娘眼神微微一变,强笑道:“就算除了我,还有新人进门,她除得完吗?”

戚姨娘冷笑:“那是她的事,要你担什么心?”

“两位姐姐是来跟我斗嘴的吗?”祝姨娘终是沉不住气,脸上挂不住笑。

“镜子的事,你怎么看?”戚姨娘没好气地问。

“怎么,”祝姨娘略感好笑:“你担心慧妃在镜子里下毒?”

“倒不是怕她下毒……”戚姨娘脸上一红。

“放心吧,”秦姨娘打断她,淡淡地道:“她特地送了这许多镜子出来,就是为了避嫌。”

“慧妃,倒也算是个心细的~”祝姨娘温柔地轻笑,美丽的眼睛里含着一抹嘲讽:“可惜,她虽花了血本,到底还是落了埋怨。”

“我也知她不至对这么多人下手,可这香粉是要擦在脸上的。”戚姨娘讪讪地道:“女子的容貌最要紧,万一毁了这张脸……”

虽说王爷从未因她的美貌而对她更多一分宠爱,但如今剩下的,也只有这张脸了。

“等等~”秦姨娘心中一动:“你刚刚说什么来着,香粉是要擦在脸上的,对不对?”

漱玉忍不住噗哧一笑:“香粉不擦脸上,难不成……嘻~”

她话没说完,另几个丫头心领神会,勿自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戚姨娘气得满脸通红,扬手“啪”给了漱玉一个巴掌:“贱人!连你也取敢笑我?我再不得宠,也是王爷的女人!轮不到你猖狂!”

秦姨娘和祝姨娘瞧不起她也就罢了,连个丫头都敢欺上门来?

漱玉捂着脸,泪水在眼眶中打滚,又羞又气,呆立当场。

秦姨娘自小服侍王爷,就算王妃还在,府里的人对她也是敬着几分。

连带着她这做丫头,也有脸面,几时受过这种羞辱?

“没用的东西,还有脸哭?”秦姨娘厉声喝道:“还不快给戚姨娘跪下?”

漱玉忍着羞臊,跪下去叩了一个响头:“奴婢一时失言,冒犯了姨娘,求姨娘恕罪~”

“哼!”戚姨娘余怒未息,重重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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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秦姨娘话锋一转:“妹妹的担心不无道理,女人最要紧的是容貌,若是不小心毁了这张脸,这辈子可就完了!”.

戚姨娘恨恨地道:“刚才不是还说,慧妃不可能同时对这么多人下毒吗?”

“保不齐,她妒忌谁的美貌……”秦姨娘说到这里,她居心叵测地笑了笑,住口不语。“镜子虽是同一款式,但每只盒子上雕的花却不同,以慧妃的聪明,要做手脚很容易~”戚姨娘一惊,脸色都白了。

单论美貌,睿王府里她若认了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慧妃,这是要拿她开刀?

秦姨娘笑吟吟地睨她一眼:“王爷心尖上的人都不急,你瞎着啥急?”

戚姨娘脸色绯红,强辩道:“我是替祝姐姐担心,不成吗?”

祝姨娘心中咚咚乱跳,强忍了不快,想要装着若无其事,到底不能。

颤了嗓子,笑得极其勉强:“她又不是神仙,哪里猜得到我会挑哪只?”

秦姨娘嘴角一翘:“你挑的是水仙吧?”

祝姨娘神情一僵。

秦姨娘冷笑道:“只要是睿王府里的老人,谁不晓得王妃酷爱水仙。你为了学她,成天摆弄这玩意,只差没把自己变成水仙了。诔”

“你!”祝姨娘脸上阵青阵红。言琥滤尖伐

“好了,”撩拨了她的怒火,秦姨娘忽然又笑了起来:“自家姐妹,何必为了点小事伤了和气?我们今儿是来商量对策,又不是来吵架的!”

“商量什么?”祝姨娘忽然明白过来,两道淡雅的眉,轻轻地敛起来,柔柔地道:“大不了,把镜子收起来不用就是。”

想要挑拨自己跟慧妃斗,自个在后面渔翁得利,门都没有!

“姐姐糊涂!”戚姨娘急了,提高了声音道:“你以为一味退让,慧妃就会收手?”

“谁让咱们只是姨娘呢?”祝姨娘柔声一叹,竟是事不关己。

要斗可以,自己亲自上阵,别想拉她下水。

“妹妹误会了~”秦姨娘微微一笑:“我并无意挑拨你跟慧妃的关系。”

“是吗?”祝姨娘微笑,明显不信。

“当然~”秦姨娘说得头头是道:“咱们几个人里,王爷只对你另眼相看。你若失了宠,慧妃就会独大,那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

“我看未必!”戚姨娘不以为然:“姐姐怎么肯定,王爷不会再娶个比她更温柔的?”

在她看来,祝姨娘倚仗的不过是长得有几分象王妃。

天底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以王爷的权势,找个替代品也不是啥难事。

祝姨娘俏脸一凝,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秦姨娘忙打圆场:“王爷是个念旧的人,再说了,比秋芙性子更温柔的女子,哪有这么好找?”

“可是~”戚姨娘平日受了祝姨娘不少气,逮个损她的机会,哪里肯轻易放过?

秦姨娘截断她:“别可是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对付慧妃,咱们自己可不能先乱了阵脚。”

“得了!”戚姨娘冷哼:“嘴里说出朵花来也没用,拿点实际的东西才算本事!”

“可不是?”祝姨娘淡声讥刺:“凭着疑心二个字可扳不倒她,得拿出证据才行~”

“要证据还不容易?”秦姨娘嘴一撇。

“你有?”戚姨娘和祝姨娘异口同声问。

“这不就是?”秦姨娘指着桌上小小的化妆镜:“还是慧妃亲手送的,众目睦睦,想赖都赖不掉!”

“真有毒?”戚姨娘吓了一跳,忙不迭把自己怀里揣的那面,扔在桌上。

“蠢物!”秦姨娘轻蔑地瞪她一眼,骂道。

不管香粉里有没有毒,只要有受害者出现,大家都会把茅头指向慧妃,谁还管这毒是什么时候,由谁添进去的?

“你!”戚姨娘气得七窍生烟。

“计划倒是不错,”祝姨娘神色平静,柔声反问:“不过,打算让谁做这个受害者?”

这可是要冒着被毁容的危险,谁肯干?

戚姨娘听到这里,也总算明白过来,吓得声音都抖了起来:“你,你们想往香粉里面加毒?这可不行,被王爷查出来,陷害慧妃,大家都没命!”

秦姨娘冷笑:“她怎么查?镜子是她作坊里出的,香粉也是她山庄里制的,东西是她亲手送的,想赖都赖不掉!”

戚姨娘心中怦怦乱跳:“万一……”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秦姨娘眸光一冷,抬起下巴,朝几个贴身丫头一指:“她,还是她?”

几个贴身丫头,吓得齐刷刷跪了下去:“奴婢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戚姨娘咽了咽口水:“咱们上哪里弄毒,最关键的是谁来擦?”

“放心,”秦姨娘愉悦地笑了:“总不会是咱们姐妹~”

如萱几个胆颤心惊,煞白着脸瞧着三个主子,连气都不敢出,就怕点到自己的名字。

“你们几个,谁肯替主子分忧?”祝姨娘缓缓扫了跪在地上的三人,温言细语道:“当然,绝不会让你白干。事后,我会补你纹银二百两~”

“我再加送一对赤金镯子~”戚姨娘十分慷慨:“虽不是宫中之物,最少也值二百两银子~”

“我也出二百两~”秦姨娘接着道:“现在,有六百两银子,谁干?”

三个丫头齐齐伏身地上,咬紧了牙关,不吱声。

死一般的沉默笼罩着,屋中静得针落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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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所有的镜子,舒沫并未直接回出云阁,而是直奔外院书房而去。提供本书最快更新.

巴朗远远看到舒沫,诧异地迎上来:“慧妃怎么来了?”

“王爷回来了吗?”舒沫微微一笑,不答反问。

“这个时间,王爷应该还在衙门处理公事~”巴朗肃着手,神情恭敬地道:“慧妃是不是晚一个小时再过来?”

“我进去等他,不行吗?”舒沫指了指书房。

“娘娘~”巴朗很是为难:“按规矩,书房重地,未得王爷指示,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样啊~”舒沫很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既是规矩,自然不能破坏,是我莽撞了~”

“娘娘,请回吧~”巴朗道。

“不了,”舒沫羞涩地垂下头:“我在这里等他。诔”

“这里风大,娘娘体弱,不宜久站~”巴朗很是不安:“等王爷回来,末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娘娘~”

“不要紧~”舒沫抬手掩着唇,轻轻咳了一声,细声道:“只是有点小咳,我撑得住。”

巴朗瞧着她弱不禁风的模样,很不赞同地道:“王爷又不是不回,娘娘,何苦如此固执?”

这万一要是病了,王爷怪罪下来,他可担待不起!

立夏忍不住,剜了他一眼:“西凉与我国已结了秦晋之好,将军还怕娘娘是奸细不成?”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巴朗神色一变,焦急地看着舒沫:“可是,王爷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立夏抢白。

“巴将军~”舒沫乘机央求:“要不,我到偏厅等王爷,如何?”

“这……”巴朗一怔。

“这什么这?”立夏没好气地道:“偏厅本就是待客的地方,总不会担心泄了机密吧?”

巴朗招架不住她的犀利:“立夏姑娘千万不要误会……”

“立夏!”舒沫将脸一沉,喝道:“不得对巴将军无礼!还不快给将军道歉?”

“不用了,不用了~”巴朗尴尬地摇手。

舒沫疾言厉色训了这几句,弯了腰激烈地咳了几声,伸了手去扶立夏的臂,偷偷掐了一把。

“小姐,”立夏会意,慌乱地拍着她的背,尖声嚷:“咱们回去吧,好容易才退了烧,又吹病了怎么得了?”

巴朗愣愣地瞧着她,内心激烈交战。

舒沫虚弱地倚着立夏的臂:“七小时都等过了,一个小时,不算什么,真的~”

“慧妃娘娘,请~”巴朗一咬牙,毅然做了决定。

“巴将军~”舒沫看着他,眼中升起犹豫:“坏了王爷的规矩,不好吧?”

“只是偏厅,不要紧~”巴朗爽快地道:“万一王爷怪罪下来,末将愿一力承担!”

“哎呀,”立夏急得跺脚:“小姐的手这么凉,就别再推辞了,赶紧进屋里暖和暖和吧!”

“那,”舒沫半推半就地道:“我就进去暖和暖和?”

“娘娘,请~”

“如此,多谢巴将军了~”舒沫如愿以偿,扶着立夏施施然进了偏厅。

巴朗命侍卫多拿了两个火盆过来,把屋子里弄得暖烘烘的。

立夏对着他,连声称赞:“看不出将军平日沉默寡言,竟有细心体贴的一面。”

“桌上有茶,架上有书,娘娘请随意~”巴朗尴尬之极,转身落荒而逃:“末将失陪~”

“成了~”立夏得意一笑,冲舒沫扮了个鬼脸。

舒沫冲她竖起大拇指:“聪明!”

靠墙的的檀木架子上,摆着一溜的瓷罐。

舒沫走过去,在那排罐子上溜了一眼,挑了一只,揭开盖轻轻嗅闻,回眸轻笑:“是龙井呢~”

“王爷只喝龙井~”立夏抿了嘴笑着回了一句,走到桌边,提起茶壶,斟了一杯。

“大红袍~”舒沫随手揭了另一只罐子,瞟了一眼,惊喜地嚷道:“立夏,这里有大红袍~”

“小姐真是~”立夏略感好笑,走过来,把茶捧给她:“大红袍又不是啥稀罕的玩意,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舒沫把罐子抱下来,往她面前一递,嗔道:“不是稀罕的东西,你倒是泡给我喝?”

“成,”立夏失笑,把杯子搁在架子上,接了罐子:“我这就给你泡去~”

舒沫迅速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把里面无色无味的粉末,偷偷撒进罐中,又捧着罐子轻轻摇了几摇,将盖子重新盖上。

做完这一切,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在架子前徘徊。

很快,她的视线被一对扁平的玉罐吸引,罐身莹润,不染纤尘,显然有人常常把玩。

呈墨绿色,色泽非常纯净,纹理十分细腻,曲指弹了弹,发出清脆的“叮~~”的声音,音色极为悦耳。

她心生好奇,把盖子揭开,里面竟装着满满一罐黑色的棋子。

“咦,这厮居然还会下棋?”舒沫很是讶异。

黑子漆黑一点,无任何杂色,对着光一照,通体剔透晶莹,隐隐呈现碧绿的光泽。

白子若羊脂白玉,对着光略带点碧绿。

舒沫越瞧越是喜欢,忍不住拿在手里把玩:“啧啧啧,真是奢侈!”

“比小姐的如何?”立夏见她研究得津津有味,笑着调侃。

“这怎么能比?”舒沫撇了撇嘴,把棋子扔回罐中:“他这套连罐子带棋子,怕是要价值连城,真是玩物丧志!”

“这说明,”立夏抿了嘴笑:“王爷的棋艺要比小姐高明十倍吧?”

“切~”舒沫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比他差?”

“王爷醉心此道,日日手不释棋。”立夏指了罐子,俏皮地道:“小姐不是常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吗?小姐可有一年多,不曾沾过棋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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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舒沫不悦地反驳:“他是个臭棋篓子呢?”.

“要不要杀上一盘?”冷漠的声音,状似不经意地响起。“参见王爷!”立夏骇了一跳,急忙曲膝请安。

夏候烨推门而入,带进来一股冷风。

他双脚跨立,微微抬起下巴,一脸挑衅地看着舒沫。

“好呀!”舒沫欣然应战。

夏候烨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将外袍脱了,随手交给立夏:“答得这么爽快,看来病果然好了~”

“有没有兴趣较量一下?”舒沫拈了一颗棋子,问。

“陪你玩一盘倒没什么问题~”夏候烨慢条斯理地道:“不过,单纯下棋没什么意思,须得押点彩头才好玩。”

舒沫想了想,问:“随便什么都可以?”

夏候烨略感惊讶:“有想要的东西?”

舒沫不答,试探地问了一句:“如果我要自由,王爷是否会无条件放我离开?”

“这件事,好象上次已经讨论过了?”夏候烨微微恼火。

舒沫撇了撇嘴:“那我要一个愿望,一个王爷绝对能做到的愿望~诔”

“等你赢了再说~”夏候烨不置可否:“该我提要求了?”

“先说好,”舒沫赶紧申明:“奇怪的要求不准提!”

夏候烨轻哼一声,黑眸闪烁不定,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怎样的要求才算奇怪,嗯?”

语气里有轻微的恼火,却带着点莫名其妙的亲昵,尤其是最后那声轻“嗯”尾音上扬,带着微微的颤音,听在耳里,越发显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言琥滤尖伐

舒沫脸一红,慌忙移开视线:“不管,总之不许提!”

“那么,下次你跟小宇谈话时,让我旁听,如何?”夏候烨敛了玩笑,盯着舒沫,竟象是老鹰盯着耗子似的,慢慢的,一字一顿地问。

舒沫心中咯噔一响,脸上神情不变:“我们聊天,你掺进来做什么?”

“我听到一些奇怪的传闻,还看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夏候烨仿佛漫不经心地道。

相比于龚千均津津乐道,惊叹于它构思的精巧,做为一个长期驰骋在战场的将领,更看重的是它的实用性。

在亲眼目睹了那具自动连发的连弩的神奇之后,他深深地为之震憾,甚至称之为血液沸腾,也不为过。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将它稍加改良,批量制造,投入军队,将是一项史无前例的创举!

身为夏候宇的父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小子的能力。

他虽然聪明,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无师自通,做出这样一件神兵利器。

一切的变化,都是从几个月前,舒沫每天用一到二小时跟夏候宇在揽月轩聊天之后开始。

再想到那个看似无聊而又神秘的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