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杨不懂事,只知道跟着他娘和他哥哇哇地哭。

夏老爷子黑着脸,对这么撒泼的儿媳妇,尤其还指着夏老太太说话,他是最没辙的。

夏二婶这么着还不肯停:“我这儿子多大岁数,多大的个头,他真是打不过吗。他是不敢啊?人家那是老夏家的宝贝疙瘩,他就是长在地里的野草,谁让他爹不是人家生的…”

她这么骂着,看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还没动静,就又说自己死了,一句一个后老婆地骂。

夏老太太早就涨红了脸,却被夏柱抱着腿,想躲回屋子里去都不可能。她还不敢使劲儿挣脱夏柱,她要是使劲儿,夏柱肯定会打滚,夏二婶就敢说她踢打夏柱。

夏老爷子听不下去了,转眼一看,正看到小黑鱼儿一帮回来走到大门口。

“小龙!”夏老爷子一声吼,让小黑鱼儿到他身边去。

夏至忙给小黑鱼儿使眼色,一边站起身,要将小黑鱼儿带走。小黑鱼儿听到夏二婶后老婆长后老婆短的话了。他站在那,抿着嘴,一双大眼睛却睁的大大的,仿佛在冒着火。

然后,他闷不做声地挣脱夏至,快步跑进院子里。

夏至算看明白了。这种情况下,就算小黑鱼儿一点儿错都没有,夏老爷子一股邪火,为了平息事态,肯定得打小黑鱼儿一顿。

以前小黑鱼儿挨打,好几次就是类似的缘故。

简直是…,夏至眯了眯眼,不慌不忙地跟了过去。

“小龙,是你打的二柱不?”夏老爷子一把抓~住了小黑鱼儿的胳膊,怒气冲冲地问。他气头上,手下就有些没轻没重。小黑鱼儿小胳膊小~腿的,几乎被夏老爷子给掐青了。

小黑鱼儿硬气,不肯喊疼,他还梗着脖子跟夏老爷子说:“是我打的,咋了?”

这个态度,就是火上浇油。夏老爷子抬起另一只手,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控制着,这一巴掌就要打下来了。

夏至不能看小黑鱼儿吃亏,她忙上前,拦在了夏老爷子和小黑鱼儿中间。“爷,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你看你都把我老叔给掐青了。”夏至这么说着,就去掰夏老爷子的手。

夏老爷子不能拿孙女撒气。这火气一顿,就烧的不那么旺了。

夏至趁机将小黑鱼儿从夏老爷子的手里救出来。小黑鱼儿挣了挣,没挣动,一张小~脸依偎在夏至怀里,大眼睛却冒着火看向还抱着夏老太太大~腿的夏柱,然后又从夏柱身上挪到撒泼的夏二婶身上。

夏至就招呼小树儿、腊月几个:“干看着干啥,去把夏柱给我拉起来。咱奶也上了岁数,再让他给扯倒了。”然后她就数落夏柱,“…十岁的半大小子,还学上坐地炮了,瞧你那出息!”

小树儿几个本来不敢上前儿,听夏至一说,忙就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就把夏柱给扯了起来。

夏老太太得了自由,她没上前来,而是后退了两步,靠在门框上开始无声地掉眼泪。

夏至看事态控制住了,这才又问夏老爷子:“爷,你干啥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打我老叔?咱大家伙都在,你老最讲理,就跟咱们说说道理吧!”

夏老爷子这个时候是一点儿气都没有了。“你老叔打了二柱。”

“爷你亲眼看见的?”夏至问。

“不是,是二柱来找我说的。”夏老爷子回答。

“爷,二柱说啥,你就信啥?爷,你的英明神武呢?你不能看我老叔好欺负,你就偏着二柱!”夏至声音还挺高。

田来宝和小树儿都扁了扁嘴,小黑鱼儿好欺负,这是天大的笑话。

但是夏至不认为这是笑话。

“老叔是打我了,他自己都承认了。”二柱这个时候已经站到了夏二婶的身边,他扯着嗓子嚷了一句。

“老叔是啥脾气?你们这么闹,咱爷又那么问,他就是没打你,他也会说打了你。”夏至立刻就说道,“你说老叔打你了,他打了你哪里?他为什么打你?”

夏柱就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还指着自己的脸让大家伙看。

“老叔为啥打你,你咋不说?”夏至又问。

“不管因为啥,也不能下这样的狠手,把二柱往死里打。”夏二婶面色阴沉沉的。她心里恨夏至恨的不行不行的。刚才如果不是夏至强出头,这个时候夏老爷子已经揍小黑鱼儿了。

“二柱做的不对,老叔就能管教他。”夏至根本不把夏二婶恨恨的目光放在眼睛里,“二婶,二柱,你们敢说老叔是因为啥吗?”

他们刚才就是胡搅蛮缠,趁着小黑鱼儿不在告黑状,这个时候当着夏至等人的面,刚才的话还真不大好说出口。

夏二婶就低头瞧了一眼夏柱。

夏柱鼓起勇气:“老叔就打我了,没啥缘故!”

“呸!”夏至啐了一口,“当着咱爷的面,你还敢胡说八道。不是你欺负小树儿,还打了小树儿,老叔说你你不听,还接着打小树儿,老叔才出手拦着你。你就敢说老叔打你!”

她话音落地,好几个人都愣住了。

夏柱最先反应过来,被冤枉了,他开始跳脚。“夏至,你胡说。我啥时候欺负小树儿了?我没打小树儿。”

“你就欺负了,你还不敢承认!”夏至背过身给小树儿使了个眼色。

小树儿立刻冲到前面来,大声指证夏柱:“二柱哥,你欺负我你还不承认。不是老叔拦着你,你把我屁~股都踢肿了。”然后,他还扭过身,将后背冲着大家伙,撅起了屁~股,“不信,我脱~裤子给你们看。”

“一边去。”夏至就瞪他。

小树儿就不脱~裤子,笑嘻嘻走回到夏至身边,嘴里依旧嚷嚷:“你们谁不信,我脱~裤子给你们看!”田来宝本来在他跟前,这个时候就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两步,似乎想假装自己不认识他。

“二柱,你说老叔打你这了那了的,也给我们看看吧。”夏至就对夏柱说。

夏柱瞧瞧夏二婶,见夏二婶轻轻点头,他才有胆子上前来,让夏至看他的脸。夏至扳过他的脸来,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夏柱的脸上红红的,模模糊糊是手印的样子,看样子打的真挺重。

不过,他的两腮还是瘪瘪的,眼睛有些发红,却并不肿。如果真打的那么重,除了红之外,应该还会肿。夏至轻轻皱了皱鼻子,似乎闻到了点儿什么香味。

“腊月,”夏至就招呼腊月,“去给我拿块湿毛巾来。”

腊月答应一声,很快去而复返,拿了块湿毛巾递给夏至。

“你要干啥,你要干啥?”夏柱开始挣扎。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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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二婶见势不好,也忙赶上前来,从夏至的手里抢夺夏柱。夏至哪里会放开夏柱,旁边腊月、小树儿、小黑鱼儿都来帮忙。夏至三下五除二地,几把就将夏柱的脸擦干净了。

她这才放开夏柱,让夏老爷子看沾了胭脂的湿毛巾。“爷,你瞧瞧。二柱这脸上的印子挺有意思,一擦就擦下来了。”

夏老爷子这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目光冷冷地看向夏二婶和夏柱。夏柱早吓的躲到夏二婶背后去了。夏二婶没想到事情一下子发展成这样,站在那就有些进退不得,脸皮子一抽一抽的,想笑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

“都是二柱淘气!”半晌,夏二婶才憋出这么一句来,然后就低下头想拉着夏柱回东厢房。

小黑鱼儿默不作声地张开手臂拦住她。

“爷,这是胭脂。”夏至用手指在湿毛巾上抹了一下,大声地告诉夏老爷子。夏柱脸上装伤痕的是胭脂,那么除了夏柱,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就很清楚了。

“好,很好!”夏老爷子气的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夏二婶被小黑鱼儿拦着,只得转回身来。她的脸上挂满了笑,低头哈腰地跟夏老爷子说话:“爹,二柱这孩子不省心。我也被他给瞒过去了。爹,二柱在这,你老咋收拾他都行。”她就将夏柱推到了夏老爷子跟前。

夏老爷子能打儿子,可他能对孙子动手吗。孙子上头有爹娘管着,而且大家已经分了家的。

在夏家,还真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夏二婶有恃无恐的很。

夏至瞧瞧夏老爷子,再瞧瞧小黑鱼儿和夏老太太,心情略有些复杂。夏老爷子这个人,也有些别扭脾气。比如说生怕别人说他偏心填房和后来生的儿子,所以遇到事,他经常会让小黑鱼儿和夏老太太受委屈,虽然他心里其实很疼小儿子。

夏至却看不下去这个。“二柱不省心,肯定要教训他,却不该我爷动手。二婶,你不是二柱的娘?再有,方才你跟二柱这一唱一和的,这出戏演的好啊。二婶,你戏演完了,光推出个夏柱来,你自己就没啥话说?”

“我,我说哈?”夏二婶意味不明地朝夏至眨眼睛,“十六,你这孩子。你~爷和你奶还没说啥呢,这咋就有你说的了。”

“我替我爷断案子。”夏至还问夏老爷子,“爷,你说我断的明白不明白。”

“十六断的明白。”夏老爷子点头。

“那这个案子该咋判啊?”夏至就又问,这句话,不单单问的是夏老爷子。

大家都瞧着夏二婶。

夏二婶知道今天大家伙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干脆狠狠心,扇了夏柱一巴掌。夏柱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假疼,就捂住脸嗷嗷地哭。

看大家伙还不解气,夏二婶没办法,又厚厚脸皮,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糊涂,我不该。爹,娘,你们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又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

夏老爷子的样子,似乎是这样就可以了。但是夏至可不那么好打发,小黑鱼儿那边还气鼓鼓的呢。再想想刚才小黑鱼儿受委屈的样子,夏至就不能这么放过夏二婶。

“二婶,你方才还激我爷打我老叔来着。”夏至的语气凉凉的。

夏二婶只得转向小黑鱼儿,满脸陪笑:“小龙,嫂子一时糊涂,是被二柱这混小子给糊弄住了。嫂子给你道歉,小龙,你别往心里去。”

小黑鱼儿冷哼一声,没搭理她。

夏老爷子看见二儿媳妇给小儿子道歉了,他摆了摆手:“得了,你也是做娘的人了。往后再要撒泼,也替你闺女儿子想想。说出去,丢人!”

“是,是。”夏二婶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就一把扯过夏柱来往东厢房去。

这半天的工夫,东厢房里鸦雀无声,似乎根本就没人在。

可夏至不这么认为。她抢在夏二婶前面到了东厢房门口:“就二婶和二柱在家呀,我送二婶进屋吧。”

“不用,不用。”夏二婶赶忙上前来拦她。

夏至就朝小树儿几个使了个眼色,几个孩子把夏二婶和二柱挤到一边,呼啦一下子闯进了东厢房。

“哎呀!”

夏二叔正猫在灶台后,听到动静想往里屋躲,却被几个孩子给抓了个正着。

“二叔/伯在咧,二叔/伯在咧!”

小黑鱼儿一马当先,抬脚就把刚被关上的里屋门给踹开了,五月和七月就在门背后。

夏至这才慢悠悠地从东厢房里出来,什么事都没有似地对夏老爷子笑:“爷,我二叔一家都在。”

夏老爷子的脸上再次乌云密布。

夏二叔在屋子里躲不住了,只能遮着脸从屋子里头出来。他不大敢看夏老爷子的黑脸,一眼就瞧见旁边仰头哇哇哭的小儿子夏杨。夏二叔灵机一动,就打算抱起夏杨来。

夏老爷子心疼孙子,看在这个无辜的夏杨的份上,应该能对他从轻发落。

他主意打的好,但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夏至一把抱起了夏杨,哄着他往外走:“小杨,四姐带你去玩。”夏至抱走了夏杨,还将小黑鱼儿、小树儿一般小孩子都带走了。

夏老太太也不回上房,躲进西厢房去了。

夏老爷子看了夏二叔半晌,最后看的夏二叔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夏至走到大门口,扭头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夏二叔这一次,可是不好脱身啦。

回到前院,孙兰儿就抱走了夏杨。小黑鱼儿、小树儿、田来宝、腊月、小夏林都围住了夏至。

“四姐,你…你太厉害了!”腊月几乎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夏至。其他几个孩子不论高矮,也都在仰视夏至。

“夏至,你都神了。”田来宝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然后他还替夏至操心,“不过,你今天可把你二叔一家给得罪了个彻底。”

这小屁孩果然就是比别人心眼多!

“不怕,有我呢。”小黑鱼儿立刻就道,然后他也星星眼地看着夏至,“十六,今天你要是不来,我又得挨你~爷一顿好打。挨打我不怕,这口气咽不下去!改天我得再打二柱一顿!”

这就是小黑鱼儿!

“老叔,你不说听我的话,我爷打你你就跑吗,你咋不跑,还往我爷跟前凑!”夏至跟小黑鱼儿算账。

“今天这事我不能跑。”小黑鱼儿瘪瘪嘴。

夏至笑了笑,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关于田来宝担心的,她彻底得罪了夏二叔一家的事,她有心理准备。“要说得罪,我早就得罪他们了。”

“夏至,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田来宝压低声音。

小人固然可怕,但你要比他们强,他们也就拿你没办法。而且,她自己也不是君子。

“来宝,你有空,还是替他们担心吧。”夏至笑道。

田来宝就想到夏至编排夏柱欺负小树儿,而小树儿配合的天衣无缝,不明真~相的人只怕都得相信他们姐弟。还有后来夏至带着大家伙闯进东厢房,把躲着的夏二叔一家都给挖出来的情景。

这么想着,田来宝就嘿嘿地笑了起来:“当浮一大白!”他装着大人的样子还掉了一句书袋。

酒是没有。不过,晚饭的时候,夏老太太打发腊月和夏林给夏至送来了一盆粳米饭,还送了一块豆腐和几个咸鸭蛋。她让小黑鱼儿就跟着夏至吃,还让小黑鱼儿夜里就留在前院,不用着急回去。

腊月带过来的消息,夏二叔在夏老爷子跟前跪了很久,被夏老爷子骂的狗血淋头。夏二叔还去给夏老太太磕了头。夏老太太就说起她刚嫁进夏家,那时候夏秀才和夏二叔还不到十岁,她亲手将他们照料长大。

最后,夏老太太和夏二叔都哭了。

这些话,腊月只告诉给了夏至,没让小黑鱼儿听见。

夜里,小黑鱼儿挨着夏至睡,迷迷糊糊地抱住了夏至的胳膊,嘴里喃喃地:“娘…十六…”

夏至给小黑鱼儿盖了盖被子。北镇府的天气,昼夜温差大,虽渐渐入夏,夜里还是有些凉。

转天,小黑鱼儿起来,又活蹦乱跳,碧空无云。天大地大,他就没有发愁的事。夏至真是喜欢他这个性子。

她又往后院来,夏柱看见她,低着头,远远地绕开了。

夏至也不在意,径直到上房来跟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说话。再见到夏至,夏老太太的神气儿又与往常不同。

夏老爷子则是不管心情怎样,看见夏至都拉不下脸来,

夏至就跟他说了又要赶集的事儿。

“是去逛逛,还是有别的事儿?”夏老爷子问夏至。

“有事儿。”夏至告诉夏老爷子,她打算再摘一篮子樱桃去集上卖,然后趁着现在花还比较少,把家里开着的花儿也拿到集上去。

“没有庙会,怕是不好卖吧?”夏老爷子听的挺认真,还给夏至参谋,出意见。

夏老太太也这么认为,“十六,你缺啥零花?奶这还攒了点儿钱,你买啥就跟奶拿钱。”

夏至不能要夏老太太的私房。她也想到了鲜花儿不会像庙会上那么好卖。不过,就算是平常的日子,大佛寺的香火也挺盛。“这次没有上次的多,我拿去试试。卖了当然好,卖不了,咱们也不亏。”

“你心里有数就成。”夏老爷子点头,就说搭车的事包在他身上。“那天我要带你五月姐去镇上相看人家,我让你三叔去租一辆车吧,咱们一车去,一车回。”

“好。”夏至自然说好,又去跟夏老太太商量做荷包的事。“我打算先拿一两个去给掌柜的看看,让他估个价,做个标准,以后咱们就照着标准来。”

夏至要先去跟杂货铺的掌柜约定好,如果双方认可,她就要做个长久的打算。

夏老太太表示都听夏至的。

到了集日,夏至早早起来,布袋子里小心地装了几个荷包,又准备好一篮子樱桃,一篮子鲜花儿,再有一个篮子里用布裹着,装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腊月和小树儿都要跟着夏至去赶集。

小黑鱼儿自然也要去。

四个孩子提着几个篮子,就站在后院门口等车,旁边蹲着大青。车很快就来了,夏老爷子带着夏二叔、夏二婶,精心打扮的五月、七月、还有夏柱也都出来了。

一辆车,坐不下这些人。

“七月和二柱不要去了。”夏老爷子发了话。

七月和二柱不高兴,却什么都不敢说,垂着头慢慢地回去了。

五月皱眉,嫌挤,暗自里嘀咕这是为她去相亲,还是为夏至几个去赶集。不过,经过那天的事儿,她现在只敢腹诽,一声也不敢出。

“挤一挤吧,没多远,一会就到。”夏老爷子安排大家坐上车,虽然挤一点儿,但是腊月几个都高兴的不得了。

大青依旧在地下跑,一车人出了村子,直奔临水镇。

很快到了临水镇上,夏至几个就在集市东头下了车。马车继续前行,夏老爷子带人去相亲。

腊月略有些遗憾,因为看不到五月相亲的场面了。夏至却知道夏老爷子跟人约定的时辰还早,老钱家住的离临水镇比较远。

“咱们要是完事儿的早,或许还能去看个尾巴。”夏至告诉腊月。

“那有什么意思,咱不去,咱卖完东西自己玩。”小黑鱼儿就说话了。

几个孩子就先往水果市场来。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卖樱桃的只有他们一家。这一次,就又多出两家来。夏至简单地做了个调查,决定保持原来的定价不变。

小树儿和腊月第一次来,被夏至教了一番,就和小黑鱼儿一起开始叫卖。他们的樱桃又鲜,个头又大,味道也甜,很快就开了张。

还有小贩来问他们拿的花儿,不是一束两束的买,而是都要。

夏至一眼就瞧出小贩不是自家用,而是批发了去零卖的。有人看见庙会那天他们卖花儿,发现了这个商机。夏至跟小贩商量了一个价格,比他们自己去卖的价格低了两成。虽然少卖了钱,但是节省了时间,而且也避免了当天卖不出的风险。夏至觉得这样还行。

卖掉了樱桃和鲜花儿,夏至就提了篮子,带着几个孩子往镇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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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第七十一章 玉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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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那天跟李夏和小黑鱼儿逛了一回,夏至就留了心。这次进镇子里来,在跟随的几个孩子看来,她就显得熟门熟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经常来镇子里逛。

夏至先找上了镇子里最大的杂货铺。庙会的时候她在铺子里买过东西,还跟掌柜的聊了聊。她进了铺子的时候,掌柜的正好在,而且似乎对她的印象很深刻。

“小姑娘今天来赶集?要买些什么?”何掌柜没用小伙计招呼夏至,而是自己亲自过来,笑呵呵地跟夏至说话。

“大掌柜好。”夏至笑着跟何掌柜打招呼,“东西我们一会再买,先和大掌柜你商量一件事。”

“哎呦。”何掌柜脸上的笑容就放大了。做生意的人讲究和气生财,何掌柜还是个脾气特别温和的人。“小姑娘,要跟我商量什么事啊?”

“大掌柜先看看。”夏至就从布袋子里将几个荷包拿出来,一字排开给何掌柜看。“上次我问过大掌柜,要是我送绣好的荷包来,大掌柜收不收。”

何掌柜一边看荷包,一边接上了夏至的话茬:“我说收。我记得。小姑娘,上次你就是跟你老叔,还有一个年轻的公子来的,我记得你们。”

“大掌柜瞧瞧这几个荷包怎么样?”夏至听他这么说,就放了心。

何掌柜将荷包一个个拢在手里看了一遍。他先没发表意见,而是让小伙计去取了他的眼镜来戴上,又对荷包的针脚认真地查看了一遍。

这是一个做生意特别仔细的人,哪怕是对待一笔小生意也是如此。夏至挺欣赏这样的人,她也不催他,就让他细细地看。

她拿来的这几个荷包,绝对经得起最严格的挑拣。

何掌柜将手中最后一个荷包放下来,然后慢慢摘掉眼镜问夏至:“小姑娘,你这几个荷包打算卖多少钱?”

夏至看了看铺子里面卖的荷包。她上次来已经不动声色地打听过价格了。“大掌柜,请你给出个价吧。”

“哦…”何掌柜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挑出两个最精致的荷包来,“这种料子和绣工,我给你个最高价,五十文钱一个。小姑娘,我看着你小小年纪,不仅勤快能干,还挺会打算过日子。这种荷包,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这两个荷包,都是夏老太太花了工夫细心绣出来的,用的是最好的料子,花线也是上等的,不仅绣花鲜亮,还几乎看不到缝的针脚。

夏至也打算这种是最上等的,暗赞何掌柜的眼力好。

“其余这几个,就差了一等。我也收,但每个只能给你三十文钱。”何掌柜见夏至一直不说话,就又说道。

“可以。”夏至略一思索就点了头,“大掌柜,我不跟你攀价钱。我打算跟咱们铺子做个长久的买卖。以后每半个月给你送一次荷包,都是这两种标准的。大掌柜,你都照着这个价钱收不?”

“收。”何掌柜也挺痛快的。他收了荷包,不仅可以在铺子里卖,也会批发送去府城以及远近的大镇店去卖。那种最好的,甚至能卖到一钱银子。生意不大,他的赚头不小。

夏至也明白他的铺子大,还有门路,所以才找上的他。

六个荷包,夏老太太做的两个卖了一百文钱,孙兰儿和夏至自己做的四个各自卖了六十文钱。这些钱不算多,但是对于庄户人家的小姑娘来说,却可以算是一笔小财富。留着自己零花,甚至稍稍贴补一下家计。

腊月在旁边瞧着非常眼热。

夏至收了钱,又拿出一个荷包来给何掌柜看,问他这样的荷包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