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好金一佳又放了一个大大的烟花,烟花如梦,映亮了半边夜空,在璀璨的烟花瞬间绽放的光明中,金一佳和温琳开心的青春容颜也如烟花一样美丽。关允猛然握紧了手中的电话,激动的心情已经渐渐平息,他知道,综合齐昂洋之前的提醒和他自己的分析,齐全不惜纡尊降贵主动打来电话含蓄邀请他到省委副书记家中作客,绝对和封况被杀一案有关!

出于爱护齐昂洋的角度,齐全想彻底弄清封况被杀一案的真相,想知道齐昂洋到底有没有向封况打出致命的一枪。

关允深吸一口凉气,夜色如冰,冷风如刀,他在最初的激动过后,心里更加清醒地认识道,他的省城之行,绝对不会轻松。

“关允,你跑哪里去了?”金一佳玩得兴起,才发现关允到一边打了半天电话,她就欢快地跑到关允面前,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太好玩了,太有意思了,比城里过年好多了。”

“过了年再走?”关允诚心逗她。

果然金一佳一下就皱起了鼻子:“讨厌,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明明知道我在孔县待不了两天,故意气我是不是?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点?非提不开心的事情,我恨死你了。”

“如果我说,过年后我会去一趟京城,到时还会和你见面呢?”关允决心已下,既然他和齐家结下了不解之缘,那么就索性继续加深联系,如果真能借齐昂洋之势走进齐全的视线,他的人生之路将会再拓宽数倍!

还有,老容头年后也要进京,他不放心他一个人去。

“真的?”金一佳喜笑颜开,差点伸出双臂抱住关允,抱了一半才想起温琳也在,脸一红就又收了回去,“说话算话,要是不去就是小狗。拉钩!”

又一朵烟花升到空中,照亮了天空,映红了金一佳的笑容,也照耀得大地一片通明。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孔县,度过了一生中最值得回忆的一个春节。也许在未来,不会再有今日的欢乐和纯真,但时光匆匆,永远不能湮灭他们曾经向往美好的心灵。

夜色渐深,曲终人散,关允开车送金一佳去宾馆,关家住不下,刘宝家和雷镔力坐上李理带来的县委的车走了,老容头继续留在关家呼呼大醒,关允的车上就只有他和两位美女。

不多时到了飞马宾馆,冷枫早就打了招呼安排好了房间,金一佳住下之后,关允又拉上温琳回家,来的时候温琳和金一佳坐在后座,回去的时候,她坐在了副驾驶。

一出宾馆,她忽然就抱住了关允的胳膊,脸红过耳,却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一佳还没破身,你是好男人。”

“我当然是好男人了。”关允当仁不让地自夸,“对好男人,你有什么想法?”

“我还有老宅子的钥匙……”温琳咬着嘴唇,吃吃地笑,笑容中,有三分挑逗四分羞涩。

“老宅子没人住,太冷了,你会暖床?”

“会。”温琳还在笑,“我偷偷放了一堆柴在老宅子里……”

深夜时分,久未住人的老宅子忽然响起了火烧劈柴的声音,不多时,房间内就温暖如春了。铺满了大红棉被的炕上,一对男女相对而坐,火炕烧得温热而舒适,而早就布置一新的房间就如新房一般,甚至墙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喜字。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温琳脸颊绯红,脱了上衣,露出里面的贴身秋衣,抬眼看了关允一眼,“你帮我脱。”

第272章 花开一瞬

外面一阵北风吹过,吹动地面落叶哗哗直响,不知何时,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

关允伸手帮温琳脱掉秋衣,温琳的处子之身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他的面前,尽管不是第一次欣赏,但在白炽灯昏黄的光线下,温琳娇羞如花娇美如玉。

灯下看美人,果然赏心悦目。

人生若只如初见,恍惚间,关允似乎真的回到了童年时光,依稀记得在院内的石榴树下,他手持一朵石榴花,以稚嫩的声音向骄傲的温琳说道:“琳妹妹,长大了当我的媳妇,好不好?”

而温琳骄傲的小脸仰起,一脸幸福,却还故作矜持:“当你的媳妇,有什么好处?有没有糖吃,有没有汽水喝?”

“有,都有,只要你当了我的媳妇,我把好吃的全给你。”

“好吧,我先答应你了。”

或许只是一问一答之间,因缘便已经结下,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小小心中的向往,在十几年后,终于梦想成真,怎不让人激动万分?

是的,关允确实是激动,对于温琳,是他一直想摘却几次没有摘到的爱情花。一个人的一生总有最重要的一两次值得纪念并且永远铭记,爱情可以重现,而青春的花,只开一次!

是的,只一次。

帮温琳脱了胸罩,粉嫩而洁白的山峰就在关允面前展现了最原始最诱人的真实,散发迷离的光泽和饱满的成熟。关允并不停手,又帮温琳脱了身上的每一片衣服,他脱得很慢,就如剥鸡蛋一样,轻柔而温存。一个男人就应该爱惜自己的女人,尤其是她生命中的第一次,更要珍惜如玉。

终于,当温琳完全未着寸缕裸露在关允面前时,关允轻叹一声:“温琳,你真好看,你就是最杰作的艺术品。”

从双肩到腰间的盈盈一收,再向下延伸到臀部的扩展,是女人身材之中最玲珑最曼妙也是最诱人的部分,温琳的身材极好,不但肤色健康而无斑,而且有着城市女孩少有的健美,就如温室花朵永远不会有天然花朵的自然和芬芳一样,她的身体,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

阳光、健康、完美并且饱满,微丰满但绝对没有赘肉,这样的女人身体展现在关允面前,对未经人事的关允来说,绝对是极具杀伤力的武器。

关允在脱温琳衣服的时候如绅士一般,轻柔而温存,在脱自己衣服时就和温琳所说的一样猴急了,他三下两下就扔掉了衣服,翻身将温琳压在身下,迫不及待地分开温琳的双腿:“你怕不怕?”

“有点儿。”温琳闭上了眼睛,任由关允的双手乱摸,她的身上被关允摸到之处,都如触电一般麻酥,“你轻点好不好,啊……”

一声疼呼,保持了24年的处女之身就此破瓜,温琳一口咬在关允的左肩膀上,眼中涌出大颗的泪珠:“好疼,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让你这么折磨我。”

关允感受到了温琳浑身一紧,就停了下来:“要不,先不要了?”

温琳顿时感动了,能在此时此刻为自己女人停下来的男人,是知道真正心疼女人的男人,她一咬牙,又在关允的右肩膀上咬了一口:“随你好了,我不怕。”

两个年轻人在笨拙和生涩中,完成了各自生命中的第一次。第一次,永远只盛开一次。

一次就是永远。

外面雪花不知何时又停了,只下了薄薄一层,柴木烧尽,寒气渐袭,关允见温琳沉沉睡去,神态安祥而美好,心生无限爱怜,深深在她额头一吻,披衣下炕,到外面添柴。

添了几把柴,又烧旺了火,看了看夜空又露出了星星,地上只有一层薄雪,不由感叹天地变化莫测,人生也是如此。

回到房间,见温琳一侧的被子外面放着一方洁白的手绢,上面殷红点点,触目惊心,如一朵盛开的梅花,他伸手想去拿来看一看,温琳却醒了,一翻身藏在了身后。

“不许看。”她红润喜人的脸庞,多了三分娇羞五分妩媚。

“为什么不让看?”关允想去抢。

“不许看就是不许看。”温琳说什么也不给关允,“我自己留下当成一辈子的念想,等有一天你离我而去,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刻。”

关允将温琳揽在了怀中:“傻丫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温琳喃喃说道:“哪谁知道你?先保存下来,以免你忘记。”

“永远不会忘记。一个男人一生中的第一个女人,就和一个女人一生中的第一个男人一样,永远刻在心中,至死不忘。”

说着说着,关允又意动了,伸手入怀。

“不要了。”

“良辰美景,不能错过。”

“我怕疼。”

“不疼,我会很轻很轻的。”

“坏蛋。”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梅开二度时。”

“是一日看尽长安花好不好?”温琳被关允乱改古诗逗乐了,才要取笑他几句,忽然感觉浑身一紧,“啊,你……”

话未说完,嘴被堵住了。

一室春光无人知,漫天星月共此时。

天还未亮,关允就和温琳早早起床,还好,关允还是怜香惜玉的好男人,温琳走路还算正常,不会让有经验的人一眼看出昨夜发生了什么。尽管如此,温琳还是不敢和关允一起去见金一佳,让关允送她回家。

二人正要离开老宅子的时候,关允忽然发现正屋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幅字,来的时候没注意,走的时候正好在视线之内,拿起一开,不由惊住了。

是老容头的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关允心中一阵汗颜,却原来老容头早就猜到他和温琳之间会有巫山云雨之事,还特意留诗来点醒他。

老容头多智而近妖,关允心想,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和老容头一般慧眼如炬看透世事,他在官场之上会不会步步生莲,平步青云?

送了温琳之后,关允开车悄悄溜回家中,其实他也知道瞒不过精明的老妈,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毕竟天刚蒙蒙亮,应该都还在睡梦之中。

停好车,蹑手蹑脚推开房门,一下愣住了,老妈端坐正中,显然正在等他归来。他先是一愣,随即嘿嘿一笑:“妈……”

老妈显然猜到了什么,叹息一声,用手一指门外:“早晨空气正好,陪我出去走走。”

陪老妈散步正合关允之意,他也想借机问问老容头的事情,此时老容头应该还在酣睡之中,老爸和小妹或许也是未醒,正是和老妈谈心的最佳时机。

清晨的职中,无比宁静,关允陪老妈在河边散步,踩过枯草,呼吸清凉的空气,头脑格外清醒。他忽然间感觉左肩膀无端重了许多,再一想就明白了什么,从此他的肩膀之上多了责任。

沉甸甸的男人对女人的承诺。

薄雾从河边弥漫,冬天的原野,一片衰败的景象,老妈目光远望,忽然就说了一句:“万事万物盛极而衰,世家和家族也是一样。”

关允心中一动,老妈提到世家和家族,是要说她的身世还是老容头的身世?正要开口问个明白,老妈却突然脸色一寒:“关允,你昨天晚上和谁在一起?”

关允红了脸,在老妈面前有点不太自在,嘿嘿一笑:“这个,这个,是个人隐私。”

“温琳是个好姑娘,你以后不要辜负了她。”老妈岂能看不破关允的伎俩,关允是她的儿子,她摇头说道,“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防也防不住,不过我还是不赞成你身边女人太多。女人多,烦恼就多,你又走了仕途,以后要谨防在女人的问题上犯错误……”

“我知道,妈,我会注意的。”老妈目光如炬,居然看了出来他是和温琳在一起,不简单,怎么就没猜到他和金一佳在一起?

“一佳是个好姑娘,她家教很严,如果你不能娶她,不要坏了她的清白!”老妈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一佳也喜欢上了你,儿子,你怎么总是欠一堆情债?人这一辈子,最难还的不是人情债,是情债。你有没有想过,夏莱怎么办?”

关允低头不语,不说话不是逃避,而是他知道老妈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知道妈妈为什么喜欢夏莱吗?”

“不知道。”

“因为夏莱和当年的妈妈很像。”老妈的目光深远了许多,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只不过妈妈还是没有夏莱命好,等妈妈冲破家庭的阻力想和那个人一起远走高飞时,那个人却不见了,他不如你这么有耐心,也不如你有担当,他放手了,不但放手了,还躲了起来……”

“啊?”关允才知道老妈的伤心往事,心中一条线一下清晰了,“老妈,你是不是扑了一个空,家也回不去了,就流落到了孔县,遇到了老爸?”

“大概就是这样了。”老妈又无谓地笑了,“你爸是个好人,嫁给他,我不后悔。嫁给他之后,我就完全忘了那个人。”

“那个人到底是谁?”关允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当年是谁让老妈和夏莱一样,勇于冲破家庭的阻力也要和他在一起,他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他现在在京城当了大官。”老妈沧桑地一笑,“你肯定听过他的名字,他叫……”

第273章 惊人的过去

关允很清楚老妈对大官定义的划分,在她眼中,只有部级以上高官才称得上是大官,再加上那个人又在京城,岂不是说,那个人是部长以上级别的人物了?

“他叫什么?”如果是部级以上高官,关允就算不是耳熟能详,也基本都能说出名字和简历,正当他支起耳朵要听个清楚时,老妈却又不说了。

“算了,不提他了,提了也只是徒劳。”老妈摆了摆手。

“好吧,我不问他是谁了,我就想问问,妈,你为什么从来不提回娘家?”关允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但还是尊重老妈的决定,就又先问到了老妈的身世。

“这事儿……妈妈暂时也不想提。”老妈无力地挥了挥手,“等妈妈什么时候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了,再告诉你吧。”

关允知道,老妈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过,就索性不再问了,又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你和老容头又怎么认识的?”

“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这一次老妈没让关允失望,说起了她和老容头的往事,“我认识他老人家,已经十七年了……”

“啊,这么久了?”关允吃惊不小,又一想,更是一时心惊,小妹过年后正好十七岁,老容头和容小妹之间,还真有联系,“小妹是不是老容头的亲人?”

原本以为会有答案,不料老妈摇头说道:“我认识容老时间虽然挺长,但对他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就是这些年他在孔县一直帮了你和小妹许多,我才敬他如长辈。”

“到底是怎么回事?”关允迷糊了。

“十七年前,在捡到小妹后不久,我去县城的时候,就认识了容老,当时他在县城街头摆摊,卖一些旧字画,你也知道,孔县贫穷落后,识字的人都不多,谁会去买旧字画?我当时就觉得好奇,就过去看了看,结果一看就大吃一惊,他卖的旧字画,都是珍品。”

“他的字画,随便一件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甚至还有一些传说中早就遗失的孤品,就以我有限的鉴赏水平,初步估算了一下,随便拿出来一件,就够他吃一辈子了,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在贫穷落后的孔县摆摊?难道是他不知道这些字画的价值?”

关允听得入神了。

“我就告诉他说,你这些字画可能都非常值钱,在孔县摆摊,是暴殄天物,他却摇头说,金银有价玉无价,字画也一样,值不值钱,全在一念之间,他还说,如果我愿意给他三年的生活费用,他愿意把字画全部给我。”

“我当时就说愿意拿出全部的积蓄来换他的字画,他却摇头说道,他只要三年的生活费用,多一分不取。我知道有些奇人异士不能勉强,就答应了他的条件,给了他一笔钱。钱不多,勉强可以维持他在孔县三年的生活,然后我就拿走了他全部的字画。”

“从此,我就和容老结下了不解之缘。”老妈笑了,笑得意味深长,笑得欣慰,“当时也是年轻,没有看透容老的用心,现在才知道,其实容老的长远用心,就是让我替他收藏他的字画,然后和他成为至交……容老是我见过的最有智慧的高人,他一举一动都大有深意,而且看得比谁都长远。”

“以后呢?”关允也是心思剔透之人,一点就透,大概猜到了老容头从一开始就对关家的特别关照,原来有很深的渊源,而老容头对他的关爱,也并非是因为他和老容头的一次意外相识,万事皆有缘由,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以后?”老妈摆了摆手,“容老十几年来,一直在暗中关爱小妹关注你的成长,对你和小妹的人生之路,他付出了大量的心血。你不知道,你的每一步,都有容老的提点。不过他不让我说出真相,他说,该你和他认识的时候,自然就会认识了,一切不要勉强,要顺其自然。”

好一个多智近似妖的老容头,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孔县,关允还以为他才来孔县一年,还以为就他大学毕业后遇到老容头时,老容头才平空出现,却原来,老容头在孔县已经整整生活了十七年!

十七年,多么漫长的人生之路,难道说老容头隐藏在孔县的十七年,唯一的原因就为了小妹和他,这么说,小妹真有可能是容一水失散的女儿,而老容头或许真是容一水的亲人,以此缘故,他留在孔县,只为一心照看小妹。

问题是,老容头既然是容小妹和容一水之间的桥梁,为什么在容一水多年寻找女儿未果的情形之下,他不向容一水透露实情?是老容头对容一水心怀怨恨,还是另有原因?

又为什么老容头离京三十年,客居孔县十七年,一直避不回京,在今天,却又突然想要回京,老容头意欲何为?

当然,关允也知道以他的智慧不足以猜透老容头的心思,毕竟老容头几十年的人生经验是无法比拟的财富,再以老容头半个世纪的沧桑沉淀的人生精华,远非他能相比,但他跟了老容头一年多,也多少知道了老容头的性格,老容头为人未雨绸缪,走一步看三步,凡事绝对不是贸然而为,更不会心血来潮,他的京城之行,必定早有预谋。

关允再想到原来从小到大,他的成长一直在老容头的注视之下,不由一阵心神激荡,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老容头,对他和小妹付出了大半生的心血,怎不让他对老容头更加心怀感恩!

“小妹的身世,为什么又要瞒得这么深?”关允问道,他又想起了老妈对小妹的身世一直讳莫如深,甚至问得多了还会生气,其中必有原因。

“小妹是不是容老带来故意放在关家的,我也说不清,容老从来不说,我也不好问个清楚。容老只是再三告诫说,不要透露小妹的身世,一旦小妹的身世透露出去,可能会引发一场灾难。他说得郑重其事,我对他的话就深信不疑,一直就记在心上。儿子,你也知道妈妈是经历过灾难的人,只想过安稳的生活……”

关允明白了妈妈的意思,妈妈在孔县生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回过一次娘家,甚至提也不愿意多提,她也是一个有大毅力的人,她不仅仅是不想面对过去,也是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纠缠,只想安静地度过一生。

不过听老妈的一番话,原来老妈虽然认识老容头近二十年,对老容头的来历和身份也近乎一无所知,一想也是,和老容头深不可测的人生智慧相比,老妈可能还是有所不如。

“妈,我姥爷和姥姥还在不在?我有没有舅舅和姨?”关允想起他欠缺了一半长辈之爱的童年,大感遗憾,既然提到了身世,就又问了出来。

“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但不是现在,我不想提。”老妈脸色微有不快,摇头说道。

也许当年的事情对老妈伤害太大了,算了,关允伸手一抱老妈的肩膀:“好,不说就不说,只要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就成,至少你有我、有老爸、有小妹,还有老容头,生活中不缺少人间亲情,就足够了。”

老妈欣慰地笑了:“臭小子,终于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

关允嘿嘿一笑,和老妈一起沿着河岸往回走:“妈,这么说,咱家岂不是藏了一个大金矿?老容头的字画都放在哪里了,我怎么没见过?”

“宝贝当然得藏起来了。”老妈笑道,“你别打字画的主意,我知道这些字画的价值,要是拿去卖钱,我敢说,几亿元都有。但这些字画一来会太招人眼,二来我一直没当成自己的东西,最后怎么处置,还得容老说了算。你以后的路要靠自己一步步走,别总想投机取巧。”

“我哪有?”说关允对字画没有一点儿动心那是骗人,在关允这个年纪突然听到本来只是温饱的家庭却是家财万贯的大富大贵之家,任谁都会大为动心,有挥金如土要当纨绔子弟的坏念头,当然,关允是个好孩子,只是想上一想就压下了念头,“我就是问问,一定要替老容头保管好,说不定有一天会用上。”

其实关允心中的真实想法却是,小小的关家并不起眼,谁也不知道的是,不管是老妈还是小妹,或是老容头,人人都是一个巨大的金矿,一旦时机成熟开发出来,到底会有多么巨大的财富,又会引发多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谁也不敢猜测。

再一想更是怦然心跳,不管是老妈还是小妹、老容头,似乎彼此之间全无关联,但现在却有了一个共同的连接点,对,就是他!比起他在黄梁身为市委一秘的支点,似乎这个支点更让人怦然心惊!

回到家中,老容头已经醒来,一见关允和关母,他就呵呵一笑:“邦芳,能不能借我一幅字画,我进京的时候要用。”说着,他又看了关允一眼,“小关子,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进京,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这个人,你妈也认识。”

母邦芳顿时脸色一变:“容老,还是不要让关允认识他吧。”

第274章 心结

老容头却摆了摆手:“邦芳,你心里不要总放不下那件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应该云淡风轻了。”

小妹已经醒了,正在忙着做早饭,她弯腰时细腰盈盈胯骨初成,身子已经初具了少女的美好,确实是大姑娘了。而关成仁还没有起床,应该是昨晚多喝了几杯的缘故。

关允知道,老爸酒量不行,昨晚高兴多喝了几杯,多睡一会儿也是正常,忙碌了一年了,让他多休息休息也好。

老容头的话说得在理,但具体到每一个人身上,想要云淡风轻也没那么容易,而且每一个人心中在意的事情不尽相同,所以关允理解老妈的心思。

“我就是放不下。”母邦芳脸色黯然,“如果容老觉得有必要让关允和他认识,我也不拦着,不过你别告诉他我在哪里,也别说关允是我的儿子。”

老容头微微摇头,似乎是不能理解母邦芳的想法:“他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不等老容头说话,母邦芳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用他还,更不用他还到关允身上。”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老容头又呵呵地笑了,“等你什么时候心开意解了,我建议你去一趟京城,和他当面把以前的事情说清楚。人这一辈子,不能总带着心结活。”

“老容头,你还说我妈,你呢?”关允嘿嘿一笑,“尽负狂名三十年,一出京城三十年却不回京城一次,你的心结也是解不开呀。”

“我不是心结好不好?”老容头伸手打了关允脑袋一下,“我是在等候时机,时机不成熟,咫尺天涯。时机成熟时,事半功倍。”

“好,好,你说的话都有道理。”关允认输,又悄悄一笑,将老容头拉到一边,“你的字画的最终处置权,归谁所有?”

“当然是归……”老容头看了关母一眼,忽然又狡黠地笑了,“小关子,你别想打字画的主意,要是拿去卖,包你十辈子都吃不完,但真要卖了,你也许一辈子就一事无成,当一个造粪机器了。”

“……”被老容头形容成一无是处的造粪机器,关允差点没气笑,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说道,“我就是想问个清楚,以防以后万一需要用钱时,可以顺手拿来一两张换钱。”

“你记住了,以后字画一部分可以用来卖掉,一部分用来送人,要做到物尽其用。有了这些字画,你以后的仕途之路会走得更坦然一些,至少不用想一些歪门邪道去贪污受贿了。”老容头语重心长地教导关允。

“是,就按老容头的指示精神办。”关允半是正经半是玩笑地说了一句,他明白老容头对他的爱护,其实他在初入官场之时就为自己定下了原则,礼尚往来的礼,可以收,贪污受贿的钱,不能拿。

不多时,关成仁也醒来了,小妹正好做好了早饭,一家四口再加一个老容头,五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早饭。

饭后,金一佳打来了电话,让关允去接她,她要在孔县转一转,视察一下工程进展。小妹放假了,也要跟着,正好关允有话要和小妹说,就带上了她。

老容头安心地留在关家,和关成仁喝茶下棋,乐不思蜀。

开动汽车,出了职中,一路向北往县城挺进,小妹坐在副驾驶,神情淡淡间,有几许忧愁。关允看了出来小妹有心事,就用手一摸她的脸蛋:“怎么了丫头,哪里不开心了?”

“哥哥,我……”小妹忽然红了眼圈,“我到底是不是容伯伯的亲人?”

“怎么又想这事了?”关允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小妹的头,小妹的头发柔顺而没有一丝枯黄,和别的黄毛丫头相比,她确实天生丽质,“你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也别多想了,人生有许多事情我们不能选择,比如身世,但至少人生之路还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管容伯伯是不是和你有血缘关系,他对你的关爱和关怀,都和亲人一样。你以后就要敬他爱他如亲伯伯!”

“我知道,我也很尊敬容伯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担心自己真和容伯伯是一家人。”小妹抓住了关允的手,“哥哥,容伯伯这么好的人,有家不回,如果我和他是亲人,那么就是说我的亲生父母害得容伯伯有家难回?”

真是一个心细的丫头,关允心中感慨,小妹从小就心底善良,别说不敢杀鸡,就连一条虫子也不会捏死,遇到快要冻死饿死的小动物,她总要细心照顾,非要救活才行。如果救治不好,她还要掬一把同情泪,然后埋葬。

小时候家里养了一条白狗,后来病死了,邻居们都说剥皮吃肉才不浪费,小妹不同意,非要埋了。老妈和关允也同意埋葬,最后在邻居的惋惜声中,小白入土为安。

小妹的美好不仅体现在她的优雅和善良上,还在于她的心细和事事为别人着想,才六七岁时她就会干许多家务,人还没有桌子高就为老妈洗菜为老爸送茶,有时分一块糖果不舍得吃,还会偷偷放在关允的枕头下面。

也正是因此,如果说世界上关允第一最爱的女人是谁,他肯定会说是老妈,如果再问他第二最爱的女人是谁,他毫不犹豫会说是小妹,不管是温琳还是金一佳,都要排在小妹后面。

“傻丫头,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要是你连容伯伯和你的亲生父母有过节这样的事情也操心,那么你要操心的事情就太多了。”关允笑了笑,安慰她说道,“你还要操心妈妈为什么从来不提姥爷姥姥家的事情,还要操心哥哥到底会娶谁当你的嫂子,你小小年纪不好好操心你的学习,乱操心大人的事情做什么?”

“就是,哥哥,你到底要娶谁过门?”小妹到底是小孩心思,被关允一哄,就又不去想了,眨眨眼睛问道,“先是琳姐姐,然后是夏姐姐,现在又是一佳姐姐,哥,你可真花心。”

关允被小妹调侃,脸色不变,嘿嘿一笑:“也不是哥哥花心,而是你的哥哥优秀,大受欢迎,你说是不是?”

“那是。”小妹一脸骄傲,“一家有女百家求,同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总会有许多女人喜欢,我的哥哥是天下第一哥哥。不过到底要娶谁,哥哥,想不想听听我的看法?”

“要,当然要。”关允忙点头,小妹虽然年纪小,但有见识,他还真想听听她的意见。

“娶一佳姐姐。”小妹毫不犹豫地说道。

“为什么?”关允不解,“有两次金一佳问你的身世,还惹你不高兴了,你一开始不是更喜欢夏莱?”

“不为什么,就是感觉一佳姐姐对你更好,也更配你。”小妹双眼迷离地说道,“一个女孩子喜欢一个男孩,不在于她为等候了多久,只在于她为了和他在一起肯付出多大的代价,这是她对他爱的体现。一佳姐姐送你去黄梁,一路上陪你风雪兼程,她还为了你要逃婚,她对你的爱,热烈而奔放。”

“小妹,你小小年纪怎么懂这么多情呀爱呀的,小心早恋。”关允说道。

“我不会,哥哥放心好了,我一心要考京城大学,才不会早恋,只会学习。”小妹噘了嘴,“哎呀,我还没有说完,你别打岔。”

“好,你说,你继续说。”

“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一佳姐姐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虽然夏莱姐姐有意外发生,不是她不想陪你,而是她不能,但不管是不是有客观原因,也说明了一点,在和你爱的缘份上,她不如一佳姐姐。这是爱的缘份的体现。还有一点,一佳姐姐有经济头脑,有政治智慧,她会比夏莱对你在事业上的帮助更大。这样一个完美的姐姐,又对你一往情深,你不娶她,还要娶谁?”

“……”关允无语了,小妹这一番分析下来,丝丝入扣,几乎无可挑剔,她才多大,怎么就能从方方面面分析问题了,不由摇头一笑,“小妹,你说的是不是太现实了?都有政治联姻的味道了。”

“在爱情之后,现实一点有什么不好?夏莱式的浪漫终究比不过金一佳式的浪漫和现实的完美结合,再说古代皇帝还和亲呢,联姻也未必没有幸福,不要一听政治联姻就持否定的态度……”小妹振振有辞,小脸仰起,十分自信地说道。

“好,说得好。”关允哈哈大笑,“小妹长大了,这一番高论,让人刮目相看。”

“哼,让你以后还敢小瞧我不。”小妹开心地一笑,一笑之间,国色天香。

到了飞马宾馆,接上了金一佳。金一佳见小妹也在,十分高兴,就又问到了温琳,关允不由脸上发烧,胡乱编了一个理由蒙骗了过去,还好,金一佳不如夏莱心细而敏感,并未多问。

一行三人先到了平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