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冰儿的那封信田家大太太并没有拿走,也不知道忘记了还是故意的,总之是留给了田夫人。所以田括应该是没看见那封信的。

田括今天一早就出城去了,他应该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这个消息。

“我看了。”夏至回答。

“那信里写了些什么?”田括问的明显有些急切。

“还能写什么呢…”夏至这么说着,因为瞧见田括的表情她就顿了顿,然后她就大体地复述了一遍何冰儿的信给田括听。

当然了,她的复述是经过删减的,都是关于何冰儿丈夫病逝的情形,至于何冰儿的那些怀旧和煽情语句她都略过不提。

田括怔怔地听着,又是半晌无语。

“谁都没有想到的事。”夏至就说。

“是啊,想不到的事。”田括跟着附和。

“天灾**,人所难免。田括,交给你的那些账册你都看过了吗,过完年,咱俩谁得去直隶看看…”

“我去,哪能让你去…”田括立刻就说。

“你也不用去。我想起来了,直隶那儿并没啥事。我问你呢,你那些账册看完了没有?”夏至又问田括。

“还没…十六,要不你帮我把我那份也看了吧。”

“你看我还哪儿有工夫啊。”夏至不肯。

田括沉默,一张俊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哀伤和失落。

因为何冰儿死了丈夫,她就得替田括看账本,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夏至叹气。

所谓的朋友,那就得能说别人不会说的话。良药苦口,田括不找李夏,而是找她,看来很多话还是得她说。

夏至觉得,自己真是个够义气的朋友。

“田括,我说几句你也许不爱听的话。冰儿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到现在还不明白吧。她不就是想嫁高门大户,想做诰命夫人,想要上等的荣华富贵吗。尚书公子能给她,所以她就同意嫁了,就这么简单。”

田括抬手遮脸。

夏至心中了然,田括心里应该是清楚她说的是事实。

“她也算求仁得仁。现在这样的结果,那是命运无常。你要是念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替她有些伤心,那算是你宽宏大量。可你要是有别的心思,你可就…”

田括忙就摆手辩白:“我没别的心思。”

“那就好。你不能对不住五娘,对不对?”

“我不会对不住五娘。我就是…心里不好受。我们捧着长大的,现在年纪轻轻的就…,她诰命夫人的梦想只怕也破灭了,现在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

“那也跟你没多大关系。…账本该你看的还是得好好给我看完。田括,这都几年了,我以为你过来了,知道轻重缓急了。”夏至看着田括。

“我知道。十六,账本我会看的,也不会耽误咱们铺子里、生意上的事。就是…有些话,我只想跟你说…”田括看着夏至,眼神有些可怜巴巴的。

夏至略心软。

“好吧,你有啥心里话就说吧。不过都是到我这里为止。何冰儿…可能是你心目中的仙子,不过她实际上并不是。你没事自己伤春悲秋一会我不管,影响到正事和身边的人可不行啊…”

“我把你当知心好友,你比我娘还会说教。”田括白了夏至一眼。

“哎!”夏至挑眉抱怨,“我这招谁惹谁了。我是为了谁了。诤友难做。不是我,谁肯冒着得罪你的风险跟你说这些!”

“是,是,是,我都知道。十六,你好意我都知道。”田括点头,因为夏至这番连损带骂加上劝诫的话,田括觉得自己心头的伤感仿佛都淡化了一些。

实际上,如果是换做另外一个人说了方才那些关于何冰儿不好的话,田括可能会生气。但夏至说出来,他竟然丝毫也不觉得气。

夏至见田括的情绪好了些,就跟他说了田家大太太和田夫人的安排。

“大年底下,总不能让你和李夏去。”

“是。”田括就点头,然后他还问夏至,“冰儿守寡,是会在尚书府,还是回到何家去?”

“那自然应该是在尚书府吧。”夏至就说。

当朝尚书家中,一定不肯将守寡的儿媳妇打发回家里,而是会让何冰儿在尚书府守着。

“确实是这个道理。”田括叹气。

然后,田括就跟夏至絮絮地说起一些他们小时候的事情,他、李夏和何冰儿,那些两小无猜的日子。

夏至耐心地倾听着。

李夏从来不说这个。

三个人之中,田括是投入感情最多的那一个。或许初恋总是最难忘的吧。田括这么一看就是特别花心风流的人物,竟然是这般的痴情。

直到田家大太太打发人来找,田括才离开宁华堂。

小树儿和小黑鱼儿做完了功课过来,他们知道田括来过,却没过来打扰。

两个最调皮捣蛋的孩子也懂事了。

“田括咋那么伤心啊?”吃晚饭的时候,小黑鱼儿就问夏至。

“老叔,你咋看出他伤心了?”

“眼睛呗。”小黑鱼儿回答的理所当然。

夏至想了想,就笑了。小黑鱼儿虽然年纪还小,难免有很多事情他还不懂。然而这种洞察力却是天生的。

“何冰儿嫁的那个尚书公子过世了。”夏至就说。

小树儿和小黑鱼儿都吃惊。

“何冰儿守寡啦?”小黑鱼儿快人快语。

“嗯。”

小黑鱼儿就低头吃饭,没再说别的。平时要是提到何冰儿,小黑鱼儿总要说上两句难听话的。但是因为夏老太太的经历,小黑鱼儿对守寡的女人颇为同情。

小黑鱼儿其实是个心软男孩子。

田家和李家的人很快就出发去了京城,算着日子,应该过年之后才能回来。

何冰儿守寡的事情自然也都传开了。

尚书府那样的人家,再加上何冰儿父亲的攀附之心,何冰儿这寡看来是要守一辈子了。

夏至开始采买年货,打算回大兴庄过年。

李夏不能陪着夏至回去,这一天他正坐在宁华堂,看着夏至收拾东西。

“哪天杀猪,我哪天去串门。”

“腊月十二,十三,你腊月十三~去。第一天请村子里的人。你去了,人太多,折腾不开。”

“那行,我腊月十三~去。”李夏就应了。

李夏答应完了,夏至才觉得不对。

“你该正月里上我家串门。”

“我正月里再去。”李夏就说。

夏至就瞧着李夏。

李夏只是笑。

夏至无奈:“你爹娘肯答应吗?你恐怕又该怨我了?你也不怕人家背后笑话你?”

“完全不是问题。”李夏笑,然后他还跟夏至商量,“我跟我爹娘说了。他们说咱俩的婚期能提前,具体提到啥日子,还得看你这边。我这次见着咱爷咱奶,就把新日子定了吧。我看明年二月正好。”

“你咋不说要跟九姑他们一天办呢!”夏至瞥了李夏一眼。

李夏讪笑:“那五月,不,四月,我看就五月吧,接着你就在我家过生日。”

“就是半年的工夫你都等不得了?”

“要依着我,半个月我都不想等。”李夏就说。

夏至笑了笑,不置可否。

李夏就当夏至是默许了。

这一天,正好月牙儿打发人来给夏至送信儿。刘奉采和月牙儿成亲之后,夫妻两人处的还不错。

现在要过年了,小夫妻商量着,他们当然得到田家串门,给九姑太太拜年,然后,他们还想去大兴庄到夏家串门拜年。

这次捎信儿过来,就是跟夏至问问哪天去比较合适。

夏至就问李夏打算正月里哪一天去大兴庄。

“那肯定是初二啊。”

“那让我姐他们也初二去吧。你们正好凑在一块。”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这还没过年,夏至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夏家大年初二的热闹光景了。看来她还得提前安排安排,比如说要不要提前订了戏,大家伙更喜庆热闹。

夏大姑也来宁华堂跟夏至通气。

“我和你姑父,还有长生和珍珠都去。”夏大姑告诉夏至,“长生媳妇不能去了,第一年她应该去拜年,可她怀了身子,我做主就不让她来回折腾了…”

第 524 章 第五二二章 一家子

孙秀芝怀~孕了!这可是喜事。

因为忙的缘故,夏至已经有些日子没亲自往夏大姑家里去了。她忙就问夏大姑:“我长生嫂子是啥时候有了身子的?”

“两个多月了,我算算,嗯,快三个月了。”

“哎呀。”夏至就笑,“这么久了。大姑,你瞒的可真紧。”

夏大姑笑呵呵的:“不是故意要瞒你。我谁都没告诉。连她娘家那边都没说。”

“这是为啥?”夏至不解地问。

“就是个老令儿,你不知道。”夏大姑如此这般地跟夏至解释了一番,说是女人刚怀~孕不能说,怕胎儿不稳。要等胎儿坐的稳了,再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孙秀芝这是第一胎,夏大姑非常重视。当长生跟她透露孙秀芝可能怀~孕之后,她忙就跟孙秀芝确定了。

确定了之后,夏大姑就告诉孙秀芝不要跟任何人说。现在已经快三个月,孙秀芝的胎坐的稳稳的了,夏大姑这才说出来。

“我得赶紧写信给我爷我奶,让他们老两口也跟着高兴高兴。”夏至听明白了,就笑着说道。

“还用写啥信。你这不就要回去了吗,也没几天的工夫。你回去了再跟他们说是一样的。”夏大姑就说。

“不一样,不一样。这好事就得让大家伙快点儿知道。大姑,我不知道跟你说过没有。我爷我奶在家里来惦记我长生哥他们两口子,说你啥时候能当奶…”

这番话就将夏大姑说的眉开眼笑,心中暖融融的,也不拦着夏至写信了。

知道了孙秀芝怀了孕,而且现在也不怕人说,不怕人探望了。夏至就抽~出空来,特意在回大兴庄之前到夏大姑家看孙秀芝。

有些天没见,孙秀芝似乎圆润了一些。夏至想起夏大姑说的,自从孙秀芝怀了身孕,她就让厨房给孙秀芝做小灶。

看来这话不假。

孙秀芝看到夏至来了也很高兴。夏至大包小包地拿了不少的东西来。

“都是给你补身子的。我不懂这个,特意问了李夏的娘。她说她有现成的,挑好的给我拿了这些。秀芝姐,你看着能不能吃。吃的好了,我再给你送来。”

“哎呀,这可怎么好意思…”孙秀芝和夏大姑都是又惊又喜的,还有些过意不去。

孙秀芝怀~孕了,夏至送些东西来看望就算了,这还麻烦到了田夫人。

“在府城里我能请教的长辈就这几个。我也没想到李夏的娘她会给我拿这些东西。不过拿了就拿了,这也是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她老人家很喜欢我长生哥和秀秀芝姐。”

夏大姑和孙秀芝越发的高兴。

她们还挺为夏至高兴的。

“山长夫人现在对你是好了。从前呢,我还真为你捏着一把汗。现在都好了。十六,你这也算是苦尽甘来。…李夏很不错,是个能抗事的。”夏大姑就跟夏至说。

夏至笑:“大姑,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李夏好。我现在就担心,往后我俩要是拌个嘴吵个架啥的,你们还不都得向着他呀。”

夏大姑和孙秀芝都大笑。

“你这想的也太长远的。你咋就不往好里想?”夏大姑说。

孙秀芝则说:“我看你俩就不可能拌嘴吵架。”

郭姑父和长生都在外面忙事情。她们三个在屋子里说话,珍珠就走了来。原来珍珠刚刚去隔壁串门了。

珍珠现在跟郭玉环还是很好。

“十六姐,你来啦。”珍珠亲热地跟夏至打招呼。

“珍珠,过来坐。”夏至就招呼珍珠到自己身边坐了。

珍珠喜滋滋的,她的目光四下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夏至带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珍珠没有直接问,不过目光里探寻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孙秀芝就告诉珍珠:“你看十六多热心、实在。来看看我就行了,她还送了这老些东西来。”

“十六姐,你这都送了些啥呀?”珍珠就笑着问。

“都是给你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吃的。”夏大姑就忙说。

珍珠哦了一声,她没有继续追问,不过情绪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好了。

大家继续说话,说的都是孙秀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夏大姑面对媳妇,还有即将成~人的闺女和侄女,难免就讲起婆婆经来,都是些孕妇要注意的事项。

夏大姑这是一片苦心。她说话的时候难免时时提着孙秀芝。孙秀芝自然连连点头,表示她都记下了,一定严格遵守这些规矩和禁忌。

夏至也觉得夏大姑讲的东西是有用的。虽然不是从科学的角度出发的,但是女人代代相传下来的东西可都是经验的总结,就算不完全按着夏大姑说的来,也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

珍珠却听的似乎有些不耐烦。而且除了不耐烦之外,她似乎还有点儿别的情绪。

夏大姑这几年一直留心给珍珠寻婆家,可惜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夏大姑为了这件事没少着急上火。

夏大姑这边说着话,就被珍珠接连打断了好几次。

孙秀芝低垂眉眼,什么话都没说。夏至却已经觉察出些异样来。夏大姑不知道发现没有,不过说了一阵子她就打住了话头。

“现在是你嫂子要用这些。你和十六你们往后也用的着。珍珠,我让你跟十六学学,你都当耳边风。你看人家十六就听进去了。你啊,咋就不多用用心。”夏大姑就说珍珠,可以说是苦口婆心。

珍珠就嘟了嘴,嘀咕着说她还没定亲,不像夏至明年就要成亲要用这些。她还早着呢。

“这孩子!”夏大姑只好笑。

因为要到晌午了,夏大姑就留夏至吃饭。“知道你忙,可你总得吃饭是不。大姑也不给你办席面,就是家常的饭菜。”

夏大姑这么说,夏至只能应了下来。

孙秀芝虽然怀着身孕,但还是可以操持一般的家事。她就起身去厨房安排。

“嫂子,”珍珠叫住了孙秀芝,一连点了三个菜,让孙秀芝安排厨房的人做了她要吃,其中一道她还说孙秀芝做的比家里的厨子做的好吃。

“珍珠爱吃,那我就去做。”孙秀芝笑着答应。

夏大姑忙就拦住孙秀芝:“你别啥都听她的。你不用动手,让厨房里做了。我看她吃不吃!”

孙秀芝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去了厨房。

夏大姑的脸色就有点不好。

等孙秀芝走的远了,夏大姑并不避讳夏至,就数落珍珠。

“你平时总支使你嫂子给你干这干那的就算了。大家伙宠着你。现在你嫂子是双身子,你还使唤她!厨子做的咋就不好了,你往后嫁了人,在婆家你也这样,谁惯着你…”

“我就说她做的好吃,是她要做给我吃,咋是我使唤她了。娘你偏心!”珍珠却十分委屈。

夏大姑无语:“你都那么说了,不是让她给你做还是啥意思。你还有理了!”

“娘,你就是偏心。她不就是怀了身子吗。看你把她捧的跟金蛋塞的。这也怕磕着,那也怕碰着,还吃啥小灶。我看别人家的媳妇都没有这个。你天天就围着她转,我还是你亲生的不…”

原来珍珠的怨气竟然这么大。

夏大姑微微的一愣,随后是更加的烦恼。

“你这孩子,你咋就不懂事呢。你嫂子怀了你哥的孩子,她是第一胎,咱能不看重点儿吗。你又咋不是亲生的了。我是让你嫂子吃小灶,可你嫂子吃了几回?倒是你,这些天雕琢花样地要吃的,我还当是咋回事,是跟我这别苗头是吧…”

珍珠是在别苗头,不过显然不是跟夏大姑,而是跟孙秀芝。

孙秀芝嫁进郭家,一直对珍珠很忍让。但珍珠还是对孙秀芝不大满意。

夏家的人都知道,珍珠这个姑娘有点儿独。

夏大姑没说珍珠几句,珍珠反而说了很多,最后还气呼呼地跑开了。

夏大姑就对夏至叹气。

“…后来又有了她,这一儿一女的,我和你大姑父心里高兴。我总觉得这闺女往后到别人家做媳妇辛苦,在家里我得好好地待她。你大姑父也特别稀罕珍珠。…说有点儿娇惯,可该管的我也管了。…本性啊,随他们老郭家的人,哎…”

夏至只能开解夏大姑:“…谁没点儿个性,珍珠是直性子,我看也不碍着啥。”

夏大姑看了夏至一眼:“你这是哄大姑高兴的话。…长生媳妇挺稳当,让着珍珠,可这磕磕碰碰的也不少。十六,你不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夏大姑犹豫了一会,看着屋内外都没别人,这才跟夏至说:“…表面上是啥都让着,可人家心里能不别扭吗。真要斗起来,十个珍珠捆起来都不是个!现在这左邻右舍谁不知道珍珠刁,长生媳妇贤惠…哎,这还有我在呢…”

人无完人。

孙秀芝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圣母。而夏大姑是真的有些太惯着珍珠了。

刚才珍珠看到夏至送来的都是给孙秀芝的东西就有些不高兴,夏至都已经看出来了。

高高兴兴准备要做奶奶的夏大姑生活中也有许多的烦恼和不如意。

因为夏至来了,郭喜一家都过来说话。

这几年他们一家算是过的比较平静,夏柱和郭玉环还没有圆房,不过夏柱总算在郭家的铺子里能管点儿事了。再有夏大姑就近照看着,郭喜两口子在吃穿用度上不敢亏待到夏柱。

夏柱给夏至行礼,喊了一声姐之后就在旁边站了。郭喜、郭喜媳妇和郭玉环都嫌他在夏至面前不会来事。郭玉环给夏至行礼,一连声地喊姐,然后就殷勤地替夏至剥瓜子。

其实夏柱也不是不会来事儿,他这几年在柜上学着挺会来的。但是到了夏至的面前,夏柱就总有些僵,学的那一套一套的话都不敢跟夏至说。

夏柱还是怕夏至,而且一年比一年更怕。

“姐,你啥时候回家啊?”郭玉环问夏至。

夏至就把日子说了。

郭玉环忙就扭头给夏柱使眼色:“二柱哥,咱也跟咱姐一块回去吧。”

“啊、啊,好啊…”夏柱忙就说。

“一块回去好,一块回去好。你们俩跟你姐在乡下多住几天,好好陪陪你~爷你奶,多尽尽孝道…”郭喜陪笑说道。

“你们看自己的安排,不用非得跟我一样。”夏至就说。

“我们跟着姐一块回去,路上让二柱哥给我姐跑跑腿啥的。我姐使唤的人多,可二柱哥那不是自家的兄弟吗,就算他笨点,那也亲近是不是啊,姐…”

“让二柱给你跑腿吧。我不用他。”夏至笑着说,“玉环这嘴是越来越甜了。”

众人都笑。

夏大姑就说饭好了。郭喜一家几口都没起身。夏大姑就看了一眼夏至。夏至轻轻点点头。夏大姑这才说要留郭喜一家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