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天上掉馅饼吗?

李鸾儿现在看严承悦,是怎么看怎么对眼,只觉得这人简直美若天仙,便是他坐在轮椅上苍白又带些病容的脸都只觉好看,有一种病态美,他身带残疾也只觉得是残缺美。

李鸾儿心道,这样完美的人上天怕是不容许他存在的,所以才想法子断了他的腿吧。

第五十七章 慌张

李鸾儿一手扛着一个大碳炉从外边回来,一进门便见马小丫和李凤儿坐在院中闲聊。

见她俩正聊的高兴,李鸾儿便也没有打扰,直接搬着碳炉进了屋,等出来的时候,也听了一耳朵这俩丫头聊天的内容。

“真的?崔家那人真没考中?”

李凤儿笑着问马小丫。

马小丫一边缝鞋子一边道:“这还能有假,前两天大娘子不是叫我爹和我哥哥驾车去买黑石么,我爹一出门就听到别人说了,买黑石回来的时候歇息吃饭,又听小食店的人议论,说是在贡院病了,一考完就晕了过去,被人抬出贡院的,这不,灰溜溜的回来要和张家娘子完婚么,还听人说啊,为了去晦气冲喜,这两家的日子订的可近着呢,只说不进夏天就把婚事给做定了。”

“呸!”李凤儿啐了一口:“活该,那狼心狗肺的东西考不中可是正应该,就他那小身板还想得中进士,等八百年恐怕也不中的,那张家娘子更是个晦气的,她一嫁过去,崔家那货更甭想高中。”

李鸾儿停了脚步,想了想,嘴角便带了几分笑意。

虽然说崔家与她没有什么妨碍,不过,张家可是给她使绊子了,再加上崔正功确实对不住原身,她倒也希望崔正功永远都考不中。

“小丫,你去背些黑石来。”

见马小丫还要再和李凤儿八卦,李鸾儿就喊了一嗓子:“再拿些引火柴来。”

“大娘子回来了。”马小丫一见李鸾儿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忙着去背黑石去了。

李凤儿也站起身:“姐姐,那碳炉做好了?”

李鸾儿点点头:“弄好了,你过来搭把手,咱们把烟囟支好,一会儿试试看效果怎么样。”

“好咧。”李凤儿笑着应了一声,进屋就和李鸾儿忙活起来,没一会儿功夫。俩人就把碳炉支好,又把烟囟架好。

这时候正巧马小丫背了黑石和柴火进来,李鸾儿先用一些浮碳点了火,等火烧旺。再往里小心的继进去小干柴,烧了一会儿之后便把碳块一块一块的夹进去。

因着炉上有铁盖子,又有烟囟抽着烟,这生火倒也不呛人,等到煤碳引着了,屋里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关门闭窗。”李鸾儿又说了句话,马小丫立马手脚利落的去关门关窗。

李鸾儿看填进炉中的碳能烧不短的时间,也就不在屋里呆着,交待了李凤儿几句,便要出去。

李凤儿和马小丫觉得这炉子新鲜。俩人都不乐意出去,李凤儿挥挥手:“姐姐有事先出去吧,我和小丫在这里看着火,省的照顾不到火灭了。”

李鸾儿笑道:“也成,你们拿把烧水的壶放到炉子上边。省的一会儿马婶子再点火烧水。”

“好咧。”马小丫高兴的一蹦一跳的出去,李鸾儿笑着摇头,出去先拿水盆盛了水把手洗干净,又去前院寻李春,顺便问问马冒这崔正功考试不中到底是怎么回子事。

她在前院陪李春玩了好一会儿子,再进后院的时候,就见李凤儿和马小丫一个个面色赤红。正站在院子当中拿凉水洗脸洗手呢。

李鸾儿一阵好笑:“这是怎么的?不是说好了在屋子里守着火么。”

李凤儿抬头吐吐舌头:“姐,你怎么没说那炉子会热成那样,我和小丫在屋里就呆了一会儿,可热死人了,那黑石真耐烧,把个生铁的炉子都烧红了。弄的屋里就跟夏天似的,我差点都要换夏衫呢。”

马小丫端着瓢往盆里添水:“大娘子,这炉子真是好,一壶水连一柱香的功夫都用不了就烧开了,您去瞧瞧吧。整个屋里热的都能洗澡了。”

正说话间,金夫人从外边进来:“什么洗澡,你们谁又淘气了。”

“我们可没淘气。”李凤儿笑着接了帕子擦手:“夫人快去瞧瞧,姐姐弄回来的那物件是真好,到了冬天往里边添把火,可再不用受冻了。”

“真的?”金夫人眼睛一亮:“我去看看。”

她和李鸾儿前后脚进屋,这一进门,就感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差点把俩人给熏出去。

金夫人使劲的闻了闻:“确实没有什么味,不怕半夜里中了碳毒。”

又见炉上坐着的那把铜质大水壶冒着热气,金夫人赶紧去提,李鸾儿几步过去阻止她,拿了一块帕子包住手这才把壶提了下来。

“水壶坐的时间长了,一个不小心得烫手。”李鸾儿提着水壶出去:“夫人,咱们去院子里喝茶,叫小丫把昨天剩下的炒鸡爪子给热热,再把我哥弄的绿豆卷拿些来,咱们也过过那悠闲自在的日子。”

“巧了,我前些天才弄了些好茶,拿与你尝尝。”金夫人笑着回自己屋里拿茶叶。

李鸾儿提着水壶出去,便在院中大树下摆上茶壶茶杯,又叫马小丫端了干果点心之类的放好,等金夫人把茶叶拿出来,李凤儿和马小丫这俩丫头早跑前院去寻李春去了。

李鸾儿往壶中添了些茶叶,提起水壶继了水,盖上壶盖闷了片刻,把这第一壶的水倒掉,再添水,等了一会儿之后往那白瓷茶盏中倒上茶水:“今儿我倒要尝尝夫人的好茶呢。”

金夫人一边笑一边拿起茶盏小心的吹了吹,凑到唇边喝了一口:“茶是好茶,可惜没有好水。”

“什么是好水?”李鸾儿轻笑:“夫人是说那梅花上的雪水,还是荷叶上的露水,或者旧年的雨水?照我说,能解渴的便是好茶好水,又何必费那个力气。”

金夫人差点喷笑:“你这丫头,你前边那句倒也像模像样的,只后边一句倒有些粗了,如今在这凤凰城中也就罢了,几时去了京里,见了真正的贵人,若说这话才叫人笑话呢。”

“她们自笑话她们的,我自过我的,怕个什么。”李鸾儿丝毫不以为意:“我要为着一个雅字去做那等繁琐的活计,那才叫傻呢,若真收集那些个水,我们一家子也都甭活了。”

金夫人更觉好笑,拿手指点点李鸾儿的额头:“你啊你,真到了那时候,我拜托你装也得装着些,万不可叫人轻视了去。”

“嗯。”李鸾儿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这茶确实不错,夫人那里还有多少,匀我一些吧。”

“便知道你要打我茶叶的主意,也罢,与你几两吧。”金夫人一边吃着绿豆卷,一边笑道。

李鸾儿拿起一只鸡爪子放到嘴里啃着:“还是这辣炒鸡爪子好吃,辣的人都想掉眼泪。”

“大娘子。”忽然间,一声呼喊传来,李鸾儿一听便知道是哪位了,无奈道:“门没锁,自己进来。”

声音刚落,便见严承憬兴匆匆的跑来,一屁股坐在李鸾儿对面的石凳上,待看到金夫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夫人也在呢,您老可好。”

“好着呢。”金夫人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严承憬丝毫不以为意,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大娘子,你弄的那炉子是真…真给劲,大哥命人装好一试,当真是热死个人,你看看,我现在还热的直冒汗呢。”

“活该,谁叫你一直在屋里呆着。”李鸾儿笑着啃鸡爪。

严承憬一看那红彤彤的鸡爪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一只便也啃了起来,只啃了两口辣的就咳个不停:“咳,好辣。”

嘴里说着好辣,可啃的更加欢实,李鸾儿又给他倒了一杯茶:“喝口茶再说话。”

“咳,咳。”严承憬啃完一只鸡爪子道:“大哥叫我与大娘子说一声,让你有时间过去一趟,说有事商量。”

“好,我知道了。”李鸾儿点点头,心里明白严承悦寻她恐怕是要谈与碳炉有关的事情。

严承憬又啃了一只鸡爪子,手中再抓了两只:“这鸡爪子做的真好,辣的够味,大娘子,还有没有,若有的话与我几只。”

李鸾儿无法,只得寻了油纸把剩下的与他全包了起来。

严承憬乐滋滋的接了过来:“大娘子,你家的饭菜做的真叫好,以后有什么好吃的记得给我留一份。”

李鸾儿心里暗骂一声吃货,嘴上却道:“成,以后有好吃的都给你留着。”

严承憬这才满意的一步三摇的往门外走,才走到门口时,不妨和匆匆忙忙跑进门的李凤儿撞到一块。

李凤儿摸摸被撞疼的额头:“你这人铜打铁做的,差点把人撞死。”

“什么死不死的。”金夫人沉下脸来:“凤丫头净胡说。”

李凤儿赶紧笑着呸了一口,忽又想起一事来,顿时拉下脸来,拽着李鸾儿急道:“姐姐,我刚刚上街买丝线,正好碰到大伯娘与秀儿姐姐,大伯娘也瞧到我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万一他们寻了来,我们哪还有好日子过。”

李凤儿至今记得娘亲刚刚去世,姐姐卧病在床,那一帮子亲人就上得门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翻找出来拿走,娘亲发丧的时候,也是这些人,一家子一家子的在她家大吃二喝,吃完了也不帮忙收拾,便是收拾屋子院子,也累的李凤儿和李春跟死了半截子似的。

想想那时,再看看如今这家,怕那些贪心不足的真找上门来,弄的这家不成家。

第五十八章 小妾

“怕什么。”

李鸾儿如今倒也不把李家那些人放在心上,他们如今住的地方可是严家的地盘,这周围的住户也都是非富即贵,有举人老爷,有乡宦富绅之流,李家那些人就算是找上门来,他们也不敢闹事。

“姐,大伯他们…”李凤儿脸上的慌张未退:“要真被他们找着了,说不得又要拿咱们家的东西了,姐,我们先把银子藏好,值钱的东西也都放好,对了,我和姐姐那些个首饰也得藏严实些。”

“你这丫头。”金夫人一把拽过李凤儿:“你姐姐说没事自然就是没事,你不必害怕。”

严承憬这会儿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直接拍胸脯道:“小娘子莫怕,要是你家里那些个人敢来,你就叫人去严府找我,我替你们打发走。”

一边说,他一边笑着揉揉手腕:“正好前两天大娘子教我的那些个招数正愁没人陪练,他们要是不怕,就陪本少爷练习练习功夫。”

这么一句话,倒是让李凤儿转忧为喜:“你说真的?”

“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说话算话。”严承憬郑重许下诺言:“到时候,只管来找我。”

“嗯。”李凤儿点头应下:“有你这话,我就不怕了。”

低头,她看严承憬手中提的油纸包:“呀,姐送你鸡爪子吃了,你且等一等,我那里还些点心,你也拿回去尝尝。”

李鸾儿无法,不愿意看自家妹妹巴结人,只得转身回屋,金夫人也笑着摇头,不过还是去帮李凤儿收拾了几样点心,拿着红漆木盒子装好递给严承憬。

等送走严承憬,李凤儿才进屋寻李鸾儿。

李鸾儿看李凤儿有些苍白的脸,到底有些心疼。把她拉进怀里抚慰着:“我知晓你因着先前娘亲去世的事怕他们,可那时姐姐病的起不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哥哥被人欺负,如今姐姐力气大的很。便是老虎三两拳也能打死,万事自有姐姐撑腰,你又怕什么,你小小的年纪不要想太多,该吃吃该喝喝,想穿好衣裳,戴好首饰也都跟姐姐讲,姐姐自然想法子帮你弄来,那些糟心事,也有姐姐挡着呢。”

“姐…”李凤儿无语哽噎。一头扎进李鸾儿怀里呜呜的直哭。

李鸾儿也知道李凤儿心里有委屈,那个原身就是个不中用的,整天只知道悲花惜柳、自怨自艾,以前整个家的担子都在李凤儿身上担着,李凤儿就是再要强。那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哪里撑得住那些个事。

说实在话,李凤儿能撑的把李母发丧,撑着给李鸾儿治病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如今,李鸾儿才明白一些当初她醒来的时候,李凤儿那一巴掌的委屈。

一忽的,李鸾儿想到她在现代的家人。那些疼爱她的人,在末世来临不久就全部去世,末世那么多年,也只剩下她一个人孤伶伶的打拼,要不是妈妈临死之前让她一定要努力活下去,说不定她早因着寂寞孤独还有内心深处无以言表的恐惧而自杀了吧。

把李凤儿搂进怀里揉了揉。李鸾儿有了几分满足。

她刚来的时候这孩子可是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这才多少日子,李凤儿已经养出肉来了,身上摸起来也是软乎乎的再不咯手了。

她下定决心,以后要再接再励。把自家哥哥和妹妹养的壮壮实实的,也把这个家打理好,再不让李凤儿为了家里的琐事烦恼。

“好了,别哭了。”李鸾儿拉起李凤儿,笑了笑:“你可有好些日子没有瞧过曲谱了,这琴啊,再不练恐怕要生疏了,快去,趁着今儿天气好,把琴摆出来弹奏一曲,也好让我也跟着风雅一番,也省的金夫人总抱怨我这个粗人白白埋汰了她的好茶。”

扑哧一声,李凤儿总算是笑了,她起身抚平衣服上的皱褶:“那我去弹琴去了,姐姐中午想吃什么,我叫郑婶子去做。”

李鸾儿摆手:“快去吧,我要吃什么不会自己与郑婶子说么。”

打发走李凤儿,李鸾儿仔细的想了一回,拿了食盒,往里边装了一些个肉干,还有许多小吃食,又叫了马小丫来嘱咐她:“你去县学把这些吃的送给李富,另外再问问他可知道大伯打听我们一家的事情。”

马小丫点头应下,又问:“可要让李富少爷帮着留心一下。”

李鸾儿一笑:“这倒不用了,李富是个聪明的,你一说,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等马小丫走后,李鸾儿便起身收拾屋子,又去询问了金夫人城外房子的进程,只说叫那些工匠加紧干活,她把工钱给高一些,争取在立夏之时把房子盖起来。

说好房子的事情,李鸾儿又叫马冒打听一下哪里有桃树苗可卖,叫他碰到了多买一些,好在房子周围多种一些桃树。

办完了这些事情,郑婶子已经把午饭弄好了,郑婶子一家便在前院吃,李鸾儿以及李春等人的饭菜都是摆在后院的。

一家子人吃过午饭各自休息不提,只说大伯娘吴氏和李秀儿打听了一番也没打听到李凤儿一家到底住在哪里,只得不甘不愿的往回走。

一边走,李秀儿一边嫌弃吴氏与她买的布料不好,颜色不鲜亮,摸起来也不光滑,她撅着嘴道:“娘,你看看李凤儿的衣服,瞧着颜色素淡,可那料子真是好,不说摸了,光看上去就觉得滑不丢手的,一定是好绸子做的,她一个孤女都能穿那么好的料子,你为什么给我买这么次的,我不要穿,我要好料子。”

吴氏一边想着上午见到的李凤儿的穿着打扮,一边安抚李秀儿:“好,好,等咱们家夏收后,娘一定给我们秀儿买好衣料。”

“还有首饰。”李秀儿更加得寸进尺:“我看李凤儿头上可是戴的珍珠头饰,珍珠呢,娘,可惜咱们打听不到她在哪住着,不然咱们去她家闹上一闹。到时候,那些首饰可都是我的了。”

一句话,引的吴氏野心又起:“等几日再赶集,咱们再好好打听。凤凰城才多大点地儿,我就不信打听不到这小妮子住哪,李鸾儿和李凤儿那两个丑丫头,还有李春一个傻子,根本就不该过好日子,好吃的好穿的都该给我们家秀儿。”

“嗯,嗯。”李秀儿重重点头表示认可:“都该是我的,娘,你回家一定要和我爹还有哥哥说,李鸾儿那个扫把星。竟然敢把地卖了,等找着她,咱们可要好好收拾她。”

吴氏摸着李秀儿的头笑了:“李鸾儿那个小贱人,即是被休了,就该安安份份的。她敢这么折腾,你爹啊,就敢收拾她。”

李秀儿一听笑的更加甜,满心想着等收拾了李鸾儿和李凤儿,她们家的那些好衣服好首饰可都是她的了。

想了一会儿,吴氏皱起眉头:“按理说这俩丫头和一个傻子,日子过的该比咱们家更紧巴。怎的她们倒过的越发好了,那李鸾儿被人休了倒也罢了,这李凤儿长的那样标致水灵,说不得…李凤儿给什么富贵人家当了妾,她有了钱,又有了靠山。这才敢卖掉地把李春和李鸾儿接走的。”

越说,吴氏越发觉得她想的很靠谱:“不行,我回去了得跟当家的好好说说,要真是这样,咱们可得好好的寻思寻思了。”

“娘。你说的是。”李秀儿也想着吴氏的顾虑是对的:“那李凤儿无父无母的,好人家谁敢要她,就她那个样子,也只能给人当妾当丫头了。”

“走,咱们赶紧回去。”吴氏拉着李秀儿一路紧行,巴望着越些回去好和家里爷们商量一下。

再说县学中李富得了马小丫送去的食盒,打开看看,那菜品当真很丰盛,一碟子辣炒鸡块,一碟子红烧兔肉,还有一碟子清炒小菜,并一些精致点心。

看看这些菜品,李富都想流口水了,再想想马小丫说的那些话,他匆匆吃完这些菜,又知道下午上课的时间早着呢,便换了衣服赶去集市上,也没用多长时间就寻到来城里赶集的邻居王小虎。

这王小虎比李富大上一岁,是个憨厚老实的孩子,王小虎家和李富家关系也好,李富寻到王小虎,也不多废话,直接道:“小虎哥,你收了摊回去告诉我爹,让他这些日子多打听大伯四叔家的动静,这两家有什么出奇的事情,立马叫人来告诉我。”

王小虎见李富说的郑重,心说难道是什么大事,当下便应了下来,不等那些菜卖完便收推了摊子往回赶。

这厢,吴氏和李秀儿已经回到家中,吴氏把她的所见所想跟李连山一说,李连山也当了真。

“照你说的,这凤丫头或许真给人当妾了。”李连山一阵沉思,又狠狠一拍桌子:“这样大的事,她们竟然不告诉族中一声,不成,这事没完。”

“当家的。”吴氏见李连山要往外走,赶紧拽住他:“咱们先别说李凤儿的事,那李凤儿即然已经与人做了妾,咱们也是没法子的,那些富贵人家咱可惹不起,咱先说说李鸾儿的事。”

“李鸾儿?”李连山拧眉,不知道吴氏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李鸾儿,虽然说吧,她是给人休回家的,给人做正头娘子没啥可能了,可是,李鸾儿长的好啊,你仔细瞧的话,一点都不比李凤儿差,且瞧着比李凤儿更添几分风致,要是卖给那些有钱人家当妾的话,一定是有人肯要的。”

吴氏把她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咱们可要趁着她还没卖身前早早的把事情办妥,省的那好好的银子又溜了。”

第五十九章 于胖子

“我去和四弟商量一下,我听说城里开油铺子的于老板想要买个知根知底的好人家女儿为妾,为这,出的钱还挺多,这几日我和四弟打听一下,若是于老板那事还没成的话,咱们再合计一下怎么着把李鸾儿给卖了。”

李连山想了一下,拍拍大腿站起来。

吴氏赶紧过去帮他抻抻衣服:“那你快点去,好好与老四商量一下。”

等李连山一走,吴氏勾唇笑了起来,她心里开始算计卖了李鸾儿的钱可以添置多少东西,说不得够给自家秀儿置办嫁妆了呢。

李鸾儿并不知道李家人算计什么,这几日她每日间奔波于工地和自家之间,手里有了银钱,万事都觉得能沉得下心来,李鸾儿提高了工匠们的工钱,又雇了人每天在工地给匠人们做饭,如此一来,工匠们速度也快了很多,没有几天,第二进第三进屋子的地基也打好了,第二进的院墙什么的也都垒成了。

李鸾儿又寻人拉了几车青砖,开始准备起第二进和第三进的宅子。

另外,马冒寻访了几天,在离李家庄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找了一户卖桃树的人家,李鸾儿又雇人去专拉了一次桃树。

那桃树并不是桃树苗,而是已经挂果的树,这树已经长的很粗壮了,也结了几年桃子,只那户人家有些难事急需用钱,只得卖了一些树木。

李鸾儿把树弄回来便请金夫人仔细的相了地,专点了方位把桃树种下,再瞧瞧,这桃树因长的大,种起来也显的稀疏,倒显的空落落的,李鸾儿便又寻了些开的漂亮的野花的种子洒下,给房子周围又添了几许野趣。

等了几天,李鸾儿叫马小丫又往县学送了一次吃食。并且把前次送吃食的食盒捎回来。

马小丫是个机灵的丫头,自然知道李鸾儿叫她送吃食的用意,早早的提着食盒去了,等到中午李富放学。马小丫才去寻他。

李富一见马小丫,便拉她进了住处,此时正是学子们用餐的时候,李富住的屋子本还有一位学子,只他现在正在用饭,这屋里便只有李富一人。

马小丫一进门把食盒放下,对李富笑笑:“李富少爷您先吃饭,我帮您收拾收拾屋子。”

李富知马小丫勤快,是个闲不住的,便也不推辞。打开食盒端出里边的饭菜一边吃一边和帮他整理屋子的马小丫道:“你回去告诉鸾姐姐一声,便说这几日大伯和四叔一家走的很近,两个人似乎在商量什么事。”

“哦,我记下了。”马小丫帮李富把书本整理好笑着问:“那位还和什么人接触过。”

李富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事来:“我爹说前两天大伯进城。好像是打听什么油坊的于老板的事情。”

“于老板?”马小丫仔细回想,想起一次她随母亲去油坊打油时见的那个胖乎乎的,一脸笑容可掬的人:“于胖子啊,他怎么了?”

“我爹并不知道大伯打听于老板作甚,昨天我问了同窗好友于家的事,据说于老板近过三十还没有子嗣,他和他家娘子便想着纳一房妾。为了子嗣计,便想寻那家世清白,家里人口少又清贫的女儿家买回去给他生子。”

李富夹了一口排骨细嚼,只觉一阵香甜,心道这怕又是李春哥哥亲手做的吧,果然味道就是比别人弄的好吃。

“这样啊。”马小丫也没往心里去:“那于胖子人倒是不错。只他家娘子可是个母老虎,厉害着呢。”

等马小丫把屋子收拾干净了,李富饭也吃好了,马小丫提了两个食盒便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嘱咐李富:“临来的时候。大娘子还与我说呢,让我跟富少爷说一声,学里的饭菜到底做的不如家里好吃,让富少爷得空了便去家里吃饭,我们家少爷也说想富少爷了。”

“劳鸾姐姐挂念了。”李富笑笑:“我得空会过去的,小丫你路上慢些。”

马小丫唉了一声提了盒子出门,没一会儿功夫就走的不见人影。

李富坐在书桌前想了好一会儿,他想替李鸾儿分忧,想分析一下大伯和四叔是怎么想的,只他到底年幼,就算是极聪明的,可因为少了几分见识,到底是琢磨不出来。

没办法,李富只好放弃,拿起书又读了起来。

他也知晓他开蒙晚,家境又不如旁的同学好,若想要上进,只能用功读书,旁的没有出路。

马小丫回去,把食盒放进厨房里,郑婶子给她留了饭,她飞快的扒拉了几口就去向李鸾儿回报。

等马小丫把从李富那里听来的话学了一遍,李鸾儿还没有如何,金夫人先变了脸。

金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岂有此理,这李家人把你们当什么了?”

“夫人,怎的了?”李鸾儿一惊,赶紧询问。

金夫人脸色更差,一个用力,将手中拿的一块绢帕撕成两半:“李富打听到那位于胖子想纳妾,而你大伯又正打听于胖子的事,他又不可能叫自家女儿与人为妾, 想来,估计是把念头打到凤儿头上了。”

“夫人?”李鸾儿又惊又气,也是猛的站了起来:“您的意思是说我大伯想把凤儿卖给于胖子做妾。”

见金夫人点头,李鸾儿气的一脚踢在凳子上,这一脚劲道十足,把个枣木的凳子踢个粉碎:“他们敢,他们若真敢打凤儿的念头,我便叫他们一家都不得安宁。”

咣当一声,屋门被猛的推开,李凤儿站在门口,脸白白的,她柳眉高挑,凤眼圆睁,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浑身都在颤抖,瞧起来也是气的不轻。

李凤儿一撸袖子:“我找他们去,我倒要问问他们有心没有,想卖女求荣怎的不卖自家的女儿,主意打到姑奶奶头上了,我呸,他们要敢做,我便拿绳子吊死在他家也不让他们如意。”

李凤儿扭头就走。李鸾儿赶紧去拦,几下里抓住李凤儿拉她进屋。

“小丫,你去瞧瞧大少爷,叫你哥哥这几天看着大少爷。万不可离开大少爷半步,若有人找大少爷,便叫你哥哥领着来见我。”李鸾儿仔细的嘱咐了马小丫几句,等她出屋这才把李凤儿按坐下来,又端了水给她喝。

“你这丫头,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你着的什么急。”李鸾儿压着心头火气强笑道:“你放心,有我在呢,哪能叫他们把你给卖了,再者说。大伯又不是咱们的父母,他也没资格卖咱们。”

“是了。”金夫人也笑着安抚李凤儿:“你姐姐说的是,他不敢卖你们的,就算他敢,可你得想想。现如今严家小少爷可隔三差五的来,有严家在,谁又敢如何呢。”

李凤儿平静下来,细想也是这么回事。

她在门外听了那么一嗓子,便气坏了,再加上她平日脾气确实差,一气之下。才什么话都往外冒。

金夫人瞧了李鸾儿一眼:“鸾儿,你叫马方守着春哥儿,是不是怕他们利用春哥儿。”

李鸾儿点头:“哥哥有时候脑子糊涂,我怕他被人骗了,万一大伯寻着他,骗他签了卖身契。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正说话间,便听马方在门外道:“大娘子,油坊的于老板要见您。”

“于胖子…”李凤儿腾的就站了起来:“我倒要去会会他,我看看他敢不敢买他家姑奶奶。”

李鸾儿赶紧拽住她,又给金夫人使了眼色:“夫人。还是您去瞧瞧吧。”

金夫人点头:“也罢,我去看看。”

等金夫人走了,李鸾儿才拍拍李凤儿的头:“才说叫你不要着急,怎么这爆脾气又上来了,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那于胖子要真敢买你,我便打的他妈都认不出他来,他还想生儿子,哼,我叫他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一句话,逗的李凤儿有了笑模样。

李鸾儿轻松一口气:“夫人她经的事多,又是老于事故的,这事只管交给她,必办的妥妥当当的。”

前院正厅

于胖子擦着头上的汗,瞧瞧端上来的茶水点心,那叫一个坐立不宁。

他站起来又坐下,坐下了又站起来,想想身上装的那纸卖身契,实在是满心的惧怕。

正在于胖子口中干渴,才想端起茶来喝上一口的时候,就听到脚步声传来,再朝外看,却见一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小丫头过来。

那老妇人穿着一身秋香色上绣万字不到头花纹的上裳,下着浅碧色的六幅裙,半白的头发高挽,头上首饰不多,只一根金簪子并一个赤金嵌翠的钿子,却让这老妇人气度更加高华,这一眼看过去,便觉得这老妇人实在是那一等富贵人家养尊处忧的老太太。

可等这老妇人走的近了,看她眉眼,再看看那双狭长凤眼中闪现的精光,便知这是一位极厉害的人物,绝非等闲妇人可比。

“于老板。”金夫人进了屋,对于老板虚手一引:“请坐。”

“唉。”于老板应了一声,战战兢兢的坐下:“老夫人,于某这次前来,实在是,实在是要给贵府一个交代的。”

“哦?”金夫人挑眉轻笑:“交代?我们府上和于老板可没什么交情可言,又有什么可交代的?”

这一句话虽说轻描淡写,可其中却带着重重的威压,压的于老板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紧张的满脸通红,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得出话来:“夫人,前天李家庄的李连山找到我,说是为着他家侄女的事…”

等于胖子把话说完,金夫人心头火已经快聚成火山了,她面上不显,笑道:“那我多谢于老板了,你放心,这事牵连不到你,只这卖身契。”

于老板一听她这话,立马乖乖的把卖身契送上。

第六十章 立威

“夫人,并不是我贪图大娘子的美色,实在是…唉!”

于胖子叹了口气:“李家庄的人找上门来,又拿着大娘子的卖身契,我原想着不收的,后来一想大家都是熟人,我若是不收下来,难保那些人不会找上旁的人,到时候,大娘子才是麻烦了呢,便给了些钱把那些人打发走了,这不,一拿到这卖身契,我就赶紧过来告诉你们一声。”

于胖子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他这些话是卖好与李家的。

说实话,当李连山拿着卖身契寻到于胖子,说是家里有一个侄女父母双亡,不过为人品性都好,长的又貌美无双的时候,于胖子就动心了,又听说李连山那侄女还是秀才女儿,识文断字的,就更加心动。

当时,他想也不想的就和李连山做成了买卖。

这于胖子是个妻管严,当他拿到卖身契的时候,自然要跟自家娘子商量,他家娘子杜氏那可是个精明人物,为人又是极厉害的,原先听说这买来的小妾身家清白,虽说有些酸意,可为了子嗣意,也是欢喜的,后来一看那卖身契上的字据,这杜氏直接捏着于胖子的耳朵把他给打了一顿,后来又让于胖子跪了一个时辰的搓板这才算完。

说起来,这杜氏是认识李鸾儿的,更知道李鸾儿的本性如何,也明白李鸾儿与严家的紧密关系,当杜氏看到卖身契上写的是李鸾儿的名字时,当下大急。

杜氏当时就意识到这些事情的棘手程度,她心说就李鸾儿那打虎猎熊的武艺,若真来了她家里,还不把家里折腾个天翻地覆,还有那严家,杜氏虽然不知道严家与李鸾儿来往到底是图的什么,可是,人家那样一个大族与李鸾儿一个小小孤女往来不断。正说明李鸾儿其本身就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还有,别人不知道,杜氏可是知道一点的,李鸾儿很有钱。她是绝对不会卖身的,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阴谋,她于家也不过是个富户,求的也不过是个安安稳稳的日子,可没有力量折腾这些个事。

正因为这些想法,使得杜氏对于色心上头的于胖子心头火盛,这才又打又骂。

等打骂过后,杜氏还得想法子解决问题。

她当时就把于胖子叫过来,给于胖子分析了这件事的坏处。又叫于胖子照她讲的去李家陪罪,于胖子所说的那些话也是杜氏想的,要的也就是卖个好与李鸾儿。

金夫人接过卖身契,又听于胖子这么一说,当下也是很吃惊。

她和李鸾儿一直认为李连山要卖的是李凤儿。哪知道,他们卖的竟然是李鸾儿。

惊奇过后,金夫人又有几分好笑,就李鸾儿这样的人,谁家敢买?哪家买了她,那简直就是家破人亡的节奏啊。

再瞧瞧于胖子满头的汗,一脸的惊疑不定。金夫人也不想为难于他,金夫人笑笑:“多谢于老板仗义,即是李家的事,自然不能叫于老板损失,小丫,你去拿五十两银子与于老板。”

“这个。这个…”于胖子连连摆手:“倒是不用了,这些钱我还是有的。”

“你有那是你的,我们总不能叫你费了力又贴钱吧。”金夫人笑着一摆手,于胖子也不再说什么,他为人有些吝啬。自然不愿意白白倒贴五十两银子,李家有心要给,他也不会不要。

没过一会儿,马小丫就把银子拿来了,于胖子接过银子,也不敢久待,起身向金夫人告辞:“夫人,以后这些事也不是我该掺和的,于某先告辞了。”

金夫人叫马冒送于胖子出去,她回身到后院直接把卖身契递给李鸾儿。

当李鸾儿和李凤儿看到卖身契的时候,简直是气红了眼,尤其是李凤儿,气的一蹦三尺高:“我去找他们去,他们什么意思?欺负我们无父无母还是怎么的,不过是个堂伯父,就敢卖姐姐,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鸾儿生气过后,倒是盯着那卖身契上的手印看了半晌,又叫马小丫叫来马方。

等马方过来,李鸾儿直接就问:“这几天大少爷都去哪儿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回大娘子话。”马方是个规矩的人,虽然年纪小,可行事却一板一眼的,很是有几分古怪:“就是昨天大少爷出去了一回,回来的时候我闻着他身上有些酒味,别的事倒是没有。”

李鸾儿看看金夫人,两个人都心明眼亮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叫马方带着马小丫出去,李鸾儿把卖身契拍在桌上:“我说他们怎么这样胆大,原来是骗了哥哥。”

“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卖身契上的手印是哥哥按的,不可能,哥哥最疼我们了,他脑子就算不清楚,可也不会随便…”

李鸾儿一把拉住李凤儿:“我又没说哥哥是故意的,你刚没听马方说吗,哥哥昨天出去喝酒了,恐怕是熟人骗他喝酒,故意把他灌醉了,之后便接了他的手按下手印。”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欺负哥哥是个傻子,就敢这么欺负咱们。”李凤儿气的浑身哆嗦,挽着袖子就要去李家村寻人算帐。

金夫人无奈轻叹,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她压服了。

李鸾儿紧盯着那卖身契冷笑:“这事自然不能这么算了,若不给他们一些苦头吃,他们还当咱们软弱可欺呢。”

说话间,李鸾儿摸着下巴轻笑,对金夫人道:“夫人,听说于家娘子杜氏的哥哥杜三可是咱们凤凰县一霸。”

“杜三?”李凤儿缓过劲来,坐下之后就听到李鸾儿扯出杜三来:“他一个杀猪卖肉的…”

“杜三虽然是个杀猪的不假,可却也是个厉害人,他为人仗义疏财,又有一身的功夫,更兼长相凶恶,且他家娘子已经故去多年,据说,那位杜娘子是被杜三给打死的。从那之后,哪还有人敢嫁与杜三。”李鸾儿笑容更加甜蜜。

李凤儿看到她这笑,忍不住打个寒战,心说有人要倒大霉了。

“咱们那位大伯母虽然说年纪大了些。不过还是风韵犹存呢,还有,四婶子年纪可不算大,又最是个风流的,你说,这样两个人与他为妾,杜三欢不欢喜?”

李鸾儿抛下一句话就起身出了屋子。

李凤儿想了半天跳了起来:“姐姐这主意好,这叫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话间,李凤儿追在李鸾儿身后不住的讨好她。李鸾儿笑着摸摸李凤儿的头:“傻丫头,有的时候啊,碰到恶人,并不表示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你傻乎乎的冲上去。不只坏了咱们的名头,还要吃不知道多少苦头,这背后阴人虽然说是小人之道,可对付小人,却是管用的很。”

“嗯,嗯。”李凤儿不住点头,一脸的崇拜。

“你去看看哥哥。顺便告诉他以后除了咱们自家人,谁叫他喝酒都不许喝,省的他再喝酒误了事。”李鸾儿想到自家的傻哥哥也有些头疼,李春为人是好的,又是个极疼妹子的,可偏脑子转不过来。那有心的人若是利用他,恐怕会搅的家里难以安宁。

“我这就去。”李凤儿想想哥哥被人骗着按了手印,也是一阵头疼。

李鸾儿把卖身契烧了,又进屋准备了一番,便该吃吃该喝喝。一天里也看不出她曾恼怒过,等到了晚间,吃完晚饭,李鸾儿和金夫人说了一声就要出去。

她换了一身黑衣,收拾的很是利落,等着天黑透了,就从李家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到得城门处,绕过守门的吏员,飞身上墙,趁人不注意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下来。

李鸾儿放开速度,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李家庄,她熟门熟路的找到大伯家,用了叫金夫人帮忙配制的迷香把李连山迷倒,提着他就到了庄子外的小树林里,把李连山放到大树上,又照葫芦画瓢的到了李连林家,以同样的方法把李连林也提了出来。

李连山和李连林睡的正熟,突然间浑身感觉一阵剧痛,再睁眼的时候,就发现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一个黑乎乎的阴森恐怖的地方,这春季夜晚本就有几分寒意,他们又是从暖被窝里出来的,本就只穿着中衣,一阵风刮来,就更加感觉冷的刺骨。

这一阵风来的正是时候,叫这兄弟俩感觉似乎到了阴曹地府一般,吓的他们两股战战,差点就尿了裤子。

“罪人李连山,李连林…”