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辛约他见面的地点让他很无语,竟然又是水上餐厅。看来,水上餐厅确实大火了。

赶到水上餐厅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不大,稀稀沥沥,别有一番情调,很适合恋爱中的男女的格调。

卫辛订好了一座大船,亭亭玉立地站在河畔。一身过膝长裙的她,如岸边杨柳,婀娜多姿,尽管没有刻意打扮,依然是清新亮丽,在美女如云的下马河畔,她仍然是最夺人眼目的一朵夜来香。

夏想在卫辛面前站定,心中感慨万千。尽管此时此刻和后世相比,时空不同,许多场景发生了巨大的偏差,但他和卫辛还是命定的相遇在一起,而且站在眼前笑意盈盈的卫辛,一身打扮竟然和他在后世初识卫辛之时,一模一样,真是让人不得不相信命运的巨大魔力。

卫辛冲夏想轻灵地挥了挥手:“喂,来了。快上船,下雨了。”

游船是一艘可以容纳十余人的大船,船上有驾驶员,有服务员,犹如一处小型的流动餐厅。卫辛已经点好了菜,问过了夏想,夏想没有意见,就让人开了船。

船驶入河道中央,缓缓地向城区外进发。现在水上餐厅正借下马河全线通水的东风,推出了出城游船的项目,只要多付200元,就可以驶出20公里之外,尽情在进餐之余,享受下马河两岸的风景,体验亲近自然的乐趣。

服务人员退出房间,都到了外面的甲板上,房间内只余夏想和卫辛两人。卫辛大着胆子盯着夏想看了一会儿,忽然掩嘴一笑:“一到夏天就会瘦上几斤,黑上几层,真有意思。”

夏想呵呵一笑:“又黑又瘦怎么就有意思了?”

“我是想,你有一个好妻子,应该很会体贴人。不过我觉得她照顾得你不够,她应该将你养胖才对。”

后世的夏想确实比现在胖了不少,都是卫辛的功劳。卫辛的关爱无微不至,既体贴细致,又让人沉迷其中。只是总有一些人生在福中不知福,夏想就是。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不从政的话,娶了卫辛倒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让卫辛给他生一个大胖小子,她一定会是一个贤妻良母,将他和儿子照顾得十分周到。

只可惜的是,他的人生真的重来了,他还是没有选择卫辛。人生有时就是如此无奈,许多人都在感叹人生重来一定要选择初恋情人,但真正重来时,也许眼界和心境变化了,和初恋情人恐怕还会再次擦肩而过。

就如杨贝。

杨贝是夏想上一世的初恋情人,是他的遗憾,但不是他最爱的人。上一世,他没有最爱的人。如果非要下一个结论的话,卫辛差不多勉强算是他最爱的人。只是他对卫辛的爱,上一世并没有太深的体会,直到今日,在一个小雨纷飞的夏日夜晚,他恍如梦中,才意识到其实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很爱卫辛的。

正是因为爱卫辛,才不忍伤害她,不忍让她今生再成为他身后的女人。他希望卫辛的爱能有一个着落,能有一个男人,可以容纳卫辛全部的悲伤。

夏想举杯向卫辛示意:“感谢你一直以来对若菡的照顾,敬你一杯。”

卫辛今天兴致挺高,和夏想碰杯之后,一饮而尽,一脸俏笑:“我今天去移动营业厅交话费,无意中发现一对情侣号码非常好,就买了下来。只可惜,我只能自己用一个,另一个先预留下来,留待有缘人。”

夏想听出了卫辛有所暗示,就笑:“管新望还没有走到你的心里?”

卫辛不知为何,今天一点也没有往常的落寞神情,而是十分轻松地答道:“真是勉强不来,我曾经努力想去接受他,但一直办不到,很奇怪,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心里已经觉得放下了一个人,应该可以容纳另外一个人了,没想到,放下是放下了,却还没有容纳别人的空间,真是怪事。”

流水哗哗,不多时游船已经驶出了下马区,进入了城外。船外一片漆黑,依稀可见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而另一侧,则是黑黝黝的青山。

夏想明白卫辛的意思,换了以前,卫辛会有一丝幽怨,但今天却不同,她很随意很轻松地说了出来,而且还一脸神采飞扬,也让他有些诧异卫辛的转变。

“你的号码就先用心保留好了,总有一天,会有一部合适的手机用上。”夏想不知是该劝慰卫辛,还是该开导她什么,“其实我觉得,管新望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

“是不错,不过不适合我……不提他了行不行,我今天找你,不是谈感情上的事情,感情上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不劳你操心。”卫辛白了夏想一眼,风情流露,一时间竟然让夏想怦然心动。

不心动不行,后世他和卫辛共同生活了数年,对她的一颦一笑,对她的撒娇和风情,了如指掌,刚才卫辛的翻眼,就是她后世常向他撒娇式的表情。

岁月轮回,人事变幻,卫辛的容颜未变,娇柔未变,眼前的她又穿了一身后世初次相识时的衣服,就让夏想恍如梦境。

“喂,我找你另有事情,希望你能看帮了一个忙。”卫辛见夏想有些失神,就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谁呢,都入神了。”

“想你……”夏想一下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随即想到话说得有点暧昧了,就忙解释圆场,“想你今天找我肯定有事相求,果不其然,美女相请,又有美味送上,赏心悦目之外,必然不能白吃白看。”

夏想本意是掩饰尴尬,不料卫辛却不知是真误会,还是故意**:“对你来说,白吃白看的好事还真不少,就看你有没有想法了……”

“帮什么忙,尽管说。”夏想咳嗽一声,虽然他知道船上还有别人,但现在两人共处一室,颇有孤男寡女之意,如果再言语之间有些暧昧的暗示,他一时情动也在所难免。

毕竟……毕竟眼前女子,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他不熟悉,甚至连她略带沙哑的呓语和呻吟,他都记忆犹新。虽然说男人比较理性,但男人也是人,在某种诱惑和气氛的烘托之下,难免也会一时情动,尤其是面前的女子,是他曾经在一起生活过数年的女人,就更有一种故地重游的异样情怀。

所以夏想还是急忙转移了话题,他可不想和卫辛再犯一次和梅晓琳一样的错误。

“我想在下马区开一家餐厅,一家很有情调有品味有格调的情侣餐厅,还希望夏大书记照顾照顾。”好在卫辛也及时说出了正题,不再纠缠暧昧和情调。

卫辛想开餐厅的想法由来已久,只是前一段时间夏想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她也没有好意思开口。现在知道夏想稍微轻闲了一点,就向他提了出来。其实从私心上讲,卫辛是想在下马区有她的产业,是想有机会可以离夏想更近一些。

她也想开了许多,世界上许多事情勉强不来,她可以近距离地看到夏想,就心满意足了。至于能走多远,能走多久,全看缘份了。

不强求,顺其自然最好。遇到让她动心的,她就当夏想是她今生最美好的梦想。遇不到让她动心的,她就将夏想当成她生活的一种寄托。

夏想一口就答应了卫辛的要求,开一家餐厅是很简单的小事,他一句话吩咐下去,自有人办理好一切,举手之劳的事情,又是卫辛开口,肯定要爽快应下。

卫辛见夏想答应得痛快,高兴了,笑靥如花:“谢谢你,夏书记。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还想麻烦你一下,能不能帮我设计一下餐厅,当然了,设计费用我不会吝啬的。”

夏想有点为难,想了一想,还是答应了。难得迁就卫辛一次,看在她的纯真善良的份儿,已经许多年不亲自动手设计的他,就破例一次。

夏想又点头答应了。

卫辛高兴地跳了起来:“哇,太好了,太感谢你了。”她一跳,就碰到了船上并不太高的房顶,“咚”的一声,疼得她一咧嘴,委屈地又坐了下来,用力揉头,“好疼。”

“我帮你吹吹。”夏想站起来,来到卫辛身后,嗅着她熟悉的体香,看着她粉嫩的香颈,不由有点意乱情迷,忙稳定了一下心神,小心地哈气吹在了卫辛的头上。

卫辛有一个最大的特征就是头上有两个旋,据说有两个旋的人做事执拗,有韧性,一旦认定目标,极难改变,夏想一边替她轻吹,一边看到她头上确实起了一个小包,不由说道:“你也不小了,做事情还这么毛躁,可不行,以后要改一改。”

卫辛一下回过身来,猛然扑到夏想怀中,忽然嘤嘤地哭了:“我改不了了,也不想改了,我一辈子就认死理,你说我怎么办?你说!”

温香暖玉扑满怀,夏想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他知道卫辛的苦和坚持,也知道卫辛的心事,只是,他已经坚定了今生不和卫辛再有纠缠的想法,不能因为她的一哭而动摇。只是卫辛将他抱得死死的,十分用力,不肯松开,就如当年卫辛因为他不肯结婚而向他提出分手时,也是抱着他痛苦失声时的情景,他的心就慢慢软化了。

双手无力地举起,又缓缓放下,落在了卫辛的后背上,轻轻拍打。

卫辛倔强地仰起脸,送上了娇艳红唇,夏想有点把持不住,有点想投降。正当他既不想伤害卫辛的期待,又不想放弃自己的原则之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尊敬的客人,雨下大了,必须返航了!”是服务员的声音。

卫辛受惊一样跳开了,一脸绯红,幽怨地看了夏想一眼,又怨恨地瞪了门口一眼。

夏想却立刻没有了旖旎的想法,静心一听,果然雨势加大,打在船上,啪啪作响,而且还风声大作,吹得游船都有些摇晃了。

不好,果然下大雨了,夏想一个箭步推开房门,来到外面一看,风雨大作,夜空之中虽然看不清乌云,但压抑的黑暗和阴沉感觉,还是能给人带来无尽的威压。

暴风雨的前兆!

夏想忙告诉服务员:“立刻回去。”

服务员调转船头,开足马力回码头。夏想站在外面只有片刻,就被淋得精湿,回到房间之后,告诉卫辛:“坐好别动,可能今夜有暴风雨。”

话虽这么说,夏想却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燕市向来冬天少雪,夏天少雨,偶而有暴雨,也是一阵急雨,没有连绵的大雨倾盆的时候。在他的记忆中,燕市从建市以来,就没有发生过洪灾。

十几分钟后,游船回到码头,雨势已经大得惊人,连成一片,犹如连珠一样下个不停。从船上下来到餐厅才几步的距离,已经全身淋得湿透。

卫辛没有开车,夏想就开车送她回家。卫辛的连衣裙贴在身边,曲线毕露,如同没穿衣服一样。夏想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卫辛误会了夏想的意思,红着脸说:“不许偷看。”

夏想却没有一点偷香窃玉的念头,他特意打开了暖风:“别感冒了,虽然是夏天,不过今天的暴雨来得快,透着寒气,冻坏了可不好。”

卫辛噘着嘴:“不怕,我体格好得很,很少生病……不过今天的雨来得蹊跷,天气预报说,只有小雨,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大雨了。”

卫辛的体格确实很好,夏想自然清楚,印象中,好象她从来不会生病一样,从来都是照顾他,从来没有她感冒发烧需要他照顾的时候……等等,夏想脑中灵光一闪,也想起了天气预报说是今天是阴转小雨,怎么突然就下起了大雨,不,看样子要成暴雨了。

将雨刷的速度开到最快,还是几乎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其实前面已经没有了路,路面上迅速积了半尺深的水,放眼望去,灯光所及之处,一片汪洋。北方城市的排水系统一向马马虎虎,基本上都不会太严格按照设计施工,都会偷工减料,因为燕市发生洪灾的几率是百年一遇。

人生连一个百年也没有,谁会这么不幸就遇上?所以施工时,能省则省,省下来的,就是利润了。

偷工减料的结果就是,一下暴雨,路上就汪洋一片,尤其是地下通道,转眼之间就能有一米深的水,汽车进去绝对熄火。

幸好一路护送卫辛回家,没有过地下通道。将卫辛安置好,夏想急急回家,因为他心中始终担忧雨会下个不停,根据他的经验,雨点打在水面上,溅起一个个水泡的话,证明积雨云的雨量很大,后劲很足,是连绵阴雨的征兆。

一路小心翼翼回到家中,雨势依然不减,就是风小了不少。下大雨时,风大不要紧,因为风大会吹走积雨云。但一旦风停,积雨云就会停下不动,就预告着连绵阴雨的天气的来临。

曹殊黧见夏想终于回家了,担心得要死。她关紧了门窗,赶紧给夏想换衣服。夏想歉意地抱了抱她,又安慰她几句,然后坐在书房之中打了几个电话,问了一下省气象台的几个朋友。

得到的答复是,是一片急雨,根据预测,明天就能雨停,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夏想就稍微放了心,现在燕市不比以前,因为燕市有了下马河。下马河才全线通水没几天,一旦暴雨不停的话,极有可能酿成洪灾。

而下马区将首当其冲!

虽然得到了省气象台专家的预测,夏想还是心中不太踏实,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推开窗户一看,顿时心中一沉,外面雨声哗哗,虽然比昨夜稍微减弱一些,但还是大雨倾盆,关键是,雨势十分稳定,明显是持久战的迹象。

夏想匆忙吃了一口早饭,也没让司机来接,自己开车赶到了区委,一到区委就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布置防洪措施。

李涵对夏想过于敏感感到不解,他在燕市为官多年,年纪又比夏想大了不少,自认见多识广:“夏书记,一场大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是燕市人,听老人们讲,燕市从建市以后,就没有发生过水灾。我刚刚咨询了省气象台的专家,说是下午就会大雨转小雨了。”

夏想一脸严峻:“昨天的天气预报还说是小雨,结果是大到暴雨。气象专家的话要听,但下马区是唯一有城内河的市区,防洪形势比较严峻,关系着下马区10万群众的生命安全,不能大意。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动员起来,尽可能地事先准备好抗洪物资,以防万一。”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布置了一系列的任务下去。不过除了夏想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没有紧张起来,都以一副应付差事的态度慢腾腾地开展工作。

下午2点多的时候,雨停了片刻,但天空的乌云依然低沉得吓人,不多时起了大风,正当所有人认为狂风一到,就会拨云见日之时,突然,省气象台紧急向下马区发来了内部气象预测,又有一股强降雨云汇聚形成,燕市,即将迎来一场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

放下电话,包括夏想在内,所有人都震惊了!

气象台的潜台词就是,下马河极有可能成为席卷下马区的灾难之河,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将会让下马河的水位上涨5米以上,而现在下马河的水位距离河堤只有1米。

更主要的是,下马河是封闭河,没有强大的泄洪能力,一旦洪水袭来,在下马河之中汇聚成水势,奔腾之下,无可阻挡!

一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惨白了。

如果刚全线通水不久的下马河给下马区造成了洪灾,借下马河提升下马区形象、打造燕市第一个城内河新区和旅游新区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没有被元明亮摧垮的下马区的经济,将会被下马河奔腾的河水一泄千里,冲得全线溃败。甚至毫不夸张地说,下马河一旦决堤,下马区将会成为一座空城。

包括夏想在内,所有人都是紧张万分,立刻动员起来,组织人力、物力,全力以赴地准备抗洪。同时,夏想也请来了远景集团的设计师和下马河的施工人员,商讨泄洪方案,并在下马河最薄弱的地方立刻加固堤防。

很不幸的是,出于旅游观光的需要,下马河最薄弱的地方就是位于下马区以内的几公里的河堤,不但和城区之间几乎不设防,还很难加固堤防来防止洪水来袭,因为城区一段河道的两岸,几乎没有河堤,为了方便建造码头,预留的全是软性地基,没有抵御洪水的能力。

也不怪设计人员大意,燕市历史上从来缺雨少水,按照燕市历史上的降雨记录分析得出了结论,下马河别说发生洪灾了,能保持住水位不被蒸发和地下河道的流失而降低到难以维持的地步就不错了,因此,在施工的时候,还特意在河底铺设了防漏层,防止水土流失。

没想到当初所有防止水土流失的设计,在今天,都成了下马河洪水汹涌的前提!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让人哭笑不得。怪不得都说官员主政一方,真有运气的成份在内,确实如此。百年一遇、千年一遇,就偏偏遇上的话,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夏想不是服输的人,他沉着冷静地等远景集团的技术工程师讲完,看了看眼前的这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小伙子一眼,忽然笑了:“管新望,你说说看,万一下马河水位告急,如果让你负责泄洪,你怎么办?”

管新望尽管十分文气,作为一个男人,略显阳刚不足,但他还是一脸坚定的表情:“夏书记,下马河是封闭河,没有泄洪口,所以比较麻烦。从昨天大雨开始,到现在水位已经上涨了50公分,如果雨一直下个不停,到今天晚上,水位就会漫堤,但以现在的雨势判断,不会形成决堤,不会引发洪水,但有可能引起市民的恐慌。我咨询过气象专家,大雨到明天就会停止,乐观一点的话,等雨停的时候,下马河两岸的下马区,会有两尺深的积水,大概需要两天时间才能排空。”

管新望思路清晰,不慌不忙,回答夏想的问题时非常镇静,显然胸有成竹,对下马河的设计和下马区的排水工程,了如指掌。

夏想赞赏地点点头,比起城建局的局长,比起市政部门的头头,技术人员的话才最可信,因为他们不打官腔,不说假、大、空的套话。

“如果雨一直不停,下上三天三夜怎么办?”夏想继续发问,作为父母官,就是要想到最坏的情况,做出最万全的准备,事关下马区10万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任何失误,都是他承担不起的代价。

“以现在的雨势计算,就算下上三天三夜,也形不成洪灾,因为下马区是新区,排水系统比燕市其他城区都先进,排水管也基本达标,偷工减料的情况不太严重……咳咳,从我的专业眼光来看,勉强说得过去。基本上现在下的雨,有一半以上就被排水排走了,还有一部分被下马河消化了。下马河全线通水时,因为南山水库的存水不足,所以除了下马区一段的水量足量以外,城外100公里的河道,基本上只有放了一半的水量。远景集团已经派人去放水了,将城区内的河水匀给城区外的河水,相信半个小时内,下马河的水位会下降不少。”

管新望有问必答,而且条理清楚,显然已经做足了功课,而且不夸大,不造作,夏想就暗暗赞叹,也确实是一个工作认真、专业优秀的年轻人。其实他和卫辛挺般配,只可惜,卫辛对他却没有感觉。人世间的感情问题,最简单又最复杂,简单到可以一见钟情,复杂到可以相识一辈子却无法相爱。

听了管新望的回答,夏想稍微放宽了心。随后又详细咨询了省气象台的专家,得到了答复是,雨势可能暂时不会停,但形成特大暴雨的可能性也不大,最坏的情况就是有可能雨会下上三天三夜。

雨还和豆点一样大,打在脸上,微微有点生疼。夏想一行十几人来到下马河边,看到逐渐退去的下马河水,离河堤已经有了1米多的距离,而且水位还要缓慢下降,他总算缓缓出了一口气。

下马河两岸,围了不少市民,尽管雨很大,风也不小,市民们三五成群,都不肯离去,都在担心下马河水是不是会泛滥成灾的问题。夏想站在人群之中,举起高音喇叭,向市民喊话:“同志们,我是夏想,在这里我向大家保证,下马河不会决堤,不会发生洪灾,我就站在河边向大家承诺,下马河如果发大水,第一个冲走的人,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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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形势危急

夏想的保证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顿时引来周围市民的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不少市民向夏想挥手,有离得近的还上前要跟夏想握手。

“夏书记好!”

“夏书记,我们相信你!”

“我们和夏书记一起,保护下马河!”

夏想微微有些感动,老百姓是最善良的人,他们最容易满足,最容易发动,也最容易受到伤害。怪不得古人将县令当成父母官,有时手握大权,看到谦卑、善良和满面笑容的百姓,确实有一种为人父母的感觉。

如果每一个在其位谋其政的官员,都将百姓当成自己的儿女一样疼爱,都有身为父母的觉悟和情怀,天下大同早就实现了。只可惜,人人都有私心杂念,为官者更甚,因为有大权在手,有好处唾手可得,更因为百姓软弱可欺,对个人前途没有一丝影响,因此几乎所有官员都视百姓为公仆,将百姓当成屁民。

可怜加可叹。

夏想两世为人,对此感慨最深。上一世他虽然做生意,也曾拥有了百万财富,但在为官者眼中,一样是小小的屁民,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处长就能让他倾家荡产,还真应了古代一句话:灭门县令。

今生他完成了从民到官的转变,其实骨子里,他还真没有将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官员,还是将自己当成普通百姓中的一员。建国以后大肆宣扬的封建社会的官员如何不堪,其实真要对比的话,现代的官员人心不正,比古人强上百倍。

古人都是读书人,都是精英才可以为官。但自从满清有了捐官的制度之后,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当官了。现在也是如此,从最早的不识字的人可以当上国家领导人,到现在伪造学历,造假升官,或者只有学历没有品行,完全颠覆了传统的美德。

所以才有不少专家学者疾呼,现在国内重学历不重品德的教育,是彻底失败的教育。因为一个人没有品德,没有道德,学历越高,对社会的危害越大,做起坏事来更是得心应手,因为他有能力但无所顾忌!

就如曾经有一位老开国元勋所讲一样,新中国是用3000万人的生命换来的,谁来抢江山,谁就拿3000万人头来换!……这样的豪言壮语不是气魄,不是魅力,是识百姓生命如草芥的真实体现。

夏想有一个出身贫寒的父亲,有一个文化不高的母亲,还有一帮现在仍在农村务农的亲威,也有许多在城市之中生活在底层的普通朋友,尤其是他经历过后世的信息大爆炸,经历过网络的洗礼,知道屁民、升斗小民的无奈和呐喊,自己也深刻地体会过底层百姓的悲哀和无助,他才不会当自己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人物,他就是普通百姓中的一员。

从另一个角度讲,随着网络的普及,有多少没有眼光、不可一世的官员,被网民纷纷掀落马下,落了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许多人不明白的一点是,官员和百姓之间没有本质的差别,都是一样有贪心有私欲的普通人,真要将自己放到高处,就要时刻提防摔落下来的危险。

而且夏想更清楚的是,他能做到洁身自好,也是因为自身有足够的实力,有大把的金钱,否则他也不敢保证不收取贿赂,只要当官,方方面面的诱惑太大了。送礼的人会千方百计的送礼,手中大权在握,难免会有所偏向,一偏向,就能收取大量的好处。

但一旦收礼,就落人把柄,就总有被人抖落出来的一天。做贼心虚,试问哪一个贪污的官员,不是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会有纪委人员突然出现在面前,将他带走?

夏想的心思有点飘远了,一阵急风吹来,将他惊醒,他用手一指离河边不到10米的地方,大声说道:“防洪指挥部就建在这里,人在堤在!”

周围的掌声雷鸣一般响起,和风雨声交织在一起,让人热血沸腾。

管新望站在后面,看着夏想慷慨激昂的讲话,心中复杂难言。

夏想只比他大上一岁,却已经是堂堂的下马区委书记了,副厅级高官,手握大权,主政一方。原本他在认识卫辛时,向卫辛求爱,还认为自己是远景集团的技术工程师,月薪3000元以上,又一表人才,比起大多数人来说,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要高薪有高薪,而且他还因为特殊贡献,被集团特别奖励住房一套,属于有房有车一族,卫辛眼界再高,也应该被他打动才是。

谁知,在卫辛面前碰了软钉子。

管新望确实很有才华,毕业于国内的名牌大学,又出国深造两年,回来后,加入远景集团,很快就受到重用和赏识。远景集团来燕市发展,他被高老指名带来燕市,只因他在土建和排水工程方面的造诣,无人可比。

管新望见到卫辛之后,一见钟情,被卫辛的婉约和似水柔情深深地吸引了。一直以来,他以为只有南方的女子才有温婉如水的气质,没想到生长在北方的卫辛,却比他见过的所有南方女子更有温婉可人的一面,就让他怦然心动。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面对他的猛烈追求之下,卫辛一开始是冷冷地拒绝,后来是委婉地回绝,再后来,实在被他的热情打动,才勉强和他在一起坐了两次,但每次都是心不在焉。

管新望实在无法忍受卫辛不冷不热的态度,就当面追问卫辛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她心目中的男人到底是什么类型。卫辛也许是为了让管新望死心,也许是自说自话,给自己一个梦想,她就对管新望说出了她心目中完美的男人形象。

管新望当时并不知道卫辛说的是谁,也觉得卫辛的条件要求过高,她心目中的男人不可能有,只是今天,当他站在夏想身后,看到夏想指挥若定,以不到30岁的年龄,矗立人群之中,以坚定的信念和大无畏的精神气概,领导百姓抗击洪水,而且他不但年轻,又一脸英气,站立在风雨之中,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气概,就让他终于生发出一种非常悲怆的呐喊……

既生瑜,何生亮!夏想就是卫辛中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形象!

管新望也清楚,他和夏想无法相比,不但成就上没有可比性,就是在面对艰难之时的勇往直前的勇气,他也知道和夏想一比,还是差了不少。论起技术问题他头头是道,但真要面对洪水来临之时,他相信,他没有勇气站在河堤之上,面无惧色。

不过他心中还存有一丝疑虑,也许在洪水真正来临之时,夏想也不会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勇往直前,或许也会退缩。政治家向来说话漂亮,真正落到实处,有几人能冲到最前面?

到了晚上,雨没有一点要停息的样子,还是下个不停。下马河河水的下降之势减缓,隐隐还有回升的迹象。管新望在和陈天宇沿下马河转了一圈之后,回到防讯指挥部向夏想汇报工作。

“下马河的河水总量持续上升,因为下马河地势较低,全市许多积水都排到了下马河内,形势比预计得严峻。”

夏想一脸严肃,他也意识到了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虽然不是大暴雨,但主要是燕市要命的排水系统,老化而陈旧,就是现在这样的雨量也无法及时排空,结果燕市的积水汇聚成流,全部汇入了下马河。

下马河不是燕市的生命之河,却是下马区的生死之河,夏想也是经验不足,没有充分考虑到全市水流汇聚的问题,现在他坐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之中,思索对策。

下马河不能决口,一旦决口,对下马区的经济的打击也是致命的,比元明亮的计划还要彻底。下马区现在刚刚走向正轨,正是需要稳定民心,大力发展经济的时候,一场洪水,就可能将他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

包括他前期用心打败元明亮的计划。

怎么办?夏想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新望,万一下马河水位危险,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管新望是技术工程师,处理技术细节还行,大局观上就有所欠缺,想了一想,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办法,谁也没有想到百年一遇的洪水,会让我们遇到。有时在施工时,其实许多问题不是想不到,而是认为没有必要而忽略了。我觉得只有一个笨办法可以缓解下马河的河水成灾,就是在组织几十上百台大型抽水机,直接从河中抽水。因为现在水势上涨不快,这个办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河水上涨到危险水位。”

管新望的办法不是夏想刚才灵光一闪想到的办法,但夏想也清楚他的办法不到最关键时刻,不能采用,因为不但危险,而且还有极大的不确定性。管新望的办法虽然保守了一些,但却切实有效。

虽然是深夜,指挥部依然是灯火通明,夏想、李涵、陈天宇、傅晓斌,以及区政府的几名副区长,全部到齐,几人围绕着夏想,正在听夏想部署抗洪方案。

下马区西部是荒山和荒地,可以随意放水,由陈天宇紧急向市政府求援,支持50台大型水泵,立刻抽水泄洪。现在是晚上10点多,水位再次上涨到了警戒线以上,形势十分危急。

陈天宇答应一声,立刻行动起来。

夏想又让傅晓斌负责指挥部现场的安全工作,负责后勤和各项杂事,人手不够的话,让金红心协助工作。傅晓斌也是一脸严肃地答应,立下了军令状:“保证完成任务,请夏书记放心。”

现在正是需要团结一心的时候,夏想在下马区的绝对威望现在派上了用场,一道道命令发布下去,没任何人置疑,也没有任何人推三阻四,都打起精神,全力以赴投入到抗洪之中。

因为不仅仅是因为夏想的权威无人置疑,而且所有人也心里有数,下马河是下马区的生死之河,一旦泛滥成灾,谁也跑不了,都要负相应的领导责任。

晚上11点多,让人担心的事情发生,雨势加大,下马河的河水离决堤只有一步之遥了。

夏想左等右等,不见陈天宇回来,怒了:“打电话给陈天宇,让他立刻回来。向市里借水泵也借一个多小时,太窝囊了。”

夏想第一次开口骂人,而且还是骂他的亲信陈天宇,就让不少人噤若寒蝉。

不料夏想的话音刚落,晁伟纲还没有来得及打电话出去,陈天宇就一脸雨水匆匆走了进来,一脸愤愤不平:“夏书记,付市长不肯借水泵给我们,说是要将水泵全部拉到南山水库。南山水库告急!”

南山水库的蓄水量是下马河的100倍都不止,不但供应了全燕市人民的饮用水,每年还要接济京城不少生活用水,是的,是接济,因为京城地少人多,水都不够吃,还需要从燕市借用。其实以京城的资源,养活不了京城的上千万人口,如果不是燕省在源源不断地供应京城各种资源,京城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南山水库告急,确实是更大的险情,但夏想的印象之中,南山水库容水量巨大,以现在的雨势,就是下上一个月也未必会有险情。付先锋不给水泵,显然是故意拿下马区一把。

就连李涵也终于气愤不过了,怒气冲冲地说道:“南山水库平常的水量只有十分之一,现在才多大的雨,怎么可能有险情?付市长太不公道了,我找他理论去!”

难得李涵当着众人的面指责付先锋,他转身走出指挥部,到外面打电话。过了不久就又回来,一脸气愤难平:“付市长说,水泵已经运向南山水库了,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真他娘的,关键时候,连水泵也成了紧缺物资了!怎么办,夏书记?”

夏想领众人来到外面,下马河的河水以前是平缓而优美地流动,现在是轰隆巨响,奔腾不息。以前的河水是清澈而动人,现在是浑浊不堪而且泥沙俱下,在强光的照射之下,呈现出狰狞的汹涌之态!

夏想站在河边,感受到脚下河水的震动和威力,心,沉到了谷底。付先锋在关键时刻,将市政府紧急调用的水泵全部拉到了南山水库,从理论上讲,付先锋是顾全大局。从私心讲,付先锋不无故意针对下马区的意图。

但他的决定又合情合理,南山水库是燕市人民的生命水库,确实比下马河更重要。谁也挑不了付先锋的理,胡增周不能,叶石生也不能。

夏想不但不能指责付先锋,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一句付先锋的不是,否则,就是他过错了。

站在河边沉思了片刻,夏想猛然下定了决心,当即拿出电话打给了李沁:“李沁,立刻召集沈立春、孙现伟、萧伍和齐亚南,让他们全部动员起来,从工地上把所有的水泵拉上,运到下马河西部的荒山之处,开足马力,抽水泄洪!”

施工单位都有自用的水泵用来抽水,但不是市里的大型水泵,抽水量就小了许多。但有总比没有强。

李沁不是政府官员,只是一名前来下马区投资的商人,但她因为夏想的原因,一直关注下马区的局势,对于下马河有可能发生洪灾,也是时刻放在心上,晚上就一直没睡。一接到夏想的电话,立刻就知道事态严重了,急忙应下:“是,我马下去办。”

十分钟后,李沁打来电话:“夏书记,所有人员都已经就位,就等您的吩咐。”

“好,马上行动。”夏想穿了雨衣,晁伟纲同时又在身后帮他打着雨伞,还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滴水。十几个小时没有吃饭没有喝水的夏想,饿是饿得不行了,却一点也不渴,因为他几乎一直就和泡在水中没有两样。

当然也不仅仅是他没有吃饭,在场的下马区的主要党政领导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夏想身为一把手以身作则,别人即使不情愿也要做出必要的姿态,况且大部分人其实也和夏想一样,忧心忡忡,担忧下马河的一场洪水将下马区的成绩席卷一空。

趁等候各大开发商支援水泵的间隙,傅晓斌和金红心找人送来饭菜,夏想才感觉到饥肠辘辘,就和众人一起围在下马河的施工图前,吃了一顿下马区党政领导有史以来最和谐最寒酸的会餐。虽然饭菜简陋,但众人却体会到了团结一心的暖意,值此大难来临时刻,下马区还是空前地团结一致,当然,也和夏想不说空话大话假话有关,他处处身先士卒,也为所有人起到了表率作用。

12点多,忽然雨势再次加大,下马河的河水已经漫过了河堤,向两岸呈蔓延之势,同时,下马区因为低势和燕市相比较低的原因,大街之上已经平地有了两尺多深的积水。

第755章 迎难而上

形势越来越危急,下马河的河水不但奔流得越来越快,而且轰鸣声也越来越响,听得人心惊肉跳,对于许多平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水的燕市市民来说,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夏想踩在积水之中,接到了孙现伟的电话:“领导,一共60台水泵,正在送往西面荒山,不过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西边荒山是排水的好地方,但不通车,车停在了山边,距离指定的地点,还有2公里……”

孙现伟的声音忽然中断了,夏想猜想可能是雨大将手机淋坏的缘故,过了片刻,萧伍的电话打了过来:“领导,现伟刚才摔了一下,人没大事,不过好象脚肿了,我让人送他去医院了。”

“好,我马上过去。”夏想转身对李涵几人说道,“李区长,你和傅主任在指挥部指挥,我去西部荒山查看一下运送水泵的事情,天宇,你跟我一起去。”

“我也去。”管新望自告奋勇地说道,他倒想看看夏想只是口头上说得漂亮,还是真是一心为公的好官。

夏想也没有多想,觉得带着管新望也有用处,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然后叫上几个得力的手下,坐上区委唯一的一辆越野车,迅速向西疾驶而去。

积水已经有两尺多深,越野车飞速驶过,劈开一道雨道,声势惊人。雨点打在车上,响声也是大得吓人,可见雨势没有一点减少。夏想没有开车,坐在后座沉思。

总说政府的力量有多大,其实真正动员力量的时候才知道,麻烦和困难永远比办法多,解决一件事情,马上就有另外的麻烦找上来。以前经常在电视上看到许多官员指挥若宝,奋战在抗洪救灾的第一线,现在夏想置身其中才知道,演戏容易,干实事难。说漂亮话容易,打出一场漂亮战,难上加难。

就如眼前一条不大的下马河,足足难倒了无数人,就是一个简单的水泵问题,就生发出意外的难题,谁知道下一步,还有什么人为的麻烦在等着他?

赶到水泵停放地点时,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路上积水过多,司机不敢开快。司机是老司机了,知道车速过快的话,容易在水面之上形成水漂效应,万一车轮不受控制,就有可能出现不堪设想的后果。车上坐的是下马区委书记和常务副区长,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况且夏书记又是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书记,出了什么事情,司机都不能原谅自己。所以尽管夏想一再催促,他还是以稳妥为上,稳稳地控制住了安全的车速。

虽然是深夜,又是风雨大作,但在眼前一字排开十几辆卡车,车上全是小型水泵——施工单位都会自备水泵,用来打井抽水之用——小型水泵两米长,重约50公斤,一个人扛起稍嫌吃力,两个人抬也不太好抬,因为两头都是圆柱,没有把手的地方。

夏想看了看在场的人,孙现伟也是一时仓促,只让十几名工人随行。十几人将60台水泵送到2公里之外的地点,就是累死累活,干到天亮也不可能,而且还有几台大型的自备柴油发电机组,一台自备发电机至少要四人才能抬动——夏想暗暗摇头,大意了,没想到处处有困难,还真是经验少,想问题时不够全面,准备不足。

他还没有开口让萧伍立刻叫人前来,萧伍就已经说道:“有50名工人正在陆续赶来,应该够用了。”

夏想点点头,还行,萧伍到底是当兵出身,在关键时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并且及时做出了安排,也算是不错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夸萧伍一句,电话就响了。

让夏想没有想到的是,打来电话的,居然是陈锦明:“夏书记,我是金树集团的陈锦明。下马河形势告急,金树集团要为区委区政府分忧,要为下马区百姓贡献爱心,火树大厦现在免费对外开放,让市民进来避险,同时,集团出人出力出物资,只要您一声吩咐,要什么有什么,只要能保住下马区的平安,您说什么我都全部照办!”

曾经在后世的非典之时,有不少商人大发国难财,置国家和百姓的生命利益于不顾,只管自己大发横财。而在国家刚刚成立之时,也有黑心的资本家在棉衣之中用烂纸代表棉花,结果冻死无数战士,与陈锦明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愿意和区委区政府一起抗洪救灾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

中国,从来不缺缺德的商人,也从来都有正直的有良心的企业家。成达才是,陈锦明也是。

夏想对陈锦明表示了感谢之后,就挂断了电话,电话刚停了片刻,就又急促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