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亲生的,为什么我就只能叫母亲,阿绪就能叫娘,母亲要叫两个字诶,逼一个孩子管自己的娘叫母亲实在太不人道了!

我揉揉自己的脸颊,笑眯眯看着阿绪,虽然有些嫉妒爹娘都偏疼他,但是阿绪真的很可爱——不爆发的时候。

“阿绪啊……”我的手从自己的脸上移到他脑袋上,两个团子似的羊角髻解开来了,细软乌黑的发丝垂在肩头,原先阿绪和我一样尖下巴,却是包子脸,但如今身体长开了,脸上也不像过去那般圆润好捏了,长发垂肩,凤眸半掩的时候,活脱脱一个冰山小美人。

我忍不住伸手蹂躏他的脸蛋,裴铮也有此不良嗜好,不过没我待遇好,有阿绪任我搓圆捏扁。

“阿姐。”阿绪抬起头看我,左右手绞在一起,认真道,“裴奸臣不是好人。”

我美滋滋地看着他被我揉变形的粉嫩脸蛋,点点头道:“我知道。”

“你才不知道……”阿绪咕哝了一声,又垂下眸去,“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许生气……”

“我不会生阿绪的气!”我指天立誓。

他眼神闪烁地瞟了我一眼,又一眼……

“阿姐……”他吞吞吐吐地说,“你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在云雾别宫泡温泉……”

说起这事,我也不大高兴。“记得,那裴铮还偷拿我的衣服!”

阿绪的小脸登时涨红。

“其实……是我拿的……”

“诶?”我愣住了。

阿绪低着头,葱嫩的十指绞来绞去,那模样可怜可爱极了。“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和我玩,我故意想吓吓你的……你别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我纠结地想,那时候阿绪才四岁,喜欢缠着我打架,我哪有那么多精力陪他一个小小糯米团子,自然是跑了。他什么也不懂,拿了我的衣服也就拿了吧,顶多算我错怪裴铮了。

“可是裴奸臣分明不怀好意!”阿绪的小凤眸里燃起小火苗,“他看到我拿着阿姐的衣服……逼我说出哪里拿的,我本想把衣服给你送回去的,他自己就去了!”

“阿姐……他真真是不怀好意啊!”阿绪眯着眼,咬牙切齿地说。

我微微窘了……

阿绪,当年你才四岁啊,你怎么这么早熟啊!

裴铮,寡人果然没看错你,你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TQ说做个民意调查,看白豆腐和黑豆腐谁的支持率高,她个人主张两个都收,但我坚定地吼一句1V1!……

就目前看来,黑豆腐的支持率应该暂时领先吧……

心意

第二日早朝上,光禄寺那几个为非作歹的家伙被处理了,群臣肃然。阿绪回帝都的事虽说早晚会被知道,但我也不准备特意声张,那几个人估计现在都还不明白自己到底真正犯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

一下朝,小路子就来通报,说是方小侯爷求见。

我乐了,咬牙道:“他还真敢来啊,让他在我书房候着!”

结果一进书房,就听到表舅那贱兮兮的声音。“啧啧啧,果然是法华寺的龙鲤,难怪我去年没看到这只,原来竟是运到宫里来了。”

我抽了抽嘴角,轻咳一声,表舅急忙转过身来,立刻变了张脸向我奔来:“陛下……你可要救救你舅舅啊……”

我闪身避开,淡淡扫了他一眼。“表舅,你害阿绪受了伤,还有心思去小秦宫听曲啊?”

表舅一哆嗦,我以为他会面露愧色,我错了,他叹了口气幽幽道:“男人的老毛病,没办法……”

母亲真仁慈,还给他指婚,要是我就直接阉了他!

“说吧,你来帝都做什么?”

“我这不是护送阿绪来帝都嘛……”声音心虚地低了下去,又扬了起来,“结果现在满帝都人都知道我上小秦宫,你舅母一定也会知道的,陛下,好豆豆……表舅这可是被你害惨了,你得救救我啊……”

我眯着眼睛瞪他,“难道还冤枉你了?你没上过?”

他抹着不存在的眼泪道:“豆豆,想想你小时候表舅多疼你啊,带着你逛夜市,买糖葫芦,买小泥人……”

我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贿赂真是不好受啊,讨债的来了。“那你想我怎么救你?”

表舅得逞地嘿嘿一笑:“你先让我在这宫里躲一躲,如果你舅母找来了,你就说我是裴铮一起去办公的,她一定不会怀疑你。”

为何寡人身边除了焕卿都是没脸没皮的老男人……

我叹气点头:“也罢也罢,只要你不在后宫胡搞。”

表舅一脸正气:“我很有节操,不调戏良家女子!”

良家子啊……

想到朝上裴铮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的心顿时一抽一抽的。裴笙重提选秀之事,我还没开口,他就代我发号,让裴笙取消此事。裴笙还犹豫地望了我一眼,见我艰难点头,她才退下。

此事传出去,外人定然又要说他一手遮天,寡人是傀儡皇帝了。

我正垂头丧气,小路子就支使人挑了水进来。

“这是做什么?”表舅好奇问道。

“给鱼缸换水。”我有气无力地回他,“表舅你要没什么事就自己玩去吧。”

于是表舅去招呼小路子了。

小路子热情回他:“回侯爷,这是龙泉山的水,刚刚才运回来的。”

表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对对,龙鲤是要用龙泉山的水养的。不过原来法华寺就在龙泉山上,如今却是要多运三百里了。”说着有些责备地望了我一眼,“这龙鲤原是法华寺为所有香客祈福的,如今只为陛下一人了。”

我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这龙鲤很珍贵?”

表舅瞪大了眼睛。“陛下不知道还抢回来?”

寡人要的东西,犯得着用上“抢”这个字吗?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表舅惋惜地看了龙鲤一眼。“这龙鲤可是法华寺三宝之一,据说是佛祖座前莲池下凡历劫,没有人知道它是何时降临到法华寺的放生池,但至少已有十年了,受了十年香火啊……陛下,你看它优美的体型,耀眼的鳞光……”表舅像欣赏美人一样赞叹万分,我却只看到一条普普通通的鲤鱼,不过就是鱼鳞是金色的,额头上长了个包,据说这叫什么跃龙门……

裴铮送我这鲤鱼的时候,我还不怎么喜欢。这是两年前,我十六岁生辰的时候裴铮送来的,我觉得这鲤鱼也没什么特别,想来不是很珍贵,便随意收下了。

裴铮却道:“这鲤鱼需用龙泉山的水养着,七日换一次水。”

我抽了抽嘴角,怀疑他是自己嫌麻烦才推来给我的。

“不换水可以吗?”

裴铮点点头,淡淡道:“也可以,七日换一次鱼。”

我继续抽嘴角。

这么淡然地说这种话,其实裴铮也很有草菅鱼命的气质,为了不沦落得跟他一般气质,我便让小路子,还有身边的宫人都记得给鱼换水,这般一养一年多了。

表舅说:“这龙鲤又说是四圣兽的青龙化身,可以帮助饲主趋利避害,挡祸招财,只不过要诚心对它诵念法华经一千遍。”

这种事纯属无稽之谈,我一笑而过,裴铮那种人,定然不会做这种无聊事,不过他的用心还是让我挺感动的。

毕竟他送我这龙鲤的时候,并没有入旁人一样夸耀自己的礼物有如何珍贵。

到底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裴铮啊……

寡人到底该不该对他负责到底呢……

或许……他对寡人……

唉……要不要再自作多情一回?

寡人对他……也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只是有些怕,有些恨……

我左思右想,犹豫了许久,仔细回想自和裴铮认识以来这十二年里他对我做过的一切,其实他也没怎么怎么我,就是政事上老爱驳我意见,自拿主张,私事上又过多干涉,对旁人,我眼睛一瞪那人就吓得腿软,对裴铮,怎么瞪都没用,他还是笑吟吟的。我这人素来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狠不过他,就只能不甘不愿听他的了,长年累月下来难免心生怨气……

以后若与他在一起,会不会更不自由?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约束我,就算没有篡位,我这个皇帝也差不多算是当到头了。

我复杂地盯着那金灿灿的龙鲤看了一个下午,权衡了种种利弊,最后终于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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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外招了招手,喊道:“小路子来!”

小路子笑嘻嘻溜了过来。“小路子在!”

我深呼吸一口气,问道:“寡人问你啊,你说这个……求亲的话,是不是要自己上门比较有诚意?”

小路子愣了一下,反口问道:“陛下这回又要向谁求亲?”

这话问得我颜面尽失……昨日里才刚决定上国师府提亲,一回头就被人家给婉拒了,今天又决定上丞相府求亲,寡人这是不是太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太多情也那个太滥情了点……

我支吾了两声,仰天长叹:“其实吧,寡人怎么都觉得应该是他跪到寡人面前,求寡人纳了他。”

小路子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说的是谁?”

我扫了他一眼,“小路子,寡人拿你当心腹,你可别轻易被人给收买了,把寡人卖了。”

小路子打了个哆嗦,急忙跪倒喊冤:“小路子不敢啊,小路子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死人,陛下就算把小路子卖了,小路子也会替陛下数钱,怎么可能让别人收买啊!”

我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他,“不敢最好。那你说说,寡人想把丞相收进后宫,你觉得是降道圣旨让他自己打包进来好,还是寡人亲自去请?”

“啥?”小路子呆住了,扬起头看我,嘴巴张得老大。

我不自在地干咳两声,正想辩解几句,小路子便嚎啕大哭起来。“陛下,昨日小路子救驾来迟,竟让陛下惨遭奸臣侮辱,小路子该死,小路子该死啊!”说着啪啪打自己耳光,我头疼地制止他。“停停停!谁让他侮辱了?他够格嘛?”

“啥?”小路子又呆了一下,“那陛下……”

我轻叹一声:“是寡人对不起他……总归这件事是寡人理亏。”让他等了那么多年——虽然不是我逼的,轻薄了他——这个就真是我的错了,虽然仔细想想,明明他也不算吃了什么亏。

小路子一脸茫然地所有所悟,又皱眉道:“陛下,这事可不太好办呐!”

“何解?”我疑惑问道。

小路子叹息道:“今天早朝的时候,小王爷就去女官署把秀男名册拿走了,然后刚刚得到消息,凡是名册上的男子,都惨遭……毒手……”

难怪……难怪一直没看到他人……

我打了个寒颤,心想阿绪下手总归是有分寸的,应该不至于让人断子绝孙,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这般看来,母亲离京时把阿绪带在身边,实在是明智之举……

我捏着袖子站起身来,朝外走去,悠悠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啊!”裴铮你个大奸臣……我心中冷笑,“凤君是那么好当的吗?想来也只有裴相皮粗肉厚经得起阿绪折磨。这所谓的正房就是用来撑门面的,二房才是用来疼爱的,裴铮想让寡人给他个交代,寡人就把他交代了吧!”

小路子跟在我身后发抖,“陛下……英明啊!”

此言甚佳,寡人自然是英明的!

我也不微服了,直接摆架丞相府,丞相府上上下下毕恭毕敬在门口迎驾,我大摇大摆地进了内堂,裴铮一身官袍尚来不及换下就出来相迎了,看向我的眼神很有几分惊诧——这委实难得。

我挥了挥手屏退左右,微扬着下巴用眼角看他。

这个决定,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权衡利弊后才做出的。今日早朝上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不过意思很明显了,显然我要不给他个交代,他就要给我个交代了。与其被动行事,不如主动出击。他要当凤君,那就让他当,等他当上了凤君,我就可以用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废了他的相位,然后慢慢架空他的权力,抽走他的党羽,把裴铮的朝廷变成寡人的朝廷。

至于夫妻之间那些事,跟国家大事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事了,先不考虑。寡人立他为凤君,等架空了他的权力再把他打入冷宫,另外立个真正喜欢的——虽然好像有点对不起他,不过……宁我负天下人,莫天下人负我啊!

“陛下,何以笑得如此扭曲……”裴铮挑着眉看我,悠悠问道。

我抽了抽嘴角,右手抚上脸颊,调整了下表情,微微笑道:“爱卿啊,昨日之事,寡人仔细想了想,确实要给你一个交代啊……”

裴铮一副宠辱不惊的从容模样,笑道:“陛下乃明君,自然不会让微臣受委屈。”

“嗯……”我满意地点点头,“是的,寡人心想,你也算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了,就立你为凤君吧,这回你应该满意了吧?”

裴铮眉梢微挑了一下,缓缓垂下眼睑,睫毛半掩着凤眸,忽地嘴角一勾,笑了。“陛下,真是出人意料啊……”他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虽然是在笑,却不是发自内心的欢喜。我疑惑地打量他,莫不是我的那点险恶用心被他看穿了?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有些紧张地攥着袖子,他噙着三分笑意,很是温柔地说,“这是君命,臣岂敢不从?”

“你别说得这么勉强,弄得好像寡人在强人所男……”我有些郁闷,他这反应怪怪的,照我料想的,他应该是欣喜若狂,倒头便拜,谢主隆恩,怎么结果变成了我强吻他,还逼他入宫——虽然……事实好像也是如此……

裴铮忽地上前两步,吓得我往椅背上一靠,仰头看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站那么近做什么?”

他俯下身来,抵着我的额头,笑眯眯地轻声说:“陛下觉得太近了吗?夫妻之间,不是该亲密无间吗?”

我屏住了呼吸瞪他,继续结巴。“呸呸呸……裴铮!你站远点!寡人呼吸困难!”

他低笑一声,我只道他要退开了,哪知他一侧脸,薄唇在我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我吓得在椅子上一弹,捂住了脸瞪他。“你你你……”然后慢慢淡定了,“你是在轻薄寡人吗……”

他右手点了下我的额头,笑吟吟道:“陛下真英明啊,喜欢吗?”

不喜欢,心跳太快,头晕。

我别过脸,冷哼一声,紧攥着袖口问道:“寡人有一事问你……你送的那龙鲤……可曾念过一千遍法华经?”

裴铮很是惊奇地瞥了我一眼,“陛下也信那种灵宠挡灾的无稽之谈?”

我扭头瞪他,“你若不信,又为何送来?”

裴铮微笑道:“微臣觉得宁可信其有。”

“所以……你真的对那龙鲤念了一千遍法华经?”我心头一跳,紧紧盯着他。这人……到底只是在奉承,还是真的有心?

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发心,缓缓笑道:“这个,念是念了……不过是找了一百个龙泉寺的和尚念了十遍……”

我一噎,硬生生把那些感动都咽了回去,淡定道了句:“哦,是吗。”

自作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早知如此,何必多问。

作者有话要说:

千古艰难唯更新……

霸王我的要小心……

吾皇

出得丞相府时,看到对门国师府的匾额上几个铁画银钩的大字,我不禁满腹忧伤地戳了戳小路子,“小路子,你杵在这儿张望什么呢?”

小路子回过神来,忙答道:“回陛下,方才太医匆匆进了国师府,好像国师病又犯了。”

我神色一正,立时把儿女私情抛诸脑后。“还愣着干什么,敲门!”

国师这病前几天才见好,怎么突然又犯了?

下人领着我直入内堂,我脚步匆匆,迎面撞上了刚从门内出来的苏昀。他抬手握住我的双肩,忽然又像被烫到似的撤了手,我仰起脸,愕然看着他。

苏昀脸色苍白,浓长的睫毛掩住了黑眸,向我行了个礼,便退到一边站着,我看到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修长的十指指节发白,眉宇间神色痛苦。

“陛下。”小路子出声提醒我,我这才晃过神来,忙进屋去看国师。国师脸色腊黄,昏迷不醒,太医候在床前,俯首对我回报道:“国师年老体弱,又受了刺激,一时平复不过来,才会昏厥。此事可大可小,轻则昏迷,重则丧命,国师的身体,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我皱眉问道:“可是谁言语冲撞了他,或者拿国事烦他了?”

下人跪了一地,个个沉默着哆嗦。

苏昀站出来,面无表情道:“是微臣与祖父谈论政务时,见解不合,一时失言,让祖父动怒了。”

苏昀是个极温柔的人,或者说,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如二月杏花一样让人觉得温暖,也只有对上裴铮,才会寸步不让。国师却是对谁都不假辞色,想必这回也是国师过激了。

我放柔了语气,温声道:“下回注意些便好了。”

他低着头,淡淡道了声:“微臣明白。”

出了房间,苏昀同我在庭院里走了几步,我见他深思不属,便想说些话开导他。“国师的身体状况不好,我想,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我,漆黑的眸中闪过惊疑。“陛下……”

我安抚着笑了笑,“放心,我并不是想削你们苏家的权。你们苏氏一门忠臣良将,是国之栋梁,但是国师真的年老了,再让他操劳下去,我也于心不忍。如今朝中大事的决议权都在内阁五大臣手中,过去是国师和裴相旗鼓相当,等国师退下后,我想提拔你进内阁。”

苏昀神色渐渐安定下来,脸上仍是微微的苍白,眉心微蹙,唇畔勾出一抹淡淡的苦笑。“谢陛下……隆恩……”

为何他们一个两个,对寡人的好意都接受得如此勉强?

“你这么为难,是不愿意吗?”我心中不是很高兴,声音也沉了三分。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陛下厚爱,微臣惶恐。只是怕裴相不会同意。”

我心里一定,微笑道:“这事你无须担心,他不会反对的。”他不会有权力反对的。

“陛下如此肯定?”苏昀微有些疑惑地挑了下眉梢。

“他……”我想了想,这事总归瞒不了,还是告诉了他吧。“我已决定,立裴铮为凤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