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给关了二个月,莫不是关傻了不成?说话这般没了顾忌!

“巴图,”夏候烨打断他,淡淡地道:“去传林医正,让他速来婉荷阁。”

“是~”巴图悄然松了口气,打发了侍卫飞奔着往良医所请林景回。言琥滤尖伐

“谢王爷,谢王爷!”如萱咚咚咚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爬起来飞快地跑了。

夏候烨负手挺立在寒风中,久久不发一语。

巴图偷觑着他的表情,轻声提醒:“王爷,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该回承运殿了?”

“不,”夏候烨转身:“去婉荷阁。”

“可是,”巴图犹豫一下,小声道:“慧妃还在等……”

夏候烨轻哼一声,冷冷觑他一眼:“你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

巴图一个机灵,老老实实地垂下手,不吭声了。

夏候烨不再理他,大踏步朝婉荷阁走去。

到了婉荷阁,夏候烨直接进到戚姨娘的房里。

只见红罗纱帐里,卧着一个娇弱的人儿,穿了藕荷色杭绸棉夹袄,身上横着一幅大红金地花开富贵牡丹织锦被,双颊凹陷,脸色苍白得吓人,颊上两团红云,艳若涂朱,越发衬得娇怯柔美,弱不胜衣。

见夏候烨进来,戚姨娘挣扎着坐起来。

“别起来了,就这么躺着吧~”夏候烨蹙了眉,在床沿坐了。

如萱忙拿了只迎枕塞到戚姨娘的腰后,让她靠着。

看门的不许出去,又不肯请大夫,戚姨娘只道这条命已去了大半,心中早已绝望。

万没想到夏候烨竟然亲自来看他,激动万分,看着他,未语泪先流:“王爷……”

“让你闭门思过,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夏候烨冷声训斥。

“奴婢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王爷了……”戚姨娘悲喜交集,垂了头泣不成声,连带着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嬷嬷个个眼睛通红,低低啜泣起来。

夏候烨眸光一冷,怫然不悦:“这是什么话?本王只说禁你的足,又没要你的命!”

见他发怒,丫环、嬷嬷们跪了一屋:“王爷息怒~”

戚姨娘脸色一白,慌得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奴婢嘴笨,求王爷恕罪……”

这一掌她打得极重,啪地一声,留下五道清清楚楚的指印。

夏候烨越发不喜,冷着脸站起来:“好生养着,别胡思乱想~”

恰在此时,林景回带着药箱,气喘咻咻地赶来,见到夏候烨先是一愣,急忙见礼:“下官参见王爷~”

“嗯~”夏候烨起身,到椅子上落坐,淡声道:“戚姨娘身子不爽,你给瞧瞧~”

“是~”林景回上前,隔着纱帐,冲戚姨娘揖了一礼:“借姨娘玉腕一观~”

“有劳林大人了~”戚姨娘微微欠了欠身子,悉悉簌簌地从帐中伸出一只手。

如萱上前,替她把手搁到药枕上,再替她将袖子稍稍挽起一些,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玉腕。

“冒犯了~”林景回说着,伸出二根手指,按在了她的腕脉上。

他眯着一双小眼睛,一手轻轻地捋着颌下美髯,细细地琢磨。

良久,道:“请戚姨娘把另一只也给老夫瞧瞧?”

“林大人,是不是,我要死了,病得很重……”戚姨娘一阵绝望,纤长的手指用力捉着被角,激动得语无伦次起来。

“别胡说!”夏候烨叱道。

戚姨娘不敢再说,哆哆嗦嗦地伸出另一只手。

如萱见她抖得不成话,忙上前轻轻按了她的肩,低声安慰:“姨娘快别乱想,有王爷在,那些邪魔鬼怪不敢近身的~”

林景回又诊了那只手,半晌,终于放下,站起来,冲夏候烨拱手:“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夏候烨大马金刀在端坐着,表情严肃:“有话直说,不必装神弄鬼。”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戚姨娘有喜了~”林景回躬身,一揖到地。

“你说什么?”戚姨娘拨尖了喉咙惊嚷:“我,我有喜了?”

夏候烨看她一眼,戚姨娘噤了声,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林大人,”夏候烨轻咳一声,淡淡地问:“你确定是喜脉,没有弄错?”

林景回朗声道:“下官以性命担保,王爷若不信,可入宫请御医来复诊。”

“不必了,”夏候烨淡淡地道:“本王信得过你。巴图,送林医正,并赏银百两。”

“多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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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是鬼[VIP]

天,一点一点地暗下去;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却没有半点夏候烨的消息.

舒沫从最初的浑不在意,渐渐坐立不安,到最后,终是按捺不住,到宫门前频频眺望。

奇怪了,平日生活得象时钟一样精准的一个人,今日凭白无故地迟了半天,是何道理?

舒沫心中烦闷,又不愿去问陈安——这要是传到那厮耳中,还不让他得意死?以为她多在乎他似的,切!

不就是晚归一天吗,有什么了不起?

不回来更好,一个人还自在些,哼!

这么想着,并不能让她更舒服一些。

突然少了一个人,偌大的承运殿,变得前所未有的空旷和寂静。

跑到书房里随便拿了一本书,翻了两页看不下去,闷闷地回了房,窝要贵妃榻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没有任何娱乐和消遣可以打发空闲的时间。

这才逼得那些女子,不得不使尽各种手段,来挽留男人的心。

因为她深刻地体会到,一个家若没了男主人,是多么的寂寞和冷清。

若连她都不能免俗,如何去要求那些依附男人而生的古代女子独立自主诔?

舒沫默默地自嘲着,却摆不脱脑子里那抹修长的身影。

该死!这都怪他,好端端地把她关在笼子里,与外界失了联系。

于是,她的世界,便只剩下他。

她严重怀疑,再这么关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一个怨妇!

陈安过来,第N次询问:“娘娘,是不是该传晚膳了?”想了想,含蓄地又补了一句:“都八点半了,王爷应该早用过了~”

舒沫脸一红:“我又不是要等他,只是没胃口罢了。”

“是~”陈安眼里滑过一丝同情,垂了手,转了身正要离去。

戚姨娘有喜,王爷撤了她的禁足令,守在婉荷阁寸步未离。

听说连太妃都不顾身份,亲自去看了她,并且好言佳抚了几句,又赏了一堆补品。

王府已有近十年不曾添过子嗣,太妃盼孙心切,听到这天大的喜讯,高兴得忘了规矩,也是人之常情。

如今消息早已传遍,王府里人人都有赏,上上下下都是一团喜气。

唯有舒沫住在承运殿,消息不灵,被蒙在鼓里。

“等等,”舒沫叫住他:“还是传吧,陈公公不烦,厨娘大概也烦了~”

这么冷的天,基本上菜一出锅就冷了,让人一遍遍地热着,无限期地等下去,忒不厚道。

“娘娘言重了~”陈安松了口气:“伺候娘娘,本就是奴才们的职责,不敢言烦。奴才这就吩咐下去,让她们摆膳。”

对着一桌的美味佳肴,舒沫食不吃味,胡乱吃了几口,就让人把桌子撤了。

洗漱完毕,瞅瞅怀表,时针还只指向九点一刻。

在房里转了一圈,实在无事可做,见桌上有纸笔,研了墨,胡乱画了起来。

画完了拿起来一瞧,竟然是夏候烨的肖像。

负手傲立,独对风雪,因用的漫画技巧,笔法夸张,撇去五官不谈,神韵倒是抓了个九成九。

她拿了毛笔,恨恨地戳着纸上那张俊逸的脸孔:“你没有嘴吗?若真有事,好歹打发人来说一声呀!”

“怎么,你一直在等我吗?”低沉的男音,倏然响起。

舒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抓起画像往身后藏。

夏候烨比她更快,身形微动鬼魅般从她身后抽走了宣纸,高高地挚在手中。

“还我!”舒沫涨红了脸,跳起来去抢,哪里够得着?

夏候烨半眯了黑眸,仔细地端详着画中人:“这画的究竟是人是鬼?”

“鬼!”舒沫没好气地道。

夏候烨瞥她一眼,一本正经地道:“我敢打赌,这肯定是阎王殿里,最俊朗的鬼。我猜,他一定是专门勾魂的?”

“不要脸!”舒沫骂完,哧地一声笑了。

倒没想到,这人居然还会说笑话?

“不识好歹!”夏候烨板了脸:“我好心夸你,你倒骂我?”

舒沫瞪他一眼,嗔道:“不问自取,是为偷!快还我!”

“是吗?”夏候烨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那么,不经我同意,偷偷画我,是什么?”

“谁说是你?”舒沫晕生双颊,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瞧着他,抗议。

夏候烨将脸一沉,做势欲打:“不是我是谁?”

舒沫惊叫一声,扭头就跑。

“舒沫~”夏候烨三步并做两步追上来,将她拽入怀中,倾身吮住她的唇,碾转亲吻。

舒沫心脏怦怦跳着,脸***辣地红着,犹豫了片刻,抬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惦起脚尖热烈的回应着他。

她很不安,一天天地等待,逐渐消磨掉她的自信。

她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只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以证明眼前的一切不是幻想,证明自己是真实的存在。

不会一睁开眼睛,又回到另一个时空,一切只是一场梦……

说实在的,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焦虑的感觉了。

她以为很好地适应了这个社会,事实证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回到她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陌生感,孤独感;害怕被人识破的焦虑,无法融入社会的紧张,不被周围人认同的担忧……

就象孤身飘泊在茫无边际的大海,哪怕只有一根浮木经过,也要死死地抓住。

夏候烨,好象就是她的浮木。

不知道能一起走多远,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沉沦,却是唯一的依靠和寄托!

我听到了,恭喜[VIP]

察觉到她的不安,更惊喜于她的主动,夏候烨情绪激动,密密的吻如雨点般洒了下来.

舒沫很乖顺,如一只美丽而慵懒的蝴蝶蛰伏于花朵之间,柔软地蛰伏于他的怀抱……

夏候烨俯在她的身上,热烈地注视着她。

舒沫双颊嫣红,乌黑的眼睛,亮得惊人,被吻湿的唇,水润润的闪着诱人的光泽。

她略略有些羞涩,却毫不畏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瞳眸深处,映着一个他。

他低吟着,轻声叹息:“你,真要命!”

修长的手指勾在她的衣襟,轻轻一划,衣裳应声而开,露出雪白娇嫩的肌肤。

舒沫微微颤栗着,咬着唇,双手挡在胸前,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许她逃,轻轻地转过来,示意她启唇。

舒沫羞涩地轻笑,不肯照办。

他俯身,吮住她,轻喃:“你逃不掉了……”

“夏候烨……”舒沫昏眩了,因他的深入,更因他的狂野,瘫软在他的身下,心悸得似要融化了诔。

当她攀着他,用令人心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而迷乱地吐出他的名字,那一刻的狂喜,让他感觉置身天堂……

温暖的烛光柔柔地洒下来,静静地照着他们。

良久,一切归于沉寂,理智也开始回笼。

舒沫黑发散乱,默默地望着天花板,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刚才的一切象做梦一样,美好而不真实,却真真切切地让她感受到了欢愉和充实,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她忽然有些迷乱,明明是不相爱的一对男女,为何也能生出幸福的感觉?

难道她已变得如此卑微——只要身体得到满足,精神的需求已经完全被忽略了?

夏候烨也沉默着。

第一次他那么急切地渴望着一个女人,不仅仅只是自己得到满足和宣泄,更骄傲于让她得到快乐,不止是要一夕的缠绵,更想要一辈子。

这个念头,虽只一闪而过,还是让他受到惊吓。

“舒沫~”

“夏候烨!”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舒沫有些尴尬,闭了嘴,不知所措。

夏候烨微微一笑,伸手揽她入怀,替她把额前散成的发拂开,亲了亲着她光洁的额。

这近乎温柔的举动,让两个人都有些惊讶和张惶。

两人面面相觑,舒沫发现他好象比她更意外,更不知所措,抿嘴微笑。

夏候烨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开口,声音意外地暗哑和低沉,配和着赤*裸精壮的胸膛,越发令人暇想联翩:“你先说~”

舒沫转了视线,不敢再瞧他,却明显感觉到脸颊发烫,结结巴巴地道:“还,还是你先说吧~”

夏候烨沉默了半晌,望着她的侧脸,轻声问:“舒沫,你现在,还想离开王府吗?”

舒沫怔住。

万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时刻,讨论这种问题。

换了过去,她定然毫不犹豫地答:“是的,我要离开!”

可是现在,她竟然答不出来!

是什么,拴住了她的心,令离开的脚步变得那么沉重?

夏候烨摒了呼吸,舒沫的沉默,让他的心瞬间飞扬起来,紧蹙的眉头,也悄悄松开,环着她的臂却下意识地收紧。

“以后,不许再提离开,嗯?”他偏头,薄唇轻轻擦着她的耳廊,半是蛊惑半是命令地道。

“嗯~”舒沫浑身绵软,轻飘飘如在云端,鼻翼间逸出一声轻吟。

“真乖~”他眼睛一亮,在她颊上重重一吻:“现在,换你了。”

舒沫眨了眨眼,神情茫然。

换她,换她做什么?

他瞧着有趣,伸指捏着她的鼻子,取笑:“刚才想说什么,不会立刻就忘了吧?”

舒沫轻咬唇瓣,眸中波光流转。

她,还真的忘了诶~

“真忘了?”夏候烨忍俊不禁,按住心悸,挑眉做惊愕状。

舒沫大窘,仓促间胡乱问道:“谁说忘了?我想问你,今日怎么迟了?”

夏候烨一僵,慢慢敛了笑,淡淡地道:“美云,有了。”

“呃?”舒沫有听没有懂。

夏候烨定定地瞧着她:“戚美云,有了身孕。”

舒沫象被雷劈了,愣在当场。

夏候烨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薄唇一勾,似笑非笑地瞅着她:“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呃?”舒沫愣愣地点头,眼神瞬间变得潮湿,茫然地附和:“是,是的~”

是,这的确是她一直盼望的,并且为此千方百计地算计他,绞尽脑汁地把她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可,她不知道,当这件事变成事实,会这么难过!

心,象被一团绒布厚厚地密密地包裹起来。

不是很痛,闷闷的,十分难耐。

这种难受,并不剧烈,而是缓缓的,连绵不绝地,象是要耗光她血液里所有的氧份。

舒沫微微地蹙着眉,轻咬唇瓣,想要从这种窒息般的痛中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