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没有第一时间跟岑妙涵打招呼,而是难以置信的看着上官夫人,他没听到他们之前的谈话内容,他一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自家母亲对着自己未婚妻疾言厉色说不放心她进门,这是什么意思,竟是要他们悔婚不成?

“煜琪啊,你过来,我以前还觉得她多么好,竟是不知道她还跟那个前男友藕断丝连!”

“什么叫做藕断丝连?他们早就分手了,没有联系了!”

二少心里焦急,语气也就略显生硬,上官夫人听了更是对岑妙涵不满:“没有联系?那都是哄你的!如果真没有联系,她妹妹怎么会认识张凉风?她妹妹跟张凉风纠缠不休,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上官夫人的话虽然偏激了些,但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只是那件事二少也知道,他虽然对自己有些不自信,但那个让他自卑的对象只是他大哥而已,在张凉风面前,二少还是很有信心的,自家女朋友对自己怎么样,他心知肚明,尤其是这阵子他们感情直线升温,二少就更加不会怀疑岑妙涵跟张凉风还藕断丝连了,所以此时听到上官夫人的话,二少并无半分愤怒,至于生气,气的也是方昙华在一旁乱嚼舌根,唯恐天下不乱,让未婚妻无端受了这么一番委屈。

想到这里,二少狠狠的瞪着方昙华:“我说你够了吧,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这些也就算了,现在还在我妈面前造这样的谣,妙涵到底哪里惹你了,让你这么针对她?!”

方昙华欲要反击二少的话,这段时间大少更加反常了,上官夫人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她不知道什么原因罢了,如今自己把这件事在人前讲出来,不知道她岑妙涵是不是还能如愿的做好她的未来二少夫人,让上官家两位少爷对她如珠似玉,岑妙涵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拉了拉二少的袖子,“煜琪,别这样说,伯母对方小姐非常喜欢,你说的这么毫不留情,伯母会伤心会失望的。”

“失望?我妈要是一直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那她以后会更加伤心失望!”二少顿时看着上官夫人,“妈,我本来是不想多管的,免得人家说我看不得大哥找个好的女人,但是,这个方昙华真的不能做我的大嫂!”

方昙华冷笑:“二少你说我不合适,那你说谁合适,你的未婚妻吗?!”

二少没有理会方昙华,继续对上官夫人说:“妈,我知道你难以相信,这个女人藏得极深,把所以痕迹都销毁了,一般人想查还真是查不到,就算是怀疑也找不到证据,不过很不巧,昨天我一个在她学校留学的校友回国了,他听说方昙华跟我们家走得很近,便给我提了个醒,这个在国外吸毒混吧,交际混乱,男女通吃,简直荤素不忌……这可都是真的,我都托了校友帮我收集证据,因为他恰好认识的人跟方昙华过去有过牵扯,只要用点心就能查出蛛丝马迹了,倒时候你就清楚了!”

不提上官夫人的难以置信,看到方昙华这才慌乱了起来,岑妙涵在心里笑了,方昙华还是过于自信了,她把过去的痕迹毁得干干净净,但到底没办法杀人灭口,总能找到突破口,表哥这一次做得很不错,也不枉费她这几个月的辛劳了。

80二少的转变

上官大少说他不会管岑妙涵和方昙华之间的事情,他果然就什么也没管,即使留着方昙华来说对他有很多的益处,他也只是坐视着方昙华的事迹被败露,他那个眼底容不得沙子的母亲出面处理,方昙华毫无招架之力,被方家除名并且送去国外,岑妙涵兵不血刃,就这么解决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借刀杀人这一招她是玩的越来越顺溜了。

大少不得不感叹,岑妙涵每次都这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斩草除根,他很是欣赏,该忍的时候忍,该狠的时候狠,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很多男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她一个女人居然这么游刃有余,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不过,解决完方昙华,恐怕是要专心来解决自己的事情了。大少喝着酒,心里有一丝苦涩,即使他什么都没做,她也容不下他,也有一丝甜蜜,能让她这么全神贯注的对待,也算值了,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迫切的想知道她对自己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她对自己是真的毫无感觉,还是……害怕?

不管如何,是时候结束这段无望的感情了。

二少一到好友他们说的酒吧,就看到他那个一贯以精英形象示人的大哥,正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酒,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一拨又一波前来搭讪的男女,神情颇有些颓废,二少心里叹气,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臂弯上,袖子微微挽起,大步走上去拍着大少的肩:“哥,一个人喝酒,不是浩然他们约你来的吗,他们人呢?”

“他们都带了女伴来,人多晃得我头晕,所以他们各自玩去了,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婚纱照拍好了?”

“可不是嘛,简直累死我了。”

大少轻笑:“结了婚就该成熟起来,在这么孩子气像什么话!”

二少正色道:“结了婚我也是你弟弟。”

大少点点头,没说话,只是让服务员端来一个空杯子,倒了小半杯酒给二少:“你开了车过来吧,少喝点酒,待会你带我回去。”

二少顿了顿,才说好,端起酒杯跟大少碰了一下,只是没有喝,直接往桌上一搁,他心里藏不住心事,这一点是天生的,再怎么改都改不掉,即使拐弯抹角他也一定要说出来:“哥,话说你很久都没有找女朋友了?”

“怎么,你要给我介绍?”

“今天浩然他们喊你出来,不也是打算为你介绍的嘛,你一个都看不上?”

大少似笑非笑:“那都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二少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我有妙涵一个人就够了。”

大少的脸色不自觉的淡了下来,轻声道:“你们感情倒是很不错。”

“哈哈。”二少干笑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我对方昙华做的事情,你不会介意吧?”

“我介意什么?”

“方昙华做的那些事情,你知道却从来不理会,我还以为你对她不一样呢。”

大少面无表情:“我懒得理会而已,那个女人眼高手低,根本不成气候。”

兜兜转转了半天还是没能切入正题,二少有些不耐烦了,很想直接问大少,但又问不出口,还是大少看到他欲言又止,率先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二少想了想,还是决定开门见山,他实在不适合兜圈子,而且亲兄弟之间也不需要那么生疏,就像他之前所说的,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大哥的亲弟弟,他们还像以前一样。

“我以前觉得吧,和谁结婚都无所谓,除了爸妈和你也没人敢管我,娶个老婆放着做摆设也就行了,我照样过我的日子,爸要我娶妙涵,我刚开始还抱着抵触心理呢,因为听说这个女人很强势,我担心娶了个不知眼色的女人进门,虽然也妨碍不了我,但看着也闹心啊。然后经过几次巧遇,看到妙涵的不同,我对她开始渐渐多了些期待,以为她也同样如此,却发现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头热,我知道,其实不管和谁结婚,只要那个人姓上官,她都会这么做。”

听到这一番话,大少愕然了,沉默了好几秒才说道:“你……为什么讲这个?”

二少又拍着他大哥的肩:“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在去江洋山之前,我跟你是一样的心情,我甚至想过要成全你们……”

大少敛目:“感情的事情,又怎么能说成全。”这算是默认了他对岑妙涵的感情。

“我知道,但我之前不知道。”

大少没说话了,二少也没说话,一时之间开始陷入沉默,却不见尴尬,因为两人都在沉思,几分钟后二少又开口了:“哥,感情的事情真是难办,我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我现在已经放不了手了,却非常介意她对我并无感情,然后我又怕在你我之前,她选择喜欢你而我什么都得不到,其实我知道只要我不说出口,她就不会跟你有什么,甚至我如果一直装傻,她会解决好你们之间的事情,只是一边是我亲兄弟,一边是我爱的女人,我谁都不想伤害……”

大少蹙眉:“你爱她?”

二少很坚定的点头:“是的,我爱她。”

如果不是他大哥对妙涵的态度让他察觉到危机,如果不是心酸和患得患失的感觉无所遁形,如果不是方昙华在他面前的煽风点火让他体会到揪心的滋味,如果不是江洋山那场大雨后妙涵对他态度的转变让他生出此生足矣的感叹,他恐怕现在还是懵懵懂懂的过日子。男人为爱而强大,他幡然醒悟才发现自己过去有多糟糕,妙涵不喜欢他也是正常,像岑妙涵那样有手段的女人,强不过她的男人是征服不了她的,好在时间还不算晚,他要改正完全来得及,只是在此之前他要处理好他们和大哥之间的问题,男人就该担起所有的责任,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他承认自己舍不得让岑妙涵有一丝的为难之感。

大少忽然笑了:“我记得你第一次用这么坚定地表情和语气跟我说话的时候,还是在你刚满十八岁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很喜欢赛车的感觉,你要学赛车,要我帮你。”

想起了过去的日子,二少也笑了:“是啊,你还问我见不坚定,我回答的斩钉截铁,结果你非要我拿出证明来,证明我足够坚定你才帮的我。”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煜琪,这一次你有多坚定?”

二少又笑了,从口袋中掏出从未离身的车钥匙,大少接过钥匙,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就真的这么重要?”

认识上官二少的人都知道他有一辆宝贝爱车,跟了他五年了,二少特意去改装过的,为此二少第一次被他们家老头子胖揍了一顿,二少哪天不开着爱车去比赛他就浑身不舒服,大少更清楚这辆车对于他弟弟的意义,这不是玩物,而是他的梦想,如果二少不是生在上官家,说不定他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赛车手,之前二少坚决不同意娶岑妙涵,他父亲就是用这辆车子威胁让他妥协的,然而现在,他把代表梦想的钥匙交给自己,这代表了什么?

“对我来说,她比这个还要重要。”

有些人不能动情,因为一动情就代表一辈子不死不休,上官煜琪就是这样的人,岑妙涵对于他来说就像氧气,一开始不觉得有多重要,只是到对方有可能会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失去不起,人没有梦想依然可以活着,没有了氧气却无法生存,所以要怎么去取舍,他比谁都更清楚。

“你当初说要学赛车,说的那么坚决,这才几年,你就打算放弃了?”大少的表情更加复杂难懂,看着二少的眼底有化不开的郁色,煜琪这是……在逼他吗?

“因为我知道,有得必有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必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我愿意接受这样的付出。”二少已有所指的说到。

大少又沉默了几分钟,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像雪后初晴一般,风光霁月,“我知道了。”

二少这才舒了口气:“哥,谢谢你。”

自从知道方昙华的为人以后,上官夫人面对岑妙涵的时候总有些尴尬,上官夫人原本就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之前会对岑妙涵不满,除了心中不高兴于岑妙涵将要代替自己变成儿子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更多的原因还是方昙华在她旁边煽风点火。方昙华面子工程做的非常到位,又极会收买人心,认识的人都说她好,她在上官夫人面前也的确表现得非常出众,人云亦云,上官夫人觉得她好不是没有原因的,有了方昙华那个对比,岑妙涵这个准媳妇再好也做的不到位了。

其实归根结底,上官夫人对她的偏见来自于态度的转变,只要她一天是上官煜琪的未婚妻,只要上官煜琪对她温柔体贴,上官夫人对她的意见总会积少成多,有没有方昙华都一样,这只是个时间先后的问题罢了,经历了两辈子,岑妙涵看得清楚,心里也就愈发明白,但是这一次她并不担心,自从上官煜琪说他们婚后单独过开始,她心里对上官夫人就不是那么的重视了,这个世界毕竟跟前世不同,没有压死人的孝道,成了亲的女人不仅不用每天到婆婆面前立规矩,甚至可以分居单独过,婆婆对儿媳妇不满意也不能说休了就休了,必须征得儿子同意才行,给儿子塞其他女人也是不合法不让人认可的举动——所以,讨好婆婆还不如牢牢抓住丈夫的心,最好的例子就是她妈妈岑夫人。

岑妙涵想的通透,而上官夫人尴尬过后也没有多做什么补救的动作,一是她拉不下那个脸来向小辈认错,而且,婆媳关系本来就危险,再怎么补救,裂痕已经造成了,会一直存在下去,索性之前早就说过了允许他们搬出去住,到时候不常见面了,也就没那么多矛盾了。

所以,直到岑妙涵他们结婚典礼的那天,她跟上官夫人的关系还是这么不咸不淡的,虽然两人看着还算挺和谐,但作秀的成分居多,她们早就没有了之前的亲密。

81结婚了

婚礼前期的准备工作十分繁琐,把岑妙涵这一对准新人折腾的够呛,但是到了结婚那天,岑妙涵反而没什么事了,招呼宾客的任务轮不到她去做,她惟一的任务就是好好坐着让化妆师造型师把她从头到脚整理一遍。

换上了婚纱的岑妙涵头顶上顶着头纱,洁白的婚纱把皮肤衬得更加晶莹剔透,一整套的钻石珠宝首饰把她装饰的华贵异常,岑妙涵看着镜子中的女人,也有一丝的恍神,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她竟然彻底习惯了这个身体,习惯了岑妙涵这个身份,对于前世的记忆慢慢开始变得模糊,曾经那些开心的伤心的事情彻底离她而去了。

也是,除了父亲和大姐,那个世界里她本就没有牵挂的人,而父亲和大姐也早已离世,她就更加心无留恋了。

“岑小姐,您看看这样打扮还满意吗?”化妆师颇有些殷勤的上前问候道。

“还不错,你们出去领红包吧。”

两个资历深的化妆师造型师心里一喜,上官家出手不可能会小气,这个红包她们期待已久了,这个时候也不推辞,对着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出去了,接下来也没她们什么事情,因为岑妙涵有自己专门的化妆师,她对于新娘妆不精通,但补妆之类的还是能够做得很好。

化妆师造型师带着她们各自的助理出去后,休息室就蓦地空了下来,岑妙涵的化妆师刚刚有事出去了一趟,伴娘在外面好像也抽不开身,所以此刻室内就剩下岑妙涵一个人了,岑妙涵嘴角微微扬起,对着门口说了一句:“出来吧。”

“你知道我要来?”

“我只是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

方昙华冷笑:“你还真是了解我。”

岑妙涵笑了笑,“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你过来不只是想喝一杯喜酒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不给你送上一份大礼?”方昙华对着身后挥挥手,示意保镖把人带出来,岑妙涵却制止住了她,淡淡的提醒道:“方小姐,你在做决定之前,还是先想好这么做值不值得吧。”

“呵呵,你怕了?”方昙华笑不达眼,整个人看着愈发阴沉了,“只是可惜了,我不是上官家兄弟,没那么怜香惜玉,你送我那么一份大礼,我礼尚往来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说不定你还要感谢我呢,要你嫁给上官煜琪那个草包可真是委屈你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离开。”

“听说最近方氏集团资金紧缺,准备把旗下的子公司关掉几个?”

方昙华脸色一凛,“你想干什么?”

岑妙涵笑得斯文:“最近得到消息,方小姐的哥哥涉嫌洗钱,我想政府对这个消息一定很感兴趣。”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怕你?哈哈,真是可笑,我已经不是方家人了,还管他方家什么事!”

“你不管那就更好了,我这人最喜欢趁火打劫,说来也是,岑家休养生息了这么久,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方昙华脸色一变再变,努力强撑着之前的倔强,眼神却出卖了她,岑妙涵继续说着,“只是那个时候,恐怕方小姐你在国外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好过了,方家垮了,公司被我们岑家接手了,我们不可能还给你留着股份,你说是吧?”

“你就这么肯定,我手里还有着方氏的股份?”

“不是肯定,而是知道。”

方昙华脸色顿时变得灰败,“所以我对你来说造成不了任何压力,甚至你故意支开所有人,让我顺顺利利的见到你?”

岑妙涵但笑不语,方昙华忽然恶狠狠的道:“你就不怕我破釜沉舟?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能拉你垫背也值得!”

岑妙涵依旧笑着,对于方昙华的歇斯底里并无半分忌惮,她虽然没把方昙华看在眼里,但也不是不了解她的为人,自私的人永远都自私,方昙华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摆在眼前的形势她看得一清二楚,若是真的破釜沉舟,那方昙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况且,她就那么确定那人会如她的愿?

想起那封没有署名的邮件,岑妙涵心里又是叹气,张凉风一而再的只为她考虑,她就算不是本尊,也早就被动容了。

岑妙涵从复杂心绪中走出来,便看到方昙华千变万化的脸,微微一笑道:“你该庆幸是上官伯母出手,伯母嘴硬心软,看在她是真心喜欢你一场的份上,已经很从轻处理了,如果是我来,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这还叫简单,我都身败名裂了,你似乎还觉得不够?”

“你这叫哪门子的身败名裂?”岑妙涵挑眉,“出个国换个名字而已,你依旧可以混的风生水起,方家没有断了你的经济来源,你一辈子都可以这么生活下去,你觉得这还不够幸运?”

岑妙涵笑得清雅,站在她对面的方昙华却生生打了个寒颤,岑家这样世家出身的岑妙涵不可能不知道,被家族除名的影响究竟有多大,自己被除名了她岑妙涵依旧无动于衷,恐怕她想看到的结果比这还要凄惨一万倍,那么,对她来说,有什么是比被家族除名更加解恨的后果,让他们方氏破产?

方昙华在无意之中真相了,如果岑妙涵出手,她当然要从方家入手了,甚至她都收集好了方家的各项违法证据,只要那些证据一抛出去,方家势必大乱,到时候趁火打劫也没人会管了,社会就是这样,方家这么大块蛋糕谁不眼红?麻利的切自己的蛋糕才是正事,谁会在切蛋糕的过程中一个劲的盯着别人切多少?

只是她刚刚准备出手,上官夫人迅速的出面了,看上官夫人的处理方式,想来对方昙华还是有一些不忍的,她也就只能作罢了,婆媳关系本就难处理,索性就丢开了此事,况且,方昙华也已经付出了代价。岑妙涵颇有些可惜的想着,奈何她还准备一展拳脚的,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岑妙涵笑得越是云淡风轻,方昙华就愈发觉得冷,她竟然不知道,看起来淡然的岑妙涵内心里居然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或许这一次她是真的惹了不该惹的人,所以她需要庆幸岑妙涵一直没有把她看在眼里,任由她蹦跶了这么久吗?

方昙华脸上的表情,让岑妙涵想起鄢然那时看她的表情,也是这么的难以置信,难道她的外表就这么能迷惑人吗?是谁给了她们这样的自信,她岑妙涵只是个被人欺负不会还手的主儿?

想起了鄢然,岑妙涵就有些可惜,可惜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却撑不到看戏的那天,这是多么遗憾的事情!想来那样的精彩场面与她无缘,不过她知道,她临死前给状元郎挑的那个继妻是不会让她失望的,还有那一排如花似玉长得像她又身体健康的姨娘们,听着她的遗言状元郎也不会冷落了这一群女人,至于宋老夫人?一个名声败坏的侄女,一个病歪歪随时可能断气的长孙,哪里比得上其他可能出世的孙子,状元郎年轻体强,又肯纳妾了,必定能给宋家多多开枝散叶,宋老夫人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阻止?

岑妙涵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善男信女,鄢然是她疼爱了多年的表妹,却是个心大的,她心里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想理会而已,却不想她的心大用在了自己身上,竟然爬上了她表哥的床,怀了孩子,甚至还要给自己下药,好让自己给她腾位子吗?岑妙涵那时候一心求死,却也不甘心这么窝囊的被人害死,害她的人她绝不放过,自己死了也要让对方活在一辈子的痛苦当中,时时记着自己才好。

她鄢然也想做宋家主母?她就给状元郎挑一个家世强硬不好相与的继室。鄢然想得到状元郎全部的宠爱?她就在临死前利用状元郎的愧疚好好的上一把眼药,不想让她死不瞑目的状元郎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接近鄢然了。鄢然想要摆脱她?她就招来一群各种像她的女人送给状元郎聊表相思,也顺带让鄢然时时刻刻都忘不了自己。

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回过神来的岑妙涵再一次笑吟吟的看着方昙华,“时间不早了,方小姐想要留下来喝杯喜酒是吗?我倒是非常欢迎,只是不知道方小姐敢不敢出去了。”

方昙华扯了扯嘴角:“岑妙涵,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今天带谁过来了?”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有这个必要?”

“相恋多年的前男友,在你心里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难怪我输给你了,因为你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别对我我用激将法,这一招我早就不玩了。”

方昙华沉默,忽然问道:“你早知道我会这么做?”

岑妙涵笑着点头,“略知一二。”

方昙华追问:“我自认为做的非常隐蔽,除非你神机妙算,不然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计划?”见到岑妙涵带笑的眼睛,方昙华忽然懂了,“我知道了,是张凉风对你说的,对不对?”

岑妙涵没有回答,方昙华却笑如癫狂状:“哈哈,那真是个傻子,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带你离开,我帮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居然还是放弃了这样一个机会,傻傻的看你嫁给别人!!”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这么做,身败名裂的人就变成了我,我们岑家会因此而在上流社会没有立足之地。”

“那又如何,至少他得到了你,得到了他最爱的女人!”

这次换岑妙涵沉默了,半响后才开口:“不是所有的爱情都需要用得到来衡量,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思从未变过,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他再纠缠不休下去只会徒增烦恼,所以这样才是最好的,他也很清楚,因此并不多做纠缠。”

“你真是心如铁石!”方昙华冷静地道,“张凉风他从来不纠缠你,不让你为难,不是因为没爱了,只是因为你不爱他了,可他依然还护着你,心酸却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你面前,只是为了不破坏你和上官煜琪之间的感情,到最后他甚至远走他乡,甚至放弃了这么一个可以重新得到你的机会,你竟然无动于衷!”

岑妙涵脸色冷淡,“这与你无关,方小姐,你该离开了,不然让别人撞见了,我不能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方昙华冷冷一笑,“输给这样的你,我心服口服了。”

转头看着方昙华离开的背影,然后门被缓缓关上,岑妙涵坐回椅子里,闭上眼睛开始养神,她刚刚那番话说得够清楚了,希望那人能放下执念,不是他不好,只是他们没可能了。

想来本尊也不会愿意看到他一直沉湎在过去。

二少进来的时候,岑妙涵的头仰着搁在了椅背上,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二少悄声上前,摸了又摸她细腻的脸侧,眼神越来越柔和了,过了今天,她就是他的妻子了,他们结合为一体,从此不再分开,他终于能真正的拥有她了。

那双手一直在脸上徘徊,偶尔向下移到了脖颈处,却又迅速的往上移,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岑妙涵终于笑出了声,伸手环住二少的脖子,睁开眼睛,眼眸清澈而清明,二少见状脸一红:“你你你刚刚装睡?”

“胡说,我是被你吵醒的!”

“哪哪有,我又没说话!”二少不知道在死撑什么,或许为了男人的脸面?只是被岑妙涵环着脖子,他们的距离无限度的拉近了,二少眼神一转就能看到岑妙涵细腻的肌肤,还有她身上诱人的香气在他鼻尖萦绕,二少的脸渐渐变得红润,仿佛被调戏的小媳妇,“喂,你靠这么近干嘛!”

岑妙涵眼神上下一扫,然后盯着二少半弯着的腰身轻笑,个中意味不言而喻,二少脸更加红了,仍旧没有推开岑妙涵的手,甚至不自觉的环住她的腰身,只是嘴上道:“别闹了,我还要招呼外面的宾客。”

“所以你进来做什么?”

“我我我只是走错了地方……”

岑妙涵笑不可支了,紧紧贴着二少的身子微微颤抖,二少蠢蠢欲动的某些心思又开始萌芽了,磨蹭着岑妙涵的身子更加不愿意离开,全然忘了外面的宾客还需要他去招待。

二少在岑妙涵面前算的是正人君子中的正人君子了,经常面对着如花似玉的未婚妻,顶多也就是牵牵小手搂搂小腰,因为他怕岑妙涵讨厌他动手动脚,所以一直规规矩矩的,可心里别提多想一亲芳泽了,经常做梦梦到自己抱着岑妙涵翻云覆雨,醒来之后对着满床的凌乱大发脾气,心里无数次发誓第二天一定要把岑妙涵给办了,结果办到现在,二少都已经禁欲不知道多久了,而现在抱着岑妙涵,二少确实忍无可忍了,反正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是合法的了,现在先支取一点福利也未尝不可吧?

二少一低头,含住了岑妙涵娇艳的红唇,轻轻的吸允着,试探性的伸出舌尖抵着她的唇缝,岑妙涵既不迎合也不推拒,任由二少在她的嘴里兴风作浪,只是在二少的双手开始不安分的时候,岑妙涵的呼吸也变得不稳了,甚至忘记了初衷,有一秒钟的时间彻底迷失在了二少的柔情里,环着他脖子的手也更加用力了。二少终于如愿以偿,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了,手摸到岑妙涵的后背,正要拉开婚纱的拉链,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岑鹭扬懒洋洋的声音:“哎,大姐夫,你在里面够久了吧?赶紧出来,大厅的客人你还得招呼呢!”

岑妙涵离开满脸红晕的推开二少,连嗔带恼的瞟了他一眼,摆摆手:“快点出去吧。”

二少颇有些委屈:“可是我还……”

“别可是了,赶紧出去!”

门打开,二少被人推着出来,然后门又砰地一声关上,二少哀怨的看着门口,岑鹭扬目睹了这全过程,笑得花枝乱颤,“大姐夫,你在里面做了什么事,让我姐不顾形象的拿扫把赶你出来?”

二少颇有些国恨家仇般的瞪了眼岑鹭扬,“你个倒霉孩子,不该来的时候过来干嘛!”

坐在休息室的岑妙涵却没了刚刚的红晕,脸色变得非常平静,只是眼神看着窗外,之前被遮挡住的一角阳光,现在重新洒满了光辉,有细细的颗粒在光尘里飞舞,岑妙涵渐渐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82新婚夜怎么过

经历了两辈子婚礼,岑妙涵已经不会慌乱,甚至当她穿着美丽的婚纱,在众人惊叹的眼神中被二少抱住的时候,她还是心如止水。当然,岑妙涵也期待过未来的生活,也向往着幸福安定,但她相信那样的生活是她自己给自己的,不是依靠任何一个人,所以不会因为旁人艳羡的眼神而沾沾自喜。

她的生活,与旁人无关,与旁人的眼神无关。

眼前是众星捧月的一对新人,崭新崭新的新人,让人赞许不已的新人,那两人偶尔一个眼神对视都让人觉得无限美好,大少忽然觉得有些闷,空气都变得稀薄,回荡在耳边的赞许之言,让他更加觉得头晕目眩,许是因为人多的缘故,大少没跟谁打招呼,反正他站在最后面,出去的时候不声不响的,也没人会发现,只是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鬼斧神差般的回头再看了眼穿着婚纱的岑妙涵,岑妙涵今天是非常令人惊艳的,可惜这种美丽他只能旁观,对上岑妙涵若有所思的眸子,大少笑了下,嘴角带出了些苦涩的味道,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岑妙涵眼神闪了闪,搂着她肩膀的那只手蓦地用了一分力,岑妙涵抬头,便对上那双带笑的桃花眼,眼底是一片氤氲柔情……这个眼神,越来越像大少了……

“在看什么?”

岑妙涵猛然发现,她已经想不起第一次见到二少是什么样子了,但是跟大少的每一次见面却都历历在目,这真不是个好现象,岑妙涵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发生,结果多半都是万劫不复,有理智的她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岑妙涵收起情绪,摇摇头:“没看什么。”

二少顿了顿,还是没有深究,反而搂着她的肩,“走,咱们去给爸妈敬酒。”

“好。”

上官夫人喝完岑妙涵的酒,把杯子一放,跟同桌的人打完招呼,就往外走去,正好看到她大儿子在走廊上抽烟,上官夫人走上前去,“煜珹,你不去替你弟弟挡酒,却躲在这里偷懒,小心明天你弟弟跟你追究啊。”

“我透下气,马上就进去。”大少熄了火,把烟头仍在一旁的烟灰缸里,这才抬头看着上官夫人,“妈,你出来做什么?”

“出来找你,煜琪他们开始敬酒了,你过去帮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